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汉语词语

2 津子围小说

基本信息

详细释义

◎ 基本信息

词目：中国大戏文化

拼音：zhōng guó dà xì wén huà

词义：

1 指整本的，大型的或较大型的戏。 相对小戏而言。 此外， 还指那些历史较为悠久， 在一定的历史时期， 演出普遍。

2 指流传广泛的剧种， 如粤剧、京剧，昆曲，秦腔等。但现在大戏通常是指粤剧。

◎ 详细释义

基本解释

1. [full-scale Chinese opera]∶情节复杂、角色齐全的大型戏曲

2. [Beijing opera]〈方〉∶专指京剧

详细解释

1. 大型的戏曲。戏的角色行当齐全，情节复杂。

清 李斗《扬州画舫录·新城北录下》：“ 天宁寺 本官商士民祝釐之地，殿上敬设经坛，殿前盖松棚为戏台，演仙佛麟凤太平击壤之剧，谓之大戏。” 清 赵翼《檐曝杂记·大戏》：“中秋前二日为万寿圣节，是以月之六日即演大戏，至十五日止。”

2. 方言。指京剧。

瞿秋白《论大众文艺》：“他们所‘享受’的是：连环图画、最低级的故事演义小说（《七侠五义》、《说唐》、《征东传》、《岳传》等），时事小调唱本，以至于《火烧红莲寺》等类的大戏。”

3. 绍兴 的地方戏之一。包括高调班(文班)及乱弹班(武班)。

鲁迅《朝花夕拾·无常》：“但看普通的戏也不行，必须看‘大戏’或者‘目连戏’。”

《大戏》是津子围小说经典之作，迄今为止最能体现津子围创作风格和水平的代表作之一。在作家30余年的写作生涯中，在其百余篇的优秀小说中，精选了这一本具有收藏意义的小说珍藏版，这也是作家进入新世纪以来的十年间出版的唯一一部作品集。书中收录了作者八十年代以来创作的优秀中短篇小说19篇（为挑选这些作品，作者很是斟酌了一番，并征求了许多意见），主要是最近十年来的作品，非常具有典型意义。

作者介绍

作品介绍

编辑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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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目录

作品文摘

作品节选

《大戏》

作 者： 津子围 著

出版社：大连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0.8

字数：25万字

开本：170mm×240mm 1/16

ISBN： 978-7-80684-980-4

定价：35元

◎ 作者介绍

津子围。法学学士，管理学硕士。199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出版《收获季》《Childhood Book》《同名のひとたち》等长篇小说10部。小说刊发《人民文学》《当代》《十月》《上海文学》等。百篇小说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等选载，收入中国年度小说精选、年度小说经典及当代中国文学排行榜等。获《小说选刊》小说奖、第12届中国人口文化奖、中国作家大红鹰奖、《中国青年报》“青年与和平奖”。电视剧获第25届、26届 “飞天奖”等。

◎ 作品介绍

其中，有八十年代后期体现文本探索和主题先锋性的作品，如《三个故事和一把枪》《马凯的钥匙》；但更多的是2000年以后注意力转到“传统的文化前景”和“现实的中国”上面的作品，不吝惜笔墨地叙述了“知识分子”和城市“普通市民”这两个群体，字里行间体现出悲悯、感动和隐含的理想主义色彩。

在作家编织的小说世界里有一群“小人物”：小公务员、小警察、医生、教师、学生、夜班司机等普通劳动者，他们既生活在现实社会里也“活”在作家精神虚构的世界里。像《天堂的桥》《上班》《一顿温柔》《月光走过》《求你揍我一顿吧》等等，读起来让人觉得温暖。这里有悲悯、同情和感动，体现了作家看待世界的善意和温情。人生的悲怆，人性的吊诡，人文的悲悯，人情的温暖。这就是津子围小说的视角，也是津子围小说的高度。

在这些作品中，有许多关于社会生活的预言性的故事。《“神医”老胡》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一场车祸使一个男人丧失了记忆，他发现身边衣服上写着：胡春林，中医。就认定自己是中医，在一个熙熙攘攘的城市里行医。渐渐地他火了起来，成了祖传名医，被神话了。奥秘在于“大家都知道中医是慢工夫”，他就用草叶沫调上西药，如此“中西结合”收到了效果。后来，他在与女人约会中再次出车祸，恢复了意识，原来，他是监狱的狱警，本来是押着执行犯胡春林去农场给人看病的……十几年后，我们看到津子围的寓言比比皆是；社会上有多少问题是“中西结合”组装的假药方呢！再比如《小温的雨天》，一个中规中矩的男人和女同事在办公楼的走廊里拥抱了一下，被监控设备录像，于是，在单位和家里掀起波澜，南昌更大的波澜在他们内心里激荡，男主角患了阳萎症，女主角得了抑郁症，总想向人解释她是清白的。今天，随着“艳照门”事件的出现，对于隐私问题被“曝光”的道德和法律的讨论越来越多了。

◎ 编辑推荐

津子围对生活有一种特别的敏感和准确的把握，确实切中了现实生存的状态。

——《人民文学》主编、评论家 李敬泽

津子围的小说，在平淡中透示出复杂的意味，虽然细微，却丝丝人扣;不仅清晰，而且隽永无穷。

——著名评论家 陈晓明

在我的阅读范畴内，关于两代人的情感故事，如此的残酷和令人震惊，大概还没有超过津子围的作品。

——著名评论家 孟繁华

津子围九十年代中后期的小说明显的看出他对人物精神世界的关注和探寻。

——著名评论家 贺绍俊

津子围的小说不仅是对现实的呈现，更是对理想的追索。

——文学博士、著名评论家 张学忻

从表层的焦虑到内心的焦虑，津子围的作品慢慢向生活的深处、向人心的深处走去。

——《小说选刊》杂志副主编 秦万里

津子围一向以他的善意和温情看待这个世界，并以他成熟的叙事技艺和艺术感染力展示生活的质地和纹理，本奖同时表彰他对都市生活诗意化表现所做的艺术探索。

——中国作家协会《小说选刊》奖授奖词

◎ 媒介支持

新华网、人民网、新浪网、搜狐网、天健网、卓越网、当当网

中国新闻出版报、中国图书商报、文艺报、图书馆报、大连日报

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东北之窗、格调、魅力、消费、文化之旅

◎ 作品目录

三个故事和一把枪

老铁道

“神医”老胡

马凯的钥匙

搞点研究

一顿温柔

天堂的桥

上班

拔掉的门牙

持伪币者

自己是自己的镜子

存枪者

搓色桃符

月光走过

小温的雨天

谁最厉害

求你揍我一顿吧

昨日之雨

大戏

附：抖落时间的羽毛

◎ 作品文摘

津子围在中国作家中始终是个坚韧的精神“秉烛者”，八十年代初中国文学热的时候，他初登文坛，写了很多小说和散文。有些小说现在看也是很精彩的，如收入他早期小说集《一袋黄烟》中的《鸟墓》《猎雪》《黑玫瑰》《蝴蝶》等，很地道的乡土气息和中国传统小说的味道。八十年代后期，他的作品更多地体现出了文本探索和主题的先锋性。《眼镜》中的荒诞、《三个故事和一把抢》的解构、《马凯的钥匙》的象征、《在河面上行走》的诡奇。评论家陈晓明评价他是八九十年代先锋作家“落下的人”，这里说的“落下”是指被评论家忽略了。进入2000年以后，他的注意力转到了“传统的文化背景”和“现实的中国”上面，不吝惜笔墨地叙述“知识分子”和城市“普通市民”这两个群体，创作出一批优秀的作品，并在字里行间体现出悲悯、感动和隐含的理想主义色彩。

说来很有意思，津子围总是和文学潮流“擦肩而过”，他不占潮头，当一阵风过去之后，他的作品才“酿”出酒来，越品越有味道。当代文学硕士生导师学新博士评价道：津子围不是中国当红的作家，但绝对是不可忽视的重量级作家，事实已经并不断验证这一点。

我们是生活在时间里，还被抛弃在时间之外？这是一个重要的话题。津子围说从奥古斯丁对时间的怀疑开始到现在社会上流行的时间管理，好像我们的生命被时间管束了。他的小说中有一段男女主人公的对话，男的（为开脱不为对方花钱）对女的说，我们在一起8个小时，是彼此生命的给与，因为生命是时间组成的，生命用金钱是买不来的。看我能背下这段话，他笑了，他说这是一个伪命题。在他看来，时间并不是线性的，只能向前，如同基督教里说的被逐出古老天堂，就会沿着直线、朝着受难和死亡前行。在线性的时间的同时还应该有一个循环时间，“年”在英文中是“环”或者“圆”。有的时候，走的是我们而不是时间。

◎ 作品节选

小雨那天，研究生宿舍的三个漂亮姑娘请他吃饭，去卫生间的过程中，方副教授遇到了三个姑娘中的一个──鸽子。方副教授就用胳膊支住墙，横在鸽子的头前。鸽子以为喝红了脸的方副教授要做出什么举动，就快速向四周瞅了瞅。见四处没人，鸽子就用眼睛瞅着方副教授，那意思是，你想干什么？

方副教授没干什么，他低声说：我准备去一趟草原，想找个女伴。我很想你去！

方副教授的意图鸽子明白了，她好看地笑了一下，说：我要考虑考虑。

方副教授回到席间，另外两个姑娘正在讨论网恋的事，见方副教授心情不错的样子，其中一个说：先生，听说你是系里的荤故事专家，讲几个精彩的。方副教授故意一脸坏笑，说，我有一个原则，从不在未婚女青年面前讲荤故事的。两个姑娘咯咯地笑起来，说瞧不起谁呀？我们懂的东西你还不一定懂呢。这时，鸽子也从洗手间回来，她从方副教授的椅子后回到自己的座位，那一过程需要方副教授翘一翘椅子，以便把身后的空档儿拉大一些，让鸽子顺利通过。鸽子在通过的一瞬间，也十分自然地用手扶了扶他的椅子。只是，这一瞬间在方副教授和另外两个研究生的眼里有着不同的内容。另外两个研究生什么也察觉不到，也不会有意识去察觉的，对方副教授却不同了，鸽子手扶他椅子靠背时，有一个指头明显剜了他的后背一下──方副教授知道，接下来，他和鸽子去草原的事已经成了。

方副教授对鸽子注意好几年了，注意归注意，并不一定和后来的事发生联系。鸽子虽不是系里最漂亮的研究生，绝对是她们那一届最有风韵最具魅力的女孩子。可惜，自己已经结婚多年了，不然，说不准也会加入到追求鸽子的行列里的，他相信自己的魅力。问题在于，好女孩太多了，现在能碰到鸽子，以后还可能碰到比鸽子还好的，没有完的。所以，自己从没有离婚再娶的念头，也许不同的女人进入家庭之后都是一样的。鸽子不是他带的学生，她的导师是津教授，津教授曾是自己的导师，他和鸽子应该属于师兄弟关系，不过，他现在也是硕士生导师，而鸽子是地地道道的学生，鸽子除了管他叫“先生”，从没有要管他叫学兄的意思。还要特别说一句，一提教授，阅读的女士和先生们也许会自然地联想到矍铄的老人，其实，方副教授的年龄不大，今年刚36岁。

说起来，方副教授和鸽子的正面接触还是在津教授家里，鸽子写了一篇论文，论文是讨论教育问题的，她从一个女孩子无意怀孕遇到的困惑谈起，那个怀孕的女孩子遇到了她人生的重大难题，她觉得她所受过的教育没有一个能帮助她解决这个问题。既而，对我们的教育体系提出了“设问”。津教授当然不希望鸽子转移研究注意力，津教授委婉地对鸽子说，尽管这个题目好发表，也可以引起很多人的关注，甚至让人注意到她的学术个性，但这毕竟与她所研究的专业相隔太远，有点风马牛不相及。那次见面，方副教授对鸽子却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觉得鸽子不仅长得吸引人，她说话的语气、姿态甚至学术品格都吸引他，从那以后，鸽子常常在他的浅梦里出现，他幻想有一天，他和鸽子单独在一起，并做了他最想做的事。每每想到这些，方副教授就庆幸，亏得鸽子不是自己带的学生，不然，他的机会几乎等于零，毕竟，自己还是老师啊。

后来，方副教授和鸽子的接触就多了起来，差不多有十多次，他发现，鸽子也很愿意和他在一起，他的才华、风趣和豁达都很吸引女孩子，他已经在鸽子的眼神里发现了跳跃的东西，那是一种不用言说就已自明的东西，比较适合“默契”这个书面语。

去草原的车是早晨出发，那次列车的乘客不多，他们完全可以每人占一个椅子，鸽子坐在他的对面，他闻到一股幽香的气息，他还发现，鸽子施了淡妆。鸽子显得兴奋的样子，每次瞅他，都抿嘴笑一下。方副教授的装束也不再西装革履，他穿休闲的衣服，穿耐克运动鞋，那双鞋是新的，还有防虫剂的气味儿。

环境的关系，方副教授和鸽子的话题还是比较正式的，比如，他们的话题是关于鸽子的论文，方副教授说我觉得那篇论文挺好的，怎么说，让我觉得十分振奋……鸽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方副教授在讲，方副教授讲的东西对鸽子来说也许并没有多大的启发意义，她所以全神贯注地注视方副教授，大概完全是在看他说话时生动的嘴唇。方副教授以为他的话对鸽子是有帮助的，越说情绪越高涨。鸽子还是打断了他，说，其实我写这篇文章时，最直接的动因是我自己。方副教授愣住了，想了想，才说：挺好。

鸽子咯咯地笑，问：什么挺好？

方副教授也笑了，说：这样的论文不会脱离实际的。

鸽子不再提论文的事，她陆续拿出了好吃的东西，她显然是做了精心准备的，酸奶、水果、口香糖。她还拿出了一副扑克。“想不想玩拱猪？”

方副教授摇了摇头，“这个玩法，我不太会。”

“听说你桥牌打得不错，这个简单极了。”

“我不知道我行不行。”

鸽子过来拉方副教授的手，似乎是无意的。“没问题，我教你两遍就会了。”

玩扑克的过程中，方副教授还与鸽子提论文的话题，他说你真了不起，你是怎么处理的？“处理什么？”鸽子不解地问。

“孩子呀？”

鸽子说到医院处理的呗，我不怕人知道。

“那”方副教授有些支吾：“他没陪你吗？”

“陪我有什么用，遭罪的是我。”

“看来，真得小心点啊。”方副教授一语双关地说。鸽子立刻笑了，脚在下面踢了他一下。

他们继续玩扑克，玩着玩着，方副教授又想起了前面的话题，他问了起来。“现在，你们还来往吗？”方副教授是指使鸽子怀孕的人，这个不用明说，鸽子也懂。鸽子轻松地说没什么来往，人是一段一段活的，再说，经历了一些事之后，看问题就不一样了。

“你喜欢他吗？”

“当然了，不喜欢他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不过，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并没想怀孕。”

“那……你怀孕之后，他的态度呢？”

“他说他会对我负责，他要娶我？”

“你哪？”

“我觉得太奇怪了，他对我负责，他用什么对我负责？娶我就是对我负责吗？凭什么我怀孕了就得嫁给他，我并没想嫁给他呀？因为怀孕了我就嫁给他，我可不想这样委屈自己一辈子……”

方副教授迟疑地点了点头，说这个问题上，你的认识超出了我的想象。

鸽子似乎不大愿意谈这个话题，还没到吃饭时间，她就把准备好的午餐拿了出来，还拿出一瓶葡萄酒，递给方副教授开启瓶盖。方副教授有些绅士地把酱色的瓶子打开，一股微酸甘洌的气味扑鼻而来。“你先喝一口！”鸽子快活地说。

方副教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鸽子，鸽子接过来也喝了一口。他们喝酒不用杯，当然也没有像样的酒杯，而问题的关键是，鸽子肯和他用一个瓶嘴喝酒，这个本身就是姿态，鸽子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了。想到这儿，方副教授的心砰砰直跳。

就餐过程中，鸽子总是翘着嘴吃东西，她大概缺少化妆经验，怕吃东西时把口红粘上，所以，她纤细的手指灵巧地将食物放到嘴唇里面，样子很好看。方副教授一边欣赏着一边体味着，他觉得鸽子像一个清丽、纯洁并快乐着的小鹿，把一片白桦林生动起来了。

到通辽时，天色已经暗了。方副教授读本科时的同学在迎接着他们，那个同学据说已经是不小的领导干部，他穿着风衣，挺着将军肚，见到方副教授时高喊着：“老酸！”方副教授喊了声“老鬼！”两个人颇西式地完成了一个礼节。鸽子被方副教授介绍成他的学生，她在四五个男人面前并没有享受到女士优先的待遇，只是跟在几个男人的后边，直接去了宾馆。

在宾馆的一个包间里，方副教授和鸽子被老鬼身边的七八个男人围在了中间，他们性情豪放地喝起酒来。在这种场面中，方副教授和鸽子的感受是不一样的。方副教授和老同学叙旧，他觉得自己被尊重、友情和热情包围着，而鸽子却觉得自己被烟雾、噪音包围着。所以，一个小时对方副教授来说只是转眼的功夫，而对鸽子来说，既漫长又难熬。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老鬼他们敬酒的“说道”还没结束，鸽子实在忍不住了，她借上卫生间的功夫，对方副教授招了招手。方副教授就找了一个借口，来到了包间外。鸽子用跳跃的眼神瞅着方副教授，说：“我累了，我想回房间休息。”方副教授大胆地把小鸟依人模样的鸽子搂在怀里，鸽子没拒绝他，反而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腰。鸽子的鼓励给方副教授力量，他把鸽子搂得更紧了，他还断断续续地喃喃：“你先休息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这时，包间的门开始响了，方副教授和鸽子快速分开。从包间里出来的是老鬼，老鬼还没说话，方副教授就说：“小兰（鸽子的姓）觉得不舒服，她想回房间休息。”老鬼大大方方地说，那就回去休息吧。

鸽子临走还对方副教授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少喝点酒，我等你。

方副教授太兴奋了。事情常常就是这样，如果方副教授不那么兴奋，也许对自己会控制一些，不想，兴奋起来了就难以控制，回包间没多久，他就喝得舌头不够柔软。老鬼问他，你带的这个漂亮姑娘真是你的学生吗？方副教授说那是、当然。“你们之间不是那个……”老鬼两个大拇指向一起对一对。方副教授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什么，他说别瞎猜，学生就是学生，我是带她来这儿，是实地考察的。老鬼瞅了瞅方副教授，没再说什么，继续提议喝酒。

这酒一喝就喝到了十点多，大家一点没有结束的意思，从老鬼的表情看，似乎他们的聚会仅仅是个开头。这时，方副教授的手机响了。

方副教授拿起手机一听，是鸽子的声音。鸽子说：“老酸，是我。”

方副教授稍微一愣，连忙起身走到包间外，朗朗地笑着：“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

鸽子似乎不理解他的快乐，用低婉的声调说，我睡不着，特别寂寞，你什么时候能结束？方副教授说应该快了。鸽子，你别不高兴，我想一会儿就结束了。……你理解我，老同学多年没见，我现在要走，不、不好。

“你好象喝多了？”

“不会，我的酒量，哪那么容易就喝多、多了……”

“控制点啊。”

方副教授回到了包间，他想趁清醒的时候结束，可他提议了两次都被老鬼给挡了回去，老鬼的理由是，十年没见了，一年喝一杯还得十杯呢。

方副教授他们从包间里出来已经超过了十二点，老鬼搀扶着方副教授上了电梯。进了房间，方副教授和老鬼都不行了，老鬼倒茶水时，把杯子碰到了地上，杯盖儿四处滚动。老鬼说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陪你住一宿。方副教授知道他已经喝多了，不过，他还惦念着去找鸽子，于是，他对老鬼说：你回、回家吧，已经挺够、意思了。老鬼说那怎、怎么行？十来年没、没见面了，我老婆能理、理解。没办法，无论方副教授怎么心焦也没办法，况且，他真的喝得身子发软，倒在床上没多大一会儿，就在老鬼的唠叨声中打起了鼾。

方副教授被叫醒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七点半，老鬼陪他吃早餐时说：侄女上学的事你别不挂心上。方副教授想了想，怎么也想不起老鬼什么时候提过侄女的事，是喝酒的时候说的还是他躺在床上时说的？方副教授的确想不起来了，他瞅了瞅鸽子，鸽子很平静的样子，只是在人不注意的时候，用幽怨的眼神腕他一下。有时，鸽子还用腿在桌子下碰碰他，每一次都让方副教授心跳加速，血压升高。

那天的安排是去草原上骑马。鸽子听说骑马，高兴得像孩子那样蹦了起来。如果要是没有老鬼他们在身边，也许鸽子会跳起来，一下子跳到方副教授的怀里。

老鬼找的车是“沙漠风暴”，进口的越野大吉普。方副教授和鸽子坐在一个座位上，他们总算坐在一个座位上了。尽管方副教授的上身，特别是头部故意远离鸽子，可他的腿还是用力向鸽子这边靠，鸽子也回应着他，他俩的腿紧紧地贴着。两天来，方副教授和鸽子一直处于不间断的酝酿之中，他们体内的化学元素都被调动了，身体上还发出了特别的气味，方副教授和鸽子大概都闻到这股奇特的气味，所以，他们两人的目光一对视，就有想立刻吞噬对方的感觉。方副教授浑身发热，嗓子发干，下身跟着车的节奏，一路都在充血。

骑马那一段方副教授和鸽子都是快乐的，他们已经暂时忘记了这两天某种愿望没有达成的不愉快，只是从马上下来，方副教授觉得自己的下身由于常时间充血而隐隐作痛，扶鸽子下马时，他小声对鸽子说，我现在特别难受。鸽子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朦胧着眼睛说：我也是。

马场外有一排小摊，卖一些旅游用品，鸽子蹦蹦跳跳去那里买东西，没多大一会的功夫就回来了，她把一个木制的护身符套在了方副教授的脖子上。方副教授见老鬼离自己不远，连忙把鸽子套的东西拿了下来。鸽子不解地瞅他，说：“这是桃木做的，避邪，可以带来好运的。”方副教授小声说：回去再戴。

下一站是漂流，越野吉普开到了大青山下的一个低洼地，那里的气象就不同了，洼地的四周长了围墙似的混叶林带，同高坡一望无际的草场以及象牙白的沙漠有了炯然不同的差别。那景致有点象天山脚下或者阿尔卑斯山下的风光，同一地方可以出现不同纬度的景色。老鬼帮方副教授和鸽子租了漂流的橡皮筏子，然后说，你们两飘吧，我们在下游等你们。等方副教授和鸽子笨拙地上了橡皮筏子，老鬼就钻到吉普车里，开车去下游了。

那条用来漂流的河与其说是河，还不如说是溪流，总共就五六米宽，好在那里的水流喘急，还有点历险的意思。一开始，方副教授和鸽子手里还各自拿一条棍子，用来调整皮筏子的方向。渐渐地，溪流岸边的红柳茂密起来了，他们表情丰富地对望了一下。方副教授对鸽子说，真对不起，我本不想这样的。鸽子什么也没说，她把手里的棍子放到皮筏子里，敏捷地扑向方副教授，他们就搂抱在一起，抚摩和接吻什么的。这一过程中，他们都没说话，也没时间说话，就那样持续了很久。就在方副教授和鸽子亲热时，皮筏子在一个弯河道上搁浅了，他们也不理会，继续亲热着。

亲热的时间一定很长，直到方副教授感觉到屁股底下发凉，他才知道麻烦来了。他移开鸽子一看，那个皮筏子已经瘪了。他想，恐怕是皮筏子被岸边狰狞而出的树根儿给戳破了。他连忙起身，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地把鸽子推到岸上。鸽子进到柳毛棵子里，减轻了重量的皮筏子飘离了岸，方副教授想一个箭步跃到岸上，由于皮筏子不吃力，事实上，他并没有跃到岸上，而是完整地“跳”到了溪流里。鸽子惊慌地大叫了一声。

方副教授爬到岸上，他像个落汤鸡一样，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我可不想给你留下这么狼狈的印象。鸽子笑了，然后，一下子跳到他的身上，两只胳膊抱着他的脖子，两只腿夹在他的腰上。方副教授顺势把鸽子抱住了，说让我死了吧。

后来发生的事，尊敬的女士和先生们在阅读时完全可以想象到，只是，事实并不是那样。当方副教授把衣服铺在平坦的一处草场上，而鸽子也把衣服都解开时，方副教授却停止了他的行动。方副教授说对鸽子说，这样做，我觉得对不住你，这样的环境，我觉得太狼狈了。鸽子在方副教授身下，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方副教授继续说，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图一时的快乐而给你带来痛苦。鸽子明白了，她小心地问：你没做准备吗？方副教授说本来，我打算到宾馆买的，不想，昨天的事很糟糕。鸽子的眼睛里流露出哀怨，她不再说话，紧紧地将自己的脸贴在方副教授湿淋淋的胸脯上。

回去的路上，一车人的话题都是方副教授和鸽子“落难”的经历，老鬼说好在现在天还不凉，不然，你擎好吧。……今天晚上啥也别说了，只有多喝白酒才能去风寒。鸽子还在方副教授身边坐着，她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依偎着方副教授，只是，她的腿不再向方副教授的腿上用力。方副教授并不觉得自己在与鸽子的较量中失败了，相反，他觉得他是赢家。他想，他起码会给鸽子留下这样的印象：他自制力强，像个男人，他善良，能为别人着想等等。想到这儿，他看了鸽子一眼，鸽子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宾馆洗漱时，方副教授乘机溜了出来，他在宾馆楼下的药店里买一盒安全套，心里显得塌实地回到了二楼饭厅的包间。进了包间，方副教授发现，接待他们的人中又增加了一个女孩子。老鬼向方副教授介绍，这是咱侄女，正上高三，明年就高考，我让她考咱校。……全拜托你了。没等方副教授说话，老鬼又对侄女说：叫方叔叔。“方叔叔”女孩叫道。

这时，鸽子也进了包间。老鬼立刻热情地介绍他的侄女，让他侄女管鸽子叫老师。鸽子不太好意思，说叫姐姐吧，千万别叫老师。老鬼说那可不行，（对侄女说）人家可是研究生啊，哪能叫姐姐。然后，老鬼扶着方副教授的肩，虽然是对方副教授说，实际上也是对鸽子说：咱们在一起喝酒热闹，她（指鸽子）自己太孤单，多没意思，所以，让侄女陪陪她。说着，对侄女说：你今晚就住在这儿，跟老师──叫姐姐也行──交流交流，多学点东西。听到这话，方副教授的眼睛直了，他瞅了瞅鸽子，鸽子的表情十分茫然。

客随主便，方副教授知道争也争不过老鬼，人家老鬼连工作都放下了，全身心地陪你，你总不会不知好歹吧。所以，到草原的第三天，他们又乘“沙漠风暴”去了大草原深处打猎。那天上午，他们在车上颠簸了三个小时，才到了一个县城。见到了据说是县武装部的一个人，那人对老鬼毕恭毕敬，把擦好的半自动步枪装到了车里。那天，车在没大腿跟深的草场里行进着，有如快船行驶在碧绿的大海上。方副教授无意欣赏草原的风光，他只感觉到身边柔软的鸽子，他的下身在继续充血……

那一天，他们在车上整整呆了六七个小时，一个野兔什么的也没碰到，太阳快从地平线消失时，他们就选择了一个沙砾土包，把一些啤酒瓶子、饮料罐摆在土包前，砰砰地打了一阵子。鸽子似乎对打枪没什么兴趣，她始终捂着耳朵，不像几个大男人开怀地大笑。方副教授用眼睛扫了鸽子一眼，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他把老鬼拉到一边，小声对老鬼说，今天晚上不用你们陪，折腾好几天，你们也该好好休息一下。老鬼说别这样说，这样说不外道吗？方副教授有点急了，他说不是，我也想和鸽子单独在一起。老鬼快速眨了眨眼睛，“……你们？”无奈，方副教授用刚从老鬼那儿学来的方法，把两个大拇指向一起对一对，老鬼立刻爽朗地笑着，大声说：你这人，为啥不早说？方副教授四下看了看，怕别人听到老鬼的声音。

回去的路上，方副教授还是找到了机会，他对鸽子耳语道：“我把老鬼打发了，今天晚上我们单独在一起。”鸽子抿了抿嘴角。方副教授用手比画着，说：“那个，我也买好了。”鸽子用手在方副教授的大腿上掐了一下。方副教授觉得下身又开始充血。

由于路途遥远，晚饭不可能回宾馆吃，老鬼就安排在一个蒙古包里吃烤全羊。席间，方副教授想起晚上终于能和鸽子在一起了，心情异常的好，喝起酒来也十分爽快。鸽子怕他喝多，不时地暗示他，方副教授知道自己的酒量，他一点都不担心。

饭局是在晚上九点左右结束的，临结束前，方副教授还去蒙古包外小解，他迎着满天繁星和辽阔的大草原打了一饱嗝，他想，这里太好了，离天空近的地方就是让人心里辽阔，在这样一个夜晚，尤其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这个日子一定令人难忘！

方副教授小解时，老鬼也来了，老鬼叼着烟站在方副教授的背后，他口齿不清地嘟哝：风吹流眼泪，撒尿砸脚背。人老了就这样，不过看你撒尿的姿势，屁股朝前使劲，说明你的身体还行……老鬼说的时候，方副教授已经尿完了尿，他一机灵，把裤子提好，回头对老鬼说：那还用说。不想，就在这时，方副教授突然晕倒了。

大家把方副教授折腾到通辽市医院已经是十点半了，医生做了检查之后说，没什么事儿，人疲劳了都容易血糖低，特别是撒尿的时候，大脑瞬间断氧空白，就晕到了，补点糖就行了。只是，他还应该输液，他血液中的酒精浓度太大了。那天夜里，方副教授就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输液，鸽子在一旁陪着，在方副教授相临的一张床上，鸽子屈卷着身子，静静地、持久地坐在那里。

方副教授和鸽子是早晨7点的火车，他们几乎是从医院出来就去了火车站，在车上，他们相互依偎着，十分疲倦的样子，路上，方副教授不停地对鸽子道歉，他说实在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鸽子淡淡地说，没什么，你别想那么多。车到沈阳时，方副教授对鸽子提议，他们在沈阳下车，找一个好一点的宾馆，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鸽子想了一会儿，最后说，我觉得太疲劳了，还有……我现在一点情绪都没有了。

方副教授回家的第三天，小秋就发现他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小秋说，那是什么玩意儿，一点都不好看。方副教授说是去草原时买的，桃木护身符，可以带来好运的。小秋拿到手里仔细看着，说：得了吧，根本不是桃木的，只是普通的木头刻的，搓上桃木的颜色罢了。方副教授接过来看了看，他虽不懂得桃木，不过经小秋一说，也觉得是搓色的了。

那之后不久，学校里就传出方副教授和鸽子的绯闻，说他们在大草原浪漫了一回。方副教授不知道这个绯闻传播的范围有多大，但至少有三个人向他反馈过消息。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中，方副教授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找鸽子了，见到鸽子总像心里有鬼的样子。一天，他终于看到鸽子独自在网球场边看书，就给鸽子打了一个电话。果然，鸽子的手机是挂在脖子上的。

“鸽子啊，我是‘老酸！’”

电话里的鸽子似乎迟疑了一下。说：“先生啊，有事吗？”

方副教授愣了愣，然后说：“你听到咱俩的传闻了吗？关于咱们去草原浪漫的传闻……”

鸽子的声音依然十分冷静：“你觉得冤枉了是不是？”

鸽子这样说，方副教授一时没话好讲。

电话里的声音说：“……如果没别的事，我把电话挂了。”

方副教授正犹豫着，对方的电话就啪嗒一声挂了。

方副教授傻愣愣地站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领口，那里已经没有了搓色的桃符，他想，大概在前几天，他就找不到鸽子说的能带来好运的那个桃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