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步送客

赏析

瓜步送客

（唐）刘长卿

瓜步寒潮送客，杨柳暮雨沾衣。

故山南望何处，秋草连天独归。

赏析

本诗是历代歌咏六合的诗词中最著名的一首，也是唐诗中最著名的六言诗之一。

站立瓜埠江边，目送远去的客人，汹涌的寒潮随波伸向远处。杨柳树下，一个人久久徘徊不忍离去，眼看天色将暮，天空下起了小雨，点点雨滴打在行人的衣上。向南望去，不知故乡青山在何处，只见秋草连天，茫茫无际，无奈中只得独自归去。

这是一幕发生在六合瓜埠江边的送客场景，寒潮、暮雨、故山、秋草，给人一片凄凄惨惨切切的孤寂感，它感动了一千多年来无数的迁客骚人，甚至有人将它谱成歌曲。也因此围绕本诗有很多的悬案，主要有这样三点：

一是诗的名称。《全唐诗》收录本诗，题为《送陆澧还吴中》。陆澧是唐代状元陆扆（847-905）的曾祖，唐代大政治家、古代十大名相之一陆贽(754－805)的叔叔，陆氏乃江南望族，仕宦世家。后世诗选者，如《六合县志》等，经常将本诗改名为《瓜步送客》，或以“瓜步送客”专指本诗，主要是取本诗首句中的两个词，简单明了，直接点明了作诗的地点、事由，便于分类，而且也非常切合诗的内容。

二是诗的作者。《全唐诗》卷150和卷207两次收录本诗，分别归于刘长卿和李嘉佑的名下。刘长卿(?－786或791)，唐代著名诗人。字文房。宣城（今属安徽）人，一作河间（今属河北）人。唐玄宗天宝年间登进士第。曾长期旅居江浙一带。李嘉佑，字从一，生卒年俱不可考，赵州（今河北省赵县）人。天宝七年（748）进士，与李白、刘长卿等相识。关于本诗的作者现代著名学者施蛰存在《唐诗百话》中说：“瓜步寒潮一首又见于李嘉佑诗集中。《全唐诗》中还有许多六言诗，互见于几个人的集中，最多的是中唐诗人。大约当时六言诗盛行，互相传抄传诵，以致混淆了作者。”但我们认为本诗的作者更倾向于刘长卿，因为他的诗集中多次提及“瓜步”，如“寒潮落瓜步，秋色上芜城。”（《更被奏留淮南，送从弟罢使江东》）“垂山古渡寒烟积，瓜步空洲远树稀。”（《登润州万岁楼》）“芳年临水怨，瓜步上潮过。”（《毗陵送邹结先赴河南充判官》），由此可见他对瓜步是非常熟悉而情有独钟的。而且他的《登润州万岁楼》一诗也有被认为是皇甫冉作品的记载（见《全唐诗》），因此，我们此处将作者标为刘长卿应是比较合理的。

三是诗的语句。主要集中在“杨柳”和“秋草”两词。“杨柳”有的作“杨花”，那么就与“秋草”矛盾，因为杨花只有春天才有，于是有人就将“秋草”改为“春草”以便时节相符，因此就出现四个词的交叉使用，导致有不同的版本。比较合适的是“杨柳”对“秋草”、“杨花”对“春草”，这样时序相符，就比较容易解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