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桓温 |
释义 | 桓温(312-373)﹐字符子,谯国龙亢(今安徽省怀远县西龙亢镇)人,东晋杰出军事家、权臣,谯国桓氏代表人物。先祖桓范,父桓彝,枕戈泣血十八岁时手刃父仇,步入仕途。历任征西大将军、开府、南郡公、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扬州牧、录尚书事等职。曾经因溯大江(长江)之上剿灭盘踞在蜀地的“成汉”政权而声名大奋,又三次出兵北伐(伐前秦、姚襄、前燕),战功累累,威名赫赫。公元361年至公元373年独揽朝政,欲行篡位之事,逼迫朝廷加其九锡,后因谢、王等人知其病重,故意拖延,谢安屡次修改九锡文多日不成,病重而死。 中文名:桓温 别名:桓符子,桓公 国籍:中国 民族:汉族 出生地:谯国龙亢(今安徽怀远西龙亢) 出生日期:公元312年 逝世日期:公元373年8月18日 职业:政治家 军事家 主要成就:剿灭成汉,收复蜀地;提振朝纲三次北伐 代表作品:《请还都洛阳疏》,《辞参朝政疏》,《檄胡文》,《上疏自陈》 相貌:奇骨,碧眼,猬须,面有七星 人物简介:桓温(312-373),字符子,汉族,谯国龙亢(今安徽省怀远县西龙亢镇)人,相貌温伟,有奇骨,面有七星,刘惔称他“眼如紫石棱,须作猥毛磔。”。幼年丧父,少年结交名流,与刘惔、殷浩齐名。后与庾翼相交,受庾翼推荐,娶晋明帝之女南康长公主为妻,并担任琅琊内史,历征西大将军、开府、南郡公、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扬州牧、录尚书事等职。 公元三四七年(永和三年)攻灭成汉,收复蜀地,后三次北伐,战功累累,威名赫赫。公元三六一年至公元三七三年(海西公、简文帝、孝武帝期间)独揽朝政,欲行篡位之事,后综合各方利益没有发难,忧愤而死。 人物语录“木犹如此,人何以堪!” 桓温在北伐时路过金城,见到自己早年任琅琊内史栽种的柳树已经有十围那么粗壮,不由得感慨:“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折柳,泫然泪流。桓温流的是多少志士仁人恢复神州的英雄泪。 “大丈夫既不能流芳百世,亦不复遗臭万年!” 桓温在五十多岁最后一次北伐中原失败后觉得自己日薄西山,今后将不再有机会北伐中原完成恢复神州青史留名的梦想的时候,抚着床边的枕头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既为忠臣,不得为孝子,如何?” 桓温在任荆州刺史时举兵溯大江逆流直上讨伐盘踞在蜀地的成汉政权,途径长江三峡只见绝壁天悬,腾波迅急,遂发出此叹。 “遂使神州陆沉,百年丘虚,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诸君颇闻刘景升不?有大牛重千斤啖刍豆十倍于常牛负重致远曾不若一羸牸。魏武入荆州烹以飨士卒于时莫不称快。” 公元三零六年,司马越毒死晋惠帝,立晋怀帝,自己与清谈派首领“口中雌黄”的王衍把持朝政,结果政权被北方匈奴刘渊推翻。二十多年后东晋明帝派桓温率军收复洛阳,桓温不胜感慨王衍等人使神州陆沉,繁华的洛阳变成一片废墟。 相关人物家庭信息父母 桓彝 临贺太夫人 妻子 司马兴男(晋明帝长女,南康长公主) 兄弟 桓云桓豁桓秘 桓冲 子女 桓熙 桓济 桓歆 桓祎 桓伟 桓玄 手下幕僚车胤 桓温从事 孟嘉 桓温参军 孙盛 桓温参军 习凿齿 荆州别驾 袁宏 桓温参军 王珣 桓温主簿 谢安 桓温司马 顾恺之 桓温参军 郗超 桓温参军 谢玄 桓温掾吏 伏滔 桓温长史 谢奕 桓温司马 袁乔 桓温参军 赫隆 桓温长史 罗友 桓温记室。 人物生平[将门之子] 桓温所属的是谯国龙亢桓氏家族,在南渡的北方人士中,声望远远不及琅玡王氏,陈郡谢氏和颖川庾氏。他那个为了东晋王室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父亲桓彝本来家世孤清,因平定王敦之乱而上升为与郗鉴,温峤,庾亮等名望相近的名臣。后来桓彝在苏峻之乱中,勤王战死,声名是提高了,可是家道又中落了。桓温兄弟家贫无援,母亲生病要以羊为药引,竟也无力购买,结果把幼弟桓冲典押给卖主,才换得一头羊。 后来桓温十八岁时手刃仇人之子,有勇有谋,如此胆识,也为他日后打仗时那种勇猛的气概打下了基础。(桓温经常临战以元戎的身份冲锋陷阵) 出身于如此家世,桓温不能像王谢子弟那样,优游傲啸于东山之阴就可以取得高位(这算不算是吃软饭呢?)。胸怀大志的桓温只能按乃父的路子,从建立军功来跨入政治之门。后来桓温以天子佳婿的身份进入政界,在当时执政者庾翼的任用下,仅是个“先锋小督”而已,充其量是个中级军官,而且还是临时的。 后来庾翼去世,各门阀竞相争夺荆州地区,出于权力上的平衡,远非豪门望族的桓温,得以进入荆州地区,但是凭他那时的威望,远不能站稳脚跟。待到桓温范险西进,一举歼灭西蜀,这才有资格建立安西将军幕府,掌握住了荆襄这块地盘。 但是即便桓温军功卓著,但是在东晋王朝中备受轻视。 因为东晋王朝历来就轻视武人,桓温后来娶了明帝的女儿南康公主,并不因为他是天子佳婿而改变了人们对他的轻视。谢奕与桓温颇有交情,一次拉着桓温与自己对饮,桓温不好酒,躲进房中。谢奕只得拉桓温帐下一个军帅同饮,一面还说:“走了一个老兵,又拉到一个老兵!”后来桓温求王坦之的女儿为媳,又被其父王述骂作老兵,这种近似于谩骂的称呼,桓温不知听了多少,他一生受尽了这种歧视!也正因为如此,桓温一生不懈地追求一流的名望,这与其说是他有篡夺之心,倒不如说他想改变世俗对他的偏见来得更合理一些。 [剿灭成汉,统一南方]公元三四五年(永和二年)十一月,桓温出兵伐蜀,使袁乔率二千人为前锋。他上了表就出发,所以朝廷虽有异议,也无从阻止他了。朝中的议论多以为蜀中地形险阻,路途又远,桓温兵力不大,难以取胜。刘惔却以为必能成功,众人问他根据何在,他说:“从赌博可知。桓温赌博的手段极精,非一定能赢绝不出手。只怕灭蜀之后,朝廷都得听他的而已。”刘惔幼年便与桓温相识所以他是真正了解桓温的。李势仗着蜀道险阻,不作战备。桓温长驱深入,至三四七年(永和三年)二月,已经在离成都不远的平原地区上大耀军威了。李势这时如梦方醒,急命叔父李福、堂兄李权、将军昝坚等领兵迎敌。昝坚不知根据什么,领兵到了犍为(今四川彭山东)。三月,桓温到了彭模(今彭山东北),这里离成都只有两百里。昝坚与桓温走的不是一条路,他不知晋军何在,只在驻地傻等。桓温与众将商议进兵方略。有人主张分兵为二,两路挺进。袁乔反对,他说:“此刻悬军万里之外,得胜可立大功,败了就全军覆没,必须合势齐力,不可分兵。应当丢掉锅子,只带三天粮草,表示有去无还的决心,全力进攻,必可成功。”桓温依计,只留参军孙盛、周楚带少数军队守辎重,他自己引兵直取成都。李福攻彭模,被孙盛等击退。桓温和李权遭遇,三战三胜,汉兵溃散,逃回成都。待桓温进至成都近郊,昝坚才发现自己的失误,赶忙回来,但见晋军已逼近成都,所部军心慌乱,竟不战而溃。李势派的几支兵都完了,他垂死挣扎,领兵出城,在笮桥(在成都西南)迎敌。这是灭汉的决战,也是惟一的一次硬仗。晋军开头打得并不顺利,参军龚护阵亡,汉军的箭射到桓温马前,军心有些动摇。这时,突然鼓声大振,袁乔拔剑指挥,将士誓死力战,于是大获全胜,便又进到成都城下,放火烧其城门。李势连夜逃往茵萌。他自忖无法再战,只得修了降表,派人送到军前投降,成汉就此灭亡。从公元三零二年(太安元年)李特起兵起算,共六世四十六年;若从李雄称王起算,还得减掉两年。笮桥之战有一个问题还需要说几句。战鼓之声从何而起?史籍的记载是这样的:“众惧,欲退,而鼓吏误鸣进鼓。”《晋书·桓温传》、《资治通鉴》均同。笔者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当时只是有些动摇的征兆,主将没有下令撤退,此其一;古人打仗,击鼓进兵,鸣金收兵,不会有什么“误鸣进鼓”,此其二。我估计是袁乔见情况紧急,来不及向桓温请示,便命鼓吏加急擂鼓,以振士气。这样似乎比较合于情理。蜀事还有余波。好几个蜀将起兵反晋,被桓温、袁乔等打败。桓温留驻成都三十天,班师还江陵。李势被送到建康,封归义侯,后来在建康病故。晋军主力撤退后,蜀将隗文、邓定等进入成都,立范长生的儿子范贲做皇帝,到公元三四九年(永和五年)才完全平定。 [第一次北伐]永和十年(354),桓温深入前秦腹心之地,在兰田两次击败前来拦截的五万秦军,直逼秦都长安。当地的耆老感泣曰:“不图今日复见官军!”这是何等感人的场面!可是后来符坚采取坚壁清野的策略,桓温军粮不继,只得退走。在撤退时遭到秦军的全力追袭,但即便如此,桓温最后还是带了中原三千余居民回来。 历来都认为当时长安符坚不过五千余士卒,桓温不应退走,应该攻下长安。由是推断桓温北伐不过是为了扩张个人威望“以功名镇服江东”。其实仔细分析一下,桓温统领步骑四万,水陆并进,其难度并不亚于以七千人仰攻巴蜀之役。桓温的策略是直捣敌人国都,使对方丧胆失措,待敌方内部生变,外有中原故老接应,就可趁机取胜。可是当时的符秦,掌权的都是氏族,内部矛盾不激烈,而当地的百姓又觉得符秦政权比以前的前赵什么的要温和许多,加上符坚坚壁清野,断绝了晋军的粮食补给,形势就不那么简单了。桓温面对倍于我,而又为保国守土而战的秦军,如果贸然闯入长安,完全就有可能被困死在城中。所以桓温不进长安,完全是出于军事上的慎重。 [第二次北伐] 桓温退回荆州之后,很快便恢复了元气。此时,羌豪姚襄降而复叛,北返中原,取得了许昌至洛阳之见一大块地盘。同时,前秦和前燕正受内乱困扰,桓温看到这正是进军河洛一带的大好机会。 为此,桓温十余次上表要求进军黄河,还都洛阳,朝廷却都不允许。此时建康城中的君臣,早已忘记当初刚刚建国时“唯有蹈节死义,以雪天下之耻”的誓言一心偏安江东。不过姚襄忘恩负义地叛去,有失朝廷颜面,所以还是让桓温当上征讨大都督,去讨伐姚襄。 桓温志在洛阳,他先派兵直接从荆州北境出兵,遏止姚襄南下之路;自己则取道江陵,途经建康北面的金城,看到自己年轻时种的柳树已经长得粗达十围,不由感慨万分地说“木犹如此,人何以堪!”草木无情,人生易老,晋氏南渡,已经传到了第五代皇帝;中原沦落五十多年,故老差不多都已死尽,新生的后代,快要把故国忘得一干二净,北伐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桓温潸然泪下。 桓温流的不止是他壮志难伸的个人泪,也是祖荻,刘琨等人志在光复中原的英雄泪! 桓温进军到洛阳附近,与姚襄隔水而战。他依然以元戎的身份披坚执锐,带着善于征战的弟弟桓冲,奋力作战,把以智勇闻于大江南北的姚襄打得大败。随即进驻洛阳,拜揭了先皇陵墓,把遭破坏的灵寝都修缮完好,派专人看管。这是东晋立国之后,晋军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回到故都。但是一心偏安的东晋君臣不敢也不愿返回故地,桓温只能徒然叹息:“废神州于龙漠,令五尺之童掩口而叹息!”从当时的情况来看,随着时间的流逝,中原老的一辈都快死光了,年轻的一代并没有切身的辱国之痛,北伐的条件可以说是越来越不利,而这次进军洛阳可以说是最好的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前秦正受符生苛政的磨难,前燕慕容氏内部不稳,慕容隽在幽,冀一带疲于奔命。而东晋经过数年修养,国力已经大为增强,正是还都的大好时机。可惜无论是皇帝还是南下的士族只想守住眼前的安乐,早把复国的大业抛在脑后了。 桓温退回荆州,随即司,青等四州得而复失。 [第三次北伐] 桓温主持的第三次北伐,目标是前燕政权。桓温率五万步骑从镇地姑孰出发,兵分东西两路。西路由王导时留下的宿将袁真带领,任务是穿过谯,梁二郡,打通石门水道,把粮草运到黄河前线。桓温自领主力,从东线水路进入黄河,沿河西上与袁真会合。 东路大军出境不久即在湖路击败前来拦截的燕军。进入黄河,前燕大将慕容垂率领八万大军前来抵御,再次为桓温击败。 当晋军正式进入黄河前,曾对下一步战略发生争论。谋士郗超献上两策,一是原地驻防,积聚军需,等过了冬天在继续前进。另一计是,直捣燕国首都襄国,逼燕军主力决战。桓温认为一计太缓,一计太急,坚持按原定计划沿河而上与袁真会合。 但是袁真一直打不开石门一带的水道,桓温在行进到枋头一带得不到军粮接济,只得烧毁船只,向南撤退,途中被前燕的精骑追击,大败。这次的失败主要是桓温对将领的能力估计不足,如果当时用郗超的计策的话,不会发生军粮不济的情况,但结果确实也很难预料。 [淝水之战] 由于袁真没有完成运粮的任务,桓温一怒之下把他废为庶人。袁真一怒之下,据寿阳叛变,暗通前秦前燕。结果桓温领军出战,于是便发生了著名的淝水之战前的又一次淝水之战,战事发生在同一地点,寿阳城外的洛涧,只不过这次的指挥官是桓温而不是谢玄。 当时袁真已经病死,其子袁瑾依仗前秦和前燕的援助固守寿阳。桓温遣都护竺瑶现在武丘击败前来救援的二万燕军。自己带了二万人马围攻洛阳。符坚随后派大将张秏,王鉴前来救援,秦军五千前锋布守在淝水北面,桓温派桓伊急速猛攻,大破秦军,光复寿阳,活捉了袁瑾。两次淝水之战,前后辉映,但人们只记住了谢玄主持的那次,而忘了桓温主持的一次。但历史却始终没有忘记。纵观桓温历经战事,所动员的兵力并不多,但始终在进攻上占据优势,这和桓温平时的训练和他打仗时那种身先士卒的气概是分不开的。 “挺雄豪之逸气,韫文武之奇才”《晋书》对桓温的评价,的确不虚! [欲行篡逆,未逞而死]桓温长期掌握大权,素有不臣之志,渐羡王敦。一次,他抚枕而叹:“既不能流芳百世,不足复遗臭万载耶?”公元三七一年年(咸安元年),率军攻寿春(今安徽寿县),俘斩袁瑾。枋头败归后,桓温威望大减,便从郗超之议用废立的办法重新树立威权。同年,废帝司马奕为海西公,改立司马昱,即简文帝,以大司马专权。次年,简文帝死,遗诏由太子司马曜继承皇位。这就是晋孝武帝。桓温本来以为简文帝会把皇位让给他,听到这个消息十分失望,就带兵进了建康。桓温到达建康那天,随身带的将士,都是全副盔甲,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武器。朝廷官员到路边去迎接时,看到这个情景,吓得变了脸色。桓温请王坦之、谢安到他官邸去会见,王、谢两人早已听说桓温事前在客厅的背后埋伏一批武士,想杀掉他们。所以,王坦之到了相府,浑身出冷汗,连衣服都湿透了。谢安却十分镇静。进了厅堂坐定之后,他对桓温说:“我听说自古以来,讲道义的大将,总是把兵马放在边境去防备外兵入侵。桓公为什么却把兵士藏在壁后呢?”桓温听了,也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也是不能不防备点儿。”说着,就命令左右把后面埋伏好的兵撤去。 桓温看到建康的士族中反对他的势力还不小,不敢轻易动手,希望朝廷赐其九锡的愿望也没能实现。兵权由其弟桓冲接掌。不久,就病死,终年六十二岁。桓温死后,谢安担任了宰相,桓温的弟弟桓冲担任荆州刺史,两人同心协力辅佐晋孝武帝,东晋王朝出现了团结的气氛。南郡公的爵位由幼子桓玄继任。桓玄称帝后,追封桓温为宣武皇帝,庙号太祖。桓玄败死后,桓温的后代为躲避刘裕追杀,一部分降后秦,另一部分逃入苗中,成为南蛮。 桓温失败的原因主观原因桓温的失败有主客观二方面的原因。从主观上来说,桓温北伐不是真正想收复中原,而是志在立威,企图通过北伐,树立个人威信,伺机取晋室而代之。因此,桓温在作战中务求持重,在大好形势下常常观望不进,贻误战机。用兵贵在多谋善断,相机而动。桓温此多次在大好形势下观望不进,优柔寡断,虽与他志在立威,无意真正北伐有关,但也反映出他用兵不善于捕捉战机,缺乏灵活性。而且桓温但性情骄躁,不听劝谏,这些都使得他的报负难以实现。 客观原因从客观上来说,东晋君臣无意恢复失地,志在割江自保,又桓温权势日增,朝廷对其深怀戒心,因此其北伐得不到真正的支持。当桓温大军进展顺利之时,申胤就曾预料说:“以温今日声势,似能有为,然在吾观之,必无成功。何则?晋室衰微,温专制其国,晋之朝臣未必皆与之同心。故温之得志,众所不愿也,必将乖阻以败其事”(《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这是正确的分析。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桓温的征伐还是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它支持了北方各族人民反抗剥削压迫的斗争,打击了少数族统治者的残暴统治,这是符合当时中原人民愿望的。 作品一览《上疏自陈》臣近亲率所统,欲北扫赵魏,军次武昌,获抚军大将军、会稽王昱书,说风尘纷纭,妄生疑惑,辞旨危急,忧及社稷。省之惋愕,不解所由,形影相顾,陨越无地。臣以暗蔽,忝荷重任,虽才非其人,职在静乱。寇仇不灭,国耻未雪,幸因开泰之期,遇可乘之会,匹夫有志,犹怀愤慨,臣亦何心,坐观其弊!故荷戈驱驰,不遑宁处,前后表陈,于今历年矣。丹诚坦然,公私所察,有何纤介,容此嫌忌?岂丑正之徒心怀怵惕,操弄虚说,以惑朝听? 昔乐毅谒诚,垂涕流奔,霍光尽忠,上官告变。谗说殄行,奸邪乱德,及历代之常患,存亡之所由也。今主上富于阳秋,陛下以圣淑临朝,恭己委任,责成群下,方寄会通于群才,布德信于遐荒。况臣世蒙殊恩,服事三朝,身非羁旅之宾,迹无韩彭之衅,而反间起于胸心,交乱过于四国,此古贤所以叹息于既往,而臣亦大惧于当年也。今横议妄生,成此贝锦,使垂灭之贼复获苏息,所以痛心绝气,悲慨弥深。臣虽所存者公,所务者国;然外难未弭,而内弊交兴,则臣本心陈力之志也。 《辞参朝政疏》方攘除群凶,扫平祸乱,当竭天下智力,与众共济,而朝议咸疑,圣诏弥固,事异本图,岂敢执遂!至于入参朝政,非所敢闻。臣违离宫省二十余载,鞸?奉戎务,役勤思苦,若得解带逍遥,鸣玉阙廷,参赞无为之契,豫闻曲成之化,虽实不敏,岂不是愿!但顾以江汉艰难,不同曩日,而益梁新平,宁州始服,悬兵汉川,戍御弥广,加强蛮盘牙,势处上流,江湖悠远,当制命侯伯,自非望实重威,无以镇御遐外。臣知舍此之艰危,敢背之而无怨,愿奋臂投身造事中原者,实耻帝道皇居仄陋于东南,痛神华桑梓遂埋于戎狄。若凭宗庙之灵,则云彻席卷,呼吸荡清。如当假息游魂,则臣据河洛,亲临二寇,广宣皇灵,襟带秦赵,远不五载,大事必定。 历史评价桓温一生其活跃在石虎死后至淝水之战前夕,一生以恢复神州,青史留名为人生的终极目标而奋斗,灭亡成汉,三次北伐,镇守西府,为稳定南朝,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晚年并没有因为私欲杀谢安,王坦之,行改朝换代之事。可以说他是一个悲剧人物。 后世评论三种观点对于桓温其人,史家见仁见智,议论很不相同。 其一,主要从对晋室的忠奸立论,贬斥桓温的个人野心。《晋书》以桓温与王敦二传同列一卷,即属于此。这种见解,历来支配史界,现在的影响已经不大了。 其二,主要从民族斗争角度立论,着力褒奖桓温北伐业绩,而不介意其对晋室的态度。持这种见解的学者,现在比较多。 其三,认为桓温以北伐为手段,以篡夺为目的,把由于北伐而增进的实力和威望用之于篡夺,所以不会尽心力于北伐,也无意久事中原。这就是说,桓温的政治野心限制了他的北伐活动,使北伐活动得不到广泛的支持。而且,其时北方民族关系混乱,民族兴起的潮流一浪接着一浪而来,新的民族势力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因此,任何北伐战役的成果都无法得到巩固,桓温北伐也是如此。这是形势使然。所以桓温北伐意义颇为有限,战略上说来最多只能起以攻为守的作用,把混乱的民族斗争限制在北方,不使它蔓延到江东来。从战略上说,交战状态中的一方如果完全没有进攻能力,也就难于防守。不过在这种战略作用的发挥方面,在北伐行动的坚决性方面,桓温北伐无法与祖逖北伐相比。这第三种意见,就是我所持的意见。 南宋张敦颐《六朝事迹编类》论北伐事,大意谓东晋人物其志未尝不在天下,但当审时度势以行,不能以逞兵为务①。所谓审时度势,在我看来,主要是观察北方民族关系发展的形势。东晋十六国时期以至南北朝时期,在南北相持局面既成以后,在阻碍统一的原因没有消除、促成统一的原因没有出现以前,靠一两次北伐战役以“克服神州”,完成统一,是完全不可能的。应当看到,十六国东晋与南北朝历史的出现,并不只是一次偶然的民族入侵造成的,而主要是汉魏以来北方边境地区民族关系长期发展的结果。这种情况,比一次民族入侵造成的后果要复杂得多。以局面颇为近似的南宋相比较而论,其时宋金民族矛盾也很尖锐,和战问题也很重要。即令如此,评论南宋人物,也需要审时度势,不能仅就和战一端而言。王应麟有言曰:“绍兴、隆兴,主和者皆小人;开禧,主战者皆小人。②”参考这一见解,评论东晋人物,也不能只看他是否有过北伐的倡议或行动。郗鉴、蔡谟反对过庾氏兄弟北伐,王羲之反对过殷浩北伐,孙绰反对过桓温北伐。他们的反对有苟安和怯懦的一面,但也并非全无道理。王夫之是重民族气节的,他甚至于抨击“蔡谟、孙绰、王羲之恶得不与汪、黄、秦、汤同受名教之诛乎?”①但王夫之评桓温请迁都洛阳一事,亦曰:“然温岂果有迁都之情哉!……温果有经略中原之志,固当自帅大师以镇洛,然后请迁未晚。惴惴然自保荆楚而欲天子渡江以进图天下,夫谁信之!”②至于南北关系、南北战争问题,此处不拟多谈,下章论述淝水之战时将续有分析,可以参看。 应当说明,我并不是完全排斥上面列举的对桓温的其他各种见解,我认为许多意见是各有所得,有些是可以互相补充的。桓温所获北伐战争的战役胜利,毕竟有积极作用。而桓温对晋室态度问题,也并非毫无意义。东晋的稳定在当时必须建立在多数士族支持的基础上,这是江左安危的大局,不能轻易破坏。桓温死后十年发生的淝水之战,其胜败所系就是证明。此时由桓温代替晋室,和数十年后由刘裕代替晋室,其基础、条件、意义和后果毕竟是大不相同的。桓温在最后时刻接受了王、谢等大族的裁决而未妄动,这是桓温的有识处。 客观评价 纵观桓温一生,我们看到这个据史籍说是不惧遗臭万载的人,行事却相当持重。他始终高唱北伐以保持政治优势,但他自己却在一段颇长的时间内引而不发,不贸然行事。他蓄意消灭对手,但一般并不诉诸战争,而是以北伐丧师失地为罪名,而且几乎都采取欲取先与的手段,一步分作几步走。他取得了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的职位,却不相信自己能够掌握全局,因而不敢在京城久留。《桓温传》记他死前曾向桓冲分析与王、谢家族的关系说:“初,冲问温以谢安、王坦之所任,温曰:‘伊等不为汝所处分。’温知己存彼不敢异,害之无益于冲,更失时望,所以息谋。”桓温所料,是顾及时望,合乎情理的。桓温处大事谨慎,其所行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与桓玄毕竟大不一样。 亵读司马氏皇权,觊觎皇位而又谨慎行事的桓温,终于不逞其志,抑郁而死。这除了枋头之败望实俱损的原因以外,更在于门阀政治此时还具有约束力量。门阀政治,即士族与司马氏共天下的政治格局,是不允许桓温破坏的。回顾历史,当年王敦面临的局势就是这样。王敦一下建康,以清君侧为名,标榜维护受到刘隗、刁协威胁的门阀政治格局,得到大多数士族的同情,因而势如破竹。王敦再下建康,改变了初衷,要求以王代马,破坏门阀政治,因而遭到大多数士族的反对。桓氏权力的积累,虽已超过当年的琅邪王氏,但仍慑于门阀政治格局而趑趄不前,不敢断然措置。桓温何尝不想独吞天下,但他却又不敢彰明较著地破坏共天下的局面,怕因此引起其它门阀士族合而攻之。看来,王敦作为前车之鉴,在桓温身上起了作用,而门阀政治直到此时还存在生机。 《世说》桓温相关节选: 人何以堪 桓公北征,经金城,见前为琅邪时种柳,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执条,泫然流泪。 译:桓公(桓温)北征时,途经金城,看到他任琅邪内史时种的柳树,已经十围粗了,感慨说道:“ 树木的变化尚且如此,人又如何禁得起岁月的流逝呢。”手握枝条,潸然泪下。 为王前驱 简文作抚军时,尝与桓宣武俱入朝,更相让在前,宣武不得已而先之,因曰:“伯也执殳,为王前驱。”简文曰:“所谓无小无大,从公于迈。” 译:简文帝(司马昱)在任抚军将军时,曾和桓宣武(温)一起上朝,两个人争先谦让,请对方先走,桓温不得已先行,于是说道:”伯也执殳,为王前驱。“简文帝说道:“这正是'无小无大,从公于迈。” 忠臣孝子 桓公入峡,绝壁天悬,腾波迅急,乃叹曰:“既为忠臣,不得为孝子,如何?” 译:桓公(桓温)率军进入三峡,只见两岸峭壁,直耸云间,波涛汹涌,水势湍急,于是感叹道:“作了忠臣,就不能作孝子,这是为什么呢?” 暗室对答 简文在暗室中坐,召宣武,宣武至,问上何在。简文曰:“某在斯。”时人以为能。 译:简文帝在暗室里坐着,召见桓温,桓温到了,问皇上在哪里。简文帝回答:“某在斯。”当时人们觉得简文帝善于言辞。 咫尺玄门 刘尹与桓宣武共听讲《礼记》。桓云:“时有入心处,便觉咫尺玄门。”刘曰:“此未关至极,自是金华殿之语。” 译:刘尹(真长)和桓宣武(桓温)一起听人讲《礼记》。桓温说:“不时有心领神会的地方,就觉得离高深境界很近了。”刘真长说:“这还没到最高境界,只是金华殿上给皇帝讲经的常谈。” 丹楼如霞 桓征西治江陵城甚丽,会宾僚出江津望之,云:“若能目此城者,有赏。”顾长康时为客,在坐,目曰:“遥望层城,丹楼如霞。”桓即赏以二婢。 译:桓征西(桓温)把江陵城修建得非常壮丽,他会集宾客下属,到汉江渡口处远眺江陵,说:“谁评价这座城评价得好,有赏。”顾长康(顾恺之)当时是桓温的幕客,在座,品评道:“遥望层楼,丹楼如霞。”桓温随即赏给了他两个婢女。 鱼鸟何依 顾长康拜桓宣武墓,作诗云:“山崩溟海竭,鱼鸟将何依!”人问之曰:“卿凭重桓乃尔,哭之状其可见乎?”顾曰:“鼻如广莫长风,眼如悬河决溜。”或曰:“声如震雷破山,泪如倾河注海。” 译:顾长康(顾恺之)拜谒桓宣武(桓温)墓,作诗道:“山崩溟海竭,鱼鸟将何依!”有人问他“你以前是那样受桓公倚重,哭他的样子可以给我们描述吗?”顾恺之说:“鼻息如北风呼号,眼泪像瀑布奔流。”或说:“哭声如霹雳开山,泪水像奔流入海。” 纡曲为优 宣武移镇南州,制街衢平直。人谓王东亭曰:“丞相初营建康,无所因承,而制置纡曲,方此为劣。”东亭曰:“此丞相乃所以为巧。江左地促,不如中国。若使阡陌条畅,则一览而尽,故纡余委曲,若不可测。 译:桓宣武(桓温)换防镇守南州,街道修整得平坦笔直。有人对王东亭说:“丞相(王导)当初营建建康的时候,没有什么范例可以参考,所以道路迂回曲折,和南州相比就差多了。”东亭说:“这正是丞相的高明之处。江左地方狭小,不象中原。如果道路通畅,就一览无余,修得曲折迂回,就显得深不可测了。” 犹患其重 桓公在荆州,全欲以德被江汉,耻以威刑肃物。令史受杖,正从朱衣上过。桓式年少,从外来,云:“向从阁下过,见令史受杖,上捎云根,下拂地足。”意讥不着。桓公云:“我犹患其重。” 译:桓公(桓温)任荆州刺史时,一心想在江汉地区施行德政,不想靠酷刑威慑百姓。令史受杖刑,只是从官服上掠过。桓式年纪小,从外边回来,说:“刚才从官府前经过,看到令史受刑,上拂过云彩,下掠过地面。”桓式是在讥讽没有打着。桓公说:“我还担心打得厉害了呢。” 翣如生母狗 殷中军为庾公长史,下都,王丞相为之集,桓公、王长史、王蓝田、谢镇西并在。丞相自起解帐带麈尾,语殷曰:“身今日当与君共谈析理。”既共清言,遂达三更。丞相与殷共相往反,其余诸贤略无所关。既彼我相尽,丞相乃叹曰:“向来语,乃竟未知理源所归。至于辞喻不相负,正始之音,正当尔耳。”明旦,桓宣武语人曰:“昨夜听殷、王清言,甚佳,仁祖亦不寂寞,我亦时复造心;顾看两王掾,辄翣如生母狗馨。” 译:殷中军(浩)任庾公(亮)的长史,来到京都,王丞相(导)为他举行聚会,桓公(温)、王长史(蒙)、王蓝田(述)、谢镇西(尚)都在座。丞相自己过去,把挂在帐带的麈尾解下来,对殷浩说:“我今天和你一同讨论玄理。”于是就相互清谈起来,一直到三更半夜。丞相和殷浩你来我往,其余诸人没有参与。知道彼此谈得十分尽兴,丞相感叹道:“刚才我们的谈论,竟然到了不知义理源流归属的地步。至于文辞,我们是不相上下的,正始年间王弼、何晏之间谈玄,可能也就这样了。”第二天早晨,桓宣武(温)对人说:“昨天晚上殷中军和王丞相清谈,非常好。谢仁祖一晚上也不觉得寂寞,我也心有所悟。回头再看看王蒙和王述,就跟母狗一样。” 日说一卦 宣武集诸名胜讲易,日说一卦。简文欲听,闻此便还,曰:“义自当有难易,其以一卦为限邪?” 译:桓宣武(温)招集诸名士讲解《周易》每天讲一卦。简文帝本来要去听的,听说这样就回来了,说道:“义理本来有难有易,怎么能以每天一卦为限呢?” 安石碎金 桓公见谢安石作简文谥议,看竟,掷与坐上诸客曰:“此是安石碎金。” 译:桓公(温)看到谢安石(安)写的简文帝谥号的奏议,看罢就把它扔到座位上,对客人说:“这是安石的小杰作。” 袁彦伯作《北征赋》 桓宣武命袁彦伯作《北征赋》,既成,公与时贤共看,咸嗟叹之。时王珣在坐,云:“恨少一句。得写字足韵,当佳。”袁即于坐揽笔益云:“感不绝于余心,溯流风而独写。”公谓王曰:“当今不得不以此事推袁。” 译:桓宣武(温)让袁彦伯(宏)作《北征赋》,写好以后,桓温和当时的贤达们一同观看,大家都称赞文章写得好。当时王珣也在座,他说:“遗憾的是少了一句。若能以写字韵结尾会更好。”袁宏随即在座位上拿起笔来添加道:“感不绝于余心,溯流风而独写。”桓公对王珣说:“如今若说作赋,不能不推崇袁彦伯。” 桓有恨容 桓大司马诣刘尹,卧不起,桓弯弹弹刘枕,丸迸碎床褥间。刘作色而起曰:“使君,如馨地宁可斗战求胜?”桓甚有恨容。 译:桓大司马(温)去见刘尹(刘惔),刘惔躺在床上,桓温拉开弹弓打刘惔的枕头,弹丸迸碎,落在褥子上。刘惔勃然大怒,起身说道:“使君,这样你就能在战斗中获胜?”桓温顿时流露出难堪的神色。 牵脚加桓公颈 王、刘与桓公共至覆舟山看。酒酣后,刘牵脚加桓公颈,桓公甚不堪,举手拨去。既还,王长史语刘曰:“伊讵可以形色加人不?” 译:王蒙、刘惔和桓公(温)一起到覆舟山游玩。酒喝得酣畅的时候,刘惔把脚伸到了桓公的脖子上,桓公实在不能忍受,就用手把他的脚拨开了。回来以后。王长史对刘惔说:“他怎么能对人流露不快的脸色呢?” 朝廷间故复有此贤 宣武与简文、太宰共载,密令人在舆前后鸣鼓大叫,卤簿中惊扰,太宰惶怖,求下舆,顾看简文,穆然清恬。宣武语人曰:“朝廷间故复有此贤。” 译:宣武(桓温)和简文帝(司马昱)、太宰(司马晞)同乘一辆车。宣武暗地里让人在车子前后击鼓喊叫,仪仗受到惊吓,骚乱起来。太宰惊慌失措,要求下车;回头再看看简文帝,神色安详,恬淡闲适。宣武对人说:“朝廷中还是有这样的高人。” 郗生可谓入幕宾也 桓宣武与郗超议芟夷朝臣,条牒既定,其夜同宿。明晨起,呼谢安、王坦之入,掷疏示之。郗犹在帐内。谢都无言,王直掷还,云:“多!”宣武取笔欲除,郗不觉窃从帐中与宣武言。谢含笑曰:“郗生可谓入幕宾也。” 译:桓宣武(桓温)和郗超商议剪除朝中的大臣,方案都定好了,当晚二人住在一起。第二天早晨起来,就招呼谢安、王坦之进来,把给皇帝的上疏扔给他们看,郗超这时还在帐里。谢安一言不发,王坦之把上疏又扔了过来,说:“太多了。”桓温拿起笔来准备要删,郗超偷偷地在帐中和桓温说话,于是谢安笑着说道:“郗超真可称得上入幕之宾了。” 惮其旷远 桓公伏甲设馔,广延朝士,因此欲诛谢安、王坦之。王甚遽,问谢曰:“当作何计?”谢神意不变,谓文度曰:“晋祚存亡,在此一行。”相与俱前。王之恐状,转见于色。谢之宽容,愈表于貌。望阶趋席,方作洛生咏,讽“浩浩洪流”。桓惮其旷远,乃趣解兵。王、谢旧齐名,于此始判优劣。 译:桓公(桓温)埋伏好甲兵,摆下宴席,请朝中的大臣都来赴宴,准备趁此杀掉谢安、王坦之。王很害怕,问谢安:“有什么办法吗?”谢安神色不变,对王坦之说:“晋室的存亡,在此一行。”于是和他一起赴宴。王坦之内心的恐惧,越发在脸上显现出来。谢安的沉着从容,也更是表露在外表。他向着台阶,走到座位上,还像洛阳书生那样,拖着浓重的鼻音,吟诵嵇康的“浩浩洪流”诗句。桓温被谢安的旷达高远的气度所慑服,就急忙撤掉了伏兵。王坦之、谢安以前齐名,自此以后,二人的优劣就分辨出来了。 恐不可复制 小庾临终,自表以子园客为代。朝廷虑其不从命,未知所遣,乃共议用桓温。刘尹曰:“使伊去,必能克定西楚,然恐不可复制。” 译:庾翼临终时,亲自上表想让儿子园客(庾爰之)接替他的位置。朝廷担心他会不服从命令,不知道该派谁去接替,于是大家商量起用桓温。刘尹(刘惔)说:“让他去,肯定会稳定西楚,可是恐怕没人能再控制他了。” 伊必能克蜀 桓公将伐蜀,在事诸贤咸以李势在蜀既久,承藉累叶,且形据上流,三峡未易可克。唯刘尹云:“伊必能克蜀。观其蒲博,不必得,则不为。” 译:桓公(桓温)要伐蜀,朝中大臣都以为,李势在四川时间很长,继承祖上基业已经几代了,而且在长江上游,三峡地势险要,不易攻克。只有刘尹(刘惔)说:“他一定能攻下四川。我看他赌博,没有赢的把握他就不下注。” 可儿 桓温行经王敦墓边过,望之云:“可儿!可儿!” 译:桓温途经王敦的墓地,望着坟墓他说:“真让人喜欢,真让人喜欢。” 门中久不见此人 桓大司马病,谢公往省病,从东门入。桓公遥望,叹曰:“吾门中久不见如此人!” 译:桓大司马(桓温)生病,谢公(谢安)去探视,他从东门进去。桓公远远望见了,叹息道:“我的门里很久没见到这样的人了。” 用违其才 桓公语嘉宾:“阿源有德有言,向使作令仆,足以仪行百揆。朝廷用违其才耳。” 译:桓公(桓温)对嘉宾(郗超)说:“阿源有德行,有口才,如果让他作尚书令或者仆射,完全可以作百官的楷模。朝廷对他的任用,和他的才干相违啊。” 品藻第九 共论晋武帝 时人共论晋武帝出齐王之与立惠帝,其失孰多?多谓立惠帝为重。桓温曰:“不然,使子继父业,弟承家祀,有何不可?” 译:当时,人们一起议论晋武帝(司马炎)下诏让齐王(司马攸)回所封国,立晋惠帝(司马衷)继承皇位,这两件事哪个损失更大,多数人认为立晋惠帝损失更大。桓温说:“不对,让儿子继承父业,让弟弟继承家族的祭祀,这有什么不可?” 宁作我 桓公少于殷侯齐名,常有竞心。桓问殷:“卿何如我?”殷云:“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译:桓公(桓温)年轻时和殷侯(殷浩)齐名,他心里一直不服气。桓温问殷浩:“你和我相比,谁更出色?”殷浩说:“我和我自己交往,我宁愿作我。” 第一流复谁 桓大司马下都,问真长曰:“闻会稽王语奇进,尔邪?”刘曰:“极进,然故是第二流中人耳。”桓曰:“第一流复是谁?”刘曰:“正是我辈耳!” 译:桓大司马(桓温)来到京都建康,问刘真长(刘惔):“听说会稽王(司马昱)清谈有很大长进?” 刘回答:“长进很大,不过仍是第二流里的人罢了。”桓温问:“那第一流的人又是谁呢?”刘说:“正是我们这样的人。” 故当出我下 殷侯既废,桓公语诸人曰:“少时与渊源共骑竹马,我弃去,己辄取之,故当出我下。” 译:殷侯(殷浩)因兵败被废黜后,桓公(桓温)对众人说:“小时候我和渊源(殷浩)一块儿骑竹马,我扔了以后,他总是拣去,所以他原本就在我之下的。” 不能复语卿 有人问谢安石、王坦之优劣于桓公,桓公停欲言,中悔,曰:“卿喜传人语,不能复语卿。” 译:有人问桓公(桓温)谢安石(谢安)、王坦之二人的高下,桓公正想说,又后悔了,说:“你喜欢传话,不能告诉你。” 一无所问 罗君章为桓宣武从事,谢镇西作江夏,往检校之。罗既至,初不问郡事,径就谢数日饮酒而还。桓公问:“有何事?”君章云:“不审公谓谢尚是何似人?”桓公曰:“仁祖是胜我许人。”君章云:“岂有胜公人而行非者,故一无所问。”桓公奇其意而不责也。 译:罗君章(罗含)担任桓宣武(桓温)的部从事时,谢镇西(谢尚)任江夏相,罗君章去他那里检查。罗君章到了以后,一点也不问郡中的事情,直接来到谢尚的住处,喝了几天的酒就回来了。桓公问:“ 谢尚那里有什么事吗?”罗君章说:“不知您认为谢尚是个什么样的人?”桓公说:“仁祖(谢尚)胜过我这样的人。”罗君章说:“哪有胜过您的人却做坏事呢?”桓公惊诧他的说法,没有指责他。 桓温小记将门之子桓温所属的是谯国龙亢桓氏家族,在南渡的北方人士中,声望远远不及琅玡王氏,陈郡谢氏和颖川庾氏。他那个为了东晋王室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父亲桓彝本来家世孤清,因平定王敦之乱而上升为与郗鉴,温峤,庾亮等名望相近的名臣。后来桓彝在苏峻之乱中,勤王战死,声名是提高了,可是家道又中落了。桓温兄弟家贫无援,母亲生病要以羊为药引,竟也无力购买,结果把幼弟桓冲典押给卖主,才换得一头羊。(真是好凄凉)后来桓温十八岁时手刃仇人之子,有勇有谋,如此胆识,也为他日后打仗时那种勇猛的气概打下了基础。(桓温经常临战以元戎的身份冲锋陷阵)出身于如此家世,桓温不能像王谢子弟那样,优游傲啸于东山之阴就可以取得高位(这算不算是吃软饭呢)。 关联文章《晋书》卷九十八《桓温传》:桓温率军北征,路经长安市东(古称霸上,即咸阳),“居人皆安堵复业,持牛酒迎温于路中者十八九,耆老感泣曰:‘不图今日复见官军’”!此指金人统治下的中原人民。 后桓温自江陵北伐,“过淮泗,践北境,与诸僚属登平乘楼,眺瞩中原,慨然曰:‘遂使神州陆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晋书》卷九十八《桓温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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