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玻璃女 |
释义 | 《玻璃女》 - 基本资料 作者:海清 作品类型:短篇小说 书籍简介: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美丽的叶子的来临无非是上帝的罪过,叶子的真爱换来的又无非是男人的侮辱与唾弃.但是善良的叶子与美子无奈的承受这一切,可是,她们怎么能承受,最终被无情的爱与上帝抛弃! 《玻璃女》 - 文章简介初登:小说阅读网,本文于2007年完结属于短篇小说。 《玻璃女》 - 部分原文欣赏玻璃女 (1) 暗黄。 天使的夕阳缓缓被昏黑所吞噬。 美子的脚步很沉重,整个世界似乎很压抑。在这个滋长寄生虫的季节里,没有多少故事可以发生,即便发生了,那已经是过去的悲剧。混乱的,唾弃的而无怜悯,不安事事的荆棘缠绕繁重的身心,她唾了一口,仰起头,望了望昏黑的天空,她大骂一声,可是没有回应。“窸窣”的草丛间隙里偶有女人的呻吟,这敏感的声音深深刺痛了美子,她狠命地抓住头发,无数的幻觉、男人的淫语、女人的啼哭与荡笑,她大喊一声,吓退了幻觉与虚景,四周声音全无。 “妈的!”美子大骂一声,隐秘地里媾合的男女屏息了声音,趋于平和、柔静┅┅ 春风轻柔、温和,白日里可以欣赏的春花、芳草如别的景物般昏黑一片,除了春风,只有从嗅觉中可感受到泥土的纯洁、质朴。正像美子所说的这里是世界上最质朴最完美最龌龊最卑鄙的地方,因为这里景美,但乱石林立,坟头秃兀,很少人光顾,也更因为此成为男女媾合之地,,可以掩盖世界上最卑鄙的污秽。一只野兔从她脚下突然窜过,美子惊了一身冷汗,回过神来,她并没有责骂这可爱的生灵,在她的眼里,野兔与野草、花们等同,她们无拘无束,自由地在天地间撒欢。美子常想,时常闭目默念自己也许上辈子是只小白兔——蟾宫之人爱抚的尤物。 草丛隐秘处又传来男女媾合的呻吟声,美子懵了,无数的幻觉充斥脑海,眩晕的霓虹灯,舞池内男女们磨肩擦背,激情的舞蹈,包房内男人的淫笑以及女人的啼哭抑或荡笑。美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她狠命地抓住头发,她狠命地控制自己,挪动几步,腿脚沉重。渐渐地,四周变得清晰,昏黑的世界依然昏黑,昏黑的一切依然昏黑。 三个坟头。没有碑,更谈不上留言及碑文,默默的,孤零零的。 美子跪在一个坟头前,而向另一个坟头唾了一口,浓重的唾液形成的泡沫在天使的夕阳所仅存的光影下闪着光彩。 “叶子┅┅”美子泣不成声。野草怜悯地轻抚着她的膝盖,期望抚平她内心的创伤。 “让这该死的东西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他是你的罪人,你的奴仆!也让我的爱人在天国陪伴着你,他是你的挚友,你的伙伴!”美子瞟了一眼旁边的坟头,坟头上乱草耸动。 “妈的,死了还抖什么威风!”美子站起,狠命地在旁边坟头践踏。 人群中,她面无表情,她在等待着那一时刻┅┅ 一声枪响,无声无息一个人倒在地上。 美子从人群中走出,将事先准备的麻袋套上尸体,围观者都在指手画脚。美子麻木了,毫无知觉,她拽拖着袋子走向人群。 “杀人犯,活该,恶有恶报!” “这个漂亮的女人是她的妻子吧?” “不可能,陈县长少说也近半百,怎么可能有这么年轻的妻子,是她的‘二奶’吧!”众人哄堂大笑。 “哈哈,多情多义的‘二奶’啊,他的老婆、孩子都无人收尸,而这漂亮的‘二奶’┅┅” “呸,什么有情有义,也定是个骚货,卖淫女,鸡!”众人唾沫四溅,美子从头到脚沾满了污辱的唾沫,她没有怪罪,因为她似乎没有知觉,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目的地。 美子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她不知道用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别人向她投来多少疑惑的目光,无论是疯子也好,怪物,卖淫女也好,这些都不重要。血水透过磨烂的麻袋流了一路,无奈,她又将其背起,累了,歇一会儿,再背起,累了,再歇一会儿┅┅ 从早晨一直到傍晚,美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她倒在地上。一旁一个坟头,另一旁也有一个坟头,中间是美子早已准备的坟穴,是美子三天的杰作。为此,她的双手磨出数个血泡。 许久,美子醒过来,舒展筋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尸体拖进坟穴,而后,她没有急着将舒软的土层填入,而是从远处搬来几块大石,抛入其中。“该死的东西,即便进入地狱,也要让你不得安稳!” 终于,堆成一个坟头。 美子心里特爽快,她坐在旁边,将眼前坟头的杂草拔去,“姐姐,我为你梳梳头吧!”而后,又向另一侧坟头,“我的爱人,我帮你剃须理发!”泪如雨下。 (2) 这是一个春花烂漫的季节。 这里的主角都是天使,天使的声音在教室内回荡,可爱的孩子们聆听着悦耳的音符,唧唧的黄莺声充斥整个世界。叶子轻轻捋了一下长发,露出灿烂的笑脸与窗外的阳光相互映衬。叶子不忍停下,她愿意终生享有这美妙的一切,与这些可爱的天使相伴。她爱他们,甚于爱自己;他们也爱她,也甚于爱自己。铃声响了,叶子的笑容嘎然而止,似乎快乐已与自己诀别,她内心痛苦,她望着这些幸福的孩子们,泪水夺眶而出。 叶子与妹妹美子是孤儿,从叶子二岁记事起,隐约之中,她记得衣衫褴褛的妈妈怀抱刚满月的美子,牵着自己叩开村长家的大门。爸爸去哪里了,她不知道,是死是活,她也不知道。村长家的大猎狗劈头而来,将叶子掼倒在地,正欲下口,妈妈本能地扑过去,后背被猎狗生生地咬下一口,血淋淋的,妈妈疼痛难耐。一声吆喝,得到美味的猎狗乖乖地蹲到墙角漫条斯理地享用着。村长夫人凶神恶煞正欲发火,见妈妈血淋淋的后背及猎狗享用的美味,自知理屈,也便强打笑脸,“叶子娘,你这是干什么?”妈妈强忍着疼痛站起来,擦拭去叶子眼角的泪水,而后,跪在村长夫人面前。 村长如凶恶的猎狗般咆哮而来,“你快快带着两个狼崽子去追寻你那该死的男人去吧!” “我的男人已经病死了,村长,您是知道的啊!求求您,村长,您的条件好些,可怜可怜我这两个无爹无娘的孩儿吧,我不行了,我也要死了!”妈妈一边哀求,一边拼命站起,将妹妹美子掼入村长的怀里,自己拖着沉重的身子而去,身后是歇斯底理的哭喊与辱骂。 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春花烂漫的季节。 山头的春花开放的时候,叶子、美子姐妹俩总是跑到山上,她们摘下美丽的鲜花,笑声在山间回荡。她们唱起快乐的歌谣。歌谣传到了村长夫人的耳畔,她用脚踢了一下正抽烟袋的村长,“看,那山头,两个孩子如果摔死也就少了我们的拖累!”村长默默地不做声,他心有所思。 “她们都已经十多岁了,不能再让她们上学了,她们越有出息,将来我们越没有好日子过!”村长夫人很坚定,她有除之而后快的毅力与恒心。村长默默地,仍不作声,他的眉头随着燃起的烟火挑动了几下,他的眼前浮现叶子渐已成熟的胸脯。 晚上,村长夫人又往常一样让她们站在一旁,她们一家三口围坐在方桌前,略显智障的儿子呲牙裂嘴。叶子、美子她们一惯如此,她们受尽虐待,不仅做饭,洗衣,割草,种地,连同鸡、野、猪、狗都得伺候好了,如有不周,村长的长鞭便落下来。可是最近叶子总感觉村长变得温和了,和蔼了,也不打她们,也不骂她们,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错事。但是惟有不变的是村长夫人“母老虎”般所作所为一如既往。 叶子、美子听到了她们最不情愿听到的消息,也是叶子早已料到的。她很平静,她拉起妹妹美子要转身,刚跨门槛,又站住。美子哭着说:“爸爸、妈妈,我们不是你们亲生的,是吗?” 村长夫人唾了一口,“以后,不要叫我们爸爸、妈妈,你们的爸爸、妈妈早死了,连尸体都被野狼吞吃了!”美子委屈,还想问什么,叶子拉起她转身走开。 “你们给我回来,还反了你们!”尽管“犬吠”声不止,但很快也就平息了。 一天夜里,一个熟悉身影闯入叶子、美子的小屋,美子睡得正香。叶子要喊,男人捂住她的嘴巴,不是别人,正是村长。他恐吓叶子,叶子知道如果大吵大闹,身上的男人一定会将自己活活掐死。她哀求:“爸爸,我的亲爸爸,你放过我吧!” “叶子,我最近才发现你原来是一个美人坯子,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先尝尝鲜,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俩上学,上高中,上大学。”说罢,如恶狼般扑向叶子,叶子如同一棵幼苗任狂风肆虐。血流了一地,叶子晕了过去,村长吓坏了,仓惶而逃。 第二天,叶子奇迹般苏醒过来,她将一切收拾停当,望着窗外,山头灿烂的、菊黄的花朵依然鲜艳,似乎在向她微笑。叶子哪里有微笑,她回转身抱住沉睡中的美子痛哭流涕。“姐姐,你怎么了?”美子睁开睡意朦朦的双眼。她哪里知道昨夜发生的一切。 可是,事情并不像叶子所想像的那么简单,魔爪不仅伸向叶子,而且向美子伸去,可是坚强的叶子总是挡在前面,用肉体与灵魂接受一次又一次的侮辱。好在,这恶魔并未背信弃义,叶子顺利地初中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被某重点高中录取。叶子并未像某些人那般喜悦,她知道自己的学业已经结束了,果不其然,以无钱供应上学为由,他们逼迫叶子放弃所有梦想。 叶子很平静,唯独担心的是二年后妹妹美子是否如同自己般的命运,她寻思几天,她要工作,要让妹妹去上大学,让妹妹实现自己的所有理想。叶子经人介绍在一处小学任教,工作很出色,她天使般的笑容在绽放。 3 天使的微笑是米黄色的,犹如快乐的小溪在潺潺流动。 叶子的微笑与快乐是短暂的,是与阳光映衬下的快乐。那阳光自然是她的天使,她爱他们,甚于胜过自己的生命。她曾想如果地震抑或楼层坍塌,冲到前面挽救学生生命的一定是自己,对此,她坚信不已。她不会像别人那般仓惶而逃,事后为已辩解夸夸其谈,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并没有假想,也不可能让其体验,她宁愿遭受厄运,也不愿让那灾害成为现实。 办公室内,气氛是凝重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的身上,她有些羞涩,不住点头,示意,她的点头有些奉承巴结的意味,但是,别人不会领受,从他们的目光中,她读到了怀疑与责骂,他们似乎在商议什么,因为自己的到来,使活泼的气氛骤然变得烦闷,令人窒息。她望着窗外,秃兀的操场,贫瘠的农村学校┅┅ 她的思绪停顿几秒钟,然后坐下来,忙着自己的工作。身后,他们嘀咕,比划着什么。叶子不晓得,她也不愿意知道,什么罢课,维权,城乡差别┅┅,她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英俊倜傥的李子向前走了几步,他是叶子的追求者,他深爱叶子,但迫于叶子的尊贵与气质,所表现出的冷酷令他不敢近前,无数的鲜花、情诗都化为沉默与无言。众人簇拥着李子,显然李子带着某种使命,是正义的,邪恶的,李子也不置可否。“叶子,校长那里有什么情况?”叶子懵了,端起的杯子险些摔到地上,茶水浸润桌面,李子又惭愧,又感觉是讨好叶子的机会,“叶子,校长老奸巨滑,凶残毒辣,千万不要上了他的贼船┅┅”叶子征征地望着桌面上李子擦拭后所残留的痕迹,无语,她不愿意回答任何问题。 催命的电话响了,众人紧张一团,李子快乐抓起,众人缄口不语,叶子知道这催命电话是校长打来的。当然,他不会寻找任何人,叶子除外。 校长先生身高五尺,矮墩墩的,腿肚子周长足有十二吋,骸骨多节突出,宽肩膀,棕色的圆脸上有麻疹留下的瘢痕,下巴方方的,嘴唇没有任何曲线,牙齿很白,眼睛表情冷峻,似乎择人而噬,俗称蛇眼,额头满是横纹,但其间还有些显著的凹凸,头发黑中带灰,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背后开玩笑说那是狼耗,他鼻尖肥大,上面长着个青筋盘绕的肉瘤,一般人不无理由地说那里面装满了鬼点子。脸上的青筋绽出足以显示他的蛮横、狡猾而又荒淫无度。他的全部感情都集中在自得其乐地欣赏这仅有二十多名教师中的稀罕女人,什么结过婚的,离过异的,移情别恋,家庭不和,他整日盘算,当他琢磨的时候,事先他定点一枝烟,翘起二郎腿,迷离的烟雾中,他时而嬉笑,时而在铭记着什么。 他兼有老虎和巨蟒的本领。他会蹲在那里,长时间窥伺着猎物,然后扑上去,张开嗜血的大口,吞进美丽的“香水与衣裙”,然后安安静静地躺下,像吃饱的蛇一样,冷酷而不动于色,徐徐消化掉口里的东西。然后,闭上眸子,思维在飞扬,也似乎在琢磨下一轮的猎物。如果,猎物夹杂些美酒,那更是美不胜收。别人都认为,酒是他的最大嗜号,孰不知,女人才是他的最爱。校长先生又猛吸了一口,微笑着透过窗帘向外眺望。 这间房阴暗无比,采光不佳,但是校长先生选择了它,因为它的位置与特点,虽小,但对外物一览无余,谁在认真工作,体罚学生,谁未从事不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他都会刻在脑海里,而后有章可寻。最令他痴迷的莫过于从此处打量叶子上课的一举一动,打量久了,他感觉眼睛似乎近视了,他立即配上一副眼镜,挺斯文,毒蛇般的斯文。太妙了,叶子的一颦一笑掌握眼中,有时,他为其紧张,担心;有时,他为其欣喜,痴迷。他这隐蔽性的嗜号恐怕世界上除他自己之外,无人知晓。他常想,自己若当个间谍肯定不错,当然,上帝会笑的。 校长先生远远地发现叶子赶来,他“腾”地站起,四周收拾停当,将眼镜摘下,放置好,轻轻地踱到门后,待叶子叩门,他猛地一拉,叶子一惊,他又猛地抱住叶子。那长长的“蛇芯”在叶子脸庞四处嗅闻。 “校长,不要这样,会被别人看见的!”校长先生闭着双眼,还在贪婪着叶子的美丽。 “不会的,没有什么人可以看得到!”他用力吮吸着她的嘴唇,叶子猛地将他摔到一旁,校长先生一个趔趄摔在沙发上。校长先生恼怒,凶残的本性暴露无遗,“啪”一巴掌打在叶子脸上。 “忘恩负义的臭婊子,你不要忘记了,是谁让你从一个代课教师转正?是谁给你办了学历?又是谁供你的妹妹上高中?”叶子瘫倒在地,她哭了。校长先生神通广大,她怎能得罪得起,是的,这一切都是校长先生的杰作,也是校长先生实现了她的美丽。正因为于此,她不敢接受李子的追求,她爱他,可是自己这破烂的身体怎可侮辱李子善良、纯洁的爱情。她的高傲、尊贵缘于她的自卑,别人哪里晓得,李子哪里晓得。 校长先生缓缓抱起叶子,叶子任其在自己身体上肆虐,多少辛酸与无奈┅┅ 夏雨 1 深红。 火神的热情始终考验着这座城市,可是人们的生理机能无法承受,索性,这些聪明的生物都能想出许多方式来避免无为的热情灼伤。慵懒的男人、女人们躲到凉爽的地方美美睡上一天,而等到月亮来临,像无数夜行的飞蛾钻来觅去,是寻觅腥骚,还是香水污秽,我想,也许是兼而有之吧。善良的人们也没有早睡的习惯。皱着眉头,为生计、钱财而奔波算计。即便是最悠闲的老人手握蒲扇,你一言,我一语,在议论什么,生活条件的改善使他们不再仅限于自身的需求,于是政治、军事、经济,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都是他们的谈资。痛快时辱骂几句,忧懑时再辱骂几句。 整个城市似乎都在下火,校长先生斜趟在车内,擦拭额头的汗水,衬衫已经湿透。他`打开车窗,迅速一股凉风袭来,他啧啧赞叹。叶子还是木纳地坐着,他转过脸,望着窗外,美丽的霓虹灯闪烁。“妈的,怎么没有风了!”原本烦躁的校长先生这几里真是糟糕透了,先是老师们罢课维权,而后当然是上级领导的责备,喝斥,校长先生成了他们的出气筒,校长先生坑蒙拐骗,各种手段用极,才使“风波”平息。今天,总算轻舒一口气,又遇上这倒霉的天气,“该死的天气,真他妈的晦气!”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在叶子面前的无礼与蛮横,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样,叶子都是属于他的。既然是自己的,还有什么可掩饰的呢?叶子心里憎恶,烦闷,但她又该怎么办?没有人来帮助她,帮助她脱离这毒蛇的纠缠,一行热泪顺着脸颊落下。校长先生洋洋自得,暗自思量,人在一世,“快活”而字,有美女相拥,他看了看叶子,手轻抚叶子略显消瘦的腿部,他咽了一口谗水,除此以外最要紧的还是钱,有了钱就有了车,有了女人,有了风花雪月。他好像将自己看成了童话里的白马王子,成为众多美女、公主追寻的对象。厚颜无耻的家伙,即便这座城市所有男人都死光,上帝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瞟他一眼。 车停在豪华的会馆停车场,说是会馆,那不过是掩人耳目,会馆,顾名思义,与会议有关,然而,此会馆绝非如此。众多豪华轿车摆满停车场。叶子从未见过那么多那么漂亮的轿车,奢侈而壮观,人本能的欲望挑动她的神经。校长先生靠着攫取学生、学校的钱财而获得的车,与之相比,简直是相形见绌,一目了然,自卑、惭愧顿时写在校长先生的脸上,他鼻头耸动,定在打着什么注意,回去之后,不知道学生、学校的财产又要损失多少。忽而,他向叶子笑了笑,“你别看他们多气派,但是在床上还是那个熊样!”污言秽语如连珠般喷薄而出。 叶子不愿意来到这个地方,校长先生看出她的心思,“叶子,我们去酒巴,喝杯酒就走,好吗?”他的双手拥来,叶子畏惧于他,赶快答应,走在前面。 酒巴与舞池相连,众多男女相拥而舞,男人的柔音细语,女人的喋语淫笑充斥每个角落,只有一旁的乐队置身事外,也许他们只是寻觅音乐的美感。他们陶醉其中,乐在其中。舞池娥娜扭动的衣裙镶嵌着无数男人的三角眼。叶子转身欲走,校长先生将其抱在怀里,叶子挣脱。“我们坐一坐,喝杯酒……”叶子昏昏沉沉,她羞涩,不敢守望舞池的男女。 校长先生挽着叶子来到距离舞池教远的雅座,此处温馨,充满诗意,没有狂热的尽舞,只有恬静,如果没有校长先生,她真得希望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任温馨、恬静轻抚自己的身体。可是,这一切都被暗处的一个女人看到,她的眼睛很贼,她上下打量叶子,又远远地看了看从远处奔来的校长先生。她直摇头,慢慢走来,脚步轻盈如风。她亲自从服务生手中接过“威士忌”。叶子发现了她,她高贵典雅,雍容华丽,俨然一个贵夫人。叶子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污秽。夫人向她点点头,“小姐,这是你的‘威士忌’。”叶子站起,道了谢,而夫人并未将另一杯“威士忌”呈给校长先生,而是自己坐下,慢慢享用,“小姐,你不介意我坐在你的身旁吧?”叶子彬彬有礼,笑了笑,她的笑带着奉承的味道,“当然,不介意!”一旁的校长先生见这个女人占了自己的位置,言语漫条斯理,他怒火中烧,将平时的嚣张、恶毒一古脑倾泻而出。夫人不紧不慢,略带傲慢与无礼,“你是这位尊贵小姐的仆人吗?”“呸,我是她老公!”叶子感觉恶心,有呕吐感。夫人闻听,哈哈大笑,笑声刺耳入脑。舞池扭动的男女惊奇地望着他们,乐队也停止了演奏。“我的伙伴们,你们看看,这个乡巴佬说,他是这位高贵小姐的老公!”众人也都哈哈大笑,笑罢,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校长先生“腾”地站起,“我看你是故意找晦气的!”哪知,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冒出五六个彪形大汉将他架起。 “夫人,您……” “小姐,不用担心,我们自会收拾停当,我想他野猪般的人物怎是小姐的老公,你也别说你是做什么的,你也不必要马上答应我,我很喜欢你,我想你应该帮我一个忙?”叶子疑惑不解,她从夫人高贵的气质中很难琢磨出什么,她不晓其意。“我这里缺少一位副经理,我想非你莫属。”叶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运之神从未垂青自己,而厄运从未离开左右。“你可能要问为什么?”她似乎能够猜透叶子的心思,“因为你是一个公主,纯洁的公主,是所有女人不具有的美丽,你的粗陋的外表所包藏的绝非一个普通女人所具有的!” “可是,可是,可是我不是公主!”叶子扭怩,拘谨,但是他不得不说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不是你的过错!”夫人似乎很同情她,也似乎知道她的过去。 叶子好像看见了救星,她从未有过的感动与欲望,她心潮澎湃,世界上从未有过人会如此体谅与她,她流下了泪水。 叶子爱自己所从事的职业,她爱学生甚于爱自己。可是她还有妹妹,美子明年就要高考,“钱”,这个梦寐以求的字眼在叶子眼里变得很神圣,她爱自己的妹妹。一方是学生,一方是妹妹,她舍弃了学生,选择了妹妹,舍弃了那个恶毒、贪婪的毒蛇般的家伙。叶子想。 2 夏日的雨是凶暴的,狂烈的,而有时也是柔和,细腻的。会馆内的花园,是叶子经常光顾的地方,悠闲时,她总是坐在厅子一角,将一杯咔啡放在石台上,望着夜雨轻抚下的花朵和叶片。那些名贵的花木,她都说不上名来,她也无暇去探究,总之,很是高雅、恬静,她也总是想,那花,那叶不正像是自己吗?她猛饮了一口咔啡,让温热的咔啡来滋养她的身体,有时,她也想麻醉自己;有时,她也在怀疑自己。从前与现在,未来将何去何从,将来面临什么结局?她怎么知晓,正如那美丽的花草枝叶,她似乎掌握在别人手中,明日,人家要将她们搬向何处,人家懒得看了,扔到荒郊野外,任野风吹拂,这并没什么,她害怕的是她们任人践踏与蹂躏,惨遭支离破碎。 夫人那琢磨不定的眼神在暗处观察到这一切,她狐狸般的心事漂浮不定,叶子的出现使她惊喜不定,她好羡慕叶子,好嫉妒叶子,原有的粗布衣裙丝毫遮挡不住她的美妙,她是世上美人的绝版,世上所有美的形容都赐给她,也不过分,也不会不适宜。高挑的身材、优雅的举止、柔和的体态、美丽的轮廓,古代的貂蝉、昭君望之也自惭形秽。夫人拨通一个电话,眼神还不时停留在叶子身上。 一辆豪华轿车不多时停留在停车场,他的出现顿时引起惊呼。会子、苇子、娟子是会馆的“招牌”,她们蜂拥而来,而这温文尔雅的男人却并未向往常一样左拥右抱,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夫人支开了会子、苇子、娟子,她们喋喋不休,埋怨声不断,夫人好像与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要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脚步虽然急慌,但他们面容轻松,略带微笑。这一切都被叶子看在眼里,但是,她不明白其中的奥妙,这所有的奥妙都是因自己而生。 叶子将咔啡放在唇边,一丝凉意,凉得舒服,流畅,她一饮而尽,细细地品尝回味,然后将杯子放在桌上,远望着被雨水轻抚的叶片。“我想这轻柔的叶片正像你令人迷恋而深沉……”叶子一惊,站起,那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站在眼前,他温柔的目光像一束闪光电了叶子一下,叶子的拘谨与羞涩更显得她的妩媚,男人爱在心里,喜在眼里。叶子抬头,又注视着男人的那双眼睛,充满温柔中又蕴涵着怜爱,是同情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的美丽而贪图外在,她无从知道,甚至说她在未到会馆前从未感觉自己的美丽,自卑的心理障碍足以摧毁任何自信,任何优点的底线,丝毫不留痕迹。夫人的慧眼识珠,众多姐妹的羡慕,抑或嫉恨,使他对自己的外在产生怀疑,产生怀疑的过程也正是自信慢慢建立的过程,叶子逐渐了解到自己的点点优势。 她不敢看男人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太有磁力,吸引着叶子。她怕自己迷恋上他而不能自拔。 “我们坐坐,一同喝杯咔啡!”叶子点点头。远远地,会子、苇子、娟子不敢近前,却连连指桑骂槐。 “骚货,钩魂的狐狸精!” “你们可能不知道吧,她啊,从10岁就已经破了身,被无数男人玩弄!” “我看,她哪里有我们干净!” 男人无语,察觉着叶子,叶子面无表情,也不因为辱骂而恼恨。男人似乎看出叶子的心思,数个钟头,他们都是默默的,男人好像也喜欢同他独处,默默地聆听着窗外的雨声,多么希望夜雨不必狂烈而奔放,多些柔请,多些怜爱。 一连几日,男人都来光顾会馆,当然总是找叶子聊天,叶子从未拒绝。叶子也从未询问他的身份、职业,因为在他眼里,任何人都比她高贵、纯洁,别人都叫男人“陈哥”,叶子也这样称呼他。陈哥似乎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叶子沉默的时候,陈哥也沉默,从未多说一句话,高兴侃谈时,陈哥眉飞色舞,手舞足蹈,逗得叶子捧腹大笑。叶子从心里将他当成自己的朋友,叶子时常有一种冲动,他想让陈哥了解她身世的冲动,无论接受与否,她都想和盘托出。 那又是一个夏雨的夜晚,雨仍是很柔和,不肆虐放纵。叶子猛饮了一杯咔啡,陈哥凝视她的双眼,他预感有重要的事情要发生,果不其然,叶子将所有一切都告诉了陈哥,叶子很坦然,没有流泪,很刚强,没有责骂,也许她的眼泪早就流完了。陈哥再也无法控制温文尔雅的举止,她“腾”地站起,“这个狗一般的东西,我怎能让他留在这个世界上!”他说罢,扬长而去。 “陈哥,你要去干什么?”声音如同这夏雨柔和而无力。 第二日,陈哥像往常一样站在叶子面前,依然风度翩翩,和悦有佳。与此同时,警察也进入会馆,询问了许多情况,叶子此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知道这是陈哥做的,她没有向警察说起,她袒护陈哥,她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说出陈哥。 夜里,她属于了陈哥,她偎依在陈哥怀里,幸福、快乐。 “叶子,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陈哥,无论你是做什么的,即便是一个骗子,杀人犯,我都不害怕,我永远属于你,跟定你!”叶子发自内心的语言深深打动了陈哥,他亲吻了她的脸庞。 “叶子,我是县长,你相信吗?” 叶子摇摇头,用怀疑的眼神望着他,笑了笑。 后来,叶子知道了这一切,陈哥没有骗她。 3 南国的夏天是狂风骤雨,风是巨风,放肆,狂野;雨是暴雨,无情,野蛮。而今年都是异样,人们说是百年不遇,微风是柔和的,雨是柔和的,像个美丽恬静的姑娘。 叶子在会馆的工作被美子知道,她很是烦感,她给叶子打了电话,说在后山的断桥边相见。美子喜欢这座山,她不选择城市的花园、街道,而是她钟爱的大山,因为那是她与叶子儿时玩耍的地方,采摘鲜花的地方,她们高兴的时候,唱着歌,跳着舞,引得林中的鸟儿喳喳乱叫。 美子看了看时间,看相约的傍晚少说五个钟头,她跑出教室,她不想上学了,她要告别学业,什么大学、前途,都让它成为云烟吧。走出了学校,她感觉很是轻松,如释重负后,心里又感觉不安稳,无所事事,她给强子打了电话。强子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原本强子也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可是父亲车祸而死,母亲长期重病,家境贫穷,他不得不告别学业,他与美子也算是同命相怜。强子曾经许诺美子,只要她努力学习,自己舍了性命也要帮助她,有几次,强子送来好几百块钱,美子从不动过,她知道这些钱是强子用血汗赚来的。 前方是小森林,那水清新而自然,泥土的芳香散发在空气中,美子深深吸了一下,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强子按时应约,他们相视而笑,又像往日一般手牵手奔向小树林,他们像蝴蝶翩翩舞动,多情的少男少女,多么纯情的青春年华。强子是一个纯洁的少年,志气高远,他望着美子,不觉吟诵:“你的微笑牵引着我,如同美的春花吸引我!” “哈哈,错了,这是夏季,这里没有春花,只有夏雨,芳香的泥土,清新的树叶。”美子嬉戏,将他的手扔向一边。 “你的微笑映衬在夏雨的影子里,犹如醇酒的芳香,我慢慢品尝。”强子双目脉脉含情。 “我不喜欢你的情诗,太肉麻了,我喜欢的是夏夜的小飞蛾,森林里的蝴蝶嗡嗡地嘻打哈笑,他们是这世界上最俊美的生灵!”说着,双手不停地在这棵树上,那棵树上,这片树叶,那片树叶来回找寻,雨点落在宽阔的树叶上,显得叶片清绿,水点晶亮。 他们从这个山脚一直跑到那座山的山脚,歌声、欢笑、飞虫在他们身旁萦绕。 叶子远远地站在断桥边,强子示意欢笑中的美子,美子笑声嘎然而止。她冷冷地看着叶子,叶子察觉有些不对,美子的眼睛充满敌意,叶子躲避美子的眼睛,转向强子,“强子,你不该告别你的学业,你再回到学校去吧,你的所有费用我来支付,我听美子说过,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青年……” “哈哈,你有钱了,成大款了,是吗?你成了人家包养的‘二奶’了吗?你是娼妓,是吗?”叶子懵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如此看待她,她没有流泪,她的泪水在她少女的时代就已经哭干了。 只是心凉凉的! “你不要假装慈悲,我问你,你为何杀害了爸爸、妈妈?”叶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强子正要上前,被美子拦住。慢慢地,叶子舒缓过来。“至于,他们的死,我无从知晓,公安已经调查多次,我没有任何作案的时间与地点,我怎会是杀人犯!”叶子当然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但是这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们虽然曾经虐待过我们,打过我们,毕竟是他们把我们抚养成人,你虽然没有作案的时间,但是你的那些婊客们,为了你……”叶子怎能想到这所有的污言秽语都出自妹妹美子之口。她绝望了,她流泪了,也许这是她的最后一滴泪水,在以后的生活中,她不会再有一滴泪水。她从包里面拿出一叠钞票走到强子跟前,强子望望美子,美子猛地将所有钞票扔到空中,钞票在空中飘落,叶子怔住了。 “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姐姐,我也不再是你的妹妹,我们如同这断桥,永不相见!”美子说过此话,拉起强子转身而去。 叶子也不知道怎样回到会馆,似乎所有魂魄都被钩了去。她病倒了,一连十多天,每天都是陈哥在旁边看护,陈哥抓住叶子的手,时时注视着她,叶子呆滞的眼神总是望着窗外,那被风轻抚的树叶…… 叶子的不省人事令会子、苇子、娟子他们高兴异常,她们所有的计划不用再实施了。可是,她们又暗自较劲,加入抢夺陈哥的竞争中去。 终于,叶子醒过来,她望着陈哥,陈哥望着她,二人含情脉脉。 “陈哥,我这是怎么了?”叶子环顾白色四周不解地询问。陈哥向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夫人更是添油加醋,她将陈哥如何体贴,从未离开病床,每天都要更换玫瑰花祈祷叶子醒来。叶子望着陈哥渐已消瘦的脸庞,她心酸楚楚的。 夫人、陈哥特意在会馆举行一个大型Party庆贺叶子康复,叶子感觉很幸福。会子、苇子、娟子三个歹毒的女人又将搁浅的计划提到日程上来,阴雨笼罩着天空,每个人的心情都是阴冷的。 秋月 1 淡绿。 一米月光照在叶子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任何表情,她望着幽深的花园,这里比会馆的任何地方都具有人性,尽管这里很少有人来。会馆内,霓虹灯映照下,无非是淫秽与骚姿弄舞,她厌倦这些,她想找到一个安稳的窝,哪怕破烂不堪,没有任何家什,她都愿意。叶子迷惘地望着秋月,清淡的,微微泛着绿光。她常想自己如果是月宫的婵娥该多好啊,尽管冷清、孤寂,但是无牵无挂。她挂念着美子,她私下里打听,听说美子又回到学校,她心里很高兴,她将自己积蓄的钱交给强子,被强子拒绝了,他说美子是一个很倔强的女孩,她如果知道,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强子发誓将用自己的生命来供应美子的学业。 叶子双眼噙着泪水。 “叶子?”会子三人飘然而至,叶子赶忙擦拭泪水。“叶子,又在想念情郎了吧,还流泪了呢!”她们摆姿弄骚,口里吐出烟圈在空中舞动,慢慢吹散。 叶子很善意向她们微笑,“姐姐们,不要嘲笑!”尽管陈哥、夫人对她抬举,疼爱有佳,但是并未改变叶子自卑的心理作用,她很羡慕她们,也对她们感到疑惑。她们为什么来到这里?难道她们也有自己般的命运?她不得而知。 突然,几束白光照在叶子脸上,叶子举手遮挡,花园中窜出几个健壮的男人,叶子正欲呼喊,瞬时,口被粘住,头被罩住,她挣扎,几个男人生拉硬拽将她推入事先准备的车内。顿时,叶子昏了过去,没有知觉,暗自欣喜的当然是会子、苇子、娟子,她们击掌相庆。 夫人四处寻找叶子,不见踪影,焦急不安,正碰上三人,三人都说没有看见,夫人眉头紧锁。 可是,也许是机缘,或是天意。海子骑着车正赶在这里,他悠闲,无事可做。忽然,看见会馆内几个彪形大汉将一个年轻女人塞进车子,他暗想这定不是好事,好奇心,个人英雄主义思想立刻呈现脑海中。“报案,哪里是我海子所为,我亲自解决此事!”于是,他尾随其后。 车走了很远,通过高速公路,海子在附近小道紧随,随后,车子奔向海边。海子不敢怠慢,难道他们要将这名女子扔到海里不成,他提速如风般疾驰。 车停在海滩,海子远远地将摩托车隐藏起来,发现三个男人将叶子拖出车,撕掉嘴巴上的绞带,海子预感不妙,慢慢向前靠近。 “哈哈,好漂亮的妞啊,今儿兄弟解解谗了,然后将她扔到海里喂鲨鱼吧!”海风吹拂,叶子渐渐醒来,她央求,“各位大哥,我给你们无怨无仇,为何要对我一个小女子下手?”为首者凶神恶煞,满脸横肉,手中明晃晃的尖刀在寒光下闪闪发光。“这都怪你,你的到来,抢了会子、苇子、娟子的风头,正因为你,会子、苇子、娟子,他们不能与陈哥相好,可是你现在知道了,已经完了。寒光下,天底下,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你!”叶子没有哭泣,她又哀求,“谢谢大哥,让我死的干干净净吧,不要辱没我的身体!”她的一番话立即引得众人捧腹大笑,“你,一个婊子,还装什么正经!”说罢,为首者双手用力扯烂了叶子的上衣,叶子遮蔽裸露的上身,三个男人看后,歇斯底理地狂笑。 海子再也无法控制英雄主义情绪,他大喝一声,挺身而起。可是,迅速被三个男人团团围住,叶子快速爬起,躲到海子身后。 “婊子,还有这么英俊的情郎!” “滚他妈的,杀了他,扔进大海喂鲨鱼!”其他两个亡命之徒极不耐烦。海子怎能抵挡三个男人,叶子远未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啊!”的惨叫,是海子,叶子心痛,立即抱住海子,海子的个人英雄主义立即消失,“快,给我叔叔,陈县长打电话,手机……”叶子接过手机,很熟练地拨通了陈哥的电话,三个男人一看,不妙,事情太突然,转身,拔腿便逃。 医院,乱作一团,紧张的气氛充斥每个角落。 叶子躲在暗处,哆哆嗦嗦。陈哥走过来,她立即扑到陈哥的怀抱。 “没事了,叶子,不要紧张,海子已经度过危险期,无大碍了。”叶子紧张的心缓缓松弛,“我也不想活了,他是为我才这样的!”陈哥抚摸叶子的长发,将她抱得紧紧的。 叶子猛然抬起头,“我想陪护海子,可以吗?”陈哥沉思许久,然后点点头,“她的爸爸妈妈在外地工作,他跟随着我,也正好,你可以分担我的忧愁!”叶子嘴角露出淡淡的一丝笑容。 重病室,普通病房,海子一天天好起来了。 皓月当空,海子望着叶子,叶子微笑着回避她的眼神。 海子说,“叶子,你真美,像隐蔽月宫的倩影。” 叶子心里一沉,海子不会爱上自己吧。她握住海子消瘦的双手,“海子,我是你叔叔的朋友,你不介意吧?” 海子闻听,眉头紧皱,“不行,我叔叔表面上温文尔雅,实际上……”他有些激动,昏了过去。叶子将被子盖好,又轻抚他的额头,消瘦的脸庞。随后,慢慢站起,望着窗外寒风中吹拂的树叶,飒飒作响。她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该做着什么,明天要去哪里,自己如同行尸走肉,无目的的,无依无靠…… 2 又是一年的秋月。 冷清、孤寂。每到此时,叶子总是忙里偷闲端着一杯咔啡隔着窗棂望着皓月当空。夫人也缓缓走来,隔着眼镜片的那双狐眼产生疑惑,“叶子,转眼已是三年,这三年了,里里外外都由你操劳,你饶恕了会子、苇子、娟子三人对你的伤害!” 叶子谦卑而颇知礼节,“尊贵的夫人,是您收留了我,我早已将这里当成我的家,如果不是您,就没有我的一切!” “叶子,你的善良、端庄、大方吸引所有人,男人追寻着你,女人因你而产生嫉妒之心,我的孩子,你如果是我的女儿该是多好啊!”善良、纯洁的叶子哪里知道这贵夫人自有自己的小算盘。叶子是她的“招牌”,有陈哥的庇护,有增至四成的效益,这个“妈妈”的身份,“女儿”的身份算什么呢?她所钟爱的只是钱,每到深夜,她总是躲到一间小屋(那间小屋是任何人不准进入的),她躲在里面,钞票在她的手中闪着红光,她绽开的笑容显得贪婪、阴暗。 “妈妈,您就是我的亲娘!”叶子扑到夫人的怀抱。 “哈哈,叶子叫你‘妈妈’,是不是我也叫你‘娘’啊?”叶子闻听陈哥挑侃连忙擦拭泪水。 “好啊,只是小夫人哪里承担得起,大县长乃本地父母官,我一个小老百姓能赚得衣食无忧就心满意足了!” 陈哥很会戏谑,“小老百姓,你哪里是啊,你是一个奸诈的商人,这一切都借助叶子而已。”夫人对于陈哥的取笑,赶忙推脱有事走开,陈哥约叶子加入舞池。 幽雅的萨克斯风,仿佛将叶子带到美丽的荒野,心里的烦躁、无味全然而释,坦然,一切都是平静,有山花烂漫,有马儿呼啸,天上白云飘荡,清远,悠扬。叶子向往这里,她已经将所有忘却,头埋在陈哥的怀抱中,很温暖,陈哥庇护着她,望着这受到惊吓的羔羊。 海子躲在暗处,心里很是气愤,这一年来,她深深地爱上了叶子,叶子的纯洁使他向往,也许是担忧,也许是前缘。海子自己无法判断。温文尔雅的叔叔在海子眼里简直是披着羊皮的狼,抑或是温柔的待食物的毒蛇,叶子与狼共舞,无非是命丧狼口,单纯的羔羊,他要解救她,他哪里知道毒蛇的阴恶,豹狼的凶残。 约莫一两个钟头,忽然一个强悍的男人急匆匆冲进舞池在陈哥耳畔耳语几句,陈哥安慰叶子,仓慌而走。叶子惊住了,不知所措,众人也停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海子所坐的地方,正可以俯视楼下,见到一个雍容华贵,傲气十足的女人气冲冲而来,正是陈哥的夫人,自己的婶婶。“哈哈,有好戏看了!”海子暗自庆幸,“妙。这正是叶子摆脱的绝佳时机!”他站起给叶子做了一个手势,叶子好久,才发现了海子。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萨克斯优美的音乐再次响起,海子牵着叶子的手在会馆的廊道内穿梭,由楼下到楼上,又由楼上到楼下,终于在一个僻静的小屋发现了他们。海子示意不要出声,看个究竟,他们透过门缝望去,气势汹汹的县长夫人正责问陈哥。 “我听说这会馆的所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听你陈哥的,多么风光,多么潇洒,那么多的情妹妹,左拥右抱,好不风流倜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身份从哪儿来的,没有我,没有我的父亲,你也就是一个乡巴佬,没有高贵,没有轿车,没有一切的穷光蛋,该死的东西,我要告诉我的父亲,将你撤职,将你调到遥远的山区,那里没有狐狸精,没有风华雪月,只有光秃秃的山,干涸的沟渠……”陈哥“扑通”跪在地上,“这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会改……”叶子从未想到陈哥会跪在一个女人眼前,如此狼狈不堪,如此懦弱。 “你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那些痴情的小姑娘都被你蒙蔽了,你的内在肮脏,你的每个细胞都散发出恶毒的气息,我的私人侦探早已将你的所有行踪告诉了我,你与该会馆的一个叫叶子的女人相处极好,你们相见恨晚,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呆在一起不分离,一对狗男女,我想我该采取什么行动,防止此类事情的发生了。” “叶子怎能与夫人相比,夫人是天上的凤凰,而她也就只是野地里的鸡而已……”叶子闻听,头“嗡”地一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海子搀扶着叶子,叶子清醒一下,挣开海子的双手,缓缓走进洗手间,抓起墙壁上的喷头,顿时股股冷水喷薄而出,叶子闭上双眼,让冷水冲洗她的衣服与肌肤。 门被反锁,海子呼喊,叶子不搭理,海子怕叶子一时看不开,起了自杀的念头,用尽全身气力撞开门,冲进洗手间,见到处是血水,手腕处股股鲜血而出,一枚锋利的刀片在血水中浸泡。海子惊呆了,“叶子,叶子,你怎么了?”他抱起叶子,边跑边喊,“救护车!救护车!” 总算叶子抢救及时,保住了生命,海子陪伴在周围,叶子呆呆地,像个植物人,“叶子,你不要这样,还有我,我是你的一切!”海子抓住叶子的另一只手。叶子似乎清醒过来:“海子,陈哥,他不是这样的人,对吗?他是爱我的,我是鸡,我是鸡,鸡又有什么呢?我不愿意做她的妻子,我只愿意做他的情人,甚至,我只要每天能见到他一次,我就满足了,至于他是谁,这不重要,因为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海子,你说吧,他是爱我的!”海子哽咽了,他内心痛苦,此时,他不愿意揭露叔叔的本质面目,为了叶子,他伪心地点点头。“叔叔是爱你的!叔叔是爱你的!”“我要去见陈哥!”说罢,她下了病床向外冲去,“叶子,叶子!”海子紧紧跟随,他知道一个失去理性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会因感情用事,海子在路上要了辆车,奔向会馆。 到了会馆,已近傍晚。他们下了车,叶子快速上了楼,海子紧紧跟随。 3 到处都是秋的颜色,会馆内虽富丽堂皇的饰品也显得冷清了,观赏的人们也少了很多,断断续续的上楼者、下楼者,青年男女嬉笑着。叶子上了二楼,海子紧随其后,猛然,前方两个身穿枫衣,戴着墨镜的家伙。海子本能地意识到是杀手,叶子也有预感,他们的行动,也正证明他们的预测是正确的。“叶子,快跑!”两个杀手行动迅速,二人仓惶下楼。叶子脸色苍白,问强子这是为什么?强子告诉她,是县长夫人所为。 强子义愤填膺,“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派杀手的唯一目的,便是要损你的容貌,在这社会变革的过程中,人的内心中所隐藏的所有邪恶,自私,内心的彷徨与嫉妒全都显露出来,他们或坑蒙拐骗,或欺压良善,或恩将仇报,或投机专营,无不是纯净前泛起的肮脏泡沫。他们是社会的垃圾,人类的糟粕。”叶子闻听海子所说,心里也很不痛快,自己难道也是肮脏的垃圾、糟粕吗?海子的清纯正显示自身的不清,叶子很是自卑,在这样一个年轻人面前,她没有自信的资本,她感觉。心情矛盾的她唤了一声,“海子,我要下车!”她要推开车门,一股冷风猛然袭来。“叶子,你疯了,你不要命了!”引得海子一番责备,司机喋喋不休的怨言在海子付出巨额钞票后也任由其支配。海子让车子围绕街道、路口快速转了几圈。杀手的车渐渐不见踪影。海子的心平静下来,叶子早已不再心慌意乱,“让他们来吧,把我的心掏去吧,我已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是多余的,上帝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无非是一场悲剧。”她想,但是,突然又想起,不能这样一死了之,唯独牵挂的是妹妹美子,,还要给美子留点什么。 夜色阴沉。海子感觉已经安全,他们下了车。前方是一个遛冰场,人并不多,二人奔过去。此时的叶子心情很坦然,没有紧张不安,有的只是行尸走肉。一对青年男女定是冰上的高手,月光下,他们轻歌曼舞,有一段优美的乐曲中,他们似乎在演绎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不可思议的一个抛跳,少女如仙子翩翩而舞,轻柔。海子已陶醉其中,他想像自己就是故事中的男主角,女主角当然就是叶子,他们不正在演绎一段美丽的传说吗?少女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海子赶忙跑过去,搀扶。 “你想干什么?”男子将他伸出的手甩开,海子放才醒悟,这个少女哪里是叶子,自己也并非故事中的主人公。海子回来看看叶子,叶子面无表情,“对于刚才的举动,你并不怪我吧!”叶子闻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冷冷的。海子无法读懂她的微笑。海子心里很是阴凉。 海子问叶子饿不饿,叶子摇摇头。但是,海子还是走向旁边的商店,他让叶子不要走开。刚从商店出来,海子听到几声惨叫,是叶子的声音,手中的所有食物丢了一地,他快速跑去。叶子倒在血泊之中,周边很多人围观。海子心情很是复杂,他抱起叶子向医院而去。 叶子究竟没有摆脱杀手的追杀,庆幸的是“县长夫人”所要的是叶子逝去的美丽,果真,她的愿望实现了。叶子的脸包着纱布,除了嘴巴、鼻子、眼睛之外,没有任何裸露的地方。医院里,叶子痛苦,她要海子拿来镜子,海子没有答应,用了多种理由来推脱。 海子不停劝说叶子,几天后,他要找最好的医生来给她整容,他讲了许多关于整容的故事,甚至电影,而叶子并不咆哮,啼哭的表情,更加增加了他的担忧,叶子趋于平静,死一般的平静。她说她要回会馆,希望海子陪着她,海子点点头。 他们来到会馆,见者纷纷退让。夫人从楼上缓缓而来,鞋底敲击地板发出的“嗒嗒嗒”声如音乐般优美,若在往时,定有许多嘻皮笑脸的男人在细心琢磨,而此时,这些男人的轻挑,蛮横无理,卑鄙,冷酷,恶毒,无情泻向叶子,使叶子无法招架,只能默默忍受。 “啊,叶子,我美丽的姑娘,你怎么成这般模样,恐怕陈哥对你再也不会产生兴趣了。” “夫人?”叶子呼喊一声,她在乞求夫人。 “叶子,可是我这里的头牌,送给你了!”男人们纷纷摇头,叶子从未想到夫人会加入奚落自己的人群之中。 “这可是县长的情人,陈哥的‘马子’,你们不想尝尝!” 几个男人淫笑着,海子被激怒了,他辱骂一声,分开众人。 “啊,啊,我因为是谁呢,原来是叶子……”会子、苇子、娟子的侮辱,更是侮辱的极至,她们也许搜遍了古代、现代汉语所有一切形容叶子的贬义词都用上了,围观的男人、女人们吆喝,欢笑声予以回应。叶子心里还是很平静。 “陈哥来了!”不知谁的一嗓子。果然,风流倜傥的陈哥飘然而来。叶子心里顿时泛起一层涟漪,会子、苇子、娟子三个女人迅速靠过来,喋声喋语。“陈哥,你看这是谁?”叶子用乞求的目光望着陈哥,“这是谁啊,木乃伊,看身材,挺像叶子!” “是叶子,真的!” 陈哥点点头,很平淡地说,“叶子,啊,怎如我三个宝贝漂亮!”说罢,左拥右抱而去。 海子内心很痛苦,他想让叶子认清陈哥的本来面目及所有人的狼子野心,他并没有阻碍别人对他的侮辱。但是,陈哥的一番话再也无法唤起叶子生存下去的希望。 “叶子,我限你一周的时间,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否则,我决不客气!”海子转身,辱骂了夫人几句,二人争吵。叶子挣脱众人的围追堵截,进入自己的房间,将众人与侮辱甩在身后。 冬雪 1 南国的雪是阴柔的,没有刚强,那残留的种种柔情蜜语被突到的寒流封冻在冰雪里,孤零零地侧挂在树梢上。海子找到了美子,将叶子的遗书交给她,还有足够美子完成大学学业的费用,那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她死了,活该,她的肮脏的钱我不会要的,她的信我也不会看的!”美子的话如同这寒冷的天色令人悚然。海子皱皱眉头,“美子,你是她的亲妹妹,竟然却不了解自己的亲姐姐,她所承受的苦难,你是无法想象的,你对她的误解在你看完她的遗书后会全然而释的,你会为你原有的愚蠢而羞愧终生。”海子告诉美子,自己已被跟踪,他们约定在这条路口,如果第三天未能如约,这足以说明,自己被害。若果真如此,他告诉美子第三天一大早一定要到西南郊外垃圾处理厂老槐树下石堆内将所藏之物取出来,那足以使叶子的仇人身败名裂,走上“断头台”。 美子点点头,她隐隐约约发现远方有一个贼头贼脑的人在晃动。海子的担忧不无道理,在叶子出事的那天,他将门揣开,叶子已经安然地趟在床上,身体冷如冰,她已经告别了这个令她痛苦的世界。桌上留着两封信,海子将信揣在怀里,然后抱起叶子,会馆被围馆者包围,疑惑,痛快,惋惜,不知所措,这种种复杂的感情充斥这个藏污纳垢的会馆。海子无语,而去。 叶子被海子埋葬在城北的山岭,这里风景如画,虽然远处是一片乱石山冈,而叶子的栖息地是这里少有的“净土”,海子陪了叶子整整一夜,没有语言,泪水只是在眼眶里打着转。 第二日,一大早。海子便来到县委大院,他轻蔑地扫视这巍峨的如同殿堂般的楼房,他浓浓地唾了一口。他直奔县长办公室,“咚”将门揣开,“陈县长,这是叶子留给你的信,你是她一生唯一爱的人,在她临死的时候,还对你充满希望,而你,你是一个野兽,你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我不会放过你,我手中已掌握了你很多贪污受贿,杀人,贩毒,嫖娼等等证据,你的末日就要到了。”陈哥稳文尔雅的脸庞肌肉开始扭曲,海子预感不妙,转身而逃。陈哥唤来心腹,耳语几句。 美子从未想到姐姐叶子会受到如此大的侮辱与委屈,信中叶子回忆了小时候,村长对她的百般侮辱,校长对她的百般侮辱,这些都是美子不知道的,想都不敢去想。最令美子不理解的是叶子在信中字里行间充满了对陈哥的热爱与感激,尽管他是一个杀人犯,而叶子从未怪罪他,因为她认为他只所以那样做是因为爱她。美子哭了,她为自己从未谅解姐姐叶子而痛苦,她狠命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此时,强子从远处赶来,询问倒底发生了什么,美子将信递给他,强子看后,也震惊了。“我要姐姐!”美子撕心裂肺,强子一把将她抓住,美子扑到强子的怀里痛哭,如果有上帝的话,真得希望上帝能够让美子通过痛哭而减少内心的愧疚与痛苦。 第三天,正像海子预测那样,果真没有发现海子的身影。美子焦躁不安,强子说再等一会,好久没来,美子断然决定离开这里,否则自己也会有危险。她与强子赶到城南垃圾处理场大槐树石堆下搜寻,果然硬硬的,叶子取出来,打开。“这些都是这个恶魔犯罪的证据,即便砍了他两次头都不为过。”二人商议,立即行动,赶往省城。 他们刚上火车,已被两个身影尾随,美子发现不妙,示意强子。美子打了强子一个耳光,骂他是一个流氓,强子又是一怔,哪知美子会唱这出戏,呆呆地望着美子,美子趁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撒腿便跑,两个身影腾身追来,他们没有顾及强子,直追美子。美子在车厢内跑动,猛然,前方两个身穿警服的家伙拦住她的前路,她转身,后方两个警察已慢慢逼近,围观的群众都认为美子是小偷,在取笑,起哄。美子情急之下,欲打开车窗,几只大手牢牢抓住了他,叶子挣扎,已是无计可施。强子无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美子带走。 美子被关在城北的监狱,监狱北面是一座小山,幽雅而深沉,各种奇花异木漫山遍野都是,巍峨峥嵘,而又显得庄重肃穆的青松挺拔傲立着。他们是北方来的品种在这南国美丽的地方繁荣滋长,至致消亡。 押送美子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警官,她望着美丽而深沉,略带稚嫩的美子。她在仔细揣摩美子的心事,但对美子的一切感到疑惑,美子犯了何罪,何法,没有人给她提起,她询问上司,上司说可能是一个卖淫女吧,对于这个猜测,女警官从职业角度揣摩美子不是一个卖淫女,美子的眼睛坚定,充满愤怒,略带忧伤,而卖淫女们所表现的所显露出只是迷惘、无奈,而绝非有对耻辱之事所带来任何忧伤,也很少有愤怒的感觉。女警官想看一下美子的相关资料,而上司李警官却说,美子的任何事情无需过问,这怎么可能,女警官更是疑惑,即便一个人犯了多大的罪过,总要给他悔过的机会吧!在她三十多年的警官生活之中,她使许多沉沦的男男女女放弃死的念头重扬善的风帆,而像美子这样的,她从未遇见过,她感到此事的蹊跷,她没有任何资料,从美子高贵而充满涵养的气质中,女警官似乎读到了什么。她想闲暇之余,一定要与她谈谈,美子被押送到一个僻静的牢房,房内一张小床,简单的被褥,她坐下来,望了望靠墙的小窗。她站起,远处的小山,尽收眼里。她无暇观赏风景,回到床前,坐下,内心的酸楚一拥而来,她哭了。 强子好几天没有见到美子,她不知美子的下落,索性,她不闲着,她找来许多朋友打听,终于知道内情的人告诉她美子被囚进了监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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