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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魔书:魂飞魄散
释义

该书围绕着寻找魔书,引发了一连串离奇古怪的事件,人类与鬼界展开了斗智斗勇,最终人类战胜了鬼蜮。该书充满了现时的文学娱乐精神,极具可读性。

作 者:梦亦非 著

出 版 社:河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05-5-1

版 次:1

页 数:247

字 数:187000

印刷时间:2005-5-1

纸 张:胶版纸

I S B N:9787806235799

包 装:平装

内容简介

围绕着寻找魔书,引发了一连串离奇古怪的事件,人类与鬼界展开了斗智斗勇,最终人类战胜了鬼蜮。作品充满了现时的文学娱乐精神,极具可读性。

在线试读部分章节

寻找岩画的旅程刚刚开始,马原就差点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大水。

十七岁的的天才岩画学研究生马原受睢族研究中心之托,参加一个叫“天衣行动”计划,与助手小妖,在睢族向导秦歌的带领下,去睢族腹地寻找岩画。

清早,汽车沿都柳江东下,一路上,前方透明地蓝着一条窄窄的天空,群山高耸蔽日而连绵不绝,只有在出现断缺时能才见到太阳。吼叫着的江水左奔右突,惊涛裂岸,溅起如雪般的浪花。

公路是仅能容两台汽车交错的泥石路面。汽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跌宕着缓慢前行,不断地下人、上人,这车招手即停。马原坐在靠窗的一边,看着右边满目杉林贴在陡峭的山坡上,一片青幽;小妖却还靠在马原的肩上补昨晚的瞌睡,这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是个网虫,每天泡网到深夜。

秦歌虽然也才十八岁,但已经是老烟鬼,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香烟,三个小时后,他问马原要不要看摩崖。

“摩崖?”马原一阵激动,有摩崖,说明睢族有在岩石上刻画的传统,意味着可能有岩画,可以说摩岩是较后的岩画,而岩画是较早的摩崖。

汽车转过一道山岭,秦歌指着窗外叫马原看。

马原看到江对岸有一块隐隐约约的红色,但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写的是什么内容?”他问秦歌。

秦歌却回答不出来,他从未在此下车涉江去看,只知道那是摩崖刻石。于是马原请司机停车。汽车把他们丢在路边,拖着一条巨龙般的灰尘带扬长而去。

“过江去看看。”马原提议。

摩崖正在江流转弯处的上一侧南岸,流水贴着摩崖石壁转过弯来,慢了许多,江面开阔一倍,江水漶漫开去,不深,可以涉水而过。

“我还要捉瞌睡虫,饶了我罢。”小妖打着哈欠,一屁股坐在沙滩上,“我在这里看东西。”

于是小妖睡眼迷离地守着电脑、画夹、旅行包,马原与秦歌取了相机与用于拓印的炭包、白纸,高高地卷起裤管涉水而过,没有经过污染的江水缓缓地冲着腿部,凉快之极,偶尔还有小小的鱼儿冲撞着,痒痒地。两人涉到对岸,紧贴着石壁向上游走了一会,便来到摩崖下面。

走近才看清楚摩崖有两幅,在路上只看到下面一幅,写的是“山高水清”四个楷书大字,为雍正八年睢州州牧孙绍武所题写,横向阴刻。马原掏出卷尺量了一下,长3。4米,。宽1。8米,孙绍武还在其后赋诗:都江南去水滔滔,千里妖氛渐次消。

赢得今朝无个事,闲从岩畔一挥毫。

上幅则比较暗淡,离地约六七米,没法量,大约长2米左右,宽0。7米左右,写的是“无罣碍”三字,已看不清是何人何时是所题。两幅大字每个约50厘米见方。

摩崖下部有一条窄窄的石台,勉强可以落脚。马原仰着头照了张像,角度不对,让人不满意,但上幅的三个大字还是可以隐约地拍照下来,下幅的字则只能一个一个地拍照。

接下来,他们开始拓印下幅的字。

马原让秦歌帮着将纸摁在摩崖上,自己按着一边,用炭包捶打着。秦歌使劲地踮着脚尖,没等马原捶好两个字,手脚已经疲乏不堪,软下来,剩下马原一个人挂在壁上。

“快一点。”马原叫道。

“伙计,让我点支烟。”秦歌说。

烟还没吸两口,面朝上游眺望的秦歌已经目瞪口呆,指间夹着的烟掉进江水中,“哧”地一声被水卷走,找火机也掉进了水中。

“喂,伙计。”马原招呼道。

秦歌这才惊醒过来,指着上游的江面,象杀鸡一样哑着嗓子叫起来:“洪水……洪水……。”

马原调转过头看去,洪水已经离他们不足二百米的距离,又黄又浊的洪水翻滚着掩盖而下,浪头起码有五尺高,那雷霆般的声音正抢先而至,低沉、厚重,宣扬着洪水的声势。

“小妖!小妖!”马原的心一沉,呼喊起来,正在沙滩上沉睡的小妖一定不知道洪水的来到。

小妖仍然伏在膝盖上沉睡,听不到马原的声音。

“手机!”秦歌急中生智。

马原立刻从腰间拿出手机,手机却没信号,山太高,信号覆盖不了峡谷。“我们一起喊!”他急得直跳脚。洪水已经离他们不过一百五十米、一百二十米、一百米……,已经闻到泥沙与鱼腥的气息。

“小妖快逃!洪水来了!小妖快逃!洪水来了……。”马原与秦歌将双手合拢在嘴边大声叫喊。

小妖仍然没有听见。

九十米、八十十米、七十米……洪水孔武有力地压迫而下,已经可以看见黄色的浪头夹杂着残树断枝,冲刷得两岸的草木弯下腰去,消失在浑浊中。

“小妖!小妖……”马原与秦歌已经急得省略了“快逃”二字。

小妖还是沉浸在美梦里。

洪水终于接近了马原与秦歌,预先溅来的浊浪打得他们一脸一身都是,泥沙味与鱼腥味塞满了鼻孔,滔天的轰隆声吞没掉他们的呼喊。

马原脚下发软,差点儿蹲在石台上。

“抓紧我。”秦歌近乎吼叫地对马原道。

马原已经顾不了小妖,左手握着照相机,右手牢牢地抓着秦歌的皮带。秦歌则使出吃奶的力量,十指深深地抠进岩缝里。他知道最可怕的是前几阵浪头,尤其是第一阵浪头最猛最高,冲卷的力量最强。

洪水终于扑近他们、淹没他们,把跌落在脚边的炭包与拓印纸卷走,巨大的力量冲击得他们差点脱手而去,浊水袭进了眼睛、耳朵、鼻孔,两人全泡在了水中。他们在近乎昏迷的状态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松手。但树枝却从腰际、头畔划过,几乎将人横扫而去。

洪水越过马原与秦歌,扑向对岸的小妖。

山谷里全是水声,震耳欲聋。

猛兽嗥叫般的浪声终于把小妖震醒过来,她搞不懂什么声音如此强烈,揉着睡眼,朦胧地四顾着,“什么东西这样夸张?”她眨巴着眼睛,直到转了三圈脖子,才记起马原与秦歌,往斜对岸一看,哪里有两人的影子,一片茫茫大水。她顿时吓傻了。

大水离她不到二十米的时候,她才记起有逃跑这回事存在,急忙左手抓起电脑袋子,右手抓起画夹与旅行包,没命的往岸上跑。平时她是无法提起这么多东西的,但在这时候,潜能被激发出来,使得她一人就拿起了全部的东西,跌跌撞撞地向高处跑。大水离她越来越近,十米、五米……

大水把小妖冲倒在地上……

等到她有力量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洪水只从膝盖以下卷过,而自己被一蓬岩杜鹃拦住,所以还有命在。于是她重新集中力气往高处走,从水边到公路上,足足走了五分钟。已经不是在走,叫挪动。一到公路上,她软软地扔下东西,瘫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再想起马原与秦歌的时候,小妖擦擦眼睛往对岸看,终于看见了两颗脑袋。她更大声地哭起来,不过,这回是放心的哭。

洪水慢慢地降下它的高度,马原与秦歌终于可以露出鼻孔。淹没在洪水中有近两分钟不能呼吸,马原憋得鼻根发痛,脖子老粗,他几次差点松手浮上去,但秦歌没有松手,他又不得不一次次地放弃自己的欲望,他相信秦歌不浮上去自有他的道理。

秦歌好几次决定松手浮上去呼吸,但马原还在抓着他的皮带,而且他不知道马原会不会游泳,又决定坚持下去,但是他不知道何时洪水才会下降。

洪水在几阵浪头过后,略微地松弛下来……

马原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模糊地心想:什么最重要?呼吸最重要,呼吸就是生命。他仿佛看见了吊死鬼那因为不能呼吸而惨白的脸、血红的舌头。上吊应该是最难受的一种自杀,所有的上吊者一定在吊上去之后立刻后悔。马原从自已推断。

与马原相反,秦歌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水中憋得他肺叶发胀,一颗心就要破胸而出,眼泪都冒出来了。虽然是紧贴着崖壁,但还是要经受洪水很强的冲击力,他的脚跟有些飘浮的感觉,而抠在石缝里的十指已经被划破,钻心地痛。

“伙计。”秦歌叫马原。

“你没事吧?”马原回过神来,看着秦歌。

“放你妈的屁,怎么会没事呢?”秦歌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老子手都破了,腰都断了。”

“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秦歌说。

“什么时候水才会退下去?”马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洪水降下去了。

“如果上游下的雨太大,一天两天也说不定,如果下的是急雨,几个钟头就可以消退。”秦歌说。

他们想起小妖,抬眼往对岸看,却看到小妖已在公路边上,正朝他们张望。大叫呼叫,但江涛声仍然淹没了他们的声音。

“你会不会游水?”马原问。

“你不要命了?这么急的水,鱼都要淹死,哪里是人可以游的?”秦歌摇头,继而咂咂嘴:“唉,要是可以抽一支烟就好了。”

此时他还惦记着抽烟。

时间缓慢得马原与秦歌感觉过了许多个世纪,慢到对岸的小妖觉得自己快成了白发魔女。终于看见微微的红色夕光铺在水面,江水慢慢地降落,再降落……已经回到了碧绿,整个江面就象古诗中所写的: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而此时不过下午三点多钟,这景象让马原觉得是在做梦,而秦歌却恶狠狠地冲着江水喊道:“日你妈的。”

可以涉水而过了。

“还好,没碰到要命的木头,不然就没命了。”秦歌死人般躺在路边,心有余悸地庆幸。

马原则已经昏睡过去,他近乎体力与精神的崩溃,一到安全处,便支持不住自己。小妖不断地抱着他的额头哭着吻着,他也不知道。

“一场莫名其妙的大水,我操!”秦歌骂道。

他们不知道,这场莫名其妙的大水不过是厄运的开始罢了,接下来,接二连三的恐怖事件还在等着他们。

他们搭最后一班车赶到前方的古镇都江时,天上镰刀似的弯月与碎宝石般的星星早已闪亮了很久。

“找一家有电话的旅社。”小妖要求,有电话她才能上网。

“别做梦了”秦歌讥笑,“你又不是没来过都江。”

“人家就要上网!”小妖耍赖。

“这边远古镇的旅社怎么会有电话?”马原疲倦地背起电脑。

“没电话我不活了。”小妖不想走。

“我倒!”秦歌已经背起背包往镇中走。

“你反复地倒吧。”小妖有气无力地叫。

秦歌睬也不睬,马原却帮小妖拿画夹,疲乏地道:“倒什么倒,走吧。”

他们在古镇旅社住下来。十块钱一个人,没有单间,全是三人间,有电视,但没有淋浴或电话。小妖的嘴唇撅得可以挂画夹了,她从未与陌生人住过同一间房。好在铺盖还算是干净,没有臭脚丫味,不然小妖愿意跳楼也不愿住下来。

秦歌与马原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不想动。

“饿了。”小妖在叫唤。

“手机给我用一下。”秦歌对小妖道。

“不给。”小妖还在生气秦歌没给她找有电话的旅社。

“那你自个儿勤奋地叫唤吧。”秦歌翻过身去继续抽烟。

倒是马原将自己的诺基亚递给秦歌,说道:“你们两人怎么啦?老吵架。”

“我与他是天敌。”那边小妖气鼓鼓地接话。

秦歌随便拔了一个号,通了,他有气无力地道:“阳萎吗?你得请我喝酒,庆祝我大难不死。”将电话还给马原,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手一挥:“喝酒去。”

马原似乎给他弄傻了,有这样让人请吃饭的吗?

阳萎大名叫杨小伟,秦歌的中学同学,秦歌叫他“阳萎”。杨小伟请他们在一个叫“一家饭馆”的小饭馆里吃黄焖狗肉,狗肉味道不错,马原礼节性地喝一杯本地米酒,淡淡地,有点儿甜。再看小妖,却只顾吃菜,饿得她有些狼狈,狠狠地连吃了两碗饭与许多菜,方喘过气来与马原说话。

“给我喝一点。”她端起马原的酒杯就喝。

“当心传染病。”秦歌淡淡地道。

小妖“哇”地把喝下的酒喷出来,喷在马原衣服上,瞪着马原:“你有什么病?”

“我是说马原。”秦歌在旁边坏坏地笑。

小妖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敲在秦歌的手背上。

马原只喝一杯便微醉了,酒虽然淡,后劲却非常足。他吃了一碗饭。秦歌却与杨小伟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好象刚从大牢里面释放出来,三年没见过酒似的。

“我们先回去啦。”小妖说。

“哦……我懂了。”秦歌拍拍自己的额门,对马原抬起被酒精烧红的双眼,他才想起小妖一直在暗恋马原。

“你……”马原也懂了秦歌的意思,尴尬地解释,越解释越不清楚,却被小妖拖出了门。

“路上小心鬼。”杨小伟在身后提醒。

饭店在老城内,旅社在新城外,中间要走很长的一段路。镇上却很安静,没有歌声,没有喧哗,可以看见远处黑黝黝的群山,蹲在镇子周围。新月已经傍山,寒枭的叫声从镇外传来,让人觉得凉凉地,起鸡皮疙瘩。江风吹着,小妖紧了紧身上的裙子。

石板路两边是低矮的木板房,透出电视的荧光,蓝幽幽地。

马原觉得身后有人似的,回头四处看时,却什么也看不到。小妖不说话,紧紧地靠着他,身子有些发抖,便悄悄地抓住了马原的手。

“别怕,有我在。”马原有些纳闷。

“嗯。”小妖乖乖地应。原来她也很温柔,尤其在这种冷浸的夜里。

前面是石级,穿过古老的南门,再走一会儿就到旅社。那高大的城门拖着一大片阴影,将石板路掩盖着,城门口长着一株高大的榕树,石板路就从树下穿过。

小妖更加害怕。

“别害怕。”马原安慰小妖,也像在安慰自己。虽然他相信世上不会存在鬼这种东西,但气氛过于冷寂,让他心里也有点发毛。

“喵——”有个声音在前面叫了一声,吓得小妖尖叫起来。

“怎么啦?”马原问。

“有个声音,象猫叫。”小妖回答。

“瞎说,哪有什么猫。”马原未注意到。

小妖却看到一只猫蹲在前面,路旁的石头上,一只白色的猫,绿荧荧的眼睛正可怜地望着她,似乎期待着小妖把它抱起似的,它又叫了一声。小妖最喜欢猫了,这下看清楚是猫,便不再害怕,松开马原的手走过去,或者说,这只猫一出现便迷住了小妖。

马原蹲下腰去系鞋带,小妖将他的鞋带踩散开了。

落山风吹过,乌云遮住了欲坠的月亮。地面上顿时暗昧不清,江对岸,敲更雀的叫声也响起来,带着寒气的声音:当当——当——。路旁的树叶与芭蕉叶沙沙地响,在静夜里显得异常刺耳。

白猫不逃,看着小妖走近,让小妖把它抱在怀里。

等马原直起身来,小妖已经抚摸着猫向城门口走去,走在榕树的阴影下。马原纳闷,她不害怕了?

小妖非常喜欢怀中这只白猫,毛茸茸地,虽然有些凉。它乖乖地蜷在她的怀中,轻轻地叫唤着,前爪温柔地搭在她手上。

突然,小妖感觉到它变重了许多!

每走一步,小妖都明显地感觉到猫在加重,是冰凉地重,如同雪球,那猫眼睛绿得有些异样,是一种深海的绿、死亡的绿。然后,怀中的猫变大,象发酵的面团一样膨胀着……小妖奇怪之极,犹豫着是不是放下它,这时她竟忘记了害怕。

树阴下,猫在小妖的怀里更重、更大,象一个白色的恶梦,散发出邪气,它几乎大得象小妖的身体,比小妖更重。那茸毛粘乎乎地,湿漉漉地,象涂着一层厚厚的败坏了的糖浆,透出恶狠狠的臭味,臭味不断变浓,醺得小妖几乎无没呼吸……

这时,马原赶上了小妖。

小妖回头对马原道:“真见鬼,这猫怎么这样奇怪?”

马原问:“猫在哪里?”

小妖转过身来,将怀中的猫朝向马原,说:“这里。”

马原说:“没有啊!”

小妖定睛往怀里再看,哪里有猫?怀里空空荡荡,只有自己的两只手做着搂抱的姿势。小妖又听到了笑声一样的猫叫,顺着叫声看去,那只水缸一般大的猫已经沿着巨大而纷乱的榕树爬了上去,并且回头看了看小妖,可是,它回过来的不是猫脸,而是一张发着惨白色微光的丑陋人脸,冲着小妖张开黑乎乎的嘴笑着,叫着:“喵喵喵……”

这回,小妖不用思索就软绵绵地晕倒了下去。

秦歌喝得醉醺醺,踉踉跄跄地哼着睢族小调回到旅社时,小妖正惊恐地蜷缩在马原的被子里,马原坐在旁边喝着水,陪小妖说话。窗帘拉得严严密密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电视节目,因为这里没有闭路系统,只能收到一个台,过晚上十点便再也接收不到。

听完小妖的复述,秦歌说:“早就听说那株大榕树上有鬼,但我不相信,也许是幻觉罢。”

“别再说鬼。”小妖的花容苍白得象月亮,声音都是颤抖的。

“日,我今晚就偏偏讲鬼的故事。”秦歌盘腿坐到床上,喷着酒气。

小妖将头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两颗黑溜溜的眼睛。

“不用怕,有我们在鬼不会来的。”马原对小妖说,他知道小妖不敢一个人回房间睡觉。但有她在这里,今晚他与秦歌怎么睡?

秦歌点燃一支香烟,开始卖弄他的知识:“先说鬼的的性质,鬼要么是一种与人类很象的大头生物,要么是人死后的亡灵。”

“生物?”小妖觉得新鲜,第一回听说鬼是一种生物。

“《易·既济》爻辞上讲: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你知道鬼方是何处吗?就是这里。还有《大雅·荡》中讲:内查于中国,罩及鬼方。鬼方,也就是一种象人的生物出没的地方,如果鬼不是生物,高宗讨伐它干吗?”

天知道鬼方是什么地方?马原说:“照你这样分析,鬼还是面具呢,《魏书·獠传》上说,獠人所杀之人,美鬓髯者被剥下面皮,用竹蔑编就小笼子撑着,干了之后就叫作鬼,敲鼓舞蹈来祭祀它。”

“有个叫沈兼士的人写了篇《鬼字原始意义之试探》,考证鬼字与巍、魁字相通,说明鬼字最初不代表后来的鬼。”秦歌又说。

马原读过沈兼士的这篇东西。

“鬼有几种形状,一种是象鸟或鳞甲形;一种是半人半兽形,就是小妖所见的那种啦;一种是怪异人形;一种是无形。”秦歌不知从哪里考证来的。

“这就是你的人类学吗?”小妖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嘲讽。

“这回是鬼类学,”秦歌回答,接着说下去:“按照行动分,鬼可以分为五种:在亲友处游荡的鬼,你们可要当心新死去的亲戚朋友,他们会变成鬼来烦你们的;一种是吵闹不休而没有形状的鬼;一种是肢体不全而飘行的鬼;一种是光亮闪烁的鬼;一种是无影无踪消失的鬼。”

“好好玩,还有闪亮的鬼?象萤火虫一样。”小妖有点不怕了。

“如果不按行动分呢?”马原在喝第三杯水。

“我想想,”秦歌搔着头发,头皮屑雪片般飞舞。

“秀发去无踪,头屑更出众!”小妖抓住一切机会与秦歌作对,她把洗发水的广告词改动了一下。

“嗯,可以分为六种:无名厉鬼,好在小妖碰到的不是这种,不然就没命啦,《太平广记》中说:吴郡有个叫王升的人,看见朋友家的厕所里有个鬼,你说这鬼什么样子?大眼睛深耳朵,虎鼻猪牙,脸色紫而乱七八糟,直愣愣地看着王升,王升回家后就死掉了。《纪闻》上记载的厕所鬼,那才叫吓人呢:形如大猪,浑身是眼睛,出入于粪坑中,在院子里逛来逛去。”

“啊?”小妖给自己的想象吓着了。

“接着说它的类型。”马原提醒秦歌。

“嗯?我说到哪里了?对了,还有夜叉,小妖一样的母夜叉;伥鬼,伥鬼就是为虎作伥的鬼;疫鬼,带来瘟疫的;才鬼,以及情鬼。”

马原点头,说:“夜叉在印度教里,开始是一种住在半空的天神,到了韦陀末期,才成为魔鬼,翻译到中国,变成海底的厉鬼了,还是中国人对鬼的想象最厉害。”

秦歌笑道:“才鬼留给马原最好,马原不是喜欢谈学问吗?这类鬼陪你正适合。”

马原说:“情鬼给你啦,就象《聊斋志异》里的聂小倩。”

秦歌睃了小妖一眼,心想最好象小妖,嘴上却说:“那我不是成色鬼了?”

“鬼还可以召呢,”秦歌又说,“有用啸叫召鬼的,颇有六朝风采吧;有用煎饼召鬼的,当然,只有北方的鬼才喜欢吃煎饼;有用歌召鬼的,南方的女巫就用歌招鬼。”

“是的,有些地方还祭鬼。”马原说。

“祭鬼就是安慰鬼魂,为了防止它们作怪,也为了帮人治病,保证家人平安,以及使庄稼丰收。事实上与招安一样,诳一点,吓一点,鬼就听话了。”这秦歌知道。

“那怎样驱鬼?”小妖探出头来问。

“你相信有鬼了?”秦歌点第三支烟,笑嘻嘻地揶揄。

“我?我不知道。”小妖撅着嘴。

“用傩驱鬼,”马原说,“我的老家就用傩驱鬼。”

“用符章驱鬼,李老头给的符章呢,贴在小妖的脑门上,小妖就永远不怕鬼啦。”秦歌哈哈大笑。

“你个大头鬼!”小妖扁扁嘴。

“普通是用门神驱鬼,”秦歌又说,“你们都知道门神的来历吧,传说东海的桃都山上,有一株巨大的桃树,树干树枝宽达三千里,大桃树东北有座鬼门,是万鬼出没的地方,最早的门神叫神荼、郁垒,就把守着这个门户,严厉地监视那些从人间回去的鬼,如果有在人间祸害人的恶鬼,就用芦苇做的绳子绑将起来,扔到后山喂老虎去。对了,鬼是怕老虎的,所以说如果吃了老虎肉鬼就不敢找上你了。你想想,连老虎你都敢吃,还不敢吃鬼哪?”

马原想起他读过的文章,说:“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有个叫种因的人写过《鬼学丛谈》,有一段非常有趣,他说,鬼最怕朱砂,怕刀圭,怕女人秽物,所以私塾先生有银朱则鬼不到,衙门老爷有印信则鬼不到,医院多利器,妓楼藏垢纳污,鬼亦避之不及,所以往往著名的凶宅一改成学校、公府、医室、乐户之类的场所,就平安了。”

小妖在翻白眼,说:“这不是讽刺当时的学校、政府与医院、娱乐场所吗?”

马原想了想,说:“其实鬼与神不过是一种比喻罢了,出于原始宗教,后来的正式宗教比如佛教为了说明一些人生的景况,也采用神的想象。哪有什么鬼?在释伽牟尼那里,连灵魂也是不存在的。”

“有没有好玩的鬼?”小妖问。

这回轮到秦歌当听众。马原说,“河水鬼最好玩,河水鬼有很多变化,有时会变成根漂亮精巧的花棍棒,有时变成只黄毛小鸭,或者变成瓜呀花呀什么的,总之小孩喜欢什么它变成什么。比如你看到河水鬼了,它知道你喜欢上网,就变台电脑,或者变OICQ放在手上玩,讨你喜欢。”

秦歌嗤之以鼻:“鬼几时也这样先进了,会用现代化机器?”

小妖道:“谁叫你多嘴,就是要它变成电脑,我好喜欢好喜欢河水鬼哦。”

“喜欢?”马原说,“它变成你喜欢的东西引你到河水中去淹死,它就有替身了,于是一溜烟投生去啦。留下我们的小妖去当下一届的河水鬼,为了投生,费心费力地去变讨别人喜欢的东西,变啊变,变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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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3 10:3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