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自虐的成因

国民性批判与文化自虐

【英文】Cultural Masochism，masochistic civilization

文化自虐，是指对本民族的传统文化和伦理道德观进行虐待和发泄，过分指责本民族文化，强调本土文化的落后以及对本土文化进行负面解读。某些人可以通过文化自虐获得乐趣和心理以及精神上的快感。文化自虐横行的文明（masochistic civilization）相当欢迎其他文明的侵略和占领，并且具有被自虐后就能新生的信仰。

通常，文化自虐现象普遍见于经济落后民族，因为他们需要通过文化自虐来释放被强势文化鄙视的压力。

文化自虐的成因

西方社会学家认为，文化自虐来自于西方文化内部。因为西方文化本身就要求所有人承认西方文化至高无上的地位（dominance of Western culture），以及其他文化的低贱地位（submission of other cultures）。

国民性批判与文化自虐

国民性批判起源自日本。日本明治维新时,出现了一股反思国民性的国家主义思潮。一批有影响的知识分子,如福泽谕吉、西周、中村正直、津田真道、加藤弘之、森有礼、涩江保、内村鉴三、嘉纳治五郎等,都曾致力于日本民族文化和国民性的研究。而他们研究的理论来源,则是欧洲(尤其是英国、法国)的民族文化理论。福泽谕吉作《文明论概略》鼓吹日本国民性改造。西周的《国民性》一文则考察了地理、政治及道德传统对日本国民性所产生的综合影响。中村正直发表了题为《论国民性改造》指出没有国民性的变更，任何政治体制的改造都会徒劳无功。宇野哲人、内藤湖南也是日本名重一时的教授、记者，讲述中国国民性的林林总总，自然会产生掀动时潮的效果。其中存在着种族优越感和对中国的歧视偏见以及 "民权运动"时期日本国民性改造运动的成功实践催生了在日华人的民族意识，创办《清议报》、《新民丛报》、《浙江潮》等报章杂志，深入揭露、批判了奴隶性、自私、虚伪等种种中国国民劣根性的表现。福泽谕吉及其同时代日本启蒙思想家关于现代民族国家文化及改造国民性的理论,不但影响了改良派代表人物严复、梁启超、蔡元培、王国维，革命派代表人物陈天华、邹容等，也通过胡适、林语堂、鲁迅、陈独秀、李大钊、毛泽东等人将这种影响延续。要现代化必须改造国民性。他们将目光转到中西国民性的对比上，并将国民索养的高低视为国家强弱的关键。甲午战争后,严复最早揭起了改造国民性思潮与运动的旗帜,继而梁启超也成了这一活动的重要人物。自"戊戌政变"后流亡日本已三年多的梁启超,在横滨创办了《新民丛报》倡导新民教育之启蒙运动，他对该报的命名所引申出"以为欲维新吾国,当维新吾民"。梁启超梁深受福泽谕吉的影响,他认为国民文明程度是国家强弱的标志。中国变法数十年而屡不见效,关键在于忽略改造国民性的"新民"之道，因此在《新民说》中第一次系统地提出了国民性改造问题，把"中国人之性质"归为"旁观" "无血性"几点，“无权利思想、无政治思想、无国家思想”，还说“欲其国之安富尊荣,则新民之道不可不讲”、“苟有新民,何患无新制度,无新政府,无新国家”。

1917年蔡元培发起国语研究会，用文学革命作为先遗，发动了一场改革意识形态和国民性的大工程，他认为“今之教科书,举修身为例,多取材于外籍,训话尚可,例话则不必何所本·编修身书者,当视国民性之所缺,而以何者补之。最重要之问题为国文。”蔡元培在为《国民》杂志写的序中指出,中国的国民缺乏自我意识,必须通过启蒙教育唤醒他们。

中国新文艺的开山者鲁迅继承并弘大了梁启超的《新民说》，提出了"改造国民性"的思想，强调国民性必须改造,否则招牌虽换,货色照旧,口号虽新,革命必无成功。其《狂人日记》中痛批礼教吃人。1919年11月，《新青年》6卷6号发表了吴虞的《吃人与礼教》：“孔二先生的礼教讲到极点，就非杀人吃人不成功，真是残酷极了------到了如今，我们应该觉悟！我们不是为君主而生的！不是为圣贤而生的！也不是为纲常礼教而生的！甚么‘文节公’呀，‘忠烈公’呀，都是那些吃人的人设的圈套，来诓骗我们的！我们如今该明白了！吃人的就是讲礼教的！讲礼教的就是吃人的呀！”陈独秀 1915 年 9 月在国内创办《新青年》，宣扬法兰西文明,提出民主和科学的口号,反对封建专制思想和旧礼教、旧道德，改造国民性。陈独秀进一步把儒教影响与国民性联系起来。他认为,“凡是一国的兴亡，都是随著国民性质的好歹转移。我们中国人，天生的有儿科不好的性质，便是亡国的原因了。 ”

蔡元培、陈独秀、胡适、鲁迅等有着深厚的国学素养和功底,他们还有功于“整理国故”。然而在他们之后,随着国人汉文化素养的递减，对民族文化的自卑、自贱却不断递增，对民族文化精神之无端的自卑、自贱、自虐、自戕的现象,俯拾即是,触目即是。严重的自贱自虐心理,觉得汉民族什么都不如别的民族,百分之百不如人,从而产生一种彻底的悲观主义,并导致"全盘西化"的结论。把国民性的改造以至中国的民主富强归之于民众的自新,这无疑是一种天真幼稚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