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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完颜守绪
释义

金哀宗完颜守绪(1198年-1234年2月9日)金国第九位皇帝(1224年—1234年在位)原名守礼,女真名宁甲速,金宣宗第三子,母明惠皇后王氏。哀宗在位十年,国破后自缢而死,终年37岁。

中文名:完颜守绪

国籍:金朝

民族:女真族

出生日期:1198年

逝世日期:1234年

职业:皇帝

主要成就:使抗蒙形式一度好转

主要事件:金朝即将灭亡

死因:自杀殉国

庙号:哀宗,义宗

谥号:敬天德运忠文靖武天圣烈孝庄皇帝

人物生平

力挽狂澜

金哀宗生于金承安三年(1198年)八月二十三日(9月25日),初名守礼,金卫绍王时为金紫光禄大夫。贞祐元年(1213年),宣宗登基后,晋封其为遂王,并任秘书监,后改枢密使,总揽金国军政大权。贞祐三年(1215年),皇太子完颜守忠因中都失守,忧郁而死。其子皇太孙完颜铿在次年也早逝。贞祐四年(1216年)正月,完颜守礼被立为皇太子,四月,宣宗赐名守绪。

元光二年十二月(1224年1月)金宣宗驾崩,享年62岁。庶子,平章政事,英王完颜守纯抢先进宫夺取皇位。完颜守绪接到讣告,于第二天才赶回南京,立刻命令枢密院官以及东宫亲军三万人屯守在东华门大街,并派侍卫四人将完颜守纯监禁在近侍局内,然后在灵柩前即位,时年25岁,第二年改年号为“正大”。正大元年(1224年)六月立妃徒单氏为皇后。面对危局,金哀宗力图振作,即位后立即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对内,大胆起用完颜合达、犯人完颜陈和尚等女真卓越将领,起用胥鼎等文武兼备的致仕官员;对外,改变宣宗的对夏、宋政策,与西夏与南宋停战、和解,专力抗击蒙古。在金哀宗及其将士大臣的努力下,同时由于蒙古成吉思汗西征的影响,金朝抗蒙战争形势一度有所好转,如在正大五年(1228)的大昌原一战,金忠孝军提控完颜陈和尚以四百骑大破蒙军八千之众,取得了金蒙战争中的最杰出的胜利。

无力回天

然而金朝的国势到此已经积重难返,哀宗虽竭尽全力,终究独木难支,无力回天。正大四年(1227年)蒙古灭西夏后即全力伐金,正大八年(1231年)十一月,拖雷率蒙军四万南下,取道南宋进攻金朝南部的金州,哀宗命完颜合达、移剌蒲阿由陕西引两省军三十万南下堵截。不久,窝阔台率蒙军北路军攻克金朝北部河中府,意欲与拖雷会师。天兴元年(1232年)正月,双方大战于钧州三峰山,拖雷未待窝阔台命令,率蒙军趁大雪奋击金军。金军对突来的大雪毫无准备,战斗力急剧下降,“两省军大溃,合达、陈和尚、杨沃衍走钧州,城破皆死之。”经三峰山会战、钧州战役,金军主力丧失殆尽,良将尽死,自是再也无法与蒙军抗衡。蒙军迅速包围汴京,金军坚守将近一年,汴京城内瘟疫大起,粮食紧张,凡五十日,从各城门运出的死者有九十余万人,贫不能葬者尚未包括在内。金哀宗于是于天兴元年十二月离汴京,北渡黄河,后奔归德(今河南商丘)。

国破身死

天兴二年(1233年)六月,因归德形势恶化,哀宗又逃往蔡州(今河南汝南)。然蒙古大将史天泽一路紧追不舍,在蒲城歼灭了完颜白撒的八万精兵。蒙军随即进兵蔡州,围困之。同年八月,蒙古召宋兵攻破唐州(今河南唐河),哀宗欲与宋连和,派使者向宋人说:“蒙古灭国四十,以及西夏,夏亡及我,我亡必及宋。唇亡齿寒,自然之理。”宋人不许。十一月,宋将孟珙、江海率军二万、运粮三十万石出兵助蒙灭金,合围蔡州。

天兴三年(1234年)正月,蔡州已被围三个月,城中粮尽。初九夜,哀宗深知亡国之日将至,不愿当亡国之君,遂下诏禅位予宗室完颜承麟,承麟初执意推却,後哀宗苦苦哀求,曰:“朕所以付卿者,岂得己哉;以朕肌肥,不便鞍马。城陷之後,驰突必难。顾卿平昔以疾闻,且有将略可称。万一得免,使祚胤不绝,此朕之志也。”意思大概是哀宗认为自己身胖,不能策马出征。万一城陷,必难突围。故传位予身手矫健,有才有略的完颜承麟,望他如有幸逃脱的话,可延续国祚。故此,完颜承麟唯有答允继位。次日,承麟受诏即皇帝位。十一日(儒略历2月9日),正在行礼,蔡州城南已经立起宋军旗帜,诸大臣亟出抗敌。宋军攻破南门,蒙军攻破西城,双方展开激烈巷战,四面杀声震天。金军将士顽强抵抗,几乎全部战死或自杀殉国。哀宗自缢于幽兰轩,享年37岁。昭宗完颜承麟闻知哀宗死讯,“率群臣入哭,谥曰哀宗”,“哭奠未毕,城溃。”退保子城,同日死于乱军中,金亡。

近侍完颜绛山遵奉完颜守绪的遗嘱,将他的尸体火化,残骸埋葬在汝南(今河南省汝南县北面汝水旁)。另一说是蒙将塔察儿和宋将孟珙见在焚烧完颜守绪尸体,忙上前扑灭余烬,捡出余骨,一分为二,各取一份回去报功。据蒙古伊儿汗国宰相拉施特主编的《史集》载,塔察儿仅获得金哀宗的一只手。金哀宗大部分遗骸被宋军带回首都临安告太庙。宋廷最后按洪咨夔的建议处理了金哀宗遗骸,藏于大理寺狱库。

自杀后,群臣上庙号为哀宗,后有金朝大臣认为“哀”字不足评价完颜守礼一生,故又上庙号“义宗”。宿州有僭位者,谥曰庄皇帝。故官侨于宋朝的人,私谥曰闵皇帝。完全谥号为敬天德运忠文靖武天圣烈孝庄皇帝

金史文载

哀宗讳守绪,初讳守礼,又讳宁甲速,宣宗第三子。母曰明惠皇后王氏,赐姓温敦氏,仁圣皇后之女兄也。承安三年八月二十三日生于翼邸,仁圣无子,养为己子。泰和中,授金紫光禄大夫。宣宗登极,进封遂王,授秘书监,改枢密使。贞祐初,庄献太子守忠薨,立皇孙铿为皇太孙,寻又薨。四年正月己卯,立守礼为皇太子,仍控制枢密院事,诏略曰:“子以母贵,遂王守礼地邻冢嫡,庆集元妃,立为皇太子,其典礼有司条具以闻。”四月甲午,用太子少保张行信言,更赐名守绪。元光二年十二月庚寅,宣宗崩。辛卯,奉遗诏即皇帝位于柩前。壬辰,诏大赦,略曰:“朕述先帝之遗意,有便于时欲行而未及者,悉奉而行之。国家已有定制,有司往往以情破法,使人罔遭刑宪,今后有本条而不遵者,以故入人罪罪之。草泽士庶,许令直言军国利害,虽涉讥讽无可采取者,并不坐罪。”

正大元年春正月戊戌朔,诏改元正大。庚子,上居庐,百官始奏事。秘书监、权吏部侍郎蒲察合住改恒州刺史,左司员外郎泥旁古华山同知桢州军州事,逐二奸臣,大夫士相贺。邠州节度使移剌术纳阿卜贡白兔,诏曰:“得贤臣辅佐,年谷丰登,此上瑞也,焉事此为。令有司给道里费,从之本土。礼部其遍谕四方,使知朕意。”丁巳,诏朝臣议修复河中府。礼部尚书赵秉文、太常卿杨云翼等言,陕西民方疲敝,未堪力役。遂止。戊午,上始视朝。大司农、守汝州防御使李蹊为太常卿,权参知政事。平章政事荆王守纯罢,判睦亲府。参知政事仆散五斤罢,充大行山陵使。尊皇后温敦氏、元妃温敦氏皆为皇太后,号其宫一曰仁圣,一曰慈圣。百官入贺于隆德殿。是日,大风飘端门瓦。赤盏合喜权枢密副使。有男子服麻衣,望承天门且笑且哭。诘之,则曰:“吾笑,笑将相无人;吾哭,哭金国将亡。”群臣请置重典,上持不可,曰:“近诏草泽诸人直言,虽涉讥讪不坐。”法司唯以君门非笑哭之所,重杖而遣之。南阳民布陈谋反,伏诛。

三月,荧惑犯左执法。戊申,奉安宣宗御容于孝严寺。辛亥,丞相高汝砺薨。癸丑,葬宣宗于德陵。甲寅。起复邠州节度使致仕张行信为尚书左丞。以延安帅臣完颜合达战御有功,授金虎符,权参知政事,行尚书省事于京兆,兼统河东两路。夏四月癸酉,宣宗祔庙,大赦中外。荧惑犯右执法。

五月戊戌,平章政事把胡鲁薨。癸卯,枢密副使完颜赛不为平章政事,权参知政事石盏尉忻为尚书右丞,太常卿李蹊为翰林承旨,仍权参政。甲辰,赐策论进士孛术论长河以下十余人及第,经义进士张介以下五人及第。戊申,赐词赋进士王鹗以下五十人及第。诏刑部,登闻检、鼓院,毋销闭防护,听有冤者陈诉。

六月甲戌,宰执请击鞠,上以心丧不许,辛卯,立妃徒单氏为皇后。遣枢密判官移剌蒲阿率兵至光州,榜谕宋界军民更不南伐。秋七月己亥,诏谕百官各勤乃职。癸卯,补修大乐。

九月,枢密判官移剌蒲阿复泽、潞、获马千疋。冬十月戊午,夏国遣使来修好。

十二月乙巳,恒州刺史蒲察合住有罪,伏诛。甲寅,宣宗小祥,烧饭于德陵。改定辟举县令法,以六事课县令。京东、西、南,陕西设大司农司,兼采访公事,京师大司农总之。左丞张行信言:“先帝诏国内,刑不上大夫,治以廉耻。丞相高琪所定职官犯罪的决百余条,乞改依旧制。”上不欲彰先帝之过,略施行之。

二年春正月甲申,有黄黑之昆。夏四月辛卯朔,恒山公武仙自真定府来奔。起复平章政事致仕莘国公胥鼎为平章政事,行省事于卫州,进封英国公。甲午,以京畿旱,遣使虑囚。钧、许州大雨雹。丁酉,宿、郑州雨伤麦。

五月丁丑,以旱甚责己,避正殿,减常膳,赦罪。苏椿自大名来奔,诏置椿许州。秋七月,都水蒲察毛花辇杀人,免死除名。

八月,巩州元帅田瑞反,行省军围之,其母弟十哥杀瑞出降,赦其罪,以为泾州节度使,世袭猛安。

九月,夏国和议定,以兄事金,各用本国年号,遣使来聘,奉国书称弟。冬十月,以夏国修好,诏中外。新军政改总领为都尉。己酉,以诛田瑞诏中外。癸亥,遣礼部尚书奥敦良弼、大理卿裴满钦甫、侍御史乌古孙弘毅为夏国报成使,国书称兄。乙亥,面谕台谏完颜素兰、陈规曰:“宋人轻犯边界,我以轻骑袭之,冀其惩创通好,以息吾民耳。夏人从来臣属我朝,今称弟以和,我尚不以为辱。果得和好,以安吾民,尚欲用兵乎。卿等宜悉朕意。”移剌蒲阿及宋人战于光州,获马数千,数人千余而还。内族王家奴故杀鲜于主簿,权贵多救之者,上曰:“英王朕兄,敢妄挞一人乎?朕为人主,敢以无罪害一人乎?国家衰弱之际,生灵有几何,而族子恃杀一主簿,吾民无主矣。”特命斩之。诏有司为死节士十有三人立褒忠庙。禁宿、泗、青口巡边官兵,毋复擅杀过淮红衲军。诏赵秉文、杨云翼作《龟镜万年录》。

三年春正月丁巳朔,夏国遣使来贺。

三月,陕西旱。平章政事胥鼎复请致仕,不许。诏尚书省议省减用度。夏四月辛卯,亲享于太庙。郕国夫人车经御路,过庙前,驭者乘马,二婢坐车中,俱不下,诏系狱杖之。辛丑,以旱,遣官祷于济渎。癸卯,祈于太庙。禁伞扇。河南大雨雹。己酉,遣使虑囚,遣使捕蝗。

五月己未,大雨。宋兵掠寿州境。癸亥,永州桃园军失利,死者四百人。乙丑,大雨。壬申,诏谕庾州赵甫等,能以土地来归,当任使之。

六月辛卯,京东大雨雹,蝗尽死。壬子,诏谕高丽及辽东行省葛不霭,讨反贼万奴,赦胁从者。秋七月庚午,平章政事英国公胥鼎薨。

八月,移剌蒲阿复曲沃及晋安。辛卯,诏设益政院于内廷,以礼部尚书杨云翼等为益政院说书官,日二人直,备顾问。冬十月丁酉,夏使来报哀。

十一月庚申,议与宋修好。戊辰,又议之。己巳,宋忠义军夏全自楚州来归,楚州王义深、张惠、范成进以城降,封四人为郡王。辛未,改楚州为平淮府,以夏全等来降,赦诸路从宋及淮、楚官吏军民,并其家属。甲戌,遣使夏国贺正旦。丙子,夏以兵事方殷来报,各停使聘。大元兵征西夏,平中兴府。召陕西行省及陕州总帅完颜讹可、灵宝总帅纥石烈牙吾塔赴汴议兵事。诏谕陕西两省,凡戎事三品以下官听以功过赏罚之,银二十五万两从其给赏。遣中奉大夫完颜履信等为吊祭夏国使。

四年春正月辛亥朔。壬戌,增筑中京城,浚汴城外濠。

二月,蒲阿、牙吾塔复平阳,执知府李七斤,获马八千。

三月,签劳效官充军,有怨言,不果用。以银赎平阳虏获男女,分赐官军者听自便。大元兵平德顺府,节度使爱申、摄府判马肩龙死之。大元兵复下平阳。己巳,征夏税二倍。夏五月丁丑,议乞和于大元。大元兵平临洮府,总管陀满胡土门死之。陕西行省进三策:上策自将出战,中策幸陕州,下策弃秦保潼关。不从。

六月戊申朔,遣前御史大夫完颜合周为议和使。丙辰,地震。太白入井。赐词赋经义卢亚以下进士第。秋七月,大元兵自凤翔徇京兆,关中大震。工部尚书师安石为尚书右丞。壬辰,以中丞乌古孙卜吉、祭酒裴满阿虎带兼司农卿,签民军,劝率富民入保城聚,兼督秋税,令百姓知避迁之计。丁酉,赦陕西东、西两路,赐民今年租。

八月庚戌,诏有司罢遣防备丁壮、修城民夫,军须差发应不急者权停。己巳,万年节,同知集贤院史公奕进《大定遗训》,待制吕造进《尚书要略》。是日,大风落左掖门鸱尾,坏丹凤扉。陨霜,禾尽损。李全自都复入楚州据之,遣总帅完颜讹可、元帅庆山奴守盱眙,与全战于龟山,败绩。冬十月辛酉,右拾遗李大节、右司谏陈规劾同判睦亲府事撒合辇奸赃,不报。壬戌,外台监察御史谏猎,上怒,以邀名卖直责之。诏赠德顺府死事爱申、马肩龙等官。以淮南王爵招李全。

十一月乙未,未时,日上有二白虹贯之。丁酉,猎于近郊。

十二月,真授李蹊参知政事。大元兵下商州。壬子,遣使安抚陕西,以牛千头赐贫民。

五年春正月丁丑,亲祭三庙。庚辰,遣知开封府事完颜麻斤出如大元吊慰。丙戌,议击盱眙。辛卯,以龟山之败,降元帅庆山奴为定国军节度使。

二月乙巳朔,大寒,雷,雨雪,木之华者尽死。癸丑,诏有司以临洮总管陀满胡土门塑像入褒忠庙。书死节子孙于御屏,量材官使之。

三月甲戌朔,群臣请依祖宗故事,枢密院听尚书省节制,不从。乙酉,监察御史乌古论不鲁剌劾近侍张文寿、张仁寿、李麟之受馈遗,曲赦其罪而出之。夏四月甲辰朔,以御史言三奸不已,凡四日不视朝。八日,议放还西夏人口。丙寅,右丞师安石薨。亲卫军王咬儿酗酒杀其孙,大理寺当以徒刑,特命斩之。

五月癸巳,定国军节度使庆山奴以受赂,夺一官。

六月壬戌,以旱,赦杂犯罪死已下。秋七月戊子,同判睦亲府事撒合辇出为中京留宁,行枢密院事。

八月乙卯,以旱,遣使祷于上清宫。甲子,参知政事白撒为尚书右丞,太常卿颜盏世鲁权参知政事。增筑归德行枢密院,拟工役数百万,诏遣权枢密院判官白华喻以农夫劳苦,减其工三之二。以节制不一,并卫州帅府于恒山公府,命白华往经画之。

九月庚寅,雨足,始种麦。冬十一月辛巳,进宣《宣宗实录》。

十二月庚子朔,日有食之。完颜麻斤出以奉使不职,免死除名。壬子,完颜奴申改侍讲学士,充国信使。以陕西大寒,赐军士柴炭银有差。京兆、凤翔府司竹监进竹,令分给之。

六年春二月丙辰,枢密院判官移剌蒲阿权枢密副使。耀州刺史李兴有战功,诏赐玉兔鹘带、金器。以丞相完颜赛不行尚书省事于关中,召平章政事完颜合达还朝。移剌蒲阿率忠孝军总领完颜陈和尚忠孝军一千骑驻邠州。遣白华驰谕蒲阿以用兵之意。诏枢密更给忠孝军马疋,以渐调发都尉司步卒及忠孝马军屯京西。以白华专备军须。

三月乙亥,忠孝军总领陈和尚有战功,授定远大将军、平凉府判官,世袭谋克。夏五月,陇州防御使石抹冬儿进黄鹦鹉,诏曰:“外方献珍禽异兽,违物性,损人力,令勿复进。”秋七月,罢陕西行省军中浮费。

八月,移剌蒲阿再复泽、潞。

九月,洮、河、兰、会元帅颜盏虾?麻进西马二疋,诏曰:“卿武艺超绝,此马可充战用,朕乘岂能尽其力。既入进,即尚厩物也,今以赐卿,其悉朕意。”冬十月,移剌蒲阿东还,令陈和尚率陕西归顺马军屯钧、许。大元兵驻庆阳界。诏陕西行省遣使奉羊酒币帛乞缓师请和。

十一月,遣使钧、许选试陕西归顺人,得军二千,以艺优者充忠孝军,次充合里合军。

十二月,诏副枢蒲阿、总帅纥石烈牙吾塔、权签枢密院事完颜讹可救庆阳。罢附京猎地百里,听民耕稼。

七年春正月,副枢蒲阿、总帅牙吾塔、权签院事讹可解庆阳之围。以讹可屯邠州,蒲阿、牙吾塔还京兆。夏五月,诏释清口宋败军三千人,愿留者五百人,以屯许州,余悉纵遣之。赐经义词赋李瑭以下进士第。秋七月,以平章政事合达权枢密副使。

八月,赐陕西死事孤盐引及绢,仍量材任使。大元兵围武仙于旧卫州。冬十月,平章合达、副枢蒲阿引兵救卫州。卫州围解,上登承天门犒军,合达、蒲阿并世袭谋克。移剌蒲阿权参政事,同合达行省事于阌乡,以备潼关。

八年春正月,大元兵围凤翔府。遣枢密院判官白华、右司郎中夹谷八里门谕阌乡行省进兵,合达、蒲阿以未见机会不行。复遣白华谕合达、蒲达将兵出关以解凤翔之围,又不行。夏四月丁巳朔,赦。全免京西路军钱一年。旱灾州县,差税从实减贷。大元兵平凤翔府。两行省弃京兆,迁居民于河南,留庆山奴守之。

五月,李全妻杨妙真以全陷没于宋,构浮梁楚州北,欲复宋雠。遣合达、蒲阿屯桃源界滶河口,以备侵轶。宋八里庄人拒其主将纳合达、蒲阿。诏改八里庄为镇淮府。秋七月,宋将焚浮梁。

九月丙申,慈圣宫皇太后温敦氏崩,遣诰园陵制度务从俭约。大元兵驻河中府。庆山奴弃京兆东还。召合达、蒲阿赴汴,议引兵趋河中府,惧不敢行,还陕州,出师至冷水谷而归。大元兵攻河中府,合达、蒲阿遣元帅王敢率兵万人救之。冬十月,右丞相赛不致仕。

十一月丁未,大元进兵峣峰关,由金州而东。省院议以逸侍劳,未可与战。上谕之曰:“南渡二十年,所在之民,破田宅,鬻妻子,竭肝脑以养军。今兵至不能逆战,止以自护,京城纵存,何以为国,天下其谓我何?朕思之熟矣,存与亡有天命,惟不负吾民可也。”乃诏诸将屯军襄、邓。

十二月己未,葬明惠皇后。河中府破,权签枢密院事草火讹可死之,元帅板子讹可提败卒三千走阌乡。诏赦将佐以下,杖讹可二百以死。合达、蒲阿率诸军入邓州,杨沃衍、陈和尚、武仙皆引兵来会。出屯顺阳。戊辰,大元兵渡汉江而北,丙子,毕渡。合达、蒲阿将兵御于禹山之前。大元兵分道趋汴京,京城戒严。是夜二鼓,合达、蒲阿引军还邓州。大元兵蹑其后,尽获其辎重。

天兴元年,是年本正大九年,正月改元开兴,四月又改元天兴。春正月壬午朔,日有两珥。大元兵道唐州,元帅完颜两娄室与战襄城之汝坟,败绩。两娄室走汴京。遣完颜麻斤出等部民丁万人,决河水卫京城。癸未,置尚书省、枢密院于宫中,以便召问。起前元帅古里甲石伦权昌武军节度使,行元帅府事。合达、蒲阿引军自邓州赴汴京。乙酉,以点检夹谷撒合为总帅,将步骑三万巡河渡,权近侍局使徒单长乐监其军。起近京诸色军家属五十万口入京。丙戌,大元兵既定河中,由河清县白坡渡河。丁亥,长乐、撒合引兵至封丘而还。戊子,左司郎中斜卯爱实上书请斩长乐、撒合以肃军政,不从。都尉乌林答胡土一军自潼关入援,至偃师,闻大元兵渡河,遂走登封少室山。壬辰,卫州节度使完颜斜捻阿不弃城走汴。甲午,修京城楼橹及守御备。大元兵薄郑州,与白坡兵合,屯军元帅马伯坚以城降,防御使乌林答咬住死之。乙未,大元游骑至汴城。丁酉,大雪。大元兵及两省军战钧州之三峰山,两省军大溃,合达、陈和尚、杨沃衍走钧州,城破皆死之。枢密副使蒲阿就执,寻亦死。武仙走密县。自是,兵不复振,己亥,徐州行省完颜庆山奴引兵入援,义胜军校侯进、杜正、张兴率所部北降,庆山奴入睢州。庚子,御端门肆赦,改元开兴。辛丑,潼关守将李平以关降大元。壬寅,扶沟民钱大亨、李钧叛,杀县令王浩及其簿尉。庚戌,许州军变,杀元帅古里甲石伦、粘合仝周、苏椿等,以城降大元。

二月壬子朔,庆山奴谋走归德,至阳驿店遇大元兵,徐帅完颜兀里力战而死,庆山奴被擒,使招京城,不从。睢州刺史张文寿弃城从庆山奴,皆死之。甲寅,大元兵徇临涣,摄县令张若愚死之。戊午,次卢氏。关、陕行省总帅两军及秦、蓝帅府军弃潼关而东,与之遇,天又大雪,未战而溃。行省徒单兀典、总帅纳合合闰败死,完颜重喜降,斩于马前。都尉郑倜杀都尉苗英亦降。秦、蓝总帅府经历商衡死之。大元兵下睢州。庚申,翰林待制冯延登北来归。乙丑,大元兵攻归德。庚午,起复右丞相致仕赛不为左丞相。括京师民军二十万分隶诸帅,人月给粟一石有五斗。

五月辛巳,迁民告出城者以万数,赛不、白撒不听。乙酉,以南阳郡王子思烈行尚书省于邓州,召援兵。丙戌,拜天于大庆殿,诏白撒致仕。放京城四面军,李辛不奉诏。丁亥,凿洧川漕渠,寻罢之。冯延登以奉使有劳,授礼部侍郎。戊子,裕州镇防军将领贺都喜率西军二千人入援,放迁民出京。辛卯,大寒如冬。密国公璹薨。汴京大疫,凡五十日,诸门出死者九十余万人,贫不能葬者不在是数。癸巳,杨春入据亳州,观察判官刘均死之。辛丑,上御香合,面责宰相。乙巳,将相受保城爵赏。

六月庚戌朔,诏百官举大将,众举刘益,不能用。癸丑,飞虎军二百人夺封丘门出奔。甲寅,以出师锢门禁。乙卯,白撒开渠于私第东。丙辰,阅官马,择瘠者杀以食。丁巳,封仙据徐州,徒单益都走宿州,推张兴行省事。庚申,塞京城四门,以便守御。壬戌,国安用入徐州,杀张兴,推封仙为元帅,以主州事。己巳,诏赠御侮中郎将完颜陈和尚镇南军节度使。立褒忠庙碑。权参知政事杨纟廷罢。辛未,复修汴城。以疫后,园户、僧道、医师、鬻棺者擅厚利,命有司倍征之,以助其用。甲戌,宿州镇防千户高腊哥、李宣杀节度使纥石烈阿虎父子,请行省徒单益都主帅事,益都不从,率其将吏西走,至谷熟遇大元军,死之。乙亥,左丞李蹊送曹王与其子仝俱还。丁丑,恒山公武仙杀士人李汾。

七月庚辰朔,兵刃有火。辛巳,军士挝登闻鼓乞将刘益。癸未,尚书右丞颜盏世鲁罢。吏部尚书完颜奴申为参知政事。甲申,飞虎军士申福、蔡元擅杀北使唐庆等三十余人于馆,诏贳其罪,和议遂绝。乙酉,都人扬言欲杀白撒,密诏遣卫士护其家。丙戌,军士毁白撒别墅。斜捻阿不妄杀市人之过其门者以靖乱。丁亥,拜天于承天门下,出内府及两宫物赐军士。戊子,下令招军。辛卯,签民为兵。巩昌民百二十人赴援。乙未,宿州帅众僧奴称国安用降,遣近侍直长因世英等持诏封安用为兖王,行京东等路尚书省事,赐姓完颜,改名用安。新军有挝登闻鼓者,杖杀之。乙巳,金、木、火、太阴会于轸、翼。丙午,参知政事完颜思烈、恒山公武仙、巩昌总帅完颜忽斜虎率诸将兵自汝州入援,以合喜为枢密使,将兵一万应之,命左丞李蹊劝谕出师,乃行。

八月己酉朔,合喜屯杏花营,又益兵五千人,始进屯中牟故城。庚戌,发丁壮五千人运粮,饷合喜军。辛亥,完颜思烈遇大元兵于京水,遂溃,武仙退保留山,思烈走御寨,中京元帅左监军任守贞死之。合喜弃辎重奔至郑门,聚兵乃入。甲寅,免合喜为庶人,籍其家以赐军士。降监军长东为符宝郎。丁巳,释奠孔子。戊午,括民间粟,己未,籍徒单兀典、完颜重喜、纳合合闰家赀。前仪封令魏璠上言,“巩昌帅完颜仲德沉毅有远谋,臣请奉命往召。”不报。戊辰,免府试。起复前大司农侯挚为平章政事,进封萧国公,行京东路尚书省事。己巳,挚帅兵行至封丘,将士将溃,挚止之,乃与众还汴。壬申,听无军家口戍京。甲戌,金木星交。乙亥,卖官,及许买进士第。丙子,诏罢括粟,复以进献取之。丁丑,京城民杨兴入赀,授延州刺史。戊寅,刘仲温入赀,授许州刺史。

九月戊寅朔,诏减亲卫军。己丑,军士杀郑门守者出奔。壬辰,起上党公张开及临淄郡王王义深、广平郡王范成进为元帅。以前御史大夫完颜合周权参知政事。乙未,以榜召民卖放下年军需钱,上户田租如之。辛丑,夜大雷,工部尚书蒲乃速震死。

闰月戊申朔,遣使以铁券一、虎符六、大信牌十、织金龙文御衣一、越王玉鱼带一、弓矢二赐兖王用安,其父母妻皆赠封之。又以世袭宣命十、郡王宣命十、玉免鹘带十付用安,其同盟可赐者即赐之。辛亥,遣张开、温撒辛、刘益、高显率步军护陈留、通许粮道。罢贫民进献粮。戊午,招乡导。己未,有箭射入宫中,书奸臣姓名,两日而再得之。辛酉,再括京城粟,以御史大夫合周、点检徒单百家等主之。丙寅,括粟使者兵马都总领完颜九住以粟有蓬稗,杖杀孝妇于省门。

十月,以前司农卿李涣飞语,诏左丞李蹊、户部侍郎杨綎系狱,将以军储失计坐罪。俄蹊、綎并除名,而止籍綎家赀。涣遂权户部尚书。寻赦残欠粮,其应以粮事系者皆释之。诏征诸道军,期以十二月一日入援。

十二月丙子朔,以事势危急,遣近侍即白华问计,华对以纪季以酅入齐之义,遂以为右司郎中。甲申,诏议亲出。乙酉,再议于大庆殿,上欲以官奴、高显、刘益为元帅,不果。是日,除拜扈从及守京城官。以右丞相、枢密使兼左副元帅赛不,平章政事、权枢密使兼右副元帅白撒,右副元帅兼枢密副使权参知政事讹出,兵部书权尚书左丞李蹊,元帅左监军行总帅府事徒单百家等率诸军扈从。参知政事兼枢密院副使完颜奴申,枢密副使兼知开封府权参知政事习捏阿不,里城四面都总领、户部尚书完颜珠颗,外城东面元帅把撒合,南面元帅术甲咬住,西面元帅崔立,北面元帅孛术鲁买奴等留守。除拜既定,以京城付之。擢魏璠翰林修撰,如邓州招武仙入援。丁亥,上御端门,发府库及两府器皿宫人衣物赐将士。戊戌,官奴、阿里合谋立荆王不果,朝廷知其谋,置不问。庚子,上发南京,与太后、皇后、诸妃别,太恸。行次公主苑,太后遣中官持米肉遍犒军士。辛丑,至开阳门外,麾百官退。诏谕戍兵曰:“社稷宗庙在此,汝等壮士也,毋以不预进发之数,便谓无功,若保守无虞,将来功赏顾岂在战士下?”闻者皆洒泣。是日,巩昌元帅完颜忽斜虎至自金昌,为上言京西三百里之间无井灶,不可往,东行之议遂决,以为尚书右丞从行,遂次陈留。壬寅,次杞县。癸卯,次黄城。丞相完颜赛不之子按春有罪,伏诛。甲辰,次黄陵堈。乙巳,诸将请幸河朔,从之。

二年正月丙午朔,济河,北风大作,后军不克济。丁未,大元兵追击于南岸,元帅完颜猪儿、贺都喜死之,建威都尉完颜兀论出降。己酉,上哭祭战死士于河北岸,皆赠官,斩兀论出二弟以殉。赦河朔,招集兵粮,议取卫州。元帅蒲察官奴将忠孝军千人,东面元帅高显、果毅都尉粘哥咬住领军万人为前锋,至蒲城。庚戌,上次沤麻冈,平章政事白撒、元帅和速嘉兀底不继至。辛亥,白撒引兵攻卫州,不克。乙卯,闻大元兵自河南渡河,至卫之西南,遂退师,丁巳,战于白公庙,白撒败绩,弃军东遁。元帅刘益、上党公张开亦遁,并为民家所杀。益部曲王全降。戊午,上进次蒲城,复还魏楼村。李辛自汴京出奔,伏诛。己未,上以白撒谋,夜弃六军渡河,与副元帅、合里合六七人走归德。庚申,诸军始知上已往,遂溃。辛酉,司农大卿蒲察世达、元帅完颜忽土出归德西门,奉迎上入归德。赦在府囚。军民普覃一官,赐进士终场王辅以下十六人出身。遣奉御术甲塔失不、后弟徒单四喜往汴京奉迎两宫。白撒还自蒲城,聚兵于大桥,不敢入。壬戌,遣使召白撒至,数其罪,下之狱,仍籍其家财赐将士,曰:“汝辈宜竭忠力,毋如斯人误国。”人予金一两。七日,白撒及其子忽土邻皆死狱中。右丞相赛不致仕。右丞完颜忽斜虎行省事于徐州。官奴再请率兵北渡,女鲁懽不可。遣归德知府行户部尚书蒲察世达、都转运使张俊民如陈、蔡取粮,以元帅李琦、王璧护之。戊辰,安平都尉、京城西面元帅崔立与其党韩铎、药安国等举兵为乱,杀参知政事完颜奴申、枢密副使完颜斜捻阿不,勒兵入见太后,传令召卫王子从恪为梁王,监国。即自为太师、军马都元帅、尚书令,寻自称左丞相、都元帅、尚书令、郑王。弟倚平章政事,侃殿前都点检,其党孛术鲁哥御史中丞,韩铎副元帅兼知开封府,折希颜、药安国、张军奴、完颜合答并元帅,师肃左右司郎中,贾良兵部郎中兼右司都事,又署工部尚书温迪罕二十、吏部侍郎刘仲周并为参知政事,宣徽使奥屯舜卿为尚书左丞,户部侍郎张正伦为尚书右丞,左右司都事张节为左右司郎中,尚书省掾元好问为左右司员外郎,都转运知事王天祺、怀州同知康瑭并为左右司都事。开封判官李禹翼弃官去。户部主事郑著召不起。是日,右副点检温敦阿里,左右怀员外郎聂天骥,御史大夫裴满阿虎带,谏议大夫、左右司郎中乌古孙奴申,左副点检完颜阿散,奉御忙哥,讲议蒲察琦并死之。遂送款大元军前。癸酉,大元将碎不泬进兵汴京。甲戌,立阅随驾官属军民子女于省署,及禁民间嫁娶,括京城财。两宫值变不果行,答失不以其父咬住、四喜以其妻夺门而出,庚午至归德。上怒二人,皆斩于市。乙亥,遣右宣徽提点近侍局事移剌粘古如徐州,相地形,察仓库虚实。白华如邓州召兵。

三月乙丑,石盏女鲁懽乞尽散卫兵出城就食。官奴私与国用安谋,邀上幸海州,不从。蔡帅乌石论镐以粮四百余斛至归德,表请临幸,上遣学士乌石论蒲鲜以幸蔡之意谕其州人。戊辰,官奴以忠孝军为乱,攻杀马用,遂杀尚书左丞李蹊、参知政事石盏女鲁懽、点检徒单长乐,从官右丞已下三百余人。上赦官奴,暴女鲁懽罪状,以官奴为枢密副使、权参知政事,左右司郎中张天纲为户部侍郎、权参知政事。辛卯,官奴真授参知政事,兼左副元帅。官奴以上居照碧堂,禁近诸臣无一人敢奏对者。上日悲泣言曰:“自古无不亡之国、不死之主,但恨朕不知用人,致为此奴所囚耳。”遂与内局令宋圭等谋诛官奴。夏四月壬午,徐州行省完颜忽斜贡执王德全并其子诛之,及其党王琳、杨璝、斜卯延寿。召经历商瑀用之。鱼山从宜严禄叛归涟水。庚寅,陈州都尉李顺儿杀行省粘葛奴申及招抚使刘天起,送款于崔立。张俊民、李琦奔汴京。王壁还归德。癸巳,崔立以梁王从恪、荆王守纯及及诸宗室男女五百余人至青城,皆及于难。甲午,两宫北迁。甲辰,邓州节度使移剌瑗以其城叛,与白华俱亡入宋。

六月己卯,官奴及其党阿里合、白进皆伏诛。上御双门,赦忠孝军,以安反侧。遂决策迁蔡,诏蔡、息、陈、颍各以兵来迓。中京留守、权参政乌林答胡土弃城奔蔡。壬午,中京破,留守兼便宜总帅强伸死之。戊子,召徐州行省完颜忽斜虎赴行在所,以抹捻兀典代行省事,郭恩为总帅兼节度使。辛卯,上发归德,留元帅王璧守之。壬辰,次亳州。癸巳,以亳州节度使王进、同知节度使王宾征民丁运铁甲糗粮,留权参政张天纲董之,就迁有功将士。临淄郡王王义深据灵璧望口寨以叛,遣近侍直长女奚烈完出将徐、宿兵讨之,义深败走涟水,入宋。丙申,亳州镇防军崔复哥杀守臣王宾等,张天纲以便宜授复哥节度使,罢运铁甲糗粮,州人乃安。己亥,上入蔡州,诏尚书省为书召武仙会兵入援。徐州行省抹捻兀典赴蔡州。起复右丞相致仕赛不代行省事。

七月癸卯朔,曲赦蔡州管内杂犯死罪以下。官吏军民普覃两官,经应办者更迁一官。弛门禁,通众货,蔡人便之。乙巳,以乌古论镐为御史大夫,总帅如故,张天纲为御史中丞,仍权参政,完颜药师为镇南军节度使,兼蔡州管内观察使。戊申,左右司郎中乌古论蒲鲜兼息州刺史,权元帅右都监,行帅府事。征行元帅权总帅娄室签枢密院事。己酉,选室女备宫中使令,已得数人,以右丞忽斜虎谏,留识文义者一人,余听自便。乙卯,遣魏璠征武仙兵。丁巳,护卫蒲鲜石鲁负祖宗御容至自汴,敕有司奉安于乾元寺。前御史中丞蒲察世达、西面元帅把撒合自汴来归。辛酉,武仙劫将士,谋取宋金州,至淅水众溃。行六部尚书卢芝、侍郎石玠谋归蔡州,仙追芝不及,遂杀玠。丁卯,定进马迁赏格,又定括马罪格,以签枢密院事权参政事抹捻兀典领其事。遣使分诣诸道,选兵会于蔡。己巳,以蒲察世达为吏部侍郎,权行六部尚书。

八月癸酉朔,以秦州元帅粘哥完展权参知政事,行省事于陕西。谕以蜡书,期九月中征兵上会于饶丰关,欲出宋不意,以取兴元。甲戌,大元使王楫谕宋还,宋以军护其行,青山招抚卢进得逻吏言以闻,上为之惧。丁丑,上阅兵于见山亭。癸未,元帅楚?弁复立寿州于蒙城,诏迁赏有差,州县官皆令真授。乙酉,大元召宋兵攻唐州,元帅右监军乌古论黑汉死于战,主帅蒲察某为部曲兵所食。城破,宋人求食人者尽戮之,余无所犯。宋人驻兵息州南。丙戌,诏权参政抹捻兀典、签枢密院事娄室行省、院于息州。丁亥,乌古论镐权参知政事,兀林答胡土为殿前都点检。庚寅,初设四隅机察官。壬辰,息州行省抹捻兀典以兵袭宋人中渡店,斩获甚众。乙未,万年节,州郡以表来贺二十余所。辛丑,设四隅和籴官及惠民司,以太医数人更直,病人官给以药,仍择年老进士二人为医药官。是月,假蔡州都军致仕内族阿虎带同佥大睦亲府事,使宋借粮,入辞,上谕之曰:“宋人负朕深矣。朕自即位以来,戒饬边将无犯南界。边臣有自请征讨者,未尝不切责之。向得宋一州,随即付与。近淮阴来归,彼多以金币为赎,朕若受财,是货之也,付之全城,秋毫无犯。清口临阵生获数千人,悉以资粮遣之。今乘我疲敝,据我寿州,诱我邓州,又攻我唐州,彼为谋亦浅矣。大元灭国四十,以及西夏,夏亡必及于我。我亡必乃于宋。脣亡齿寒,自然之理。若与我连和,所以为我者亦为彼也。卿其以此晓之。”至宋,宋不许。

九月戊申,鲁山元帅元志率兵入援,赐以大信牌,升为总帅。庚戌,以重九拜天于节度使?,群臣陪从成礼,上面谕之曰:“国家自开创涵养汝等百有余年。汝等或以先世立功,或以劳效起身,被坚执锐,积有年矣。今当厄运,与朕同患,可谓忠矣。比闻北兵将至,正汝等立功报国之秋,纵死王事,不失为忠孝之鬼。往者汝等立功,常虑不为朝廷所知,今日临敌,朕亲见之矣,汝等勉之。”因赐卮酒。酒未竟,逻骑驰奏,敌兵数百突至城下。将士踊跃咸请一战,上许之。是日,分军防守四面及子城,以总帅孛术鲁娄室守东面,内族承麟副之;参知政事乌古论镐守南面,总帅元志副之;殿前都点检兀林答胡土守西面,忠孝军元帅蔡八儿副之;忠孝军元帅、权殿前右副点检王山儿守北面,元帅纥石烈柏寿副之;遥授西安军节度使兼殿前右卫将军、行元帅府事女奚烈出守东南,元帅左都监夹谷当哥副之;殿前右卫将军、权左副都点检内族斜烈守子城,都尉王爱实副之。辛亥,大元兵筑长垒围蔡城。己未,括蔡城粟。辛酉,禁公私酿酒。

十月戊寅,更造“天兴宝会”。辛巳,纵饥民老稚羸疾者出城。癸未,徐州守臣郭恩杀逐官吏以叛,行省赛不死之。甲申,给饥民船,听采城壕菱芡水草以食。戊子,征诸道兵。辛卯,上阅射于子城,中者赏麦有差。丙申,殿前左副都点检温敦昌孙战殁。戊戌,赐义军战殁被创者麦。

十一月辛丑朔,以右副都点检阿勒根移失剌为宣差镇抚都弹压,别设弹压四员副之,四隅机察亦隶焉。宋遣其将江海、孟珙帅兵万人,献粮三十万石助大元兵攻蔡。

十二月甲戌,尽籍民丁防守,括妇人壮捷者假男子衣冠,运大石。上亲出抚军。丁丑,大元兵决练江,宋兵决柴潭入汝水。己卯,大元兵破外城,宿州副总帅高剌哥战殁。辛巳,以总帅孛术鲁娄室、殿前都点检兀林答胡土皆权参政,都尉完颜承麟为东面元帅,权总帅。己丑,大元兵堕西城,上谓侍臣曰:“我为金紫十年,太子十年,人主十年,自知无大过恶,死无恨矣。所恨者祖宗传祚百年,至我而绝,与自古荒淫暴乱之君等为亡国,独此为介介耳。”又曰:“古无不亡之国,亡国之君往往为人囚絷,或为俘献,或辱于阶庭,闭之空谷。朕必不至于此。卿等观之,朕志决矣。”都尉王爱实战殁。炮军总帅王锐杀元帅谷当哥,率三十人降大元。庚寅,以御用器皿赏战士。甲午,上微服率兵夜出东城谋遁,及栅不果,战而还。乙未,杀尚厩马五十疋、官马一百五十疋犒将士。

三年正月壬寅,册柴潭神为护国灵应王。甲辰,以近侍分守四城。戊申,夜,上集百官,传位于东面元帅承麟,承麟固让。诏曰:“朕所以付卿者,岂得已哉?以肌体肥重,不便鞍马驰突。卿平日?捷有将略,万一得免,祚胤不绝,此朕志也。”己酉,承麟即皇帝位。百官称贺。礼毕,亟出捍敌,而南面已立帜。俄顷,四面呼声震天地。南面守者弃门,大军入,与城中军巷战,城中军不能御。帝自缢于幽兰轩。末帝退保子城,闻帝崩,率群臣入哭,谥曰哀宗。哭奠未毕,城溃,诸禁近举火焚之。奉御绛山收哀宗骨瘗之汝水上。末帝为乱兵所害,金亡。

细说金哀宗

金宣宗共有三个儿子。太子守忠在宣宗即位三年后去世,守忠之子立为皇太孙,不久也死。次子守纯乃庞贵妃所生,庞氏野心勃勃,一心要为儿子夺皇位。幼子守绪乃王淑妃所生,被淑妃之妹王皇后养为己子。如今嫡长子一脉已绝,按“立嫡不以长,立长不以贤”的传统继承法,自然应立守纯;但王皇后有宠,故而守绪被立为皇太子。

元光二年(1223年)十二月,宣宗临终的晚上,只有一位前朝的老年宫妃郑氏在侧侍奉,宣宗让她“速召太子主后事”,言罢气绝。郑氏秘不发丧,恰王皇后和庞贵妃前来视疾,她为防庞氏与守纯生变,借故让他们另室等候,随即将室户锁闭,急召大臣,传遗诏立皇太子。这才放出后妃,发丧如仪。守纯已先于太子入宫。守绪命卫士三万集结在东华门大街,令护卫四人监护守纯,才宣告即位。金朝皇位之争几乎持续到金朝灭亡。

正大元年(1224年)正月,金哀宗即位不久,有一天,狂风吹落端门上的屋瓦,一个穿这吊丧麻衣的男子,望着承天门又笑又哭,问其缘故,他说:“我笑,笑将相无人;我哭,哭金国将亡。”这类亡国之兆,历朝季世几乎都有,史家记之于五行妖异,现在轮到了金朝。

哀宗即位之初,主持侵金的蒙古统帅木华黎刚死,成吉思汗正忙于西域的战事,金朝有一个喘息的机会。哀宗也采取了一些正确的措施,首先停止了侵宋战争,同时与西夏议和。尽管这一决策为时过迟,但毕竟有利于集中兵力,抗御蒙古。他还起用了一些主张抗蒙的大臣和抗蒙有功的将帅。

但哀宗决不是力挽狂澜的有为英主,他的施政纲领只是“述先帝之遗意”,宣宗贻误了十年的时间,他不久也步了乃父的后尘。王皇后还有一个姐姐,封为郕国夫人,能随时出入宫廷,号自在夫人。她干预朝政,权势通天,奔竞者往往纳贿取媚。皇族白撒,目不识丁,却奸黠有余,因善于奉迎,当上了宰相,入朝办公嫌堂食不合口味,总自带家膳。

正大四年,蒙古灭西夏,拖雷监国,得以全力攻金。次年,金蒙在大昌原(今甘肃宁县西南)打了一场硬仗,金忠孝军提控完颜陈和尚以四百骑兵大败蒙古宿将赤老温八千之众。这是金蒙对抗以来金军的第一次大胜仗,陈和尚因此声名远播,忠孝军也成为抗蒙劲旅。大昌原之战说明金朝绝非无将,金军也绝非不堪一击,关键是朝廷的决策和用人。

正大六年,窝阔台继承汗位,开始全力灭金,金蒙战争进入了最残酷的白热化阶段。次年,窝阔台亲率大军进攻山西,命史天泽进围卫州(治今河南汲县)。由卫州过黄河就是汴京,因而能否固守卫州直接关系到金朝存亡。哀宗命完颜合达等领兵十万驰援,先锋完颜陈和尚领忠孝军三千出击,蒙军退兵,卫州解围,汴京暂安。

正大七年,窝阔台确定灭金战略:由窝阔台亲率中路军,攻河中府,下洛阳;斡陈那颜率左路军进军济南;拖雷率右路军由宝鸡南下,借道宋境,沿汉水出唐州、邓州,次年春季会师汴京。九月,蒙军三路齐发。次年正月,窝阔台军占领郑州,游骑已到开封城下,哀宗慌忙让正在与拖雷军作战的完颜合达回师救援。

与此同时,拖雷军也进抵邓州境内的禹山(在今河南邓县西南),遭到金将完颜合达和移剌蒲阿的殊死抵抗。拖雷留一部分蒙军牵制,主力分道直奔汴京。合达和蒲阿奉命率步骑十五万驰援汴京,在钧州(今河南禹县)以南三峰山后被拖雷大军追击,前遇窝阔台大军阻截,陷入重围。时正大雪,金军粮尽,人乏马困,枪槊蒙雪,结冻如椽。蒙军围而不战,烧火烤肉,轮番休整。而后有意让开通往钧州的一条路,在金军北走“突围”时,给以致命一击,金军全线崩溃。

移剌蒲阿领一支兵杀向开封方向,旋即被俘,遭劝降,答以“我是金国大臣,只应死在金国”,不屈被杀。完颜合达与完颜陈和尚率残兵数百突入钧州城内,但寡不敌众,城破,合达败死,陈和尚被俘,面对劝降,坚决不跪拜,被先后砍断膝胫、足胫,割开了嘴,仍怒骂不绝口,喷血而死。

在抗蒙战争中,金朝也涌现了不少像完颜陈和尚这样的民族英雄,后人也应该像文天祥、史可法那样去宣传他们。三峰山之战是金蒙之间决定性的战役,此战,金军不仅精锐尽失,还损失了完颜合达、移剌蒲阿两位主帅和完颜陈和尚等主要的战将,金朝的灭亡已不可避免了。

开兴元年(1232年)三月,蒙古军攻克洛阳,挥师进围汴京孤城。哀宗与后妃聚在一起,以泪洗面,他先想偷偷自缢,被救下,后想跳楼自杀,又被救下。有臣下一针见血指出:“今日之事,皆出陛下不断,将相怯懦。”哀宗遣使恳求纳质求和,不获应允。

五月起,城内发生瘟疫,《金史·哀宗纪》说五十天内出殡的死尸达九十余万具,这一数据肯定有夸大,但瘟疫来势迅猛可以想见。城内粮食断绝,以至于人相食。汴京城援绝粮尽,勉强撑持到岁末,哀宗决定仿效乃父故伎,弃城出逃。但乃父当年还有汴京作为退路,而哀宗根本没有方向。

十二月,哀宗将防务交给参知政事兼枢密副使完颜奴申和枢密副使兼知开封府事完颜斜捻阿不,让皇太后和后妃们留守京城,表明他还要回銮,借以稳住城中人心,自己带着扈从的小朝廷,匆匆出城。

哀宗原来准备西逃汝州,听西来金将说京西三百里无井炊,便改道东行。元帅完颜官奴则主张攻卫州(今河南汲县),因为那里有粮可守。平章政事白撒以为还不如进驻归德(今河南商丘南)。

哀宗听从了官奴之策,连攻卫州三日不下,而蒙古大军随即来援,金军闻风溃逃。哀宗在白撒再劝下逃往归德,他把卫州之败归咎于白撒,这才把这个误国的皇族宰相投入大牢。七天以后,总嫌堂食不合口味的白撒活活饿死。

卫州之败的消息传来,汴京百姓才知道哀宗是撒手不管自逃生路去了,对哀宗的不满便转移到留守汴京的二相身上。因粮食断绝,汴京城内一升米售至白银二两,沿路饿殍相望,时见士女行乞,甚至发生自食妻子的惨剧。汴京西面元帅崔立利用群众的不满情绪,发动政变,杀了留守二相。

在群众指望崔立为一城生灵作主时,他却自着御衣去见蒙军统帅速不台,企图让蒙古大帅立自己做儿皇帝。回城后,一把火烧毁了城防工事,把皇太后、后妃、宗室五百余人交给蒙军,押解北上。汴京陷落,蒙军入城,先把崔府搜刮的珍玩连同其妻妾儿女抢劫一空。

哀宗进驻归德,知府石盏女鲁欢升任枢密副使兼权参知政事。蒲察官奴继完颜陈和尚之后统领忠孝军,他虽是坚决的抗蒙派,但为人专断跋扈。这跋扈表现有三:其一,他在尚书省设宴调解时杀了与他不合的对手统兵元帅马用;其二,随即以谋反的借口杀了石盏女鲁欢等将相三百余人;其三,把哀宗隔离在照碧堂,挟天子以令诸侯,朝臣不敢奏事。

五月,官奴率四百五十忠孝军袭击驻扎在归德城北的蒙军大营,蒙将撒吉思卜华败死,敌军溺死者达三千五百余人。蒙军暂时败退,哀宗一面授官奴为参知政事兼左副元帅,一面哀叹自己不知用人,以致几同狱囚。

哀宗早打算逃往蔡州(今河南汝南),这是逃跑主义的最后退路,再往南就是南宋边境了。官奴反对南逃,扬言谁再主张就杀他的头。六月,哀宗与近侍密谋,设伏杀死了官奴。用意一是受不了官奴的专擅,一是这样才可能南逃。蔡州无显可守,且与南宋接壤,随时受到来自南宋的威胁,哀宗迁蔡,其不智与放弃汴京相同。

初到蔡州,因蒙古与南宋正协商联合灭金的事宜,哀宗竟当了三个月的太平天子。他下令营造见山亭,供游憩之用。尚书右丞完颜仲德说:“蔡州公廨虽不及皇宫万一,但比野处露宿强。今大兴土木,恐人心解弛。”不久,哀宗又让内侍为他私下物色处女以备后宫,仲德进谏道:“老百姓无知,神不可不畏!”

就在哀宗醉生梦死不图救亡之际,南宋与蒙古达成了共同灭金的协议。此事还得从南宋角度细说原委得失。早在金宣宗发动侵宋战争的当年,即1218年,成吉思汗就派木华黎的叔父者卜客使宋,讨论联手灭金的可能性。南宋是表示响应的,也遣使报聘。

而窝阔台假道于宋以伐金的计划,实际上是成吉思汗留下的遗嘱。宝庆三年(1227年),蒙古军在进攻西夏的同时,就试探着侵略南宋四川境内。宋四川制置使郑损弃守七方关(在今甘肃康县东北)、仙人关(在今甘肃徽县南)、武休关(在今山西留坝南)三关,把关外五州军拱手相让给蒙古军。这年是丁亥,宋方称为“丁亥之变”。

绍定四年(1231年),当窝阔台将其父遗嘱付诸实施时,拖雷先攻下天水军(今甘肃天水南)、成州(治今甘肃成县)和西和州(治今甘肃西和西),再派者卜客出使宋军,提出假道的要求。不料者卜客被南宋沔州统制张宣杀死,大怒之下,拖雷干脆武力借道。

蒙军攻陷沔州(治今陕西勉县),一路南下四川腹地抄掠,直到果州(今四川南充北);另一路东攻兴元府(今陕西汉中),夺饶风关(在今陕西石泉西)。宋四川制置司被迫供应粮草,派出向导,引导蒙军沿汉水东下,出邓州,对汴京完全战略包围。

绍定六年,金哀宗逃往蔡州以后,窝阔台派王檝出使南宋,约定共同攻蔡的日期。宋理宗见金朝灭亡在即,遣使赴蒙,同意联合灭金。金哀宗获知这一情报,立即遣使南宋约和,转告的理由倒十分鞭辟入里:“蒙古灭国四十,以及西夏。夏亡及于我,我亡必及于宋。唇亡齿寒,自然之理。若与我连和,既是为我们自己,亦是为你们。”但是,这不过是外交辞令,哀宗与宋约和,只是减轻两线作战的军事压力,背地里他却认为南宋不堪一击,还打算挥师西向,从南宋的川蜀夺取生存空间。

那么,南宋方面是否全然不知唇亡齿寒的常识,而作出联蒙灭金的决策呢?早在嘉定七年(1214年)蒙古侵金时,朝廷讨论断绝纳金岁币,提举淮西常平乔行简就提出:“金国,过去是我们的仇敌,今天是我们的屏障。唇亡齿寒的古训可以为鉴。不妨仍给岁币,使拒蒙古。”权相史弥远认为他所虑甚远,准备继续纳币。

一批太学生伏阙丽正门,痛斥乔行简卖国,要求砍他的头。史弥远深知学生运动惹不起,就停了岁币。这一决策实际上等于向金朝宣布嘉定和议无效,宋金关系的恶化责任最先在南宋方面。金宣宗侵宋,固然是大失策,但与此也不无关系。兴定侵宋使南宋朝野民族主义的仇金情绪再次急遽升温,虽知唇亡齿寒的常识,也不可能达成联金抗蒙的同盟。

金哀宗即位,虽然停止了侵宋,但双方却都政治短视,缺乏三国时孙刘联盟的那种远见,尤其是有燃眉之急的金朝,在这一问题上缺乏应有的主动和诚意,以致双方未能结成抗蒙联盟,这是十分可惜的。

平心而论,南宋政府虽在嘉定十一年(1218年)就响应蒙古联合攻金的建议,却迟迟不见行动,应该就有唇亡齿寒的考虑在内。而金哀宗在即位的十年内丧失了与宋联手的大好时机,灭亡在即,为了避免腹背受敌,才想到约和之策,同时还在打南宋四川的主意。

面对金朝灭亡之势和得知金朝图蜀之谋,再联系到宋金关系的历史宿怨和近期走势,南宋决策联蒙灭金,实在也是无可奈何的。由于此时的金朝已必亡无疑,联金抗蒙已不可能扭转变局,而只能开罪于蒙古,使宋朝更早进入与蒙交战状态。而联蒙灭金,既可缓和与蒙古的紧张关系,又可满足靖康之变以来的仇金民族情绪。

南宋联蒙灭金的决策与北宋联金灭辽的海上之盟,却有历史相似之处。王夫之即把两者相提并论,批评宋朝“借金灭辽以失中原,借元灭金以失江左”。毫无疑问,民族主义情绪和收复失地情结在两个决策中都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海上之盟完全是徽宗集团出于对三国关系和实力的盲目估计,主动作出了错误轻率的决策。而联蒙灭金的选择,南宋无疑较理智的分析了当时三国关系的既有现状,虽名知唇亡齿寒,却出于被迫和无奈,以便两害相权取其轻,因而不能简单将其与海上之盟混为一谈。

天兴二年(1233年)八月,金哀宗命秦州元帅粘哥完展权参知政事,要求与他在九月中会师绕风关,乘宋不备,攻取兴元府,向四川扩地。同时,河南金将武仙也攻打南宋的光化(今湖北光化西)等地,以便为哀宗入蜀杀开血路。南宋京西兵马钤辖孟珙大败来犯的金军,并乘胜攻克金朝境内的邓、唐等州,使哀宗入蜀计划成为泡影。

九月,蒙军进围蔡州,标志着蔡州之役的开始。十月,南宋以孟珙为统帅,领兵二万,运粮三十万石,履约与蒙军合攻蔡州,十一月抵达蔡州城南,受到蒙军统帅塔察儿的欢迎。双方划定围城地界,约定互不侵犯,同时相互配合攻城。

但金军顽强守城,战争十分激烈。蔡州被围三月,城内物价腾贵,粮食断绝,居民以人畜骨和芹泥充饥,哀宗杀厩马五十匹、官马一百五十匹给将士食用。

天兴三年(1234年)正月十日,蒙军攻西城,宋军攻南门。哀宗见城破在即,传位给东面总帅完颜承麟,指望他杀出蔡州,再图恢复。其时,蔡州城已被攻陷,哀宗自缢身亡。完颜仲德率领一千金军精锐,与蒙宋联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听说哀宗已死,仲德也投汝水殉国,追随投河自杀的金朝将士达五百余人。末帝承麟被乱兵所杀。金亡,立国凡一百二十年。

国亡身死前,金哀宗说了番自鸣不平的话:“我做天子十年,人主十年,自知无大过恶,死也无恨。所恨的就是国家社稷到我而绝,与历来荒淫暴乱之君同样亡国,为此让人愤愤不平!”于是,元代郝经有“天兴不是亡国君”的议论。

历史评价

脱脱《金史》

金之初兴,天下莫强焉。太祖、太宗威制中国,大概欲效辽初故事,立楚立齐,委而去之,宋人不竞,遂失故物。熙宗、海陵济以虐政,中原觖望,金事几去。天厌南北之兵,挺生世宗,以仁易暴,休息斯民。是故金祚百有余年,由大定之政有以固结人心,乃克尔也。章宗志存润色,而秕政日多,诛求无艺,民力浸竭,明昌、承安盛极衰始。至于卫绍,纪纲大坏,亡征已见。宣宗南度,弃厥本根,外狃余威,连兵宋、夏,内致困惫,自速土崩。哀宗之世无足为者。皇元功德日盛,天人属心,日出爝息,理势必然。区区生聚,图存于亡,力尽乃毙,可哀也矣。虽然,在《礼》“国君死社稷”,哀宗无愧焉。

虞云国《细说宋朝》

金亡之局,宣宗虽已铸定,但哀宗为君十年,苟延残喘,不图远略,坐失时机,决策失误,一再逃跑,即便如其自诩无大过恶,不做国君则无妨,倘作为乱世之君,既然没有挽狂澜于既倒的志向和才略,便只配做亡国之君。认识不到这点,还以为历史不公平,有君如此,金朝焉能不亡!

沈淦《金史·哀宗纪》

金哀宗在位的十年间,竭力组织力量抗蒙图存,这符合各民族、各阶层人民的共同利益,也取得了可喜的胜利,并在一定程度上使战局有所好转。但是,他却无法挽救丧乱中的金王朝在经济、政治上的全面崩溃,也就不能从根本上阻遏生气勃勃的蒙古政权的猛烈进攻。再说,金哀宗毕竟不是一个雄才大略的英武君主,因此,等待着他的,只能是一个亡国之君的悲惨结局。

金哀宗自评:

“我为金紫十年,太子十年,人主十年,自知无大过恶,死无恨矣。所恨者祖宗传祚百年,至我而绝,与自古荒淫暴乱之君等为亡国,独此为介介耳。”“古无不亡之国,亡国之君往往为人囚絷,或为俘献,或辱于阶庭,闭之空谷。朕必不至于此。卿等观之,朕志决矣!”

金末帝评曰:

先帝在位十年,勤俭宽仁,图复就业,有志未就,实是可哀。

王鹗《汝南遗事》:

虽未洽于太平,亦可谓小康小息者矣。属天开一统,地入大朝,遂至灭亡,犹足称颂。

郝经《汝南行》:

天兴不是亡国主,不幸遭逢真可惜。十年嗣位称小康,若比先朝少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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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古代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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