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绝命辞 |
释义 | 作品名称:绝命辞 创作年代:西汉 文学体裁:杂言诗 作者:息夫躬 西汉息夫躬《绝命辞》作品原文绝命辞 玄云泱郁将安归兮,鹰隼横厉鸾徘徊兮。 矰若浮猋①动则机兮,丛棘栈栈②曷可栖兮。 发忠忘身自绕罔兮,寃颈折翼庸得往兮。 涕泣兮萑兰,心结愲兮伤肝。 虹蜺曜兮日微,孽杳冥兮未开。 痛入天兮鸣謼,冤际绝兮谁语? 仰天光兮自列,招上帝兮我察。 秋风为我唫③,浮云为我阴。 嗟若是兮欲何留,抚神龙兮揽其须。 游旷迥兮反亡期,雄失据兮世我思。 作品注释①猋(biāo):即“飙”。 ②栈栈(栈,提手旁,读chèn):多而茂盛状。 ③唫:即“吟”字。 作品鉴赏息夫躬,复姓息夫,名躬,字子微,河内河阳(今河南孟县)人。西汉哀帝时,因告发东平王刘云等人,受到哀帝赏识,由待诏擢为光禄大夫,封宜陵侯。他曾多次在哀帝前指斥公卿大臣,得罪了许多人,终于受到各方的指责而被免官。不久,又因受人诬告而被逮,暴死。《绝命辞》见于《汉书·息夫躬传》。关于此诗的创作,本传中说:“初,躬待诏,数危言高论,自恐遭害,著《绝命辞》云云(引原诗。此略)。数年后乃死,如其文。”但《汉书》本传中又说他屡发危言高论,是在受到哀帝信任、升为光禄大夫之前。从诗中写到的处境的危殆以及忠而见嫉的幽愤看来,此诗的写作时间似应断为在诗人与政敌斗争尖锐的任职光禄大夫之后,而不应是“待诏”即尚无官职期间。 古代有“诗谶”一说。所谓诗谶,是指所赋诗无意中预示后事的征兆。如梁简文帝萧纲《寒夕》诗说:“雪花无有蒂,冰镜不安台。”后人以为诗谶,谓“无蒂”即“无帝”,“不安台”为台城不安。但那是偶合。息夫躬此诗则是基于现实情况的预感、预见,是在备受周围攻击时发出的痛苦呼号,表现了他对黑暗现实的激烈抗争,对于汉王朝的至死不渝的忠诚,以及不被理解的深沉痛苦。 此诗主要采用比体抒情写志,以强烈的主观抒情色彩显示出作品的特色。开头四句先写自己的恶劣处境:“泱郁”,形容乌云(玄云)的浓重;“厉”,疾飞;“矰”,音“增”,系生丝以射鸟兽的箭;“猋”,即“飙”,“浮猋”指吹动的疾风;“机”,弩机,弓上发箭的装置,诗中作动词用,指扣动扳机;“栈栈(木换手)”,字书无此字,当作“栈栈”,又多又茂盛的样子。诗人自比鸾鸟——传说中凤凰一类的神鸟,一开始即写出天空布满乌云,鹞鹰正无所顾忌地在空中疾飞,鸾鸟则无可奈何地在一旁徘徊,无处可去。诗人以鹰隼与鸾不同处境的对比,暗示凶残小人的得势与自己受到的倾压排挤。他还进一步指出,政敌随时都可能置自己于死地:快如疾风的箭已安好在弩机上,只要自己稍有不慎,对方便会扳动机关。进既不能,又无法后退:到处长满荆棘,没有自己的栖身之地。 在写足环境之后,接着的四句转写自己的不幸遭遇与悲痛心情。“发忠忘身”,是诗人表白自己所作所为的思想基础;“自绕罔(网)”,指陷于谗佞小人之网。从“发忠忘身”到“自绕罔”是一个过程,二者之间是一因一果的关系。“寃颈折翼庸得往”,具体写出“绕罔”的惨状,扭歪了脖子,折断了翅膀,再也不能自由地飞翔。“涕泣兮萑兰,心结愲兮伤肝”,是自诉悲痛之辞,是不幸遭遇引起的心灵震颤。“萑兰”,即“汍澜”,流泪的样子;“结愲”,形容心情烦乱。诗人忠而得谤,故泪水滂沱,内心烦乱。在以上四句中,“自绕罔,的“自”字,看似对自己不计后果的行为的委婉自责,实际上表现的是诗人对“发忠忘身”、独力奋斗的自信与自豪。“发忠忘身”四字,尤其是一个“忠”字,是这几句的重点,也是一篇《绝命辞》的主旨所在。诗人写作《绝命辞》的良苦用心,无非是为了表明心迹,即使冤死,也希望求得当世与后代人的理解。 诗人虽忠而见诬,但并不就此罢休。以下“虹蜺”等四句,从环境与自身二者的结合上写出自己的抗争与进一步的失望。“虹蜺”,指空中水气受阳光照射出现的彩晕,传统上认为颜色鲜艳的为雄,称虹,暗淡的为雌,称蜺。写环境的前两句说,天空虹彩夺目,太阳的光辉反而晦暗不明;邪气(孽)弥漫,天色幽暗,看不到远方。这两句赋中有比,写景之中兼有象征:“虹蜺”与“孳”象征得势的邪佞小人,“日微”与“(天色)未开”,象征君王受到小人的蒙蔽。接着的“痛入天”二句说自身。“謼”,“呼”的古字。从“呜謼”二字中可以看出,诗人仍是以鸾鸟自比。鸾鸟在“寃颈折翼”之后,忍痛冲出罗网,直入高空呼叫,但他天大的冤屈无处诉说。“冤际绝”之“际”,意为接近;“绝”,有极限之意。诗人以“冤际绝”说自己的冤屈,可见他蒙冤忍辱的深重。“谁语”,即“语谁”,也就是无人可以告语。在封建社会中,昏君重用小人,常被委婉地说成小人蒙蔽昏君。诗人求告无门,说明汉哀帝早已与群小沆瀣一气。后来李白在诗中说“为有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登金陵凤凰台》),诗意正与此相近。 诗人在现实世界中既得不到理解,便转而求助于自然界冥冥之中的最高统治者“上帝”。“仰天光兮自列”,“列”是说“陈列其心”(《汉书》颜师古注),也就是袒露自己的内心世界;“招上帝兮我察”,“招”是呼唤的意思,光是“自列”还不够,又请上帝来察看。这两句,相当于常说的“昭昭此心,天日可表”的意思。以下两句写上帝的反应:“秋风为我唫,浮云为我阴”。“唫”是“吟”的古字。“风”、“云”似都受到诗人的忠诚与不幸的感染,发出了吟叹之声,天色变得阴暗起来。诗人这样写,一方面在于表明自己的至诚足以感天动地,同时也从对面映衬出自己在人间不被人理解的寂寞以及忠贞反遭不幸的悲愤。正是顺着这一感情的脉络,篇末的四句表明了自己对恶浊世道的决绝的态度。 末四句以“嗟”字领起,长声唱叹,感慨不尽。“嗟若是兮欲何留”,以“若是”总括上述的种种情况,包括环境的险恶,小人的迫害,帝王的昏瞆,等等;以“欲何留”表明自己已无意于久留于人世。“抚神龙兮揽其须,游旷迥兮反亡期”,形象地写出将离人世而去的情状。龙是传说中腾云驾雾的神物,诗人想抓住神龙的胡须直上九霄,遨游于无边无际的太空,永远不再返回。政治黑暗,处境危殆,前途无望,使诗人对人世毫无眷恋之意,故他将死写得十分超脱,这就愈见其内心的凄苦了。末句中的“雄”指皇帝,“失据”指失去帝位,“世我思”是说:日后在天下大乱之时,世人痛定思痛,才会重新想起有过“发忠忘身”但在当时受到误解的“我”这个人。从末句中不难看出诗人对时局的严重忧虑,也表现了他对自己切中时弊的“危言高论”的正确性抱有坚定不移的信念。 此诗在形式上采用句中夹入“兮”字的楚辞体,这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此诗对楚辞的继承,则不局限于个别用字。强烈的主观抒情色彩,打通天上人间的丰富想象,广为采用的比喻、象征、夸张的表现手法,以及在精神实质上的大义凛然与孤高自伤,都使此诗十分贴近屈原的作品。具体说来,与屈原《九章》中的《惜诵》尤为接近。整篇《绝命辞》所要表达的,即是《惜诵》开头四句所陈述的精神:“惜诵(痛惜陈述)以致愍(表达忧痛)兮,发愤以抒情。所非忠而言之兮,指苍天以为正(证)。”《绝命辞》与《惜诵》相关的字句更多,如“矰若浮猋动则机兮”与“矰弋机而在上兮,罻罗张而在下”,“发忠忘身自绕罔兮”与“吾谊先君而后身兮,羌众人之所仇”,“仰天光兮自列,招上帝兮我察”与“令五帝以折中兮,戒六神以向服(令五帝公平判断,请六神检验是否有罪)”,等等,都可以清楚看出《惜诵》的影响。但这样说,并不是要否定《绝命辞》自身的价值。诗人对《惜诵》的学习,是建基于个人独特的生活体验之上的“凭情以会通”(《文心雕龙·通变》),是在自己生活实感的基础上水到渠成的自然化入,而非生搬硬套的阿拙劣仿效。《绝命辞》基本上通篇以鸟自喻的写法,也是明显有别于《惜诵》的。这一写法后来又直接影响到东汉末年著名辞赋家赵壹的《穷鸟赋》的创作。从文学史的角度说,《绝命辞》本身的思想艺术成就固然值得肯定,而其继往开来的历史功绩也是不可埋没的。 作者简介息夫躬 西汉末诗人。生卒年不详。字子微。河内河阳(今河南孟县)人。与汉哀帝后父傅晏相友善。哀帝初,召待诏,擢光禄大夫左曹给事中,封宜陵侯。后免官。寻为人诬告于公元前5年(建平二年)系狱死。 清代陈天华《绝命辞》基本信息作品名称:绝命辞 作品年代:清代 作者:陈天华 文学体裁:散文 作品原文呜呼我同胞!其亦知今日之中国乎?今日之中国,主权失矣,利权去矣,无在而不是悲观,未见有乐观者存。其有一线之希望者,则在于近来留学者日多,风气渐开也。使由是而日进不已,人皆以爱国为念,刻苦学习,以救祖国,由十年二十年之后,未始不可转危为安。 乃进观吾同学者,有为之士固多,有可疵可指之处亦不少。以东瀛为终南捷径,其目的在于求利禄,而不在于居责任[1]。其尤不肖者,则学问未事,私德先坏。其被举于彼国报章者,不可缕数。近该国文部省有“清国留学生取缔规则”之颁,其剥我自由,侵我主权,固不待言。鄙人闻之,恐事体愈致重大,颇不赞成。 然既已如此矣,则宜全体一致,始终贯彻,万不可互相参差,贻日人以口实。幸而各校同心,八千余人,不谋而合。此诚出于鄙人预想之外,且掠且惧。惊者何?惊吾人果有此团体也。帷者何?惧不能持久也。然而日本各报纸,则诋为乌合之众,或嘲或讽,不可言喻。如《朝日新闻》等,则直诋为“放纵卑劣”,其轻我不遗余地矣。夫使此四字加诸我而未当也,斯亦不足与之计较。若或有万一之似焉,则真不可磨之玷也[2]。 近来每遇一问题发生,则群起哗之曰:“此中国存亡问题也。”顾问题有何存亡之分?我不自亡,人孰能亡我者!惟留学生而皆放纵卑劣,则中国真亡矣。岂特亡国而已,二十世纪之后,有放纵卑劣之人种,能存于世乎?鄙人心痛此言,欲我同胞时时勿忘此语,力除此四字,而做此四字之反面:“坚忍奉公,力学爱国。”恐同胞之不见听而或忘之[3],故以身投东海,为诸君之纪念。 诸君而如念及鄙人也,则毋忘鄙人今日所言。但慎毋误会其意,谓鄙人为取缔规则问题而死,而更有意外之举动。须知鄙人原重自修,不重尤人。鄙人死后,取缔规则问题可了则了,切勿固执。惟须亟讲善后之策,力求振作之方;雪日本报章所言,举行救国之实。则鄙人虽死之日,犹生之年矣。 诸君更勿为鄙人惜也。鄙人志行薄弱,不能大有所作为。将来自处,惟有两途:其一则作书报以警世;其二则遇有可死之机会则死之。夫空谈救国,人多厌闻,能言如鄙人者,不知凡几!以生而多言,或不如死而少言之有效乎! 至于待至事无可为,始从容就死,其于鄙人诚得矣,其于事何补耶?今朝鲜非无死者,而朝鲜终亡[4]。中国去亡之期,极少须有十年。与其死于十年之后,曷若于今日死之,使诸君有所警动。去绝非行[5],共讲爱国,更卧薪尝胆[6],刻苦求学,徐以养成实力,丕兴国家[7],则中国或可以不亡。此鄙人今日之希望也。然而必如鄙人之无才无学无气者而后可,使稍胜于鄙人者,则万不可学鄙人也。与鄙人相亲厚之友朋,勿以鄙人之故而悲痛失其故常,亦勿为舆论所动而易其素志。鄙人以救国为前提,苟可以达吉普车之目的者,其行事不必鄙人合也。 作品注释[1]居责任:此处指承担救国的责任。 [2]玷(diàn):白玉上的斑点。此处指耻辱。 [3]不见听:不被听取。 [4]“今朝鲜”二句:1904年日俄战争后,日本强迫朝鲜签订了《日朝新协约》。朝鲜名存实亡。 [5]去绝非行:去除与根绝不好的行为。 [6]卧薪尝胆:用春秋越王勾践典故。事见《史记越王勾践世家》。 [7]丕:大。 作品赏析该文选自陈天华投海前所写的《绝命辞》。这段主要讲述了作者在当时所以要以死“警动”同胞,激发爱国救国之心的意义。作者指出“今日之中国”,令人悲观,并把救国的一线希望寄托于留学生。但他对留学生的状况也颇感忧虑。因此他针对日本报纸所谓“放纵卑劣”的诋毁之言,大声呼吁同胞“力除此四字,而做此四字之反面:坚忍奉公,力学爱国”,并决心以死来作为使同胞铭记此言的“纪念”,使自己的“救国”行为更加“有效”。其言之真切、其行之悲壮,感人至深。 作者简介陈天华(1875—1905),字星台,别号思黄,湖南新化人。1903年由新化实业中学资送日本留学,曾参与组织拒俄义勇军。1904年与黄兴告示在长沙组织华兴会。1905年参与同盟会的筹建工作,曾任同盟会机关报《民报》撰述员。1905年12月他在东京参加抗议日本政府《取缔清、韩留日学生规则》的斗争,愤而投海自杀,留下绝命书。 1903年至1904年曾编有《猛回头》、《警世钟》二书,以通俗易懂的形式和语言,向广大群众宣传爱国反帝的思想,鼓励人民奋塌反抗,推翻卖国的清政府,在当时产生了巨大影响。1905年在《民报》上连载白话小说《狮子吼》,并发表政论文《论中国宜改创民主政体》。著作集有《陈天华集》,刘晴波、彭国肖编校本,1982年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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