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道连·格雷 |
释义 | 道连格雷是英国作家奥斯卡·王尔德的小说《道连格雷的画像》笔下的人物。 小说情节道连·格雷本是个单纯的少年,在他的生活中,对他影响最大的是两个人:画家霍尔华德和朋友亨利勋爵。霍尔华德为艺术而生活,他在道连身上所投注的感情,转化为了他艺术的灵感,尤其表现在创作道连·格雷的画像上,使这幅画作成了他绘画生涯中难得的精品。画像是他艺术和情感的结晶,给他带来欢乐的同时,也给他造成了不少痛苦。所以他时刻关心道连,生怕他过多地受到亨利勋爵的不良影响。也正是他所作的这幅画像,引出了一连串问题,推动着小说情节的发展。而玩世不恭的亨利勋爵,是道连的“精神导师”,一个享乐主义者,有着一整套似是而非的个人主义理论,用雄辩的口才和充满智慧的警语包装起来,轻而易举地使人接受。他谆谆教导道连要充分享受生活,趁年轻的时候及时行乐,不要抵制诱惑,相反要随心所欲,去实现自己的每个幻想。道连是他的个人主义理论的试验品,所以他要时刻跟踪他,观察这种试验的效果。他之所以接近道连,还有一个深层的原因,那就是道连身上有着他所珍视而又缺乏的东西:青春。道连在亨利的“教导”下,个性由单纯变为世故,灵魂由纯洁转为污秽,最后走向自身的毁灭。道连、霍尔华德和亨利三个人物,通过性格上的互补和依赖,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成了小说结构内在的黏合剂。 本书是一部内涵非常丰富的小说,要充分地挖掘综,对读者来说是一个挑战,正是因为如此,它也就更富有吸引力。 王尔德《画像》中的唯美主义主题一、 艺术的宗旨是展示艺术本身,同时把艺术家隐藏起来,奥斯卡·王尔德如是说,王尔德是十九世纪末唯美主义的代表,在其诸多堪称“唯美”上午作品中,以《道林·格雷的画像》和戏剧《莎乐美》最有代表性,小说《画像》,的内容极为广泛,寓意也层出不穷,本文试图从文学与艺术的角度,对其中所蕴涵的艺术与现实、模仿与真实的意象进行解读,无疑,这是一种可写式的“误读”,或许王尔德早已对其作品所要遭受的“误读”有所准备,因此,在前言自序中就写道:“对一件艺术品的看法不一。说明这作品新颖、复杂、重要。《画像》,正是如其所说的作品。 文本中有两个道林·格雷,第一个是仿佛用象牙和玫瑰花瓣作成的阿多尼斯一样的美丽容貌的少年,一个则是充满神秘的道林·格雷的画像。后者象征着永恒的饿艺术,而前者则是与艺术相对应的现实,而在文本中,画像中的道林和现实中在道林曾一度“调换”,画像成为道林生活中的灵魂之镜,无时无刻不反应道林的所做所为,而且将岁月流逝3的印记也一并记录。 而生活中的道林却一度“永驻青春”,正因为如此,道林才肆无忌惮的沿着亨利勋爵所倡导的方式生活,王尔德认为不是艺术反映生活,而是生活反映艺术。我们不妨说,他的艺术观和柏拉图的理念观有很大的相似性。 柏拉图认为现实世界是对理念世界的模仿,而诗(艺术)是对生活的模仿.因此,也就是对理念的模仿的模仿。所以更加不真实。这似乎与王尔德和唯美主义的“为艺术而艺术”,“艺术没有道德取向”,大相径庭。 但是我们从理念的的特征来看,那么其和王尔德所倡导的“艺术”,是有很多共同之处的,在柏拉图看来,理念是一种抽象的原型存在,而这种抽象的“原型”,是完美无缺的,而对其模仿而创造出来的现实世界,却因为“只是近似真实的东西”,而存在着缺陷。 而唯美主义和王尔德所说的“艺术”,其实就是不同于现实世界的一种美,而这种美,就是对现实世界的缺陷和苦难的克服和超越。唯美主义中的“美”,其实也是一种抽象的完美的原型,其和理念,只不过是同一事物的不同表述不同而已。实质上都是一种理想化的“存在”,无论是柏拉图,还是唯美主义者,都是以各自的方式去寻求一种超越现实的理想的“在”,柏拉图采取的是哲学的追思,而王尔德则借助于文学和艺术方式。 可以说,他们都是德里达所说的“逻各斯”中心主义者,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称之为理念,而在王尔德的艺术观中则称为美,柏拉图的理念,偏重于善和道德,因为他是站在“理想国”的城邦统治者的立场上,而王尔德认为美并不关乎道德,而是应超越于善与恶之上,他是显然站在艺术的角度上。 因此,他认为“艺术家没有道德取向,如有,那是不可原谅的风格的矫饰”在王尔德的《画像》中,美的象征,就是道林的画像,尽管画像曾一度为道林灵魂和内心变化的显示者. 但最后,画像仍然恢复了本来的状态,即美战胜了丑。画像对道林所起的是一种镜像的功能,艺术成为生活的“反映”,整个文本几乎都在诠释这一“现实主义”的观点,而文本却在最后又将这一“颠倒”的事实扭转过来,从而表达了他的唯美主义观点。 王尔德在阐释他的“美”的观点时,就曾提起过柏拉图的理念,“在那儿,就像一股清风从高地上带来健康一样,作为艺术之魂的美就呈现于感官之前,孩子们的灵魂不知不觉地,逐步被引向一个与知识和聪明相和谐的境界。”他所指的就是“柏拉图的完美城市”,也就是理念中的原型城市,他所向往的美,可以说深受柏拉图理念的影响。 王尔德又说,“在这动荡和纷乱的时代,在这纷争和绝望的可怕时刻,只有美的无忧殿堂,可以使人忘却、使人欢乐,我们不去往美的殿堂还能去往何方呢?”美的殿堂无非就是他和唯美主义的又一个“理想国”。 二、 在文本中,道林爱上了一个叫西比尔的戏剧演员,而道林之所以爱上她,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的表演艺术,而西比尔只懂得表演,而对生活和爱情一无所知,在道林的眼中,她是艺术中人物的化身,他爱的其实不是真实的西比饵,而是他饰演的角色。 道林从她的演出中感受到一种艺术之美,这使他热泪盈眶,而因为“她集世上所有的女主角于一身,她并不只是个体。”道林为之热泪盈眶的是西比尔在莎士比亚戏剧中所扮演的《皆大欢喜》中的罗瑟琳,《辛白林》中的伊摩琴,《哈姆雷特》中的奥菲丽娅。 道林为之倾倒的是虚构中的艺术形象,而西比尔之所以表演的惟妙惟肖,是因为她除了戏剧,根本不了解生活和爱情。道林一直把她看作剧中的人物,而她却对人生一无所知,她甚至不是她自己。正如文本中所说:“今晚她演伊摩琴,”“明晚她演朱丽叶”,当亨利问道林什么时候她才是西比尔呢的时候,道林答到:“永远不可能是。” 在文本中,西比尔就是远离生活的艺术形象化身。而当西比尔爱上道林时,她才从戏剧的梦幻中醒来,在文本中西比尔对道林说:“在认识你之前,演出是我惟一的现实生活,我只生活在剧院里,我想那都是事实……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透了自己一直参与的无聊演出,看出了它的空洞、虚假和愚蠢。” 正是因为她认识到了艺术的虚构性,“意识到我的台词是不真实的,不是我的话,不是我要说的话,你给我带来了更高尚的东西,一切艺术都不过是它的影子。” 因此,她再也无法想象以前一样的表演,她的转变,就是由虚构的艺术向现实的转变。但这并没有给她带来爱情。因为道林爱的是艺术,换言之,是西比尔表演的形象,西比尔在他的眼中简直是个天生的艺术家。而西比尔的“觉醒”,使她对戏剧表演没有了兴趣,正如她对道林所说:“对我来说,你胜过一切艺术。 既然如此,我与戏中的傀儡又有什么关系呢!今晚一上台,我不明白怎么会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原以为会非常出色。但发觉自己无能为力。”她因为认识到了现实中的爱情,对艺术中虚构的爱情有了清醒的认识,进而背弃了艺术,转向现实。但是,这却让她失去了爱情。因为她只有作为艺术表演中的人物时,才为道林所爱,而当她成为真正的自己时,即西比尔时,而不是莎士比亚戏剧中的人物,道理年对她的爱情就消失了。 道林说道:“我爱年一是因为你了不起,因为你有天分,有才智,因为你实现了伟大诗人的梦想,赋予艺术的影子以形式和内容,可是年百秒这一切都丢掉了……现在你对我以毫无意义在……失去了艺术,你一无是处。”道林对艺术理想的破灭,也导致了西比尔对爱情的绝望,她离开了刚刚认识到的现实世界,或许,她本来就应该生活在艺术世界之中,现实扼杀了艺术,反过来她对艺术的背离让她失去了爱情。王尔德认为“生活模仿艺术甚于艺术模仿生活。”西比尔也像她说饰演的莎士比亚戏剧中的悲剧女主人公一样,为爱情的幻灭而死。完成了她最后的一次爱情艺术。 她的悲剧在于她将生活看的高于艺术,他曾对爱情有过浪漫的幻想,她虽然认识到了现实生活,但并没有真正摆脱戏剧的浪漫因素影响。没有意识到道林迷人外表下的自私和冷酷。西比尔之死是在于她从艺术世界转向现实世界,因为王尔德认为“一切坏的艺术都是返归生活和自然造成的,并且是将生活与自然上升到理想的结果。”作为艺术形象化身的西比尔背离了艺术,并且将生活上升到理想,所以才导致艺术的损坏和现实爱情的破灭。但个她不再具有艺术的特征时,他自然要消失。这正是王尔德艺术和现实不能共存的艺术理念在文本中的投射。 文本中写道:“这位姑娘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所以她宾个没有真正的死去,对你来说,她至少是一个梦,一个游荡于莎士比亚戏剧,使之更为动人的幽灵,一支使莎剧音乐更加欢快醇厚的芦笛。”“她一接触现实生活,就把现实生活给毁了,同时现实生活也毁了她,她便因此而消遁。”在王尔德的《画像》中,无论是叙事的情节,还是人物的语言,都蕴涵着他关于理想与现实,美与丑的对照等主题和理念。既有部分的情节暗示,又有贯穿于文本的隐喻 三、 文本中处处都交织着现实与理想,艺术与真实的对话,无论是优美的画像,纯真的美貌少年,以艺术为生命的画家霍尔华德,还是生活在戏剧中的少女西比尔.都在这种对话中象征或隐喻着艺术的意象,而文本中的主人公道连·格雷则是以一种双重影象出现的。 相互对映的画像和现实人物,霍尔华德是艺术家和作者的化身,在他的眼里,艺术就是美,艺术高于一切,他是王尔德及唯美主义艺术观的显现者。但是在文本中他并不抽象。 霍尔华德说:“每一幅哟内个感情画出来的画像,画的是艺术家不是模特,模特儿不过是偶然介入的。是一种诱因,画家在彩色的画布上所揭下的不是模特儿,而是画家本人,我不愿拿这画去展出,是因为它暴露了我自己心灵的秘密”。 其实画家只是注重道连·格雷的形式。也可以说他的美的瞬间显现。“他的人格向我启迪了一种全新的艺术形式,一种崭新的艺术风格。“艺术的价值在于将飘忽不定、瞬息万变的现实世界中的闪光瞬间用相对固定的形式凝定下来。而绘画正是把那最美的意象用艺术形式表现出来。画家作品中的画像是作者的理想的投身,正如书中所说:“因为不知不觉之中,我已经在画像中表露了一种奇怪的艺术崇拜。画像里,我自己的东西太多了,哈利——我兆斤毫的东西太多了。” 无论是画像,艺术家,还是作家,在作品中表现的无非是自己的思想情感和意象。而作品的内容,只是他表达或显现自我的形式。因此,与其说霍尔华德画的是道连·格雷,不如说是他理想中的完美人格。他代表的是艺术家,而画像则象征着艺术和理想。 而他的朋友亨利勋爵,代表着和艺术相对的现实,而道连在他的影响和教导下,逐渐的“异化”,与画家在为其画像时的人格之间的疏离,最后蜕变为一个自我主义者,尽管道连在外表,即形式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在精神实质上却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当然这一切都表现在画像的变化上。 道连在看看到画家为他所作的画像后,先是“恍然大悟似地意识到了自己的美貌,而后由亨利关于青春短暂的话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随着时光流逝而变老后的丑陋不堪。他因此希望”要是永远年青的是我,而变老的是画像多好!为了这个目的——为了这个目的——我什么都愿意给!是的,我愿意献出世上的一切。我愿意拿我的灵魂交换。” 王尔德在文本中重复了原型的母题,我们可以想到欧洲文学史上最负盛名的诗剧——歌德的《浮士德》,年老的浮士德博士与魔鬼魔菲斯特用灵魂做交易,让后者满足他的一切欲望,而魔菲斯特果然使他重返青春,并用自己的魔法让浮士德上天入地,不断的满足其的愿望。 在王尔德的文本中,亨利勋爵无非又是一个魔菲斯特的化身,他向道连宣扬他的“自我”观念,“生活的目的在于自我发展,充分实现自我的天性——是我们每个人来到世间的目的。如今,人们倒怕起自己来了,忘记了他的最高职责,也就是对自己应负的责任。”“我相信,人的一生要是活得充分彻底,人就是要是抒发一切情感,表达一切思想,实现所有的梦想——我相信,世界将沉没于新的喜悦之中。于是我们会忘掉中世纪的一切弊病,回到希腊的理想中去——也许是一种比希腊的理想更好,更丰富的东西。” 亨利的道德和人生说教。其实就是王尔德自己的观念在文本中的投射,道连就像浮士德在魔菲斯特的诱惑下不断追求梦想的实现一样,他在亨利的思想观念引导下,开始了背离原来自我的享乐主义追求。与浮士德不同的是他并不是主动的去追求自己的美好理想,而是被动的要求欲望的满足。 浮士德在与魔菲斯特的关系中一直是处于“主人”的地位,他只不过是借助魔鬼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理想,而不受其负面的影响,因此最后他的追求越来越高,他的自我在追求中不断的丰富,最后得出了智慧和人生的真谛,灵魂获得了拯救。 而道连·格雷则相反,他视亨利为“精神导师”,处处受其影响,而与画家霍尔华德渐渐的疏远,他的自我在欲望的扩张下逐渐变得扭曲,他在拒绝西比尔的爱情后,也曾一度蒙发过悔恨之情,决定不见亨利勋爵,至少不再听他的话,但是一旦见到了亨利后,他的思想又发生了动摇,在他和画家的谈话中,他还没有完全成为亨利自我享乐主义的精神俘虏。 直到他读到亨利给他的一本书,那本书“作品的主人公,那个独特的巴黎青年,奇怪地兼有浪漫气质和科学气质,在道连看来成了兆斤毫的原型,说真的,他觉得整部书包含了他自己的故事,却在他身临其境之前就写成了”。 这体现了王尔德关于艺术与生活的观点,他认为“生活模仿了艺术,远甚于艺术模仿生活”,在文本中,道连·格雷正在模仿书中的人物,从此以后,他真正的成为了一个自我享乐主义者,一个“浮士德”式的追求者,他迷恋于时尚,曾一度为罗马基督教的仪式所吸引,而后又为神秘的彻底解脱主义所打动,研究香水及其制造的秘密,倾心于音乐,迷恋奇珍异宝,然后又转向刺绣和北欧国家寒冷的房间里充作壁画的挂毯,以及基督教的法衣。 他的容貌依旧年轻,而画像却日复一日的变得丑陋和狰狞,那正是他灵魂堕落的写照,他虽然有时讨厌画像和他自己,但更多的时候却为自己的享乐主义而自豪。 画家霍尔华德的画,不仅是对道连·格雷青春与美貌的再现,该呢感灌注了自己一对艺术与美的崇高感悟,他赋予画像一种超然的完美人格,而在道连的愿望不可思议的实现后,随着他灵魂的堕落和邪恶欲望的不断增长和岁月的流失,画像也渐渐变得丑恶、狰狞和衰老。画像正是对道连镜像式的反映,正是艺术反映生活的隐喻。而画像随道连的变化而变化,正是艺术反映生活,而对艺术本身的损害和扭曲,艺术越是反映现实生活,艺术就越远离美,就如同画像随道连的劣迹增多而变得越来越丑一样。 在画家的眼中,画像里有他千载难逢的理想,那理想就是美,但是现实却不断的对理想进行篡改,画家以自己的理想所造就的艺术美随着道连的自我主义行径而越来越少。当道连给他看画家自己的作品,道连称之为只有上帝才能看到的东西时,他看见的竟是一幅自己都认不出来的画面:“在越来越稀少的头发上,残留着某种金子般的颜色,肉感的嘴巴上有一抹猩红,麻木的眼睛依然保留着一丝可爱的天蓝色,高贵的曲线并没有完全从轮廓分明的鼻孔和柔软的喉部消失。” 画像的变化象征着画家——我们也可以称之为作者理想的破灭。道连已经完全背离了画家最初对他的期望,他实质上是正在不断的篡改作者的作品,通过他不断的接受衡量一的自我主义理论和欲望不断扩张的生活。 在画家劝他改邪归正时,“道连·格雷朝画像瞥了一眼,突然冲着霍尔华德泛起了一种难以控制的仇恨,似乎画布上的形象向他提醒了这种仇恨,并通过狞笑着的嘴,轻地注进入他的耳朵里,他内心涌动着困兽般的疯狂,厌恶那个坐在桌子旁边的人,超过了平生所厌恶的一切。” 道连因对画家的厌恶,而将仇恨移到画家身上,他终于完成了篡改作品的最后一步,杀死了画家。在文本里,“作者之死”的主题显露了出来,罗兰·巴特在《作者之死》中认为只有在作者死去之后,作品才可以脱离作者的权威,而随意的对其进行阐释和解读。 而道连·格雷正是以自己的行动来对作品,即画像进行背离作者原意的歪曲。而最终导致了“作者之死“。画家死后,道连更加肆无忌惮,没有了作者权威的作品,其解释的空间不再受到限制。道连彻底的“自由”了。 在文本中,以道林·格雷为代表的丑恶现实,尽管其表面是美的,却一直在侵蚀着理想,艺术在丑恶的行经面前不断被破坏,但是,这宾个不符合作者的唯美主义观念,王尔德认为“一切坏的艺术都是返归生活和自然造成的,并且是将是将生活和自然上升到理想的结果,生活和自然有时候可以用作艺术的部分素材,但是他们对艺术有任何用处之前,它们必须被转换为艺术的常规。艺术一旦放弃它的想象媒介,也就放弃了一切。” 因此,在文本的结尾,艺术与现实的最后冲突出现了,道林对自己的灵魂进行反思,终于认识到“对他来说,美貌不过是假面,青春是一种讽刺,充其量青春是什么呢?是一段幼稚不成熟的时期,一段情绪浅薄,思想病态的时期,为什么他老是穿着青春的号衣呢?青春已经损害了他。” 道林似乎幡然悔悟了,而且他决定要过一种新生活“新的生活,这就是他所需要的,也是他所等待的,当然他已经开始了新生活,无论怎么说,他已经放过了一个天真的姑娘。他以后永远不再去引诱天真,他要做个好人。”当他自以为自己真的改恶从善而去看画像的时候,发现“画像只不过眼睛里多了狡猾的神色,嘴角的曲线添了虚伪的皱纹。” 他彻底认识到,自己所谓的翻然悔悟只不过出于虚荣心的自欺欺人,现实中美好的想法只不过是他为好奇而尝试的克己。呀撕下一直罩在心灵上虚伪的面纱,要毁掉画像,他不但消灭了作者,又要毁灭画家的作品以及它的一切内涵。这是美和丑,理想和现实的最后较量,也是唯美主义和现实主义文学观的较量,最终道林倒地而死。 “他一脸的憔悴、皱纹满布面目可憎。”而“墙上挂着他们主人的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同他们最后一次见到时一样。奇迹似的显得那么年轻,那么英俊”。画像是艺术和美的象征,青春容易逝去,但艺术和美却永恒不朽。 王尔德通过文本中道林与画像的叙事,表现了他唯美主义艺术至上的美学观念,“生活模仿艺术甚于艺术模仿生活。”“撒谎——讲述美而不真实的故事,乃是艺术的真正目的。” 四、 在现实生活中,王尔德更像文本中的亨利,他和其挚友道格拉斯的关系,却如同画家霍尔华德和道林一样,文本中画家对道林说:“你已经成了我看不见的理想的可见的化身。”和王尔德在信中对道格拉斯所说的“你是一切可爱东西的化身。”表达的是同一思想。亨利和霍尔华德是王尔德艺术和生活理念在文本中的投射。但是,在文本的最后及其揭示的主题是艺术战胜了生活,在王尔德心中,艺术和美,是永恒至上的。 享乐主义者的画像《道连·格雷的画像》是十九世纪爱尔兰作家奥斯卡·王尔德唯一的长篇小说。总的说来,这篇小说的写作手法很典型,词藻异常华美考究,能很好地反映作者的唯美主义理念。但其主题是否“符合道德”具有不小的争议。 《道连·格雷的画像》讲述了这样一个在现实框架中构筑,但主题表达却超乎现实的故事:年轻英俊的道连·格雷的美貌激发了画家霍尔华德的灵感,使其创作出自认为最好的作品——道连·格雷的画像。道连在与霍尔华德的朋友亨利勋爵的谈话中痛感容貌的不可久留与韶光的易逝,看着画像中英姿勃发的自己许下愿望:希望自己能青春永驻,而画像代他承受岁月的痕迹;他愿以灵魂为交换代价。这个不可思议的愿望后来竟实现了。道连·格雷受亨利勋爵的享乐主义思想影响,一步步走向道德堕落的深渊。他随意而残忍地对待深爱他的女演员茜比尔·文,最终她因无法经受热恋后冷淡的巨大落差而自杀。道连刚开始还为此内疚,决心远离亨利勋爵和他那“微妙而有毒的理论”。但他没能这样。他屈从于最本我的内心,回归了奢靡的享乐主义,并陷得越来越万劫不复。与此同时,他的画像在逐渐苍老,脸上不再如从前般纯洁而是狰狞可怖——他本人却一如当初。后来,道连·格雷刺杀了看到变化后画像的画家霍尔华德,并威胁一个学化学的朋友毁尸灭迹。此后他受良心折磨决定弃恶从善,然而发现在做了他认为的“好事”之后画像的面容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他最终怀着毁灭罪证的心理用刀刺向画像,刀却扎进了他的胸口。那一刻,道连·格雷与他的画像各自还为本来面目。 对故事的主题很难有个准确的定义:作者一方面详尽地描绘了上流社会享乐主义者生活,似乎对其没有特别的反感;另一方面又给了小说道连·格雷自作自受的传统价值观模式的结局。小说刚出版时曾受到无数非议——它与维多利亚时代主流的追求庄重、礼仪的风范相悖——它们针对的都是小说中人物的生活问题。所以,王尔德碍于社会主流而可以设置这样的小说结尾的可能性未必不存在。此外,其主题或许还具有一定的同性恋倾向:对道连·格雷美丽容貌的描绘就能体现这一点。我认为,说这本书的主题是“享乐主义者的画像”再好不过,它所展现的图景都沾染着浓厚而艳丽的色彩,似在批判又似在鼓吹享乐主义生活。 再谈王尔德的文字特点。王尔德在中国出名的主要是他的童话《快乐王子》,想必大家都读过,也都能感受到其中词藻的华丽、想象的瑰丽。据我读过的王尔德的作品来说,这是他一贯的特点,这本《道连·格雷的画像》可谓其中的典型代表。他所信奉的,是一种唯美的思想,是“Art for art’s sake”的纯粹。所以他的作品符号性意味很浓,能将他所熟识的那种上流社会精英文化思想展现得淋漓尽致;但眼界较为狭隘,主题往往流于表面,很难起到一针见血的深刻作用。可这无可非议。文学本身就是多样的,坚持针砭现实诚然意味深长,但“Art for art’s sake”也应被认为是中严肃的文学态度。王尔德能将一种文化通过他那与之极相似的文风描绘得如此唯美,也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然此种唯美也有其必然的弊端:王尔德的文字常有堆砌卖弄之嫌,且会因过分重视对华丽场面的描写而造成不必要的拖沓。拿这本《道连·格雷的画像》来说,第二章中亨利勋爵与道连·格雷的对华极其精彩,作者无须以一个全知的心理分析者身份出现就已通过亨利勋爵的话阐述了享乐主义的中心观点,为下文的展开作了详尽铺垫。但是,亨利勋爵的话中比喻泛滥,而其中相当大一部分不甚贴切,有明显可以唯美化的痕迹,这就失去了作品的简洁和人物性格俄准确性与真实性。 书中塑造了三个典型形象,画家霍尔华德、道连·格雷和亨利勋爵。长江文艺版的导读中借用弗洛伊德理论说这三个人分别代表超我、自我及本我。此言极是。小说艺术总是先于心理理论的,拥有敏锐观察力的王尔德早在十九世纪就已天才地意识到了人的性格矛盾,用将其分离的方法使三个形象更为明确直观。超我总追寻高尚、与人本性不符的生活;本我屈从于诱惑,放任自由;而自我,永远是游离于超我与本我之间的那个,正如道连一再堕落中的几次短暂的悔悟。书中道连道德与容貌背道而驰是种错位的对比,最后一切还归本身时人们能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美感,感叹只有美是永恒的。 最后我想谈谈我认为的这本书最大的不足:主角的形象略显苍白。小说伊始便以亨利勋爵与霍尔华德的对话切入,而后延伸至亨利勋爵向道连·格雷灌输他的理论。这一过程始终是以亨利勋爵为中心的,他的言行使一个具有绮靡神秘气质的男人跃然纸上,场景和画面的描绘精彩绝伦——这个人物的塑造从一开始就相当成功。而本书的主角道连·格雷呢?能找到的表现其性格的语句有:“神情活像年轻的希腊殉道士”、“撅起嘴巴”。可以看出,作者竭力把他描绘成一个纯真的孩子形象,但很明显道连·格雷比起浓墨重彩、有血有肉的亨利勋爵来说是非常苍白的,只有个被强行定义的躯壳,缺乏能把他与其他人区分开来的标志性性格。这就喧宾夺主了。后来,作者只对导致道连堕落的个别场景作了描写,对这个过程却是一笔带过。最后我们突兀地看到一个与亨利勋爵观点惊人一致的道连·格雷,却不知这个人是怎样由开始那个似乎完全没有人格的道连变化而来的。我认为作者采用场景式的叙事方法来展现这样一个人性改变的故事是错误的选择,它只能揭示结果、无法构筑过程,而人性当是由一连串或大或小的事件经过或多或少的时间形成的,不可能由单一的孤立意外一手促成。 话说回来,纵然《道连·格雷的画像》有诸多不足,它还是本文学价值挺高的书。其中不乏有独特见地的思考、生动形象的表述,对画面捕捉的准确性更是叹为观止,人物对话也拿捏得自如、自然,毫无造作之感。 受道连格雷影响的人物夜访吸血鬼-莱斯特(by anne r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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