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贾谊 |
释义 | 贾谊(前200~前168),汉族,洛阳(今河南省洛阳市东)人。西汉初年著名的政论家、文学家。18岁即有才名,年轻时由河南郡守吴公推荐,20余岁被文帝召为博士。不到一年被破格提为太中大夫。但是在23岁时,因遭群臣忌恨,被贬为长沙王的太傅。后被召回长安,为梁怀王太傅。梁怀王坠马而死后,贾谊深自歉疚,直至33岁忧伤而死。其著作主要有散文和辞赋两类。散文如《过秦论》、《论积贮疏》、《陈政事疏》等都很有名;辞赋以《吊屈原赋》、《鵩鸟赋》最著名。 中文名:贾谊 别名:贾太傅、贾长沙、贾生 国籍:中国汉朝 民族:汉族 出生地:西汉洛阳 出生日期:公元前200年 逝世日期:公元前168年 职业:政论家、文学家 代表作品:过秦论,论积贮疏,陈政事疏,吊屈原赋,鵩鸟赋 人物生平(少年有为 破格提拔 权贵毁谤 被贬长沙 居安思危 切中时弊 忧郁而死 其功不灭) 相关诗词(贾生 ——李商隐 贾生 ——王安石 七绝·贾谊 ——毛泽东 七律·咏贾谊 ——毛泽东 长沙过贾谊宅 ——刘长卿 田园言怀 ——李白) 人物生平少年有为 破格提拔贾谊从小就刻苦学习,博览群书,先秦诸子百家的书籍无所不读。少年时,就跟着荀况的弟子、秦朝的博士张苍学习《春秋左氏传》,后来还作过《左传》的注释,但失传了。他对道家的学说也有研究,青少年时期,就写过《道德论》、《道术》等论著。他又酷爱文学,尤其喜爱战国末期的伟大诗人屈原的著作。汉高后五年(前183年),贾谊才18岁,就因为能诵《诗经》、《尚书》和撰著文章而闻名于河南郡。 当时的河南郡守吴公(后为汉朝廷尉),是原来秦朝名相李斯的同乡,又是李斯的学生。吴公了解到贾谊是一个学问渊博的优秀人才,对他非常器重,把他召到自己的门下,十分宠爱。吴公是李斯的学生,也是很有学问的,贾谊在他门下学习,受到很大的教益。这时,贾谊为了勉励大家学习,传授《春秋左氏传》。吴公治理河南郡,成绩卓著,社会十分安定,被评定为天下第一。 汉高后八年(前180年),高后吕雉死,右丞相陈平、太尉周勃杀诸吕,迎立高帝刘邦庶子代王刘恒为帝,即汉文帝。第二年,即汉文帝刘恒元年(前179年),吴公被征召到中央政府,任命为廷尉(最高司法长官)。吴公没有忘记他的得意门生,就向汉文帝推荐说:“贾谊颇通诸子百家之书,是个年轻有为的人才。”汉文帝就把贾谊召到中央政府,任命为博士。从此,贾谊步入了政治活动的舞台。当时贾谊才二十一岁,在当时所有的博士中,他是最年轻的。 博士是一种备皇帝咨询的官员。每当汉文帝提出问题让博士们议论时,许多老先生一时讲不出什么来;但是贾谊与众不同,因为他学识渊博,又敢想敢说,因此对文帝提出咨询的问题对答如流,滔滔不绝,说得有理有据。其他的博士们都认为贾谊说出了自己想说而说不出来的看法,非常佩服他的才能。这使汉文帝非常高兴,在一年之中就把他破格提拔为太中大夫(这是比博士更为高级的议论政事的官员)。 贾谊认为汉朝已经建立二十多年了,政局大体稳定,为了巩固汉朝的统治,他向汉文帝提出了一系列建议,进行改革。他的改革建议,是针对汉承秦制而发的。他认为汉朝承袭了秦朝的败俗,废弃礼义,应该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而向道。他建议制订新的典章制度,兴礼乐,改正朔,易服色,改变官名等等。改正朔,就是改变秦以“水”为德,以十月为一年之始这样的历法;易服色,就是改变秦的服色尚黑的制度,主张汉的服色应该尚黄。由于当时文帝刚即位,认为条件还不成熟,因此没有采纳贾谊的建议。 但是对贾谊的其他建议,文帝是采纳的。如文帝二年,贾谊提出了一个著名的《论积贮疏》,指出当时社会上出现的“背本趋末”(也就是弃农经商)以及“淫侈之风,日日以长”的现象对统治者不利,主张实行重农抑商的政策,发展农业生产,加强粮食贮备,预防饥荒,以达到安百姓治天下,即巩固汉王朝统治的目的。汉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下令鼓励农业生产,这对恢复经济、建立封建统治的经济基础起了积极作用,在当时符合社会的发展。但是重农抑商作为封建统治者长期的既定政策,限制了商品经济的发展,越往后它的消极作用就越明显。 在当时,贾谊还帮助汉文帝修改和订立了许多政策和法令,以及遣送列侯离开京城到自己封地的措施,汉文帝都采纳了。但这些法令和措施的实行,还是有阻力的。例如,遣列侯到自己的封地去,实行起来就很困难,很多功臣不愿离开京师。当时丞相陈平已死,功劳最大、权最重的是绛侯周勃,汉文帝让周勃带个头,就免了他的丞相职务,到自己的封地去。这样一来,列侯们才陆续离开京师。由于这个建议是贾谊提出的,这就难免得罪了这些功臣元老。 权贵毁谤 被贬长沙贾谊初到中央政权,短短的时间里就施展了自己的才能,被破格提拔,真可谓是一帆风顺,少年得志。汉文帝看到贾谊是一个很有见识、年轻有为的人,对他十分赏识。于是,就提出让贾谊担任更高的公卿职位,委以重任,并把这个意思交给大臣们讨论。哪曾想到,这样一来;却遇到了重重的阻力。 阻力首先来自功臣显贵们,如绛侯周勃、颍阴侯灌婴、东阳侯张相如、御史大夫冯敬等。周勃原是以织苇薄为生的小手工业者(还兼作吹鼓手),灌婴原是贩布的小商人,他们跟随刘邦东征西讨,战功显赫,是汉朝的开国功臣;后来又除诸吕立文帝安刘氏再立新功。他们封侯拜相,位高权重;但他们又是一些没有文化的“大老粗”,尤其是周勃,更以“钝椎少文”出名。到了文帝朝,他们已经年老,自恃功高,思想守旧,胸襟狭隘。当贾谊这样学识渊博又有革新思想的年轻知识分子在汉王朝崭露头角时,这些老臣显贵们一方面因他年纪轻资历浅而看不起他;另一方面又因他才华出众而心怀妒忌。让贾谊当个博士、太中大夫之类只议论而无实权的官职,他们还能容忍,而一旦要让他升到公卿之位委以重任,和这些显贵们平起平坐,他们就难以忍受了。他们就众口一词地攻击贾谊:“这个洛阳人,小小年纪,学识浅薄,一心想专擅权力,要把国家的许多大事搞乱了!”当时文帝即位不久,而周勃、灌婴这些人是先帝的旧臣,权重势大,文帝虽爱贾谊的才能,但也不能违背权贵的意愿而进一步提拔他。 当时在贾谊面前还有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这就是文帝的宠臣佞悻邓通,邓通本是一个没有任何本事的人,完全是由于一个极荒唐的原因而得宠于文帝。原来文帝这人挺迷信,有一次他做梦要上天,上不去,有一个“黄头郎”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就飘飘然地上天了。文帝一觉醒来,非常高兴,就到渐台这个地方,暗中寻找这个推他上天的“黄头郎”。碰巧见到一个正在使船的头戴黄帽的年轻人,穿着容貌很象梦中推他上天的人,文帝就把他叫来,问他叫什么名字,回答说叫邓通。文帝很高兴,就叫他随侍左右,经常同他一起玩耍,封他为上大夫,还赐给他巨额的金钱。当时贾谊恰好和邓通一起随侍文帝,地位也相当。但贾谊讨厌这个没有才能而受文帝宠爱的佞臣,常常在文帝面前讥讽他。邓通也在文帝面前说贾谊的坏话,使得文帝逐渐疏远贾谊。 就这样,外有大臣攻击,内有邓通进谗,内外夹攻,使贾谊不但不能施展他的才能和抱负,连在西汉朝廷中立足之地也没有了。其结果,是贾谊被贬出京师,到长沙国去当长沙王的太傅。长沙国地处南方,离京师长安有数千里之遥。当时交通不发达,长途跋涉,历尽千辛万苦,自不必说。更使贾谊难受的,是心中的悲愤。他有满肚子的学问,心中有远大的抱负,本想辅佐文帝干一番大事业。如今受谗被贬,受到这样的挫折,使他深感孤独和失望。他想到,绛、灌这些大臣们攻击他,还算不了什么,因为他们毕竟是功臣宿将,为汉王朝出过大力;最使他难以忍受的,是邓通这样的人,他有何德何能?只不过是一个善于阿谀媚上的小人,而自己恰恰是因为文帝听信了这样的佞悻的谗言而遭贬,贾谊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怨气。他想到了爱国诗人屈原,也是遭到佞臣权贵的谗毁而被贬出楚国都城,最后投汨罗江而死。他想自己的遭遇与屈原相似,就更加怀念屈原。当他南行途经湘江时,望着滔滔的江水,思绪联翩,就写了一首《吊屈原赋》,以表达对屈原的崇敬之心,并发抒自己的怨愤之情。 他写道:……多么不幸啊,遭逢时世不祥。鸾鸟凤凰躲藏奔窜啊,恶鸟高空翱翔。小人显贵啊,谗谀之徒得志猖狂。贤良正直之士处逆境啊,是非颠倒反常。过去有人诬伯夷贪赃啊,反说盗跖廉洁善良;还把利剑当作钝剑啊,却夸铅刀有锋芒!多么不得意啊,先生无故受中伤。国人不理解自己啊,向谁诉说衷肠?凤凰飘然而飞去啊。远离浊世而深藏。 长沙国是当时唯一的一个异姓(非刘氏)王国,从来是安分守法的王国。贾谊到长沙时,正是长沙靖王吴著(吴芮的后代)在位。贾谊当长沙王太傅,事情不多,就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学问。长沙虽远离长安,但贾谊以天下事为己任,对朝廷的政治和经济大事,给了极大的关注,遇有机会,就上疏文帝,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就在贾谊被贬到长沙的同一年(文帝三年,前177年),周勃到了自己的封地绛县(今山西省绛县)。绛县地属河东郡。绛侯周勃怕人害他,在郡守、郡尉巡视到绛县时,常常披甲带着亲兵持兵器出迎。第二年,有人就因此而诬告周勃想谋反。文帝一时糊涂,就把这个案子批给廷尉来办。廷尉把周勃逮捕到长安,关在监狱里,受尽了狱吏的凌辱。后来,因为文帝的母亲薄太后为周勃辩护,才得到赦免。贾谊在长沙得知此事,为周勃愤愤不平,就给文帝上疏,说了一番君主应该以廉耻礼义对待大臣的道理,实际上是对文帝提出了批评。文帝也很后悔,感到贾谊说得对,就采纳了他的建议。从此以后,凡是大臣有罪,都让他自杀,而不逮捕入狱受刑罚。 当时,文帝把蜀郡的严道铜山赐给邓通,允许他自铸钱,因此,“邓氏钱”遍布天下;又有吴王刘濞开豫章铜山铸钱,吴钱也遍布天下。这样,币制就混乱了。贾谊在长沙又向文帝上了《谏铸钱疏》,尖锐地指出,私人铸钱遍布天下,于国于民都很不利,建议文帝下令禁止。但邓通是文帝的宠臣,铜山又是文帝赐给他并允许他铸钱的,文帝怎会禁止呢?而吴王刘濞远在东方,天高皇帝远,又禁止不了。因此,贾谊的这个建议在当时是不可能被采纳的,只不过增加了邓通对他的忌恨而已。 贾谊在长沙第三年的一个黄昏,有一只鵩鸟飞进了他的住房里。鵩鸟就是猫头鹰,当时人们认为这是一种不吉利的鸟。贾谊谪居长沙,本来心情就忧郁,加上长沙卑隰,自以为寿命不长,如今猫头鹰进宅,更使他伤感不已。于是就写了一篇《鵩鸟赋》,对世界万物的变化和人间世事的沦桑作了一番感叹,同时也借此来宽慰自己。此时此地,贾谊思想感情是十分复杂的。 居安思危 切中时弊汉文帝七年(前173年),文帝想念贾谊,又把他从长沙召回长安。贾谊到长安后,文帝在未央宫祭神的宣室接见了他。当时祭祀刚完,祭神的肉还摆在供桌上。文帝对鬼神的事感到有不少疑问,就问贾谊。贾谊是怎么回答的,史书上缺乏记载。只知贾谊关于鬼神的见解,使文帝感到很新鲜,听得很入神,甚至挪动座位(当时是席地而坐),凑到贾谊跟前,一直谈到半夜方止。事后,文帝感叹不已地说:“我好久没有见到贾生了,自以为学问赶上了他,现在听了他的谈话,还是不及他啊!”对于这件事,唐朝诗人李商隐很不以为然,写了一首绝句来抨击汉文帝:“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贾谊这次回到长安,朝廷上人事已有很大变化,原来曾压制过贾谊的灌婴已死,周勃在遭冤狱被赦免后回到绛县封地,不再过问朝中政事。但是,文帝还是没有对贾谊委以重任,只是把他分派到梁怀王那里去当太傅。其原因,还是由于邓通这样小人仍在文帝身边,贾谊又多次得罪过这个文帝的宠臣,这就成了贾谊施展其政治抱负的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 梁怀王刘揖,又名刘胜,是文帝最喜爱的小儿子。文帝任命贾谊为梁怀王太傅,也算是对他的一种重视,虽然这还谈不上升迁。 不过,对贾谊来说,他所关心的似乎不是自己职务上的升降,而是国家的政治形势。在当时,西汉王朝的政治局势基本是稳定的,但也面临两个矛盾,并逐渐尖锐化起来。一个是中央政权同地方诸侯王之间的矛盾,一个是汉王朝同北方匈奴奴隶主政权之间的矛盾。这两个矛盾的尖锐化,在当时已见端睨。如济北王刘兴居、淮南王刘长接连叛乱,吴王刘濞企图叛乱的消息也时有所闻;而匈奴也经常侵扰西汉北部边境。贾谊透过当时政治局势的表面稳定,看到了其中潜伏着严重的危机,对此深为关切和忧虑。他接连多次向文帝上疏,向文帝敲警钟。其中最著名的,是在文帝前之七年(前173年)他从长沙回长安后所上的《治安策》(也叫《陈政事疏》)。 《治安策》一开头,贾谊就大声疾呼:我看天下的形势,可为痛哭的有一个问题,可为流涕的有两个问题,可为长叹息的有六个问题,其他违法背理的事就更多了,难以一一列举。他斥责那些认为天下“已安且治”的人,认为这种人不是无知,就是阿谀奉承,都不是真正懂得治乱大体的人。他形象地说:把火放在柴堆之下,而自己睡在柴堆上,火还没有燃烧起来,就说平安无事。当今的形势,同这有什么两样呢? 贾谊指出危害西汉王朝政治安定的首要因素,是诸侯王的存在以及他们企图叛乱的阴谋。他回顾历史,列举事实说明分封诸侯王的害处。起初,汉高祖刘邦分封异姓王,结果是“十年之间,反者九起”,一年也不得安宁。异姓王的叛乱虽然被平定了,但又不能从中吸取教训,又分封了一批同姓王。在文帝初即位时,天下还算安定,为什么呢?因为大的诸侯王年纪尚幼,而汉王朝派去的太傅、相还能掌握实权。但是,几年之后,诸侯王们大都长大,血气方刚,而汉王朝派去的傅、相年老多病,有的被罢免了,各诸侯王国的丞、尉以上的官职,都被诸侯王们安插了自己的亲信来担任。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要想使国家政治安定,恐怕连尧、舜也是办不到的。 贾谊指出,有人把异姓王叛乱归结为同汉王朝(即刘氏)关系疏远,这是不对的。他举出济北王刘兴居(文帝的侄子)、淮南王刘长(文帝的弟弟)相继叛乱的事实,说明同姓王虽“亲”,也是靠不住的。因为这些同姓王虽名为臣,其实都有布衣昆弟之心,也有称帝为皇的野心。他们在自己的国里擅自授人爵位,赦免死罪之徒,甚至使用皇帝的宫室和仪仗,使汉朝的法令在他们的独立王国里面行不通。 贾谊指出,诸侯王的叛乱,并不取决于是疏是亲,而是取决于“形势”,取决于他们力量的强弱。他回顾汉初七个异姓诸侯王反叛的历史事实,认为大都是强者先反。韩王信依靠匈奴,接着也反了;……燕王卢绾力量比较弱,最后才反。异姓王中也有不反的,这就是长沙王吴芮。长沙国只有二万五千户,实力最小,同皇帝的关系比较疏远,反而最忠于朝廷。这并不是因为吴芮的性情与别人不同,也是形势所造成的。这样从“形势”来解释诸侯王反叛与否,是贾谊的独到的见解。他甚至假设,如果让樊(哙)、郦(商)、绛(周勃)、灌(婴)据数十城而为王,他们也会反叛,因而被灭亡;相反,如果让韩信、彭越这些人作为列侯而居,他们也不见得会反叛,至今也还可能完好而存。正因为给予诸侯王以相当大的地盘和实力,那末,他们不管是异姓还是同姓,都有可能反叛。因此,贾谊得出的结论是:“疏者必危,亲者必乱”。 根据异姓诸侯王反叛的历史教训和同姓诸侯王必然反叛的危险,贾谊向文帝提出了自己的对策。为此,他说明了这个问题上应该有的指导思想。他说:现在诸侯王势力强大,好比是大骨头,汉王朝如果不用权势法制这把大斧头去砍,而想用仁义恩厚这把薄刃小刀去切割,那么,这个刀子不是被碰缺口,就是被折断,那是无济于事的。他形象地指出:现在的形势就象害了浮肿病,一条小腿肿得几乎同腰一样大,一个指头肿得几乎和大腿一样粗,只能平放而不能伸屈,一两个指头疼起来就不得了。如果现在不及时治疗,一定会成为不治之症,将来虽有扁鹊那样的名医,也没有办法治了。 那么,切实可行的对策是什么呢?贾谊根据“大都强者先反”的历史教训,提出了“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方针。也就是说,在原有的诸侯王的封地上分封更多的诸侯,从而分散削弱他们的力量。贾谊建议:诸侯王死后,他的封地应该分割为若干块,分封给他的几个儿子。这样,可以让诸侯王的子孙们放心,他们知道会按制度受到分封,就不会反叛朝廷了。诸侯王的封地,一代一代分割下去,愈分愈少,直到“地尽而止”,力量也就愈来愈削弱下去了。这就叫做“割地定制”。这样做的结果,就能使国内的形势,好像是身体支配手臂,手臂支配手指那样顺从,诸侯就不敢有异心了,国家也就能得到治理了。 《治安策》除了论述了地方诸侯王的问题外,还对其它政治问题,以及经济、军事等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其中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商人经济力量的膨胀和北方匈奴的问题。 贾谊指出,现在商人卖奴隶,给奴隶穿上古时天子后妃祭祀时才穿的绣衣、丝鞋,关在木栅栏里。现在皇帝穿的衣服不过是普通的黑色丝织品,而富民的墙上竟挂上了文绣;皇后装饰衣领的东西,富的婢妾们却用来缝鞋边。商人富民这样穷极奢侈,后果是严重的:一百人作衣服还不够他们一人穿,想全国人不受寒挨冻,怎么可能呢?一人耕田,十人聚食,想全国人不挨饥受饿,是不可能的,饥寒迫使老百姓痛苦不堪,想使他们不造反.是办不到的。国家已无能为力,“盗贼”不过在等待时机而已,但是献计的人却说政治上以“毋动”为上策;这些富人大商习俗奢侈,太不尊重国家制度,太冒犯皇帝的尊严了,但献计的人还说“毋为”,不要改革,这真是可以长叹息的事啊! 从汉高祖刘邦开始,由于军事上失利,对北方的匈奴采取和亲政策,将公主(实际上多由宗室女顶替)嫁给匈奴单于为妻,每年还要交送大量的金银和丝织品。文帝时也曾派军抗击匈奴的侵扰,因诸侯王叛乱而撤军,又恢复和亲政策。贾谊认为,和亲并不能制止匈奴统治者经常侵扰的祸患,他表示愿意出征北伐,“亲俘匈奴单于而制其命,抓住中行说(投降匈奴的汉奸)而笞其背”。贾谊认为,应该扩大汉朝的政治影响,以争取匈奴的人民大众;并且用声色口腹的物质享受为手段,来分化匈奴贵族。这些论述虽是豪言壮语,但毕竟不那么切合事实,因此鲁迅认为贾谊论匈奴“乃颇疏阔”。 贾谊《治安策》的可贵之处,在于居安思危。如毛泽东所说:“《治安策》一文是西汉一代最好的政论,贾谊于南放归来著此,除论太子一节近于迂腐以外,全文切中当时事理,有一种颇好的气氛,值得一看。”(《毛泽东书信选集》第539页)这个评价,是非常确切的。 就在贾谊上《治安策》的这年,淮南王刘长阴谋叛乱,文帝把他流放到蜀郡(今四川中部),刘长在途中畏罪自杀。第二年(前172年),文帝又把刘长的四个儿子封为列侯。贾谊担心文帝接着还要把刘长的几个儿子由列侯进封为王,就从梁国都城睢阳(今河南商丘县南)上疏文帝,进行劝告:“淮南王反叛朝廷,全国谁不知道他的罪恶?现在尊奉罪人的儿子,只能招致全国人的非议。淮南王的儿子成人之后,哪能忘记他们父亲的事?淮南地方虽小,英布曾凭借这块地方造反。虽然把淮南王的封地分割为四块,但四子一心,让他们占有土地和人口,积蓄资财,这真可以说是把武器交给敌人,为虎添翼呀!希望陛下考虑。”但是文帝并没有采纳贾谊的意见。 忧郁而死 其功不灭汉文帝十一年(前169年),梁怀王刘揖入朝,骑马摔死了:贾谊感到自己身为太傅,没有尽到责任,深深自责,经常哭泣,心情十分忧郁。尽管如此,他还是以国事为重,为文帝出谋献计。因为梁怀王刘揖没有儿子,按例他的封国就要撤销。贾谊感到,如果这样做,将对整个局势不利;不如加强文帝的两个亲子淮阳王刘武和代王刘参的地位。为此,贾谊建议,为梁王刘揖立继承人,或者让代王刘参迁到梁国来;扩大梁国和淮阳国的封地,使前者的封地北到黄河,后者南到长江,从而连成一片。这样一来,如果一旦国家有事,梁王国足以抵御齐赵,淮阳王国足以控制吴楚,陛下就可以安然消除山(指华山)东地区的忧患了。文帝听了贾谊的建议,因代王封地北接匈奴,地位重要,没有加以变动,就迁淮阳王刘武为梁王,另迁城阳王刘喜为淮南王。从后来吴楚七国之乱中梁王刘武坚决抵御的作用来看,根据贾谊的这个建议所作的部署,确实是深谋远虑的。 文帝十二年(前168年),贾谊在忧郁中死了,当年他才三十三岁。纵观贾谊一生,虽受谗遭贬,未登公卿之位,但他的具有远见卓识的政论和建议,文帝还是比较重视,大略是实行了的;这是那些身居高位而庸庸碌的公卿们所不能比拟的。正如北宋的改革家王安石所说的:“一时谋议略实行,谁道君王薄贾生?爵位自高言尽废,古来何啻万公卿。” 贾谊的进步主张,不仅在文帝一朝起了作用,更重要的是对西汉王朝的长治久安起了重要作用。如景帝刘启时,晁错提出“削藩”政策,是贾谊主张的继续;景帝三年(前154年)吴楚七国之乱,证明了贾谊对诸侯王的分析的正确性;平定吴楚七国之乱之后,汉王朝就乘机削弱地方诸侯王的力量,使他们仅得租税,而失去了直接治理王国的权力。到了汉武帝刘彻的时候,颁行主父偃提出的“推恩令”,允许诸侯王将其封地分为若干块,分给自己的子弟,从而实际上分散和削弱了诸侯王的力量,这更是贾谊提出的“众建诸侯而少其力”方针的全面实行了。贾谊关于禁止私人铸钱、由中央统一铸钱的主张,汉武帝时也实行了。汉武帝还胜利地进行了对匈奴的战争,抛弃了贾谊引为耻辱的和亲政策。贾谊对西汉王朝的长治久安作出了如此杰出的贡献,使汉武帝十分感念,为了纪念他,就提拔了他的两个孙子为郡守。 贾谊作为杰出的政治家和思想家而载入史册,他的历史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贾谊著作贾子新书十卷,共五十六篇。政论散文:《论治安策》、《过秦论》、《论积贮疏》 辞赋:《吊屈原赋》、《鵩鸟赋》、《惜誓》、《旱云赋》、《虚赋》 贾谊思想西汉初年,儒生陆贾与叔孙通等人便在总结秦亡教训的基础上,提出了用儒家治国的设想,但因当时 尚有干戈 、四海未平,高祖刘邦并未来得及把他们的设想付诸政治实践便去世了①。实际上,在西汉初期真正将儒家学说推到政治前台的是汉文帝时的著名儒者——贾谊。他以清醒的历史意识和敏锐的现实眼光,冲破文帝时甚嚣尘上的道家、黄老之学的束缚,不顾当朝元老旧臣的诽谤与排挤,接过陆贾与叔孙通等人的行仁义、法先圣 、制礼仪 、别尊卑的儒家主张,为汉家王朝制定了仁与礼相结合的政治蓝图,引起了当时的最高统治者——汉文帝的重视,并在历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仁与礼贾谊的政治思想与陆贾一样,贾谊也是以总结秦王朝灭亡的教训作为其思想出发点的。贾谊说: 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之人事,察盛衰之理。 ②认为 察盛衰之理 是为汉朝 立经陈纪 、制定 万世法程 的依据。不仅如此,与陆贾认为秦二世而亡的主要原因是 专任刑罚 而 不尚仁义 一样,贾谊也说,秦朝千错万错,归根到底就是一个错—— 仁义不施 ①。因此,在贾谊看来,在使汉朝长治久安而不至于重蹈秦亡的覆辙,就必须 施仁义 、行仁政。君行仁政, 以幸天下,以育群生,至仁也②。但是,与陆贾的仁义观有所不同的是,贾谊的仁义观已带有了强烈的民本主义的色彩。贾谊从秦的强大与灭亡中,看到了 民 在国家治乱兴衰中所起的至关重要的作用。贾谊认为,秦之所以强大起来并能统一天下,根本原因就在于它顺应了历史发展的潮流并合乎了民心。在当时, 周室卑微,五霸既灭,令不行天下 , 秦南面而亡天下,是上有天子也,即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虚心而仰上,当此之时,专威定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 ③。那么,秦又为什么失天下呢·这主要是因为秦在得天下之后,不但不爱惜民力,而且还繁刑严诛,横征暴敛,不顾人民的生活,结果 人怀自危之心,亲处穷苦之实,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是以陈涉不用汤、武之贤,不藉公侯之尊,奋臂于大泽,而天下响应者,其民危也 ④。因此贾谊 说: 故夫民者,至贱而不可简也,至愚而不可欺也。故自古至于今,与民为仇者,有迟有速,而民必胜之 ,所以, 民无不为本也,国以为本,君以为本。 ⑤以这种民本主义思想为基础,贾谊认为 施仁义 、行仁政,其主要内容就是 爱民 , 故夫民者,弗爱则弗附 ⑥,只有 与民以福 , 与民以财,才能得到人民的拥护。①反之,如果象秦朝那样, 不亲士民,废王道而立私爱,焚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 ,其结果只能落得个 身死人手,而为天下笑 的下场②。总之,以 爱民 为主要内容的 施仁义 、行仁政的思想是贾谊政治思想的基本内容。 在研究历史的同时,贾谊对汉朝的社会现实也进行仔细考察。贾谊认为,当时的情况是,在表面平静的景象之后已隐藏着种种矛盾和行将到来的社会危机:农民暴乱已时或出现;诸侯王僭上越等、割据反叛,已构成了对中央政权的严重威胁;整个社会以 侈靡相竞 ③、 以出伦逾等相骄 ④,社会风气每况愈下。因此,在贾谊看来,当时的汉朝是一个没有健全的等级制度、没有 礼义廉耻 、 俗至不敬也、至无等也、至冒其上也 ⑤的 奸人冀幸而众心疑惑 的社会。面对这样一种 上无制度,弃礼义,捐廉丑 的社会现实,贾谊忧心忡忡,认为再也不能遵奉 无动为大 的道家 黄老之术 了⑥,而必须 改正朔,易服色制度,定官名,兴礼乐 ⑦,以 立君臣、等上下、使纲纪有序、六亲和睦.只有这样,才能使 诸侯轨道,百姓素朴,狱讼衰息 ⑧。因此,叔孙通等人倡导的制礼仪、明尊卑、以 礼 治国的主张,也成了贾谊政治思想的重要内容。 贾谊认为: 礼者,所以固国家、定社稷,使君无失其民者也。主臣,礼之正也;威德在君,礼之分也;尊卑大小,强弱有位,礼之数也。 ①也就是说,只有通过 礼 ,才能使君臣有别、尊卑有序、强弱有位,也才能使臣不敢欺君、下不敢凌上、卑不敢僭尊。只有这样,国家才能稳固、社稷才能长久。因此,在贾谊看来, 礼 是治国之本,如果丧失了 礼 ,国家便会灭亡。贾谊认为,秦朝 违礼义、弃伦理 ②, 灭四维(礼、义、廉、耻)而不张,故君臣乖而相攘,上下乱僭而无差,父子六亲殃戮而失其宜,奸人并起,万民离畔,凡十三岁而社稷为虚。 ③从这种思想出发,贾谊主张建立起森严的礼仪制度。他说: 人主之尊譬如堂,群臣如陛,众庶如地。…… 古者圣王制为等列,内有公、卿、大夫、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后有官师、小吏,延及庶人,等级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 ④那么,如何才能区别人们的尊卑贵贱的等级呢·贾谊认为,这就要依靠礼仪、车骑、服装、章旗等外部标志。因为 人之情不异,面目状貌同类,贵贱之别非根著于形容也。所持以别贵贱、明尊卑者,等级、势力、衣服、号令也。 ⑤如果没有这些标志,人们在远处便无法识别某人的社会等级,而只能 近习乎形态,然后能识.但是能靠近皇帝与大臣并能认识他们的毕竟是少数, 疏远 的人又如何分辨得出来呢·这样一来, 则下恶能不疑其上·君臣同伦、异等同服,则上恶能不眩其下· ⑥长此以往, 滑曼无纪 、 乱且不息 ⑦将是难以避免的。因此,在贾谊看来,区别人们身份的外部标志是不能没有的,不但不能没有,还要造成一种舆论与压力,使人们不敢越级冒上,使 臣 不 可以疑主 、 贱不可以冒贵。 而 臣 不 疑主 、 下不凌等,则上位尊;臣不逾级,则主位安。谨守伦纪,则乱无由生 ①。 祸乱不生,则天下可长治久安了。 综上所述,贾谊通过大讲仁与礼 ,为汉朝提出了一个 仁以爱民 、 礼以尊君 的忠君爱民的儒家式的政治统治模式。但是,与陆贾、叔孙通等人一样,贾谊也非一个醇儒,尤其是为了解决汉朝中央政权与诸侯王之间的矛盾,法家的权势法制思想也已被贾谊吸收到了其思想体系之中。 贾谊认为: 施仁义 主要是对 民 而言的,对于当时拥有强大势力并随时可以反叛中央的诸侯王,单靠 仁义恩成 是不够的,还必须依靠 权势法制,即 仁义恩厚,此人主之芒刃也;权势法制,此人主之斤斧也。势已定、权已足矣,乃以仁义恩厚因而泽之,故德布而天下有慕志。今诸侯王皆众髋髀也,释斤斧之制,而欲婴以芒刃,臣以为刃不折则缺耳。 ②除了法家思想外,道家思想也是贾谊的重要思想来源,这主要表现于贾谊的哲学思想中。 道与德(2) 道 与 德 ——贾谊的哲学思想贾谊短短的一生,主要把精力放在了对汉初的一些重大政治问题的探讨与研究上,因此,他留下的材料,主要是一些政论性的文章,反映其哲学思想的材料较少。但是贾谊在《道德说》中借助于汉初非常流行的《老子》的学说,试图为儒家的道德论寻找一个宇宙观的基础,表现了汉儒自陆贾以来自觉地吸收其他各家的思想以充实儒家思想体系的新动向,值得我们重视。 贾谊认为, 阴阳 、 天地 、 人与万物 都是由 德 产生的,而德 又是由 道 产生的。因此,在贾谊看来, 道 是宇宙万物的最终本源,而 德 则是宇宙万物的直接本源。即: 德之有也,以道为本,故曰:' 道者,德之本也。' 德生物又养物,则物安利矣,……德生于道而有理,守理则合于道,与道理密而弗离也,故能畜物养物也。 那么, 道 与 德 又是怎样 生物 的呢·贾谊说: 德者,离无而之有,故润则腒然浊而始刑矣,故欠理发焉。 也就是说, 德 就是 有 ,万物因 有 而 始形 ,而 德 ( 有 )又是由 无形 之 道 分化出来的,因此万物生于 有 ( 德 ),而 有 又生于 无形 的 道.这种观点与《老子》的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是一样的。 德 生万物之后,也就有了 六理.那么, 德有六理,何谓六理·曰:道、德、性、神、明、命,此六者德之理也。 这里所说的 六理 ,实际上指的是由本体的 道 ( 无 )出发, 德 ( 有 )逐步具体化、现实化的六个过程。贾谊说: 性者,道德造物,物有形,而道德之神专而为一气,明其润亦厚矣。浊而胶相连,在物之中,为物莫生,气象集焉,故谓之性。性,神气之所会也。 由此可见, 性是指由神气集聚而成的生命。有了生命之后,便可与他物发生联系、相互感应,即所谓 与物物之感相应.而 神 便是由 性 所发出来的变化无穷、生动活泼的精神状态,即 神者,道、德、神、气发于性也,康若泺流不可物效也。变化无所不为,物理及诸变之起,皆神之所化也。 那么, 明 是指什么呢· 明 是指人有了知识、能分辨得失、是非的意识,它是在人体内的神气向外的作用: 明者,神气在内则无光而为知,明则有辉于外矣。外内通一,则为得失,事理是非,皆职于知,故曰:光辉谓之明,明生识通之以知。 至于 命 ,则是指一个个事物的形体,皆有确定的结构和发生作用的限度。故曰: 命者,物皆得道德之施以生,则泽、润、性、气、神、明及形体之位、分、数、度,各有极量指奏矣。 依据 德有六理 ,贾谊还提出了 德有六美 的说法。贾谊说: 德有六美。何谓六美·有道、有仁、有义、有忠、有信、有密,此六者德之美也。 那么, 六美 与 德 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贾谊说: 道者,德之本也;仁者,德之出也;义者,德之理也;忠者,德之厚也;信者,德之固也;密者,德之高也。 并进一步解释说: 仁行出于德,故曰:‘仁者,德之出也。’德生理,理立则有宜,适之谓义。义者,理也,故曰:‘义者,德之理也。’ ……德之遇物也忠厚,故曰:‘忠者,德之厚也’。德之忠厚也,信固而不易,此德之常也,故曰:‘信者,德之国也。’德生于道而有理,守理则合于道,与道理密而弗离也,……故曰:‘密者,德之高也。’很明显,贾谊在《道德说》中,是试图利用《老子》的 道德说 来为儒家的道德伦理提供依据,道家的 道 与 德 与儒家的道德杂揉在一起,虽然显得十分牵强附会,但贾谊的这种吸取道家的思想因素以为儒家的道德伦常进行形而上的哲学论证的努力是有意义的,它为后来董仲舒全面吸收道家学说以重构儒家思想体系提供了可以参考的思想资料。 后世评价贾谊一生虽然短暂,但是,就在这短暂的一生中,他却为中华文化宝库留下了一份珍贵的文化遗产。他是骚体赋的代表作家,著有《新书》十卷。赋的代表作是《吊屈原赋》、《鵩鸟赋》。在西汉政论散文的园地中,贾谊的散文也堪称文采斐然。刘勰《文心雕龙·奏启》称其奏疏是“理既切至,辞亦通畅,可谓识大体矣。”其最为人称道的政论作品是《过秦论》、《治安策》和《论积贮疏》。其文说理透辟,逻辑严密,气势汹涌,词句铿锵有力,对后代散文影响很大。鲁迅曾说,他与晁错的文章“皆为西汉鸿文,沾溉后人,其泽甚远。” 主要作品鵩鸟赋单阏之岁兮,四月孟夏,庚子日斜兮,鵩集予舍。止于坐隅兮,貌甚闲暇。异物来萃兮,私怪其故。发书占之兮,谶言其度,曰:“野鸟入室兮,主人将去。”请问于鵩兮:“予去何之?吉乎告我,凶言其灾。淹速之度兮,语予其期。”鵩乃叹息,举首奋翼;口不能言,请对以臆: “万物变化兮,固无休息。斡流而迁兮,或推而还。形气转续兮,变化而蟺。沕穆无穷兮,胡可胜言!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忧喜聚门兮,吉凶同域。彼吴强大兮,夫差以败;越栖会稽兮,勾践霸世。斯游遂成兮,卒被五刑;傅说胥靡兮,乃相武丁。夫祸之与福兮,何异纠纆;命不可说兮,孰知其极!水激则旱兮,矢激则远;万物回薄兮,振荡相转。云蒸雨降兮,纠错相纷;大钧播物兮,坱圠无垠。天不可预虑兮,道不可预谋;迟速有命兮,焉识其时。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控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小智自私兮,贱彼贵我;达人大观兮,物无不可。贪夫殉财兮,烈士殉名。夸者死权兮,品庶每生。怵迫之徒兮,或趋西东;大人不曲兮,意变齐同。愚士系俗兮,窘若囚拘;至人遗物兮,独与道俱。众人惑惑兮,好恶积亿;真人恬漠兮,独与道息。释智遗形兮,超然自丧;寥廓忽荒兮,与道翱翔。乘流则逝兮,得坻则止;纵躯委命兮,不私与己。其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休;澹乎若深渊止之静,泛乎若不系之舟。不以生故自宝兮,养空而浮;德人无累兮,知命不忧。细故蒂芥兮,何足以疑!” 译文: 时间万物的变化,本来就没有停止。运转迁移,或推移回还,万物变化运转,反复无定。形与气互相移转连续变迁蜕化,精微深远,没有穷尽。福是祸的诱因,祸是福的根源。忧与喜聚集在一门之中,吉与凶同在一个区域。吴国很强大,夫差却失败了,越国栖息于会稽山,但勾践却称霸于世。李斯游于秦国,身登相位,达到成功,最终却身受五刑而死。傅说在傅严操服劳役,殷高宗武丁以为他是贤人,用他为相。福祸相互依附纠缠,如同绳索绞合在一起,天命不可解说,谁知道他的究竟? 吊屈原赋谊为长沙王太傅,既以谪去,意不自得;及度湘水,为赋以吊屈原。屈原,楚贤臣也。被谗放逐,作《离骚》赋,其终篇曰:“已矣哉!国无人兮,莫我知也。”遂自投汨罗而死。谊追伤之,因自喻,其辞曰: 恭承嘉惠兮,俟罪长沙;侧闻屈原兮,自沉汨罗。造讬湘流兮,敬吊先生;遭世罔极兮,乃殒厥身。呜呼哀哉!逢时不祥。鸾凤伏窜兮,鸱枭翱翔。闒茸尊显兮,谗谀得志;贤圣逆曳兮,方正倒植。世谓随、夷为溷兮,谓跖、蹻为廉;莫邪为钝兮,铅刀为銛。吁嗟默默,生之无故兮;斡弃周鼎,宝康瓠兮。腾驾罢牛,骖蹇驴兮;骥垂两耳,服盐车兮。章甫荐履,渐不可久兮;嗟苦先生,独离此咎兮。 讯曰:已矣!国其莫我知兮,独壹郁其谁语?凤漂漂其高逝兮,固自引而远去。袭九渊之神龙兮,沕深潜以自珍;偭蟂獭以隐处兮,夫岂从虾与蛭蟥?所贵圣人之神德兮,远浊世而自藏;使骐骥可得系而羁兮,岂云异夫犬羊?般纷纷其离此尤兮,亦夫子之故也。历九州而其君兮,何必怀此都也?凤凰翔于千仞兮,览德辉而下之;见细德之险徵兮,遥曾击而去之。彼寻常之污渎兮,岂能容夫吞舟之巨鱼?横江湖之鳣鲸兮,固将制于蝼蚁。 译文: 贾谊做了长沙王的太傅,已经由于被贬谪离开京城,自己感到很不得意;等到坐船渡过湘水的时候,就写了一篇赋来凭吊屈原。屈原是楚国的贤能之臣。遭受谗言的诬陷而被放逐,作了离《离骚》这篇文章,文章的结尾说:“算了罢,国家没有一个正直贤能的人,没有一个人了解我啊”于是就跳到汨罗江自杀了。贾谊我追念感伤这件事情,借此来比喻自己,那文章的词句说: 恭敬地承受这美好的恩惠啊,到长沙去做官。途中听说屈原啊,自己沉到汨罗江自杀了。到了这湘江后写一篇文章投到江水中啊,(我)恭敬的凭吊屈原先生,(你)遭受了世间无尽的谗言啊,乃至毁灭了自己的生命。唉!唉!遭逢的时代不好啊。鸾鸟凤凰躲避流窜啊,猫头鹰却在高空翱翔。宦官内臣尊贵显耀啊,用谗言奉承阿谀的人能得志;贤才能臣无法立足啊,端方正派的人却郁郁不得志。世人都认为卞随、伯夷恶浊啊,认为盗跖、庄蹻廉洁,(认为)宝剑莫邪粗钝啊,铅质的刀锋利。慨叹抱负无法施展,屈原你无故遇祸啊!这就好比是抛弃了周鼎,而把瓦盆当成了宝物啊;乘坐、驾驶疲牛,使跛驴作骖啊,反让骏马吃力的去拖盐车啊;帽冠低居在下,鞋履反高高再上;这种倒行逆施的行为是不会长久的。慨叹先生你真不幸啊,竟遭遇到这样的祸难!” 总之:算了吧!整个国家没有一个人了解我啊,一个人独自忧愁抑郁能够和谁说呢?凤凰飘飘然向高处飞去啊,自己本来就打算远走高飞。效法深渊中的神龙啊,深深地潜藏在渊底来保护自己;弃离了蟂獭去隐居啊,怎么能够跟从蛤蟆与水蛭、蚯蚓?我所认为珍贵的东西是圣人的神明德行啊,要远离污浊的世界而自己隐居起来;假使骐骥也能够被束缚而受羁绊啊,怎么能够说与狗和羊有分别呢?停留不走一片混乱遭受了这样的灾祸啊,也是您的原因。无论到哪里都能辅佐君主啊,又何必留恋国都呢?凤凰在千仞的高空翱翔啊,看到人君道德闪耀出的光辉才降落下来;看到德行卑鄙的人显出的危险征兆啊,就远远的高飞而去。那窄窄的小水沟啊,怎么能够容下吞舟的巨鱼?横行江湖的鳣鱼、鲸鱼,(出水后)也将受治于蝼蚁。 惜誓惜余年老而日衰兮,岁忽忽而不反。 登苍天而高举兮,历众山而日远。 观江河之纡曲兮,离四海之沾濡。 攀北极而一息兮,吸沆瀣以充虚。 飞朱鸟使先驱兮,驾太一之象舆。 苍龙蚴虬于左骖兮,白虎骋而为右騑。 建日月以为盖兮,载玉女于后车。 驰骛于杳冥之中兮,休息虖昆仑之墟。 乐穷极而不厌兮,原从容虖神明。 涉丹水而驼骋兮,右大夏之遗风。 黄鹄之一举兮,知山川之纡曲。 再举兮,睹天地之圜方。 临中国之众人兮,讬回飙乎尚羊。 乃至少原之野兮,赤松、王乔皆在旁。 二子拥瑟而调均兮,余因称乎清商。 澹然而自乐兮,吸众气而翱翔。 念我长生而久仙兮,不如反余之故乡。 黄鹄后时而寄处兮,鸱枭群而制之。 神龙失水而陆居兮,为蝼蚁之所裁。 夫黄鹄神龙犹如此兮,况贤者之逢乱世哉。 寿冉冉而日衰兮,固儃回而不息。 俗流从而不止兮,众枉聚而矫直。 或偷合而苟进兮,或隐居而深藏。 苦称量之不审兮,同权概而就衡。 或推迻而苟容兮,或直言之谔谔。 伤诚是之不察兮,并纫茅丝以为索。 方世俗之幽昏兮,眩白黑之美恶。 放山渊之龟玉兮,相与贵夫砾石。 梅伯数谏而至醢兮,来革顺志而用国。 悲仁人之尽节兮,反为小人之所贼。 比干忠谏而剖心兮,箕子被发而佯狂。 水背流而源竭兮,木去根而不长。 非重躯以虑难兮,惜伤身之无功。 已矣哉!独不见夫鸾凤之高翔兮,乃集大皇之野。 循四极而回周兮,见盛德而后下。 彼圣人之神德兮,远浊世而自藏。 使麒麟可得羁而系兮,又何以异虖犬羊? 过秦论(上篇)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襄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饶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从缔交,相与为一。当此之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约从离衡,兼韩、魏、燕、楚、齐、赵、宋、卫、中山之众。于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伦制其兵。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于是从散约败,争割地而赂秦。秦有余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河山。强国请服,弱国入朝。 延及孝文王、庄襄王,享国之日浅,国家无事。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以为固。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始皇既没,余威震于殊俗。 然而陈涉瓮牖绳枢之子,氓隶之人,而迁徙之徒也;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崤函之固,自若也。陈涉之位,非尊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也;锄耰棘矜,非铦于钩戟长铩也;谪戍之众,非亢九国之师也;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向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也。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不可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势,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崤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中篇) 秦灭周祀,并海内,兼诸侯,南面称帝,以养四海。天下之士,斐然向风。若是,何也?曰:近古之无王者久矣。周室卑微,五霸既灭,令不行于天下。是以诸侯力政,强凌弱,众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罢弊。今秦南面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既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虚心而仰上。当此之时,专威定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 秦王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而立私爱,焚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夫兼并者高诈力,安危者贵顺权,此言取与守不同术也。秦离战国而王天下,其道不易,其政不改,是其所以取之也。孤独而有之,故其亡可立而待也。借使秦王论上世之事,并殷、周之迹,以制御其政,后虽有淫骄之主,犹未有倾危之患也。故三王之建天下,名号显美,功业长久。 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政。夫寒者利裋褐,而饥者甘糟糠。天下嚣嚣,新主之资也。此言劳民之易为仁也。向使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贤,臣主一心而忧海内之患,缟素而正先帝之过;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之后,建国立君以礼天下;虚囹圄而免刑戮,去收孥污秽之罪,使各反其乡里;发仓廪,散财币,以振孤独穷困之士;轻赋少事,以佐百姓之急;约法省刑,以持其后,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更节修行,各慎其身;塞万民之望,而以盛德与天下,天下息矣。即四海之内皆欢然各自安乐其处,惟恐有变。虽有狡害之民,无离上之心,则不轨之臣无以饰其智,而**之奸弭矣。 二世不行此术,而重以无道:坏宗庙与民,更始作阿房之宫;繁刑严诛,吏治刻深;赏罚不当,赋敛无度。天下多事,吏不能纪;百姓困穷,而主不收恤。然后奸伪并起,而上下相遁;蒙罪者众,刑戮相望于道,而天下苦之。自群卿以下至于众庶,人怀自危之心,亲处穷苦之实,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是以陈涉不用汤、武之贤,不借公侯之尊,奋臂于大泽,而天下响应者,其民危也。 故先王者,见终始不变,知存亡之由。是以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而已矣。下虽有逆行之臣,必无响应之助。故曰:“安民可与为义,而危民易与为非”,此之谓也。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身在于戮者,正之非也。是二世之过也。 (下篇) 秦兼诸侯山东三十余郡,脩津关,据险塞,缮甲兵而守之。然陈涉率散乱之众数百,奋臂大呼,不用弓戟之兵,鉏耰白梃,望屋而食,横行天下。秦人阻险不守,关梁不闭,长戟不刺,强弩不射。楚师深入,战于鸿门,曾无藩篱之难。于是山东诸侯并起,豪俊相立。秦使章邯将而东征,章邯因其三军之众,要市于外,以谋其上。群臣之不相信,可见于此矣。 子婴立,遂不悟。借使子婴有庸主之材而仅得中佐,山东虽乱,三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庙之祀宜未绝也。秦地被山带河以为固,四塞之国也。自缪公以来至于秦王二十余君,常为诸侯雄。此岂世贤哉?其势居然也。且天下尝同心并力攻秦矣,然困于险阻而不能进者,岂勇力智慧不足哉?形不利、势不便也。秦虽小邑,伐并大城,得阨塞而守之。诸侯起于匹夫,以利会,非有素王之行也。其交未亲,其民未附,名曰亡秦,其实利之也。彼见秦阻之难犯,必退师。案土息民以待其弊,收弱扶罢以令大国之君,不患不得意于海内。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而身为禽者,救败非也。 秦王足己而不问,遂过而不变。二世受之,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祸。子婴孤立无亲,危弱无辅。三主之惑,终身不悟,亡不亦宜乎?当此时也,也非无深谋远虑知化之士也,然所以不敢尽忠指过者,秦俗多忌讳之禁也,——忠言未卒于口而身糜没矣。故使天下之士倾耳而听,重足而立,阖口而不言。是以三主失道,而忠臣不谏,智士不谋也。天下已乱,奸不上闻,岂不悲哉!先王知壅蔽之伤国也,故置公卿、大夫、士,以饰法设刑而天下治。其强也,禁暴诛乱而天下服;其弱也,王霸征而诸侯从;其削也,内守外附而社稷存。故秦之盛也,繁法严刑而天下震;及其衰也,百姓怨而海内叛矣。故周王序得其道,千余载不绝;秦本末并失,故不能长。由是观之,安危之统相去远矣。 鄙谚曰:“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之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因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论积贮疏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民不足而可治者,自古及今,未之尝闻。古之人曰:“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生之有时,而用之亡度,则物力必屈。古之治天下,至孅至悉也,故其畜积足恃。今背本而趋末,食者甚众,是天下之大残也;淫侈之俗,日日以长,是天下之大贼也。残贼公行,莫之或止;大命将泛,莫之振救。生之者甚少而靡之者甚多,天下财产何得不蹶!汉之为汉几四十年矣,公私之积犹可哀痛。失时不雨,民且狼顾;岁恶不入,请卖爵、子。既闻耳矣,安有为天下阽危者若是而上不惊者! 世之有饥穰,天之行也,禹、汤被之矣。即不幸有方二三千里之旱,国胡以相恤?卒然边境有急,数十百万之众,国胡以馈之?兵旱相乘,天下大屈,有勇力者聚徒而衡击,罢夫嬴老易子而咬其骨。政治未毕通也,远方之能疑者并举而争起矣,乃骇而图之,岂将有及乎? 夫积贮者,天下之大命也。苟粟多而财有余,何为而不成?以攻则取,以守则固,以战则胜。怀敌附远,何招而不至?今驱民而归之农,皆著于本,使天下各食其力,末技游食之民转而缘南亩,则畜积足而人乐其所矣。可以为富安天下,而直为此廪廪也,窃为陛下惜之! 相关诗词贾生 ——李商隐宣室求贤访逐臣, 贾生才调更无伦。 可怜夜半虚前席, 不问苍生问鬼神。 贾生 ——王安石一时谋议略施行, 谁道君王薄贾生。 爵位自高言尽废, 古来何啻万公卿。 七绝·贾谊 ——毛泽东贾生才调世无伦, 哭泣情怀吊屈文。 梁王堕马寻常事, 何用哀伤付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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