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襄阳耆旧记 |
释义 | 襄阳耆旧记五卷(习凿齿撰)。是研究襄阳古代人文的重要历史文献。 襄阳耆旧记 卷第一 人物(宋玉 习融 子郁 王逸 王延寿 庞德公 庞统 庞林妇习 蔡瑁 杨虑 许汜 杨仪 繁仲皇 习询 习竺 习承业 习蔼 习珍 习温 黄承彦 习祯 子忠 忠子隆) 襄阳耆旧记 卷第二 人物(马良 马谡 杨顒 向朗 向条 向宠 向充 廖化 董恢 张悌 李衡 胡宜 王昌 昌母 罗宪 罗尚 蒯钦 习嘏 黄穆 韩系伯 郭祖深 蔡道贵 鱼弘 尹怦 辛宣仲) 襄阳耆旧记 卷第三 山川(鹿门山 中庐山 岘山 万山 荆山 薤山 石梁山 冠盖山 浊水 沔水 马仁陂 望楚山 三公峰 巫山 夏水) 襄阳耆旧记 卷第四 城邑(北津 战地 柤中 松子亭 牵羊坛 活国城 乐宅戍 张平子碑 三公城 诸葛女郞墓 秦颉冢 熨斗陂 木兰桥 黎丘 呼鹰台 楚王冢) 简介《襄阳耆旧记》又作《襄阳记》,《唐志》作《耆旧传》,《宋志》作《记》,《郡斋读书后志》曰“记五卷。前载襄阳人物,中载山川城邑,后载牧守。观其记录丛杂,非传体也,名当从《隋志》。”愚案《续汉·郡国志注》,蔡阳有松子亭,下有神陂,引《襄阳耆旧传》;《文选·南都赋注》同引之,则称《耆旧记》。刘昭生处梁代,其所见在《隋志》前,则知称《传》之名其来已久。《三国志注》多省文,称《襄阳记》(《水经注》、《后汉书注》亦同省文),其载董恢教费袆对孙权语,臣松之案:《汉晋春秋》所载,不云董恢所教,辞亦小异,二书俱出习氏,而不同若此。 襄阳耆旧记 卷第一 人物宋玉宋玉者,楚之鄢人也。故宜城有宋玉冢。始事屈原,原旣放逐,求事楚[王於]友景差。景差惧其胜己,言之於王,王以为小臣。玉让其友,友曰:“夫姜﹑ 桂因地而生,不因地为辛;美女因媒而嫁,不因媒而亲。言子而得官者我也,官而不得意者子也。”玉曰:“若东郭(狻)者,天下之狡兔也,日行九百里而卒不免韩卢之口。然在猎者耳。夫遥见而纵(泄)[绁]耶?”友谢之,复言於王。 玉识音而善(友)[文],襄王好乐而爱赋,旣美其才,而憎之(仍)[似]屈原也。[乃谓之]曰:“子盍从[楚之]俗,使楚人贵子之德乎?”对曰: “昔楚有善歌者,[王其闻与?]始而曰《下里》《巴人》,[国中(唱)[属]而和之者数万人;中而曰《阳阿》《采菱》,]国中属而和之者数百人,旣而曰《阳春》《白雪》,《朝日》《鱼离》,国中属而和之者不至十人;含商吐角,绝(伦)[节]赴曲,国中属而和之者不至三人矣。其曲弥高,其和弥寡也。” 习融 子郁习融,襄阳人。有德行,不仕。 子郁,字文通,为黄门侍郞。[其为侍中时,从光武幸黎丘,拜大鸿胪;录其前後功,]封襄阳(公)[侯]。[於岘山南依范蠡养鱼法作鱼池。池边有高堤,皆种竹及长楸,芙蓉覆水,是游宴名处。当中筑一钓台。将亡,敕其儿曰:“必葬我近鱼池。”] 王逸王逸,字叔师,南郡宜城人。元初中,擧上计吏,为校书郞。累至侍中。著《楚词章句》行於世。其赋﹑诔﹑论及杂文凡二十一篇。作《汉诗》百二十三篇。子延寿。 王延寿王延寿,字文考。作《灵光殿赋》。蔡邕亦造此赋,未成,及见甚奇之,遂辍翰。曾有奇梦,恶之,作《梦赋》以自励。後溺死。 庞德公庞德公,襄阳人。居岘山之南[沔水上],未尝入城府。躬耕田里,夫妻相待如宾,[休止则正巾端坐,]琴书自娱,睹其貌者肃如也。 荆州牧刘表,数延请,不能屈。乃自往候之,谓公曰:“夫保全一身,孰若保全天下乎?”公笑曰:“鸿鹄巢於高林之上,暮而得所栖;亀鼉穴於深泉之下,夕而得所宿。夫趋舍行止,亦人之巢穴也。但各得其栖宿而已,天下非所保也。”(每)[因]释耕陇上,妻子耨於前。表(诣)[指]而问曰:“先生苦居畎亩之闲,而不肯当禄,然後世将何以遗子孙乎?”公曰:“时人皆遗之以危,今独遗之以安。虽所遗不同,亦不为无所遗也。”表曰:“何谓?”公曰:“昔尧﹑舜擧海内授其臣,而无所执爱,委其子於草莽,而无矜色。丹朱﹑商均至愚下,得全首领以没。禹﹑汤虽以四海为贵,遂以国私其亲,使桀徙南巢﹑纣悬首周旗,而族受其祸。夫岂愚於丹朱﹑商均哉?其势危故也。周公摄政天下,而杀其兄。向使周公兄弟食藜藿之羮,居蓬蒿之下,岂有若是之害哉!”表乃叹息而去。 诸葛孔明每至公家,独拜公於牀下,公殊不令止。司马德操尝造公,値公渡沔,祀先人墓。德操径入堂上,呼德公妻子,使[速]作黍:“徐元直向言,有客卽来就我与公谈论。”其妻子皆罗列,拜於堂下,奔走供设。须臾,德公还,直入相就,不知何者是客也。 德操少德公十岁,以兄事之,呼作庞公也。故世人遂谓“公”是德公名,非也。 後遂携其妻子登鹿门山,托言采药,因不知所在。 《先贤传》云:“鄕里旧语,目诸葛孔明为卧龙,庞士元为凤雏,司马德操为水镜,皆德公之题也。” 其子仙民,亦有令名,娶诸葛孔明小姊,为魏黄门吏部郞,早卒。子焕,字世文,晋太康中,为牂牁太守。去官还鄕里,[居荆南白沙鄕。]里人[宗敬之,相]语曰:“我家池里龙来归。”鄕里仰其德让,少壮皆代老者担。 德公从子统。 庞统庞统,字士元。少未有识者,惟德公重之;年十八,使诣司马德操。德操与语自昼达夜,乃叹息曰:“德公诚知人,此实盛德也。必南州士之冠冕。”由是显名。 後刘备访世事於德操,[德操]曰:“儒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闲有卧龙﹑凤雏。”备问为谁,曰:“诸葛孔明,庞士元也。”[备後幷用为军师中郞将。] [统]每称咏,多过其才。时人怪而问之,统曰:“当今天下大乱,雅道陵迟,善人少而恶人多。方欲兴风俗,长道业,若不美其谈,则声名不足慕。今拔十失五,犹得其半,而可以崇长世教,使有志者自励,不亦可乎?” 吴将周瑜卒,统送丧至吴,吴人多闻其名,陆绩﹑顾劭﹑全琮皆往。统曰:“陆子可谓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子可谓驽牛能负重致远也。” 初,刘备领荆州,统以从事守耒阳令,在县不治,免官。鲁肃与备书曰:“庞士元非百里才也,使其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骥足耳。”备大器之,以为治中从事。 劝备入益州。备向成都,所向辄中。於涪大会,曰:“今日之会可为乐矣。”统曰:“伐人之国而以为乐,非仁者所为。”备醉,怒曰:“武王伐纣,前歌後舞,非仁者乎?” 进围雒县,统帅众攻城,为矢所中,卒,年三十六。 统弟林妇习。 庞林妇习庞林妇,同郡习祯妹。曹操之破荆州,林妇与林分鬲,守养弱女十有馀年。後林随黄权降魏,始复集聚。魏文闻而贤之,赐牀帐﹑衣服,以显其节义。 蔡瑁蔡瑁,字德珪,襄阳人,性豪自喜。 少为魏武所亲。刘琮之败,武帝造其家,入瑁私室,[呼]见其妻﹑子,谓[瑁]曰:“德珪,故忆往昔共见梁孟星,孟星不见人时否?闻今在此,那得(百)[面]目见卿耶!”是时,瑁家在蔡洲上,屋宇甚好,四墻皆以靑石结角。婢妾数百人,别业四五十处。 汉末,诸蔡最盛。蔡讽,姊适太尉张温;长女为黄承彦妻,小女为刘景升後妇,瑁之姊也。瓒,字茂珪,为鄢相,琰,字文珪,为巴郡太守,瑁同堂也。永嘉末,其子犹富,宗族甚强,共保於洲上,为草贼(张)[王]如所杀,一宗都尽,今无复姓蔡者。 瑁,刘表时为江夏﹑南郡﹑(竟)[章]陵太守,鎭南大将军军师。[遂为]魏武从事中郞﹑司马﹑长水校尉﹑汉阳亭侯。魏武虽以故旧待之,而为时人所贱,责其助刘琮﹑谮刘琦故也。 魏文作《典论》,以瑁成之,曰:“刘表长子曰琦。表始爱之,称其类己。久之,为少子琮纳後妻[蔡氏之](子)侄,遂爱琮而恶琦。瑁(又)[及]外甥张允,幷得幸於表,又睦於琮。琮有善,虽小必闻;有过,虽大必蔽。蔡氏称美於内,允﹑瑁诵德於外。爱憎由之,而琦益疏。乃出为江夏太守,监兵於外。瑁﹑允阴伺其过阙,随而毁之。美无显而不掩,阙无微而不露。於是忿怒之色日发,诮让之言日至。而琮竟为嗣矣。故曰,‘容刃生於身疏,积爱出於近习’,岂谓是邪!泄柳﹑申详,无人乎穆公之侧,不能安其身。君臣则然,父子亦犹是乎!” 後表疾病,琦慈孝,[还省疾。]瑁﹑允恐其见表,父子相感,更有托後之意,谓曰:“将军令君抚临江夏,为国东藩,其任至重。今释众而来,必见谴怒。伤亲(亲)之(叹)[欢心]以增其疾,非孝敬也。”遂遏於户外,使不相见,琦流涕而去,士民闻而伤焉。表卒,琮竟嗣立,以侯印与琦。[琦]怒而投之,伪辞赴丧,有讨瑁﹑允之意。会王师已临其郊,琮擧州请罪,琦遂奔於江南。 杨虑 许汜杨虑,字威方,襄阳人。少有德行,为沔南冠冕。州﹑郡礼重,诸公辟命,皆不能屈。年十七而夭。门徒数百人,宗其德范,号为“德行杨君”。 许(洗)[汜]是虑同里人,少师虑,为魏武从事中郞。(事)[与]刘备(昔)[共]在刘表坐论陈元龙者,其人也。 虑弟仪。 杨仪杨仪,字威公。为蜀相诸葛亮长史,加绥军将军。 亮出军,仪常规画分部,筹度粮谷,不稽思虑,斯须便了。军戎节度,取办於仪。亮深惜仪之才干,凭魏延之骁勇,故(尝)[常]恨二人之不平,不忍有所偏废也。 [建兴]十二年,亮出屯谷口,卒於敌场。[仪率]全军而还,又(诛讨)[讨诛]魏延,自以为功勋至大,当代亮。而方废中军师,无所统领,从容而已。遂大怨愤,谓费禕曰:“往者吾若擧军就魏,宁当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可更及。” 禕表其言,坐徙。仪复上书诽谤,词旨激切。遂下郡收仪,自杀。 繁仲皇繁仲皇,襄阳人,为靑州刺史。自尔以来,虽无名德重位,世世作书生门户。 习询 习竺习询﹑习竺,才气锋爽。 习承业习承业,博学有才鉴。历江阳﹑汶山太守,都督龙鹤诸[军]事。 习蔼习蔼,有威仪,善谈论。 习珍习珍,为零陵北部都尉,加裨将军。 孙权杀关羽,诸县响应。[珍]欲保城不降,珍弟[宏]曰:“驱甚崩之民,当乘胜之敌,甲不坚密,士不素精,难以成功。不如暂屈节於彼,然後立大效以报汉室也。”珍从之,乃阴约樊胄等擧兵,为权所破。珍擧七县,自号邵陵太守,屯校夷界以事蜀。 [孙权遣]潘濬讨珍,所至皆下,唯珍所帅数百[人]登山。珍遂谓曰:“我必为汉鬼,不为吴臣,不可逼也。”因引射濬。濬还(共)攻,[珍固守]月馀,粮﹑箭皆尽。[珍谓群下]曰:“受汉厚恩,不得不报之以死。诸君何为者?”卽仗剑自裁。 刘备闻珍败,为发丧,追赠邵陵太守。 [弟宏在吴,凡有问,皆不答。]张邵伯难(习)宏曰:“若亡国之大夫不可以访事,败军之将不足以言勇,则商之箕子当见捐於昔日,赵之广武君无能振策於一世也。” 後贼发其汉末先人墓,堀习郁冢作炭灶,时人痛之。 珍子温。 习温习温,识度广大。历长沙﹑武昌太守,选曹尚书,广州刺史。从容朝位三十年,不立名迹,不结权豪。饮酒一石乃醉。有别业在洛上,每休沐常宴其中。 长子宇,执法郞,曾取急(趋)[归],车乘道从甚盛。温怒,杖[宇,责]之曰:“吾闻生於乱世,贵而能贫,始可以亡患,况复以侈靡竟乎!” 潘濬见温十数岁时,曰:“此儿名士,必为吾州里议主。”敕子弟与善。[温]後果为荆州大公平。 [及至晋朝,以江表始通,人物未悉,使江南别立大中正,人沿称]大公平,今之州都。 潘秘过,辞於温,曰:“先君昔(因)[曰]君侯当为州里议主,今果如其言。不审州里谁当复相代者?”温曰:“无过於君也。”後秘为尚书仆射;[先是]代温为公平,甚得州里之誉。 黄承彦黄承彦,高爽开朗,为沔南名士,谓孔明曰:“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面,才堪相配。”孔明许[焉],卽载送之。时人以为笑乐,鄕里为之谚曰:“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习祯 子忠 忠子隆习祯,有风流,善谈论。名亚庞统,而在马良之右。子忠,亦有名。忠子隆,为步兵校尉,掌校秘书。 襄阳耆旧记 卷第二 人物马良马良,字季常,襄阳宜城人也。兄弟五人,幷有才名。(而良称白眉。)[时人为之语曰:“马氏五常,白眉最良。”(马)良眉中有白毛,故以称之。] 先主领荆州,辟良为从事。诸葛[亮]入蜀,良与书曰:“雒城已拔,殆天祚也。兄应期赞世,配业光国,魄兆见矣。夫变用雅虑,审贵垂(名)[明],於以简才,宜适其时。若乃和光悦远,迈德天壤,使时闲於听,世服於道,齐高妙之音,正郑﹑衞之声,幷利於事,无相夺伦:此管弦之至,牙﹑旷之调也。虽非锺期,敢不击赏!”亮闻之,以为知言,深器重之。 先主辟良为左将军掾。後遣使东吴,修好於孙权。良谓亮曰:“今衔国命,协睦二家,幸为良介於孙将军,可乎?”亮曰:“君试自为文。”良卽[为]草曰:“寡君遣掾马良通聘继好,以绍昆吾﹑豕韦之勋。(奇)[其]人吉士,荆楚之令,鲜於造次之华,而有克终之美。愿降心存纳,以慰将命。” 先主称尊号,以为侍中。及东征吴,遣良入武陵招纳五溪蛮夷。蛮夷渠帅皆受印号,咸如意指。会先主败绩於夷陵,良亦遇害。 子秉,为骑都尉。良弟谡。 马谡马谡,字幼常。以荆州从事入蜀,历緜竹﹑成都令﹑越巂太守。长八尺,才器过人,善与人交,好论军旅。[诸葛]亮深[加]器异。先主临(薨)[崩],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也。”亮犹谓不然,以为参军;每引见谈论,自昼达夜。 建兴三年,亮征南中。谡送之数十里,亮语曰:“虽共谋之历年,今可更惠良规。”谡曰:“南中恃其险远,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耳。今公方倾国北伐,以与强贼,彼知国势内虚,其叛亦速。若尽殄遗类,以除後患,旣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亮纳其策,赦孟获以服南方。[故]终亮之世,南方不敢复反。 建兴六年,亮出军向祁山,使谡统大众向前。为魏将张郃所破,坐此下狱死,时年三十九。谡临终,与亮书曰:“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愿深推殛鲧(兴禹)[於羽]之义,使生平之交不亏於此。谡虽死,无恨於黄壤也。”于时,十万之众为之垂泣。亮自临祭,待其遗孤若平生。 蒋琬後诣汉中,谓亮曰:“昔楚杀得臣,然後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於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杨干乱法,魏绛戮其仆。今四海分裂,交兵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邪!” 杨顒杨顒,字子昭,襄阳人也。[入蜀]为[巴郡太守﹑]丞相[诸葛]亮主簿。 亮[尝]自校簿书。顒直入谏曰:“为治有区分,则上下不可相侵。请为明公以家主喩之:今有人於此,使奴执耕种,婢主炊爨,鸡主(引)[司]晨,犬主吠盗,牛负重载,马涉远路,私业无旷,所求皆足,雍容高拱,饮食而已。忽一旦尽欲[以]身亲其役,不更付任,劳其体力,为此碎务,形疲神耗,终无一成。岂其智不如奴婢﹑鸡犬哉?失为家主之法也。故古人称坐而论道(为)[谓之]三公,作而行之谓之卿大夫。丙吉不问横尸而忧牛喘;陈平不肯对钱谷[之数],云自有主者。彼诚达於(德)[位]分之体也。今明公为(理)[治],亲自校簿书,流汗竟日,不亦劳乎!”亮谢之。 後尝为东曹属,典选擧。 及顒死,亮泣三日,与蒋琬书曰:“天夺吾杨顒,则朝中(多)[少]损益矣。” 向朗向朗,字巨达,襄阳宜城人。少师事司马德操,与徐元直﹑韩德高﹑庞士元皆亲善。刘表以为临沮长。 表卒,归先主,为巴西﹑牂牁﹑房陵太守。及後主立,为步兵校尉﹑丞相长史。 朗素与马谡善,谡(旣)[逃]亡,(明)[朗]知情不擧,遂因之免官。[丞相]亮卒後,徙左将军;追论前功,封显明亭侯。 朗少时虽涉猎文学,然不治素捡,以吏能见称。自去长史,优游无事垂(三)[二]十年,乃更潜心典籍,孜孜不倦。年逾八十,犹手自校书,刊定谬误,积聚篇卷,於时见称。上自执政,下至童冠,皆敬重焉。 延(禧)[熙]十年卒,遗言戒子曰:“《传》称‘师克在和不在众’。此言天地和则万物生,君臣和则国家平,九族和则动得所求,静得所安。是以圣人守和,以存以亡也。吾,[楚国之小子耳,而]早丧所天,为二兄所诱养,使其性行不随禄利以堕。今唯贫耳,贫非人之患也,唯和为贵。汝其勉之!” 向条向条,字文豹,亦博学多识。[嗣父爵,景耀中为御史中丞。]入晋为江阳太守﹑南中军司马,(御史中丞。朗兄子宠)。 向宠向宠,先主时为牙门将。秭归之败,宠营特全。後为中部督,典(审)[宿]衞兵。 诸葛亮当北行,表曰:“将军向宠,素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於昔,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论擧宠为督。愚以为,(军)[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陈和睦,优劣得所。” 弟充。 向充向充,历射声校尉﹑尚书。 诸葛亮初亡,所在各求为立庙,朝议以礼秩不听,百姓遂因时节私祭之於道陌上。言事者或以为可听立庙於成都者,後主不从。充时为中书郞,与(部)[步]兵校尉习隆[等]共上表曰:“臣闻周人怀召伯之德,甘棠为之不伐;越王思范蠡之功,铸金以存其像。自汉兴以来,小善小德而图形立庙者多矣。况亮德范遐迩,勋盖季世,(兴)王室之不坏,实斯人是赖。而烝尝止於私门,庙像阙而莫立,使百姓巷祭,戎夷野祀,非所以存德念功,述追在昔[者]也。今若尽顺民心,则渎而无典,建之京师,又逼宗庙,此圣怀所以惟疑也。臣愚以[为]宜因近其墓,立之於沔阳,(使所亲属)以时赐祭。凡其[亲属﹑](臣)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庙,断其私祀,以崇王礼。”於是始从之。 魏咸熙元年六月,鎭西将军衞瓘至成都,得璧﹑玉印各一枚,[文]似“成信”字。魏人宣示百官,藏(之)於相[国]府。充闻之曰:“吾闻谯周之言:[昔]晋穆侯名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师服曰:]始兆乱矣,兄其替乎!後果如言。先帝讳‘备’,其训具也;安乐公讳‘禅’,其训授也。如言刘已具矣,当授与人也。今中抚军名‘炎’,而汉年极於‘炎兴’;瑞出成都,而藏之於相[国]府。此殆天意也。”[是岁,拜充为梓潼太守。]明年十二月,晋武卽尊位,“炎兴”於是应焉。孙盛曰:昔公孙述自以起成都,号曰“成(氏)”,二玉之文,殆述所作(乎)[也]。 廖化廖化,本名淳,中卢人也。世为沔南冠族。 为关羽前将军主簿,败没於吴。思向(刘备)[先主],乃诈死,因将老母昼夜西奔(备)[先主]於秭归。(备)[先主]大悦,以为宜都太守。 後为[诸葛]亮参军。稍迁至右车骑将军﹑假节,领(前)幷州刺史,封中鄕侯。以果烈称,官(德)[位]与张翼齐,而在宗预之右。 咸熙元年春,内徙洛,道病卒。 董恢董恢,字休绪,襄阳人。事先主,为宣信中郞。 费禕使吴,恢副之。孙权尝大醉问曰:“杨仪﹑魏延,牧竖小人也。虽尝有鸣吠之益於时务,然旣已任之,势不得轻。若一朝无诸葛亮,必为祸乱矣。诸君愦愦,[曾]不知防虑[於此],岂所谓贻厥孙谋乎?”禕愕然四顾视,不能[卽]答。恢曰:“仪﹑延之不协,起於私忿耳,非有黥﹑韩难驭之心[也]。今方扫除强(寇)[贼],混一区夏,功以才成,业由才广。[若]舍此不任,防其後患,是犹备[有]风波而逆[废]舟楫,非长计也。”权大笑[乐]。诸葛亮闻之,以为知言。还,未满三日,辟为丞相府属,迁巴郡太守。 [先是,]侍中董允等共期游宴,[而董恢诣允修敬,]卽命解骖。 张悌张悌,字巨先,襄阳人。少有名理。孙休时,为屯骑校尉。孙晧时,为丞相,封山都侯。 魏伐蜀,吴人问悌曰:“司马氏得政以来,大难屡作,智力虽丰,而百姓未服也。今又竭其资力,远征巴蜀,兵劳民疲,而不知恤,败於不暇,何以能济?昔夫差伐齐,非不克胜,所以危亡,不忧其本也。况彼之争地乎!”悌曰:“不然。曹操虽功盖华夏,威震四海,崇诈杖术,征伐无已,民畏其威,而不怀其德也。丕 ﹑叡承之,系以惨虐,内兴宫室,外惧雄豪,东西驰驱,无岁获安,彼之失民,为日久矣。司马懿父子自握其柄,累有大功,除其烦苛而布其平惠,为之谋主而救其疾,民心归之,亦已久矣。故淮南(之)[三]叛,而腹心不扰,曹髦之死,四方不动,摧坚敌如(朽)[折]枯,荡异同如反掌,任贤使能,各尽其心,非智勇兼人,孰能如之?其威武张矣,本根固矣,群情服矣,奸计立矣。今蜀阉宦专朝,国无政令,而玩戎黩武,民劳卒弊,竟於外利,不修守备。彼强弱不同,智算亦胜,因危而伐,殆其克乎!若其不克,不过无功,终无退北之忧﹑覆军之虑也,何以不可哉?昔楚剑利而秦昭惧,孟明用而晋人忧,彼之得志,故我之大患也。”吴人笑其言,而蜀果降於魏。 晋来伐吴,晧使悌督沈莹﹑诸葛靓率军三万,渡江逆之。至牛渚,莹曰:“晋治水军於蜀久矣,今倾国大擧,万里齐力,必悉益州之众浮江而下。我上流诸军,无有戎备,名将皆死,幼少当任,恐边江诸城,尽莫能御也。晋之水军,必至於此矣!宜畜众力,待来一战,若胜之日,江西自清,上方虽坏,可还取之。今渡江(力)[逆]战,胜不可保,如或摧丧,则大事去矣。”悌曰:“吴之将亡,贤愚所知,非今日也。吾恐蜀兵来至此,众心必骇惧,不可复整。今宜渡江,可用决战力争。如其(丧败)[败丧],则同死社稷,无所复恨;若其克胜,则北敌奔走,兵势万倍便当乘威南上,逆之中道,不忧不破也。若如子计,恐行散尽,相与坐待敌至,君臣俱降,无复一人死难者,不亦辱乎!” 遂渡江战,吴军大败。诸葛靓与五﹑六百人退走,使过迎悌。悌不肯去,靓自往牵之,谓曰:“(且夫)[巨先],天下存亡有大数在,岂卿一人所支,如何故自取死[为]?”悌垂泣曰:“仲思,今日是我死日也。且我作儿童时,便为(君)[卿]家丞相所拔,常恐不得其死,负名贤知顾。今以身殉社稷,复可遁邪?莫牵(拽我)[曳之如是]。”靓(收涙)[流涕]放之;去百馀步,已见为晋军所杀。 李衡李衡,字叔平,襄阳卒家子也。汉末入吴,为武昌庶民。闻羊道有人物之鉴,往干之。道曰:“多事之世尚书剧曹郞才也。”习竺以女英习配之。 是时,校(书郞)[事]吕壹操弄权柄,大臣畏逼,莫有敢言。道曰:“非李衡无能困之者。”遂共荐为郞。权引见,衡口陈壹奸短数千言,权有愧色。数月,壹被诛,而衡大见显擢。 後尝为诸葛恪司马,干恪府事。恪被诛,求为丹杨太守。时孙休在郡治,衡数以法绳之。英习每谏曰:“贱而凌贵,疏而闲亲,取祸之道!”衡不从。会孙亮废,休立,衡从门入,英习逆问曰:“何故有惧色?琅琊王立耶?”衡曰:“然。不用卿言,已至如此。”遂(曰)[白]其家客欲奔魏。英习固谏曰:“不可!君本庶民耳,先(君)[帝]相拔过重。旣数作无礼,而不远虑,又复逆自猜嫌,逃叛求活,以此北归,何面目见中国人乎?”衡曰:“计何可出?”英习曰:“琅琊王素好善慕名,博学深广,多见以德报怨之义;今初立,方欲自达於天下,终不以私嫌杀君明矣。君意自不了者,可自囚诣狱,表列前失,显求其罪。如此,乃当反见优饶,非[但]直活而已也。”衡从之。果下令曰:“丹(阳)[杨]太守李衡,以往事之嫌,自拘有司。夫射钩﹑斩袪,在古为忠。遣衡还郡,勿令自疑。”加威远将军,授以棨戟。 衡每欲治家事,英习不听。後密遣客十人,往武陵龙阳泛洲上作宅,种[柑]橘千株。临死,敕儿曰:“汝母每(怒)[恶]我治家事,故穷如是。然吾州里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岁上[一]匹绢,亦当足用尔。”衡旣亡,後二十馀日,儿以白[母],英习曰:“此当是种柑[橘]也。汝家失十客(来)七﹑八年,必汝父遣为宅。汝父恒称太史公言:‘江陵千树橘,当封君家。’吾答云:‘士患无德义,不患不富。若贵而能贫,方好尔。用此何为!’”吴末,衡柑[橘]成,岁得绢数千匹,家道富足。晋咸康中,其宅(上)[址]枯(藁)[树]犹在。[武陵人以衡家武陵,遂记录云是其郡人,非也。] 胡宜胡(宣)[宜],字叔方,为江夏﹑南郡太守。清(厉)[励]有节,妻不衣帛。魏朝以其清班示天下。 王昌 昌母王昌,字公伯,为东平相﹑散骑常侍。早卒。妇是任城王曹子(大)[文]女。昌弟式,字公仪,为度辽将军长史;妇是尚书令桓阶女。 昌母聡明有典教。二妇入门,皆令变服下车,不得逾侈。後阶子嘉尚魏主,[主]欲金缕衣见(王)式妇,(桓)嘉止之曰:“其妪严固,不听,莫尔!不须持往,犯人家法。” 罗宪罗宪,字令则,襄阳人也。父蒙,避乱於蜀,官至广汉太守。 宪少以才学[知]名,年十三能属文。师事谯周,周[门人]称为子贡。性方亮严整,待士无倦,轻财好施,不营产业。後主立太子,为太子舍人,迁庶子﹑ 尚书吏部郞。以宣信校尉再使於吴,吴人称(羡)[美]焉。时黄皓预政,众多附之,宪独与不同;皓恚,左迁巴东太守。时右[大]将军阎宇都督巴东(为领军),後主拜宪[领军]为宇副贰。 魏之伐蜀,召宇西还,留二(干)[千]人,令宪守永安城。寻闻成都败,城中扰动,边江长吏皆弃城走,宪斩称成都乱者一人,百姓乃安。得後主委质问至,乃帅所统临於都亭三日。吴闻蜀败,起兵西上,外托救援,内欲袭宪。宪曰:“本朝倾覆,吴为唇齿,不恤我难,而徼其利,背盟违约。且汉已亡,吴何得久,吾宁能为吴降虏乎!”於是缮甲完聚,吿誓将士,厉以节义,莫不用命。吴闻锺﹑邓败,百城无主,有兼蜀之志;而巴东固守,兵不得过。吴使步协率众而西。宪临江拒射,不能御;遣参军杨宗突围北出,吿急安东将军陈骞,又送文武印绶诣晋王。协攻城,宪出与战,大破其军。孙休怒,复遣陆抗等率三万人增宪之围。被攻凡六月日,而救援不到,城中疾疫大半。或劝南出牂牁,北奔上庸,可以保全。宪曰:“夫为人主,百姓所仰,危不能安,急而弃之,君子不为也。毕命於此矣!”陈骞言於晋王,遣荆州刺史胡烈救宪,抗等引退。晋王卽委前任,拜宪陵江将军,封万年亭侯。会武陵四县擧众叛吴,以宪为武陵太守﹑巴东监军。 泰始元年,改封西鄂县侯。宪遣妻子居洛阳,武帝以其子袭为给事中。三年冬,入朝,进位冠军将军﹑假节。四年三月,从帝宴於华林园,诏问蜀大臣子弟後,问先辈宜时叙用者。宪荐蜀郡常忌﹑杜轸﹑寿良,巴西陈寿,南郡高轨,(高)[南]阳吕(稚)[雅]﹑许国,江夏费恭,琅琊诸葛京,汝南陈裕。卽皆叙用,咸显於世。宪还,袭取吴之巫城,因上伐吴之策。六年薨,赠安南将军,谥曰烈侯。 子袭,以陵江将军领部曲,早卒,追赠广汉太守。袭子徽,顺阳内史,永嘉五年为王如所杀。兄子尚。 罗尚罗尚,太康末,为右丞。[是]时,左丞处事失武帝意,[帝]大怒,欲案入重罪。事连尚,於是尚为坐受杖一百,时论美之。 [後]为平西将军﹑益州刺史。[时李特起於蜀。尚](性)贪[而]少断,[付任失所,遂至大败。]蜀人[不堪其征求,数万人共诣太傅东海王,]言[之]曰:“尚之所爱,非(奸)[邪]则佞;尚之所憎,非忠则(贤)[直]。富拟鲁﹑衞,家成市(里)[廛];贪如虎狼,无复极已。”[又谣曰:]“蜀贼尚可,罗尚杀我;平西将军,(皮使)[反更]为祸!”(时李特起於蜀。)[特]攻尚於成都,尚破之,斩李特。特子雄僭号於(郸成)[郫城]。尚卒,雄遂据有蜀土。 蒯钦蒯钦。 初,惠帝卽位,儿童谣曰:“两火没地,哀哉秋兰,归(刑)[形]街邮,终为人叹。”又河内温县有人如狂,造书曰:“光光文长,以戟为墻,毒药卽行,(刀)[刃]还自伤。”杨济问钦,钦垂泣曰:“皇太后(讳)[字]‘季兰’;‘两火’,武皇帝讳‘炎’字也。”此言武皇崩而太后失尊,罹大祸辱,终始不以道,不得附山陵,乃归於非所也。及杨太后之见灭,葬於街邮亭,皆如其言。 钦从祖祺妇,卽诸葛孔明之大姊也。 习嘏习嘏,为临湘令﹑山简征南功曹。莅官擧大纲而已,不拘文法。时人号为“习新妇”。 (邓攸) (邓攸,为吴郡太守,刑政清简。後称疾去职,百姓数千人留牵攸船,不得进。攸乃少停,夜中发去。吴人歌之曰:“紞如打五鼓,鸡鸣天欲曙。邓侯挽不留,谢令推不去。”) 黄穆黄穆,字伯开。博学,养门徒。为山阳太守,有德政,致甘露﹑白兔﹑神雀﹑白鸠之瑞。弟奂,字仲开,为武陵太守,贪秽无行,[朝廷以黄受代之]。武陵人歌曰:“天有冬夏,人有二黄。”言不同也。 (大中正) (晋朝以江表始通,人物未悉,使江南别立大中正。) 韩系伯齐韩系伯,襄阳人也。事父母谨[孝]。 [襄阳土俗,]邻居种桑树於界上为志,系伯以桑枝荫妨他地,迁数尺。邻畔随复侵之,系伯辄更改种。邻人惭愧,还所侵地,躬往谢之。 郭祖深梁郭祖深,襄阳人也。武帝溺情内教,朝政纵弛。祖深舆榇诣阙上封事。 蔡道贵齐蔡道贵,襄阳人。拳勇秀出,当时以比关羽﹑张飞。 鱼弘梁鱼弘,襄阳人。白皙,美姿容。凡五为太守,卒。 尹怦唐尹怦父嗣宗,居丧逾礼。(子)怦侍养弥笃;父卒,庐墓,墓产紫芝。子恭先﹑孙仁恕,皆有孝行,俱被旌表。於是一门四阙。 辛宣仲辛宣仲居士截竹为罂以酌酒,曰:“吾性甚爱竹及酒,欲令二物幷耳。” 襄阳耆旧记 卷第三 山川鹿门山鹿门山,旧名蘇岭山。建武中,襄阳侯习郁立神祠於山,刻二石鹿,夹神道口。俗因谓之“鹿门庙”,遂以庙名山也。 习郁为侍中时,从光武幸黎丘,与光武同梦见蘇岭山神。光武嘉之,拜大鸿胪,录其前後功,封襄阳侯,使立蘇岭之祠。 中庐山中庐侯国,古卢戎也。县西山中,有一[地]道。汉时,常有(马)数百匹[马]出其中。马形皆小,形似巴﹑滇马。 三国时,陆逊攻襄阳,又値此穴中有数十匹马[出]。逊载还建业。蜀使来,有五部兵家滇池者,识其马色,云“亡父所乘”,对之流涕。 岘山[襄阳城,岘山亘其南。] (襄阳)岘山南八百步,西下道百步,有习家鱼池。汉侍中习郁,依范蠡养鱼法,中筑一钓台。将亡,敕其儿曰:“必葬我近鱼池。”池边有高堤,皆种竹及长楸,芙蓉覆水,是游宴名处。山季伦每游此,未尝不大醉而还,恒曰:“此我高阳池也。” 岘山下汉水中,(多)[出]鯿鱼,肥美。尝禁人采捕,以槎头断水,谓之“槎头鯿”。[宋张敬儿为刺史,齐高帝求此鱼,敬儿作(陆舻)[六橹]船置鱼而献曰:“奉槎头缩项鯿鱼一千六百头。”] 万山万山北[隔](鬲)[沔](汉)水,父老相传,卽交甫见游女弄珠之处。 荆山荆山,有石室,相传[云]卞和宅也。 薤山(襄)[筑]阳县薤山,山上有竹,三年生一笋,笋成竹死,代谢如春秋焉。 石梁山襄阳石梁山,起白云则雨,黄云则风,黑云则蛮多病。 冠盖山冠盖山,汉末尝有四郡守﹑七都尉﹑二卿﹑两侍中,朱轩(冠)[高]盖会山下。因名“冠盖山”,里曰“冠盖里”。 浊水楚王至邓之浊水,去襄阳二十里。 沔水檀溪 襄阳[城]本楚之[下]邑也,檀溪带其西,(岘山亘其南,为楚国之北津也。楚有二津,谓:从襄阳渡沔,自南阳界,出方城关是也,通周﹑郑﹑晋﹑衞之道;其东,则从汉津渡江夏,出平皋关是也,通陈﹑蔡﹑齐﹑宋之道)。 马仁陂马仁陂,在(沘)[比]阳县南五十里,盖地百顷。其所周漑田万顷。随年变种,境无俭岁。[陂水三周其隍。] 望楚山望楚山有三名。一名马鞍山,一名(灾)[筴]山。 宋元嘉中,武陵王骏为刺史,屡登之。鄙其旧名;[南]望[鄢﹑]郢(山),因改为望楚山。後遂龙飞,是[为]孝武。[所]望之处,时人号为凤岭。高处有三(墱)[墩],卽刘弘﹑山简九日宴赏之所也。 三公峰岑山东三峰名“三公”,西九山名“九卿”,次山名“主簿”。 巫山赤帝女曰瑶姬,未行而卒,葬於巫山之阳,故曰巫山之女。楚怀王游於高唐,昼寝,梦见与神通,自称巫山之女。王因幸之。遂为置观於巫山之南,号为“朝云”。至襄王时,复游高唐。 楚襄王与宋玉游於云梦之野,将使宋玉赋高唐之事。望“朝云”之馆,上有云气,崒乎眞上,忽而改容,须臾之闲,变化无穷。王问宋玉曰:“此何气也?” 对曰:“昔者先王游於高唐,怠而昼寝。梦一妇人,暖乎若云,焕乎若星,将行未至,如漂如停。详而视之,西子之形。王悦而问焉。曰:‘我帝之季女也,名曰瑶姬。未行而亡,封於巫山之台。精魂依草,实为(茎)[灵]芝,媚而服焉,则与梦期。所(为)[谓]巫山之女,高唐之姬。闻君游於高唐,愿荐枕席。’王因而幸之。” 夏水楚王好田猎之事,扬镳驰[逐]乎华容之下,射鸿乎夏水之滨。 襄阳耆旧记 卷第四 城邑北津襄[阳]城,本[楚之下邑;檀溪带其西,岘山亘其南,]楚(国)之北津[也]。 [楚有二津,谓:从襄阳渡沔,自南阳界出方城关是也,通周﹑郑﹑晋﹑衞之道;其东,则从汉津渡[汉,经]江夏出[平]皋关是也,通陈﹑蔡﹑齐﹑宋之道。] 战地刘表嗣子北降,襄阳﹑[沔](〓)北为战伐之地。自羊公鎭此,吴不复入。晋[安西](大)将军庾翼将谋北伐,遂鎭襄阳。 柤中[吴时,朱然[围樊,]诸葛瑾(﹑万彧)从沮中寻山险道[北]出柤中。]“柤”,音如租税之“租”。 柤中在上黄[西]界,去襄阳[城]一百五十里。魏时,夷王梅敷兄弟三人部曲万家屯此,分布在中卢﹑宜城西山鄢﹑沔二谷中。土地平敞,宜桑麻,有水陆良田,沔南之膏腴沃壤,谓之“柤中”。 松子亭蔡阳侯国有松子亭,下有神陂,中多鱼,人捕不可得。《南都赋》所称。 牵羊坛襄阳有坛号“牵羊坛”。[旧传,]刺史初至,必牵一羊诣坛绕之,以其遭数验治州之年。(晋)[宋]文帝为刺史,羊行六遭不止,[强止之;]果八年而[後]迁。 活国城山都县活国城,临沔水有大石激。宅欲为水所毁。其人五女皆大富,共敛钱作[激,全]其家宅。 (初)[又有]狠子[者],家赀万金,而自少不从父命。父临终,意欲葬山上,恐儿不从,曰:“葬我,著渚下石碛上。”狠子曰:“我从来不奉教,今当从此一语。”遂散尽家财,作石(像)冢,积土[绕](遶)之,[成]一洲,长数百步。元康中,始为水所坏。今冢石皆如半榻许,数百枚聚水中。狠子是前汉时人,[家在(山)[其]东五女(徼)[激]]。 乐宅戍南阳城南九十里,有晋尚书令乐广故宅。 广,字彦辅,善清言,见重当时。成都王,广女婿。长沙王猜之。广曰:“宁以一女而易五男!”犹疑之。终以忧殒。 其故居,今置戍,因以为名。 张平子碑张平子碑,是崔瑗之词。夏侯孝若为郡,薄其文,复刊碑阴为铭。 三公城宛城南三十里,有一城,甚卑小,相承名“三公城”。 诸葛女郞墓襄阳城南,边大道有诸葛女郞墓者,是诸葛仲茂女也。年十三﹑[四]亡,茂妇怜之,不能自远,故近城葬之,日日往哭。 秦颉冢秦颉者,字初起。颉之南阳,过宜城。中一家,东向大道。住车视之曰:“此居处可作冢。”後丧还,至此(处)[住](住)[处],车不肯前。故吏为市此宅葬之。今宜城城中大冢,前有二碑是也。 熨斗陂宜城县东北角有熨斗陂。 木兰桥木兰桥者,今之猪兰桥是也。 刘[和季](季和)以此桥近荻,有蕺菜,於桥东大养猪。襄阳太守皮府君曰:“作此,猪*臭,当易名作‘猪兰桥’耳,莫复云‘木兰桥’也。”初如戏[之](言),而百姓遂易其名。 黎丘秦丰,黎丘鄕人。黎丘,楚地,故称楚黎王。[田戎号周成王,陈义称临江王。] 呼鹰台刘表为荆州刺史,筑呼鹰台,作《野鹰来》曲。 楚王冢齐建元中,盗发楚王冢,获玉镜﹑玉履;又得古书靑糸简编。 襄阳耆旧记 卷第五 牧守胡烈胡烈,字武贤。咸熙元年,为荆州刺史。有惠化,补缺堤,民赖其利。铭石曰:“美哉明后,隽哲惟嶷。陶广乾坤,周﹑孔是则。我武播扬,威振遐域。[譬春之阳,如冬之日。耕者让畔,百姓丰溢。惟我胡父,恩惠难置。”] 羊祜羊祜,字叔子。武帝将有灭吴之志,以祜为都督荆州诸军事,率营兵出鎭南夏。开设庠序,绥怀远近,甚得江汉之心;与吴[人]开布大信。及卒,南州人征市[日](得)闻祜丧,莫不号恸,罢市,巷哭者声相接。吴守边将士亦为之泣。其仁德所感如此。 祜乐山水,每风景,必造岘山,置酒谈咏,终日不倦。[尝](常)慨然叹息,顾谓从事中郞邹湛等曰:“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来贤达胜士,登此远望,如我与卿者多矣!皆湮灭无闻,使人悲伤。如百岁後有知,魂魄犹应登此也。”湛曰:“公德冠四海,道嗣前哲,令闻令望,必与此山俱传。至若湛辈,乃当如公言耳。” 祜卒後,襄阳百姓於祜平生游憩之所建碑立庙,岁时飨祭焉。望其碑者,莫不流涕,杜预因名为“堕涙碑”。碑[文]蜀人李安所撰。安一名‘兴’,初为荆州诸葛亮宅碣,其文善;及羊公卒,碑[文]又工,[时]人始服其才也。 [杨世安同记室主簿读祜碑迄,乃长叹曰:“大丈夫在在当立名。吾虽不敏,岂独无意!”自尔为政,务存宽简。荆州人为祜讳名,屋室皆以‘门’为称,改户曹为“辞曹”。] 杜预杜预,字元凯。为鎭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修立泮宫,江汉怀德,化被万里。修召信臣遗迹,激用滍﹑淯诸水,浸原田万馀顷,分疆刊石,使有定分,公私同利。众庶赖之,号曰‘杜父’。旧水道唯沔汉达江陵千数百里,北无通路。又巴丘湖,沅﹑湘之会,表裏山川,实为险固,荆蛮之所恃也。预乃开杨口,起下水达巴陵千馀里,内泻长江之险,外通零﹑桂之漕。南人歌之曰:“後世无叛由杜翁。” 预好留後世名,常言“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刻石为二碑,记其勋绩,一沉万山之下,一(立)[沉]岘山之(上)[下],曰:“焉知此後不为陵谷乎!”[其沉碑,今天色晴明,渔人常见此碑於水中也。] 山简山简,字季伦,司[徒](空)涛子。永嘉三年,出为征南将军,都督荆﹑湘﹑交﹑广四州诸军事,假节,鎭襄阳。 於时四方寇乱,天下分崩,王威不振,朝野危惧。简优游卒岁,唯酒是耽。诸习氏,荆土豪族,有佳园池。简每出嬉游,多之池上,置酒辄醉,曰:“此我高阳池也!”有童儿歌曰:“山公出何许?往至高阳池。日夕倒载归,酩酊无所知。时时能骑马,倒着白接〓。擧鞭问葛强:‘何如幷州儿?’”强家在幷州,简爱将也。 时乐府伶人避难,多奔沔汉。燕会之日,寮佐或劝奏之,简曰:‘社稷倾覆,不能匡救,有晋之罪人也,何作乐之有?’因流涕慷慨,坐者皆愧焉。 (李重)(李重,字茂(鲁)[曾],为襄阳太守。崇教化,修学宫,表独行,拔贤能。清简无匹,正身率下;二年弹黜四县。) 刘弘刘弘,字和季,沛国相人也。[太](大)安中,张昌作乱,转使持节﹑南蛮校尉﹑荆州刺史,讨昌斩之,悉降其众。时荆部守宰多缺,弘请补选,帝从之。弘乃叙功铨德,随才补授,甚为论者所称。劝课农桑,宽刑省赋,岁用有年,百姓爱悦。 弘尝夜起,闻城上持更者叹声甚苦,遂呼省之。兵过六十,羸疾无嗣,弘愍之,乃谪罚主者,遂给韦袍﹑复帽,转以相付。旧制,岘﹑万二山泽中,不听百姓捕鱼,弘下教曰:“《礼》:‘名山大泽不封’,与共其利。今公私幷兼,百姓无复厝手地,当何谓耶?速改此法!” 时天下大乱,弘专督江汉,威行南服,每有兴废,手书守﹑相,丁宁款密。所以人皆感悦,争赴之。咸曰:“得刘公一纸书,贤於十部从事。”卒於襄阳,士女嗟痛,如丧所亲。父老追思弘,虽《甘棠》之咏召伯,无以过也。 性爱香,上厕常置香炉。主簿张[坦](垣)曰:“人名公作俗人,眞不虚也。”和季曰:“荀令君至人家,坐席三日香。我何如令君?君何恶我爱好也。”[坦](垣)曰:“古有好妇人,[患](惠)而捧心嚬眉,见者皆以为好;其邻丑妇法之,见者便走。公欲使下官退走耶?” [季和大笑,以是知坦。] 皮初,刘弘牙门将。弘讨张昌,初为都战帅,忠勇冠军。汉沔肃清,初等之功也。弘表初为襄阳太守。朝廷以初虽有功,襄阳名郡,乃以弘婿夏侯陟为守。弘曰:“若必姻亲可用,荆州十郡,安得十婿?”乃表陟姻亲,不得相监,初勋宜见酬。诏听之。 桓宣桓宣,监沔中诸军事。石勒荆州刺史郭敬戍襄阳。陶侃使其子与宣俱攻樊城,拔之。敬惧,遁走。宣遂平襄阳,侃使宣鎭之。招怀初附,劝课农桑,简刑罚,略威仪,或载锄耒於轺轩,或亲艺获於陇亩。十馀年闲,绥抚侨寓,甚有称绩。 邓遐邓遐,字应远。勇力绝人,气盖当时。时人方之樊哙。治郡号为名将。 为襄阳太守,城北沔水中有蛟,常为人害,遐遂拔剑入水。蛟绕其足,遐挥剑截蛟,流血,江水为之俱赤。因名曰“斩蛟渚”,亦谓之“斩蛟津”。 朱序朱序,字次伦,义阳人。(宁康)[太元]初,拜使持节﹑监沔中诸军事﹑南中郞将,鎭襄阳。 (符)[苻]丕围序,序母韩自登城覆行。谓西北角当先受弊,领百馀婢幷城中女丁,於其角斜筑二十馀丈。贼攻西北,溃,便固新城。襄人谓之“夫人城”。 序累战破贼。守备少懈,序陷於苻坚。後坚败,得归。拜征虏将军,复还襄阳。太元十八年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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