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原文

注释译文(词语注释 作品译文)

作品鉴赏

作品原文

[正宫]塞鸿秋无名氏

分分付付约定偷期话，冥冥悄悄款把门儿呀①。潜潜等等立在花荫下，战战兢兢把不住心儿怕。转过海棠轩，映着荼蘑架。果然道色胆天来大。

注释译文

词语注释

①呀：借作“授”，推开。

作品译文

再三叮咛，把今晚儿的幽会约定，夜深人静，我悄悄地缓缓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潜行到花荫下立定，心头如小鹿儿乱撞，止不住战战兢兢。转过了栽着海棠的轩亭，荼蘼花架上映晃着我的身影。人说：“色胆大如天”，果然是这么一回事情。

作品鉴赏

这是一首表现“偷情”题材的小令，以女子的身份述出。虽是适应市民趣味的小曲，却不乏可圈可点之处。

前四旬的正格是七字句，首句按律当作“分付约定偷期话”，这里用“分分付付”，除了与以下三句的叠字保持对应外，更主要的是表现两人约定幽会时的缠绵和殷切。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女子也明知“偷期”是一种大犯禁忌的不光彩行为，而她却在曲中直言不讳，且不辞冒险去付之实行，其缘由正在于“分分付付”所蕴含的绵绵深情。这一句简单而流自肺腑的交代，便为下文的情节开展拓出了地步。

以下三句是女子乘夜赴约的初时表现，三句中的叠词，同样起了画龙点睛的表意作用。“冥冥悄悄”是对不露形迹、不出声音，于暗中不让人发现的景象的形容，“潜潜等等”则含蹑手蹑脚、动动停停之意。这两个叠词在元曲中几成为幽会的专用语，如《西厢记》第一本第三折，就有“侧着耳朵儿听，蹑着脚步儿行，悄悄冥冥，潜潜等等”的曲词。在本曲中，它们既是对女子一系列的动作修饰，又是对环境气氛的渲染。女主人公“款把门儿呀”，呀通“拉”，可以解释为开门的动作，而“呀”也是门儿开动的声响。女子尽量小心翼翼，放慢手脚，却也免不了发出声音，这使读者也同她一样，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极度的紧张和激动，使她“潜潜等等”来到院子里时，已是瘫软无力，不得不停住休息一会，这就是“立在花荫下”；选取“花荫”，仍明显地带着怕人发觉的用意。尽管顺利脱出，女主人公还是惊魂未定，战战兢兢，“把不住心儿怕”。这就反映出她还是“破题儿第一遭”，而决非老谙于风月的淫奔之辈。对于这位情窦初开的痴心女子，作者着力表现她的紧张与稚嫩，这就引起了读者对她冒险举动的关注与同情。

“花荫”显然不是约定的相会地点，作品继续让女子离身前往目的地。然而这以下的三句，却在意境上发生了质的变化。“转过海棠轩，映着荼藤架”，这个“映”字看似突兀，却实有深意存在。曲中没有交代天上有否挂着月亮，可知“映”的主语不是来自外部的光芒，而是女子的本身。也就是说，在荼藤架边，她大胆地站定了，且不避人地让自己的身影映在荼藤花架上。末句更明显地揭出了她心理的改变：“果然道色胆天来大。”这不是作者的评断，而是女子勇敢的自白。对爱情的向往和渴念，对即将实现的与情人的欢会，使她将一切胆怯和疑惧置之度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从“海棠轩”、“荼藤架”的布景来说，此处仍是女子闺院的范围，但或许荼藤架即是“偷期话”的预定地点，或许在此发生过她与情人演出的难忘情事，总而言之，女子的心情与表现明朗化了，她意识并坚信了自己行为的合理性与正义性。作品于不露声色的情节叙述中，晰示了女主人公的心情发展与心理变化，这正是本曲的高明之处。而作者以同情乃至赞赏的立场表现敏感的“偷情’’题材，在实质上是对封建礼教禁锢予以大胆的一击，其眼光与魄力，也是值得称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