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岛上 |
释义 | 出版信息作者: 任晓雯出版社: 上海文艺出版社 出版年: 2008-8 页数: 190 定价: 17.00元 装帧: 平装 丛书: 上海新锐作家文库 ISBN: 9787532133741 内容简介这是一部近乎荒诞、幻想类的小说。 作者在这部小说中虚构了一个荒僻、闭塞、蛮野、丑陋的小岛,岛上流放着一批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原因而被关押在此接受劳动改造的囚犯。这些人热衷于互相攻讦,互相折磨,暴露各自的丑恶之处;这里几乎汇集了所有人性中的丑恶,可以毫不夸张地名之为“百丑图”。 作者将岛上人类的丑行种种书写到了极致,显示了她的惊人的想象力和概括力。小说在叙事中还运用了电影中一些蒙太奇手法,跳跃式的转接、切换、闪回,这与虚构中的这个荒诞幻想里的孤岛的人物情境融为一体,使小说呈现出一种虚无飘渺神秘古怪的氛围。 作者简介2003年复旦大学新闻学院硕士毕业。2005年合伙创办普茶客茶叶有限公司,任副总裁。1999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长篇小说《她们》、《岛上》,短篇集《飞毯》,理论著作《神圣书写帝国》(合著)。1999年开始发表作品,出版长篇小说《她们》、《岛上》、短篇集《飞毯》,作品见于《人民文学》、《上海文学》、《钟山》、《天涯》、《大家》、《书城》等文学期刊,入选30余种重要文学选本,另有学术文章散见于《二十一世纪》、《东方》、《芙蓉》等刊物。曾以“蚊子”的网名担任著名思想学术论坛“世纪沙龙”等网站的版主,各类作品被多家文学网站转载。作品入选20多种合集。著有长篇小说一种,2003年3月以《愚人岛》为名,在北大新青年网站连载,反响热烈,并受到评论家朱大可、《钟山》杂志主编傅晓红、出版人杨葵等名家的推崇。任晓雯早期的小说诡异、华丽,代表作有《对影》、《我是鱼》等。之后风格逐渐趋于朴素、简洁,有作品《阳间》、《甜》等。作家王宏图在评论中说道:她的“小说面貌各异,姿趣横生。无论是迷宫设置、奇幻变形,还是日常生活剪影,任晓雯都作了极富才情的尝试,表现出多方面的才能。” 精彩书摘第一章 1 美佳是我在孤岛上认识的第一个人。据她介绍,本来东北面还有一个姊妹岛,后来渐渐和陆地连在了一起。站在孤岛北侧的屋后,或者爬上东面的小土丘,都能看见陆地影影绰绰的形状。但没人敢攀爬小土丘,因为它的另一边,就是被称作“禁林”的地方。 “禁林你千万别去,最好想都不要想。那里有电网,会电死你的。” 美佳有一张幅员辽阔的脸,说话时爱笑,嘴往上一翻,颧骨就凸了起来。在我昏迷的两个多月中,美佳一直照顾我。她说她是我的同屋,也是岛上的后勤总管。 美佳讲这些话时,我刚从杀人的噩梦中跑出来,先看到光,接着听见美佳的声音,最后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张暖烘烘的床上。 “包,包……”我醒后的第一句话,声音有些虚弱。 “包?”美佳慌里慌张地找,“啊,在这里!” 她把包从床脚拎起来,拍掉点灰,端端正正地放到我枕头边。我探出手,摸了摸,放心了。 阳光很好,风从木窗子钉着的几块花布间蹭进来。我躺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正中并排两张床,床边的板凳上摆着瓶瓶罐罐,和一根表面磨花了的体温计。床单是一块粗糙的白麻布,枕头有点奇形怪状,掉了线脚的枕套边,裸出脏兮兮的棉絮,侧卧时脸被弄得痒痒的。 美佳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嗲声嗲气道:“还记得和你同车来的小男孩波波吗?他今天能下床走动啦,你也很快会好的。波波好可怜噢,他妈妈翻车的时候扑到他身上,儿子被保护下来,妈妈却死了。告诉我,你们怎么会在半路翻车的?是撞到树上去了,还是滑进沟里面了……” 我没多听她哕嗦,却注意起她的衣服:简直是只麻布口袋,开了几个洞,分别让脖子和胳膊伸出来活动。 “……只逃出来三个人,噢,不,四个,还有阿乌,他把你背了回来。他也受伤了,不过他好壮耶,硬是救了三个人。阿乌是哑巴,他也说不出车是怎么翻的。血,都是血啊……” 我又留意她长满疙瘩的大方脸,眉毛粗似杂草,鼻孔一个大成俩,眼睛倒还端正,但偏要憋出很多矫揉造作的温情。见我在观察她,她嘴不停,面孔笑得更厉害,一粒带咸湿气的唾沫星子溅到我脸上。 . “……好可怜噢,波波全身上下的皮肤都烂了,太惨了,太惨了。现在好了,结疤了,整天在那里喊痒……哎呀不说他了,你怎么样?让我看看还有没有烧?” 她把额头不容分说地压到我脸上:“好像没有烧了耶,不过还是要给你量量的。别动,小心手上的管子,你在吊盐水呢,小傻瓜。” 湿乎乎的手,摸得我汗毛倒竖。 “我想休息。” “什么?” “我想休息。”我冷冷地重复道。 她好像花了好几秒,才弄明白我的意思。热情受了点小挫折,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好吧好吧,你要我走开吗?” 2 我从带血的藏腰刀上确信了这件事情。 刀身长十几厘米,牛角刀柄上缠着银丝,顶端箍着铁皮,刀鞘上一朵古铜色的雪莲花。精钢锻成的刀刃有些发黑,鲜血凝固的颜色。 他死了吗?一定是的。车子爆炸时,他身上没有遮挡物,即使未被炸成肉酱,挨了一刀也够呛,哪怕刀伤不致命,也只好在荒山野岭里等死——那个叫什么阿乌的,根本不可能有力气背他回来。 我松了口气,将藏刀重新放好。包里还有一本书,这两样都是从不离身的宝贝。刀是段仔的礼物,书是明先生的纪念品。这只贴身小包是青山医院的护士长发的,我管它叫“小青”,在医院时整天挂在胸前,段仔笑我是“袋鼠”。后来他们把我从医院绑出来,塞进那个又小又闷的车厢,我仍然和“小青”形影不离。现在死里逃生,到了这个孤零零的岛上,“小青”就和我躺在一起,安静地保护我的宝贝。 它蒙了一层垢,显得破旧了,身上满是红的血斑黑的泥印,和树枝类硬物刮擦出的毛痕。但包肚子上的楷体大字依稀可辨——青山。 这两个字是从医院的门匾上直接拓下来的,书写者的腕力不到家,“山”中间的一竖颤巍巍地发着抖。但护士长说它们写得好。“青山精神医疗保健中心”,烫金大字悬在门口,亮堂堂地扎眼。有次她无意中提起,这是某位市领导的亲笔题字。妈妈说,小医院合适,有人情味,又便于管理。她还说,其实市里很重视小医院,配给的设备药品比大医院还好。“小青”是刚进院时发的,还有毛巾牙刷,和一只搪瓷碗。护士给我理了发,换了病服,领我进房间。 “小青”的拉链在离开医院时就坏了,背带大概是翻车时炸断的,又被缝起来,线脚颇为粗糙。我抖了抖包肚子,除了两样宝贝.还掉出一面小镜子,和稀稀落落的面包屑。镜面碎了又被一片一片粘好,我想象美佳粗大的手指覆在窄小的镜面上。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3 书皮破得不成样子,里面却完好无损。拆掉书皮,露出朴素的白封面。翻开,扉页上的一句话被加了着重线。 我想象明先生坐在书桌前,捏着墨绿的木头铅笔,从书页上淡淡地扫过去。他的脸很端庄,戴着金丝边眼镜,镜脚被略微凌乱的头发遮住。书桌是橡木的,雕着花,左手边一个热杯底留下的圆形烫印。他看书写作要戴袖套,后来用了电脑,打字时还戴袖套。不打字时,他就抽烟,一根接一根,香烟的味道,我也喜欢,绒线衣袖上总沾着很重的烟味,拉起他的袖子闻,他就用指节轻叩我的后脑勺。 明先生,你亲我。 明先生就亲我,嘴湿湿的,印在脸上像沾过水的棉花。 明先生,把眼镜摘掉,我看不清你。 他反而把眼镜扶正,傻瓜,不戴眼镜怎么看书。 书?我讨厌书。明先生把书送给我,说是法国人写的,翻译成了英文。现在他搞到了法文原版,就把英文译本送给我。不管英文法文爪哇文,我读不懂也不爱读。但这是明先生送的,不喜欢也得喜欢。 明先生教导我要多读书。我要多读书,不然明先生就不爱我了。他和明太太都是博士,在同一个系任教。他们讨论问题时,将冗长拗口的词汇抛来抛去,仿佛撇下我,进入了另一个富饶高深的世界。明太太肯定意识到我被拒之于外的苦恼,她会突然停下来,征询我的意见。我就在她幸灾乐祸的镜片反光中,看到自己被夸大了的窘迫。 在医院半年,我每天的必修功课之一,就是强迫自己盯住书里一页页的字母。我从没上过学,只在养病的间隙,向家教老师学了些皮毛。现在我只能瞎猜,外加胡乱联想。有时候以为弄通了一句话,兴奋地用手指甲在下面掐一道痕,可过了半天回头去看,又不能确定。于是我生起气来,大叫大嚷,把被子撕破,将搪瓷碗摔到地上。 我真是笨死了,就是因为我的笨,明先生才离我那么远。 |
随便看 |
|
百科全书收录4421916条中文百科知识,基本涵盖了大多数领域的百科知识,是一部内容开放、自由的电子版百科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