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咏怀诗五首 |
释义 | 作品名称:咏怀诗五首 创作年代:东晋 文学体裁:五言诗 作者:支遁 作品原文咏怀诗五首 【其一】 傲兀乘尸素,日往复月旋。 弱丧困风波,流浪逐物迁。 中路高韵溢,窈窕钦重玄。 重玄在何许,采真游理间。 苟简为我养,逍遥使我闲。 寥亮心神莹,含虚映自然。 亹亹沈情去,彩彩冲怀鲜。 踟蹰观象物,未始见牛全。 毛鳞有所贵,所贵在忘筌。 【其二】 端坐邻孤影,眇罔玄思劬。 偃蹇收神辔,领略纵名书。 涉老怡双关,披庄玩太初。 咏发清风集,触思皆恬愉。 俯欣质文蔚,仰悲二匠徂。 萧萧柱下迥,寂寂蒙邑虚。 廓矣千载事,消液归空无。 无矣复何伤,万殊归一途。 道会贵冥想,罔象掇玄珠。 怅怏浊水际,几忘映清渠。 反鉴归澄漠,容与含道符。 心与理理密,形与物物疏。 萧索人事去,独与神明居。 【其三】 晞阳熙春圃,悠缅叹时往。 感物思所托,萧条逸韵上。 尚想天台峻,彷佛巖阶仰。 泠风洒兰林,管濑奏清响。 霄崖育灵蔼,神蔬含润长。 丹沙映翠濑,芳芝曜五爽。 苕苕重岫深,寥寥石室朗。 中有寻化士,外身解世网。 抱朴镇有心,挥玄拂无想。 隗隗形崖颓,冏冏神宇敞。 宛转元造化,缥瞥邻大象。 愿投若人踪,高步振策杖。 【其四】 闲邪托静室,寂寥虚且真。 逸想流巖阿,朦胧望幽人。 慨矣玄风济,皎皎离染纯。 时无问道睡,行歌将何因。 灵溪无惊浪,四岳无埃尘。 余将游其嵎,解驾辍飞轮。 芳泉代甘醴,山果兼时珍。 修林畅轻迹,石宇庇微身。 崇虚习本照,损无归昔神。 暧暧烦情故,零零冲气新。 近非域中客,远非世外臣。 憺怕为无德,孤哉自有邻。 【其五】 坤基葩简秀,乾光流易颖。 神理速不疾,道会无陵骋。 超超介石人,握玄揽机领。 余生一何散,分不谘天挺。 沈无冥到韵,变不扬蔚炳。 冉冉年往逡,悠悠化期永。 翘首希玄津,想登故未正。 生途虽十三,日已造死境。 愿得无身道,高栖冲默靖。 作品选析《弘明集》引《日烛》中语称支遁,“领握玄标,大业冲粹,神风清肃。”宜其为东晋名士之冠。这组《咏怀诗五首》,自述其生平襟怀,傲兀超逸,千载之下,令人想见这位亦释亦道的名僧风采。这里选取两首进行赏析。 第一首(“傲兀乘尸素”): 开首六句,简叙其早年经历。尸素的本义是尸位素餐,此作不事营营解。支遁生平,已难详考,只知道他本籍陈留(或云河东林虑人),约生于公元314年(晋愍帝建兴二年),大概在永嘉乱时,随家人迁居江左。诗中“弱丧困风波,流浪逐物迁”或指此。据梁释慧皎《高僧传》云(支)“遁家世事佛,早悟非常之理。隐居余杭山,沈思《道行》之品,委曲《慧印》之经,卓焉独拔,得自天心”。而支遁在《述怀诗》中亦说自己:“总角敦大道,弱冠弄双玄。”按支遁于二十五岁时皈依沙门,故诗中“中路”云云,当指自己一生的这一重大抉择。 “重玄在何许”以下,俱述其探玄求道的体会。东晋的诗篇,其内容多“溺乎玄风,嗤笑徇务之志,崇盛亡机之谈。”(刘勰《文心雕龙·明诗》),作为一代名士清流,支遁更是栖心玄远,不营物务,并将此视作一生事业所在,故其述怀,不同于后来文人墨客干名求禄的宦海沉浮之叹,而是重在阐发自己出入释老辨义析理所得。“重玄”句是设问,“采真游理间”是自答。“真”是佛道二家俱标揭的最高哲学境界。佛教之真,相对于幻而言,如称出世间法为真谛,得道罗汉为真人。道家称人之本原本性曰真。如《庄子·秋水》:“谨守而勿失,是谓反其真”。在通往此理念王国的道路上,充满着微言精义,思辨玄门,而这,正是东晋名士名僧们所好之乐之的。作者畅游于理念王国,超脱于浊世人间,从而达到“苟简”与“逍遥”的人生境界。“苟简为我养,逍遥使我闲”二句,强调与突出自我意志的自由解脱,这就是庄子一贯鼓吹的物物而不物于物的主体意识。《庄子·天运》篇云:“古之圣人……食于苟简之田。”这里的“苟简”,引伸无所作为的处世准则。而逍遥,更是庄子学说中首先揭橥的人生要义。支遁对庄子《逍遥游》素有研究,曾独标新理,折服一时名流。其《逍遥论》云:“夫逍遥者,明至人之心也。……至人乘天正而高兴,游无穷于放浪,物物而不物于物,则遥然不我得。玄感不为,不疾而速,则逍然靡不适,此所以为逍遥也。”此写出清谈家之心胸,与诗意正可互相发明。支遁所说逍遥,实际指一种自由的意志,即所谓至人之心。而至人之心,其要于“览通玄妙,凝神玄冥。灵虚响应,感通八方”(支遁《大小品对比要钞序》)以下“寥亮心神莹,含虚映自然。亹亹沈情去,彩彩冲怀鲜。”四句描写的就是这样一种心灵的境界。由心明而神朗,则纵观人生世相,恰如庖丁解牛,遗其形而存其真。又如《庄子·外物》篇中的得鱼忘筌之喻,可以直达其道而弃其言迹了。此首最后四句,即比喻智全言废,还群灵于本无的体道境界。 东晋士人侧重请议玄谈,支遁犹称其首。《世说新语·文学篇》载“支(遁)道林、许掾诸人共在会稽王斋头,支为法师,许为都讲(《高逸沙门传》曰:道林时讲《维摩诘经》),支通一义,四座莫不厌心。许送一难,众人莫不忭舞。”在当时辨言析理的名士风气中,支遁以其学通释道而领袖群伦。汤用彤先生在《汉魏晋南北朝佛教史》中说:“东晋名士崇奉林公(支遁),可谓空前,此其故不在当时佛法兴隆。实则当代名僧,既理趣符《老》、《庄》,风神类谈客。”(《两晋之名僧与名士》)这首诗寄兴高远,立意精微,足见“至人”之心胸,名僧之襟怀。尤可称道者,还在于它不同于当时翻转概念的玄言诗。如“寥亮心神莹”以下四句,描写心朗逆鉴,表里澄彻,返虚入浑,逍遥无极的境界,辞采鲜丽,隽逸脱俗。《世说新语·文学篇》说支遁曾论《逍遥游》,“作数千言,才藻新奇,花烂映发”。洵非虚语。 第二首(“端坐邻孤影”): 全诗描写在端坐冥思静虑中渐悟远离物欲、神与佛会的情景。诗中将老庄融入佛学,表现出受当时玄学影响的痕迹。支遁的诗作之外,慧远的《庐山东林杂诗》不仅描绘庐山湖山之胜,风光之美,还触景生情,由情悟道,最后落脚在“一悟超三益”的佛理之上。诗不乏辞采,堪称佳作。但六朝的佛理诗大量的以韵语阐述佛理之作,也如玄言诗一样,理胜于辞。 作者简介支遁 (314-366)东晋名士。字道林,本陈留关氏子。或云灌东林虑人,家世事佛。初隐居余杭山。年二十五出家。讲经善发挥宗旨,而对章句或有遗漏。初至京师,太原雪蒙甚重之。尝注庄子《逍遥篇》,为众所叹服。后还吴立支山寺,又游沃洲,向竺潜买山立寺。公元355年(永和十一年)王羲之弃官隐剡金庭,支遁亦已匿剡山,于沃洲小岭立寺行道,僧众百余,倡般若学,创即色宗,作《释朦论》,出山阴,讲维摩经。衰帝即位乃请还东山,未往,遂移石城山,又立栖光寺。注《安般四禅》诸经及《即色游玄论》、《道貌岸然行旨归》、《圣不辩知论》、《学道诫》等。支遁先与谢安交往,曾在余姚坞山中住。后病甚,卒于石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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