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晏殊 |
释义 | 晏殊,字同叔,北宋前期婉约派词人之一。汉族,抚州临川文港乡人。十四岁时就因才华洋溢而被朝廷赐为进士。之后到秘书省做正字,北宋仁宗即位之后,升官做了集贤殿学士,仁宗至和二年,六十五岁时过世。性刚简,自奉清俭。能荐拔人才,如范仲淹、欧阳修均出其门下。他生平著作相当丰富,计有文集一百四十卷,及删次梁陈以下名臣述作为《集选》一百卷,一说删并《世说新语》。主要作品有《珠玉词》。 中文名:晏殊 国籍:北宋 民族:汉 出生地:抚州临川(今南昌进贤县) 出生日期:991年 逝世日期:1055年 职业:集贤殿学士,宰相,兵部尚书 主要成就:北宋婉约词宗师 代表作品:《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 词集:《珠玉词》 擅长:填词,写诗 人物简介晏殊【yàn shū】(991-1055)字同叔,著名词人、诗人、散文家,北宋抚州府临川城人(香楠峰下,其父为抚州府手力节级),是当时的抚州籍第一个宰相。 晏殊从小聪明好学,5岁能诗,有“神童”之称。景德元年(1004),江南按抚张知白闻知,极力举荐进京。次年,14岁的晏殊与来自全国各地的千名考生同时入殿参加考试,从容应试,援笔立成,受到真宗的嘉赏,赐同进士出身。第三天复试“赋”时,看题后奏道:此赋题自己以前曾做过,请求另改他题。其诚实与才华,更受到真宗的赞赏,授其秘书省正事,留秘阁读书深造。他学习勤奋,交游持重,深得直使馆陈彭年的器重。三年,召试中书,任太常寺奉礼郎。 大中祥符元年(1008)任光禄寺丞;次年,召试学士院,为集贤校理;三年,任著作佐郎。七年,随真宗祭祀亳州太清宫,赐绯衣银鱼,诏修宝训,同判太常礼院、太常寺丞。尔后,历任左正言、直史馆、王府记室参军、尚书户部员外郎、太子舍人,权知制诰,判集贤殿。天禧四年(1020),为翰林学士、左庶子。其学识渊博,办事干练,真宗每遇疑难事,常以方寸小纸细书向其咨询。他也将自己的答奏慎密封呈,多获真宗采纳,被倚为股肱。 乾兴元年(1022),年仅10岁的仁宗继位,刘太后听政。宰相丁谓、枢密使曹利用想独揽大权,朝中众官议论纷纷,束手无策。晏殊提出“垂帘听政”的建议,得到大臣们的支持。为此,迁右谏议大夫兼侍读学士、加给事中,后任礼部侍郎知审官院、郊礼仪仗使、迁枢密副使。因反对张耆升任枢密使,违反了刘太后的旨意,加之在玉清宫怒以朝笏撞折侍从的门牙,被御史弹劾。天圣五年(1027),以刑部侍郎贬知宣州,后改知应天府。在此期间,他极重视书院的发展,大力扶持应天府书院,力邀范仲淹到书院讲学,培养了大批人才。该书院(又称“睢阳书院”)与白鹿洞、石鼓、岳麓合称宋初四大书院。这是自五代以来,学校屡遭禁废后,由晏殊开创大办教育之先河。庆历三年在宰相任上时,又与枢密副使范仲淹一起,倡导州、县立学和改革教学内容,官学设教授。自此,京师至郡县,都设有官学。这就是有名的“庆历兴学”。 明道元年(1032),晏殊升任参知政事(副宰相)加尚书左丞。第二年因谏阻太后“服衮冕以谒太庙”,贬知亳州、陈州。五年后召任刑部尚书兼御史中丞,复为三司使。时值赵元昊称帝,建立西夏国,并出兵陕西一带,而宋将屡屡败退。晏殊全面分析当时的军事形势,从失利中找原因,针对存在的问题,奏请仁宗后,办了四件加强军备的大事:撤消内臣监军,使军队统帅有权决定军中大事;召募、训练弓箭手,以备作战之用;清理宫中长期积压的财物,资助边关军饷;追回被各司侵占的物资,充实国库。由此,宋军很快平定了西夏的进犯。 庆历二年(1042),晏殊官拜宰相,以枢密使加平章事。第二年,以检校太尉刑部尚书同平章事,晋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学士,兼枢密使。庆历四年,因撰修李宸妃墓志等事,遭孙甫、蔡襄弹劾,贬为工部尚书知颖州,后又以礼部、刑部尚书知陈州、许州。60岁时以户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永兴军(今陕西西安)。63岁知河南,迁兵部尚书,封临淄公。64岁因病回京就医,并留任侍经筵,为皇帝讲授经史,其礼仪、随从均与宰相待遇相同。至和二年(1055)病卒京都开封。仁宗亲往祭奠,追赠为司空兼侍中,谥“元献”,并亲篆其碑曰:“旧学之碑”。 晏殊虽多年身居要位,却平易近人。他唯贤是举,范仲淹、孔道辅、王安石等均出自其门下;韩琦、富弼、欧阳修等经他栽培、荐引,都得到重用。韩琦连任仁宗、英宗、神宗三朝宰相;富弼身为晏殊女婿,但殊举贤不避亲,晏殊为宰相时,富弼为枢密副使,后官拜宰相。 晏殊在文学上有多方面的成就和贡献。他能诗、善词,文章典丽,书法皆工,而以词最为突出,有“宰相词人”之称。他的词,吸收了南唐“花间派”和冯延巳的典雅流丽词风,开创北宋婉约词风,被称为“北宋倚声家之初祖”。他的词语言清丽,声调和谐,写景重其精神,赋于自然物以生命,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其“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浣溪沙》)、“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蝶恋花》)、“念兰堂红烛,心长焰短,向人垂泪”(《撼庭秋》)等佳句广为流传。他一生写了一万多首词,大部分已散失,仅存《珠玉词》136首。他既是导宋词先路的一代词宗、江西词派的领袖,还是中国诗史上的一位多产诗人。《全宋诗》中收其诗160首、残句59句、存目3首。在《全宋文》中仅存散文53篇。有清人所辑《晏元献遗文》行于世。世称“抚州八晏”(晏殊、晏几道、晏颖、晏富、晏京、晏嵩、晏照、晏方)。 晏殊在朝为官50多年,但他对家乡的山山水水时时萦绕于心,其诗作《崇因寺》(在今进贤县境内)、《金柅园》(在今抚州市一中校园内)、《麻姑山》等,表达了对家乡的热爱之情。家乡人民对这位“宰相词人”,也是怀念和崇敬的,抚州市城区有一条街被命名为“同叔路”。此外还有“晏殊纪念亭”、“金柅园诗碑”、“二晏桥”(又名“二仙桥”)等。 人物生平晏殊14岁应神童试,真宗召他与进士千余人同试廷中,他神气自若,援笔立成。赐同进士出身。从秘书省正字官至知制诰,进礼部侍郎。后因事出知宣州,改应天府。又任礼部、刑部、工部尚书,同平章事兼枢密使,病卒于家,仁宗亲临祭奠。谥元献。《宋史》本传说:“自五代以来,天下学校废,兴学自殊始。”他平居好贤士,范仲淹、韩琦、孔道辅、富弼等都是他提拔推荐的。 晏殊是北宋文坛上地位很高的文人,《宋史》说他“文章赡丽,应用不穷。尤工诗,闲雅有情思”。和北宋前期大多数文人的作风一样,晏殊的诗文词都是继承晚唐五代的传统,他“赡丽”之中有沉着的内容,所以不流于轻倩、浮浅,故为当时所重。他的词今存130余首,风格上既吸收《花间》温(庭筠)、韦(庄)的格调,也深受南唐冯延巳的影响。他一生显贵,尤其善于写旖旎风光,欢愉情趣,但他的作品并不单纯如此,而孕育着深厚的悲戚之感。如他的名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种人的意志所不能挽回的情景,即使只是个人一时的无名的悲感,也蕴含着人类永恒而无可奈何的悲感,由此而感到人类普遍的永久的无可逃避的命运。由这种主观的悲哀推而至于客观世界的运转,又何尝不如此。“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这就不能不得出“珍惜现在”的结论:“不如怜取眼前人。”(〔浣溪沙〕)这比起《花间》温、韦的清词丽句来,就看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珠玉词》中没有长调慢词,全是小令。由此也可知:一方面当时慢词尚未流行,晏殊笃守《花间》的成规;同时可见晏殊这些词大都是在酒席或寿筵上临时即景之作,不是仔细用心推敲出来的。其次,晏词集中没有朋友之间的和作,没有一首是“次韵”之作。这可见晏殊填词,纯为抒写自己的性情,不是为应酬而作(替歌女写作不是普通所谓“应酬”)。因为不是敷衍朋友,故有真性情。不象南宋时以词作为进身之阶或交友之贽,没有把词当作“敲门砖”,所以有好作品 晏殊词中也没有游山玩水或羁旅愁苦如柳永、张先等人的作品,这是由于他一生富贵,自然无愁苦之词,但他也并非全无悲戚,不过他所悲所戚的是人生中共有的“无可奈何”的共悲,而非个人为某事的小悲小痛,又因为他一生历任各级大官,纵有儿女之情也不能象柳永、秦观那样表达出来,所以他词中又似乎有一种潜伏的风情,不能倾泻出来,只能在一定范围内隐约地表达,适可而止 《东都事略》说他有文集240卷,《中兴书目》作94卷,《文献通考》载《临川集》30卷,皆不传。传者惟《珠玉词》3卷。汲古阁并为1卷,为《宋六十名家词》之首集,计词131首 才子仙乡晏殊,临川人(临川城香楠峰麓),北宋前期著名词人。十四岁以神童入试,赐同进士出身,命为秘书省正字,迁太常寺奉礼郎、光禄寺丞、尚书户部员外郎、太子舍人、翰林学士、左庶子,仁宗即位迁右谏议大夫兼侍读学士加给事中,进礼部侍郎,拜枢密使、参知政事加尚书左丞,庆历中拜集贤殿学士、同平章事兼枢密使、礼部刑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永兴军、兵部尚书,封临淄公,谥号元献,世称晏元献。晏殊历任要职,更兼提拔后进,如范仲淹、韩琦、欧阳修等,皆出其门。他以词著于文坛,尤擅小令,有《珠玉词》一百三十余首,风格含蓄婉丽,多表现诗酒生活和悠闲情致,颇受南唐冯延已的影响,与欧阳修并称「晏欧」。其代表作为《浣溪沙》、《蝶恋花》、《踏莎行》、《破阵子》、《鹊踏枝》等,其中《浣溪沙》中“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为千古传诵的名句。他亦工诗善文,原有诗文二百四十卷,原有集,已散佚,仅存《珠玉词》及清人胡亦堂所辑《晏元献遗文》。又编有类书《类要》,今存残本。 婉约派四大旗帜之一,四旗中号“别恨” 生平详见《宋史》卷三一一。 他一生富贵优游,所作多吟成于舞榭歌台、花前月下,而笔调闲婉,理致深蕴,音律谐适,词语雅丽,为当时词坛耆宿,在北宋文坛上享有很高的地位。诗、文、词兼擅。 有一次,晏殊路过杨州,在城里走累了,就进大明寺里休息。晏殊进了庙里,看见墙上写了好些题诗。他挺感兴趣,就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让随从给他念墙上的诗,可不许念出题诗人的名字和身份。晏殊听了会儿,觉得有一首诗写得挺不错,就问:“哪位写的?”随从回答说:“写诗的人叫王琪。”晏殊就叫人去找这个王琪。王琪被找来了,拜见了晏殊。晏殊跟他一聊,挺谈得来,就高兴地请他吃饭。俩人吃完饭,一块到后花园去散步。这会儿正是晚春时候,满地都是落花。一阵小风吹过,花瓣一团团地随风飘舞,好看极了。晏殊看了,猛地触动了自己的心事,不由得对王琪说:“王先生,我每想出个好句子,就写在墙上,再琢磨个下句。可有个句子,我想了好几年,也没琢磨出个好下句。” 王琪连忙问:“请大人说说是个什么句子?” 晏殊就念了一句:“无可奈何花落去;” 王琪听了,马上就说:“您干吗不对个——‘似曾相识燕归来?’” 下句的意思是说,天气转暖,燕子又从南方飞回来了,这些燕子好像去年见过面。 晏殊一听,拍手叫好,连声说:“妙,妙,太妙了!” 王琪的下句对得确实好,跟上句一样,说的都是春天的景色。拿“燕归来”对“花落去”,又工整又巧妙。用“似曾相识”对“无可奈何”也恰到好处。这两句的音调正好平仄相对,念起来非常和谐好听。 晏殊对这两句非常喜欢,他写过一首词《浣溪沙》,里边就用上了这副联语: 一曲新词酒一杯, 去年天气旧亭台。 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 这首词写作者在花园饮酒,看到满地落花,心里十分伤感。虽说词的情调不太高,不过,写得情景交融,艺术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晏殊太喜欢“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两句了,后来他在一首七言律诗里,又用了这两句。这在中国古代诗词作品里,还是不多见的。 《宋史》本传说他「文章赡丽,应用不穷。尤工诗,闲雅有情思」。间或流露出旷达的情怀,概括出对人们有启迪的人生哲理。艺术风格和婉明丽,清新含蓄。所作善于即景抒情,以鲜明生动的形象,构成形神兼备的意境,写景重其精神,前人评为「更自神到」。语言精炼浑成。这是他的词作内容虽一般却能万口流传的主要原因。在小令的写作技巧上,晏殊有所发展,且使之日臻纯熟。 文歌别恨清平乐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清平乐 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 紫薇朱槿花残,斜阳却照栏杆.双燕欲归时节,银屏昨夜微寒. 蝶恋花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别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木兰花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木兰花 玉楼朱阁横金锁,寒食清明春欲破.窗间斜月两眉愁,帘外落花双泪堕. 朝云聚散真无那,百岁相看能几个?别来将为不牵情,万转千回思想过. 浣溪沙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浣溪沙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浣溪沙 小阁重帘有燕过,晚花红片落庭莎,曲阑干影入凉波. 一霎好风生翠幕,几回疏雨滴圆荷,酒醒人散得愁多. 踏莎行 小径红稀,芳郊绿遍,高台树色阴阴见.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撼庭秋 别来音信千里。怅此情难寄。碧纱秋月,梧桐夜雨,几回无寐。 楼高目断,天遥云黯,只堪憔悴。念兰堂红烛,心长焰短,向人垂泪。 踏莎行 碧海无波,瑶台有路。思量便合双飞去。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 绮席凝尘,香闺掩雾。红笺小字凭谁附。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 清平乐 春花秋草。只是催人老。总把千山眉黛扫。未抵别愁多少。 劝君绿酒金杯。莫嫌丝管声催。兔走乌飞不住,人生几度三台。 清平乐 春来秋去。往事知何处。燕子归飞兰泣露。光景千留不住。 酒阑人散忡忡。闲阶独倚梧桐。记得去年今日,依前黄叶西风。浣溪沙 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晚来妆面胜荷花. 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一场春梦日西斜. 浣溪沙 宿酒才醒厌玉卮,水沉香冷懒熏衣,早梅先绽日边枝. 寒雪寂寥初散后,春风悠扬欲来时,小屏闲放画帘垂. 清商怨 关河愁思望处满,渐素秋向晚.雁过南云,行人回泪眼. 双鸾衾裯悔展,夜又永,枕孤人远.梦未成归,梅花闻塞管. 诉衷情 芙蓉金菊斗馨香,天气欲重阳.远村秋色如画,红树间疏黄. 流水淡,碧天长,路茫茫,凭高目断,鸿雁来时,无限思量. 采桑子 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滴泪春衫酒易醒. 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好梦频惊,何处高楼雁一声.相思儿令 昨夜探春消息,湖上绿波平.无奈绕堤芳草,还向旧痕生. 有酒且醉瑶觥,更何妨、檀板新声.谁教杨柳千丝,就中牵系人情. 滴滴金 梅花漏泄春消息,柳丝长,草芽碧,不觉星霜鬓边白,念时光堪惜. 兰堂把酒留嘉客,对离筵,驻行色,千里音尘便疏隔,合有人相忆. 玉楼春(又称 木兰花·春恨 )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玉楼春 池塘水绿风微暖,记得玉真初见面.重头歌韵响铮琮,入破舞腰红乱旋.玉钩阑下香阶畔,醉后不知斜日晚.当时共我赏花人,检点如今无一半. 凤衔杯 青苹昨夜秋风起。无限个、露莲相倚。独凭朱阑、愁望晴天际。空目断、遥山翠。 彩笺长,锦书细。谁信道、两情难寄。可惜良辰好景、欢娱地。只凭空憔悴。 凤衔杯 留花不住怨花飞。向南园、情绪依依。可惜倒红斜白、一枝枝。经宿雨、又离披。 凭朱槛,把金卮。对芳丛、惆怅多时。何况旧欢新恨阴心期。空满眼、是相思。 玉楼春 东风昨夜回梁苑,日脚依稀添一线.旋开杨柳绿娥眉,暗拆海棠红粉面. 无情一去云中雁,有意归来梁上燕.有情无意且休论,莫向酒杯容易散. 踏莎行 细草愁烟,幽花怯露,凭栏总是销魂处.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带缓罗衣,香残蕙炷,天长不禁迢迢路.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 踏莎行 祖席离歌,长亭别宴,香尘已隔犹回面.居人匹马映林嘶,行人去棹依波转. 画阁魂销,高楼目断,斜阳只送平波远.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 采桑子 春风不负东君信,遍拆群芳。燕子双双。依旧衔泥入杏梁。 须知一盏花前酒。占得韶光。莫话匆忙。梦里浮生足断肠。 采桑子 红英一树春来早,独占芳时。我有心期。把酒攀条惜绛蕤。 无端一夜狂风雨,暗落繁枝。蝶怨莺悲。满眼春愁说向谁。 蝶恋花 南雁依稀回侧阵,雪霁墙阴,偏觉兰芽嫩.中夜梦余消酒困,炉香卷穗灯生晕. 急景流年都一瞬,往事前欢,未免萦方寸.腊后花期知渐近,寒梅已作东风信. 破阵子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 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破阵子 湖上西风斜日,荷花落尽残英.金菊满丛珠颗细,海燕辞巢翅羽轻,年年岁岁情. 美酒一杯新熟,高歌数阕堪听.不向尊前同一醉,可奈光阴似水声,迢迢去未停. 破阵子 燕子欲归时节,高楼昨夜西风.求得人间成小会,试把金尊傍菊丛,歌长粉面红. 斜日更穿帘幕,微凉渐入梧桐.多少襟怀言不尽,写向蛮笺曲调中,此情千万重. 雨中花 剪翠妆红欲就,折得清香满袖.一对鸳鸯眠未足,叶下长相守. 莫傍细条寻嫩藕,怕绿刺、柶衣伤手.可惜许、月明风露好,恰在人归后. 殆人娇 二月春风,正是杨花满路,那堪更、别离情绪.罗巾掩泪,任粉痕沾污,争奈向、千留万留不住. 玉酒频倾,宿眉愁聚,空肠断、宝筝弦柱.人间后会,又不知何处,梦魂里、也须时时飞去. 渔家傲 粉面啼红腰束素,当年拾翠曾相遇.密意深情谁与诉,空怨慕,西池夜夜风兼露.池上夕阳笼碧树,池中短棹惊微雨.水泛落英何处去,人不语,东流到了无停住. 渔家傲 幽鹭慢来窥品格,双鱼岂解传消息.绿柄嫩香频采摘,心似织,条条不断谁牵役. 粉泪暗和清露滴,罗衣染尽秋江色.对面不言情脉脉,烟水隔,无人说似长相忆. 蝶恋花 帘幕风轻双语燕。午醉醒来,柳絮飞撩乱。心事一春犹未见。余花落尽青苔院。 百尺朱楼闲倚遍。薄雨浓云。抵死遮人面。消息未知归早晚。斜阳只送平波远。 破阵子 忆得去年今日,黄花已满东篱。曾与玉人临小槛,共折香英泛酒卮。长条插鬓垂。 人貌不应迁换,珍丛又睹芳菲。重把一尊寻旧径,所惜光阴去似飞。风飘露冷时。 踏莎行 绿树归莺,雕梁别燕。春光一去如流电。当歌对酒莫沈吟,人生有限情无限。 弱袂萦春,修蛾写怨。秦筝宝柱频移雁。尊中绿醋意中人,花朝月夜长相见。 浣溪沙阆苑瑶台风露秋,整鬟凝思捧觥筹,欲归临别强迟留。 月好谩成孤枕梦,酒阑空得两眉愁,此时情绪悔风流。 采桑子 春风不负东君信,遍拆群芳。燕子双双,依旧衔泥入杏梁。 须知一盏花前酒,占得韶光。莫话匆忙,梦里浮生足断肠! 寓意 油壁香车不再逢,峡云无迹任西东。梨花院落融融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索禁烟中。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 后人评价晏殊是北宋文坛上地位很高的文人,《宋史》说他“文章赡丽,应用不穷。尤工诗,闲雅有情思”。和北宋前期大多数文人的作风一样,晏殊的诗文词都是继承晚唐五代的传统,他“赡丽”之中有沉著的内容,所以不流于轻倩、浮浅,故为当时所重。他的词今存130余首,风格上既吸收《花间》温(庭筠)、韦(庄)的格调,也深受南唐冯延巳的影响。他一生显贵,宜其善于写旖旎风光,欢愉情趣,但他的作品并不单纯如此,而孕育着深厚的悲戚之感。如他的名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种人的意志所不能挽回的情景,即使只是个人一时的无名的悲感,也含蕴着人类永恒的自古以来即无可奈何的悲感,由此而感到人类普遍的永久的无可逃避的命运。由这种主观的悲哀推而至于客观世界的运转,又何尝不如此。“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这就不能不得出“珍惜现在”的结论:“不如怜取眼前人。”(〔浣溪沙〕)这比起《花间》温、韦的清词丽句来,就看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珠玉词》中没有长调慢词,全是小令。由此也可知:一方面当时慢词尚未流行,晏殊笃守《花间》的成规;同时可见晏殊这些词大都是在酒席或寿筵上临时即景之作,不是仔细用心推敲出来的。其次,晏词集中没有朋友之间的和作,没有一首是“次韵”之作。这可见晏殊填词,纯为抒写自己的性情,不是为应酬而作(替歌女写作不是普通所谓“应酬”)。因为不是敷衍朋友,故有真性情。不象南宋时以词作为进身之阶或交友之贽,没有把词当作“敲门砖”,所以有好作品。 晏殊词中也没有游山玩水或羁旅愁苦如柳永、张先诸人的作品,这是由于他一生富贵,自然无愁苦之词,但他也并非全无悲戚,不过他所悲所戚的是人生中共有的“无可奈何”的共悲,而非个人为某事的小悲小痛,又因为他一生历任各级大官,纵有儿女之情也不能象柳永、秦观那样表达出来,所以他词中又似乎有一种潜伏的风情,不能倾泻出来,只能在一定范围内隐约地表达,适可而止。 《东都事略》说他有文集240卷,《中兴书目》作94卷,《文献通考》载《临川集》30卷,皆不传。传者惟《珠玉词》3卷。汲古阁并为1卷,为《宋六十名家词》之首集,计词131首。 名篇鉴赏浣溪沙 一曲新词酒一杯作者:晏殊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 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 鉴赏 此词虽含伤春惜时之意,却实为感慨抒怀之情。 词之上片绾合今昔,叠印时空,重思昔;下片则巧借眼前景物,着重写今日的感伤。全词语言圆转流利,通俗晓畅,清丽自然,意蕴深沉,启人神智,耐人寻味。词中对宇宙人生的深思,给人以哲理性的启迪和美的艺术享受。 起句“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写对酒听歌的现境。从复叠错综的句式、轻快流利的语调中可以体味出,词人面对现境时,开始是怀着轻松喜悦的感情,带着潇洒安闲的意态的。但边听边饮,这现境却又不期然而然地触发对“去年”所历类似境界的追忆:也是和今年一样的暮春天气,面对的也是和眼前一样的楼台亭阁,一样的清歌美酒。然而,似乎一切依旧的表象下又分明感觉到有的东西已经起了难以逆转的变化,这便是悠悠流逝的岁月和与此相关的一系列人事。于是词人不由得从心底涌出这样的喟叹:“夕阳西下几时回?”夕阳西下,是眼前景。但词人由此触发的,却是对美好景物情事的流连,对时光流逝的怅惘,以及对美好事物重现的微茫的希望。这是即景兴感,但所感者实际上已不限于眼前的情事,而是扩展到整个人生,其中不仅有感性活动,而且包含着某种哲理性的沉思。夕阳西下,是无法阻止的,只能寄希望于它的东升再现,而时光的流逝、人事的变更,却再也无法重复。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联工巧而浑成、流利而含蓄,用虚字构成工整的对仗、唱叹传神方面表现出词人的巧思深情,也是这首词出名的原因。但更值得玩味的倒是这一联所含的意蓄。 花的凋落,春的消逝,时光的流逝,都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虽然惋惜流连也无济于事,所以说“无可奈何”,这一句承上“夕阳西下”;然而这暮春天气中,所感受到的并不只是无可奈何的凋衰消逝,而是还有令人欣慰的重现,那翩翩归来的燕子不就象是去年曾此处安巢的旧时相识吗?这一句应上“几时回”。花落、燕归虽也是眼前景,但一经与“无可奈何”、“似曾相识”相联系,它们的内涵便变得非常广泛,带有美好事物的象征意味。惋惜与欣慰的交织中,蕴含着某种生活哲理:一切必然要消逝的美好事物都无法阻止其消逝,但消逝的同时仍然有美好事物的再现,生活不会因消逝而变得一片虚无。只不过这种重现毕竟不等于美好事物的原封不动地重现,它只是“似曾相识”罢了。 此词之所以脍炙人口,广为传诵,其根本的原因于情中有思。词中似乎于无意间描写司空见惯的现象,却有哲理的意味,启迪人们从更高层次思索宇宙人生问题。词中涉及到时间永恒而人生有限这样深广的意念,却表现得十分含蓄。 【简析】 听一曲新歌,饮一杯醇酒,真是安闲满足、如坐春风。可是,时序转换,今年不是去年,去年不再,人事不同,能无枨触!夕阳西下,一去不返,向进曾见夕阳西回?这明白如许的吟咏,道出对宇宙人生多少事物的体认。眼前花落委地,令人无可奈何。忽见燕子翩飞,似曾相识,原是去年旧燕,今又归来。在此一念之间,便觉花落复有花开,春去复有春归,日落复有日出。原来,宇宙人生多少事物 ,有一次性的一面,亦有重复性的一面。有一去不返的一面,亦有永恒的回归一直。然这回归重复不是原封不动的重现,而是重现中有渐变,只是"似曾相识"罢了。 浣溪沙 小阁重帘有燕过作者:晏殊 小阁重帘有燕过,晚花红片落庭莎。 曲栏干影入凉波。 一霎好风生翠幕,几回疏雨滴圆荷。 酒醒人散得愁多。 鉴赏 吴处厚《青箱杂记》卷五记载:“晏元献公虽起田里,而文章富贵,出于天然。尝览李庆孙《富贵曲》云:”轴装曲谱金书字,树记花名玉篆牌‘。公曰:“此乃乞儿相,未尝谙富贵者。’故公每吟咏富贵,不言金玉锦绣,而唯说其气象。若‘楼台侧畔杨花过,帘幕中间燕子飞’,‘梨花院落溶溶月,杨柳池塘淡淡风’之类是也。故公自以此句语人曰:”穷儿家有这景致也无?‘“这段话颇能道出晏殊富贵词的独特风格。这首词前五句描写景物重神情,不求形迹,细节刻画,取其精神密契,不于锦绣字面的堆砌,而于色泽与气氛上的渲染,故能把环境写得博大高华,充满富贵气象。词中所表达的思想既不是伤春女子的幽愁,又不是羁旅思乡游子的离愁,更不是感时悯乱的深愁,而是富贵者叹息时光易逝,盛筵不再,美景难留的淡淡闲愁。 劈头“小阁重帘有燕过”点出环境与时令。此句看似平淡,实乃传神一笔,有破空而来之势。这匆匆一过的穿帘燕子,莫非是远方使者,给帘内入传递了春将归去的消息。像平静的水面投下一枚小石,立刻泛起层层波澜。一下子打破了小阁周围宁静的空气,起着沟通重帘内外的作用。阁中人目随燕影,看到“晚花红片落庭莎”。原来时已暮春,庭院满地落红。“晚”,一指傍晚,朝花夕谢,形容落花的时间,一指晚春,花事凋零,形容落花的节令。春末多雨,更兼庭中少行迹,满庭莎草已是一派浓绿。“红片”与“庭莎”,绿肥红瘦,相映成趣。“曲栏干影入凉波”,庭院中池边的曲曲栏干,倒影于池塘碧波之中。 “凉波”的“凉”既是时已入暮,池水生凉的真实写照,又是个中人此时此地心境凄凉的折光反射。以上三句写的是帘外景物,从视觉所及落笔。“重帘”、“过燕”、“晚花”、“庭莎”、“曲栏”、“凉波”诸意象所组成的画面,其色泽或明或暗,或浓或淡,或动或静,使整个庭院呈现出一片凄清冷落。虽然主人公尚未露面,但他的处境、心曲,已跃然纸上了。下片两句由帘外转入帘内,从听觉着墨,写阁中人的感受。“一霎”、“几回”乃互文。虽说是“好风”、“疏雨”,小阁里的人却听得分明,感得真切,可见环境是何等的静,人是多么孤独。上句“翠”、“生”二字,一为冷色,一为动态,这种化虚为实的描写,把周围的景物写活了,给人以质感。好风入槛,翠幕生寒,孤身独处,情何以堪。下句“圆荷”即荷叶。疏雨滴嫩绿的荷叶上,声音本是极细极微,但偏偏阁中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帘外之凄清冷落如彼,帘内之空虚寂静如此,这一切本是足以生愁了,何况又值“酒醒人散”之后。末句以情语作结,总束全词,兴起感情波澜,似神龙掉尾,极有跌宕之致。 此词表现了作者优越闲适的生活,却又流露出索寞怅惘的心绪。结句抒发的亦是富贵闲愁。前人评晏殊词圆融平静,多富贵气象。晏殊自云:“余每吟咏富贵,不言金玉锦绣,而悦其气象。”此词可见一斑。 浣溪沙 玉碗冰寒滴露华作者:晏殊 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 晚来妆面胜荷花。 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 一场春梦日西斜。 鉴赏 此词写夏日黄昏丽人昼梦方醒、晚妆初罢、酒脸微醺的情状。全词婉转有致,犹如一幅别具韵味、浓墨重彩的油画。 首句写室内特定的景物——玉碗中盛着莹洁的寒冰,碗边凝聚的水珠若露华欲滴。古时富贵人家,严冬时把冰块收藏地窖中,夏天取用,以消暑气。一“寒”字正反衬出室中的热。接着,作者笔触写到室中人的身上:她粉汗微融,透过轻薄的纱衣,呈露出芬芳洁白的肌体;晚来浓妆的娇面,更胜似丰艳的荷花。二、三句设喻。用意用语均似“花间”。“粉融”,谓脂粉与汗水融和。不点出“汗”字,正是作者高明之处。“香雪”借喻女子肌肤的芳洁,虽亦古诗词中常用之语,但本词中却有特殊的意义,它跟“冰寒”句配合,盛夏中得清凉之意。以“玉”、“冰”、“粉”、“雪”之白,衬托“妆面”之红,写夏日黄昏女子妆罢的情景,真如一幅优美的彩照。 过片写她那下垂的鬓发,已靠近眉间额上的月形妆饰;微红的酒晕,又如红霞飞上脸边。两句写女子微醉的情态,艳而不俗,细而不纤。古时女子的面饰,有以黄粉涂额成圆形为月,因位置两眉之间,故词称“眉际月”。李商隐《蝶》诗之三“八字宫眉捧额黄”,似即指此。“欲迎”、“初上”,形容绝妙。不独刻画之工,且见词人欣赏之情。“月”与“霞”,语意双关,既是隐喻女子的眉和脸,也是黄昏时的实景。可以想象这位美艳的姑娘,晚妆初过,穿着件单薄的纱衣,盈盈伫立,独倚暮霞,悄迎新月。 “一场春梦日西斜”,方始点明,原来上边五句所写的,都是昼眠梦醒后的情景。女子睡起,粉融香汗,重理明妆。“春梦”,谓刚才好梦的短暂。慵困无聊,闲愁闲恨,全词之意,至此全出。末句倒装,“日西斜”三字,与上片“晚来”接应。 浣溪沙 一向年光有限身作者:晏殊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 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 鉴赏 此词慨叹人生有限,抒写离情别绪,所表现的是及时行乐的思想。全词章法结构上下关合:下片“满目”句照应上片次句,因离别而念远:“落花”句照应上片首句,因慨叹人生短暂而伤春。结句借用《会真记》中的诗句,即转即收。 “一向年光有限身”,劈空而来,语甚警炼。“一向”,即一晌,一会儿。片刻的时光啊,有限的生命!词人的哀怨是永恒的,那是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谁不希望美好的年华能延续下去呢?惜春光之易逝,感盛年之不再,这虽是《珠玉词》中常有的慨叹,而本词中强烈地直接呼喊出来,便有撼人心魄的效果。紧接“等闲”句,加厚一笔。词中所写的,不是生离,更不是死别,而只不过是寻常的离别而已!“等闲”二字,殊不等闲,具见词人之深于情。短暂的人生中,别离是不只一次会遇到的,而每一回离别,都占去有限年光的一部分,词人唯有强自宽解:“酒筵歌席莫辞频”。痛苦是无益的,不如对酒当歌,自遣情怀吧。“频”,谓宴会的频繁。叶梦得《避暑录话》载,晏殊“惟喜宾客,未尝一日不宴饮,每有嘉客必留,留亦必以歌乐相佐”,“日以饮酒赋诗为乐,佳时胜日,未尝辄废”。“酒筵歌席”,即指这些日常的宴饮。这句写及时行乐,聊慰此有限之身。过片二语,气象宏阔,意境莽苍,以健笔写闲情,兼有刚柔之美,是《珠玉词》中不可多得的佳句。两句是设想之辞。若是登临之际,放眼辽阔的河山,徒然地怀思远别的亲友;就算是独处家中,看到风雨摧落了繁花,更令人感伤春光易逝。语本李峤《汾阴行》:“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作者不欲刻意去伤春伤别,故要想办法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吴梅《词学通论》特标举此二语,认为较大晏的名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胜过十倍而人未知之。吴氏之语虽稍偏颇,而确是能独具慧眼。此处“满目山河”二语,“重、拙、大”兼而有之,《晏殊》中仅此而已。“不如怜取眼前人!”意谓去参加酒筵歌席,好好爱怜眼前的歌女。作为富贵宰相的晏殊,他不会让痛苦的怀思去折磨自己,也不会沉湎于歌酒之中而不能自拔,他要“怜取眼前人”,也只是为了眼前的欢娱而已,这是作者对待生活的一贯态度。 本词是晏殊的代表作。词中所写的并非一时所感,也非一事,而是反映了作者人生观的一个侧面:悲年光之有限,感世事之无常;慨叹空间和时间的距离难以逾越,慨叹对已逝美好事物的追寻总是徒劳,山河风雨中寄寓着对人生哲理的探索。词人幡然感悟,认识到要立足现实,牢牢地抓住眼前的一切。 这首词又是《珠玉词》中的别调。大晏的词作,用语明净,下字修洁,表现出闲雅蕴藉的风格;而本词中,作者却一变故常,取景甚大,笔力极重,格调遒上。抒写伤春念远的情怀,深刻沉着,高健明快,而又能保持一种温婉的气象,使词意不显得凄厉哀伤,这是本词的一大特色。 故事一则原文晏元献⑴公为童生⑵时,张文节荐之于朝廷,召至阙下⑶。适值帝御试进士⑷,便令公就试。公一见试题,曰:“臣十日前已作此赋⑸,有赋稿尚在,乞别命题。”上极爱其不隐。及为馆职⑹时,天下无事,许臣寮择胜燕⑺饮。当时侍从文馆士大夫⑻,各为燕巢⑼,以至市楼酒肆⑽,往往皆供帐⑾为游息之地。公是时甚贫,不能出,独家居,与昆弟讲习。一日,选东宫官,忽自宫中批除⑿晏殊,执政莫知所因,次日复进⒀,上谕之曰:“近闻臣僚,无不嬉游燕赏,弥日继夕,唯殊杜门与兄弟读书,如此谨厚,正可为东宫官。”公既受命,得对⒁,上面谕除授之意。公语言质野⒂则曰:“臣非不乐燕游者,直以贫,无可为之具。臣若有钱,亦须⒃往,但无钱不能出耳。”上益嘉其诚实,知事君体,眷⒄注日深。仁宗朝,卒至大用。 (选自沈括《梦溪笔谈》卷九) 注释⑴晏元献:即晏殊,宋朝人,官至宰相。 ⑵童生:科举考试中获得秀才资格的考生 ⑶阙(què)下:此指朝廷。阙,宫门处的望楼。 ⑷御试进士:由皇帝亲自主考的科举制度。 ⑸赋:此指诗词。 ⑹为馆职:在文史馆任职。 ⑺燕:同“宴”。 ⑻士大夫:泛指大小官员。 ⑼燕巢:指固定的游乐地点。 ⑽肆:店铺。 ⑾帐:帐帷、帐幕。 ⑿除:授官。 ⒀复进:再次请示(皇上)。 ⒁得对:有了面圣的机会。 ⒂质野:朴实。 ⒃须:会。 ⒄眷:器重 译文晏殊少年时,张知白以“神童”名义把他推荐给朝廷,召至殿下,正赶上皇帝亲自考试进士,就命晏殊做试卷。晏殊见到试题,就说“臣十天前已做过这样的题目,有草稿在,请另选试题。”皇帝非常喜欢他的质朴不隐。入朝办事后,当时天下无事,容许百官各择胜景之处宴饮,当时的朝臣士大夫们各自饮宴欢会,以至于市楼酒馆,都大设帷帐提供宴饮游乐的方便。晏殊当时很穷,没钱出门游玩宴饮,就在家与兄弟们讲习诗书。一天皇宫中给太子选讲官,忽然皇帝御点晏殊上任。执政大臣不知为什么皇上选中宴殊,转天上朝复命,皇上说:“最近听说馆阁大臣们都嬉游宴饮,一天到晚沉醉其中,只有晏殊与兄弟闭门读书,这么谨慎忠厚的人,正可教习太子读书。”晏殊上任后,有了面圣的机会,皇帝当面告知任命他的原因,晏殊语言质朴不拘,说“为臣我并非不喜欢宴游玩乐,只是家里贫穷没有钱出去玩。臣如果有钱,也会去宴饮,只是因为没钱出不了门。”皇上因此更欣赏他的诚实,懂得侍奉君王的大体,眷宠日深。仁宗登位后,得以大用(官至宰相)。 《宋史·晏殊传》晏殊,字叔同,抚州临川人。七岁能属文,景德初,张知白安抚江南,以神童荐之。帝召殊与进士千余人并试廷中,殊神气不慑,援笔立成。帝嘉赏,赐同进士出身。宰相寇准曰:“殊江外人。”帝顾曰:“张九龄非江外人邪?”后二日,复试诗、赋、论,殊奏:“臣尝私习此赋,请试他题。”帝爱其不欺,既成,数称善。擢秘书省正字,秘阁读书。命直史馆陈彭年察其所与游处者,每称许之。 明年,召试中书,迁太常寺奉礼郎。东封恩,迁光禄寺丞,为集贤校理。丧父,归临川,夺服起之,从祀太清宫。诏修宝训,同判太常礼院。丧母,求终服,不许。再迁太常寺丞,擢左正言、直史馆,为升王府记室参军。岁中,迁尚书户部员外郎,为太子舍人,寻知制诰,判集贤院。久之,为翰林学士,迁左庶子。帝每访殊以事,率用方寸小纸细书,已答奏,辄并稿封上,帝重其慎密。 仁宗即位,章献明肃太后奉遗诏权听政。宰相丁谓、枢密使曹利用,各欲独见奏事,无敢决其议者。殊建言:“群臣奏事太后者,垂帘听之,皆毋得见。”议遂定。迁右谏议大夫兼侍读学士,太后谓东宫旧臣,恩不称,加给事中。预修《真宗实录》。进礼部侍郎,拜枢密副使。上疏论张耆不可为枢密使,忤太后旨。坐从幸玉清昭应宫从者持笏后至,殊怒,以笏撞之折齿,御史弹奏,罢知宣州。数月,改应天府,延范仲淹以教生徒。自五代以来,天下学校废,兴学自殊始。召拜御史中丞,改资政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兵部侍郎、兼秘书监,为三司使,复为枢密副使,未拜,改参知政事,加尚书左丞。太后谒太庙,有请服衮冕者,太后以问,殊以《周官》后服对。太后崩,以礼部尚书罢知亳州,徙陈州,迁刑部尚书,以本官兼御史中丞,复为三司使。 陕西方用兵,殊请罢内臣监兵,不以阵图授诸将,使得应敌为攻守;及募弓箭手教之,以备战斗。又请出宫中长物助边费,凡他司之领财利者,悉罢还度支。悉为施行。康定初,知枢密院事,遂为枢密使。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庆历中,拜集贤殿学士、同平章事,兼枢密使。 殊平居好贤,当世知名之士,如范仲淹、孔道辅皆出其门。及为相,益务进贤材,而仲淹与韩琦、富弼皆进用,至于台阁,多一时之贤。帝亦奋然有意,欲因群材以更治,而小人权幸皆不便。殊出欧阳修为河北都转运,谏官奏留,不许。孙甫、蔡襄上言:“宸妃生圣躬为天下主,而殊尝被诏志宸妃墓,没而不言。”又奏论殊役官兵治僦舍以规利。坐是,降工部尚书、知颖州。然殊以章献太后方临朝,故志不敢斥言;而所役兵,乃辅臣例宣借者,时以谓非殊罪。 徙陈州,又徙许州,稍复礼部、刑部尚书。祀明堂,迁户部,以观文殿大学士知永兴军,徙河南府,迁兵部。以疾,请归京师访医药。既平,复求出守,特留侍经筵,诏五日一与起居,仪从如宰相。逾年,病浸剧,乘舆将往视之。殊即驰奏曰:“臣老疾,行愈矣,不足为陛下忧也。”已而薨。帝虽临奠,以不视疾为恨,特罢朝二日,赠司空兼侍中,谥元献,篆其碑首曰“旧学之碑”。 殊性刚简,奉养清俭。累典州,吏民颇畏其悁急。善知人,富弼、杨察,皆其婿也。殊为宰相兼枢密使,而弼为副使,辞所兼,诏不许,其信遇如此。文章赡丽,应用不穷,尤工诗,闲雅有情思,晚岁笃学不倦。文集二百四十卷,及删次梁、陈以后名臣述作,为《集选》一百卷。 子知止,为朝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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