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伊达顺之助 |
释义 | 伊达顺之助(1892-1948),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他是个日本人。但他平时却习惯用中国姓名:张宗援,说中国话,还号称入了中国国籍,甚至说自己是张宗昌的兄弟。当然,这也不是没边的事了,据说张宗援早年在张宗昌军中当顾问的时候,还真曾想认张宗昌做个干爹!别看这年纪对不上号,但这种事在日本人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事,就是本来有亲戚关系,乱了辈份收养或者联姻的,都有的是!不信你去查一查日本皇族、华族的各宫各家,那辈份可乱着呢。但是到了中国人这里,多少还是得讲究一下,张宗昌的老太太就觉得不妥,于是把她儿子给她收的日本干孙子,改认为自己的干儿子,并且给他改名叫张宗援。所以从这层关系上来讲,张宗援自称是张宗昌的兄弟,也还算牵扯得上。后来他带着伪军进占张宗昌的家乡——山东掖县(今莱州市),还特地大张旗鼓地祭奠了一番自己的这个干兄弟(1932年9月3日,张宗昌被山东省政府参议郑继成枪杀于津浦铁路的济南车站),结果搞了个鸡飞狗跳。也不知张宗昌在地下是谢他记着旧情,还是骂他祸害自己的乡里? 那么这个伊达顺之助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呢?一般都说他是来自日本东京的浪人,这也不算错。不过他家在日本那可是显赫得很呢:明治维新之前,伊达家族累世诸侯,其中最有名的当属丰臣秀吉时代的名将、仙台藩的初代藩主“独眼龙”伊达政宗(五岁那年,伊达政宗罹患天花,虽性命得存,但右眼失明,故此人称“独眼龙政宗”)。从户籍角度来讲,伊达顺之助的祖父是日本仙台藩的第十三代藩主伊达庆邦,这个人在明治维新时站错了队,参加了反对维新的军事叛乱。战败投降以后,父子们被押去京城软禁,虽然还给他们家留着仙台藩藩主的爵位,食禄却被削去了一大半。伊达庆邦本人被迫放弃藩主爵位,伊达顺之助的父亲本是继承人,这时候也被剥夺了大名的继承权,转而由庶弟继承。当然没过几年,随着明治维新的进一步推进,仙台也就废藩为县了。 但伊达顺之助的父亲事实上只是个养子,所以说他的亲祖父并不是伊达庆邦,而是宇和岛藩的藩主伊达宗城。伊达家族的这一分支,是从伊达政宗的长子那里传下来的。相对日本东北的强藩仙台藩而言,宇和岛藩可要小得多了。也许有朋友要问:既是长房,应该继承伊达本家的主领地仙台藩才对啊?可长子虽是长子,却是小老婆生的,嫡庶有别嘛。不过据说当年这个庶长子本来倒还是有希望继承的,因为他从小是由丰臣秀吉抚养大的,这当然就不一样了。可是后来德川家康篡了权,事情立刻尴尬起来:伊达政宗为了免去幕府的猜疑,就废去了长子的继承权,改立次子为继承人。而幕府得到这个表示忠顺的信息后呢,倒也很会做,顺手改封其长子为宇和岛藩的藩主,以示笼络。 伊达顺之助的父亲伊达宗敦,就是宇和岛藩的第八代藩主伊达宗城的次子。后来过继给伊达家族的本家藩主伊达庆邦,给他的正室当养子,所以变成了嫡子,在继承这件事上,反倒是排在伊达庆邦庶出的儿子前面的。有人也许要问:既然自己有儿子,小老婆生就小老婆生,怎么反而去收养一个儿子来继承?嘿嘿,这可能跟家族政治有点关系,伊达庆邦的正室是鹰司政熙的亲生女儿、近卫家的养女,派头比较大些,所以伊达庆邦宁肯收养一个,也不愿让侧室的儿子占了先吧。 伊达顺之助的亲祖父伊达宗城,倒是比较开明,对西学相当推崇,在对幕府的态度上,恰恰与顺之助的养祖父站在不同的队列中,因此遭到幕府的迫害,被迫让出藩主的爵位给自己的养子。当然祸福相依嘛,在明治维新后,当然就比较受重用了,担任过很多要职,并被封为侯爵。只是伊达宗敦已经过继给了仙台藩,所以还是得跟着仙台藩一起吃些瓜落。不过等到1892年,六儿子伊达顺之助出生的时候,大概是有个侯爵亲爹罩着的原因吧,伊达宗敦也已转运,被封为男爵。看来伊达家族各藩在政治上各有所向,搞不好这本来就是一种投资组合的策略呢! 不过伊达顺之助这小子非常玩劣,小时候就到处闯祸,大了就更不得了,居然还杀了人,虽说身后有家族的庇护,被免了死罪,但想在日本继续折腾,多少是说不过去了。于是伊达顺之助在1921年前往朝鲜,担任平安北道国境的警备队队长。安分守己没多久,伊达顺之助又与当时日本的冒险家们一拍即合,干起了侵略中国的勾当。清朝垮台的时候,日本人土井勾结川岛等人,利用宗社党和巴布扎布,策划“满蒙独立运动”,但是遭到日本政界和外交权势人物的反对,遂转而移恨被日本正式看好的张作霖,决定用暗杀手段除掉他,以便乘乱控制奉天城,使东北成为宗社党的天下。土井组织的满蒙决死团的骨干里,就有伊达顺之助。 后来决死团侦知张作霖到奉天车站,给出访路过的闲院宫载仁亲王送行,便乘机下手,第一波在小西边门,由于与张作霖同行的汤玉麟惯耍派头,刺客就错把他当了正主,遂朝他的马车扔了一枚炸弹,炸死几个卫士,汤也受了伤。后边马车里的张作霖见状,立即跳出马车,骑上马就猛往家里撩,没想中途在奉天图书馆那疙瘩再遇上杀手,好在这小个子的张大帅本是马上出身,跑得猴快,只被炸飞了帽子而已,倒是刺客把自己给炸死了,看来这哥们跟那个撞飞机场的道格特,水平真是半斤八两。后来奉军对刺客尸检时,在其脚上发现了惯穿木屐的痕迹,断定是日本人下的手,可张作霖怕惹麻烦,于是装聋作哑了事。 伊达顺之助后来去了狗肉将军张宗昌那里,混了个顾问当当,小日子过的也算滋润,再后来就是我们开头说得那段:伊达顺之助摇身一变,成了张宗昌的干兄弟张宗援。据说1931年的时候,伊达顺之助确实归化过中国,有中国国籍。张宗昌被北伐军打败后,张宗援曾协助他出逃到日本。九一八事变之后,张宗援与营口人王殿忠一起到奉天招募伪军,又碰上了张宗昌的旧部李寿山,李寿山原是毕庶澄手下的团长,毕庶澄被张宗昌枪毙后逃到奉天,在南站开旅馆为生,现碰上张宗援,两人一拍即合,拉起一支伪军,张宗援出面联络,谋到一个安奉地区警备司令部的番号,让李寿山当司令,他自己当副司令,下面编了3个步兵营及骑兵连、机枪连、击炮连、山炮连、大刀队各一个。 这支伪军,后来频繁与东北抗联作战,其为害抗日将士及平民百姓的手段异常残忍。伪满洲国整编伪满军之后,这支部队的番号改为第三混成旅,属于伪满第一军管区,旅长李寿山。七七事变后,关东军主使伪满军入关,其中编成热河支队(由靖安军第五教导队合编而成)及石兰部队(第三教导队)进入华北协作日军作战,另由第三混成旅长李寿山同张宗援,率领一部分伪满军,编成满洲国派遣军李支队,潜入山东东部,配合日军主力控制地方。该部1938年2月和刘桂棠部一起,配合日军占领了两城、日照城、涛雒等地,后来在涛雒与东北军万毅部干了一仗,被打的屁滚尿流。后来张宗援脱离了伪满编制,打出伪山东省自治军的旗号,以增加欺骗性,并借用张宗昌的影响,招结匪人,扩大势力,刘桂棠、张步云等部伪军,都曾依附在这个旗号下面。 1938年11月,李寿山、张宗援的主力赵保原部,在遭到国共抗日武装打击的情况下,另谋出路,在昌邑接受山东省第八专区专员兼保安司令厉文礼收编,脱离伪军,改编为山东省第八区保安第三旅。致使张宗援打通交通线的计划泡汤。气急败坏之下,张宗援将责任推给李寿山,结果李寿山被判五年徒刑(但实际上只是监视居住而已)。该人在抗日战争后由军统收用,解放后,东北曾被其残害的抗日军民四处寻找其踪影,终于将其抓捕归案,严惩不贷不在话下。张宗援后来继续率部活动于掖县、招远、黄县一带,残害中国军民。其中1939年初,该部占领掖县后制造的惨案,现在读来,依旧令人发指。此后张宗援的部队在抗日武装一再打击下,逐渐解体,内部也发生火并,一度来合伙的刘桂棠、张步云都领兵他去,失去军事实力的张宗援渐渐失去日本军事当局的信任。1939年,张宗援的最后那点家底被日本军事当局强制解散,张宗援隐居青岛,以日本海军高级顾问的身份从事着他比较擅长的特务老本行。 日本投降后,张宗援于1945年11月17日被青岛警察局逮捕,可能因张宗援在山东还有一定的情报资源吧,其一度又被国民党收容,经中统局批准,调由鲁东区情报室留用。不过好景不长,在被榨干利用价值后,张宗援最后还是作为战犯被辗转押解到上海提篮桥监狱,并于1948年9月9日,在提篮桥监狱刑场被执行枪决。 伊达顺之助是在上海提篮桥监狱被处决的最后一个日本战犯。此前,汪伪政府行政院院长梁鸿志、汪伪浙江省省长傅式悦、汪伪副总警监苏成德、上海“黄道会”头目常玉清等多名汉奸;侵华日军第三十四军参谋长镝木正隆、杭州日本宪兵队情报主任芝原平三郎、宁波日本宪兵队分队长大场金次等18名日本战犯也是在这里被执行枪决或绞刑的。另外日本驻台湾总督安藤利吉也自杀于此(系中国境内自杀毙命的日军最高将领);日本第六方面军司令官冈部直三郎亦病死于此(系中国境内因病死亡的日军最高将领)。 附录:上海地方志收录了当年如下一段新闻报道: 日本战犯伊达顺之助(中文名张宗援),昨中午十二时,在提篮桥监狱刑场执行枪决。上午十一时,审判战犯军事法庭检察官施泳,偕同书记官、翻译官,签提该犯。在监狱广场设置临时公案,宣告执行。伊达顺之助头发已白,着草绿色军服,玳瑁边眼镜,要求写遗言,并索卷烟。正午十二时,押抵刑场,一枪毙命,尸体由普善山庄收埋。(原载1948.9.10《大公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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