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三朝野史 |
释义 | § 三朝野史 《三朝野史》一名《三朝野记》。笔记体史料汇编,明末清初文人李逊之所著,共七卷。清《荆驼逸史》丛书有刊本。 李逊之,生卒年及生平均不详。他是明末东林党领袖、大臣李应升的儿子。李应升在与魏忠贤宦官集团斗争中被杀害,以后崇祯帝即位,为其平反。因此,李逊之就编辑了此书,将明末党争之事,以其亲身经历,加上各种裨官野史之说综合而成。文末他自称“江上遗民”。大约作此书于清初。 《三朝野史》系指泰昌、天启、崇祯之三代明帝的时期,此三朝是明代灭亡的最后三朝,其中泰昌朝仅存在一个月就告结束,因而更主要的是天启和崇祯二朝,在这短短的二十几年中,以东林党和阉党斗争为特征的明末政治十分腐败,最终葬送了明王朝。李逊之作为明代遗民,痛定思痛,觉得有必要将这段经历写出来,一来为纪念先人,一则为警诫后人。他在《自序》中说:“况自庚申至甲申凡二十余年间,内有朋党之祸,外有边隅之忧。加以奄尹播虐,赤眉煽乱,下者已甘饮狂药,上者亦渐醉宿醒,相率为愚为罔而不知所底,即有忠义之士,或殉忠于殿陛,或戮力于疆场,但能以身自清,告无罪于皇天后土而已,不能说沧海之横流,回狂澜于即倒也!以哲皇之优柔蒙蔽,而犹幸承床袭安,以烈皇之英明刚毅,而竟至国亡身殉,岂运会不同也?抑或蕴毒在先,而溃败在后耶?又或治乱有时、气数有定,不可测识耶!”在这段序言中,李逊之将明末流弊历数一通,并提出三个疑问,实际是对明亡的三个总结。应当说其思想较其他明代遗民之愚忠有很大进步,也有一定的深度。 明代至嘉靖末年以来,宫廷内的政治斗争在和朝中官员日益结合的基础上,往往形成一股股势力,并在各自思想意识和政治利益为出发点下,拉帮结派,党同伐异,一有风吹草动,往往群起而攻之,一件小事也会闹得沸反盈天,而真正的国家大事却无人过问,皇帝可以不上朝,大臣可以不理事。这就是李逊之所说的“朋党之祸”,他在文中详细地记载了这三朝以来的党争纪实,并征引了大量的朝臣奏议、诏书懿旨。因而材料相当丰富,为我们了解那段黑暗的历史提供很多依据。 《三朝野史》共七卷,卷一为《泰昌朝记事》,记录了明泰昌帝即光宗朱常洛即位到死不足四十天的事情。别看只有四十天,可明后期顽症根源都源于此。书中记载了光宗那个不幸的一生。光宗之父明神宗久无子嗣,却不料在偶然和一名宫女的苟合中生了一个儿子,神宗很不喜欢这母子,但诸臣却认定此乃太子也,一个劲地保奏其为太子,神宗始终置之不理。不久,其宠妃郑贵妃也生了个儿子,因此废长立幼便始终盘踞在神宗心头,在他的这种暧昧状态下,郑贵妃一干人等甚至发展到派人用枣木棍去谋害太子,这简直是亘古未闻的奇事,史称“梃击”案。 幸亏东林党人据理力争,拼命保护,光宗总算熬到了登基那一天。光宗登基后,郑贵妃一伙人害怕他打击报复,就送了许多美女去讨好光宗,朱常洛荒淫了几天,就“圣容桓减”,害起了大病,这时的太医也不知是误诊,还是另有图谋,竟给光宗开了泻药,令他雪上加霜,“支离床褥间”。将皇长子朱由校托孤给东林党人,已然预备后事。正在这时,鸿胪寺卿李可灼进献“红丸”,称保治百病,光宗吃下一粒,果然立时精神振作,好象要病愈的样子,为了维持药效,他又服了二丸,结果夜里暴死,没有留下一句遗言,死时也无一位大臣在场,为新君的继立和朝中政治势力的平衡蒙上很大的阴影,从此就党争不息,国无宁日了。 《天启朝纪事》共四卷。记录了东林党人与阉党集团作殊死斗争、最终不敌对手、被瓦解与打击的过程,这也是李逊之重点总结的经验和教训,篇幅很大,史料也最为详细。 光宗死得不明不白,群臣都以为是宫廷政变所致,但当务之急还是继立新君,不料此时却横生枝节,光宗宠妃李选侍竟然把皇长子朱由校给藏在乾清宫内,不许与群臣见面,这也是咄咄怪事,按封建礼法,皇上死了,必须要由群臣哭灵,并于灵前扶新君即位,老皇帝才可归葬。群臣见不到幼主。又加上故君死得太古怪离奇,遂与李选侍及一干太监发生冲突,最后他们将朱由校抢出来,安放在御座上,即行礼称万岁,史称天启帝。李选侍没了王牌,干脆耍赖撒泼,霸占了乾清宫不走,群臣大哗,纷纷上本要求她离开,因为乾清宫是皇帝的专利,其他任何人等不得居住,最后,李选侍不敌群臣,加上天启帝下诏,历数她曾“殴毙国母,虐待新君”,只好搬出来,这就代表着以叶向高、杨涟等为首的东林党人控制了朝廷的大权。这几件事,如“梃击”、“红丸”、“移宫”也被称为明宫三案。 东林党人执政后,颇有一番除旧革新的气象,百姓们也翘首企盼出现国家安宁的局面,但好景不长,不久就又出现了以魏忠贤为首的太监集团。魏本人也是个太监,他与天启帝的奶妈客氏也不知怎么勾搭上了,而天启帝又与他奶妈感情很深,因此魏忠贤也颇为天启帝信任,命他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替皇帝审阅公文。自己则专心致志地去做小木匠。渐渐地,魏忠贤就代替皇帝来处理政务,把群臣架空,而且魏忠贤本人是无赖出身,因此左右亲信也都是些为非作歹,横行不法的奸徒,搞得朝政大乱,除此而外,他还掌握着明朝的特务机构,借此来打击陷害政敌。这下可惹恼了东林党人,双方就此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起初,魏忠贤势力还并不很大,因此东林领袖杨涟、左光斗联合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但由于内阁首辅(相当于宰相)叶向高不很支持这件事,他认为时机不成熟,因而这次魏忠贤只是被天启帝骂了几句了事。这下可打草惊蛇,魏忠贤开始阴谋打击东林党人了。 他先借口东林党人起用的边将熊廷弼三关失守,来打击他们,一时间,二年之内,东林党人执掌权柄的领袖人物如叶向高、高攀龙、赵南星、左光斗、杨涟等都被贬职,赶回原籍。趁机,魏忠贤把自己的党羽都安插在这些权力机构中,形成内外权柄,操其一人之手的局面,然后开始对东林党人进行人身迫害。他捏造了许多罪名,将东林领袖逮至京师问罪,而东林党人却明知是个阴谋,仍抱着对明室的忠义,都纷纷自动来送死。果不其然,被逮捕进京的赵南星、高攀龙、杨涟、左光斗、万景、李应升等都被迫害而死,他们想象的与魏忠贤当面辩驳根本没有发生,在没见着敌人面的情况下,就被一群爪牙酷刑虐待而亡。虽然他们忠义节烈,却死得不明不白。更重要的是他们一死,东林党人群龙无首,因而自动瓦解,这使阉党更加得势,爪牙遍布全国各地、朝廷内外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魏忠贤势力达到顶峰。各地爪牙甚至为其建“生祠”而向其献媚,适逢袁崇焕在边关炮毙努尔哈赤,这些功劳也归于魏的名下。 不久,其爪牙向天启帝献“灵露饮”,把天启帝喝得满身浮肿,又一天坐船溺水,受了惊吓,一病不起,将帝位传给其弟信王朱由俭后,不日而死。《崇祯朝记事》原本四卷,但在长期传流过程中佚失了中间二卷,仅存第一、第四卷。文中首先介绍了信王即崇祯帝朱由检的生平,他是光宗的第五子,他一向和魏忠贤水火不容,因此生怕遭了暗算,熹宗死后他进宫拜灵,“上危甚,袖食物以进,不敢食宫中物”,由于他有了防备,终于顺利登基。 他登基后立即打击阉党,先是“奉圣夫人客氏准出外宅”,将这个心腹之患除去,然后假装信任魏忠贤,“优礼客魏者,一如熹庙”。但暗中调换护卫和太监,又裁撤魏党爪牙崔呈秀,并借此发动自己的亲信官员弹劾魏忠贤,最终以“擅窃国柄、江盗中印、诬陷中直、草菅多命”的罪名将魏忠贤及其党羽一网打尽,将这个万恶滔天的太监除去,大快人心,百姓皆称其贤明。 除此而外,他还撤去监军太监,给兵部很大的用人权,准其“相机行事”。又抚恤东林党人的子孙,很有一番振作的新气象。特别是委派袁崇焕为宁锦都师,对于抵抗后金的侵略有很大作用。 但是正如李逊之序中所说,明政府已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加上崇祯用人疑心太重,“十七年换五十二相”。各地连年灾荒,大旱经年不解,农民军已经成了气候,“流贼横行江北”,“水淹汴城,”崇祯已回天无力,日日调重臣廷对,书中连写他与内阁五辅、与刘宗周、金光宸等商议国事,倒也勤于政务。其文到此结束,没有叙述崇祯国灭身殉之事,恐怕是不忍心写。 纵观《三朝野史》,其目的主要在于讲述东林党人的政治活动,旁及阉党等,因而对此案中所涉及的原始档案都详加征引,如杨涟、左光斗弹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的奏折、魏忠贤矫诏捉拿东林党人的圣旨、崇祯抚恤东林党死难大臣的语句都历历在目,保存了不少资料。 作者自己就是东林一案的受害者,因而其事件全过程他都很清楚。一条条写来,层次清楚,原委分明,将原本沉乱复杂的事叙述得井井有条,脉络枝节都一清二楚,颇便后人了解其事。 当然,由于作者是站在东林党人的立场上来写书,故而其他事件叙述多节略,并对明代三个皇帝多方回护掩饰,这是时代使然,不可苛求于古人。 本书的写作有一个最大的特色,就是李逊之自己很少发表见解,全文大部分都是引用的各种奏折、谕旨、君臣对话等,以事实来说明其主旨,但这些原始材料经作者一摆,就使是非曲直一目了然,其写作技巧和史料裁剪都有独到之处,值得后人学习。 《三朝野史》在清代遭禁,这很大原因在于其涉及到袁崇焕在北边御虏的记载,尽管在《荆驼逸史》中凡涉及到女真和后金等文皆写作“北口”,但仍不能逃脱遭禁的命运。另外清代对明朝史实一向讳莫如深,凡是涉及该朝代的一切正史野史、笔记丛谈,一概禁绝。别说象《三朝野史》这样犯了忌讳的在劫难逃,就连象《启祯两朝剥复录》那样对清朝隐讳之事“秋毫无犯”的作品也不放过。本书的版本很少。因而文中误漏百出,民国时期神州国光社编辑部曾对本书进行校对,并列入《中国内乱外祸历史丛书》于1936年发行。解放后,将该丛书更名为《中国历史研究资料丛书》,由上海书店发行,1982年5月又重新印行,是目前使用最方便、最可靠的本子。 § 相关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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