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邵颖波 |
释义 | 邵颖波《财经时报》副总编辑。现为《财经时报》副总编辑。曾为《经济观察报》首席评论员、《21世纪经济报道》评论员。 接受访问“希望财经记者能得到别人的尊重”主持人:很多财经记者觉得本职工作不好做,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在里面? 邵颖波:我希望做到记者出门受人尊敬。我说你们出门不要让人看不起,你们记者写出稿子来还找公关公司要,所以公关成了我“特别痛恨”的一个行业。因为,他们消磨记者的意志,降低记者的品格。 我上次遇到奥美公关的一个总裁,我说你基本上就是一个万恶的行业。他说我们这么外国的公关公司不一样的,我们不发红包的。但他们进了国内之后,早就入乡随俗了,只不过做事的时候稍微专业一点,职业一点,做的有价值一点,不像我们这边。不过我会警告我的记者们,你们得小心点。我不说不行,我说公关稿我可以不当回事,但也可以随时当成一回事。突然哪一天在报纸上看到谁干了帮公关发稿的事,我会毫不客气的拎出来整掉。甚至连人都开除了,这个东西没办法。 主持人:这种现象确实,比较普遍的存在着。 邵颖波:对,如果你总是拿纯粹理想主义去教育他,会惨败,没办法。公关公司很简单,上海南,上美国,参加一个车展,送个小礼物,回头让你发几百个字,也不多,很容易办得到。这是我很生气的一些事儿。我真的是无可奈何,我只能控制他的程度而已。 提问:现在有这样一种现象,一个记者或编辑跟公关公司的关系搞的有点不和谐了,他可能会限制你的新闻来源。我不知道怎么解决,你要老是这样,人家下次就不带你玩了。 邵颖波:我跟我们的记者说过,我控制了好多都是大公关公司的稿子,我不让发。你不带我玩是吗?没关系,我也不跟你玩,我作为一个报纸来讲不会说少了一家企业就怎么着了,丰田不带我玩宝马也不带我玩,都不带我玩不太可能。我说我们把报纸做好,他会来找我们,如果你得到他尊重的话,他一定会来找你,我说你千万不要受制这些。 谁告诉你他不带你玩了或者采取比较冷漠的方式不带你玩,你千万不要去低这个头。我觉得我们永远要高姿态,我要高你公关公司一等。很多公关公司,大的汽车公司、大IT公司,你要想了解我们,必须通过他那家公关公司,我说我绝不相信,而且我说那些公司公关跟我是分隔开的,扎刺的企业,我还是有办法跃过公关公司跟他们联系的。刚才我讲的比较偏激,其实,我非常讨厌的是公关公司只是拿钱来换稿,只是这种事。 刚才那位说的人家不带咱们玩怎么办?但还有另外一种时候,还有好多记者很强势,去人家那儿了,人家说总裁不在,副总裁见一下,这就不行了,人家有服务不周的地儿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我今年好几次特别强调这种事儿,就是说给他们讲,你们觉得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人?说半天就是心里不平衡,觉得自己做了半天记者钱也没挣到,难道还不能有点脾气吗?这些东西我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就是跟他们做人的道理,讲讲大家做人怎么做,平和的去做。我一天到晚苦口婆心、婆婆妈妈跟他们讲这些道理,反正做记者的道理都是跟做人有直接关系,做人要做得好。 主持人:记者特别是财经类记者,职业生涯规划确实还是比较难做的,你是否有同感。 邵颖波:我只能说我们尽最大的努力,用各种各样的办法,一个是在精神上,要教育他们做一个有理想的记者,要干自己觉得光荣的事儿,包括要觉得你这一篇东西我给报纸带来很大正面的影响,对我的形象很好我要发钱给你。此外,物质方面也会适当的去鼓励,比方我们记者他们晚上下班晚的时候,请你们吃饭去,聊聊天,怎么做记者,怎么做人。甚至有一些不是道理的道理都跟他们讲。我经常会跟他们讲这些,我说你们要有长远规划,你们要想要钱,一定要一个高身价而不是一个高价格,这篇稿子卖多少钱。我觉得一生应该有换七八次单位比较正常,我说你一定要换一次涨一次,那个涨会比你平常这个更值钱一点。 我们那一代人的时候,前面十多年就很稳当,现在没有那种时候了,一般都三五年就算比较长了,媒体整个行业人员性流动在30%左右,实际上按照我的观察北京这边50%都有。我说你们要注意提高身价,比你赚现钱更有用。 我个同学里头留在新闻单位的还有一半,但留在一线的几乎没有了,其实在国外40多是很好的记者,到这儿已经没有了。他们那些人都干吗去了?都是有各种各样的机会来了,有做的很大的,好几个亿,也是因为人家在采访过程中接触各种各样的人,由于你的表现很受人尊重,别人很可能会说如果你记者做的累了,我这儿有机会,那个时候赚钱赚的要比你们拿这点钱要强得多。我总跟他们讲这个事儿。甚至还跟他们讲,公关公司也不是不能他给写稿,但你要是牛的话,可以跟他开价一万一篇,而不是200一篇。我见过,找我来写稿子,可以,一万块钱,我不管发表,署我名的话两万,有这样的记者。IT、汽车都有记者大碗,你要不要吧,就一千字。这样也行,又不妨碍你的新闻伦理,我也只是帮他们做一次劳务而已,只不过身价很高。我一直跟我们记者讲这些东西,我觉得可能还能够抵抗一下那方面。 主持人:你在这过程中有没有给他们一个很明确的禁则?哪些东西是你坚决反对的? 邵颖波:没什么太多体系,我们只是要求我们编辑会上讲的东西要把它记下来,慢慢的沉淀。我觉得有十几二十条应该有,像国外的那些报纸一样,他的编辑手册每年会出,而且不断增加。 这里我就举个例子,记者起个假名,我说我坚决反对,做人要堂堂正正,做记者更要堂堂正正。你们要写文章或者写博客出现在报纸上,就说没有人身安全了。人身安全我说保证不了,但你用假名,他也能逮着你,如果这些人要想害你。唯一能做的是你们要买保险。 就为这些东西,都是将来我们编辑手册里面的东西。比方说什么情况下不具人名,我专门讲过,哪些情况下不能够露姓名,哪些时候坚决不行,必须署名,比如你对我做负面评价的时候不透露姓名,不管评价是不是侵犯名誉权都不行,这个报社也是要承担责任的;有分析人士认为这家公司的财务状况很遭,这种也要承担责任的,你说人家很遭还不敢站出来说。就跟咱们一样骂人要当面骂,背后骂人被人瞧不起。 主持人:这方面法律国内有没有明确? 邵颖波:国内还真的没有这些东西,但是关于新闻源问题原来曾经有个主动新闻源和被动新闻源的意识,各自在民事上承担什么责任,这个在法律上比较清楚,但你应该怎么做没有给你规定的,法律规定你什么时候应该承担责任。比如说谁谁谁是个坏人,但你要不告诉公众说这话的是谁,那就没人承担责任,责任就你由报社来承担。在英国的法律上要承担好几个责任,首先一个要承担藐视法庭的责任,然后对被害人还要承担责任,他们会很重,咱们就比较轻。 我会跟他们讲一些我不同意的事儿。到最后说这个人的的确确是证监会的官员,他就不能署名的,OK,那把他的名字写给我,电话给我,我这儿备着案。我现在要求每一个版面主编,你那文章上出现不好透露姓名的都要备案,备下来是谁,我同意,我们要保护人家,而且将来真要出哪些事的话,我就报社承担责任保护他,但是你不要到时候找不到这个人。因为我们经常会有一些记者写稿子写不下去了,就来一个什么分析人士,其实就是他自己说。我说你这个哪像一个分析人士说出来的话?你以为我真的不懂?是不是专业人士的语言,是不是专业人士的水平我们还是能判断出来的,所以我们要杜绝这些事。 主持人:国外在这方面有没有一些通用的做法? 邵颖波:有的,如果你查看一下《金融时报》或者BBC,他们都有上百年来积累的规矩,都是非常清楚的,清楚到外国人名怎么用,写的非常清楚。我们这儿读着读着一个外国人名,我原来还以为英文好的人看着没有障碍,后来问英文好的人其实一样有障碍,读中文的时候中间有几个公司或者人名。人家一般给你规定得很好的,如果出现一个叫“周丽”的中国人,那么在后面的括号里一定有原名英文给补上,像这样的东西在编辑手册里头都会有。像署名这种事情分很多种情况,我跟你有交易,我作为线人提供你一个东西,咱们要有书面合同,我给你这些东西条件是什么,即使我出于正义感也要书面合同,这个不冲突,将来在受到法官质询的时候什么样的责任你承担。 最早的时候,好象就是英国BBC遇到的案例,记者就是死活不交待,被认为是藐视法庭,但没法判别文章的真伪,因为你不交待新闻来源,这件案子就没法判决,没法判的时候在程序上就认为是藐视法庭,坐两年牢出来,全伦敦人上街迎接那个记者。大家认为你做的高尚,我遵守承诺,即使有坐牢的后果,我也会把它承担下来,这就说明你很高尚的。 我跟我们的记者讲这些东西,但他们现在主要关心的是生命安全,我说我保不了,没有什么办法来保护这个,你做记者来的那一天就要知道的事儿,害怕这个风险,你就别做记者。 主持人:你说到的那些东西都是目前财经类的媒体最痛苦的问题,要不要拿版面去交易。 邵颖波:整个行业的新闻伦理体系,我觉得基本上就处于崩溃的毫无作用的状况。现在在每个新闻单位都有,都有一身正气的好记者,好编辑,但他们确实很难成为掌控这个局面的人。我们报社也有这样的人,我会从各个方面给予支持,我觉得太需要他们了,需要他们这些人做好事然后给周围人看看,只能是这么做了。 主持人:做财经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 邵颖波:我作为一个财经门外汉也不觉得沉重,人家说100个亿没了,我说你那本来就没有,你那是一数字,到我这儿都很轻松。 “明年想把报纸做厚一些” 提问:明年股市可能会低迷一些,还做上市公司吗? 邵颖波:我觉得肯定要做。我老说,股市损失不损失100个亿那跟我们无关,我不承担这个义务。很多报纸直截了当提的口号就是这样的,什么与资本市场共繁荣,促动证券市场繁荣,我对这些口号都不感冒。媒体哪来的这个义务,媒体的义务是监督市场是不是干净,是不是规范。现在很多事儿我都不满意,一到年底,每个媒体都给企业发奖,凭什么你发?对这类的事儿我觉得都是新闻单位找不着自己是干什么的,吃哪一口饭不知道,反正是通过这一办法我能挣钱。 提问:明年,《财经时报》有什么样的计划? 邵颖波:明年摆在《财经时报》前面的事比较多,现在各种数据说我们只是排在财经类报纸的第四五位的样子。我也不想为这事儿着急,说明年我应该怎么样做,反正基本能想的是首先解决报纸太薄的问题。大家都卖两块钱一份,现在我们的是32版,其他几个报纸都是60多版,读者觉得我同样两块钱,你们那个字那么值钱?太薄了。我们新改了版式,我比较喜欢简单的东西,我说你们要把版式做的跟建外SOHO一样,看着哪块也没什么,但你放心所有做的那些高档消费品的都拿它作标准,它是标志性的。他们就按照那个思路去做,但做了以后,每个版的字数又少了点,透气了,留空的也多。咱们字也少,版也少,也卖那么多,确实你要考虑市场,大家的感受来讲。你那边有多少名人大腕在写东西吗?目前也没有。所以想用增刊的方式做一系列。 我们肯定将来走的不管哪个领域,都是专业化道路这么一个方向,然后正常的大家一块儿玩的那种新闻,我们不会去的,我们也没有那么多人陪他们做那些事。我跟产经版的七八个记者讲,不需要你们天天在外头飞来飞去,我们不要做这些东西,全部做专业化的分析、对策,做参考性的东西。比方说气侯变化,连着三年了南方旱北方湿,有人就在做这种课题,对哪些产业有影响,对农、林、牧、渔等行业的有关性,产业基地或者什么方向要做很多战略调整,这是我们要做的东西,做出来的东西是专业的,给别人有参考作用,有价值的。 《经济观察报》编辑部有200多人,《21世纪经济报道》编辑部有300多人,我们的编辑部才60多个,肯定玩不了那种东西,也不想跟人家争,所以谁不带我玩就算了,我也不跟他玩。但有可能我们做的分析说你这家公司现在已经落后了,你需要怎么怎么样,你还得来找我。 我们明年想做的,是做梳理性的、整合性的东西,从专业角度来讲我们就热点东西提供专业机构的分析,给你做参考。读者本身就不是大众化的读者,你说买了一辆丰田汽车有质量问题,你用不着来找我的,我们做的都是所谓给高端人群看的,过去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的读者,而且现在这读者群在增加的过程中也没有朝下走而是朝上走,那我们就针对我们这些读者来做这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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