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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元稹有没有“变节”
释义   元稹(779—831),安微之,河南洛阳人,是唐代新乐府运动的核心人物,给后世留下了许多名篇佳作。他在担任左拾遗、监察御史时,曾对权贵、藩镇、宦官的不法行为进行过多次弹劾,有“直道”之誉。然而,元稹后来究竟有没有依附权贵、藩镇、宦官而“变节”,学术界的看法存在歧异,是一桩公案。

1979年第四期《华中师院学报》发表卞孝萱《元稹“变节”真相》一文,对史学大家陈寅恪在《元白诗笺证稿》中提出的元稹“变节说”,进一步作了阐发。此说认为,元稹本有“直道”之声,但后来投靠藩镇、宦官,位至宰相。据史书记载,元稹连中明经、拔萃、才识兼茂明于体用三科,颇得考官裴垍的指示和赏识,此后又以“直道”赢得了已升任宰相的裴垍的信任。元稹在《文章自叙》中云:“予始以对诏在拾遗中供奉……仍为裴度、李正辞讼所言当行,而宰相曲道上语,上颇悟,召见问状,宰相大恶之,不一月,出为河南尉。”裴度等人均是裴垍的亲信,元稹支持他们同权贵斗争,是为了得到裴垍的信任,虽遭贬官,但并不太懊伤。果然,不久裴垍提拔他为监察御史。昔日的“暂黜”,成了日后“升腾”的政治资本。

元和四年(809)元稹在任奉使剑南东川道时,曾揭发该道及山南西道节度使、刺史的不法行为。使还,朝廷今元稹分务东台,他在洛阳继续弹劾“权宠臣”的不法行为。次年春,朝廷召元稹还京,途中宦官用马鞭打伤了他的脸,宪宗皇帝包庇宦官,再贬元稹为江陵府土曹参军。元稹曾作《思归乐》诗曰:“我虽失乡去,我无失乡情。 惨 舒在方寸,宠辱将何惊。……况我三十余,年来未半程。江陵道涂近,楚俗云水清。……身外无所求,眼前随所营。此意久已定,谁能苟求荣。所以官甚小,朝野已势倾。”由此看来,元稹这次再遭贬谪,仍不太悲观,他相信裴垍,期待着裴垍寻自己更大的提拔。

可是,宪宗元和六年(811)裴垍病卒,元稹失去依靠,便不再“酣歌”、“负气”,而是惶惶不可终日了。他在《感梦》诗中说出自己的心声:“前时予掾荆,公在期复起。自从裴公无,吾道甘已矣!”这就是元稹“变节”的自供状。元和六年宦官的走狗严绶接任江陵尹、荆南节度使,成了元稹的顶头上司,连好友白居易也为元稹担忧。谁知严绶到任后,不但没有对元稹进行报复,反而恩顾偏厚,说明元稹巴结严绶成功。元和九年(814)严绶移山南东道节度使,奉命讨伐对抗朝廷的淮西吴元济,宦官崔潭峻随作监军,他们把元稹也带去。元稹《葬安氏志》云:“适予与信友约浙(浙)行,不敢私废。”所谓“信友”,当不是指“府主”严绶,而是指宦官崔潭峻,可见他与宦官的交结。其后,元稹依附宦官崔潭峻、魏弘简,竞荣登大位,官至宰相。

1986年第二期《复旦大学学报》刊有吴伟斌《也谈元稹“变节”真相》一文,作者另辟新说,认为元稹并无“变节”行为,理应与白居易一样.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应有的地位。

他认为,裴垍谢世后,元稹失去有力的支持,处境的确困难,但他仍与袭垍亲党裴度等保持密切联系,斗争决心依然十分旺盛。其诗云:“半夜雄嘶心不死”(《哀病骢呈致用》)、“为言腰折气冲天”(《送友封二首》)、“此生如未死,未拟变平生”(《答姨兄胡灵之》),可见其一斑。其间,尽管他没有惩办过违制的权贵,但这是无权使然,政治气节未变。白居易晚任江州、刘禹锡外放朗州、柳宗元山谪永州等等,无一不是如此。以斗争方式的变化为依据,断定他变节是不妥的。

严绶是朝廷派出的官员,与世代相袭的镇将不一样。元稹巴结上司严绶有之,但说他巴结藩镇则不实。细读元稹在江陵时的诗作,其中有《奉和严司空重阳日》等七首与严绶有关,均是一般应酬之作,并无过分的阿谀奉承。严绶讨淮西,元稹曾代他撰写过三篇书表文告,斥责地方割据势力藩镇。表明的立场是正确的。至于所谓“信友”一词,意为诚实不欺、严守信用的朋友,而崔潭峻以内常侍出为监军使,职权实在节度使之上,元稹作为青衫从事,品位低贱,怎么会随便称与己品位悬殊的崔潭峻为“信友”呢?元稹江陵任及其后,曾三次遭到有宦官参与的诬陷和打击,外贬长达十四年,而崔潭峻身为元和宦党重要成员,却始终坐视不救,想见两人关系极为一般,不能算是“信友”,也谈不上元稹依附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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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9 0:0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