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向京 |
释义 | 向京,雕塑家,1968年出生于北京。自1995年从中央美术学院毕业以来,以其独特细腻的女性视角,塑造了众多大胆、直指人心的女性艺术形象,逐渐成为当代最重要的女性艺术家。她的代表作品有《你的身体》、《处女》系列、《一百个人演奏你,还是一个人?》、《寂静中心》、《彩虹》、《敞开者》《这个世界会好吗?》《全裸》《你的身体》等。 中文名:向京 出生地:北京 出生日期:1968年 职业:自由艺术家 毕业院校:中央美术学院 代表作品:《你的身体》、《处女》系列、《寂静中心》、《敞开者》等 简介1968年生于北京,1995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1999—2007任上海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雕塑工作室教师,2007年起与丈夫、艺术家瞿广慈一起成立X+Q雕塑工作室。现工作生活于北京。 “通过身体说话”曾经是向京的个人标签之一。在前两次个展——“保持沉默”(2003-2005)以及“全裸”(2006-2007)以来,向京一直在女性身体这个主体性线索上进行思考。一些重要的个人作品如《你的身体》(2005)、《敞开者》(2006)和《一百个人演奏你,还是一个人?》(2007)等等通过艺术家的三个不同创作阶段“处女系列”、“身体系列”以及“全裸系列”来宣告了这种语言的日臻成熟,包括对雕塑语言的实验,以及在创作、布展时用空间和镜像等多重语言来映射,最终反射出艺术家在女性本体之外探讨超越“性别”,并用身体作为一个命题去说明某个群体和世界关系的探索。 《这个世界会好吗?》为2008年之后至2011年期间的全新作品个展。 个展履历个展: 2011年 《这个世界会好吗?》·北京·今日美术馆 2011年 《我看到了幸福》·北京·北京银泰柏悦酒店 2008年 《全裸-向京2006-2007作品亚洲巡展》·香港/曼谷/北京·唐人画廊 2007年 《一百个人演奏你,还是一个人?》·台北·诚品画廊 2006年 《你的身体——向京作品2000-2005》 上海上海美术馆 2005年 《保持沉默——向京作品2003-2005》 北京 大山子艺术区北京季节画廊 2003年 《镜子里的女人》 厦门欧洲艺术中心2003年 《向京作品》 北京 团成画廊 2001年 《白日梦》雕塑个展 上海 常春藤书园 联展: 2011年 《半边天——中国当代女性艺术展》·美国·卓克索大学美术馆 《清晰的地平线》北京·寺上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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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s)就指出所有的身体都是归入一个统一的参照系和标签的。并不存在着“这个”身体,或者是“这个”身体的图像。事实上当我们提到一个具体的个人的身体时,那个身体总是被对应于一个普遍化了的身体标准或者说参照系,比如一个女人的身体;一个拉丁女人的身体;一个母亲的身体;一个女儿的身体;一个朋友的身体;一个性感的身体;一个老人的身体或是一个犹太人的身体等等。”[1]于是,如果向京的女人体并非是关于“特殊的”的身体,或者如同维斯指出的那种“真实”的“基本”的身体,那么我们将如何应对她们?在我们的反应和她们的身体之间,摩擦和错位就会产生,从而引发出身体内所蕴藏的张力。它反映出艺术家勇于面对女性身体的“真实性”的努力。 超级模特的身体,或是所谓的理想身体形态并非是超验的和本来就存在的。对于非典型性的女性身体图像在当代文化中的表现就成为了一个公开的尝试。这并非仅仅是对于传统意义上的女性审美的挑战,在我看来,向京通过她的作品超越了主观的、“旁观者的眼睛”式的争论,尝试着解构女性图像再现的本质。正如朱蒂斯·巴特勒曾争论过的,作为一个女人—— 女性性别的象征和载体 ——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固定的概念。对于巴特勒来说,对这种概念的理解只能基于“那些历史的和人类学的位置来理解性别作为在特殊的语境里的社会建构的对象”,于是,“当被建构的性别概念作为本质上独立于生物学的性征理论化了之后,性别自身就成为了一个自由浮动的策略了”,“标准的女性/女人的定义也就成为可以公开讨论的了。”[2]这并非是说向京的作品是关于表现雌雄同体的或者是要消解性别的角色,但它却为对于摆脱了固定的生物学意义的性征的女性主义的思考提供了新的参考模式。 ——摘自2008年Norman Ford《全裸:向京的不平静的身体》 “通过身体说话。”向京的初始选择与当今的女性主义集体途径并无二致,尽管她反感于“女性艺术家”的标签,仿佛这已经意味了歧视,意味了“将女性的血肉之躯变为钉死的蝴蝶”的暴行,但是,如果没有那种显在的女性主义理论作为背景,没有“第二性”的文化命题可以作为反抗与抗争的藩篱,她的创作意识与作品效果就不会来得这么清晰、凝聚和有效。 向京经常自称这件作品为“第一人称”的作品,这所谓的第一人称之意,即她强调其完全主观的创作视角,换句话说,这是出自她的意念与感受之中的女人,一个女人所创造的女人,而重心在于女性力量的表达,由此而产生的这个形象处在了与男性对于女性的审美期待相反的另一极,依照女性主义的分析,在这个性别失衡的世界上,所谓那种观看的快感,在主动/男性与被动/女性之间,是割裂的。具有决定性的男性目光,把自己的幻想投射到女体身上,女体于是有了相应的风格。在传统的展示角色中,女性既被看,又被展示,她们的外貌被规定具有视觉与情欲冲击力,结果我们可以说,她们意味着“被看”。而在这件作品里,“被看”作为一个形式外壳被保留,被巧用为反击的利器。我们看到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女人,但不含一丝的色欲感……这是一种将心理较量还原到视觉表层来的创举;因为,在男性的观看中,女人的遮掩与逃避不仅是必须的,甚至是观看的重心。观看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卸除层层伪装、直至放弃最后一道防线,是结合了色欲与权力欲的男性快感。而在这件作品中,女人却以放弃任何遮掩和逃避的“被动”方式,以吊诡性的全裸,客观上取缔了男性的色情消费。它的力量就在于拒斥了性的观看,而自成一种绝对的存在。而其效果的取得,有赖于它本身形象在性方面的“零度”,或中性化倾向——它好比史前神话中造出的第一个女性,尚未置身于两性现实之中,毫无两性的意识与体验,所执于无明,仅仅是一个生命体罢了,而它超常的体量所形成的压迫性力量,如同女人原初生命力的揭现,抑或是借自男人的——以男性化的女性体魄,以雌雄同体的双重性征,完成了“女性对男性主体性的消解”。 事实上,自我封闭的解脱之道,是转向于客观世界,是通过对于现实的经验与感知来获得缓解与治疗,“他人并非地狱”,波兰当代诗人扎加耶夫斯基这样写到,“如果你能在破晓时分,当/他们的眉毛被梦想梳洗干净之后,/瞥上他们一眼”。(《另一种美》)或者以向京所钟爱的德国诗人里尔克的诗句而言,“穿越这两个王国……在这两个王国中征服岁月。”(《杜伊诺哀歌》第一首)设定在内与外、超验与经验、梦想与现实之间的界限,正是我们应该不断去逾越的魔障;对于人性之中的丰富而共同的那部分情感的发现,纵然无法清除自身本质的孤独与痛苦,但仍然可以化为真实的慰籍,并且有助于排除了个人精神的狂暴色彩与夸张的牺牲姿态,它也促使我们清醒而理智地看待自我的痛苦,将这种痛苦看成人类的一种普遍处境的缩影。向京的《敞开者》(2006)在主题上正彰显了对于客观世界的接纳意识,而处在对于客观世界逐渐敞开的情感状态之中,自我的焦虑慢慢减弱,代之以深阔起来的体验。她意识到,“静静地去看一个灵魂,是重要的”,在每一个身体、每一个灵魂那里,无论是那种“我22岁了,还没有月经”的奇特类型的女孩,还是《秘密的瞬间》(2005)之中的那种在街头偶然瞥见的老年女人,都蕴涵了生命的神秘和存在的奥妙,在向京对于她们所作的观察、冥想与表达之中,“女性身体”这一主题已然超越出自我的青春期体验,进入到更为冷峻深邃的现实深处,而她对于自我的反观或者说对于自我封闭的表现,则来得更为超然与准确——《寂静中心》表现了一个女人在手淫之中的那种奇特的自我满足状态,女人脸部的皱缩感来得如此生动而真实,这样的主题是一个过度沉溺于个人世界、拒绝长大的“女孩”所无法谈论和面对的,惟有一个成熟的母体才可以作出这样果断、干净利落的分娩。 从这件作品(《一百个人演奏你,还是一个人》)之中,我们看不到性别作为一种尖锐的批判意识所起的作用,相反,女性本真的气质与情感得以被显明,那是一种从表面上看去显得脆弱、温柔、忧伤得令人心碎的阴性气息,然而,这并非第二性的“奴性美感”的表现,而是一个摆脱了欲望和喧嚣、趋向了平静与梦想的世界的原型,类似于容格所言的“阿尼玛”,它与其所对应的“安尼姆斯”一样,存在于我们每个生命的本身之中,如果说安尼姆斯象征了阳性,象征了现实与行动,权欲和野心,阿尼玛则象征了安宁与梦想,沉默与守护,一如法国批评家加斯东·巴什拉在他的著作《梦想的诗学》中所言:“任何男人抑或女人,从‘梦想的斜坡’往下走,一直往下走时,都能找到他在深层的‘阿尼玛’中的安宁,这是在往下走而非往下坠落。在这一未确定的深处是阴性安宁的天地。正是在这无忧无虑,无野心,无方案计划的阴性安宁中,我们得到了具体的安宁,使我们的全部存在得到休息的安宁。” 这种阴性的安宁,在向京的这件作品之中通过水这个隐形的意象得到了强调,而水无疑是阴性最为典型的象征,它荡涤我们的欲望与焦虑,它的“存在“构成了安宁与温暖的源泉;在中国的古老哲学中,它更是作为至善的象征(“上善若水”,《老子》),时间的隐喻(“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论语》),征服一切的力量(“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老子》)。摆放于作品中心的脚盆正如一座井台般象征了水的存在,事实上,这件作品的形式张力正在于日常生活与精神仪式的混淆,它近于一个聚焦不准的镜头,滑动于这两者之间,将两者的特质赋予了对方——日常被赋予了仪式的尊严,而仪式被赋予了日常的形态。我们可以明确地感受到一种精神能量在现场的流转,仿佛在述说超验与经验的界限被打破,它们已经相互叠合、交融为一体。 不过,这个界限仍然是在女性世界的内部被打破的,这件作品中的圈形仍然属于一个视觉化的心理魔咒,一个典型的自我封闭的结构,只是这个“自我”从女性的个体被扩展成女性的集体,对话和交流在她们之间成为了可能,但是,她们以群像的方式,以那种背对观众的姿态,再一次地,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地强调了向京已经说出的那一切。 ——摘自2008年朱朱《魔戒的内部》 向京以前的那个自我,存立于对象之中,以静静的凝视与痛感的抚摸,与之融为一体,如今,她似乎有意要撇弃那份天才的感性,如同舞台剧导演般操纵一个结构化的整体,换言之,那些被创作出来的演员和动物更倾向于作为意象而非单个的作品,参与到空间整体的营建之中,同时,被预估在内的还有观众的目光与身体,他们将徜徉、往返于这个展示空间,寻觅有关自身处境的隐喻——在她的工作室里,我目睹了展览方案的沙盘,除了分布在展厅里的作品,还有一道沿墙悬挂的巨幅舞台帷幔,和上下盘旋的通道……它们共同营造着一个带有剧场感的氛围,一个由艺术家本人布设的“全景敞视空间”。 事实上,这是试图创作一个展览,而不是满足于仅仅创作一些单个成立的作品。我猜想,从一开始她的构想就受到了预先确定的场馆实地的影响。这个美术馆的空间在她的头脑里盘旋与反复被掂量,以致成为一块“私人的领地”,一个秘密的王国,其结果是她决意要身兼数种角色——成为艺术家:创作这些作品;成为策展人:以空间对这些作品进行进一步彰显和“治疗”(英语中的“Curator”正是从“Cure”而来);以及,成为这个展览的阐释者,将观众纳入到一个既定的思考维度中,而最后的这个角色的担当,也许显示了她的一种焦虑,即她意识到自己的作品与表达意图之间,隐含着一种可能的裂隙。 的确,杂技的存在本身包含了“扮演”正如动物的存在本身包含了“被围观”,不过,她这两个系列的创作本身并非充分围绕这一表达重心展开,现场的格局或许能够对此作出强化;如今的这些作品中真正感染我的东西,仍然与她一贯的天赋、视角与情感息息相关——如果说,她想要使这个展览成为一个寓言式的图景,那么,在很大程度上,它仍然是一个童话式的奇境,或者说,是一次童话与寓言之间的滑动。 从杂技表演的技能元素之中,向京抽取了“托举”与“柔术”两种,从造型上将它们进一步加以夸张,期图观众能够从那种不可能的造型姿势里读解出杂技的“反人性”的一面——那是一种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以及,以身体作为表征的自我的迫不得已的扭曲?这一题旨确实可以从她的创作中被窥见,譬如,在高耸的“无限柱”里,每个女性双腿翻转至身前,以不可思议的柔韧之躯来承受层叠其上的重力,面孔上保持着表演时所需的微笑。这种微笑多少显得僵硬、空洞,掩盖着生理性的巨大压力;而在“四人组合”中的造型之中,位于下方的演员身体的受力点被构思得格外诡异,在现实之中几乎不可能实现。 “世界上不流泪的人中间,没有人比我们更高贵、更纯粹”,在创作那件有关海象的作品《唯岸是处》的过程中,她引用了前苏联女诗人阿赫玛托娃的诗句来为之定调,也许这样的引用多少显得夸张,但无疑显示了她标举精神性的强烈欲望,归根结蒂,动物的存在指明了生命与大自然之间的和谐,以及宇宙的神秘力量;而它们在现代世界受到的威胁反过来可以指代那些试图坚执于精神追求的人所具备的流浪感,这些形象一如后者的孤独的灵魂的化身。这里,我再次想起被向京经常挂在嘴边的“老灵魂”之说,在另一次访谈录中,她谈论到:“在丧失生的尊严之前完成那还优美的纵身一跳……知生死的都可以叫‘老灵魂’了”(见《女性的自在》,原载于《今天》杂志2010年第四期),而我更愿意将之理解为那种在经历沧桑剧变和摧毁性的打击之后、仍然留住了爱与希望的心灵。 在对于“动物”系列的凝视和思考之中,我们会淡忘社会处境的具体内容而深化了对生命本质(以她的话而言,即“人的自然属性的部分”)的体验,而她最初设定的“被围观”并非我们凝视的重点所在,相反,是我们感受到了“被围观”,被这些单个的、茕茕而立的形象逆向地检视与盘诘着,尤其是当我们置身于那匹马的面前的时候。 社会学或者集体性自我的主题表达,惯来构成了对于我们的艺术家们的诱惑,而向京在经历了个性化的女性题材表达之后,也试图迈出这样的一步,从某种程度上,这是走向了她本来的对立面,而趋近于当代艺术的观念性操演,而她亦意识到其中可能蕴含的危险,她试图通过结构性与暗喻的方式来避免当代艺术中常见的、对于社会学主题的二元对立性的简单化处理,给出一个折射性的意义空间。 对于艺术家而言,以往的那个自我亦是物,而自我超越的雄心有时亦会是一种物化,但是,以艰苦的创作主动地挑起自我的“心物之争”,至少可以赢得“正见”的机会;循沿这样的方向且能每以反省的态度观照内心,就不会担忧短暂的迷失,而自身之中最好、最明净动人的部分也将完整无损地保存下来,就像向京依照《山海经》中的传说所塑造的那一个动物“不损”(它的肉身不受刀斧伤害,随砍随生),迟早会和更为深切重大的精神表达结合在一起。 ——摘自2011年朱朱《“心物之争”:童话还是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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