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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召存信
释义

召存信(1928-),傣族。云南江城人。195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0年后,历任云南省景洪县副县长景洪区区长,西南军政委员会民族事务委员会委员,车里县县长,普洱地区第一副专员,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区筹委会主席,政协西双版纳区(州)委员会主席,西双版纳自治区(1955年改自治州)主席(州长),中共州委常委、州政府党组书记,辽宁省沈阳市人民政府顾问。1988年被评为“全国民族团结先进个人”。是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八、九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

人物特写

这一天召存信家里又来了一个寨子的人,拖鞋在门口摆了一大排,屋里几十人在他面前祈求健康、平安,年轻人让他摸一下头,年纪大的人行跪拜大礼……领头人郑重其事地取出从寨子带来的一把干沙,倒上些水,让老州长捏一下,据说回去撒在坝子上,水就不会涨上来了。召存信的夫人、曾经的傣族公主刀美英热情地给每人倒茶,留下吃饭,喝酒,大家欢呼“水——水——水……” 正值傣族“关门节”期间,从傣历的9月15日一直持续到12月15日,是与泼水节、开门节并称的傣族三大宗教节日之一。小儿子召亚平中午回家吃饭,他现任西双版纳州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他告诉本刊记者,关门节期间家里几乎天天如此。他见过的最壮观景象,大约来了近100人,这还不是整寨的人都来,是选出来的有身份、有见识的代表。屋里挤不下,院里也都是人。“这些人并不是老父亲的亲戚。关门节期间,按傣族风俗要拜老人,因为父亲年纪大,也因为他在群众中的威信,来拜的人特别多。以前他身体好的时候,很多寨子还请求他来绕着走一下,说这样更有福气。”

依然有老人恭敬地称呼召存信为“召景哈”,他摆摆手说,“我早已经不是了”。“召景哈”是召存信60多年前的官职,“召”为“主、王”,“景哈”为地名,意为食邑景哈的官员,相当于议事庭庭长。在封建领主制度下,这是仅次于西双版纳统治者“召片领”的位置。

跪拜的人群散去,屋中央的召存信显出些疲惫。因为今天的采访,他特意换上一身新装以示礼貌,白衬衫,黑西裤,皮鞋也是黑亮的。多年的风湿性关节炎,他的腿已经不能自由行动了,端坐在椅子上,更显庄严。他身份证上的出生年份是1928年,但按他早年活动推算,夫人刀美英对本刊记者说,他实际应该是1922年左右出生,如今已87岁了。一直陪在一旁的刀美英小他几岁,爱笑,爱动,倒茶,递水果,前后张罗着,不时充当着采访的解释者和补充者。

听说要拍照,刀美英给老伴取出一顶傣族帽戴上,自己又去换了一身更正式的衣服,亮蓝色上衣,枣红色印花的筒裙,重新把黑油油的头发梳理得纹丝不乱,再插上一把梳子。她站在召存信身旁,对摄影师要两人靠近的示意娇羞地笑:“结婚60多年了,还要这样……”

这是一个特殊家庭,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召存信给记者看他胳膊上的文身,是两个圆圈,却不是普通人能文的,意为“皇帝的子女”。他说,召存信是汉名,任景董镇土司的父亲召孟捧麻专门请汉文老师给5个儿子取的,取自孔子的“仁、义、礼、智、信”。而他的傣名为召孟翁罕,傣文中“孟”指人的头盖骨,意为至高无上的人,以“孟”为名的人一般为召片领的直系亲属,属于封建领主制度中的第一阶层。生为贵族的召存信16岁就继承了外祖父老勐捧土司的职位,成为新一任召勐捧。刀美英傣名孟喃罕凤,是老召片领的外孙女,从小住在王宫里。刀美英回忆,公主和王子是不能跟平民通婚的,必须在本阶层找,既为保持血统纯正,也是政治需要。像她的姐姐嫁给了一个国民党军官,与汉族通婚,相当于对家族的叛变,其子孙就不再属于王室了。她和召存信的第一次相见就是在结婚那天,这是一场一见钟情的喜剧:召存信觉得仪态万方的她就是傣族叙事长诗里的千瓣莲花公主,而刀美英也像看到了《召树屯》里的勐板加王子。这桩政治婚姻进一步巩固了家族利益,1944年,由代理召片领,也是刀美英的养父刀栋刚举荐,年仅22岁的勐捧土司召存信当选为议事庭庭长——召景哈。

看上去很难理解,召存信年纪轻轻就娶了公主,当上了土司、召景哈,几乎到达封建领主阶层的最高峰,他为什么又选择共产党,并亲手推翻了自身的堡垒?

召存信仔细听着提问,沉吟许久,才郑重地答,他打断旁人的插话:“不怕讲。从头到尾,从头到尾……”

“父亲从小就教导我们‘要爱民千寨,不要爱钱千袋’,把百姓当做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召存信回忆,“七七事变”后国难当头,西双版纳坝子也不再安宁。15岁的召存信在勐捧组建了一支140人的抗日自卫队,任中队长。每次日机投弹轰炸村寨,他都带领自卫队冲上去救人灭火,组织当地草医给伤员疗伤。当上勐捧土司不久,他了解到,版纳的自然条件虽然好,但捐税过重,百姓苦不堪言。“捐税来自两方面,一是土司、头人方面的,有门户捐、人头捐、土地捐等,而且从上到下层层加码;二是国民党政府方面的,除大烟税、兵役税、积谷税等外,还借抗战之名把购买枪支弹药甚至军队给养全摊派到老百姓身上。有的百姓由于缴不上税,被逼得跳河、上吊。”召存信痛下决心,要减轻老百姓过重的捐税负担,这触动了傣族头人阶层和国民党官员们的利益,他们把召存信视为眼中钉。1942年11月,几个头人用3万元半开银币买通兵痞暗杀他,他带着20多个保镖与敌人一个排兵力激战一夜一天,毙敌10多人,敌营长龚廉重伤溃逃。刀美英说,事后那几个月,他在山洞里四处躲藏,现在的风湿病也是当时的后遗症。

当时的召片领怕得罪整个头人阶层,更怕得罪国民党政府,就把召存信调到西双版纳首府驻地曼听办事处当主任。这期间,召存信依然抵制国民党车里县政府及驻军超额的派粮、派款、派夫,国民党车里县政府十分忌恨他,两次找茬儿把他抓入监狱。这让他心里罩上了阴影:“西双版纳的召片领,从元朝以来一直被朝廷认定为正三品,而国民党的县长小小七品芝麻官,却敢在三品官面前横行,这是什么世道?国民党推行的是什么民族政策?”

1949初,随着解放战争的一步步胜利,节节溃败的国民党军队退守云南,此时的召存信早已贵为召景哈,而年轻的召片领刀世勋还在昆明读书,西双版纳的大权实际上掌握在召存信手中。他多年来看透了国民党的黑暗统治和腐败作风,1949年率民族自卫预备大队接管了国民党车里县政权。他承认,当时对是否投奔共产党,内心是相当矛盾的,“毕竟,我是封建领主集团的主要成员,是共产党要革命的对象啊”。因此,当1949年3月召存信带领亲信到普洱地区寻找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军云南讨蒋自卫队第二纵队时,曾顶着巨大的疑问和压力。

但这是一个主动选择,谈起“跟党走”的起点,召存信露出自豪的笑容。他记得1950年解放军第13军37师副师长吴效闵追歼国民党残部到勐罕,对民族地区的现状有所顾虑,犹豫着是否要渡江。召存信找到他说:“我是召景哈,头人、百姓都听我的。大军过江,头人、百姓方面由我亲自去做工作,船只、竹筏、船工、向导、翻译由我亲自去安排,请吴副师长一定要带领部队过江去,解放我们西双版纳。”在召存信的配合下,解放军渡过澜沧江,于2月17日解放了整个西双版纳。

在召亚平眼中,父亲的最大特点就是“党性强”,一生从未动摇过对共产党的信赖。“‘文革’时,父亲也被批斗,周总理专门交代,不能打。当时国民党残部从老挝、缅甸过境要一家家接走,他几个手下都走了,但他坚决不走,也不让我们动摇。”

人民代表

召存信客厅的陈设很简单,最显眼的是满墙的镜框,放大的照片记录着他最辉煌的时刻:

有与各代国家领导人的合影,还有一些参加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等珍贵历史瞬间的记载。召存信自豪地说:“这不是全部,三代国家领导人都曾多次接见过我,现在这些照片都在,只有与刘少奇委员长握手的照片在‘文革’中被毁掉了。”

最久远的两张也是召存信最为珍惜的,那是1950年的两张任命书:一张来自云南省人民政府,任命他为宁洱地区专员公署副专员;另一张是任命他为中央西南区军政委员会民族事务委员会委员,由毛主席亲自签署。

1950年的9月下旬,他终于见到了向往已久的毛泽东。召存信提起这一时刻依然激动:“政务院秘书长、中央招待委员会主任李维汉把我拉到毛主席身边,毛主席亲切地跟我握手:‘召存信同志,你在解放西双版纳的斗争中所起的作用,我知道了。你很年轻嘛,希望你跟着共产党走,建设好社会主义新边疆。’”国庆观礼后的10月3日,毛泽东等领导人接见各民族代表团,依次接受大家敬献的礼物。召存信把象征傣王权力的金伞打开,和“末代傣王”刀世勋一起擎着献给了毛主席,“毛主席看到这把长柄金伞很特别,接过来仔细看看,又试着收缩和撑开”。

一张老照片记录下他1955年在第一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上发言的瞬间。这时,召存信刚当选为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第一届州长。他至今记得第一届全国人代会的情景:“1200多名代表中,包括少数民族177名,这也是我第三次见到毛主席。在云南团讨论时,周总理还亲自来听取我们发言。这一届人代会,我提出给支边的干部增加生活补贴的提议,后来被采纳了。”

召存信记忆犹新的是,参加一届人大一次会议和二次会议时,从西双版纳到昆明都要走近一个月的时间。“有些平路可以骑马,但翻山越岭,穿溪过河则主要靠步行。不光路不好走,还时常有国民党残部和土匪出没,我每次到昆明都还有6名保镖同行。到达昆明后,再同其他代表一起乘飞机到北京。”他说,傣族人民早在几千年前就创造了种稻,用大象犁田。可是到了近代,耕作技术没有多大改进,产量很低,地处偏僻和交通闭塞是主要原因。直到50年代,西双版纳地区还没有公路,没有汽车,甚至连胶轮马车也没有。过去领主出巡,要么骑大象,要么乘坐铁轮马车。1956年2月,第一条简易公路允大公路通车,从那以后,公路才从无到有、从小到大逐步发展起来。

他记不清每一届的具体提案了,但不断对本刊记者强调为西双版纳争取扶持的重点——交通和能源。刀美英补充,因为从1954年开始,连续七届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国人大民族委员会委员,他总是把全州各族人民的共同要求在人代会时带到北京,最后都得到了圆满的结果。“如在1957年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上,他提出建设澜沧江大桥的提案,经交通部批准,大桥于1964年建成投入使用。在1959年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要求在西双版纳建设飞机场,他去寨子里做机场的征地动员,1990年建成了可以起降波音737民航机的嘎洒机场。1982年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上,他提出续修从勐海至打洛的77公里国防公路的提案,1990年交通部批准修建,1991年公路建成并铺上了柏油投入使用。”刀美英说,“为景洪建市,为茶叶的出口权,他去北京要政策,一待就是一个多月,直到批准才回来。”召存信听到这里笑了笑说:“对,我说,‘你不批我就不走了’。”

召亚平说,在民间甚至有人把召存信叫做“西双版纳邓小平”,因为他并不保守,为版纳发展提出各种尝试。比如1953年支持著名植物学家蔡希陶冲破西双版纳“植胶禁区”,并兼任试验场的第一任场长。此外,还支持在西双版纳勐仑罗梭江畔的葫芦岛创建热带植物园。

刀美英边说话边指导保姆准备“毫糯索”,这是关门节傣家人赕佛必备的,家家户户都要准备。“毫糯索”要用水把糯米泡软、舂碎,舂花生,熬红糖,最后再拌拢、蒸熟,用芭蕉叶包起来。这在以往都是她准备的。她笑说,自从嫁给召存信以后,她早就不是那个被人伺候的公主了,“他一心扑在工作上,什么活都不会做,也从来不管家里事,4个孩子都是我一个人带的。他的现金一分不留,都交给我”。

她记得,1952年召存信就动员她,“我已经全心全意、一生交给共产党了,你一个人来当这个公主,声名也不太好”,就让她也参加工作。她从此便放下公主的规矩和架子,深入村寨,和妇女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寨子里的群众还拿她当公主看,她跟大家说:“我们是平等的,是姊妹。”1961年周总理来西双版纳参加泼水节,还专门向州长召存信问起她:“为什么开会你爱人不来?”后来她陪总理看演出,总观拉她坐自己旁边合影,表扬她:“你转变得好。”

刀美英曾任西双版纳州政协副主席,至今仍忙碌于政协和妇联的工作。她说10月份还要去北京开会,给本刊记者翻看她以往开会的照片,每张照片上的她穿着精心准备的民族服装,雍容地笑,“看,我是这届年纪最大的代表”。

召亚平说:“妈妈也一直要求入党,但没被批准,说是统战需要,毕竟她在傣族人心目中还是‘公主’。组织上说,在她身后,要像对宋庆龄一样追认她,这话都说了。”

“终身州长”

关门节的仪式:这期间不出远门,不串亲访友,不谈情说爱,不结婚盖房,不升和尚。关门节当天,到佛寺赕佛、滴水,此后村寨内老人每7天到佛寺“贺兴”(上座部佛教的一种活动)一次,清扫佛寺,拜佛诵经,潜心赕佛,聆听佛爷们讲解教规教义,以求圆满。直到傣历12月15日开门节为止,解除一切禁忌。他总结说:“这是傣族群众性的宗教活动,有它的制度,必须按照党的宗教政策和民族政策来抓,我当州长,民族政策自始至终抓到底。”

召存信自豪地说起至今仍立在普洱的民族团结纪念碑。那是1950年他们去国庆观礼回来后,参加普洱区第一届兄弟民族代表会议后立的。宣读完“民族团结誓词”,48名代表在写好誓词的红纸上郑重地签名,召存信“召景哈”的签名至今在碑的第一个。他说:“谁第一个签上自己的名字?在我们民族看来,喝过咒水,发过誓,剽过牛,就是一种盟约,意味着永远不能反悔。这对刚解放时,对党的民族政策不太理解的大多数边疆民族头人来说,要站出来签字,是需要很大的胆量和勇气的。我想着誓言所说,一字一句不就是我一直在追求的吗?于是,我第一个签下了‘召景哈’3个字。我一签,后面的人就跟上来了。”召存信说,中央对此很肯定:“普洱的团结碑是第一个。影响很大。”

1955年6月,参加一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的前夕,自治区召开了各族各界人民代表大会,把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区改为自治州。另外,通过了《关于在傣族中禁止迫害“琵琶鬼”和在哈尼族中禁止杀害双胞胎》等法规条例。“这是自治州的一个单行条例,国家民委领导表扬我们制定得早,制定得好。”解放前在西双版纳地区瘴疠横行,很多人发高烧,说胡话,当时没有药物治疗,就以为是一种“琵琶鬼”在作祟。这样的人就被全家赶出寨子,土地、财产被占。在哈尼族,把双胞胎或其他有缺陷的小孩子看做是“鬼胎”,认为会给村寨带来灾难。因此,自古以来,不管谁生下双胞胎,都无一例外地要将其掐死,主人的房屋要被放火焚烧,生父生母要被赶出寨门,住到山林中3个月。还有佤族要割人头祭谷,后来也被割水牛头代替了。“像这样的野蛮恶习已经沿袭了上千年。废除了,大家都很高兴。”

1955年12月25日,召存信带领宣慰城全体头人及家属和景洪地区的村寨头人来到嘎洒,要与农民一起协商土地改革事宜。此前,民族上层人士已经了解了相关政策,只要自己承认剥削,农民就会谅解,保证不批不斗,不杀不关,但在与农民面对面时,会场气氛仍显得十分紧张。召存信站出来,出人意料地自报领主成分:“大家知道,从1944年下半年到1953年初,我是西双版纳召片领司署议事庭庭长,也就是召景哈。我每年收官租1200挑谷子,有3个家仆为我服务。”召存信一带头,上层头人们的顾虑打消了,副州长刀栋庭等土司、头人纷纷表态,承认剥削,自报领主成分。召存信对本刊记者说,此次协商会消息传出,对西双版纳整个地区都产生了很大影响,有力地推动了和平土改工作。

召存信至今和老伴住在西双版纳州政府的家属区里,独门独院的二层楼,已经住了50多年。据刀美英说,他们是这里的第一户人家,当时周边还很荒凉。召存信退下后,仍保留了省部级待遇,工资、房子、车子等等配备都不变。虽然有点累,但老州长也习惯了经常有人来看他,他半开玩笑地发牢骚:“‘开门节’以后,就忘了,什么都忘了。”

有关“西双版纳终身州长”的说法来自毛泽东的非正式任命,没有明文规定。但在每一次选举中,召存信都高票当选,最后是因为年纪太大了才不参选了。本刊记者问起召存信连任40年的原因,召亚平说:“选不下来啊!”他说,1992年5月,父亲70岁才从州长位置上退下来,群众思想上还接受不了:“不是说是终生州长吗,怎么不让当了?”“老州长可怜啊,当了一辈子州长,什么也没有赚下,现在怕米也没的吃了。”于是,那一段时间,群众接二连三地来朝拜,很多人还带着米,还有人说要给他盖房子,养活他。召存信不得不公开出来解释:“我不是退下来了,是中央关心我,照顾我的身体,现在我还担任全国政协常委,享受省部级待遇,还担任着省政府和州政府的顾问,住房、专车一点也不变,仍然在参政议政。只要我召存信还有一口气,就会为西双版纳的老百姓干点事。”

老州长的故事在西双版纳成了传奇。他的风湿性关节炎很严重,但他就是不愿意手术。召亚平说,父亲没受过伤,没动过刀。早年他有10个保镖,他们曾对召亚平说:“你爸爸很厉害,他会功夫的。他那么多次穿梭枪林弹雨,国民党、土司要找他寻仇,子弹就是不找他,都绕着走。”

召亚平说,父亲对他影响最大的是:“他没州长架子,心胸宽阔,能容人,能受委屈。做州长40年,他合作过19个书记,都能把握好平衡。在民族地区做领导,最重要的是不偏不向,民族,农场,军政,都一碗水端平。这一点,西双版纳各阶层提起来都对他翘大拇指。”让召亚平总也忘不了的一件事是,父亲前后换了几辆车,每辆收回时,都会发现他在后排右侧的座位下方有个脚印,是他前脚掌的印记,“我想他当了40年州长一定也有很多不顺心的地方,但他都放在自己心里,忍在了脚上”。

“召亚平”是个汉名,他说,他们兄妹4人的名字是父亲当年让一个解放西双版纳的解放军军官起的。但是,召姓在西双版纳只有他们一个家族,在傣族人心目中,仍是贵族象征。召亚平说,父亲做州长时一直赞成各民族间通婚,像召亚平,就娶了汉族姑娘。

召亚平原是西双版纳驻昆明办事处主任,他性格直爽,爱交朋友,本不想从政,但2003年父亲召唤他:“你该回来为家乡做点贡献了,版纳需要一个有见识的民族干部。”他回到版纳做了一个多月的景洪代理市长,没想到在不久后的选举中高票当选市长。他说:“我愿意下基层调研,做事也能一碗水端平。当然,对我的推举也有父亲的原因。”

2006年换届选举,当选为新一届州长的是刀林荫,这是自老州长召存信之后的第三位州长。召亚平说,刀林荫是他的表妹,当时领导找他谈话,说表哥表妹不能在一个班子里,他就任职州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了。最近又要换届,按惯例,州长一般都由占西双版纳自治州人口最多数的傣族干部担任。召亚平希望能成为这一届州长人选,继承父亲的事业。

(作者:贾冬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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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1/16 6:3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