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西堂全集 |
释义 | 《西堂全集》,清代大文学家、诗人尤侗所著,共六十七卷,现存最早刊本是康熙年间的本子,比较易得的是嘉庆年间浙江桐乡金氏文瑞楼刊本。 作者介绍尤侗,字同人,又字展成,因其书斋名为“西堂”,故又自号“西堂老人”。明万历四十六年四月(1618年6月)生,祖籍苏州府长州(今江苏省苏州市)。其家世代书香,自称是“簪缨不绝”。其父为明太学生,但终生未仕,而是在家课子。因而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尤侗五岁便开始习读四书五经,以后一直居家读书,受业于其父祖。 明末朝政腐败透顶,有许多文人耻于从政,与阉竖为伍,尤侗之父便是这样,绝意于科场,而重实学。因此,尤侗也不喜欢那些八股时艺,却酷爱读史、古今诗辞歌赋等。尤喜读《史记》、《昭明文选》、《庄子》、《离骚》等,并研习诗词。 少年时代的尤侗,天资聪颖,以博闻强记闻名乡里,世人称其为“神童”,并入学为诸生,一时间颇负才名,所作诗文一旦脱稿就马上刻本刊行,文人学士争相传诵,名动吴中。 然而,由于他无心科举,因而虽曾在二十到三十多岁期间六入考场,却次次名落孙山,迫不得已,只好改以贡生入京会试,被任命为永平府(今河北卢龙)推官,时年三十四岁。当时永平靠近京师,又是清初旗人跑马圈地比较严重地方,满人仗势欺人,强夺汉人田产,因此经常发生斗殴诉讼事件,历届地方官都对此头痛不已。尤侗作为地方执法官吏上任后,坚持法律,不屈不挠地与满人相斗争。他在本衙堂椁上悬挂对联:“推论官评,有公是、有公非,务在扬清激浊;析理刑法,无失入、无失出,期于抉弱锄强”。并逮捕惩办了一些不法的旗人,将夺占田产归还原主,博得当地民众赞誉。 他还组织赈灾、兴办教育,因而政声着著,得到上司的嘉奖提升,“调部候选”。但他不满于当时的政治,拒不进京,而是携家南归故里、潜心治学。经过这一番砥砺,尤侗的思想更加成熟、学术也日臻完善、形成他新奇绮丽、语中藏锋却又夹杂谐噱的独特风格。不久,他就出版多种文集,其中《西堂杂俎》还传入清宫、受到顺治帝“奇文”的称赞。并欲召其为官。不料未几顺治身死,其事未成,但尤侗得知此事后,对朝廷的看法有所转变,开始亲近官府。 这一段时间,尤侗着重治学,并广招门生,兴办私学。一时间桃李满门,并有门生考中状元,因而声名大噪,海内知名,人人皆目以为文坛耆旧。 康熙十七年,清廷举行博学鸿词科考,去门面向明末遗老中才华卓著者,借以笼络人心。年已六旬的尤侗也因名气大而征招入试,列为二等,官授翰林院检讨,参修明史。尤侗原本就对史学有兴趣,因而大显身手,一人独撰志、传近三百篇,在整个史馆同仁中名列第一,尤其他撰写的《艺文志》,凭一人之力,搜罗入录的艺文著作竟达七千一百多部,远胜于后来《明史》艺文志所载的一千多部。 不久,尤侗告老还乡,时年六十六岁,继续教书育人,吟诗属文。晚年的尤侗却极受圣眷,康熙三十八年南巡,尤侗以八十二岁高龄亲迎于道,并作《万寿词》以祝康熙生日,“上嘉焉,赐御书。‘鹤栖堂’匾额”。四年手,康熙再次南巡,尤侗仍迎驾,乃赐给他御书一副,并在当地授于他“翰林院”侍讲的官职。一时间,乡人都把尤侗比为唐之李白,羡其异遇。尤侗自己也自觉万分荣幸,将“鹤栖堂”悬于堂上,遍示亲友,并传诸子孙。可惜第二年尤侗就老死家中,享年八十七岁,可谓高寿。 作者著作介绍尤侗一生著述极丰,数量之多在清初罕有能及,他的《西堂全集》、《西堂余集》、《鹤栖堂集》多达一百四十余卷。尤以《西堂全集》为最具代表性。将尤侗平生所著之诗、词、赋、文章尽皆收入,充分展示尤侗在学术思想上的发展、变化,特别是尤侗早期和晚期诗歌写作的风格、内容上的变化,有利于后学者了解和掌握之。 《西堂全集》共为六十一卷。分别是《西堂杂俎》三集共二十四卷,《西堂诗集》,包括以下各部,《西堂剩稿》二卷、《西堂秋梦录》一卷、《西堂小草》一卷、《论语诗》一卷、《右北平集》一卷、《看云草堂集》八卷、《述祖诗》一卷、《于京集》五卷、《哀弦集》一卷、《拟明史乐府》一卷、《外国竹枝词》一卷、《百末词》六卷、《性理吟》一卷、《后性理吟》一卷、《湘草》六卷。以上共计三十七卷。 开卷有尤侗自作序一篇,主要谈论了尤侗在学术上的一些看法。他极力反对清初期文人佞古,他说:“无几乃末学拘墟、非今是昔。辄谓三百篇外无诗,十九首后不古雅,以谈则两京两都,以外无赋,九歌九辩,此外无骚,世家列传,独有龙门,沼令表章不出虎观,遂令后生小子含毫布策、莫敢发声、规步趋趋,鲜能吐气,此不平之甚也”。对清初学术之弊针砭得宜、一针见血。 明代盛行空谈务虚之学风,遂使亡国之时文人学者束手无策。清初这些遗老们痛定民痛、深知空谈误国,乃发愤倡导经世致用之学。不料竟引得清初文网日密、屡兴大狱。众文人眼见无法挽回、只好埋头读古书、以校勘考证、辑佚辩古为要务。来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以避祸消灾。这种学习方法走上极端,就是什么都是过去的好,越早越好,三代以上,方是盛也。因而在学术上搞成一种论资排辈、非今是古的不良习气。这对于文化的继续发展有巨大的桎梏作用。尤侗深受其害,故能一语中的,将其揭露得体无完肤。 其后还有两篇序言,一个是尤侗的老友王崇简所题,一个为尤侗学生徐文华所撰。徐文华乃清顺治年状元,名动一时,就是他向顺治帝极力推荐尤侗,并将尤侗作品拿给顺治看,顺治大为惊奇,称其为“真才子”。因而,紧随其后又附上《弘觉国师语录》。极力称赞尤侗文采过人,称其“不风流处也风流”,评价很高。 《西堂杂俎》共三集,后面还附有《明史志传》二十卷、《年谱》一卷,均未付梓。 《西堂杂俎一集》收录尤侗所作的赋十篇,如《雁声赋》、《采莲赋》、《泪赋》等。都是一时的名作。另有骚四篇,《七释》一篇、《册文》四篇、《檄》二篇、以及其他各种文体,如移文、弹文、祭文、序、墓志铭、引话传记书启赞等各式文体具备。可谓内容庞大而博杂、全面展示了尤侗文学艺术之造诣的各个方面,尤其是他当年应试时所缴的试卷,即《怎当他临去秋波那一转》也全文刊出,此即是尤侗被顺治称为“真才子”的文章。 尤侗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其《雁声赋》乃成名之作,该赋开头即叠字连连、峰回路转,给人无穷暇思,确系大家手笔,请看:金风草草、玉露浓浓、荻花瑟瑟、葭草苍苍、蛩咽咽令人暗壁、燕劳劳兮别空梁,松荫荫兮唳孤鹤、柳依依兮叫寒浆”,十六个叠字一出,确实起到先声夺人之势,令人百读不厌,深有宋李清照《声声慢》迭字之韵,虽不及其深沉,但文采与之相比毫不逊色。还有一个比较有特色的是《禽言》,模仿禽鸟叫声之韵而成诗,文浅近易懂,近于俚俗。如其一:“泥滑滑、泥滑滑,桔槔轧轧牛咄咄,东沟车水西沟干,上垅出日下垅势,焦头烂额不辞劳,家中麦米无声合,笑杀前村多田翁,手把金樽看新月”。描述了一个农村穷人忙着抗旱,焦头烂额,家中没有存粮,因而怨天不下雨,富人喜逢灾年,低进高出,家中米面成堆,故此举杯邀月。文中充满对劳动人民的深深同情和对不劳而获却又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多田翁”的愤怒。象这样直接反映人民痛苦的诗作,在清初是不多见的。而尤侗的此类文章还有很多,诸如《田夫祷》、《禽言喜语》、《问雨师》等等。这很不容易。 该卷最后部分是一些杂文,主要是尤侗在经学、诗学上的一些看法,其中《读东坡志林》二十则,尤见作者功底。 《西堂杂俎二集》,其体例和卷一相同,只不过内容大不相同,如果说早期的尤侗颇关心民间疾苦、敢于立言作文的话,此时的尤侗略显沧桑,颇有遁世归隐,向佛拜仙之思,开篇即为《感士不遇赋》,感概万分地说“常乐天而知命兮,渺思玄而通幽,矢卷阿之来歌兮,永伴奂以伏游”。其后文多应酬答对之作和写得诗文序,并一口气为二十余位仙佛道长、檀越居士作赞,可谓潜心皈依。但隐隐之中仍有奋笔之作,如《蟹赋》,仍能透出作者宝刀未老、锋机尚存之态。斯时尤侗深感皇恩浩荡,对顺治更是感激涕零,一篇《世祖皇帝御书记》充分反映出其思想之变化,可为以后向康熙上寿称颂作伏笔,甘言媚上,以白发皓首而为皇帝祝寿喝赞歌,尤侗功名心太重。 《西堂杂俎三集》之文体与上二集同,此时尤侗已至暮年。文风大变,沧老中不失刚劲,艳丽之外又多一些少年心。其《?玑玉衡赋》便是为感恩戴德而作。其时正是清代博学鸿儒大兴之时,尤侗乃以白发少年之态,远赴京师、躬逢胜筵,一举得中,可以了其宿愿。因而文思愈加敏捷,有老蚌含珠之态,诗赋序赞,都透出一种春风得意的感觉,同样是写柳,“柳依依兮叫寒浆”不见了,代之以“杨柳之依依,垂长条而拂地,耸芳干以迎晖”,诚所谓老树发新枝。三篇颂文即《平蜀颂》、《平滇颂》、《弥罗宝阁颂》,都是为康熙的文治武功唱赞歌,这其中确有真情实意的流露,难怪康熙喜欢他,虽垂垂暮年仍想起用。 但是毕竟斯时尤侗已是夕阳晚照。因而他向佛之心更切,尤其是相伴四十年的老妻突然撒手西去,给尤侗以沉重打击,在给其妻写的行述中,尤侗这样谈到:朝廷求才盛意,断难固却、你知我本无宦情,必不久恋京华,不过一年之别,谁料别五日而病作,竟成永诀!”深感暮年将逝的尤侗,求辞官归隐,恐与此有很大关系。 《西堂诗集》等文,乃尤侗暮年检视文稿中得,多系其以前所作,内容文风与《西堂杂俎》类同。惟头绪复杂,难以具述、其中还有他与朋友之间的信件,如《湘中草》乃汤传楹所撰,二人互致来往信件以成。但这些零章片语更能多侧面反映尤侗的一生,可作为参考资料宝贵之。 《西堂小草》收其青年时期诗作一百二十首。《论语诗》是以《论语》中的一些名言为题所作的古诗,如《有朋自远方来》:鸡鸣风雨闭门时,门外车声千里迟。乍望楚山逢宋玉,正弹流水对钟期。一梁落月添新梦,三径停云忆旧词。共把高文醉樽酒,莫将姓氏问屠儿”。较有特色。《看云草堂集》则是尤侗中年之诗作集,共六十七首。以上三集可以比较集中地反映尤侗的诗学成就或较具特色,故专门提出,余姑不赘述。 纵观尤侗的全部作品。可以看出他年青时期不乏热血,只是仕途受挫后,改为不问世事,因而在其作品中充满了一种闲情逸致,和平静谧的田园色彩。各种写景抒情,互赠互答的诗调词中,表现出尤侗追求洒脱的不羁的个性,他的用词遣字非常讲究,但又不象明末公安、竞陵派那样一昧在字词上追新求异,搞得人人读不懂、弄不明白才算达到要求。尤侗的诗读起来颇有唐代遗风,字句平实但又恰到好处,表达明确但又意味无穷。当然,由于他后期生活环境所限,题材不是很广泛,因而思想性不足,内容上也有叠床架屋之感。这是时代造成的,尤侗个人对此无能为力。正如龚自珍所说“万马齐喑”,残酷而严密的文网使大家都是缄口不言,以免贾祸。 但就是这样,《西堂全集》也没逃出遭禁的命运。其实在尤侗死后不久,就有人攻诘他修史时妄断擅议,也有人说他乖谬悖语。康熙以后更是打击连连,先是御赐的牌匾没有了,接着又把《西堂全集》定为禁书,理由是“有乖体例,语多悖逆”。令人感到莫名其妙,实际上是尤侗所持文风有与众不同之处,持有门户之见的人借机打击报复他,以快私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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