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湘江战役 |
释义 | 湘江战役是中央红军突围以来最壮烈、最关键的一仗,我军与优势之敌苦战,终于撕开了敌重兵设防的封锁线,粉碎了蒋介石围歼红军于湘江以东的企图。 红军虽然突破了第四道封锁线,但付出了巨大的代价。5军团和在长征前夕成立的少共国际师损失过半,8军团损失更为惨重,34师被敌人重重包围,全体指战员浴血奋战,直到弹尽粮绝,绝大部分同志壮烈牺牲。渡过湘江后,中央红军和军委两纵队,已由出发时的8.6万人锐减到3万人。 战役简介1934年11月27日至12月1日 中央红军苦战五昼夜,从广西全州、兴安间抢渡湘江,突破了国民党军的第四道封锁线。湘江之战是关系中央红军生死存亡的一战。突破湘江,粉碎了蒋介石围歼中央红军于湘江以东的企图。但是,中央红军也为此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部队指战员和中央机关人员由长征出发时的8万多人锐减至3万余人。 战前情况1934年11月中旬,从中央苏区向西进行战略转移的中央红军突破了国民党军的三道封锁线,继续西行,向湘桂边境前进。蒋介石则拼凑第四道封锁线,企图将中央红军消灭于湘江以东。湘江战役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爆发的。 湘江战役前,根据蒋介石的安排,湘军刘建绪的第1纵队,开赴广西东北部的全州,与广西第15军夏威部切取联系,组成拦截红军的正面防线;中央军吴奇伟的第2纵队,由薛岳指挥,沿湘桂公路祁阳、零陵、黄沙河一线进行侧击,保持机动,防止中央红军北上与二、六军团会合;中央军周浑元的第3纵队、湘军李云杰的第4纵队、湘军李韫珩的第5纵队从东面将中央红军压向湘江防线。 1934年11月16日,湘桂军阀达成堵截中央红军的“全州”协议。湘军刘建绪与桂军夏威防区的划分以湘桂边界的黄沙河为界,桂军担任兴安、全州、灌阳至黄沙河(不含)一线的防御;湘军担任衡阳、零陵、东安至黄沙河一线的防御。根据协议,桂军将原属湘军的全州防务揽了过去。 随后,桂第将其所部15个团约三万人全部部署于桂东北地区,呈南北走向的一字长蛇阵。长蛇阵的北段,为全(州)灌(阳)兴(安)三角及湘桂边境的清水、高木、永安、雷口四关,由第15军代军长夏威负责;长蛇阵的南段为恭城、龙虎关、富川、贺县带,由第7军军长廖磊负责。北段夏威部包括:第15军44师、第15军45师134团、15军43师、第7军24师,约10个团。南段廖磊部包括第7军19师、15军45师的两个团,约5个团。这是一个北重南轻的部署。 11月18日 中央红军先头部队在广西贺县白芒营、恭城龙虎关分别与桂军交战。 20日,红九军团逼近江华,21日,攻占江华县城,并派出两团兵力攻打龙虎关。之后,红五军团、红八军团和红九军团部队都先后进入江华、永明,威胁广西富川、贺县、恭城。白崇禧(李宗仁长驻广东,当时桂军的实际指挥官是白崇禧)担心中央红军从富川、贺县带进入广西腹地,又接到王建平从上海发来的密电,说蒋介石采用政学系头目杨永泰 “一举除三害”的毒计,拟将红军由龙虎关两侧地区向南压迫,一举除红军、广东、广西“三害”,遂作出了将部署于全灌兴三角地区的夏威部主力南撤的决定。 11月20日晚(一说为21日晚),白崇禧以李宗仁的名义电告蒋介石,要求将夏威部主力南撤,所留空白由湘军填补。蒋介石于22日下午17时,下达了准许桂军南撤的复电,并向何键发电,要求何键派湘军南下全州接防。 白崇禧接悉复电后,没等湘军接防,即刻下令连夜将在全州、兴安、灌阳布防的夏威所部主力撤往恭城(灌阳以南百余公里),仅在全州留有7军24师72团的两营干训队,兴安留有一个团(属43师),灌阳留有一个团(44师130团)。 可是,湘军在接到蒋介石的接防命令后,并没有即刻南下接防,而是一再拖延。直至1934年11月27日,湘军才进入全州县城,但进入全州后又停止南下。11月22日桂军南撤至12月1日湘桂军占领所有湘江渡口,全州以南、兴安以北60公里的湘江门户洞开达9日之久。这就为红军突围创造了机会。 11月22日,红一军团侦察科长刘忠,率军团便衣队和红五团侦察排,化装进入全州城,发现桂军南撤。25日中午,刘忠向率领红五团驻守湘桂边境永安关的二师参谋长李棠萼汇报了情况。李棠萼通过电台向军团部报告。军团长林彪又发电报向军委请示。11月25日17时,军委下达了《我野战军前出至全州、兴安西北之黄山地域的作战部署》的命令。 发现红军从全灌兴三角地带西进企图后,桂军主力11月26日开始从恭城向北调动,湘军11月27日进入全州城。11月27日下午,红一军团抢占了全州以南、界首以北的所有湘江渡口。11月28日凌晨,桂军在新圩向红三军团发起进攻,湘江战役正式打响。 新圩阻击战新圩,位于广西灌阳县西北部,南距县城15公里,北距红军西进路线最近点大桥村古岭头5公里,距湘江渡口三四十公里,一条从灌阳通往全州的公路从这里经过,新圩以北5公里的古岭头是红军前往渡口的必经之地。新圩以北一直到湘江岸边都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新圩往南至马渡桥长约10公里的公路两侧丘陵连绵,草木丛生,可以建立阻击阵地。为了防止灌阳县城方向的桂军北上切断红军西进通道,中革军委命令红三军团五师从新圩南下,占领马渡桥,将桂军阻挡在新圩以南。 红三军团第五师师长李天佑(上将)、政委钟赤兵(中将)率十四、十五团(十三团归军团部指挥)和军委炮兵营3900余人于11月27日下午16时左右抢在桂军前面赶到新圩,占领了新圩-灌阳公路两边的山头,并派出部队沿公路向南面的马渡桥推进,占领公路两边的山头。当日下午,红五师先头部队与桂军侦察连遭遇,红军主动出击,将桂军侦察连击退,并沿公路向南追击至枫树脚附近,因前方的马渡桥已经被桂军占领,便在枫树脚周围的山头构筑工事。李天佑得到报告后,决定将阻击阵地设置在从新圩向南至排埠江村长约8公里的公路两侧山头上,这段防线距灌阳县城7公里,距红军向湘江前进的通道最近点大桥村5公里。红五师的第一道阵地设在枫树脚附近,以公路为界,将部队分成左右两翼,互相配合形成交叉火力。红十五团布置在公路的左侧,即打锣山、水口山、钟山上;红十四团布置在公路的右侧,即月亮包山、判官山上;师指挥所设在距第一道阻击阵地一二里的杨柳井;临时调配的军委“红星”炮兵营,部署在指挥所附近左侧的山地上。 在国民党方面,桂军部署于新圩方向的有7个团,以第15军军长夏威为指挥官,15军44师(王赞斌)为主攻部队,15军45师134团(凌压西)为44师预备队,以第7军24师为15军预备队。 桂军前锋于11月27日下午抢在红军之前占领枫树脚南面的马渡桥,但因红军在枫树脚附近建立了阻击阵地,桂军在占据马渡桥后无法继续向前推进,便把狮子山、瘦马岐、张家岭一线做为前沿阵地进行布防。桂军与红军的前沿阵地相距约1000米,中间为水田、早地和小村落,双方都可以看到对方的阵地。 28日拂晓时分,桂军44师在炮火掩护下,在机枪、重炮、迫击炮掩护下,向红五师前沿阵地发起进攻。红五师沉着应战,以密集火力封锁公路,大量杀伤敌人,“红星”炮兵营也向开炮支援。桂军正面进攻受阻,遂于下午16时,遂派出一部兵力沿红军左侧的瘦马岐等几个山头迂回红军前沿阵地的钟山、水口山一带。红军腹背受敌,损失很大,前沿阵地有的山头一个排打得只剩下一名战士。红五师被迫退守第二道防线。当晚,红军后撤至杨柳井两侧的山头平头岭和尖背岭一线,连夜赶筑工事。平头岭和尖背岭是公路两侧的最高山峰,红十五团防守公路左侧的平头岭,红十四团防守公路右侧的尖背岭,两个阵地互为犄角。 29日,桂军第24师及45师134团(团长为凌压西)投入战斗,战斗更加激烈。桂军先是以空军一队6架飞机低空轰炸、扫射,继而大炮轰击,接着以步兵轮番冲击。到中午时分,桂军正面与侧后迂回相结合的进攻,已经把红军坚守的山头逼到了绝境。红军与桂军展开了白刃战,反复争夺山头,但终因力量悬殊,红五师伤亡惨重。十四团政治委员负伤;十五团团长白志文(少将)、政委罗元发(中将)负伤,三名营长中有两名牺牲,全团伤亡五百余人。前沿的几个小山头相继丢失,第二道防线眼看就要被突破。红五师师长李天佑命令师参谋长胡震到前线接替白志文指挥红十五团,并电话命令红十四团团长黄冕昌收缩防线,把团指挥所转移到师指挥所位置。这时桂军机枪、炮火已经打到师指挥所旁边来了,师指挥所准备转移。结果,未等师指挥所转移,李天佑便接到了师参谋长胡震牺牲的消息。李天佑刚刚到达新指挥所位置,又接到了红十四团团长黄冕昌牺牲的报告。 当时,防守公路右侧尖背岭的是红十四团。桂军出动1000多人从正面进攻尖背岭,被红十四团击退。桂军受挫后,又改为从两侧进攻。红十四团团长黄冕昌已经腿部中弹受伤,忍着伤痛指挥战斗。黄冕昌判断,左侧有红十五团火力支援,敌人也不易攻上,右侧一些火力调到了正面,是薄弱点,可能会成为敌人攻击的重点,他命令部队把主要火力立刻调往右侧,左侧只留一个排长带两个班坚守。 不久,桂军果然出动2000多人向尖背岭右侧发起冲击。桂军翻过一个小山坡后,立即遭到红十四团火力封锁,无法前进。但是,狡猾的桂军在强攻右侧的同时,又集结一股力量攻打左侧。左侧情况危急,黄冕昌命令连指导员何诚带队向右侧敌人打了个反冲锋,趁机抽出部分兵力去支援左侧。然而右侧敌人又发起了反攻,红军寡不敌众,被迫退进工事坚守,黄冕昌团长身中数弹,壮烈牺牲。 红十四团防守的尖背岭和红十五军团防守的平头岭相继失守。红军交替掩护,且战且退,在板桥铺附近的虎形山构筑数层工事,集中兵力死守。 30日凌晨,红五师接到紧急驰援红四师光华埔阵地的命令,新圩阵地交红六师十八团接防。由于十八团未能及时赶到,红五师被迫继续与桂军苦战。 血战至中午,桂军见拿不下虎形山(虎形包),便以重兵迂回左侧高山,向红军压过来,同时出动多架飞机对虎形包狂轰滥炸。红军拼死抵挡一阵后,被迫撤出阵地,退守新圩附近的楠木山和炮楼山一线。 30日下午15时红十八团赶到新圩,红五师于16时移交防务,迅速赶到界首东南的渠口,与红十三团汇合,从界首过江。 红五师,这个彭德怀的主力师撤下来的时候,师参谋长、十四团团长、副团长及团参谋长、政治部主任牺牲,十五团团长、十五团政委和十四团政委负重伤,营以下干部大部牺牲。全师战斗之前有三千多人,下来的时候连伤兵也只剩下千余人。《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军团史》中说:“红十四、十五团浴血奋战三昼夜,伤亡2000多人”。1934年12月2日,军委电台的一份敌情通报中提到:“我三军团第五师此次战役损失甚大,……十三、十四两团,现仅有六百余,十五团尚有四五百人……”。过江以后,红五师缩编为一个团。 红十八团在新圩接防后,仓促在新圩南面楠木山村附近的炮楼山一带进行布防,其中以两个营扼守楠木山村附近之炮楼山,一个营布防于陈家背。桂军以一部绕过红十八团向北追击,一部留在楠木山村围攻红十八团。12月1日拂晓,桂军对红十八团楠木山阵地发起猛攻,红十八团伤亡惨重。为避免部队被桂军吃掉,红十八团炮楼山防守部队被迫后撤,向在陈家背布防的那个营靠拢。桂军紧紧咬住十八团不放,在十八团撤退后迅速占领炮楼山,并一路跟踪追击。红十八团的两个营刚撤到陈家背,桂军便追了过来。战至中午,红十八团一部被分割包围于陈家背,一部在团长曾春鉴、政委吴子雄率领下突围而出,边打边撤,向湘江岸边转移,最后被桂军分割包围于全州古岭头一带。红十八团约两千名将士大部分壮烈牺牲,只有少数战士突破重围,但又在随后的地方民团的围剿中惨遭杀害,只有为数不多的战士隐姓埋名,流落民间。红六师另外两个团(十六、十七团)损失也比较大,全师基本上不成建制,后缩编为一个独立团。 1934年11月29日下午15时,中革军委电令红三十四师于30晨应接替六师在红树脚(枫树脚)阻击桂军。但实际上,三十四师接到命令时时新圩红树脚(枫树脚)阵地已经失守。军委的命令致使三十四师孤军深入,最后全军覆没。 从11月30日起,便有桂军绕过红军阵地北上,12月1日起更是蜂拥北上,其中桂军44师经新圩西北方向的石塘圩向湘江麻子渡、界首方向追击,24师由文市西侧向北追击,134团留在灌阳县境。12月1日晨,桂军24师到达新圩东北方向的文市附近,将国民党中央军周浑元纵队约一个连缴械,迫使中央军停止西进,之后调过头来向西追击红军。中央红军大量未来得及过江的部队,被桂军44师和24师切断、冲散,损失惨重。 界首阻击战界首阻击战斗也叫光华铺阻击战,是湘江战役著名的三大阻击战场之一。 界首是一座古圩,位于广西兴安县城以北15公里的湘江西岸,是中央红军过湘江时最重要的渡河点。红三军团四师发动地民众,在江面上搭建了一些浮桥,方便军委纵队和后续部队过江。在界首的湘江西岸江边,距离界首渡口不到100米的地方,有一座古老的祠堂,叫“三官堂”。红军架设的渡河浮桥主道,就从三官堂门前经过。湘江战役时,红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的指挥所设在“三官堂”里。 朱德、周恩来等中央领导人过江后,也曾进入三官堂,指挥部队渡江。 1934年11月27日下午,红一军团二师四团抢占界首。红四团抢占界首后,奉命增援脚山铺,遂将界首防务移交三军团四师。 27日晚,三军团四师先头部队到达界首,开始架设浮桥。 28日,红四师三个团全部到达界首,在界首附近的湘江两岸布防。谢嵩团长、苏振华政委率红十二团留守河东江南渠口。邓国清团长、张爱萍政委率红十一团前出到石门及西北地域布防。沈述清团长、杨勇政委率红十团在湘江西岸界首南面光华铺一带布防。 红三军团政治部主任袁国平派宣传部长刘志坚到十团督战,并指示红十团在界首以南光华铺、枫山铺地区构筑工事,从正面阻击兴安方向来犯之敌。 光华铺是界首至兴安间桂黄公路边的一个小村庄,位于界首渡口以南5公里,村北是开阔的水田,另三面是起伏的山丘。 29日,红十团团长沈述命令三营营长张震率部在光华铺南面布防,以两个连在正面向兴安县城方向筑工事,机枪连和另一个连作预备队,团主力部署在渠口渡附近高地,团指挥所设在渡口附近的小高地上。 国民党方面,桂军在兴安驻有15军43师128团(冯璜),发现界首渡口被红军占领,又急忙从平乐调一个师的兵力(15军45师的133团、135团,15军43师127团)赶往兴安加强守备,以防止红军攻占兴安威胁桂林。 29日晨,桂军侦察机飞临界首上空,对红军进行俯冲用扫射。29日下午,桂军多架轰炸机飞临界首渡口,将红军临时架起的浮桥全部炸毁。当夜,红军收集船只,再次架起浮桥。次日晨,又被敌机再次炸毁。红三军团政治部主任袁国平协助朱德总司令指挥部队奋战数小时,再次将浮桥修通。 29日晚,桂系15军43师(黄镇国)一部向红军据守的光华铺高地攻击前进。当日深夜,部署在前沿的三营值班战士发现湘江边的山上有手电灯光摆动,忙向张震营长报告。张震立即派出一支部队前往搜索,未发现打手电的人。正当搜索的战士感到事情有些蹊跷时,发现湘江西岸有密集的手电灯光在闪烁。原来桂军一部已经迂回到三营阵地后面,直插界首渡口。桂军这支部队行至界首渡口南面2.5公里处,与红十团主力发生接触,双方随即猛烈交火。张震营长见渡口危急,急忙收缩兵力,往回猛打,与十团主力夹击来袭桂军。敌我双方在黑暗中混战,但敌人数量众多,双方激战后形成对峙。混战中,桂军两次攻到离三官堂不足100米的地方。红三军团政委杨尚昆与警卫员多次劝彭德怀转移,但彭德怀认为这里便于指挥,有利于掩护中央军委过江而拒绝离开。 30日拂晓,张震率三营与团部汇合,但部分敌人突破十团防线占领了渡口。此时,军委第一纵队即将抵达东岸准备渡江,情况万分危急。中央的主要领导人和中央红军的指挥机关都在军委第一纵队,军委第一纵队不能过江,情况非同小可。沈述清团长见三营伤亡甚众,下令三营休整,自己亲率一、二营直奔渡口,向人数不多但又时刻威胁着红军渡江部队的桂军发起猛攻。敌我双方都没有工事作依托,在江边来回“拉锯”,战斗异常残酷。经反复冲杀,红十团终于夺回了界首渡口西岸,但十团团长沈述清在冲锋过程中不幸中弹牺牲,年仅26岁。沈团长牺牲后,彭德怀命令第四师参谋长杜中美接任红十团团长。杜中美率军将桂军残敌驱赶到光华铺以南。 30日上午,军委第一纵队开始从界首渡过湘江,进抵界首西北之大田地域。 不久,桂军45师韦云淞部赶到兴安。兴安县的桂军增至四个团。桂军随即以二个团的优势兵力,在炮火的支援下,向红十团发起了疯狂反扑。30日中午,光华铺失守。为了夺回光华铺,杜中美团长急忙组织部队反攻。在向张家岭高地发起冲锋时,杜中美中弹牺牲,桂军乘势反扑。红十团政委杨勇腿部被弹片击中受伤。为了保存实力,杨勇将部队撤至到西起石门飞龙殿,北至碗渣岭、大洞村丘陵,东至湘江一线,构筑第二道防线。 为夺回光华铺,彭德怀紧急调红四师的另外两个团赶来增援红十团。桂军的轰炸机再次对界首渡口的浮桥进行轰炸,但红军在当地群众的配合下也再次架起了浮桥,保证了军委一、二纵队全部渡过湘江。 在彭德怀调兵增援光华铺的同时,桂军的另一个团已经悄悄渡过湘江,急速从湘江东岸向界首渡口推进。当时,军委第二纵队已经于午前进抵界首以东之月亮山附近,如果桂军这个团继续北进,后果将不堪设想。彭德怀见情况紧急,急忙命令红五师十三团黄振团长率所属部队迅速打击东岸立足未稳之敌,阻止其继续北上。黄昏后,中央第二纵队开始过江。彭德怀指挥三军团四师集中所有兵力向光华铺之敌发动反攻,经过又一夜苦战,虽然未能夺回光华铺,但是终于在光华铺与界首之间建立了第二道阻击线。 12月1日凌晨1时30分,军委主席朱德向全军下达了紧急作战命令:“(一)三十日的战斗,全州之敌已进到朱塘铺,兴安之敌已进到光华铺,灌阳之敌已进占新圩,并续向古岭头方向前进。周敌之先头部队有已渡过文市河之可能。……一号各兵团之部署及任务应如下:……C、三军团应集中两个师以上的兵力在汽车道及其以西地域,有向南驱逐光华铺之敌的任务,并须占领唐家市及西山地域。六师之部队应留河东岸,有占领石玉村的任务,并掩护我五、八军团及六师切断的部队通过湘水。以一个营仍留界首任掩护,该营应向麻子渡派队与五军团切取联络。在万不得已时,三军团必须困守界首及其西南和东南的地域。……” 在这道命令中,军委要求红三军团将四师、五师主力集中在湘江西岸的桂黄公路及以西地域,界首只留一个营,这是有其道理的。当时,军委两个纵队已经部分过江,这两个纵队缺乏战斗力,如果光华铺附近的桂军绕过三军团阵地攻击军委纵队,后果将不堪设想。为防止这种严重局面的出现,红三军团必须将防线向西延伸。但这也意味着战线的延长,界首渡口处于危险之中。 12月1日拂晓,从新圩阻击战撤下来的红五师十四、十五团赶来,与十三团会合,接替了红十团的防务,参加了阻击(张震说红五师部队30晚赶到,可能说的是十三团)。 12月1日清晨,茫茫大雾吞没了湘江,十几米外就看不清人脸。敌我双方继续在浓雾中激战。红三军团四师和从新圩撤出的红五师主力在界首西岸阻击光华铺之敌,红六师主力(缺红十八团)到达界首东岸,一面组织渡江,一面阻击兴安北上之敌,掩护星夜起来的红八、红九军团从凰嘴渡口涉渡湘江。 战斗到12月1日中午,中央红军主力大部分渡过了湘江,其他负责掩护的部队也已经奉令撤离,可红四师却没有接到撤退命令。桂军的攻势并没有减弱,红四师孤军奋战,如果不及时撤退,后果不堪设想。红四师政委黄克诚感觉到形势不妙,便向师长张宗逊建议组织部队撤退,向西转移。界首战斗结束。 脚山(觉山)铺阻击战脚山铺阻击战是湘江战役中著名的三大阻击战之一,是湘江战役中双方投入兵力最多的一场战斗。 在国民党方面,是第1路追剿司令刘建绪指挥的湘军部队,包括16师(章亮基)、62师(陶广)、63师(陈光中)和第19师(李觉)之一部(一个旅)、4个补充团、3个保安团。紧随湘军后面的,还有薛岳的5个师,也已推进到黄沙河。蒋介石派驻衡阳的飞行大队,也随时可以飞来助战,配合湘军的地面进攻。当时湘军的编制,每个师一万至一万二千人,湘军刘建绪部的总兵达到六七万人。 在红军方面,是林彪的红一军团。红一军团共三个师,即红一师、红二师、红十五师(少共国际师),据1934年10月8日红军花名册统计,红一军团共19880人。不过,经过前三道封锁线的不断减员,湘江战役时,红一军团的人数已经没有这么多。在脚山(觉山)铺战斗的第一天,红一军团投入了红二师和红一师的一个团,共四个团。第二天便投入了红一、红二师的全部六个团。 1934年11月27日,湘军刘建绪部进占全州,并在城外布置了警戒线。红一军团二师五团从全州县枧塘乡的屏山渡渡过湘江后,奉命抢占全州县城,但比湘军晚到六个小时,只好占领位于全州南面16公里处的鲁板桥、脚山铺(又名觉山)一线,构筑防御工事。同日,红二师六团由大坪涉渡湘江到达二美滩。红二师四团占领界首,随即将阵地移交三军团四师,紧急赶往脚山铺增援。红一师第二团从全州凤凰乡大坪渡口渡过湘江。到了29日战斗打响时,红二师三个团和红一师二团,共四个团已经全部进入脚山铺阻击阵地。 脚山铺是是一个只有20多户人家的小村子,坐落在桂(林)黄(沙河)公路边,北距全州16公里,南距军委纵队渡河的界首渡口约30公里。村子周围有几座小山,被南北走向的桂黄公路分在东西两侧,与桂黄公路相交,成十字形。这几座山从东到西分别是:黄帝岭、尖峰岭、冲天凤凰岭、美女梳头岭、米花山、怀中抱子山。黄帝岭、尖峰岭在公路东侧,冲天凤凰岭、美女梳头岭、米花山、怀中抱子山在公路西侧。其中又以黄帝岭和怀中抱子山最高,都在南端,整个地势南高北低,北来的敌人呈仰攻状,而红军居高临下。根据这样的地形地势,军团长林彪、政委聂荣臻和参谋长左权决定在脚山铺构筑两道阻击线,北侧一列山岭为第一道阻击线,南侧一列山岭为第二道阻击线。军团部设在距脚山铺不远的山头上。 林彪命令红六团扼守公路西侧的美女梳头岭,红五团扼守公路东侧的先锋岭,红四团扼守公路正面和公路的两侧,红二团做预备队。为防止湘军迂回,林彪又紧急电令红一师增援脚山,准备待一师(缺一个团)赶到,将其全部部署在公路西侧美女梳头岭一带。 29日晨,湘军以16(章亮基)、19(李觉)师为前锋,以62(陶广)、63(陈光中)师为预备队,向红一军团的脚山阵地压了过来。 国民党军一开始便出动了十几架飞机,三架一组,对红二师阵地进行扫射轰炸,然后以密集的炮火进行炮击。炮击一停,湘军步兵便以密集的队形发起了冲锋。 29日湘军组织了数次进攻,也未能攻占红军的一个山头。进攻之敌担心遭到红军夜袭,便撤回到鲁班(板)桥以北。 30日晨,红一师师长李聚奎、政委赖传珠率领该师的另外两个团从湘桂边境赶到脚山。林彪将李聚奎带来的第一、三团部署在公路西侧左翼米花山一线,其中杨得志的第一团作预备队,第三团与先到达的第二团进行前沿阻击。 红一师到达觉山之时,北面的湘军也进一步作了调整,在原来的进攻部队的基础上再投入一个多师的兵力,以突破脚山防线,南下封锁湘江渡口。 天一亮,湘军的进攻便开始了,人数比第一天更多,火力比起第一天更加猛烈。红军的工事被炮火摧毁,各团的指挥所被迫不断地转移,但各部队仍凭险死守,相机反击。几次冲锋之后,湘军判断出红军兵力不足,遂改变战术,一面继续对红军正面阵地进行轮番攻击,一面以大部队迂回至红军阵地侧翼,将红军的战线拉长,以便寻找薄弱环节予以突破。 湘军这一招很快奏效,红军前沿阵地的几个小山头相继失守,成为湘军向几个主峰发起攻击的桥头堡。打到下午,左翼红一师米花山阵地失守。湘军占领米花山后,将更多的后续部队投入战斗,以米花山为跳板,向美女梳头岭以东各山头发起连续攻击。为避免被包围和减少损失,红一师放弃美女梳头岭,向二师驻守的怀中抱子岭靠拢。林彪军和聂荣臻将军团部转移到右侧红二师阵地的皇帝岭上。 米花山、美女梳头岭的失守后,湘军又集中兵力重点进攻红二师五团防守的右翼阵地尖峰岭。先锋岭是红五团的突出位置,上面只有团政委易荡平带着两个连的战士进行防守。在湘军的优势兵力轮番进攻下,红五团两个连伤亡殆尽,团政委易荡平身负重伤,因不愿当俘虏而开枪自杀。红五团只有少量人员突围而出。 尖峰岭陷落后,湘军随即猛攻陷于孤立的红四团阵地。当时,红四团奉命布防于桂黄公路两侧,三营在左,由参谋长李英华指挥;二营在右,由政委杨成武率领;一营则由团长耿飚带领,摆在觉山铺中心公路转弯处迎面的山坡上,形成一个凹形的防御阵地。一股湘军不顾部署在左右两侧的二营、三营,直接冲到到了位于阵地中间的一营阵地。正在右侧阵地指挥作战的四团政委杨成武见一营渐渐不支,便组织二营赶去支援,在穿越公路时,右腿中弹负伤。 大约在杨成武受伤前后,红二师师长陈光亲自冲到前沿阵地,指示耿飚放弃山下阵地,向黄帝岭靠拢。耿飚将全团分成3批交替掩护,且战且退,撤到了位于尖峰岭南面的黄帝岭。红五、六团这时也撤退到了黄帝岭。至此,红一、红二师分别退守怀中抱子岭和黄帝岭,当时已经是30日的黄昏。 夜幕降临后,阵地上渐渐地安静下来,左翼的怀中抱子岭仍然在红一师手中,右翼的黄帝岭仍然在在红二师手中。但是,湘军已经占领了公路,将红一军团的两个师分隔开来。 当晚,湘军在黑幕的掩护下,对坚守怀中抱子岭的红一师进行迂回。为了免遭湘军包围和歼灭,红一师师长李聚奎指挥部队撤退到西南方向的水头、夏壁田一带。 红一师撤出后,红二师显得孤立无援。师长陈光将红二师撤退到红一师右侧的珠兰铺、白沙一带,与红一师防守的水头、夏壁田共同构成第二道阻击线。第二道阻击线长达十公里,战线过长,而且是一片低矮的小土山,南低北高,进攻的湘军居高临下,红一军团的处境十分不利。 12月1日天刚放亮,湘军的进攻就开始了。阵地上炮声隆隆,杀声震天。仗愈打愈烈,伤亡越来越多。红军占据的各个山头都在吃紧,特别是红一、红二师的结合部。红一、红二师结合部的左翼是黄永胜率领的红一师三团,右翼是耿飚率领的红二师四团。湘军先向位于左翼的一师红三团阵地发起猛攻,接连攻了9次,都被红三团击退。这时,湘军发现红四团防守的珠兰铺是个薄弱点,因为珠兰铺长约5公里,而红四团已经不足千人,兵力十分单薄。当时红四团政委杨成武已经负伤,团长耿飚也因患疟疾身体非常虚弱。湘军集中兵力,重点进攻珠兰铺,红四团左翼被湘军突破。 结合部被突破后,一股湘军竟然鬼使神差地冲到了红一军团指挥部附近,林彪、聂荣臻、左权等师首长差点当了俘虏。 红二师部署在东面靠近湘江的地方,有被切断西进退路的危险,师领导当机立断,命令防守白沙的红六团掩护,坚决顶住敌人,其他两个团撤出阵地向西边大山靠拢。 接近中午时分,红一军团在军团首长指挥下,一师和二师相互交替掩护,边打边撤,向西转移。 脚山一战,红一军团两个师,与湘军鏖战3天,伤亡惨重。军团政委聂荣臻负伤,四团政委杨成武和五团团长钟学高负伤,五团政委易荡平等千余人牺牲,两个师共损失近四千人(一说红一军团伤亡六千多人,其中牺牲两千余人;一说伤亡三千多人)。 红三十四师血洒湘江湘江战役期间,红五军团三十四师奉命前往灌阳枫树脚阻击从灌阳北上的桂军(夏威部)。由于军委的失误(三十四师接到命令时枫树脚已经失守)、地形不熟,红三十四师陷入桂北的崇山峻岭之中,在羊肠小道中艰难跋涉,未能按时接替红六师十八团阻击桂军,反而使自身陷入了孤军奋战的险恶境地。 12月1日5时、下午14时,中革军委两次电令三十四师由东向西横穿灌阳至新圩公路,向西突围。三十四师依照命令,从板桥铺一带穿过公路,向西突围,但再次陷入崇山峻岭之中。12月3日,在前往湘江凤凰嘴渡口的途中,红三十四师与桂军夏威部44师(缺132团)、43师一部遭遇,地点是全州县安和乡文塘村。 双方在文塘一带发生激战。红三十四师向桂军发起连续冲锋,试图向北打通前往大塘、麻市、凤凰渡的通道,但始终无法突破桂军阵地。在连续的冲锋中,红三十四师伤亡惨重,师政委程翠林、政治部主任张凯、一○二团团长吕官印、一○二团政委蔡中牺牲,大批将士血洒疆场。在向北的进攻受挫后,师长陈树湘率部南撤,试图从兴安以南寻路西进。但再度遭桂军层层阻击,无法打开前进通道。为了减少危险,陈树湘当机立断,率部向东退入雾源山区,并迅速占领了狗爪山和岭脚底村。这时桂军再次发起了猛烈攻击,红三十四师一边打一边向大山转移,由于地形不熟,部队被切为数股,各团各自为战。一OO团政委候中辉、一O一团团长苏达清、一0一团政委彭竹峰先后牺牲。红三十四师沿白路河而上,经大白路、小白路转移到瑶寨茶皮浸,此时全师只剩下1000多人。 茶皮浸海拔1200米,其南面为板瑶山、北面仅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灌阳。这时桂军44师从安和沿大路经蕉江再从小路经高屋场赶到板瑶山。当桂军到达板瑶山时,红军正从村南的小道向灌阳前进,双方发生遭遇战。陈树湘爬上板瑶山村寨的后龙岭(1672米),用望远镜观察情况,发现通往灌阳的山路已被桂军切断,遂命令部队退回茶皮浸。随后,红三十四师由茶皮浸瑶族青年梁明卿带路,沿一条羊肠小道至鱼湾(时属全县内建乡)住宿,暂时摆脱了桂军。 文塘一战,红三十四师损失惨重,由入关(湘桂边境四关)时的4300余人锐减至800余人(一说一千余人)。 12月4日下午,陈树湘率余部从新圩以南穿越全灌公路时,在新圩附近的罗塘、板桥铺遭到桂军围攻,仅四百余人冲出包围,被迫再次翻过观音山,于当晚在地处半山腰的洪水箐村宿营。 12月5日,三十四师被桂军发现,再次遭到包围。陈树湘紧急召集师、团干部,宣布两条决定:第一、寻找敌人兵力薄弱的地方突围出去,到湘南发展游击战争。第二、万一突围不成,誓为苏维埃新中国流尽最后一滴血。陈树湘决定突围,沿长征原路返回井冈山。 突围过程中,负责掩护的红一○○团大部分牺牲,部分分散到群众中去寻找党组织。团长韩伟几经辗转,于抗战期间回到部队,1955年授中将军衔,曾任北京军区副司令,1992年病逝。他是红三十四师唯一幸存的团以上干部。 师长陈树湘率余部一百多人(有一百四十余人、不足二百人、二百多人等几种说法)于12月9日向东进入湖南。12月11日,陈树湘在抢渡牯子江时,遭到湖南江华县保安团伏击,腹部中弹受伤。受伤的陈树湘与部队分离,藏匿于驷马桥附近的洪东庙疗伤,被道县保安军何湘(何汉)部抓获,后自杀身亡,时年二十九岁。 陈树湘余部九十多名红军官兵(也有说为几十名、一百多名),转战于湘南道县、永明、江华、蓝山、宁远之间的山区,大部分牺牲,只有少数将士隐姓埋名,藏匿于民间,得以幸存。 红八军团被打散中国工农红军第八军团 ,是由中央革命根据地的第二十一、第二十三师(中央警卫师/即工人师)编成的一支革命武装。长征出发时,中革军委的统计表格上显示该军团为10922人。这个军团新兵多,战斗力不强。 长征期间,红八军团担任全军的右后翼,掩护军委纵队前进。越过三道封锁线后,红八军团变为左后翼。渡过潇水后,红八军团与红九军团向江华、永明方向开进,威胁广西龙虎关、恭城、富川、贺县等地,迫使桂军夏威部主力从灌阳南调恭城。 11月25日17时,中革军委下达了《我野战军前出至全州、兴安西北之黄山地域的作战部署》的作战命令,决心从桂北西渡湘江,电文规定:“八、九军团为第四路纵队,经永明(如不能占领永明则从北绕过之)三峰山向灌阳、兴安县道前进。”根据这一命令,八、九军团成了最靠南的一路纵队。红八、九军团在湘桂边境的三峰山遭到桂军及民团的阻击,无法按原定路线前进。11月27日下午,红八、红九军团接到紧急命令,晚上再度组织强攻,仍然无法突破桂军阵地。28日凌晨,八、九军团接到命令,改道北上由雷口关入桂。此时,距桂军夏威部主力南撤恭城已经过去了五天,距中革军委作出西渡湘江决定已经过去了两天,而八、九军团仍滞留于湖南永明、江华境内,他们要先北上再西进,走一条直角形的路线,比其他部队多走了不少路。而此时,中央军占领了道县,桂军主力返回灌阳,湘军刘建绪部进占全州,八、九军团的西进通道随时都可能被中央军、桂军、湘军切断,八、九军团成了红部队中处境最为危险的部队。 红八、九军团西进道路上的第一个危险来自周浑元的中央军。国民党中央军周浑元部于11月26日占领了道县,他们随时都可以西进占领湘桂边境的雷口关、永安关,封闭红八、红九军团的西进通道。幸好周浑元部行动并不积极,红八、红九军团才得以顺利通过都庞岭,进入广西境内。 1934年11月29日午夜(30日凌晨),红八军团赶到广西灌阳县水车地域,这里距离湘江还有大约五十公里。在那里,红八军团碰到了红五军团三十四师。红三十四师转来军委电报,称鉴于敌情紧张,要求八军团:“火速前进,不惜代价,必争二十四小时通过湘江,否则有被敌人截断的危险。”天亮后,红八军团尾随红九军团从左翼向湘江前进。红三十四师则赶往灌阳新圩接防红六师第十八团阻击桂军。 30日下午15时左右,桂军一部由灌阳方面绕过红五师的阻击阵地,穿插进来,前出至全州两河乡鲁枧村隔壁山一带,截断了红八军团的去路,双方发生激烈交火。随后,在红五军团十三师的掩护下,红八军团冲破桂军封锁,继续向湘江前进。红八军团在隔壁山与红十三师分开后,按照军委的命令向全州古岭头、青龙山一带前进。而红十三师则从从八军团的北面,经石塘圩,到凤凰嘴过湘江。 在古岭头附近的螃蟹形山,红八军团又遭到从灌阳方向北上的桂军先头部队拦截,双方发生激烈交火。军团长周昆命令孙超群率二十三师掩护,其它的部队尽快往前冲,非战斗人员一律跑步前进。拦路的桂军人数不多,孙超群率军奋勇冲杀,一鼓作气将敌人赶到全州与灌阳新圩交界处的两河乡石形山。这时,桂军北上的部队越来越多,源源不断地开过来加入战斗,形势越来越不利。当桂军企图对红二十三师进行迂回包抄时,孙超群下令边打边撤,撤到螃蟹形山继续阻击,然后经古岭头、青龙山一线向湘江方向退去。据说红二十三师在此战中损失一千余人。 一路上,不时有渗透进来的桂军小股部队,对红八军团进行袭击骚扰。红八军团边打边走,有时敌我几乎搅在一起,参谋长毕占云(中将)不时发出“非战斗单位跑步前进”的命令。桂军追兵最近时距军团指挥机关只有数十米,罗荣桓与机关人员一样,掏出手枪参战,这是从他担任红四军政委以来很少有的情况。 近乎灾难性的悲剧是从午夜开始进入高潮的。后面有急讯传来,说敌人卷上来了,黑鸦鸦的,至少有两个师的兵力。这个消息在队伍中引起了巨大的惊慌。应对之策未出,又有消息传来,左翼也有大队敌人出现。像要印证这种消息似的,顷刻间枪声大作,弹线交错流曳,炮弹在四下里腾起了巨大的火团。一下子,红八军团乱成一片,部队完全失控:建制乱了,队形乱了,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四处都是涌动的人群,如同逃避瘟疫的难民。落伍的,走错了路的,跌伤了手脚的,产生失望情绪而开溜的……真正的溃不成军!敌人不时从侧后搅进来,黑暗中敌我难辨,乱仗纷纷,甚至出现自相残杀的惨剧。一路过去,伤亡遍地,溃兵四散…… 12月1日午后,红八军团先头部队才陆续到达湘江边。此时界首浮桥已经被炸毁,界首渡口也已经被桂军占领。红八军团只好从位于界首下游12公里的凤凰嘴徒涉过过,这是红八军团在湘江战役中第二次走直角形的弯路!当红八军团前头部队赶到湘江东岸麻市村庄时,发现红五军团第十三师和红九军团部队正在凤凰嘴渡口抢渡。红八军团为了保证兄弟部队渡江,主动担负起后卫掩护任务,布置好警戒并赶紧煮饭。没有菜、没有盐也没有碗,指战员们用帽子装饭吃。饭还没吃完,从新圩追来的桂军44师部队又从旁边插了过来,敌机也前来轰炸扫射。八军团战士多数是新兵,被桂军44师部队打得一片混乱,只有部分人员得以抢渡湘江。 12月1日晚,红八军团收容过江人员、整理队伍,发现红二十一师完全垮掉,红二十三师减员严重,全军团战斗人员仅剩六百余人,连挑夫、勤杂人员等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也只有1200人。12月13日,中革军委决定取消红八军团的番号,余部并入红五军团。 走在红八军团前面的红九军团损失也很大,其中红二十二师损失四千余人,基本上全师覆没。 少共国际师仅剩2700余人中国工农红军少共国际师,于1933年8月5日在中央根据地江西博生县(今宁都县)成立,长征出发时的人数大约为七千人。 少共国际师在长征途中不断有损失,但沿途扩红也有所补充,湘江战役前的人数并不清楚,应该在五千人以上。 湘江战役中,少共国际师隶属红一军团。少共国际师娃娃兵多、新兵多,战斗力不强,因此未参加激烈的脚山铺阻击战。该师的任务是在湘江东岸灌阳文市和全州两河之西北监视全州南进之敌,以确保红军右翼的安全。全州的湘军只是从湘江西岸南下,攻打脚山铺,而没有从湘江东岸南下。从全州南下的只有桂系民团两个联队和少量混编于民团联队之中的正规军,其任务是对西进红军进行袭扰。少共国际师在12月1日之前,没有大的战斗。 12月1日,少共国际师师长彭绍辉按照军团部命令,指挥部队从大坪渡浮桥过江。前锋四十四团及师部过江后在湘桂公路与南下湘军遭遇,四十三团、四十五团从大坪渡渡江西进的道路被截断。师长彭绍辉与政委肖华、政治部主任冯文彬等紧急商议后,命令四十三团、四十五团迅速绕道,从大坪渡南面的界首圩渡江。 被隔在湘江东岸的四十三团、四十五团与师部失散,师首长让他们南下从界首渡江。但是,界首已经于1日中午被兴安北上的桂军攻占。红五、红九、红八军团是从界首以北的凤凰渡过的江,但1日下午,桂军44师追击红五军团(十三师)、红八军团、红九军团至凤凰嘴,红八军团大部、红九军团一部未能过江。少共国际师的四十三、四十五团自然也无法按命令从界首渡江。幸运的是,这两个团的部分人员竟然奇迹般渡过湘江,于12月3日赶到油榨坪与师部和四十四团会合。 也有人讲,红一军团在得知少共国际师大量人员未能过江后,采取了挽救措施,抽出一支部队,趁国民党军不备,从湘江西岸返回大坪渡口渡过湘江,到东岸找到少共国际师,利用夜色的掩护,将他们带过湘江,归还主力。 渡过湘江后,红十五师仅剩2700余人。1935年遵义会议后不久,红十五师撤销,其人员分别编入红一、红二师。 千家寺阻击战12月1日,红军主力过湘江。2日,桂军在桂北编组两个追击队,夏威15军协同桂北区民团联队为第一追击队,廖磊第7军为第二追击队,24师归还第7军建制。夏威部44师(缺132团)留兴安;45师由兴安开往灌阳, 134团归还45师建制。夏威本人亲自率领15军43师的三个团(每团缺一个营),以及15军44师的132团,共9个营,以每一个营为纵队,共分9个纵队,向西继续追击红军,不断对红军进行尾击,催促红军离境。 第7军军长廖磊亲自率领19师、24师在红军南面并行追击,不断向北侧击红军,防止红军南下广西腹地。 从12月2日起,一直到12月13日中央红军离开广西,红军主力部队一路受到桂军和广西民团的袭击、骚扰。期间,红军与桂军间的小战斗不计其数,较大的战斗有两次,分别是五军团的千家寺阻击战和三军团的两河口阻击战。 12月5日,夏威部43师偷袭红军后卫红五军团指挥机关所在地千家寺。红五、八军团仓促应战,边打边撤,向老山界方向转移。在战斗中,红五军团十三师有两个团,即三十八团和三十九团,被桂军切断。三十九团改道经水埠塘,三十八团沿河道突围,都顺利归还建制。但是,红五军团十三师,在千家寺还是遭受了不小的损失。43师129团团长梁津回忆,该团在千家寺俘获红军千余人,整个追击期间,该团共收容红军一千三百余人。127团第1营营长颜僧武回忆,该营在千家寺俘获红军五百人(15军参谋长蓝香山回忆为六百多人),收缴步枪三百多枝,还有许多步枪弹和手榴弹,同时收缴红布白字的红军第十三师旗帜一面。这些都是建国后的回忆,应该不会夸大。 两河口阻击战12月8日和9日,为控制龙胜县城东北方向的马堤河口,保证红军主力红军顺利渡过浔江,红三军团四师与桂系第7军19师先后在在泗水、八滩、水牛塘、鸟坳、万人界等地激战,节节阻击桂军。 时任红四师政委的黄克诚大将回忆说:“……此役打得也相当艰苦,我们又受到不小的损失。当时我军守在山上,敌人从山脚下硬往上攻,遂成混战状态。我军一个排被敌人包围后,全部被缴械。我打了一辈子仗,这是惟一的一次亲眼看到我军一个整排集体被敌人缴械的场面。……” 趁红三军团在马堤阻击19师之机,桂军第7军24师,进至龙胜瓢里(位于泗水、马堤西面),并继续沿大路由南而北向石村推进,企图截击红三军团。红三军团派出两个团急行军,先敌占领石村河口一带,阻击桂敌第24师,主力则避敌往右转入广南。红三军团的先锋团于12月9日晚22时左右赶到石村河口,与桂军遭遇,双方隔河对峙。之后,红三军团部队又在石村河口、独境阻击桂军,掩护友邻部队离开广西,向北进入湖南通道县。 据桂军24师参谋覃琦解放后回忆,24师进占龙胜后,他曾建议迅速攻占马提北坳(在马堤北20华里,仅有红军百数十人防守)。理由是马堤地区由南向北是狭长的隘路,东西两侧是高山,北面24师一挡,南面15军夏威部再一堵,红军就会被封在中间,粮食缺乏,又受飞机不断轰炸,不出数日,就会不战自灭。桂军24师70团团长程树芬很赞成这个意见,并自告奋勇负责攻占该坳,24师师长覃联芳却不采纳,理由是担心中央军坐收渔人之利。因此覃联芳师直至红军主力通过,才攻占马堤北坳,截获红军后续部队四百余人,枪三百余支。 关于两河口阻击战,桂系第7军夸耀说:“总计寨纳、河口、马蹄岭诸役,共毙匪官兵六、七百人,俘虏千余人,缴获枪支六百余支,自动步枪十一支。我军阵亡连附一员,士兵二十余名,负伤士兵一百余名。”(《七军年刊(十九师马蹄岭之战斗经过)》 )“是役生擒千二百余人,夺步枪四百二十余支,重机关枪四挺,我军伤亡仅十余人。”(《七军年刊(二四师石村、独境、包田之战斗经过)》)不过,这是桂系的一面之词,未得到红军方面资料的证实。 关于湘江战役的几个常见误解(1)红军指挥者迟迟未下定西进决心,错失良机。 实际情况是,虽然红一军团的便衣侦察队11月22日便发现全州是座空城,但他们向红二师参谋长报告的时间是25日中午,之后再经由红一军团向军委报告。而当天17时,中革军委便向各军团下达了从全州、兴安间渡过湘江的命令。这个决策速度并不慢。 (2)军委纵队行军速度非常慢。 军委纵队28日从文市到石塘,走了26公里;29日从石塘到界首,走了32公里。几个军团,包括红一军团在内,湘江战役期间的行军速度也不过每天三十几公里。也就是说,军委纵队的行军速度,并不比主力军团慢。 1934年11月26日,军委纵队从永安关进入灌阳的桂岩,一天之内只走了8公里;27日,从桂岩到文市,行程仅6公里。有史料表明,当时高层就转移路线问题出现了争论,并开会就这一问题进行了讨论和表决。每天只走七八公里,很可能是会议造成的。 (3)三个主力军团的艰苦阻击战是为了掩护军委纵队过江。 事实是,一、三、五军团的阻击战,更多的是为了给迟到的八、九军团保留西进通道。军委纵队自身没有战斗力,在主力军团不能西进的情况下,它们不可能脱离主力的保护,独自西进。 八、九军团之所以落后,是因为在三峰山受阻,被迫北上从雷口关进入广西。所以,八、九军团在三峰山受阻,是湘江战役中红军陷于被动的一个关键因素。 八、九军团日行军三四十公里,也并不比其他军团慢。不过,毛泽东接掌指挥权后,中央红军在紧急情况下每日行军60到100公里,最高纪录是1日行军120公里。八、九军团也许还能走得更快一些。 战斗结果湘江一战,中央红军的损失应该在三万人以上,具体上多少,并没有权威的统计资料。红军的损失,主要是作战部队的损失,军委纵队损失不大。加上前三道封锁线的损失(包括非战斗减员),中央红军人从长征出发时的八万六千余人,锐减至三万余人。国民党方面的损失,据说湘军损失七千多人,桂军伤亡二千人左右。 但在战略上,红军是胜利了。湘江战役,中央红军经过英勇奋战,突破了国民党军第四道封锁线,挫败了蒋介石企图歼灭红军于湘江以东的计划。同时,湘江战役的失利也加速了毛泽东的复出,为后来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战争评价湘江战役虽然粉碎了国民党军围歼红军于湘江以东的企图,但也是中央红军长征后损失最大的一次作战行动。连同前3次突破封锁线的损失(包括非战斗减员),中央红军渡过湘江后由长征开始时的8.6万余人锐减为3万余人。这是"左"倾冒险主义领导者实行逃跳主义所造成的严重恶果。此战之所以能够保重红军主力部队渡过湘江,是因为红军指战员在作战中具有高度的政治热情和英勇的献身精神,阻止住了敌人的进攻。此战之所以遭受了如此重大的损失,则主要是因为"左"倾冒险主义领导者没有充分发挥红军的长处,部队在行动中仍要背负着"坛坛罐罐"行军,行动迟缓,战略战术指导上更是存在着严重错误。 湘江之战,以红军惨败告终。8万6千红军官兵,牺牲和失踪约3万1千人,被俘约6千人。殿后的红八军团不复存在。湘江东岸的红三军团六师18团和红五军团34师全军覆灭。其余各部编制在湘江之战均只剩不足半数。官多兵少。红军大量缩编。自离开苏区突破历次封锁线,红军损失如下: 第一道封锁线,损失3700余人;第二道封锁线,损失9700余人;第三道封锁线,损失8600余人;第四道封锁线,也就是湘江之战,共损失近38000人,而且主要是骨干作战部队。加上沿途红军征召的新兵,此时红军已不足30000人。(苏区出来的民夫和新兵大量逃亡) 在告别脚山铺战场时,林彪,聂荣臻,左权,朱瑞等一军团首长亲自为死亡官兵安葬。据后人回忆平生极少流泪的林彪当时望着满山遍野的灰色尸体泪如泉涌。我们看看朱德以红军总司令部给林彪和彭德怀的命令吧:"要动员全体指战员认识今日作战的意义。我们不为胜利者,即为战败者。胜负关全局"这是为命运而战。 湘江战役后,在全州旁边的湘江转弯处,叫岳王塘。此处江水流速很缓,上游漂下的尸体几乎全都汇到这里。在水弯处,红军尸体密密麻麻,一眼望去,湘江就是灰色的。几十年后,当林彪位于中共高级领导职务时,也曾去过一些当年战斗过的地方怀旧,但他再也没有回过界首。在中共的军史上,湘江战役是惨败。但是,林彪,彭德怀作为红军开路先锋的最高指挥官,为挽救整个中共和红军的命运功不可没。同时还有五军团的董振堂。 1934年11月-12月,湘江和潇水之间,中共和红军从死亡线上走了出来。让我们记住这些英雄的名字:彭德怀,林彪,聂荣臻,邓萍,董振堂,左权,李天佑,黄克城,陈光,杨成武,耿飙,黄劲功,李英华,易荡平,陈树湘等。湘江战役是红军辉煌的英雄诗篇。 湘江战役纪念碑1984年,著名随军老作家魏巍重走红军长征路时,来到界首光华铺红军烈士墓前,心潮澎湃,禁不住老泪横流……。回到北京后,老作家与聂荣臻元帅共同向国务院建议修建红军长征突破湘江烈士纪念碑园,以抚慰烈士英魂和教育革命后代。 碑园坐落于兴安县城西南1公里的狮子山,占地面积8万平方米,由大型群雕、主碑、纪念馆组成。1996年6月,国家教委、民政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共青团中央及解放军总政治部共同确定碑园为“全国中小学爱国主义教育基地”;1997年6月,中共中央宣传部将其列为首批“全国百家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之一,成为全国重要的革命传统教育基地和旅游观光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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