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北疃惨案 |
释义 | 简述1942年5月27日,侵华日军在河北省定县北疃村对平民使用化学武器,导致大量平民伤亡的事件。 作为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制定的五一大扫荡的一环,日本陆军第110师团第163联队第1大队于5月27日清晨从定县县城出发向南扫荡。在距县城22公里处遭遇八路军并发生战斗。八路军在被包围之后分散突围,少量受伤八路军士兵与大量村民进入包围圈内的北疃村下的地道隐蔽。日军在进入村庄后发掘地道入口,并向找到的地道入口内投掷催泪瓦斯和毒气瓦斯。地道内的村民和受伤八路军士兵中,很多人被窒息而死。无法忍受毒气效果的人们在冲出地道口之后被刺刀刺死或者被开枪打死。 在此次事件中共有800余人遇难。村中120余户中,24户被灭门。 亲历者回忆5·27惨案即著名的北疃惨案,是日本侵华期间使用化学武器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中极残暴的一例。 1942年5月27日拂晓,日本陆军第 59师53旅团少将团长上坂胜集中石家庄、保定、安平等炮楼里的鬼子和伪军500多人分路包抄定南县委(今定州市南部)、县大队、后方机关所在地北疃村。该村及邻村抗日军民进行了英勇反击,但终因敌强我弱被迫撤入地道。日军发现地道后即堵塞出口,将具窒息、催泪、喷嚏性毒气弹投进洞内并在洞口点燃柴草,盖上棉被。毒气与浓烟致使数百名村民窒息身亡。其惨状不忍目睹———脸朝地吸吮地气,头顶洞壁、撕烂自己衣服,袒胸露怀……日军为防地道中人们外逃,把守各洞口把爬出来的人烧死、刺杀或绑在树上剖腹烧尸,将奄奄一息的老弱妇孺溺尸水井。即日午后,日军抓获抗日军民80余人,由于毒气发作,一夜死去16人。 据北疃村烈士纪念馆资料:“5·27”惨案中,北疃村120户人家中有224人被杀,24户被杀绝,烧毁民宅36处,杀死党员干部战士村民上千人。烈士纪念碑上有800多人。 据统计,日军每个战区均设野战化学试验部,指导化学战。中国有准确记载的日军化学战战例达2000多次,我方军民伤亡8万多人。 见证人:李德祥采访时间:4月21日上午 地点:河北定州刀枪巷 见证人:李德祥 男,原北疃村青年抗日先锋队队长,84岁。 195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特别军事法庭审判日本战犯,李德祥赴沈阳作证“北疃惨案”。惨案制造者上坂胜、大江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上坂胜被判处有期徒刑18年。1958年,李德祥作为民兵英模代表受到毛泽东接见。“十大元帅都见着了。”李德祥说。 洞里几乎没声了,死人,半死不活的人,人摞人 1942年四月十三(阴历,阳历是5月27日)清晨五六点钟,枪声从村东南角响起。我(时任青年抗日先锋队队长)听到枪声,立即与张健(爆炸部部长)、刘西峰(乡武委会秘书)会合。我们有一挺机枪、几颗手榴弹,每人身带8颗子弹与鬼子干。鬼子攻得急,机枪没派上用场,我们就钻了地道。鬼子从东南面进村了。村里有口(水井、地道)的地方,鬼子就架着机枪放毒瓦斯,很多井连着地道。 我们钻进来时,毒瓦斯已经散开了。地道里一片喊声,“ 鬼子放毒气了”、“向前面走”,哭爹的喊娘的,乱极了。本来有一条地道可以逃出去,但地道里人太多,挤不动。这样,我们就从村长李化民家地道钻出来,寻思别的出路。刚一出洞,鬼子正好进院。刘西峰有把手枪,我和张健每人有颗手榴弹。我守门,他俩各守一扇窗户,和鬼子干上了,我们把手榴弹扔出去后迅速钻进地道,心想就是死也不能死在鬼子手里。 我们第二次钻进去时,洞里几乎没声了,死人,半死不活的人,人摞人,我们就在他们身上爬。刘西峰在头里,我在中间,张健在后头。张健岁数最大(30多岁),他爬了一会儿就出不来气了,说:“你们走吧,别管我了。”刘西峰回应,“张部长,爬呀。”过了一会儿,张健又重复:“你们走吧。”这话说完,我听见背后响了一枪。我回头一看,张健嘴里流血……他是怕连累我们,往嘴里开了一枪。(说到这儿,李德祥掩面大哭,家人劝不住。)我和刘西峰继续爬,不久都昏过去了。我估摸了一下,从钻洞到昏迷,也就爬了30米。 我影影绰绰听见头顶上有响声。鬼子在上面刨洞,他们要找洞里的枪及活着的人。鬼子从刨开的洞口把我拽出去了。我流鼻涕流泪,大口大口喘气,胸口憋闷。上衣撕烂了,胸口都是血道子,口干得要命。从洞里出来的男人女人,也都大口喘气,吭吭哧哧的,个个敞胸露怀,胸前血哩忽拉的,都是自己抓的。我看见旁边有个水桶,就爬过去。守在水桶边的鬼子一脚把桶踢翻了,我捧着地上的水喝。 为了保命,我用在东北学的日语(李德祥8岁至14岁随父闯关东,在沈阳一建筑工地打小工,工头是日本人)与这个鬼子说话:“我的良民的干活。我的米子(日语,水)的米西米西(日语,吃),我肚子疼。”鬼子问我:“你的良民?”我点头,“太君,我的良民的干活,我一代一代的良民的干活。我在东北林个(瓦工)的干活。我的工头叫依哈拉撒。”鬼子回应:“我的明白。你别跑,你跟着我。”随后,他从兜里掏出两片药,递给我一碗水,我喝了就开始吐(李德祥再次哭)。吐干净了,胸口舒坦多了,头脑也清楚多了。 鬼子烧了一堆火,把活着的上岁数的人用刺刀挑死,把青壮年反绑在树上。牵个大狼狗,他们指谁,狗爪子就搭谁肩上,从上往下咬,把人的内脏都叼出来 我看见鬼子用枪逼着活着的人进洞拿枪。有个妇女抱着不大点的孩子,鬼子示意她把孩子放下进洞。她照办了,一会儿,拎把枪出来,她要孩子,鬼子不给,还叫她进去。我再没见她出来。我亲眼看见鬼子把孩子扔进火里,孩子在里面直蹦。 那个给我药和水的鬼子对我说“头里尼库(鸡)的干活”。他让我给他们当伙夫,我同意了。跟了他们一天半,我看见这帮畜生怎么祸害中国人。 鬼子烧了一堆火,把活着的上岁数的人用刺刀挑死,把青壮年反绑在树上,脚也绑起来。牵个大狼狗,他们指谁,狗爪子就搭谁肩上,从上往下咬,把人的内脏都叼出来,直到把人活活咬死。鬼子命令一个孕妇光着身子围着火堆跑,我认识她,叫徐玉茹,外村的。她跑了两圈停下了,鬼子让她继续跑,她不动。鬼子把刺刀扎进她肚子,孩子掉出来了。 孩子爬到她妈身上吃奶,吃的都是血 李三宝媳妇,叫范胜竹,先被鬼子强奸了,后被刺刀捅死。她有个不大的孩子,孩子爬到她妈身上吃奶,吃的都是血。 天擦黑的时候,鬼子把活着的人集中在李占魁和朱根德家,我也跟到李占魁家。关在两间大屋里的都是青壮年,基本是民兵,估摸四五十人,里面有一区手枪队队长,叫李梦林。李占魁家有地道,鬼子不知道。县大队政委赵曙光(解放后当过沧州地委书记)与另外七八个人关在另一间小屋,没地道。鬼子在小屋门口堵了好多柴火。我借烧火的机会跟赵政委接上头,把堵在门口的柴火挪开了,约好3点逃跑。我跟鬼子说给大屋的人送点水喝,鬼子同意了。我提了两桶水。他们用这水浸湿衣服,湿衣服再把土坯墙浸透,这样就打通了隔壁房间。晚上,他们就从地道跑了。 看见他们跑了,我拿了把菜刀掩护赵政委屋里的人跑。他们刚跑出去就被鬼子发现了,鬼子就骑着马追。后来知道那屋里的人只有赵政委跑出去了,别的人都被打死了。 回家后,我才知道家里5个亲人死在地道里 我躲在麦地里。垄沟长着黄花菜,长得比麦子还高。我藏在里面不敢动。鬼子一撤,我一口气跑了4里路,到了东湖村。回家后,我才知道家里5个亲人死在地道里。 村里有个木匠叫李老么是惨案幸存者。据他说,在朱根德院子里,他随七八十人被押进来。鬼子把他们分成两拨。青壮年被鬼子逼着穿上八路军军装。后来听说鬼子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把他们运到日本做苦力;二是向上面请功,谎说抓了八路战俘。另一拨老的弱的,鬼子用机枪扫,一排一排扫,倒下两批后,人们开始跑,但村口被鬼子堵住了,鬼子机枪对着跑出来的人乱扫。李老么右腮帮下中了一弹,他倒在地上不敢动,就这样捡了一条命。 惨案之后,我加入敌后武工队、锄奸队。1943年,我与朱福山、李梦林接受武工队队长张奇贵交代的任务,干掉“5·27”告密者,铁杆白脖(汉奸)金大牙。那天,我们挎着一篮子鸡蛋和肉将他堵在炮楼附近的酒铺里。金大牙中了我们的计,以为我们给他送礼,一点没防备。我们接近他后把枪对准他的后腰:“我们队长有话跟你说,跟我们走一趟吧。”待离炮楼远些,我们把金大牙两眼一蒙,手脚一捆,背着他跑到沙河。张奇贵见到他,一刀把他耳朵割下来了,我们不解气,把他另一只耳朵也割下来了。他老子、娘地叫,我们不理他,在沙河边上,把他活埋了。 见证人:王俊杰采访时间:4月21日下午 采访地点:河北定州市北疃村李庆祥家 见证人:王俊杰 男,87岁 鬼子叫我进洞找武装人员的枪。我进去了,往北走,呛得出不来气 当年我是村里的民兵,负责埋地雷。“5·27”那天早晨,鬼子枪声从五仁桥过来。乡亲们钻地道的钻地道,我们也钻进西口地道。我在地道里往北爬的时候,碰见我妈,我半个月没回家了。我妈告诉我,我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在地道里,但都走散了。后来,鬼子放毒,我妈拉着我出了地道。我把我妈藏进王芬然家南屋,那儿有个洞口。等我也准备藏身时,却被进院的鬼子抓住了,鬼子叫我进洞找武装人员的枪。我进去了,往北走,呛得出不来气。人晕晕乎乎的,口渴得厉害。洞里有个人,叫王习章,我接着他的尿喝了。爬到洞北口上来一看,鬼子出来一个打一个,出去的人全被打死了。我就又回到洞里,从红薯窖洞口爬出来时被鬼子抓住了。 路上跳车逃跑,回到了北疃村,才知道我的兄弟姐妹都在“5·27”那天被毒气熏死了 天黑时,鬼子把我们绑着带到朱根德家院子去。我们在那儿呆了一宿。早起,鬼子叫我们穿军装,说穿了就没事,不穿就打死。我亲眼看见不穿的人真被鬼子打死了。我就穿了军装。鬼子用绳子把我们圈住,带我们往邵村走。一路上,鬼子看谁走不动了,就用刺刀挑死,共挑死十几个。最后我们(40多人)被押到东北。我在东北高德煤矿挖了一年多煤。因为没鬼子看守,好多人跑了,我和我的一个副队长,也跑回到了北疃村。这时,我才知道我的兄弟姐妹都在“5·27”那天被毒气熏死了。 当时,八路军正在北疃征兵,我就参加了。那年农历八月夜行军,走到大辛庄的时候,鬼子把我们包围了。我在保定监狱呆了一年多。之后,鬼子又把我们押送到日本挖煤。1943年9月,我们从塘沽坐船到了日本雄本县鹿儿岛三井煤矿,挖煤一年多。每天至少干15个钟点,还吃不饱。我现在腿肿、憋气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1945年五月(农历),日本投降前夕,双方交换俘虏,我们这批人才能够回家。我妈见到我,说不出话来,就是抱着哭。 见证人:李庆祥采访时间:4月21日下午 采访地点:河北定州市北疃村李庆祥家 见证人:李庆祥 男,78岁。李庆祥家距北疃烈士陵园不足百米。自建陵园之日,李庆祥便常在园内清扫败叶、清洗墓碑。逢清明、5.27纪念日,有学生来此地祭奠,高小毕业的李庆祥便主动充当讲解员。 李庆祥对记者的到来并不欢迎。因不愿回忆往事,他对记者说:“你们是不是找差了人了?”后经说服,李庆祥掀开了不堪回首的一页。 四月十三(农历)早晨,我听枪声从东面过来。我们全家八口人迅速起床逃跑。我爹带我姐往村北跑,我妈带着我(当年15岁)和两个弟弟、两个妹妹钻了地道。后来听我爹讲,鬼子机枪封锁了街道,姐姐害怕了,她便往回跑,也钻了地道。地道里到处是呛人的火药味,漆黑一片,人们东撞一头,西撞一头,乱极了。 8 岁的大妹妹拉着我说:“哥哥,我走不了了。”话说完,她就倒在地上。我妈一看不成,再呆在洞里都得死,她就抱着妹妹,领着我们哥仨出了地道。一上来,看见鬼子正打中国人,我们就又回到洞里。鬼子命令两个中国人向洞里喊话:“出来吧,出来吧,没事的……”他们一边喊话,一边却用燃烧的柴禾盖住洞口。我妈带我们往东南爬,两个弟弟爬不动了。我妈顾不上了,带着我和最小的妹妹继续爬,终于爬出来了,但不敢回家,就到了解家庄我堂姨家。 我和妈中毒后的症状是憋气口渴流泪。听说鬼子撤了,我们才回来。一路上,到处是尸体。张家坟、徐家坟井里的死尸把井都填满了。我家4间房子都烧光了。四周邻居死的死,绝的绝。我们暂时住在东面邻居家,他家死绝了,西面6口人死了3口,南面就剩了俩老人,北面5口人死了3口。听人说,5月28日下午鬼子撤的时候,从地道里出来的一些人不是被机枪打死就是被渴死。 话外音 日本投降后,在美国包庇下,日军化学战的战犯大多逃脱了法律制裁。 今天,日军在中国境内遗留的化学武器,发现最多的是东北地区,那是因为苏联红军快速进入中国,日军来不及处理。其他地区虽然发现得不多,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危险。中国方面认为,有200万枚化学武器至今散落在当时被日军占领过的中国领土上,目前只挖出了3.7万件。 日本方面则声称,总共只有70枚。即使这样,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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