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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植物记II
释义

作者: 安歌 文+摄影

副标题: 从新疆到海南

页数: 173

出版社: 湖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8-2-00

印刷时间:2008-02-00

上书时间:2008-09-28

定价: 29.8

装帧: 平装

简介——

从关心人事,转到关心物事,是人生天地间的一个境界的转场。而身体力行地亲历植物,从身心开始这一转场,是“转型期”中国人把生活质量落到实处的方式之一。

本书是继《植物记》后中国又一本以植物为对象的科学人文随笔。从新疆到海南,作者对温带、寒温带和热带、亚热带植物的认知和爱。人和植物的相遇,相知。视觉,嗅觉,味觉,触觉。食用,入药,观赏……

作者简介——

安歌,诗人,生于新疆,旅居海南。著有诗集和人文地理类作品多种。

主题——

和植物约会

目录——

新疆--

熏衣草

伊犁翠雀花

波斯菊开

毛茛花黄

蓼影流溪

蓟花飞扬

亭亭白桦

我的大麻地

草乌紫蓝

牛蒡之城

芦苇风

燃烧的火炬树

云杉

风滚草

玫瑰传奇

荨麻火焰

我的胡杨

野有红柳

罂粟流绢

罗布麻

海南--

开黄花的树:黄槐决明凤凰木

青梅在野

苦楝花开

台湾相思

母生树

蕨类之王单身汉桫椤

稀有中的稀有者:海南粗榧

十八学士文殊兰

五指山兰花

刺桐赤色

龙血树

木棉花

蝴蝶树的音乐

亲爱的猪笼草

亲爱的依兰香

观光木

桃花心木

见血封喉

海上森林红树林

内容选读——

熏衣草

植物的香气,是它们在进行光合作用的过程中细胞分泌出的芳香分子,这些分子聚集成的香囊散布在植物的花瓣、叶子或树干上。随便一股拂过我们的香气就由上百种不同分子构成。现在人类已经能够变化植物的颜色甚至基因组合,但他们还不能随意变换植物的香气。据说三个以上的化学分子随机组合的合成物,与人相遇已有太多的可能性,已非人类所能解读及预测。人“制造”出花瓣无比繁复、花色极尽变化的玫瑰,是以失去它的香气为代价的——这“制造”上有引号是因为,事实上,人并没有制造出什么,而只是“人工合成”了大自然已有的东西,所以达尔文《物种起源》第一章叙述自然选择的一种特别情况,叫做“人工选择”。他只用了“选择”,而非“人造”——无论是杂交玫瑰还是变种的矮牵牛,人在其中都没有创造什么。

但文字却是人造的,那么文字里的香气又由哪些分子构成?会有多少种?如若让晚清才子王国维说香气艳词,他或者会说:永叔(欧阳修)、少游(秦观)也写艳词的嘛,但终有品格。方之美成(周邦彦),便有淑女与娼妓之别。我明白其意不在说娼妓,古诗里写娼妓也可以清洁到“当户理清曲”——王国维说这在神不在貌,而神是什么呢?

新疆伊犁的老友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来海南旅游,在万绿园的风筝与大海之间,不知怎么突然和学过植物的新娘子说起熏衣草,说对那紫得发蓝的田野的神往。那会儿,我说的神气大约很像在猫薄荷荆芥地里打滚的那只猫吧。猫薄荷荆芥对猫“几乎有魔术一样的作用”,猫一看到它,便会忘情地嗅其气味,直到醉倒为止——它内含的“荆芥内酯”对人似乎没有同样的作用。熏衣草据说对虎豹狮等大型猫科动物也有相类的作用,有些文化传统认为它对人也有同样的作用,我大约能为这些文化传统做一个例证。

新娘子笑说:咱们伊犁就是中国熏衣草的故乡,伊犁熏衣草产量占全国的90%还多呢。我回去就给你寄些来,可塞些花儿放枕头里,那样你的失眠大约可以不治自愈?还可以用花儿包香囊挂屋子、衣橱里面,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可醒神驱虫。精油自然是最好的,一两滴熏衣草精油滴到熏香炉里,那袅袅的香气,闻着就像在大片的熏衣草地里呢。它不单可镇定安神,安抚保养皮肤头发,还可杀菌除疤……滴几滴熏衣草在浴缸里,躺在里头,不定觉得自己就是熏衣草在开花……

听到这儿,我心里说,这可不成——熏衣草一般可分为狭叶和阔叶两种,叶片是长披针形或线性对生的,它在顶部开出穗状花序,呈轮伞状排列,每轮有6~10朵小伞,唇形圆筒状的花冠长约1.5厘米,花萼长约0.8~1厘米,一千粒种子才重1.0克左右——小得真让我放心啊。可更让我发痴的是,我曾在诗里写过:以失去的方式拥有。——我如此轻易就拥有了我的熏衣草故乡?

一年后回伊犁,竟发现自家院落垄头也有几排妈妈种的熏衣草,常会摘一两朵紫蓝的熏衣草花朵放衣袋里面,就忘了。偶或从衣袋抽手,熏衣草如影随形的香如隔溪夜语。

熏衣草是唇形科熏衣草属常绿芳香灌木,原产于南欧,尤其是地中海一带。熏衣草名源自拉丁文lavare,意即“洗”,此名的来由,大约是因为罗马人喜欢在洗澡水中加入熏衣草吧。到了12世纪,熏衣草成为极受重视的植物,13、14世纪时,它是欧洲医学修道院园圃中的栽种植物,古代欧洲人把它做兴奋剂、滋补剂、健胃品使用。16世纪的植物学家马西欧尔(Matthiole)认为熏衣草是最有效的万灵丹,提出用它治疗癫痫、中风及各种精神疾病。他有一种消水肿的配方是用酒煮熏衣草花朵,每天饮用两杯。另外熏衣草还具有抗痉挛、利尿、抗菌、治创伤、促进循环等效用。熏衣草从罗马人的“洗”到成为最常用的治灼伤与皮肤问题的精油,大约和“熏衣草先驱”盖特福医师有关。据说他的手严重灼伤时,曾把手浸到盛满熏衣草精油的缸中,结果灼伤痊愈也极快,且不留疤痕——熏衣草却把自己的名字留在了城镇街道,比如伦敦南区的熏衣山;法国的普罗旺斯,尤其是格拉斯附近的山区也以遍野的熏衣草闻名。

精油是从植物的花、叶、根、籽、皮、果、茎等部位萃取的,不同植物萃取精油的部位和量都不同。玫瑰花苞只含有极少可萃取的部分,据说约100朵玫瑰花才能萃取一滴玫瑰精油。熏衣草没那么矜持,虽然它的精油也主要从花萃取,但它的茎也可萃取精油,只是香味不及花朵精油悠扬清远。熏衣草精油虽然不如玫瑰精油那么名贵,但在所有精油中它像颜色中的白色、中药中的甘草,几乎可以和任何精油搭配来用。

组成精油的分子极小,且易溶于酒精/乳化剂,尤其是脂肪,所以精油极易渗透皮肤,并借着与脂肪纤维混合而进入体内,改善皮肤状况。大约因为精油之香太纯粹了,不太合适直接搽皮肤上,须稀释于乳液或水才能用于皮肤。当它们挥发时,由呼吸道进入身体,将信息直接送到脑部,靠着小脑系统的运作,调控情绪和身体。据说不同植物精油的香味、色彩、流动性和系统运作方式都不同,所以每一种植物精油与人体交会的结果也不同。熏衣草精油与日本人的精密精神、现代科技、温水、脚合作后得出的结论和古代也差不太多:熏衣草精油滴人温水中,用来泡澡或泡脚,10分钟后用心电图观察,可以发现自律神经放松、精神松弛。

上个世纪60年代,新疆伊犁开始引种熏衣草。新疆天山北麓与法国普罗旺斯处同一纬度带,且气候条件和土壤条件相似,目前新疆的熏衣草已列入世界八大知名品种。

伊犁翠雀花

在开遍飞燕草的草原上——这句话可以把我带到新疆伊犁赛里木湖边、科桑或者唐布拉任何一个依山傍水、鲜花盛开的草原。这些蜂飞蝶舞、花枝招展,可以让瑞典博物学家、植物双名制创始人林奈站这儿,愉快地说:嫁与娶都走向喜洋洋的洞房。

在鲜花盛开的季节,草原上正举行着成千上万个婚礼:紫苜蓿仰着脸等待风或蜂带来它的爱情;茵陈全枝散发着独特的芳香勾引前来传粉的蜂蝶;伊犁翠雀花(飞燕草)准备变性;自体受精的蒲公英又一次坚定地留下顶端的雌蕊等待在风中的花粉;而黑种草估摸着要是情郎不准时到来,它就赌气写几句诗:如果你不来,我就用等你的方式等另一个人……

性,究竟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夏塔谷地红裙的哈萨克小姑娘要站在墙上向远处嘹望?为什么一只雌性橡树蛾刚刚孵化出来,哪怕它在喧闹的城市,那些远在森林里、草原上的雄蛾会在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指引下,从四面八方飞向它?为什么飞燕草要长成盘旋而上的一股股紫蓝?为什么在雌性缅甸原鸡的呜叫声中,附近的公鸡会突然打成一团?为什么自交不亲的罂粟遇着太熟悉的花粉粒进入花粉管,它会把这粒花粉引向管子更深处,让它冲过头……在这一切中安德拉德在吟唱:

我不过是俯向你身体的

一束光

来自太阳、血液或者盐

当我俯身伊犁翠雀花,不是一束光,对它来说也不是血液或者盐,它依然把它的紫蓝浇进我的眼睛:它如此倾心于自己,而又向光、风、蜂和我毫无保留地张开它的花瓣。这相遇于它有何意义?面对大自然,我越来越多地陷入无知,但并不为此羞愧,我认可梭罗所说:我们发现,我们身处一个已经被种好了的世界,但它还在继续被种植,如同起初。

在这起初之地,伊犁翠雀花儿沿着长长的穗轴,仔细地,一圈一圈长上去;花朵细长的针管连在一片有翼的小花瓣上,五瓣张开的花被组成了它飞燕般的紫蓝花朵,在向熊蜂和风发出邀请——植物学家说飞燕草们在不同的时间段会用不同的性器官,开始,它是雄性的,在几小时或者几天后,它会进入雌性阶段一我眼前的这穗飞燕草有11朵花,下面较大较老的花,有6朵已经进入了雌性阶段,顶层较年轻的还是雄性花,花药正在制造花粉。

据说蜂一般会从飞燕草的底层一路向上采集花蜜,底层较大较老的花往往花蜜较多,到下一株飞燕草熊蜂也这么干。这样蜂可以用最少的时间采到最多的花蜜。这也让飞燕草满意:因为蜂会把花粉迅速带向另一株飞燕草的雌花,让它受孕。

飞燕草和熊蜂这种相知相契,是飞燕草自己想出来的呢,还是它依照熊蜂的习性修改出来的?或者熊蜂为了获取最多的食物也会和飞燕草商量:这么做做如何呢?于是,飞燕草为了提高传粉的成功率,就成我眼前这个样子——自然是灵魂的对应物,和灵魂处处回应。爱默生说,有多少自然仍然未知,就有多少头脑的领域未被挖掘:因此古老的“认识你自己”和现代的“研究自然”变成了同样的东西。——佛经说世界即心想,对此我很疑惑,我怎么能狂悖地认为天蓝与地黄是我想象出来的?虽然我不能明了“世界与心想”之间的必然关系,但却懂得人不可起轻心动妄念、“一念即城”的道理,所以我更不能轻易认为我能想象出凤仙花种子的“爆鸣弹簧”装置、槭树种子的“空中螺旋桨”,能想象出某种兰花是如何精确地计算出昆虫吸吮花蜜后到下一朵花所需要的时间,而它花朵的构造正建立在这种计算上。但当爱默生“对应”说从飞燕草和熊蜂的草原涌向我,我突然有了悟:我何曾了解自己?

花朵与传粉者的关系也并非那么单纯,但有些传粉搭配有相对的稳定性:据说黄凤蝶最喜欢黄色的花;夜行的蝙蝠则喜欢在夜间散发出深幽香味的白色花;而蜂鸟则喜欢红色,特别是红色管状花——它长长的弯曲的喙像是为了吻合弯曲的管状花演化出来的——它必得推正管状花的花冠后,才能吸食到花蜜的甜美,在推正花冠时,蜂鸟的喙上也涂满了花粉。至于有些管状花还要演化出更弯曲的花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就弄不太明白了——难道它真要拒绝蜂鸟吃蜜传粉?或者它只是为了表明它的理想:“它愿意向着更富有热情、更复杂、更令它振奋的几乎是精神性的生存形式迈进”?——是的,它做得好极了,可以和用喙支撑自己颤立在它花朵上的蜂鸟相媲美,它的热情同时鼓励蜂鸟为此继续制造出前进的喙。这种力量甚至在某一天,让人类出现,让我奇迹般的立在一朵飞燕草面前,蝶飞蜂舞周围是草原花被的万亩波浪。

远远的,有个穿着红上衣的细小身影向我跳跃而来,周围是赛里木湖的蓝,云杉的绿和草滩花朵的清晨。她仰起脸来用汉语要求把她拿走。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说:要我给她拍张照片。我拍了,然后给她看,她很高兴。转过头,头顶上橡皮筋扎出的松散的小花,说话走动时都会一抖一抖的。她指着山腰问冒着炊烟的毡房,要求我把她和她妈妈一起拿走。我离开了伊犁翠雀花跟着她去“拿”她妈妈,风过时,草丛闪烁,闪出一条花的路……

毛茛科多年生草本植物伊犁翠雀花的中药药名叫飞燕草。喜生在海拔1680~2400米的山地阳坡灌木丛中。飞燕草全草入药,它所含的生物碱(飞燕草碱)、黄酮类、有机酸,可祛风燥湿,止痛定惊。主治风湿痛,小儿惊风和跌打损伤。

波斯菊开

初看到波斯菊的名字不知是什么时候,想当然就把它当成花瓣丝丝垂吊下来无比繁密的大菊花:因为它的名字波斯。所谓波斯,总有很多不绝于缕的丝吧,就是它长得像波斯湾的海浪那样重重复重重我也不觉得有什么过分——毕竟是波斯菊。把它想成一朵大花,大约是想象里又把它与丝绸之路啊,中亚的骆驼沙漠联系在了一起,甚至波斯历代率兵远征、将国土一直从地中海扩展到印度洋甚至更远的波斯国王们也在这联系之列——文化的力量真是强大的,它可以侵入你的潜意识,构造你的想象,从而移动你的世界,而你浑然不觉。一如波斯菊开在少年的庭园、溪头、路畔……那么多年突然闪身的单纯明媚;那么多年,我不知道它的名字;那么多年,波斯菊在它的名字里为我开着繁密的大花……

电脑屏幕展开波斯菊的模样时,身子不由向椅背仰过去——波斯菊也可以是这样的:1米左右纤细的茎一边向上高高立着,一边散落无数稀疏的10厘米左右的线型叶子,一路洒洒脱脱到顶端,开成心思单纯的八瓣紫红、白、桃红的单瓣花儿。

回昭苏夏塔乡,一日晨起无事,随溪沿街闲逛。九月晨光从容安排村舍房屋、牛羊路人和它们的投影,汗腾格里峰在它的冰雪中倾身夏塔谷地。溪流旁有一维吾尔族人家姑娘出来在溪水里低身拧毛巾,起身返到院门却停下了,拿着湿漉漉的毛巾回身斜倚在门框上看我,红红的衣裳也立在那里。她身边土墙、屋顶金黄麦垛上是天下秋阳浩荡。对面走来一头白额黄牛,也停在前面看我,溪水在一侧响,向前走几步,低身对着它的头就“哞”地叫了一声——它眼睛都不眨一下,歪歪头回身悠悠地走了,可它本来要去哪儿呢?——门框上的姑娘歪头笑了,对她笑笑继续沿着溪水走。迎面过来一个戴白帽的回族男子,笑说:牛把你吓着了。

我也笑:是我把它吓跑啦——突然溪旁就闪出了一丛波斯菊,接着又是一丛,傍着溪水,影照流闪,只是这几丛波斯菊的迷离,便已是木落山空,林深不知处。花丛里放一只不知谁人谁家的白瓷盆,让木落山空的断肠天涯,有了小桥流水人家的依傍。

这些,原产于墨西哥的波斯菊是不知道吧?而至于人为什么要叫它和古波斯国、波斯湾没有任何关系的“波斯菊”,它想知道么?据说这花名是由希腊语“cosmos”而来,cosmos在所有欧洲语言里表示的都是“(和谐的)宇宙(体系)”。——这么伟大而沉重的任务,让纤细的波斯菊去承担,是否知花善任呢?

接下来的一丛波斯菊在大路旁人家院里了。说大路也是土路,被晨起的两旁人家用门前溪水洒过,这会儿还如空山新雨初歇。从木头横栏的门向院里看,紫色临风的波斯菊院落里还有向日葵、大丽花、孔雀草……再往深有一头黄额小牛也抬头向外看。院子空空的没有一个人。站马路上看了会儿那木头横栏的“门”——是两柱劈开的圆木,在中心各挖几个对称的洞插土里支撑,然后把稍细些的几根直木横插在里面,就算是关了门。这会儿,三根横插的木棍有两根已从洞中斜滑下来,似是刚刚送走主人。旁边的黄泥墙上是小小的方格窗,窗框上的蓝漆已开始剥落,窗台里面的天竺葵却从拉开一半的白色镂空布窗帘一格一格地映出红……

回身看,有几个维吾尔族妇人宽衣大裙地坐在白杨树下的条凳上。我指指木棍的门,再指指自己,意思是我能不能进去。她们含笑挥手允可。看不出哪个是这家的女主人,全都像,但又全像是古道热肠的邻人。

于是就自个儿在闲庭院落里信步:看波斯菊,看向日葵,看大丽花荫护下娇艳的海娜花;看收拾干净的厨房、碗盏,刚刚熄了火的泥灶……还有一只小铁炉袅袅地烧着水,用手去探那炉火,温温的不急不慌,那小牛的眼神也是……突然一辆车开进了窄院,载着满满一车麦子,哗地车斗翻过来,麦子倾倒在波斯菊下,一地金黄——他们忙着拢麦子,似乎并不认为我在他们家院子里站着有什么问题,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车载着他们径直走了,那些准许我进院的妇人们没一个回来当忙碌的主妇。——这会儿空空的院子,除了波斯菊向日葵,小牛,我,还多了一堆麦子。——不知为什么,我凭空觉得豪华富足。

于是便志得意满地出了院门。对面的妇人们依然坐在白杨的影子里,说着话儿。听她们在身后猜:柯孜?阿雅拉?她们这是在猜我是姑娘还是媳妇。但这问是不用答的,那是她们自己的波斯菊村畔溪头的株形洒脱。而我则因街头风日闲静,有人家笑语,心里很安静,所有的远游近思都可以放心在庭园里开波斯菊。

波斯菊是菊科秋英属一、二年生草本植物,别名秋英,合适放进汉家庭园。但我觉得还是溪头路畔突然闪烁而出的波斯菊最喜人。或者因为在野生状态下,它更能发挥喜阳、耐干旱、耐瘠薄的强健天性吧——虽然它看起来是那样纤弱无依,但它能顶住它的光。当然我也不反对你把它当秋英种进你的“汉”家,但要注意别太宠溺它,对波斯菊来说,多肥多水是灾难,那样它会一股脑儿全倒伏在地的。

几个法国植物学家联合起来说:中国人栽培菊花的历史久远,尽管菊花原产于南欧……我听着很高兴。可他们不顾我的情绪接着说:中国人不仅赏菊……还用煮过的菊花叶、花瓣拌酱油吃……我就很不高兴,并非不高兴吃菊花,而是想到酱油要淋到菊花身上,就像看格林童话里复仇的孩子用烧化的沥青浇后母,觉得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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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1/16 4:5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