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文渊阁 |
释义 | § 简介 文渊阁 文渊阁,位于故宫东华门内文华殿后,原明代圣济殿旧址。 清朝乾隆三十九年至四十一年(公元1774年—1776年)建成,是皇家收藏《四库全书》的图书馆。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皇帝下诏开设四库全书馆,编纂《四库全书》。三十九年下诏兴建藏书楼,命于文华殿后规度适宜方位,创建文渊阁,用于专贮《四库全书》。 文渊阁自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建成后,皇帝每年在此举行经筵活动。四十七年(1728年)《四库全书》告成之时,乾隆帝在文渊阁设宴赏赐编纂《四库全书》的各级官员和参加人员,盛况空前。[1] § 记载 北京的文渊阁建于永乐营建北京宫殿之时,“宣庙御制文渊阁铭序”载:“太宗皇帝肇基于北京,开阁于东庑之南,为屋若干楹,高亢明爽,清严邃密,仍榜曰文渊。”其在宫中的位置与南京的相同,在左顺门外的东南角。 据彭时《彭文宪公笔记》载:“文渊阁在午门内之东、文华殿南面砖城,凡十间,皆覆以黄瓦,西五间中揭‘文渊阁’三大字牌匾,匾下置红柜,藏三朝《实录》副本。尽前楹设凳东西坐。余五间皆后列书匮,隔前楹为退休所。” 黄景昉《馆阁旧事》卷下载:“文渊阁在皇极门东庑尽处,文华殿之前,十库之后,正面皇城,凡十间,皆覆以黄瓦,西五间中扁‘文渊阁’三字,阁上藏实录图书,前楹设凳。……”可知其确切地址为文华殿前、十库(内承运库)之后,面对皇城。 《翰林记》卷16“车驾幸馆阁”载:“宣德四年十月癸未,车驾临幸文渊阁,周视大学士杨荣等寓直之所,命增益屋宇,兼赐饮馔器用。”卷6“入直”载:“曾棨‘东华门内新馆新成入直有作’云:东华楼观郁岧峣,高阁新成抗碧霄。秘府图书金作匮,御沟流水玉为桥。……盖当时车驾尝临幸馆阁故也。”曾棨卒于宣德七年,这东阁新成,可能在宣德五年、六年间。 本来,北京未设翰林院衙署,翰林院官员都可出入文渊阁办事。正统七年,将修复宫殿剩余的材料又造了翰林院。这样,翰林院与文渊阁分离。尹直《謇斋琐缀录》载:“今翰林院外署,本鸿胪寺旧址,建于正统七年。” 文渊阁成了真正的禁地,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秘阁,只为大学士入直及相应的附属机构,一般人是难以进入的,黄景昉《馆阁旧事》卷下载:“文渊阁为禁中深严之地,门榜圣旨,闲杂莫敢窥者。跟随班从,至阁门止,惟一二书写仆得从入,各给牌为验。”这样内阁与文渊阁真正合二为一。自此以后,所谓的内阁,就是文渊阁;所谓文渊阁,也是指内阁。所以孙承泽《春明梦余录》卷23称:“凡入内阁曰直文渊阁”。 § 历史 明代 文渊阁 文渊阁之名始于明代,其阁亦始建于明代。明太祖朱元璋“始创宫殿于南京,即于奉天门之东建文渊阁,尽贮古今载籍”。此即文渊阁建阁之始。明成祖迁都北京,仿南京已有规制营建北京宫殿,北京宫中的文渊阁随之建成。诚如明宣宗所言:“太宗皇帝肇建北京,亦开阁于东庑之南,为屋凡若干楹,高亢明爽,清严邃密,仍榜曰文渊。”可见,有明一代曾在营建南京宫殿以及北京宫殿的同时,先后于南京故宫和北京宫中建造文渊阁。 文渊阁的功用早期主要在于藏书、编书。著名的大类书《永乐大典》 ,即在南京宫中文渊阁开馆编纂。明成祖于永乐元年(1403年)下令修书,因初稿“尚多未备”,遂于三年(1405年)谕令重修,“命礼部简中外官及四方宿学老儒有文学者充纂修,简国子监及在外郡县学能书生员缮写,开馆于文渊阁,命光禄寺给朝暮膳”。当时,“常熟张洪、丹徒裴俊、吉水陈诚俱赴文渊阁修《大典》,怀安黄童以楷书征入文渊阁缮写《大典》。”永乐六年(1408),《大典》书成之后亦直接贮藏于文渊阁。北京宫殿基本建成之后,成祖还特别谕令将南京文渊阁的藏书运至北京收藏。 藏书、编书而外,文渊阁也是“天子讲读之所”,皇帝不时在此翻阅书籍,并召集翰林儒臣讲论经史。据载,太祖于“万幾之暇,辄临阁中,命诸儒进经史,躬自披阅,终日忘倦”。成祖“或时至阁,阅诸学士暨庶吉士应制诗文,诘问评论以为乐”。宣宗也曾利用“听政余闲,数临于此,进诸儒臣,讲论折衷,宣昭大猷,缉熙问学”,并特撰《文渊阁铭》,述其盛况。 在承载藏书、编书功能并用作“天子讲读之所”的同时,文渊阁还是阁臣入直办事之所,并随着明代政治的发展,逐渐演变成为事实上的秘阁禁地。明初,朱元璋为强化皇权,诏罢中书省,废臣相。为处理纷繁国事,又不至妨碍专制集权,乃仿宋制置殿阁大学士,定华盖殿、武英殿、文华殿、文渊阁、东阁大学士各一人,于翰林及六部官员内择取。朱棣继位,以“初定内难,四方之事方殷”,特“命侍讲解缙、编修黄淮入直文渊阁。寻命侍读胡广,修撰杨荣,编修杨士奇,检讨金幼孜、胡俨同入直,并预机务”。 正统十四年(1449),南京明故宫发生火灾,文渊阁及其所余书籍皆付之一炬。北京皇宫的文渊阁也随着明王朝的灭亡,在明末战火中被毁。 清代 文渊阁后门 清入关建立全国政权之后,在政治制度上多沿袭明制,在文化思想方面也逐渐接受以儒学为主体的封建文化。顺治十五年(1658),清廷改内三院为内阁,分设翰林院,“以大学士分兼殿阁,称中和殿大学士、保和殿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东阁大学士”,凡四殿二阁。顺治十八年(1661)复设内三院,撤翰林院。至康熙九年(1670),再撤内三院,复内阁、翰林院,其殿阁职衔仍沿顺治十五年之制。乾隆十三年(1748),以“中和、保和、文华、武英四殿,文渊、东阁二阁未为划一,其中和殿名从未有用者”,因裁中和殿而增体仁阁。自此而后,三殿三阁大学士成为定制。但是,其中的文渊阁却始终有其名而无其实,即清廷虽设有文渊阁大学士之名,却并无文渊阁之实,所谓“本朝定制,以文渊阁为大学士兼衔,第仍其名而未议建设之地”。 乾隆三十八年(1773)二月,《四库全书》开馆。考虑到书成之后将来的贮藏问题,乾隆帝在编书活动大规模开展的次年即未雨绸缪,决定为《四库全书》建造专门的庋藏之所。他听说浙江宁波范懋柱的藏书楼天一阁“纯用砖甃,不畏火烛,自前明相传至今,并无损坏,其法甚精”,便特谕杭州织造寅著“亲往该处,看其房间制造之法若何,是否专用砖石,不用木植,并其书架款式若何,详细询问,烫成准样,开明丈尺呈览”。在了解到天一阁的建筑规制及藏书特色之后,乾隆帝欣然下令,“取其阁式,以构庋贮之所”。 最初乾隆帝计划将《四库全书》抄写四部,“一以贮紫禁之文渊阁,一以贮盛京兴王之地,一以贮御园之文源阁,一以贮避暑山庄,则此文津阁之所以作也”。其后考虑到江南士子读书治学的需要,又特别谕令在江浙地区增建文汇、文宗和文澜三阁。此即著名的用于贮藏《四库全书》的七座藏书楼。其中紫禁城中的文渊阁建于文华殿之后,乾隆帝说:“凡事豫则立。书之成虽尚需时日,而贮书之所,则不可不宿构。宫禁之中,不得其地,爰于文华殿后建文渊阁以待之。文渊阁之名,始于胜朝,今则无其处,而内阁大学士之兼殿阁衔者尚存其名。兹以贮书所为,名实适相副。”可见,由于《四库全书》的纂修特别是将来贮藏的需要,自清初以来一直有其名而无其实的文渊阁,终于得以动工兴建,并因此而成为名副其实的中秘藏书胜地。[2] § 建筑规制 乾隆四十年(1775年),文渊阁正式动工,次年即顺利建成。在建筑规制、建筑功能和理念上,文渊阁都仿效天一阁,但实际情形却多有异同之处。 作为清代江南地区最负盛名的藏书楼,天一阁的命名、构造及藏书方法都独具匠心。其阁名源于古代“天一生水,地六成之”的说法,寄寓以水克火之意。其建筑则是一座重檐硬山顶、砖木结构、六开间的二层小楼,楼下六间一字排开,分别加以隔断;楼上则西侧为楼梯间,东侧一小间空置不用,居中三大间合而为一。实际上是以楼下隔断为六间,楼上通为一大间的建筑格局,来体现“天一生水,地六成之”的寓意。 在建筑物的装饰上,也特别在阁顶及梁柱上饰以青、绿二色的水锦纹和水云带,还专门在阁前凿池蓄水,以防不测。而典籍的收藏更是极为讲究。据当时奉命前往查看的杭州织造寅著所言:“阁共六间,西偏一间安设楼梯,东偏一间以近墙壁,恐受湿气,并不贮书。惟居中三间,排列大橱十口,内六橱前后有门,两面贮书,亦为可以透风。后列中橱二口,小橱二口,又西一间排列中橱十二口,总计大小书橱共二十六口。”即在上下六开间的二层楼房中,只有楼上通为一间的居中大屋用来贮书。并且,书橱都不靠墙,而是放置在屋子中间,楼房前后开窗,书橱亦前后开门,以便通风,防止潮湿。可以说,天一阁的命名、规制和庋藏,都完美地体现了防火的理念和藏书的功能。 文渊阁仿效天一阁的规制,在外观上也分上下二层,面阔六间,各通为一,沿袭了天一阁“天一生水,地六成之”的寓意。其构造则为水磨丝缝砖墙,深绿廊柱,菱花窗门,歇山式屋顶,上覆黑琉璃瓦,而以绿琉璃瓦镶檐头,屋脊饰以绿、紫、白三色琉璃,浮雕波涛游龙,所有的油漆彩画均以冷色为主,营造出皇家藏书楼典雅静谧肃穆的气氛,而与整个紫禁城宫殿黄色琉璃、朱红门墙的暖色格调和喜庆氛围截然不同。并且,阁前还开凿方池,池上横跨石桥,池中引入金水河水,阁后则叠石为山,四周列植松柏,阁东侧碑亭内石碑以满、汉文镌刻乾隆帝所撰《文渊阁记》。可见,文渊阁的建置既参照了天一阁的规制,又根据传统的官式做法和皇家建筑的特殊身份而作了创造性的发挥。 除宫廷建筑与民间建筑在规模和形式上的区别而外,文渊阁与天一阁最主要的差异还在于内部构造的改进。天一阁上下两层,文渊阁则采取“明二暗三”的建造方式,即外观看上去重檐两层,实际上却利用上层楼板之下的腰部空间暗中多造一夹层,全阁共有上、中、下三层。这种建造方式,俗称“偷工造”,既美观大方,又节省工料,还特别实用,便于贮书,反映了清代宫廷建筑在工程设计和建造艺术上的高度技巧和水平。 § 典藏书籍 文渊阁四库全书 作为皇家藏书重地,尤其是紫禁城中专门用于收藏《四库全书》的藏书阁,乾隆帝还特别从文化上赋予了文渊阁不同寻常的深层涵义。鉴于《四库全书》是一部汇集历代典籍精粹、囊括传统文化精华的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丛书,乾隆帝专门为建造在宫廷禁地和皇家园囿的四座藏书阁命名,除宫中的文渊阁沿袭明代之称外,其他三阁分别命名为文源、文津、文溯。此即“四阁之名,皆冠以文。而若渊、若源、若津、若溯,皆从水以立义者,盖取范氏天一阁之为”。也就是说,以文渊阁为代表的内廷四阁之名,皆取法天一阁,体现了以水克火的理念。 然而,不仅仅如此,更为重要的是,乾隆帝还“以水喻文”,进一步阐发了四阁命名的文化意蕴。在乾隆帝看来,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传统文化,如同浩瀚的江河之水,经史子集各为其中的渊源流派。他说:“文之时义大矣哉!以经世,以载道,以立言,以牖民,自开辟以至于今,所谓天之未丧斯文也。以水喻之,则经者文之源也,史者文之流也,子者文之支也,集者文之派也。派也、支也、流也,皆自源而分,集也、子也、史也,皆自经而出。 故吾于贮四库之书,首重者经。而以水喻文,愿溯其源。”并且,四阁的命名不仅涵蕴了古代典籍的丰富浩瀚和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还提醒人们要善于沿流溯源,找到读书治学的途径与方法。乾隆帝说:“盖渊即源也,有源必有流,支派于是乎分焉。欲从支派寻流以溯其源,必先在乎知其津。弗知津,则蹑迷途而失正路,断港之讥有弗免矣。”就此而言,文渊阁的名称虽然沿袭明代,但其深层次的文化意蕴,却得益于乾隆帝的重视和阐发,更渊源于中国古代丰富的典籍与灿烂的文化。 § 官制职掌 《文渊阁书目》 文渊阁建成之后,乾隆帝极为重视,他看到四库馆呈进的《永乐大典》辑本中有宋代程俱所撰《麟台故事》一书,“所载典掌三馆秘阁书籍,以执政领阁事,又有直秘阁、秘阁校理等官,颇称赅备”,立刻想到正在编纂的《四库全书》以及刚落成的文渊阁,因下令制定文渊阁官制职掌以及将来阁书管理章程。 第文渊阁国朝虽为大学士兼衔,而非职掌,在昔并无其地。兹既崇构鼎新,琅函环列,不可不设官兼掌,以副其实。自宜酌衷宋制,设文渊阁领阁事总其成,其次为直阁事,同司典掌,又其次为校理,分司注册点验。所有阁中书籍,按时检曝,虽责之内府官属,而一切职掌,则领阁事以下各任之,于内阁、翰、詹衙门内兼用。其每衔应设几员,及以何官兼充,著大学士会同吏部、翰林院定议,列名具奏,候朕简定,令各分职系衔,将来即为定额,用垂久远。” 于是,大学士舒赫德召集吏部及翰林院有关官员,详细商定文渊阁官制职掌及各项管理章程。鉴于“文渊阁为图书之府,典籍充积,视宋三馆秘阁,尤为严重”,因而,在官制职掌方面,舒赫德等大臣提出参照宋代馆阁制度,“置文渊阁领阁事二员,以大学士、协办大学士、翰林院掌院学士兼充,总司典掌。置文渊阁直阁事六员,以由科甲出身之内阁学士,由内班出身之满詹事、少詹事、(侍)读(侍)讲学士,汉詹事、少詹事、读讲学士等官兼充,同司典守厘辑之事。置文渊阁校理十六员,以由内班出身之满庶子、(侍)读、(侍)讲、洗马、中(允)、赞(善)、编(修)、检(讨),汉庶子、读、讲、洗马、中、赞、修撰、编、检,及由科甲出身之内阁侍、读等官兼充,分司注册点验之事”。 这一建议得到了乾隆帝的批准,文渊阁官制遂正式定为:“文渊阁领阁事二员,以大学士、协办大学士、翰林院掌院学士充之;提举一员,以内务府大臣充之;直阁事六员,以由科甲出身之内阁学士,由内班出身之满洲詹事、少詹事、读讲学士,汉詹事、少詹事、读讲学士充之;校理十六员,以庶子、侍读、侍讲、编修、检讨充之;检阅八员,以内阁中书充之。”[25]当年七月,大学士舒赫德、于敏中被任为文渊阁领阁事,署内阁学士刘墉,詹事金士松,侍读学士陆费墀、陆锡熊,侍讲学士纪昀、朱珪等六人被任为文渊阁直阁事;十月,翰林官员翁方纲等十六人被任为文渊阁校理。这些在四库馆内分别担任不同职任的朝廷重臣及纂修官,就成为最早以原衔充任文渊阁各项职掌的官员。 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底,第一部《四库全书》告成,并于次年春入藏宫中文渊阁。作为首先入藏中秘重地的首部《四库全书》,乾隆帝对书籍的典藏、管理予以了充分的重视和极大的关注。 § 书籍管理 《文渊阁书目》 在书籍的典藏方面,《四库全书》的用纸、装帧以及贮藏都极为讲究。纸张选用浙江上等开化榜纸,纸色洁白,质地坚韧,堪为上品。书册装帧采用绢面包背装,即将书叶正折,使版心朝外,书叶左右两边都向书背,用纸捻订牢,然后用丝绢将书册前后连书背一并包裹糊连而成。考虑到《四库全书》囊括四部,卷帙繁富,为便于识别和检阅,书册装帧特别采用了分色包背装法,即使用不同颜色的绢面来区别经、史、子、集各部书籍。这就是乾隆帝在其诗文中多次提到的“经史子集四部各依春夏秋冬四色”装潢的办法,即“经部用青色绢,史部用赤色绢,子部用月白色绢,集部用灰黑色绢”,以色分部,一目了然。乾隆帝有诗云:“浩如虑其迷五色,挈领提纲分四季。经诚元矣标以青,史则亨哉赤之类,子肖秋收白也宜,集乃冬藏黑其位。” 至于《四库全书总目》,由于“此系全书纲领,未便仍分四色装潢”,故专“用黄绢面页,以符中央土色,俾卷轴森严,益昭美备”。为便于使用和保存,还专门制作精致的楠木书函,每若干册书置入一函,衬以夹板,束之绸带,书函的一端可以开闭,函面端楷刻写全书名称、书函序号以及所属部类和具体书名,并饰以与该书所属部类及书册封面相同的颜色。如《尚书详解》一函六册,函面刻写“钦定四库全书 第二百七函 经部 尚书详解”,字迹均为绿色。书册装函后,即按部类顺序放入专门制作的书架,安置阁中。 计经部书二十架,每架四十八函,凡九百六十函,分贮下层两侧;史部书三十三架,每架亦四十八函,凡一千五百八十四函,藏于中间暗层;子部书二十二架,每架七十二函,凡一千五百八十四函,安放上层之中;集部书二十八架,每架亦七十二函,凡二千零十六函,分置于上层两旁。总计一百零三架,六千一百四十四函,三万六千册。为便于查找翻阅,还另外绘制了《四库全书排架图》,一并庋置其中,需要时按图索骥,循架取书,既方便又快捷。 为表示对第一部抄成贮阁的《四库全书》的重视,乾隆帝还特别允准,在每册书的首页钤盖“文渊阁宝”,末页钤盖“乾隆御览之宝”,由此而开各阁《四库全书》钤印之先例。其后陆续抄成的内廷各阁全书,也因其阁名和成书时间先后而分别加盖不同的钤印,不仅成为各阁《四库全书》独特的标志,也成为人们称呼《四库全书》时均冠以阁名的依据。 随着《四库全书》的入藏,文渊阁的各项管理工作也提上日程。领阁事上传下达,总司其责;提举阁事直接管理一般事务,并督率所辖内务府司员具体从事看守、收发、扫除等各项杂务;直阁事、校理、检阅各员则每日轮流入直,负责书籍的查点检阅等事宜。为便于管理,朝廷还根据原定章程,在上驷院就近拨出房屋十余间,作为领阁事、提举阁事大臣,并直阁事校理、检阅等官,以及内务府司员、笔帖式等人入直办事之所。自此而后,“除内务府官员常川照料外”,直阁事校理、检阅等官员,则“每日轮派二人当直,辰入申出,率以为常。遇有查取书籍等事,即令当直校理经管,随时存记,以备查核。其一切上架、启函、翻检、点阅等事,仍令检阅各官会同内务府官员办理。直阁事官亦令不时赴直,公同照料,俾宝文典”。凡遇当直,皆由“官厨设馔同餐,午后乃散”。 然而,在长期的管理过程中,由于文渊阁所设各项官职分别由内阁、翰林院、内务府和奉宸苑等衙门派员兼任,时间一长,不免出现职责不清,互相扯皮的现象。不仅平日司事收发等一般事务彼此推诿,就连每年数次的曝晒书籍,也成了应付差事。这种状况,直接影响到书籍的管理与保存。至于每年数次的曝书成例,乾隆帝也认为,“各书装贮匣页用木,并非纸背之物,本可无虞蠹蛀。且卷帙浩繁,非一时所能翻阅,而多人抽看曝晒,易至损污,入匣时复未能详整安贮,其弊更甚于蠹蛀”,下令“嗣后止须慎为珍藏,竟可毋庸曝晒。其地面一切,亦无须奉宸苑经理。庶专司有人,而藏书倍为完善”。于是,曝书工作奉命停止,他人也不再参与阁事,阁中书籍及一应事务全部交由内务府管理,文渊阁遂成为事实上的“禁御重地”。 § 全书覆校与补遗善后 文渊阁四库全书 文渊阁《四库全书》贮阁之后,在制定并实行相对严格的典藏和管理措施的同时,还先后经历了两次大规模的覆校以及补遗工作。 乾隆五十二年(1787)五月,乾隆帝驻跸避暑山庄,偶然翻阅文津阁《四库全书》,发现“其中讹谬甚多”,遂下令覆校内廷四阁全书。文渊阁《四库全书》因与文源阁《四库全书》同在京城,故其覆校工作率先开始。乾隆帝专下谕令,由在朝官员承担两阁全书的覆校工作,“除年老大学士嵇璜不派外,著派科甲出身之尚书、侍郎、京堂以及翰、詹、科、道部属等官,分司校阅。 其尚书、侍郎管理事务繁多者,每日每人著各看书一匣;六阿哥、八阿哥及事简之堂官,各看书二匣;京堂、翰、詹、科、道部属等官,每人每日各看书二匣。再,六部司员中,并著该堂官每司各派出一人,每日各看书二匣。总计大小各员不下二百余人,每人每日二匣计算,不过两月,两阁书籍即可校阅完竣。其文渊阁书籍,著在文华殿、内阁等处阅看,文源阁书籍著在圆明园朝房阅看。内中天文、推算等书交钦天监堂司各官专看,乐律等书交乐部专看,医药等书交太医院官员专看。文渊阁书著六阿哥、阿桂专司收发,其挖改换页等事即交彭元瑞、金简管理;文源阁书著伊龄阿、巴宁阿专司收发,其挖改换页等事,著八阿哥、刘墉专管。”两阁的覆校工作则由原任《四库全书》总裁的皇六子即六阿哥永瑢以及大学士阿桂总负其责。 覆校之外,文渊阁《四库全书》还与其他阁书一道,先后进行过两次补遗工作。由于在《四库全书》纂修过程中,乾隆帝不断下令临时编纂各种书籍,并直接授意对某些书籍进行改纂增补,其中的部分书籍直至乾隆末年尚未完成,由此而造成四库书成之后仍有部分空函待补的现象。乾隆五十三年(1788),文渊、文源、文津各阁全书的第一次复校工作基本结束之后,空函书籍的补遗工作陆续开始。 军机大臣奉令查核有待补写的空函书籍及新纂各书,计有《御制文集》、《御制诗集》、《钦定宗室王公功绩表传》、《钦定蒙古王公功绩表传》等22种书籍需要缮写,《万寿盛典》、《日讲诗经解义》、《诗经乐谱》等6种书籍尚在纂修,二者合计28种,约计250余函。这些书籍,有的原属武英殿、国史馆、方略馆、三通馆、翻书房分别承办,有的则为四库馆负责办理。由于四库馆在续缮三部《四库全书》告成后已经撤销,因此,乾隆帝谕令其他各馆承办之书,仍由各馆负责,并加派皇八子永璇和大臣彭元瑞、金简“会同该管总裁,督饬纂修、誊录等上紧赶办”;而原属四库馆办理各书,则交由武英殿办理,“并著军机大臣定立限期,随时查核,以期迅速完竣”。当年年底,空函书籍的缮写工作全面展开,武英殿作为主要办理机构,负责缮写、校对、装函、上架等一应事宜。 嘉庆九年初,应补各书经“武英殿按照旧式用分色绸装潢缮签”后,即首先于文渊阁“按次归架,共改做匣三十三个,新刻匣面四个,挖改匣面六十四个,均已竣工。其陈设排架图一分,亦已增改”。至此,文渊阁《四库全书》终成全帙,而《四库全书》纂修这项大规模的文化工程,也得以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 变迁 近代以来,清朝统治由盛转衰,列强入侵,战乱频仍,统治者穷于应付“千百年来未有之大变局”,再也无心典籍,文渊阁《四库全书》便一直深宫扃藏,处于无人过问的境地。经历了一百多年的风风雨雨,文渊阁《四库全书》幸得以保存下来。辛亥革命以后,清皇室尚居宫中,文渊阁书籍仍属内务府管辖。1917年春,内务府大臣绍英、世续、耆龄等因时移世易,恐文渊阁书籍有所遗失,便派遣堂主事汉章、堂掌稿笔帖式晋昌、锡泉、锡彬等人,按照原目、原函、原卷,对文渊阁《四库全书》进行全面清查,前后历时两月,方始毕事。 1924年底,清皇室迁出故宫,文渊阁《四库全书》暂归清室善后委员会接管。次年十月,故宫博物院成立,下分古物、图书两馆,阁书遂正式交由故宫博物院图书馆保存。1930年,图书馆组织有关人员,再次根据《四库全书总目》,对文渊阁《四库全书》进行清点,统计阁书凡3459种,36078册,6144函,无阙失现象。 1931年,“九·一八”事变发生,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东北,华北局势也动荡不安。为防止国宝遭到破坏,故宫博物院图书馆于1933年将文渊阁《四库全书》全部装箱,运往上海。其后随着战争形势的变化,文渊阁《四库全书》又辗转迁往重庆、南京等地,最终运至台湾。此后一直珍藏在台湾故宫博物院。 § 现状 现在,距清代乾隆四十年(1775)建阁已二百多年,距乾隆四十七年(1782)第一部《四库全书》纂成贮阁也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其间时代风云诸多变化,人间世事几度沧桑。尽管由于历史的原因,造成今日书与阁天各一方,相互分离的状况,但令人欣慰的是,无论是位于北京故宫的文渊阁,抑或收藏于台湾故宫博物院的《四库全书》,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特别是台湾商务印书馆于1986年影印出版文渊阁《四库全书》之后,这部当年深藏宫廷禁地的“中秘书籍”,已然化身千百,广泛传播,海峡两岸也由此而掀起了“四库热”,与之相关的各部大型丛书,如《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台湾庄严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7年)、《四库全书存目丛书补编》(齐鲁书社,2001年)、《四库禁毁书丛刊》(北京出版社,2000年)、《四库未收书辑刊》(北京出版社,2000年)、《续修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相继整理出版。 并且,同样历经时代变迁而幸得以保存下来的文津阁《四库全书》,也由北京商务印书馆于2005年影印出版。同时,江浙三阁中惟一幸存的文澜阁《四库全书》,也在整理出版运作过程中。而海峡两岸“四库学”研究的深入开展,更是为方兴未艾的“四库热”锦上添花。可以肯定,作为中国古代文明的重要载体,以文渊阁《四库全书》为代表的大型古籍丛书,已经并且必将继续为学术研究的开展以及传统文化的赓续,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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