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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乌生
释义

这首诗为汉乐府古辞,一名《乌生八九子》,《乐府诗集》收入相和歌辞相和曲。从哀慨的深切和思致的奇特看,这首诗完全可与《蜨蝶行》比肩、颉颃。

作品名称:乌生

创作年代:汉朝

文学体裁:杂言古诗

作者:无名氏

作品原文

乌生

乌生八九子,端坐秦氏桂树间。

唶我⑴!秦氏家有游遨荡子⑵,工用睢阳强⑶,苏合弹⑷。左手持强弹两丸⑸,出入乌东西⑹。

唶我!一丸即发中乌身⑺,乌死魂魄飞扬上天。阿母生乌子时,乃在南山岩石间⑻。

唶我!人民安知乌子处⑼,蹊径窈窕安从通⑽,白鹿乃在上林西苑中⑾,射工尚复得白鹿脯⑿。

唶我!黄鹄摩天极高飞⒀,后宫尚复得烹煮之。鲤鱼乃在洛水深渊中⒁,钓竿尚得鲤鱼口。

唶我!人民生,各各有寿命,死生何须复道前后⒂!

作品注释

⑴唶(jiè )我,此处状乌鸦的哀鸣。嘈,鸟鸣声。我,语气助词,无义。一说“我”字当连下读,“我秦氏”、“我一丸”、“我黄鹄”,汉人亦有此用法(萧涤非《汉魏六朝乐府文学史》)。

⑵游邀荡子,浪荡子。“游”、“遨”、“荡”三字同义并列。

⑶工,擅长。睢阳强,睢阳地方的强弓。睢阳,古宋国都城,在河南商丘。相传古宋国善制强弓。相传宋景公时有一个弓匠造了一张强弓,能射几百里远。《阙子》:“宋景公使弓工为弓,九年未见。公日:‘为弓亦迟。’对日:‘臣不得见公矣。臣之精尽于工矣。’献弓而归,三日而死。公张弓登台,东面而射,矢逾孟霜之山,集彭城之东,其余力逸劲,饮羽于石梁。”

⑷苏合弹,以苏合香和泥制作的弹丸。黄节曰:“《西京杂记》云:‘长安五陵人以真珠为丸,以弹鸟雀。’此言苏合弹,盖以苏合香为丸也。”(《汉魏乐府风笺》)苏合,西域香名。一说:“合诸香草,煎为苏合,非自然种也。”(郭义泰《广志》)

⑸左手持强弹两丸,即左手执强弓,右手拿两颗苏合弹丸。

⑹出入乌东西,意思是秦氏子转游在乌的前后左右,想伺机射杀乌。

⑺发,发射。中,射中。

⑻南山,指终南山,位于长安南部。

⑼人民,人类。安,怎。

⑽蹊径,狭小之路。窈窕,曲折幽深的样子。

⑾上林,汉皇苑名,供天子射猎游玩之处。故址在西安。

⑿脯,干肉。此指将自鹿肉制成肉干。射工尚复得白鹿脯,意思是射工射得白鹿,制成肉干。

⒀摩,触及。汉高祖刘邦歌:“鸿鹄高飞,一举千里。”(《汉书·高帝纪》)

⒁洛水,古水名,自陕西洛南县流经洛阳,入黄河。

⒂死生,偏义复词,谓死。这句诗是说人的寿夭由命,死的迟早又何须计较。这是诗人含着血泪的控诉。

作品赏析

此诗的主人公,不是翩翩翻飞的蝴蝶,而是只生养了八九个雏鸦的老乌。当初,它的窠巢筑在“南山”,日子过得大约颇艰辛;而今,“乌子”们长大了,便放心地迁居到了这“秦氏”家的大桂树上。悲剧开场的时候,几乎一无征兆——它们“端坐秦氏桂树间”,正“喳啦”、“喳啦”地欢快聊天。

随即是可怕敌人的上场:“秦氏家有遨游荡子,工用睢阳强、苏合弹”——这位浪荡公子,正经事不干,弹雀射鸟却颇在行。只要瞧一眼他手中所执的,竟是睢阳(河南商丘)所产的强弩、苏合(西域香)配制的带香弹丸,便知有多凶悍和豪奢了。

倘若乌鸦母子警觉些,这场悲剧便不会发生。但也许这浪荡子过于诡诈,掩近树下简直悄无声息;也许老乌才来秦家不久,全不知晓此刻处境之凶险。诗中由此出现了最富戏剧性的一幕:当树下的浪荡子凝神屏息、“左手持强弹两丸”之际,恰正是乌鸦母子“端坐”树间,聊得兴高采烈之时——前后文描述的强烈反衬,使这幕悲剧的发生,带有了牵人心魄的效果。

诗中传出的一声惊嗟之叹(“唶我”),刹那间改变了一切:“一丸即发中乌身,乌死魂魄飞扬上天”——猝然中弹的是那老乌,它刚才还沉浸在母子情深之中,此刻却已扑楞楞惨呼而坠。伴随这一景象出现的,恐怕还有那八九只“乌子”的四散惊飞和哀哀悲啼:读者的心被震颤了,这幕突发的悲剧,也已演到了尾声。——这一切情景,与《蜨蝶行》均极相似。按照后者的格局,这幕悲剧既已结束,诗也便该收住了。

但此诗非但没有收笔,却出人意外地续上了一节垂死老乌的自伤自叹。“阿母生乌子时,乃在南山岩石间”——首先涌上老乌脑际的,是它当年生养乌子的难忘景象:那是在高高的南山上,峰岩丛立,有谁能知道我乌鸦母子的居住之所?就是知道,那溪径幽曲的悬崖高处,又有谁能光临、窥伺?刹那间的忆念,把老乌带回了多美好的往事;在“蹊径窈窕(幽深)安从通”的长声嗟叹中,诉说着老乌搬居秦氏桂树,而惨遭祸殃的伤痛和悔恨。此刻,这悔恨却是再也无可追补、无可挽回的了。——在“目睹”了这幕悲剧之后,读此四句,真可令人嘘唏泣下。

奇特的是,老乌的嗟叹却陡然倒转,由自伤转入了自慰:“白鹿乃在上林西苑中,射工尚复得白鹿脯……”在“魂魄飞扬上天”的时候,它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同类——上林苑的“白鹿”、摩天高飞的“黄鹄”和深居洛水的“鲤鱼”:它们都曾小心翼翼,躲避着“射工”、“钓竿”的伤害,结果白鹿成了射工口中的脯肉,黄鹄烹作后宫品尝的佳肴,连洛水深渊的鲤鱼,也照样被钩钓而出、难逃一死。这样一想,伤痛的老乌终于得到了一些安慰:“人民生,各各有寿命,死生何须复道前后?”这便是老乌死去的刹那间,所闪现脑际的最后一缕思绪。

初读起来,这结尾之旷达自慰,似乎大大消解了这一悲剧所带给读者的沉重感。然而,仔细涵咏,便能体味到,在这旷达自慰中,实包含着人生最深切的沉痛。如果说,乌鸦母子的惨遭灾祸,还多少带有某种偶然性的话;那么,有了结尾这一节“白鹿”、“黄鹄”、“鲤鱼”悲剧的连翩而现,读者该瞥见了一个非常广大的、充满凶险的悲剧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无辜的受害者不管躲得多远、藏得多深,也都无法逃脱被掩捕、被射杀、被宰割的命运。则乌鸦母子即使不迁来秦氏桂树,也不可能有更好的遭遇。清人沈德潜曾指出,在诗歌表现中有一种“透过一层法”,即“明说不堪,其味便浅”,“转作旷达,弥见沉痛矣”(《说诗晬语》)。此诗之抒写老乌遭祸的伤痛,终于在四顾无诉中转作自慰自解之语,正以“旷达”之思,表现了这种不便“明说”而又恨、痛无尽的人间悲哀。个别的悲剧,由此得到了广大背景的映照;偶然的灾殃,由此升华为无可避逃和幸免的必然——这样的灾殃,在西汉武帝之世酷吏横行时,曾屡见不鲜;在元、成之际亦源源不绝。

由此看来,《乌生》正与《蜨蝶行》一样,借自然界鸟禽、昆虫的遭际,抒写了社会中受迫害、受蹂躏者的凄惨命运。从表现方式看,均思致奇崛、意出尘外;而从反映现实的深广看,《乌生》更多耐人寻味的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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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2/5 23:4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