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今列女传辨通 |
释义 | 作品名称:今列女传辨通 创作年代:清代 文学体裁:散文 作者:王闿运 作品原文直辞女童,满洲人[2],其父为京营四品官,则未知其为参领与[3]?佐领与?咸丰九年冬[4],选良家女入宫,引见内殿,上亲临视。女童以父官品[5],例在籍中。 晨入,天寒,上久不出。诸女至阶下,冰冻缩蹙,莫能自主。女童家贫衣薄,不堪其寒,屡欲先出。主者大瞋怪[6],固留止之,稍相争论,女童大言曰:“吾闻朝延立事,各有其时。今四方兵寇,京饷不给,城中人衣食日困,恃粥而活,吾等家无见粮[7],父子不相保。未闻选用将相,召见贤士,今日选妃,明日挑女,吾闻古有无道昏君,今其是邪?” 于是上在屏后微闻之,出则诏问谁言者,诸女恐怖失色,莫能对。女童前跪称:“奴适有言。”上问曰:“汝何所云?”女童前对:“奴等当引见,驾久不出[8],诚不胜寒,欲出不得,而总管以朝廷禁令相责。奴诚死罪,忘其躯命,具言朝廷立事,各有其时,今四方兵寇,京饷不给,城中人衣食日困,恃粥而活,奴等家亡见粮,父子不相保。未闻选用将相,召见贤士,今日选妃,明日挑女,窃闻古有无道昏君,窃以论皇上,愿伏其罪。” 于是上嘿然良久[9],曰:“汝不愿选者,今可出矣。”女童叩头退立,上遂罢选。当女童前后言时,与在旁者,莫不皇亟流汗[10],舌咋不敢卒听[11];及得温旨遣出,或犹战悚不能正步。以此女童名闻京师。 君子以为能直辞。《诗》曰:“匪饥匪渴,德音来括[12]。”此之谓也。女童既出,上他日以事降其父一阶,欲令后选时,女可不豫也[13]。君子以为女童以一言而悟主,成文宗之宽明[14],显名于后世。《诗》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15]。”女童可以炜彤管矣[16]。 注释:[1]辨通:论说“直”的意思。通,直。[2]满州:清代满族自称。[3]参领:官名,即“甲喇章京”,上隶于都统,下辖牛录章京。牛录章京汉译为“佐领”。与:同“欤”。[4]咸丰九年:1859年,正是太平天国革命时。[5]清制,四品以上官员,其女必须按规定的年龄送入宫中以待选用。[6]瞋(chēn):睁大眼睛。[7]见:同“现”,现成的,现有的。[8]驾:对人行动的尊称。此称皇帝。[9]嘿:同“默”。[10]皇亟:恐惧着急。[11]咋(zé)舌:咬住舌头,形容极畏缩、害怕。[12]这二句出自《诗经小雅车舝》。诗写燕尔新婚,旧说却认为是“思得贤女以配君子(周幽王)”之意。德音,指贤女的美好言辞。括:会合。[13]豫:通“与”,参与。[14]文宗:即咸丰皇帝。[15]这二句出自《诗经邶风静女》。娈:美好。贻,赠送。彤管:赤管笔。古代女史以彤管记事,规劝主上过失。此处引用彤管的典故,是赞扬女童敢谏,以言辞规主。[26]炜:光耀。 简评敢于当面违抗皇命、讥讽皇帝为“无道昏主”,真是够胆大了,何况这是一位初出深闺的女孩的行为!作者不惜篇幅,记叙了她前后两次答话,义正辞严,不慌不惧,视死如归,连荒淫皇帝也只得表面听众。文章说皇帝“宽明”是曲笔,说女童直言取谏才是衷心的赞美。 作品注释[1]辨通:论说“直”的意思。通,直。 [2]满州:清代满族自称。 [3]参领:官名,即“甲喇章京”,上隶于都统,下辖牛录章京。牛录章京汉译为“佐领”。与:同“欤”。 [4]咸丰九年:1859年,正是太平天国革命时。 [5]清制,四品以上官员,其女必须按规定的年龄送入宫中以待选用。 [6]瞋(chēn):睁大眼睛。 [7]见:同“现”,现成的,现有的。 [8]驾:对人行动的尊称。此称皇帝。 [9]嘿:同“默”。 [10]皇亟:恐惧着急。 [11]咋(zé)舌:咬住舌头,形容极畏缩、害怕。 [12]这二句出自《诗经小雅车舝》。诗写燕尔新婚,旧说却认为是“思得贤女以配君子(周幽王)”之意。德音,指贤女的美好言辞。括:会合。 [13]豫:通“与”,参与。 [14]文宗:即咸丰皇帝。 [15]这二句出自《诗经邶风静女》。娈:美好。贻,赠送。彤管:赤管笔。古代女史以彤管记事,规劝主上过失。此处引用彤管的典故,是赞扬女童敢谏,以言辞规主。 [16]炜:光耀。 作品赏析敢于当面违抗皇命、讥讽皇帝为“无道昏主”,真是够胆大了,何况这是一位初出深闺的女孩的行为。作者不惜篇幅,记叙了她前后两次答话,义正辞严,不慌不惧,视死如归,连荒淫皇帝也只得表面听众。文章说皇帝“宽明”是曲笔,说女童直言取谏才是衷心的赞美。 作者简介王闿运,宇壬秋,又字壬父,长沙府属湘潭人。因父亲在长沙经商,所以他出生于长沙,青少年时代也在此渡过。由于他曾题居所为湘绮楼,人们又称他为湘绮先生。他生于1833年(道光十三年),卒于1916年(民国五年),基本与中国近代历史相始终,是近代卓有盛名的经学大师和诗文大家。 王闿运幼年聪慧,3岁识字,9岁读完五经,14岁就已“文翰颇翩翩”。他19岁参加县试,取中第一名。后入长沙城南书院学习,平索不喜理学,常和李寿蓉、龙汝霖、邓辅纶兄弟以诗歌唱和,结“兰林词社”,人称“湘中五子”。他又注重通经致用,怀抱“帝王之学”。湘军出师后,曾劝说曾国藩割据反清,未被采纳。1857年(咸丰七年),王闿运参加长沙乡试,中举人,以后数次赴京会试不取。但他才气横溢,文名远播,朝廷重臣、协办大学士肃顺与他约为异姓兄弟,请他在家设馆教授。1865年(同治四年),王闿运迁居衡阳石门,开始半隐居式的著述生活。1876年(光绪二年)又迁回长沙,用两年时间撰写《湘军志》。后应四川总督丁宝桢之邀,到成都主持尊经书院,此后八九年间往返于湘蜀之间,从事讲学著述。1886年(光绪十二年)丁宝桢逝世,他便不再入蜀,留湖南主讲长沙思贤讲舍和衡阳船山书院。1903年(光绪二十九年)一度到南昌任江西大学堂总教习,因上书反对改学制,遭到江西士生反对,又辞职归湘。1908年,年近80岁的王闿运被授翰林院检讨,清亡前又特加翰林院侍讲。民国建立后,袁世凯为借重他的声望,聘他任国史馆长,但他不久就见机辞职,返乡。1916年以84岁高龄无疾而终。 王闿运为学主治《春秋公羊传》,宗今文经学。他早年先从《礼》开始,详尽考察三代的制度,20余岁即作《仪礼演》13篇;,而后再探讨《公羊春秋》中的微言大义,申张东汉何休的学说。他见清代乾嘉学者专习注疏,只有对经书的解释但没有纪述,仅仅重考证而忽略了论辨,阅者往往未竟十行就想睡觉的状况,深为感慨地说:“文者圣之所托,礼之所寄,史赖之以信后世,人赖之以为语言,词不修则意不达,意不达则艺文废。……今若此,文之道几乎息矣。”所以他作经籍注解,既不效宋儒的侈谈义理,也不效乾嘉学者的专尊古注,而是根据自己的体会作简要的诠释。对古书文字连自己都实在难弄懂的地方,他也就不强作解释。王闿运曾表明自己治经的目的只在“寻其宏旨”,用以“佐治道,存先典,明古训,雄文章。”为使读者有所解悟,发蒙悦心,他的著作文字汪洋纵肆,颇具庄子散文的风格。这种治学的方法,对当时的学风有一定的影响。终其一生,王闿运的经学著作有《周易说》、《尚书笺》、《尚书大传补注》、《诗经补笺》、《礼经笺》、《周官笺》、《礼记笺》、《春秋例表》、《春秋公羊传笺》、《论语训》、《尔雅集解》等10余种,200多卷。著述之众,用力之深,影响之大,在近代罕见。 王闿运在史学方面颇有撰述。他在同光年间主编和定稿的地方志有《桂阳州志》、《东安县志》、《衡阳县志》、《湘潭县志》等多钟。这些方志叙述翔实,文笔优美,其中的《山水篇》尤为精彩,描绘景物的风韵不减《水经注》。后人曾评价它们“敛雄才于方纪,纳万变于小篇”,认为“史裁之丽密”超出了同时代著名史家的著作。王闿运自认为最得意的史学著作是应曾国荃之请而写,反映湘军完整历史的《湘军志》。为写此书,他除亲身所经历及走访口碑外,还设法借阅了军机处的大量档案,并请人制作了地图,先后花了7年时间才完稿。王闿运本人与许多湘军将领关系很深,对曾国藩也颇为推崇,但在书中除褒扬湘军的功勋战绩外,对太平军前期声势的凌厉,清朝内部各派势力的矛盾,湘军初期曾屡战屡败的竭蹶之状,以及曾国荃攻破江宁后纵军掳掠,吞没财物的情况都不加掩饰,一一加以叙述。所以此书一刻印就遭到一些湘军将领的攻击,认为它是“谤书”,迫使王闿运将原版交郭篙焘毁掉才得以免祸。以后曾国荃又请幕僚王定安另撰《湘军记》,试图抵消它的影响。《湘军记》虽然记事详尽,可补《湘军志》的缺略和偏颇,但它对曾氏兄弟一味奉承,故意回避或弥缝各方的矛盾,因而无论是真实性,还是叙事的简洁,文笔的雄健都比不上《湘军志》。为此,后代有学者称《湘军志》“文笔高朗,为我国近千年来杂史中第一声色文学”,“是非之公,推唐后良史第一。” 王闿运是一代诗文大家,民初汪国垣作《光宣诗坛总录》列他为诗坛头领,冠于一代诗人之首。王闿运幼年初学诗时就严守格律,矩步绳趋,不失尺寸,他作诗强调从拟古着手,五言长诗宗魏晋,七言长诗及近体诗兼宗盛唐,但并不单纯模拟古人,而是尽法古人之美,熔铸而出之”,能自成一家风格。他的诗作:于时事有关系者多。”《独行谣》、《圆明园词》等都是反映社会现状的鸿篇巨作,曾传涌一时,堪称史诗。他的写景诗气魄宏伟,常带一股高洁傲气。如《入彭蠡望庐山作》中写道:“轻舟纵巨壑,独载神风高;孤行无四邻,然丧尘劳。晴日光皎皎,庐山不可照;扬帆载浮云,拥楫玩波涛……。”就是这种风格的典型写照,所以谭嗣同称他的诗是超越“诗人之诗”,属于“更向上一著”之类。王闿运还喜欢选诗、评诗,他的《八代诗选》流传很广。他曾分析说:“古之诗以正得失,今之诗以养性,虽仍诗名,其用异矣。故吾尝以汉后至今,诗即乐也,亦足以感人动天,而其本不同,古以教谏为本,专为人作,今以托兴为本,乃为己作。”道出了古今作诗宗旨的不同。王闿运撰文骈散兼行,既不堆砌词藻,又不故作高深,所以能自然浑成,不落俗调,并多警策之言。他的《湘绮楼文集》中多有传世之作。 王闿运长期从事教育,先后执教成都尊经书院、长沙思贤讲舍、衡阳船山书院和南昌江西大学堂,加上家中私授的弟子,学生达数千人,其中名弟子杨锐、刘光弟、廖平、宋育仁、杨度、齐白石等都卓有成就。他就任尊经书院的第一天就对学生传授学经的方法,说:“治经於《易》,必先知易字含数义,不当虚衍卦名;於《书》,必先断句读;於《诗》,必先知男女赠答之辞,不足以颁学官,传后世,一洗三陋,乃可言《礼》,《礼》明然后治《春秋》。”又说:“说经以说宇为贵,而非识《说文解宇》之字为贵”,“文不取裁放古则亡法,文而毕摹乎古则亡意。”当时蜀学的晦塞,少有通儒,听到王闿运的这些议论,士生才知道研诵注疏诸史文选。尊经书院日有记,月有课,暇则习礼,三年士风丕变,出现了廖乎、胡从简等影响较大的人物。所以称王运为近代的一位大教育家并不为过。 王闿运早年怀抱帝王之学,曾试图参与治世,大有作为,然而屡遭挫折,无法施展抱负,遂绝意仕进,归而撰著授徒,不过他“纵横志未就,空余高咏满江山”的傲岸之气未有稍减。平时嘻笑怒骂,讥弹嘲弄,无所不至,人常惮怕而避之。但他对学生真诚和易,勤于教诲,常常正襟教授,侃侃而谈,终日不倦。王闿运平生早眠早起,不吸烟喝酒,所以精力充足,造诣独多。他著书都自己亲笔抄录,其书法凝厚,无一笔苟且,也不轻有误字,直到晚年的应酬文字都不潦草,从中也可以看出他为人为学的严谨作风来。王闿运一生居长沙的时间为多,因而他对长沙文化的发扬光大所起的作用是很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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