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泰兰德与玛法里奥:信仰之种 |
释义 | 简介《泰兰德与玛法里奥:信仰之种》是魔兽世界官方领袖短篇故事,作者是Valerie Watrous。 剧情她大概是在熟睡时遇难的。死去的暗夜精灵面色安详,除了那稍显不悦的嘴部。从微蹙的眉头看来,她的最後一场梦也不得安宁。和近来大部分发现的尸体不同,她的身躯完整,没有明显的伤处。泰兰德·语风 跪了下来,以便能够更好地观察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的尸体。——死者的发间有不少带血的海藻,看上去已经死去好几天了。 她应该就是被冲走的大灾变的第一批牺牲者了。现在即使是月神的女祭司也无能为力了。 “泰兰德!”声音突破天际,是梅兰德。泰兰德的心腹之一。高阶女祭司循声顺着鲁瑟兰村的岸边找去,发现了正在安慰一个女祭司的梅兰德。那女祭司很年轻,身着白袍。再走近些,泰兰德才发现,一个女孩的尸体生生地横在他们面前。 是她的亲人。梅兰德轻声说道,显然是指那位深陷悲痛的女祭司。泰兰德点了点头,示意她们离开。之後,她望向了那具尸体。肢体支离破碎,伤口的血也早已流乾。可暗夜精灵不会遗弃死者。我们至少要为他们隐疮丶正骨和净身,让他们体面地重归大地。 泰 兰德蹲下来,拭去了女孩脸上的淤泥,同时吟诵着月神的祷文,以此超度亡魂和安慰她悲痛的姐妹。冲走了污物的尸身,显出了原本亮紫色的皮肤和蓝黑色的头发。她仍未瞑目,直直地望着天空。天空的阴霾。那脸庞同她几千年前望见的另一张脸一模一样。泰兰德强忍住泪水,闭上了眼睛。 珊蒂丝……但愿你没事。 —— “飞了多远,莫西斯?”玛法里奥·怒风问着,顺手递给斥候一杯热腾腾的苹果酒。另一个精灵一口喝干,止住了摆子。巡逻过後的他简直就是只落汤鸡,不过这点小挫折可比不上他的大发现。两个德鲁伊就在塞纳里奥兽穴的最顶层避雨交谈。 “风大煞我也,只飞到了迈斯特拉岗哨。不过他们已经收到了阿斯特兰纳和菲拉斯的一些报告。”斥候倒在了一张木头椅子上,盯着外面达纳苏斯摇曳的枝干,神经紧绷。 “阿斯特兰纳撑住了?”玛法里奥的声音透出了些许安慰。短短几天内他已经派出了无数斥候,但是其中的半数甚至飞不到卡利姆多上。他们需要情报。很多人害怕最糟糕的情形已经发生了。 “没错。尼耶尔前哨站幸免於难,不过沿岸的平民就没这麽好运了。” “……你是指?” “根本飞不到黑海岸上。被指派到那里的德鲁伊可是没一个活着回来的。”这之中自然有他的朋友,斥候的声音透着些许悲伤。“我绕了一大圈,不然连自己都要被卷进狂风里。” “羽月要塞呢?怎麽样了?”玛法里奥问道。话音未落,泰兰德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 “…… 羽月?”莫西斯瞅了一眼大德鲁伊,似乎犹豫於继续与否。“没人能联系到羽月要塞。我们只能远远地看到翻腾的海浪……和纳迦。”他的声音随着泰兰德的接近越 来越小,几乎成了耳语。“……数以百计的纳迦。”那些可憎的蛇人是曾经攻击过羽月要塞,但是这样的大规模围攻却是闻所未闻。 “岛上有人吗?幸存者呢?”高阶女祭司高声问道。 斥候拍了拍脑袋。“一个也没有。”泰兰德的表情如同中了晴天霹雳。他感觉到了,或者多半是瞎感觉到了,她的心在痛。“但是天太黑,而且下着大雨。将军也许是——”他停了一下,组织自己的语言。“我的意思是,羽月要塞的哨兵们不是吃素的。” 泰兰德叹了口气,把手放在肩膀上祈祷。“这些情报是你勇气和意志的体现,莫西斯。十分感谢。这是劫难之後我们唯一的情报了。别去想了,请休息吧。” 斥候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玛法里奥望向他的至爱。她永恒的美貌面庞透出的是焦虑丶恐惧和一丝坚定。那是他们恋情中从未动摇过的坚定。 “鲁瑟兰村有五个遇难者。”她说道。“我却一个都没能帮上忙……” “泰兰德……”玛法里奥带着安慰,伸出了手。 “我要去找她,吾爱。珊蒂丝和我的女儿没两样……”她停顿了一下。“或许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女儿了。” 她的话语字字锥心。曾经暗夜精灵有着永无止境的未来,但是一切都随着诺达希尔的牺牲而告终。暗夜精灵的命运仍不可知,却已有许多人感到恐慌袭来。群星之子,不再永恒。 “我明白,但一定是现在吗?命运不是注定的,吾爱。”他说着,额头因关切而起了皱纹。 “自从这些可怕的事情发生以来,珊蒂丝就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我坚信这是真的。” “你是看到了些什麽吗?”玛法里奥想到了月神曾经给予泰兰德的影像。 “不,这次不是。月神是满覆迟疑的。这是母亲知晓孩子冒着危险的本能。”她因为他怀疑的眼光而停顿了一下。“并非只有一样的血脉才浓於水,吾爱。” “但是我们让所有人都待在泰达希尔了。到大陆上去寻亲的他们或许只会送命。” “那我呢?你是觉得我在自寻死路吗?”她的眼神闪着冷光。 “你 不一样,”他说道。无可置疑,泰兰德是月神最喜爱的女祭司之一,同样也是个强大的战士。“但在这样的危难时刻,我不能离开达纳苏斯。我已经离开太久了,我 知道。这困扰我也有很久了。我多希望泰达希尔诞生时在场,我的兄弟在外域临终时在场……”他叹了一口气。“但我不能改变过去。我只能选择现在。我不能离 开。”但我还有你一同……他呼之欲出的话语被她冷峻的表情顶了回去。 “伊利丹是不幸的,我们无能为力,吾爱。他的疯狂吞噬了他的一切。”千年前萨格拉斯灼瞎他的双眼时,他如同异种的样子彷佛就在她的面前。“我们必须去拯救那些生还者。不然,我们就得为此後悔一辈子。” 她转身走了出去,飞舞的白袍势如暴风。 珊蒂丝·羽月将军站在旅馆湿滑的屋脊上,尽力稳住自己。不少哨兵围在她周围,负伤又气短。即使如此,她们也并无束手就擒的意思。将军举起手,做了个手势。 “放箭!”箭雨倾洒在纳迦群军之中,但疲累却使它威力大减——只有一半的弓箭杀死了纳迦。将军的弓箭则击穿了一个海妖的眼睛。她继续猛烈地进攻了几下,直到那蛇人彻底消失在浪潮之中。但总会有更多的纳迦拥上来。在水中的纳迦可真谓如鱼得水,来的远比杀得快。 “振 作起来!”眼见从翻腾的浪潮中涌出一道水墙,珊蒂丝下令道。波浪涌穿旅馆,让将军和她的部队淋了个透心凉。哨兵妮莱雅没能受住这一下,从屋顶上滑了出去。将军眼疾手快,在她滑下去前抓住了她。一阵挣扎之後,将军才把她拉上来稳住站脚。向下一瞥,小旅馆的底层正在被涌浪快速地淹没。 “我们得带人去高地上!”珊蒂丝命令道。“这破房子随时可能塌掉!妮莱拉,去塔上!右边的人,跟她走!”她向一部分哨兵示意。“成败在此一搏!”妮莱拉点点头,缓缓移动到顶层的台门上。珊蒂丝则尽力让自己不去看她们疲惫的脚步。 “剩下的人,听好了!我们得大干一场,掩护撤退的姊妹!快去!”将军怒吼着,举起她的弓大开杀戒。紧要关头松懈不得,这点她最明白不过了。 不 过至少其他精灵已经集结好了,箭雨激起层层波浪,打得纳迦节节败退,挫败的嘶声一片接着一片。这些乌合之众的攻击逐渐减缓,显出撤退的迹象。不到一会儿,他们的身形都消失了,浪潮之下只有黑影在涌动。珊蒂丝偷瞥了一眼旅馆後面,发现岛的绝大部分已经淹没,哨兵和平民则在努力前往树塔的途中。再看看海,纳迦 群早已远去。 纳迦战士则找到了一个能容下十几号人的大壳,以此抵御漫天箭雨。珊蒂丝只好示意自己人停火。“去找其他人,这儿交给我。”其他精灵相互交换了自己怀疑的目光之後,犹豫地离开了。“去找妮莱拉!快点!”她又叫道。 话 音刚落,珊蒂丝就一个箭步跃入水中。纳迦们则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鱼涌而来。珊蒂丝不由得想起它们漫长而荒谬的历史——贵族血统,上层精灵,女王领导,愚蠢至 极,召唤军团,恶魔肆虐,种族联战,险胜为安。之後,幸存的上层精灵则被放逐到大海深处,成为了纳迦。只是由邪恶变为可憎而已。 那会儿珊蒂丝还是个少女。一个已经在泰兰德身边征战沙场的少女。纳迦重归荣耀的梦想从未实现过,但它们却仍让珊蒂丝恨得牙痒痒。 她还没做出任何动作。时机未到。她闭上双眼,以无比的忠诚和信仰吟诵着上古祷文。那是泰很久之前泰兰德所教给她的,月神的祷文。 那些蛇人则逐渐包围了将军。在她吟诵完全祷文之时,蛇群中泛起一阵阵嘲笑声。 不少纳迦轻蔑地打着怀疑的哈欠。然而月神迅如风,力量之潮击倒了她周围所有的纳迦。当最後一声哀号也趋於平静之时,珊蒂丝环视一阵这些尸体,满足却又不乏愤怒。 “不堪一击的信仰。哼,肮脏的上层精灵……” 虽然是孤注一掷,但是好歹成功了。珊蒂丝的力量虽还不及泰兰德半分,但却仍是她最喜爱的一个。泰兰德给予珊蒂丝的训练,使得她比其他哨兵更加神武,更是让她在常规兵器派不上用场时能有杀手鐧做底。然而祈祷消耗的精力却不是一点两点。 在 水中挣扎了半天之後,她终於又能脚踏实地了。之後便是去找大部队汇合。不过,奇怪的是,她们原本并没离这麽远。走近些才发现,妮莱拉她们正和另一队纳迦侍卫交战。这队数目甚至更多。羽月要塞的平民却只能惊慌而又无助地乱跑求生。每个人都是那麽熟悉。每个人对她都是那麽珍贵……每个人,都是她的心头肉。 学 者奎恩提斯·琼斯派尔跑在人群先头,正在孤注一掷——哨兵和另一队涌来的纳迦之间有个缺口可以逃生。珊蒂丝想起了曾经她和奎恩提斯对范达尔·鹿盔的讨论。 他们二人都希望泰兰德去责难鹿盔的异行,可谁曾想女祭司竟说塞纳里奥区不归她管。奎恩提斯很敏锐,敏锐到对范达尔的堕落能够先知先觉,更是敏锐到知晓羽月要塞对他是个无比安全的地方。没有范达尔的安全之所。 可现在他的智慧,他的敏锐知觉却救不了他。侍卫的头头瞥见了疾奔的精灵,举起了他的武器。珊蒂丝大声警告奎恩提斯,换来的只有深入他背中的三叉戟。奎恩提斯无助地直视着珊蒂丝,倒了下去。 鲜血染红了水面,却又为大海所吞噬。 —— 破晓之光被风雨所遮蔽。这种看似平凡的时间,达纳苏斯的平民却只能选择呆在家中。对某些人来说或许是种安宁的慰籍,一切都很平常,我们只是躲躲大风大雨。其他人却只能独自被悲伤所埋没。 至於泰兰德。她该走了。 女祭司扫了一眼周围便离开了神殿,从达纳苏斯的建筑群之後偷偷出走。这是条远路,可她却想着快速离开。绕左绕右,她终於到了自己和爱人的小天地之中。 泰兰德推门而入,一束月光投在黑色的地板上。这里可很久没来过了。想着玛法里奥大概还在兽穴之中,她便开始着手这次危程的行装。换身哨兵一样的板甲行头没花多久,她只留了简单的新月头环表明自己的身份。 移开一块树皮丶弓和箭袋之後,泰兰德拿出了她那堪比艺术品的月刃。解开裹布之後,微光在它的锋刃上闪烁。它所受的祝福丝毫没有减弱。如果莫西斯的报告无误,这些东西是少不了的。任何遗漏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失败。 当她准备离开之时,一个熟悉的东西映入眼帘——她面前的架子上,放着一个盆景。美枝衬心叶,其名爱萝尔。即是“爱人之花”。这种植物千年之前遍地都是,而现在却在卡利姆多上濒临灭绝。 珊 蒂丝在泰兰德和玛法里奥的婚礼上送了他们这株花。泰兰德的养女带着一脸顽皮的笑容,向宾客们诉说着快乐的神话:爱萝尔只为有着完美爱情的一对儿盛开!这是自古就有的卡多雷传说,不过从未证实过。显然,珊蒂丝信心十足地认为玛法里奥夫妇能检验这个神话。其他宾客则祝贺他们并向他们敬酒,口中说着美好的祝词。 不过这不讨巧的植物却仅仅只是发了个芽。 这是只有珊蒂丝能送出的礼物。只希望这不是泰兰德收到珊蒂丝的最後一份礼物。 ———— “你不会死的,相信我。”珊蒂丝握着薇丝缇亚·月矛的手更紧了,可女祭司却哭的更厉害了。 “拉特罗掉队了!月神保佑……他只是不见了,只是不见了……”她啜泣得更厉害了。 珊蒂丝注意到剩下的几个平民显得十分紧张,移动艰难。每个离开那战火纷飞的岛屿的人都经受了太大的压力。 “你的丈夫不会想让你也掉队的,薇丝缇亚。至少为了他,为了今天牺牲的人们,你要继续。拜托。”珊蒂丝用恳切的眼神望着痛苦的精灵。她甚至都能感受到脚下树塔动摇的根基。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万幸,薇丝缇亚停止了啜泣,顺着珊蒂丝的指引上了角鹰兽。大鸟海蓝色的羽毛在雨中显得灰暗无比,与它明亮而充满警惕的双眼形成鲜明的对比。 “带她飞到卡利姆多。当心狂风。”珊蒂丝提醒道。还好这些角鹰兽很聪明。这种汹涌的天气之中,它们是唯一的希望了。 薇丝缇亚和角鹰兽逐渐消失在阴霾中,妮莱拉则顺着楼梯跑了上来:“将军!下面需要你!塔快吃不住纳迦的攻击了!” “把剩下的生还者带到卡利姆多上,妮莱拉。角鹰兽的数目足够哨兵们和你了,快点从萨兰纳尔叫援兵来。” 妮莱拉显得十分惊愕。“我不走!就算是您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干掉这些纳迦——” “执行命令,哨兵!”珊蒂丝坚持道。“我的命令是撤退。” “没有商量的馀地,是吗?……”妮莱拉低下了头,眼泪混杂着雨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曾经有人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给我重生,”将军缓缓说道。“此刻能担此重任的我倍感荣光。”她顺着楼梯走下去,循着战斗的声音走去。“时间会解答一切的,妮莱拉。” “我们一到就立刻送只角鹰兽来接你!”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就在塔顶上等!” 怎麽可能呢。珊蒂丝本想直接说明白,但听到她指挥着剩下的角鹰兽的声音之後,便决定让她自己去了。 贯彻最终的命令。珊蒂丝跃入塔底充斥愤怒的混战。狭窄的建筑是个天生的掩体,只要里面有一小撮哨兵就能靠着各种工事完全守住它。即使是另外一边的纳迦。 珊蒂丝重新拿起弓,开始狙杀。“你们的使命结束了,哨兵。到顶层去,骑着角鹰兽走吧!” 疲累负伤的精灵们已经没力气去质疑她的命令了。珊蒂丝看着一部分死者已经僵硬,心中感到一阵痛楚。生还者一个接一个地飞走了,留下的只有带血的脚印。然而,珊蒂丝却因她们的成功离开而愈战愈勇。多死一个纳迦就多活一个要塞成员。这让她的箭好似长了眼睛,一击必杀。 她很清楚,这塔坚持不了多久了。工事顶不住纳迦猛烈的进攻。 海妖施法的一束光映入珊蒂丝的眼帘。那是对着她自己的方向。防御工事四散纷飞,将军暗骂一句,用手护住面颊。碎片充斥着整个房间。放下手之後,海妖已然站在了她的眼前,两翼是两名强壮的侍从。她闪着的着装显示了她的地位。在她身後的纳迦群则蠢蠢欲动。 “你一定就是将军了。我效命於赞娜丝特拉女士。”她的声音简直像在诵经。“莫大的荣幸。” 珊蒂丝握紧了手中的弓。“走着瞧……” 纳迦统领冷冷地看着她。她举止,甚至是每个鳞片和骨骼都透着上层精灵的自傲。珊蒂丝不由得心里发虚。“没有必要再战了。女主人让我来给你们一个休战的提议。” “我是不是该说谢谢?拿什麽来换?” “你们女主人的头。伪后泰兰德。” 珊蒂丝的箭一下就打爆了纳迦那还在堆笑的头。它颤了一下,紧握自己的喉咙,想要吼叫却只喷出鲜血。窒息感让它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珊蒂丝冷眼瞧着侍卫。“这就是答复。” 侍卫立马就朝她扑了上去。珊蒂丝则用月刃轻易解决了这两个。然而一支三叉戟打中了她的胳膊,武器便飞走了。她狼狈地後退时,另外一把刀狠狠地穿透了她原来的位置,气势之猛烈令人窒息。到处都是纳迦,愤怒的纳迦。她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珊蒂丝此刻就如同风中残烛,却仍是用尽了最後一点力量,吟诵月神的祷词。 信仰乃万物本源。这是她在月神姊妹会学到的第一课。泰兰德还记得高阶女祭司德嘉娜的严苛——无异议地清除那些只因没有魔法天资才加入姐妹会的混子所表现出的那份严苛。对奥法有些许敏锐,你便可以成为法师;对针线有些许应手,你便可以成为裁缝;但若只有些许信仰,你永远也成不了女祭司。 一边别扭地骑着角鹰兽一边回想这些话语还真奇怪。风大雨猛,湿发落肩胛。她的思绪却还回荡在苏拉玛的月神殿里。德嘉娜带着疑虑,望着她。 为什么要做女祭司,泰兰德·语风? 因为,她说道。我要保护大家。保护我爱的人。 高阶女祭司在那之后盯着她看了好久,然而就是泰兰德也不知道女祭司对此作何想法。但她觉得自己继任的因便是由这简短真诚的话语所种下的。 她曾不止一次地质疑令自己继任高阶女祭司这件事。如果自己不必背负领袖的重担,生活又将怎样?她还用得着去杀死那些狱卒,去解救伊利丹,去阻止燃烧军团吗?她还为爱情需要等上数千年才最终完满吗?如果上古之战中,人民的领导人身经百战,他们还用得着受那麽多苦吗? 德嘉娜说了,而且也说对了:信仰是她唯一的导标。正是信仰驱使她单枪匹马穿越险恶的风暴,从朦胧的危机感中拯救她最得力的干将。她真切的话语并没能使玛法里奥信服。信仰还真是珍奇啊。 角鹰兽叫了起来,泰兰德便倚着它的大角向下俯瞰。菲拉斯就在身下,萨尔多岛则被一层雾所笼罩,难以看清。她坚信,也必须相信,珊蒂丝还活着,就在那岛上的某处。 她 轻轻拍了拍角鹰兽的脖子,指引它朝南飞。在空中用肢体与聪明的大鸟交流可是容易得多。角鹰兽振翅疾飞作为回复,并以此减缓气流的冲击。然而没有多少成效,狂风把她们耍弄得正尽兴,就差随手扔进大海了。泰兰德向鞍子的右後方滑去,希望藉此帮助角鹰兽平衡。他们就如同风中孤叶般飘摇,不过角鹰兽还是斜向下降, 朝着岸边飞去。 泰兰德紧抓着角鹰兽。“为难你了,还好我们挺过来了。”角鹰兽则在落地後骄傲地竖起羽毛。就在羽月要塞附近。“这就是你我在一起的缘故了吧。跟紧我。”她边说边从它身上跳下来,谨慎地朝要塞走去。 莫西斯说的一点儿没错。要塞一片凌乱,塌的塌淹的淹。到处都是打砸抢烧的纳迦,有的在水边巡逻,似乎在等待将至的援兵。在风雨中它们并未注意到泰兰德的到来,或者是根本没空去理睬。 “珊蒂丝可能在进攻前就离开了”的想法冲入泰兰德的脑海,但是不好好搜查一下是不行的。对珊蒂丝的担忧啃啮着她,更是让她想起了鲁瑟兰村死去的女孩。继续前进的泰兰德走向最近的房子,眼观六路,以防被巡逻兵发现。打架不是问题,但是最好别打架。 地板吱嘎作响,屋顶裂缝漏水,这个居所已经完全不成样子。环视周围,泰兰德发现书架附近的一点紫色。是个耳尖?她向前走去,希望来得不是太迟。书架死死嵌在墙角,不过泰兰德还是把它移到了一边,找到了之下的人,把他从污水之中抬了出来。 她马上就认出了那编好的长发。是拉托尼库斯·月矛,羽月要塞最勇猛的战士之一。现在他也奔入月神的怀抱了。她阖上他的双眼,诵文超度亡魂。这些祷文最近出场率太高了。 房 间里还有另一个为纳迦所杀的哨兵,和无数淹在水里的补给。弥留之际,一队纳迦游荡至此,发现了她。女祭司伸展双臂,念动咒文,几束月光便重创了还没来得及出手的纳迦。纳迦在强攻之下溃退,她则走向旅馆,寻找线索。寻找一切能带她找到珊蒂丝和其他哨兵的线索。然而洪水已经淹土成泥了。 一道黑影闪过,泰兰德匆忙举起月刃。一只大鸟在上空绕着她飞,她则惊讶地注视着它。它俯冲降落,她便认出了那羽毛和目光。大鸟着陆,并且幻变成了她爱人熟悉的身形。 “真抱歉,让你久等了。”他微笑道。 “吾爱……”她抱了上去。“你还是来了。” “我们此刻二心合一。布洛尔·熊鬃现在替我管着斥候,梅兰德则替你行动。” “感谢你,吾爱。羽月要塞亟需援助,我一个幸存者都找不着,在这样的洪水中也没人能活下来。” 他点点头。“我想我有办法。”大德鲁伊闭上双眼,陷入沉思,俯身向前,平摊双掌,拂拭荒土。玛法里奥将狂风汇成一阵旋风,吹退周围的浊水,使其重归大海。破碎的萨多尔岛便显露了出来,亮出一条通往极北树塔的尸路。 然而法术同样惊动了纳迦,开始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探退水的究竟。看到暗夜精灵的它们连忙大喊救兵,准备开打。纳迦海巫,赞娜丝特拉女士被汇集的纳迦围在中央。泰兰德由此断定她就是统帅。 “萨多尔岛是我们的了,你这是自寻死路。‘女王殿下’。”赞娜丝特拉冷笑道。 “我可没自诩女王,”泰兰德吼道。“死都不会!你们在这做了什麽?” “你的人民永远安息了。喏,没看到吗?”赞娜丝特拉随手向尸堆指去。“你也可以遂愿去同他们做伴。如果你肯老实点,莎莱女士会很高兴的。反之嘛,我就只好亲自送你去见他们了。”一队侍卫随她示意开始前行。 泰兰德和玛法里奥交换眼神示意。 “好了伤疤忘了疼,”女祭司不懈地挤出一句话来。 “那就得让他们再疼一次。”玛法里奥补充道。泰兰德赞许地点点头。大德鲁伊开始作法,闪电在空气中劈啪作响。岛屿上空的云层变得更厚黑了,纳迦们则警惕地抬头。赞娜丝特拉嘶了一声,纳迦便冲着两个精灵蜂拥而上。 玛法里奥泰然自若,观察着周围,等待着能量交汇。 风暴起,鹿角仰,天怒显神威,雷霆撼大地。风暴降下闪电,闪电又崩裂到无数的纳迦身上,泰兰德则在乱军之中意取女士之首级。 赞娜丝特拉眼见就要逃跑,泰兰德便释出无数的月火将其灼尽。纳迦因体内奔涌的能量而颤抖了一阵,摔倒在地上,身上华贵的首饰给泥巴做了伴儿。 泰兰德紧接着就向树塔行进。入口已经被内部的乱石堵死,她则不顾一切地用越月刃打开了个口子。 房间之内,是倒在血泊中的珊蒂丝·羽月。 ———— 泰 兰德的喉头发出一阵呜咽,径直冲向受伤的精灵。她跪了下来,想要祈祷却悲痛得说不出话。“月神,帮帮我,不要别的,放过她,拜托,她是我女儿,我女儿…… 她一直以为是我救了她其实是她救了我……一次又一次地,没有她我是活不下去的……活不下去的……”泪水从她的两颊流下,烁若星光。 玛法里奥跑到她身後,但陷入悲痛的她根本没注意到。直到他握住她的手。这个简单的动作惊动了泰兰德,让泰兰德感到他正在给她力量……他们,正在救她。 他们看着珊蒂丝许久。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珊蒂丝的睫毛微微颤动,昏沉地睁开了眼睛。她轻轻地转头,努力辨认在她面前的两个熟悉的身形。“爹地?妈咪?”她迷糊地说道,眉毛困惑地纠结在一起。 泰兰德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她的泪水滴在褪色的地板上,显得更加阴森。她把手放在珊蒂丝的肩膀上,松了一口气。“你的双亲在月神那儿。但万幸你还没有,珊蒂丝。多亏了玛法里奥。” “泰兰德知晓你身处危机就什麽都顾不得了。”玛法里奥补充道。 珊蒂丝重新看了看他们。“哈,看来我离人生尽头也不远了。”爽朗的笑声止与躯体的痛苦。“我……这个,月神似乎还是回应了我的召唤。祈祷生效了。” 泰兰德抬眼朝玛法里奥望去。“她回应了我们所有人。” —— 珊蒂丝在古老的葬歌旋律中醒来。小心地起身之後,她看着窗外的达纳苏斯中央。飘浮在水面上火烛而闪闪发光,好似丛林中的幽光。玛法里奥和泰兰德则站在达纳苏斯的人民和卡利姆多的难民中间,庄严而肃穆。 精灵们的眼圈红红的,有些人看上去几天几夜都没合眼。她明白这种悲痛。扫视人群,她还发现了孤独地站在边缘的薇丝缇亚。——就只有几周,几乎所有人都有亲人离世。我们失去的已经太多了。 夜刃豹拖车运着棺材来了。泰兰德上前去,在下葬前最後超度一次亡者。人群静得出奇,只有女祭司们吟诵的声音哀转久绝。 场景悲痛至极,但痛定方思痛,珊蒂丝很明白:我们需要时间。这样才能真正去面对眼前的挑战。她再次向一同站在悲痛的人群中的玛法里奥与泰兰德望去。天空拨云见月,银光撒满广场。月神自有决断,珊蒂丝想着。我们不会孤身奋战。 总算能安下心来了。她勉强起身,跛着脚去拿玛法里奥留下的药根。她送出的那株爱萝尔,看上去已经长大了许多,甚至有条藤蔓垂了下来。仔细一瞧,上面有一朵欲放的花苞。她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叫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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