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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马莉莉
释义

马莉莉,国家一级演员。近五十年的演艺生涯,塑造了一个又一个成功的角色。初期,马莉莉连续扮演了韩英、陈芳芳、张志新、白莲花等一批叱咤风云的女英雄,因此人们戏称她为"英雄花旦"。1982年,她在《日出》中成功塑造了陈白露一角,这也是她表演和演唱艺术趋于成熟的一个标志。现任上海沪剧院副院长,上海市文联委员、上海市政协委员。

中文名:马莉莉

国籍:中国

出生地:江苏常州市人

出生日期:1949年2月28日

职业:国家一级演员

毕业院校:杨浦区艺校沪剧班

代表作品:红灯记》、《沙家浜》、《日出》、《宋庆龄在上海》等

简介

马莉莉,国家一级演员,江苏常州市人,1949年2月28日生。1960年 入杨浦区艺校沪剧班。1964年毕业后进爱华沪剧团;1973年转上海沪剧团(今上海沪剧院)。她1988年获沪剧界中年演员声屏大赛“十佳”称号,1982年、1991年先后两次获得“三八红旗手”称号,1990年获首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主角奖,1993年获第三届中国戏剧节优秀演员奖,1994年获第十一届《中国戏剧》“梅花奖”;1994年获首届宝钢高雅艺术奖;1995年获第三届中国“金唱片奖”;1991年获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1993年获国家文化部颁发的“优秀专家”称号;还曾被评为全国文化系统先进工作者。现任上海沪剧院副院长,上海市文联委员、上海市政协委员。

主要作品

近五十年的演艺生涯,马莉莉老师塑造了一个又一个成功的角色,使广大戏迷 观众难以忘怀记忆深刻。主要有《红灯记》、《沙家浜》、《洪湖赤卫队》、《一封终于发出的信》、《女儿的回忆》、《少奶奶的扇子》(饰少奶奶)、《张志新之死》(饰张志新)、《白莲花》、《一个明星的遭遇》(饰林月莺)、《日出》、《寻娘记》、《啼笑姻缘》、《屋檐下的白玉兰》、《红伶冤》、《雾中人》、《风雨同龄人》、《人间热土》、《宋庆龄在上海》、《石榴裙下》等。

学艺登台

马莉莉生活在一个爱好戏曲艺术的家庭里。祖父、父亲是评弹爱好者,母亲则喜 欢看沪剧。在她居住邻近的胜利剧院、红星书场,如果有沪剧、评弹演出,她的父母亲总要带她去观看,久而久之,使她深深地受到祖国民族戏曲、曲艺艺术的熏陶。马莉莉生性聪颖活泼,颇有艺术天赋。她的父母虽然从未想到自己的女儿将来会去当上演员,可是,在马莉莉幼小的心灵却逐渐萌发了当演员的理想,虽然这仅是一个秘密的梦。

不久,实现这一秘密梦想的机遇终于来到了。1960年上海杨浦区戏曲学校沪剧班到各个小学去招生,马莉莉跃跃欲试,并幸运地被录取了。这实际上是爱华沪剧团的学馆。爱华沪剧团的团长凌爱珍是位十分重视培养新人的著名沪剧艺术家。她认为,老一辈沪剧演员吃亏在不会"动",也就是缺乏武功的训练。因此她希望今天培养出来的新一代沪剧演员,要能文能武,既要有嗓子,又要有功夫。她要求演员除了学唱沪剧之外,还要学点京剧和其他地方剧种。为此,她请了京剧武功演员来教他们武功,还结合教学,专门让演员排演《白蛇传》,剧本是从昆剧移植过来的。她还从相当困难的剧团经费中拨出二千元来,给不员做服装。马莉莉与同学们一样,投入了艰苦的学戏与练功的生活。

崭露头角

1961年学馆进行汇报演出。马莉莉表演了两出戏,一出文戏《阿必大回娘家》,一出武戏《白蛇传·盗草》。她虽然年纪小,却把雌老虎的蛮横无理、欺软怕硬演得颇有几分意思,在《盗草》中居然能从二张半桌子上"倒扎虎"翻下,这在以往沪剧舞台上是很罕见的,因此得到了老师的好评。1964年学馆毕业,遂成为爱华沪剧团的随团演员。开始是打字幕,打追光,参加合唱等。但一有机会,她就在台边幕侧认真观摩演出,并默默地记在脑子里。1964年国庆期间,剧团在大华戏院演出《南海长城》,一位扮演甜女的演员突然生病,不能上台,救场如救火,开场前十分钟,马莉莉被指派顶此角色,好在她平时认真看排戏看演出,甜女的对白,舞台位置都知道,这角色不仅顶了下来,而且顶得很好,后来甜女的角色就由她演了。由于马莉莉扮相好,嗓音甜美,表演有悟性,得到了著名演员凌爱珍、袁滨忠等人的器 重和栽培,逐渐在剧中担任比较重要的角色。

“文革”开始后,剧团停止了正常的演出活动。1969年又宣布各区级剧团一律解散,下放“五七”干校。马莉莉和剧团其他一同志一起背了铺盖准备下乡了,可是在临出发前却接到通知:爱华沪剧团的同志留下。原来因为爱华沪剧团有一出《红灯记》才获此殊遇。留下来的爱华沪剧团奉命搞“文艺革”。他们编演了一出反映知识青年生活的现代戏《金训华》,由李灵珠饰演金训华,马莉莉饰妹妹。1970年剧团又接到"移植样板戏"的任务,马莉莉等被派到北京学习"样板戏"京剧《红灯记》。《红灯记》原是爱华沪剧团根据电影剧本改编的作品,后来京剧移植过去,但如今已打上了"江记"印鉴,要求沪剧团回过头去再移植,而且不准丝毫"走样",这是很滑稽的事情。他们学习回来,战战兢兢地"翻译"成为沪剧,马莉莉扮演铁梅一角。当时舞台上没有什么别的戏,沪剧《红灯记》虽然"翻译"得颇为别扭,但仍然吸引了很多观众,马莉莉因此崭露头角,人们慢慢地认识了这位年轻演员。

1973年,爱华沪剧团与上海人民沪剧团合并成上海沪剧团,马莉莉随团加入。这是马莉莉艺术道路上的一个转折点。上海沪剧团荟萃了众多沪剧名家,如丁是娥、石筱英、解洪元、邵滨孙、凌爱珍等,对马莉莉来说,不仅为她提供了极好的学习机会,同时也为她提供了更加宽广的舒展艺术才华的天地。并团不久,她就出演了《沙家浜》中的主角阿庆嫂,她的舞台形象显露出了熠熠的光华。

英雄花旦

演出成功

粉碎“四人帮”后,戏曲舞台开始复苏,而马莉莉迅速进入了艺术生命的高峰期。从70年代到90年代,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马莉莉连续演出了《洪湖赤卫队》、《金绣娘》、《艰难的历程》、《女儿的回忆》、《少奶奶的扇子》、《张志新之死》、《一个明星的遭遇》、《日出》、《被控告 的人》、《丽人行》、《寻娘记》、《啼笑因缘》、《红伶冤》、《雷雨》、《雾中人》、《风雨同龄人》等20来个剧目,成功地塑造了众多不同时代、性格各异的女性形象,比较全面而充分地展现出她的艺术风采,成为沪剧中年演员中的佼佼者。

1977年,粉碎"四人帮"不久,马莉莉就参加了《洪湖赤卫队》、《金绣娘》的排演,在这两个戏中分别扮演韩英和金绣娘B角。1977年1月,马莉莉与她的同学李灵珠结了婚。1978年5月她生下了女儿。但产假未满,又投入了《艰难的历程》的排演。她克服了种种困难,换得了演出的成功。

《张志新之死》

是马莉莉的一个重要剧目。这个戏编演于1979年,系根据张志新烈士的事迹编写。创作过程中,马莉莉曾与编剧余雍和、导演杨文龙等专程去沈阳采访。马莉莉为了体验角色,还带上镣铐走进当年关押张志新的号子。正因为有了深切的体验和强烈的创作激情,所以在舞台上,她把张志新的高瞻远瞩、刚毅不屈刻画得特别真切动人。

这一时期,马莉莉连续扮演了韩英、陈芳芳、张志新、白莲花等一批叱咤风云的女英雄,因此人们戏称她为“英雄花旦”。但马莉莉懂得,扮演英雄,不是简单地作英雄状便可奏效的,重要在于挖掘并展现出英雄人物性格中的丰富内涵。比如《张志新之死》中最后女儿探监一场,着力展现张志新英雄性格中的另一侧面,这样人物就丰满而感人肺腑。

《日出》

1982年,当时担任上海沪剧院院长的丁是娥决定把曹禺名著《日出》搬上沪剧舞台,并且指定马莉莉扮演主角陈白露。这对"英雄花旦"可是一个严峻的挑战。一个演员可以擅长于某一路脚色,但又不能仅仅局限于某一路脚色。陈白露是一个旧时代的人物,她集大学生、交际花于一身,是个性格复杂的女性。马莉莉对此很不熟悉,又无法去体验。然而,她明知塑造这一形象难度极大,却勇于去迎接这一挑战。她大量翻阅资料,反复揣摩剧本,向曾经演过陈白露的话剧前辈白杨、严丽秋、导演凌琯如等请教,经过艰苦的艺术创造,终于使这个陈白露这个沪剧版角色“站”起来了。

《日出》中的陈白露的出场别具一格,是话剧中所没有的。陈白露从电梯里款款而出,轻轻拉一拉裙裾,掠一掠发丝,简洁而生动地画出了一位倦鸟归笼似的贵妇人的形象。 在掩护小东西的那一场中,陈白露对小东西充满了诚挚的同情,对流氓黑三等却以毒攻毒。马莉莉通过真实的表演,生动地刻画出了陈白露心地善良,但难以自拔的交际花的典型形象。戏中白围巾的巧妙运用,唱腔的精心设计,在沪剧化方面也非常成功。马莉莉的表演得到白杨、严丽秋等人的高度赞赏。导演凌琯如说:"没有想到比话剧的效果还要好!"丁是娥院长一直主张沪剧不但要中听,而且要中看,她本来打算通过《日出》的排演,使沪剧的表演艺术跨上一个台阶。现在这一目的达到了。她高兴地说:"出乎意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日出》的成功是马莉莉表演和演唱艺术趋于成熟的一个标志。此后,她的艺术创造力更如瀑泉喷涌而出了。1983年8月,上海沪剧院一团创作演出了现代戏《寻娘记》,马莉莉在剧中扮演女主角梅莘。这位具有心灵美的女医生,把无依无靠的奶娘接回家中赡养;而其丈夫计善祺对此大为不悦,他幼年与亲娘失散,希望能寻到一个有钱的娘。全剧通过寻娘、赶娘、追娘、认娘等一系列戏剧情节,鞭挞了社会上某些丑恶现象,歌颂了尊老爱老的美德。这是一出新的伦理剧,寓道德教育于抒情喜剧的形式之中。马莉莉塑造的梅莘形象真挚,热情,亲切,具有强烈的感染力量。演出后深受欢迎,连演280多场,观众达20余万人次,后来又拍摄成电视剧《屋檐下的白玉兰》,产生深远的影响。

《啼笑因缘》

此外,她还在《啼笑因缘》中一人两角,同时扮演沈凤喜与何丽娜两个面貌相似,但身份、举止、性格迥异的女性;1988年赴香港演出《雷雨》,出演繁漪一角。频繁的艺术实践,辛勤的艺术创造,使马莉莉独特的艺术风貌逐渐显现。她扮相亮丽,雍容大方,戏路宽广,尤其擅长塑造心理成熟的中青年女性形象。她的表演追求真实,自然、细腻,丁是娥曾称赞她“演啥像啥”,这是很高的评价。她既注意对角色的感情体验和人物性格的刻画,又能冷静、理智地把握分寸,力求使真实、自然的形体动作与沪剧特殊的舞台节奏达到和谐统一,从而传达出沪剧特有的魅力。她是一位唱做俱佳的演员,嗓音圆润甜美,吸收、借鉴石筱英、丁是娥、韩玉敏诸派唱腔,融会贯通,为塑造具有特定性格的人物服务。唱腔流畅、舒展、华美,贴合人物感情,亲切而又动人。成为沪剧界极有影响的一位中青年演员。

进京演出

朱总理称赞她“多才多艺”

一个优秀的演员,总是要不断地超越自我,探索与创造是无止境的。1989年,马莉莉又出演新戏《雾中人》。这个戏题材很独特,描写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战俘归国后的坎坷人生。马莉莉以前扮演的张志新、陈白露等人物,一般性格比较明朗并富有造型感,《雾中人》中的女主角白灵却迥然不同。她在战俘营中不屈不挠,九死一生,但遣返回国因有变节嫌疑而屡遭颠沛,后在山村担任教师,她蒙冤受屈三十年,默默寡言,性格深沉。马莉莉紧紧抓住白灵性格中一个"韧"字,着力刻画好的贪而不露,坚韧不拔,从而表现她的柔中之刚,对党的事业的无限坚贞。表演上改变了以往注重外部造型的方法,更多地运用眼神及细腻的情绪变化来刻画人物,在艺术创造上实现了新的自我超越。张志新、陈白露、白灵这三个角色,可以说是马莉莉表演艺术的三次飞跃。

荣获优秀成果奖

《雾中人》参加'89上海文化艺术节,荣获优秀成果奖,马莉莉荣获首届上海戏剧表演白玉兰奖主角奖。

1991年马莉莉推出了个人演出专场。这次演出专场是很有创意的。除了展现其各个代表作的片断以外,她还赶排了《赛金花咏叹调》,还反串京剧《智取威虎山》"打虎上山"片断。她专门邀请年轻的话剧导演谷亦安担任专场的导演,又选择上海戏剧学院实验剧场作为演出场地。整个演出着力体现编、导、音、舞、美综合艺术的完整美感,使舞台表演,影视屏幕与节目主持人三者有机结合,并在节目间隙,用电视投影穿插马莉莉的生活掠影,显得十分新颖别致。这场演出引起了轰动,得到了文艺评论界的普遍好评。几个月以后,这台演出又闯进了京华剧坛。在海淀剧场、中国儿童剧场连演五场,座无虚席。朱鎔基、曾庆红、倪志福等领导同志也赶来观看演出,朱基鎔同志对马莉莉说:一个人演这么多戏,不容易。没想到你还会唱京戏,这个演出可以看出你多方面的才能,真是多才多艺。北京的同行与专家们也称赞说:“上海展示了一台有文化的演出。”

上海沪剧院浦东分院院长

1993年,马莉莉出任上海沪剧院浦东分院院长,并推出了新戏《风雨同龄人》。这是一出描写知识青年题材的戏。在改革开放的年代,昔日的插队落户的知青钟佩文,以美国梦达公司总经理的身份重返故土,到浦东投资。而在谈判桌上重逢了当年的老同学、恋人欧阳杰。马莉莉扮演的钟佩文是一位从泥泞的人生路上走过来的"不惑"女性,下乡,返城,出洋,回国,青春的冲动,爱情的挫折,家庭的破碎,事业的艰辛,酸甜苦辣铺满了她从失望到彷徨到重建希望的人生之路。钟佩文是新中国的同龄人,马莉莉也是新中国的同龄人,相同的时代经历,使马莉莉的创造活动更富激情,更具亲切感。她没有去强调钟佩文身上的洋气、富贵气,而是着重刻画她回国寻找失落的梦的复杂心态,展示她作为中国的女性善良、质朴的传统气质。她的表演朴实、真挚、细腻,演唱感人肺腑,将人物复杂的心理变化把握得恰到好处,强烈地拨动了同龄人和广大观众的心弦。《风雨同龄人》赴福州参加第三届中国戏剧节荣获创作奖、演出奖,马莉莉荣获优秀演员奖,并荣获第十一届《中国戏剧》梅花奖。

振兴沪剧

马莉莉不仅在艺术方面不懈地探索、创新,而且对沪剧如何振兴和繁荣经常进行思考,她认为改革开放对文艺事业是一种推动。80年代末以来戏曲不太景气,作为一个戏曲演员,有一种责任感,不能让戏曲消沉下去,而戏曲要振兴,必须对文艺体制、机制和艺术本体进行深刻的改革,这是唯一的出路。1993年她通过创办上海沪剧院浦东分院,作过一些探索。1998年浙江著名越剧演员茅威涛工作室到上海演出《孔乙己》,马莉莉受到触动和启发,也坚定了她闯一番事业的决心。经过深思熟虑,在有关领导的支持下,她与上海沪剧院鉴订了协议,于1999年7月创建了马莉莉文化工作室有限公司,并出任董事长兼总经理。有人问她为什么要办工作室,她回答就是看中了工作室的自由度和优越性,想试一试。

工作室成立后,她首先考虑的是排戏。当时她手头有好几个剧本,她一眼看中了《宋庆龄在上海》。因为她非常敬仰宋庆龄,宋庆龄是上海人,用沪剧来演绎这个故事又极其适合。马莉莉作为工作室的负责人,从筹集资金、邀集主创人员、组建剧组、组织排练、联系剧场、组织票务,直到登台领衔主演,都由她一人承担。繁忙和紧张是难以形容的。当然,这个戏能否成功,关键还在于舞台形象的塑造。马莉莉反复揣摩宋庆龄的体态举止、音容笑貌等外形特征,并进而着意领悟宋庆龄特有的气质、风范和神韵,努力?quot;形似"走向"神似"。马莉莉以充沛的激情、分寸恰当的表演和淋漓酣畅的唱功,在舞台上充分展现了宋庆龄的丰富感情、博大胸襟和高尚情操,成功地塑造的一位既伟大又平易近人的"平民国母"的动人形象。此剧演出后得到广大观众的欢迎。1999年11月赴湖南长沙参加由文化部、中国剧协主办的第五届中国映山红民间戏剧节演出,并获得编、导、演等多项一等奖。?

这些不懈的探索与创造,使马莉莉的艺术更趋成熟,更现光彩。马莉莉在沪剧园地里已经辛勤耕耘了三十多个春秋,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她荣获了梅花奖、白玉兰奖、金唱片奖,1991年被评为全国文化系统先进工作者,1993年被文化部评为优秀专家。马莉莉现在正当盛年,如同丽日中天,我们祝愿她百尺竿头,在沪剧舞台上创造更多的辉煌!

《我演陈白露和繁漪》

很多人都说我与曹禺有缘,因为我曾幸运地在先生的两部名剧中出演过女主角——《日出》中的陈白露和《雷雨》中的蘩漪。但是在我的心底里,却有一个永远的遗憾——我与先生仅有一面之缘。那是在1983年 3月15日的中国大剧院,曹禺先生在夫人李玉茹、上海沪剧院院长丁是娥的陪同下,观看了沪剧《日出》,并在演出间隙接见了我们。而后十几年中,尽管拜访先生的愿望时时萦绕在我心头,却一直没有机会实现。直至1996年底,我作为上海市文联代表晋京参加全国文代会,在飞机上就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登门探访。但万万没有想到,我刚刚踏上北京的土地,就传来了先生前日辞世的噩耗。

细细想来,在中国三百多个地方剧种里,却还算年轻的沪剧与曹禺剧作最是有缘。提及这两者的渊源,我不禁又想起了一位故人,尊敬的沪剧前辈丁是娥老师。60年代初,沪剧界大会串选择了曹禺名剧《雷雨》作为载体,丁是娥、石筱英、杨飞飞、王盘声、解洪元、邵滨荪、袁滨忠、赵云鸣等名伶云集一堂,满台生辉的精彩演出轰动一时,流芳后世。《雷雨》一出,沪剧擅演西装旗袍戏的特色和传统被发挥到淋漓尽致,剧种也因此被推向了一个阶段性的高峰;《雷雨》一出,丁是娥老师的“活蘩漪”就此名扬剧坛;《雷雨》一出,沪剧从此与曹禺结下不解之缘。

说来也有些遗憾,自《雷雨》以后,沪剧的这份“曹禺情结”直到8 0年代初才得以延续。那是1982年,时任上海沪剧院院长的丁是娥老师为行当齐全、人才济济的一团慧眼独具地选择了曹禺的另一部名剧《日出》。在她看来,排演曹禺的名著是“可以出人出戏的”,为此她还特地请来了曹先生的门生,也是当年话剧《日出》的导演之一凌琯如老师。

我何其幸运,三十出头的后生小辈,竟被委以重任主演陈白露。当曹禺先生笔下这个著名的交际花带着旧上海的风尘走进我的艺术生活时,伴随着惊喜而来的更多的是惶恐和焦虑。凤子、白杨、严丽秋、杨薇……我虽无缘观摩这些名伶演出的陈白露,但通过人们津津乐道的传诵、描述,并不难想见她们所取得过的成就。其实,有着这样紧张情绪的又何止我一人,毕竟我们即将排演的是曹禺的名剧!大家嘴里不说,但心里却都十分明白“曹禺”二字的分量和压力。因此凌老师的到来,对于当时这个主要由中青年演员组成的沪剧《日出》剧组而言,无异于一支强有力的定心剂。

在沪剧的历史上,曾经有几位话剧导演功不可没:《罗汉钱》的导演张骏祥、《星星之火》的导演朱端钧、《红灯记》的导演应云卫……地方戏曲向话剧学习,导演往往起到了最重要的桥梁作用。通过沪剧《日出》与凌琯如老师的合作,我们这一批晚辈也有幸像前辈那样接受优秀的“话剧文化”的训练和提升。其实,与其说是“提升”,倒不如说是一种重塑,就我个人而言,《日出》排演的二个半月,并不亚于经历一番脱胎换骨的再学习

我年轻时代的小小声誉,皆来自于文革前后的一系列“革命”题材作品,凭着几分天资,曾博得过“英雄花旦”的美名。初出茅庐时我真还对此有过几分沾沾自喜,谁知一进《日出》排练场,却无处不痛恨起自己这股“英雄气”来。陈白露——大学生十交际花,旧社会的畸形儿,性格矛盾的混合体……与新中国同龄的我,自然无从体察这类特殊人物的音容笑貌、举止心灵。不仅如此,特殊年代的价值观念和艺术模式,在我们这代人身上的烙印尤为深刻,对舞台站立着的各色人物只习惯于用“正”与“邪”、“善”与“恶”来划分阶级,区分好坏,而这一套显然是不适合陈白露这类人物的。那时我的人生、艺术阅历尚浅,对这种窠臼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还只能停留在感性认识阶段,只觉得表演不顺畅、不舒服,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陈白露的“感觉”。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凌老师在排练场上常批评我“学生气有余,交际味不足”,单为陈白露的出场我们就曾绞尽了脑汁:跳了半夜舞,狂欢尽兴,疲乏极了;从电梯里出来,她娇态可掬,既带有懒散的倦容,又不失高贵的风度……这些复杂的要求用文字还可以来表述,但呈现到舞台上究竟该是个什么状态?什么气质?我这个有着十几年戏龄的演员,突然被陈白露搅得坐立不安,一夜之间竟好像不会演戏了。

凌老师教了我一个办法:“设想人物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带着这一句话,我一头扎进了书海:想方设法从上海各大图书馆的藏书、报刊中寻觅那个时代的足印,想象那个年代的风貌;还细读、摘录了大量有关的表演著述和评论文章,并多次求教严丽秋老师,以求捕捉前辈艺术家对陈白露的几丝灵感……至今我的书柜里仍珍藏着的一本工作手册,那就是我当年写成的密密麻麻的马莉莉版“陈白露传”。

《日出》彩排的那个晚上,我身着长裙,等候在狭小的“电梯”里,努力平抚内心的紧张和不安。音乐声渐起,电梯门洞开……突然,我惊慌地发现曳地的裙摆太长了,要在规定的几秒钟内完成事先设计的动作是绝对不可能的!怎么办?犹如电光一闪,踩着细步,踏着节奏,我就很随意地施展起来:哈欠连绵,手拢秀发,轻拉披肩,侧目斜睨……台下凌老师在导演席上跳起来了:“对了,就是这个感觉!”

毫无疑问,这些看似信手拈来的灵感突发是源于平日对角色仔细的揣摩和推敲,这当然要归功于凌老师的循循善诱,指导有方,但与此同时,它也从一个方面侧面显示了曹禺剧作的不同凡响:一个演员演出曹禺的剧作,当他把角色的性格、身份、背景、经历……凡此种种彻底想透、理顺,胸有成竹以后,那么这个角色将带给演员出乎意料的惊喜。曹禺笔下的每个人物,都有各自的故事,都有独特的个性,都有丰满的形象,都是那个时代、那个阶层浓缩的典型,这些人物格外具有厚度和深度,正是所谓的“这一个”。所以,演员在演此类角色时,会感到一种创作的充实和喜悦。

就以我个人演出陈白露的体会,最最钦佩的是曹先生以“以小见大”折射时代的总体布局能力,以及字字珠玑的深厚语言功力。对于前者,我想专家的评论必定要深入、深刻许多,但我曾有一点很深刻的感性体会:每当演到陈白露手捧《日出》,朗诵那段著名的“太阳要升起来了,我们要睡了”,我的眼前总会浮现起一片苍茫大海上漂浮的绚丽水泡,五颜六色,远处是一缕破霞而出的曙光……太阳终要升起来的,这些水泡再美丽也终是要破灭的,我想这就是陈白露了。当年我就是以这样的灵感来演陈白露的,而今有时回味起演出时的感觉,却会在不知不觉中意识到:在某些经济因素复苏以后,我们的社会好像又浮起了若干这样的泡沫……每想到这里,我就不禁为曹禺先生对社会敏锐的洞察力而暗自叫绝。

作为一个演员,在演出曹禺先生的剧作时,我常能感受到一种创作的兴奋感。每次上场之前,我就已经非常明白地知道,自己出场是干什么去的,该干些什么,任务非常明确。不管《日出》还是《雷雨》,每个人物的出场都是有精心安排、周密布局的,人物在场上有事件、有活动、有思想、有冲突,可以说没有一个人物会被干晾在台上做可有可无的随意摆设。哪怕就是没有一句台词,可因为你事前事后,都有过行为,或即将有所行为,因此没有一个演员会觉得在台上没事可干,相反会不由自主地融进戏里。

当演员融入角色、进入规定情景以后,戏自然也就顺畅起来,艺术感染力也就随之源源而来了。但曹禺剧作的魅力绝不仅止于此,他非凡的台词功力不仅能勾勒一个个血肉丰满的艺术形象,还常常能为演员的表演推波助澜。这一点,我在《日出》中初步领略,在88年复排《雷雨》时体会更深。

82年10月,白杨老师在观看《日出》以后曾戏谑地笑称我是“解放牌”陈白露。在我登门求教时,她又笑问我:陈白露怎样对付黑三上门讨小东西?我被问懵了:按习惯的思维方式和表演逻辑,我的理解就是“邪”不压“正”,所以表演中确带着几分“英雄气”。对此白杨老师点拨了我一句话:陈白露,一个周旋于十里洋场的高级交际花,处理这样的事就是六个字“比流氓更流氓”!要摆出一副架势来,要让黑三摸不着头脑,搞不清底细。白杨老师还亲自给我做示范,真令我拍案叫绝,茅塞顿开。

这一个小小的处理,使我真正懂得了演戏不能用简单的标准去划分、定义人物,十几年来形成的“三突出”表演模式通过“陈白露”的创作逐渐土崩瓦解了。每个角色的身份性格不同,处理事件的方法、对待不同对象的神态、语言自然也不同。“言为心声”,语言是塑造人物的关键,对此曹禺先生不仅深谙此道,并有极深厚的造诣。就说陈白露的这段戏,经白杨老师这么一点拨,我突然发现原来曹先生的原著早已向读者透露了这样的信息: “我这里搜烟土有烟土,搜手枪有手枪……我这间屋里有五百两烟土,那间屋里有八十杆手枪”……这不就是那个比流氓更流氓的陈白露吗?

我听人说过,曹禺先生写戏、写人必经过深入了解,对他们的行为和语言逻辑、习惯,方式无不了然于胸,难怪他笔下的人物那样地栩栩如生,跃然纸上。我想用“准确精练”四个字来概括自己对曹禺剧作文辞功力的感受。

88年上海沪剧院复排《雷雨》,由我出演蘩漪。演蘩漪不同于演陈白露,在名剧目、名作家之外,还多了一重压力——丁是娥老师的“活蘩漪”。但当我走进“周公馆”的时候,丁老师已病重住院,求教辅导都只好成了空想。当年的《雷雨》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资料,我能做的只是反复聆听丁老师的录音。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是,在聆听的过程中,一个活生生的蘩漪形象竟逐渐在我脑海中立体起来。我仔细地琢磨丁老师的每一句念白,每一句唱腔,强烈地感受到这一个蘩漪的语言怎么有那么多的“弦外之音”,透露着那么浓烈汹涌的情感波涛。我想,这固然是因为丁老师对人物深刻的理解和超凡的演技,但不可否认的是,曹禺先生对蘩漪的语言塑造是那么地匠心独具。

蘩漪的话并不很多,但她的话语几乎每句都是话里有话。你看她与四凤、与周萍、与周冲、与鲁妈、与周朴园、与鲁贵……不同的对象,她的台词都有极强的针对性,所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在蘩漪身上体现到了极致。我演蘩漪,在念到、唱到不同的台词、唱词时,就会情不自禁地联想起剧本中无比丰富的舞台提示与潜台词,就会联想起蘩漪与对话者的关系、渊源,如此一来就能格外调动起相应的情绪,语气、语调的抑扬顿挫、轻重缓急也变得异常自然顺畅起来。

《雷雨》在话剧和沪剧舞台上都是名剧,对这类戏我始终抱有这样的态度:以继承为主!就说蘩漪,丁是娥老师为什么被大家认可为“活蘩漪”,我认为就是因为她准确把握了曹禺原著的精神,演出了人们对蘩漪这个人物的期望值和想象值,因此她演的“这一个” 蘩漪是准确的,是不可替代的。如果要想为刻意的创新而回避所谓的“传统”,不啻为舍近求远,乃至本末倒置的不明智!

丁老师生前曾这样说:《日出》是继《星星之火》后,沪剧史上的又一个里程碑。我知道,这是丁老师对我们后生的鼓励,也是她对自己“曹禺情结”的一种欣慰。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曹禺是我们沪剧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沪剧演曹禺,曾经引来众多好奇的目光,其实有不少观众正是被“曹禺”二字吸引到剧场看沪剧的,套用一句时髦的话,这就是曹禺给剧种、给剧目带来的巨大“附加值”;《雷雨》、《日出》直至《原野》(上海长宁沪剧团演出),这些名剧的成功演出在不同的历史阶段曾提高了沪剧的文化声望和艺术地位;更重要的是,每次演出曹禺的剧作,总能给沪剧带来许多艺术的新气象、新理念,原因何在?很简单,曹禺始终是学术界、艺术界研究、关注的对象,有识之士愿意在曹禺剧作上倾注才华,因此这些创作于几十年前的剧本不断地被注入着新的艺术活力。通过演出曹禺的剧作,沪剧自然也就获益匪浅了。

行文至此,我又不禁生出了另一重遗憾来:演过了《日出》、《雷雨》,我却再没有机会演一演《原野》。其实这个心愿也已纠缠了我多年,但由于近年来艺术氛围总难改浮躁,演出的经济压力日渐沉重,优秀的剧本凤毛麟角,自己也很惭愧地总静不下心来搞一点艺术,所以只好任由年龄渐长,任由金子离自己越走越远。对此,我总觉得对不起曹先生,更对不起丁老师,然而我个人似乎无力回天,也许只能寄望于后来人,让更年轻的沪剧人再续曹禺情。

《我演宋庆龄》

两个多小时的演出在“四季海棠”的主题曲声中终于落下了帷幕,最后舞台上只剩下我一人独自谢幕。当舞台的大幕再一次拉开,观众席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耀眼的灯光下,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涌动的激情,霎那间,腮边、脸颊都湿润了。谢幕时的喜极而泣,在我40年的演艺生涯中是第一次,此时此地,也许只有“百感交集”四个字才能形容我的兴奋和激动。观众的掌声和热情告诉我,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去年,我怀揣着三、四个剧本为即将组建的马莉莉文化工作室选择开锣戏,两年多没有演新戏,因此格外慎重。几个剧本各有千秋,正在举棋不定之际,一个以国母宋庆龄为主角的剧本送到我的手中,尽管当时的剧本实在很不成熟,但我一下子就萌发了强烈的创作欲望和冲动!有不少人问我,工作室刚刚成立,干吗要排这种费钱费力又不讨巧的大型剧目,对此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宋庆龄是我从小就非常景仰、钦佩的女性,我想任何一个演员都是无法抗拒这种强烈的诱惑和感召的!更何况,作为一个演员,我深深理解观众渴望看新戏、看好戏的期望,因此我并没有过多地考虑成败得失,就毫不犹豫地当即拍板,就演宋庆龄!

要演好宋庆龄,碰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像不像”。从艺40年,塑造的人物形形色色,每次都会被观众评论“像不像”,但我很明白,这次的“像不像”与以往的“像不像”根本是两码事,宋庆龄的形象那么深入人心,这一次我们要让观众看怎样的宋庆龄?沪剧怎么演宋庆龄?马莉莉怎么演?坦白地说,对于这些问题,在排练之初,我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记得去年7月初的一个炎炎夏日,在工作室成立前最忙碌的一个双休日,我们在没有空调的办公室里进行第一次人物造型。化妆师赵嘉华老师汗流浃背地在我脸上改造重塑,而我索性什么也不想,两个小时以后,周围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叫起来“像!像!”。这一个“像”字带给我莫大的惊喜和安慰,我好像忽然摸到了扮演宋庆龄的基石。经过几次造型,赵老师从发髻、眉毛、眼窝、嘴型等几处入手,在宋庆龄和马莉莉之间准确地寻找到了异同点和契合点。虽然《宋庆龄在上海》表现的是三十年代的往事,但考虑到观众对国母的印象大都是建国后的形象,因此在舞台造型时,我们有意往宋庆龄的中老年形象靠拢,为的就是让观众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外形上接受“宋庆龄”。

舞台造型的成功,使我建立了初步的自信心。但毋庸置疑,要演好宋庆龄光有相似的外形是远远不够的。要捕捉宋庆龄特有的气质、风范和神韵,更要展现国母高风亮节的情操和胸怀。

去年7月12日是马莉莉文化工作室暨《宋庆龄在上海》剧组成立的日子。文化工作室是新生事物,它的运行和操作对我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其中的坎坷和艰辛大大出乎于我的预料和准备,撇开办公室一大堆烦人的杂务不谈,就《宋庆龄在上海》一剧来说,从选择剧本、筹集资金、邀集主创人员、组建剧组、组织排练、联系剧场、组织票务直到登台领衔主演,都由我一手包揽。真是苦不堪言!

排练场上,忘记台词的是我、背不出唱腔的也是我。下午连晚上的八小时高密度排练,常常站得我腿脚发麻,腰酸背痛地回到家里,还要联系隔天的各项事务,每天手忙脚乱到子夜时分,倒在床上便酣然入梦,但到了凌晨两三点钟,我就像闹钟一样自觉地醒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在一块儿在心头翻滚,直到五、六点钟才能迷迷糊糊睡上一会儿“回笼觉”……可到了八、九点钟,电话铃又响了,一整天忙不完的事又在等待着我……就这样忙忙乱乱、磕磕碰碰到去年8月25日,终于迎来了《宋》剧的正式公演。

首轮演出七场,尽管身心疲惫,状态欠佳,但戏一场比一场顺畅、放松,自信心也日渐增强,演出中不时有灵感的火花迸发,我仿佛生活在宋家的客厅里、花园中,一步一步走进了宋庆龄的世界。导演在排练过程中就启发、要求我多借鉴话剧、影视的表演手法,尽力改变以往的表演习惯,以演出宋庆龄的真实、自然。彩排那天演到第三场,宋庆龄身着一袭真丝旗袍、一只盘头、一柄团扇、一帕手巾,候场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熟稔的舞台形象——繁漪,这一闪而过的念头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也促使我当机立断调整了表演方式:从台步、形体、到执扇的手势、眼神,都要让宋庆龄严格区分于以往的任何一个角色。

舞台演出与影视不同,欣赏的全方位、多角度性要求演员从姿势、体态、手势、动作直到眼神、表情都要使观众感到可信。我一方面通过图片、音像资料尽力模仿,但同时也作了一番自我设计。从观众的接受习惯和对宋庆龄的固有印象出发,我将宋庆龄后期的音容笑貌、体态特征糅合于舞台上所塑造的这个正当盛年的国母形象之中,动作的幅度、节奏、分寸都趋向平和、轻缓,追求一种“举重若轻”、“润物细无声”的艺术效果。

首轮演出结束以后,导演赞扬我每场演出都有新鲜的、恰如其分的艺术创造,但对他所提到的许多例子,我却没有丝毫感觉——我是这样演的吗?这大概就是一个演员的灵感迸发,但我相信灵感的产生要靠不断的积累。现在回想起来,尽管在排练过程中,我杂务缠身而无法深入探寻宋庆龄的内心世界。其实这些“功课”我很早就已经做过了,那就是在剧本的修改讨论时期。从去年五月初到七月中旬,我主持了剧本的数轮修改,其间剧本数易其稿、改头换面,我也翻阅了大量有关宋庆龄的书籍、资料,在日后的排演过程中受益无穷,同时也享受到了更多的艺术自主性和参与权,而这也正是我不辞辛劳成立马莉莉文化工作室的初衷。

《再演宋庆龄》

2004年的新年即将到来的时候,我终于可以了却一个牵挂四年的心愿—————再演宋庆龄。这一天我等了好久,我分明记得四年前,当《宋庆龄在上海》的大幕最后一次在湖南长沙的第五届中国映山红民间戏剧节上落下的时候,我曾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一定会与宋庆龄“第二次握手”的!

从文化工作室回到沪剧院,忙忙碌碌了四年。“再演宋庆龄”的愿望忽远忽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何时才能梦想成真。2003年,宋庆龄诞辰110周年,我下定决心:演!这么巧,正逢上海市慈善基金会成立10周年,基金会的领导闻讯后立即给予了我很大的鼓励和支持。就这样,我揣着四年中已经修改过几遍的剧本,回到了《宋庆龄在上海》的排练场。

还是四年前的创作伙伴,演员则由宝山沪剧团换成了上海沪剧院的老搭档们,新旧结合,我充满了信心。与四年前的剧本相龋?胰衔?绫局兴吻炝涞那楦惺澜绫涞酶?臃崧?恕?br> 四年前初演国母时,我曾反复揣摩过她的举手投足和音容笑貌,抓住她“从从容容、细语春风”的气质特征和一些特定的手势、体态和动作,使观众基本认可了我所塑造的宋庆龄。“像,像,太像了!”这样的赞誉曾使我窃喜颇多。不过,四年后的这一次我变得“不安分”了。

坦率地说,四年前我更着力演的是一个领袖和革命者,我不怎么敢让她流露出“平常人”的神情,我很怕观众说我不像。四年后的今天,站在更理性的角度,我想我应该更多地演出宋庆龄的女性之美和“凡人之美”。正如戏里所唱的“也有那平常心态平常情”,宋庆龄不仅有常人所有的七情六欲,而且,特殊的经历和身份可能使她对各种情感变得更加敏感。我在试图寻找宋庆龄在对待不同人物、处理不同事情时的心理与情感,停留在形似阶段的表演已经无法满足我的“表演野心”。我想,我必须运用一些表演技巧,我可以发挥自己的长处:善用眼神。

没想到,化妆造型师赵嘉华的想法居然也不谋而合。那天,赵老师在电话中歉意连连地自责:“是我疏忽了一个必要的化妆程序,才造成试妆的失败。不过,莉莉啊,我们是否可以摆脱一点‘像不像’的束缚?我不想把你的大眼睛再藏起来了。”我抚掌大笑:“好,我们这次就让宋庆龄的眼睛来说话!”

于是,我试着放开手脚,更多地运用眼神和细节动作来塑造人物。例如,当宋美龄由衷地赞叹二姐宋庆龄风采依旧时,我轻轻地扬了扬眉毛,眼底掠过一丝喜悦。“一个女人总是愿意接受别人对自己的赞美的吧”,我是这样想的;当小红轻轻唤出一声“妈妈”的时候,宋庆龄轻轻一怔,继而一喜,随即又有一丝百感交集的惆怅泛上眉梢;当宋庆龄终于阻止了特务强行搜查寓所以后,她无力地独自斜倚在花园的廊柱上,她的眼睛里无法自抑地流露着孤独和无助……

当然,宋庆龄毕竟是国母,同时又身处于一个极其复杂的斗争环境中,她的神情举止必须与当时的身份、氛围相适应。所以,我非常注重把握她的身份感和表演的分寸感。比如,当国民党特派员假惺惺地拜见孙夫人的时候,我用眼角的余光很快地在他身上扫了一遍,而后不失身份地轻轻还礼;而宋庆龄在与革命青年周迅交谈时,我的神态温和慈祥,目光中时时透露着鼓励和启迪。

总而言之,我希望演一个既有领袖风采,又有女性魅力的国母宋庆龄。

很高兴的是,在本次的修改演出中,主创人员也一致认为要让国母的平常感情感动观众。于是,舞台上出现一群姿态各异的配角形象,将主角宋庆龄衬托得更加血肉丰满。比如李姐,这个名义上的“下人”,其实是宋庆龄多年酸甜苦辣生活的见证者和陪伴者,也是戏里宋庆龄唯一能够倾诉心声的对象。为此编剧特意加了一场对手戏,唱出了两人的相依相傍,也道出了宋庆龄少为人知的无奈与寂寞。就是这短短十分钟的戏,让我觉得自己在演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一个也会软弱,也会孤独的女人。

戏终于演出了,当“四季海棠沐风雨”的主题曲再次响起的时候,有一种恍若隔世、百感交集的心情涌上我的心头。四年前创办马莉莉文化工作室的点点滴滴,种种心酸,全都浮现到眼前。

回顾我的1999年,充斥着艰辛与失落,独自面对着尚未完善的文化市场,残酷的竞争曾经那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个艰难的1999迫使我认识到:原来,有一些事情真的不是只靠一腔真情就能做成的。但是,在种种困难和压力面前,我依然选择了演《宋庆龄在上海》———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大制作题材。最终,“她”成为我一年苦斗的唯一成果,但也是一个值得万分留恋的成果。

张瑞芳老师看完戏,握着我的手,轻轻地在我耳边说:“她就是这样的,那种处境我能理解。”我听了很欣慰,也很感慨。

人到中年须保养

身为中国金唱片奖、梅花奖、白玉兰奖与映山红奖得主的中年沪剧演艺名家马莉莉,虽然在几年前跨过一次“大病”的坎,却从病中汲取了“人到中年须保养”的养生良方,重又焕发了火热的艺术青春,除院里的演出外,还参加荧屏《老娘舅》《精彩老朋友》等节目的友情出镜,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探其颐养之术,莉莉倾吐了以下的肺腑心曲:

达观随遇,病来不惧。莉莉一向精气神十足,一年中主演大戏二百场,还拍电视剧,日夜寒暑乐此不疲,1999年前后又成立马莉莉文化工作室,独力独资排演大型现代沪剧《宋庆龄在上海》,她从来不知病痛为何事,亦从来不刻意保养自己。岂料“人生无常,祸福难测”,也许是积劳成疾吧,2003年突然病发,被迫入住市六医院疗治,亲友为此忧急,特别是夫君灵珠急得号啕大哭。在这时,莉莉却“达观随遇,病来不惧”,反倒含笑以善言安慰亲人:要相信名医的回春妙手和自己的抗病潜质。因为莉莉深知:“莫将身病为心病。身子患病,心境却应健乐;排除恐惧忧虑,营造良好的乐观心情,可以激发肌体的抗病免疫力,从而配合医生战胜病魔。”在医护人员的精心疗理与亲友们的倾情呵护下,住院只月余,莉莉即康复出院。当年6月就在《家》中,出演“钱姨太”一角;年底,为纪念宋庆龄诞辰110周年,又一连主演了9场《宋庆龄在上海》。足见:乐天能安命。莉莉“达观随遇,病来不惧”的心态,确乎为“战胜病魔,还我健康”的一剂“良药”!

劳逸结合,张弛有度。自古以来,人生中年是难关,普通百姓如此,社会名流更为如此。所以,莉莉从四年前的一场病中,有幸获得了“人到中年须保养”的感悟,在天伦谐乐的氛围中,力求“劳逸结合,张弛有度”。

去年,将寓所从青浦乔迁至市内,以免除路途远日常出行之劳累。

除沪剧院的演出外,莉莉还常常参加慈善公益、社区联欢与建军节等节庆清唱活动,以及政协的参政议政。

宅心仁厚、为善最乐的莉莉,还认领了四川大凉山一位彝族“儿子”,将资助此儿一直到大学毕业。

莉莉日常居家,除读写、品茗、迎客、听曲与逗乐宠物之外,就是注意戒吃“易发之肴”,并坚持以中药调理。每晚浴前必以“清洁地板一身汗”为乐,以利入睡之神怡梦稳,一觉睡到大天亮。供职“东航”的女儿,事亲至孝,母亲五十岁生日时,她特以平日的积蓄,在法国选购了一块名表,作为献给慈母的寿礼。每思及此,莉莉又怎能不“心花怒放乐开怀”啊!正是:

人到中年须保养,张弛有度是良方。

达观随遇身安泰,祛病延年寿而康!

保护上海方言

“现在很多上海小囡已经不会讲、讲不好上海话了,这让我非常担忧。”日前,在市政协召开的专题会议上,市政协委员、上海沪剧院演员马莉莉将这个话题一抛出,就引起了与会者的广泛关注,不少委员认为,“规范和保护上海话已经被提上日程,而最重要的,是弘扬上海城市文化,留住城市之魂。”

马莉莉委员告诉记者,早在市政协十届三次会议上,她就提交过保护上海方言文化的提案。“虽然现在学校里没有硬性规定,不许学生在学校里讲上海话,但是目前学校主推的还是普通话。”马委员告诉记者,这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很多上海小囡已经不能够全部用上海话和别人沟通了,而她们沪剧团——一个完全靠沪语表演的艺术团队,现在已经很难招聘到发音合格的年轻沪剧演员。“所以说,现在上海话的问题不仅仅是要保护,还面临规范的问题。”她认为,由于受到了普通话、外语、周边地区方言的影响,现在很多年轻人已经不能讲原汁原味的上海话了。

“保护方言,其实就是保护上海城市文化,因为方言就是地方文化的重要符号之一。我很难想像,一个不会讲上海话的人,他如何去唱、去听沪剧,而如果失去演员和听众,这门艺术又如何才能传承下去?”马委员认为,沪剧、上海滑稽戏等上海特有的地方文化与方言的关联度非常大。

在听闻本报曾经报道过专家已经编纂了“上海话大词典”,并推出上海话输入法,以推行、保护上海话后,马委员认为,“这还不够。我建议,能否在电视台和电台方面,每天花半个小时用本地语言播报新闻,以规范、传播上海话?”马委员认为,不少外地来沪工作的人员也有学习上海话的需求,但是苦于没有好的教材。如通过播报新闻,“比如新闻坊,它的背景就是石库门,很有上海味道,说的也是上海新闻,如果再配上原汁原味的上海话播读,肯定会大大利于标准上海话的推行和保护。”

马委员称,她目前正在考虑,联络其他委员,再次提出规范和保护上海方言文化的提案,因为“作为一种城市文化,上海话不应就此湮没、变形。”

活动年表

1960年到1970年

1960年进杨浦区戏曲学馆(沪剧班),64年进上海爱华沪剧团。曾学习演出过《阿必大》中雌老虎;《白蛇传》中《游湖》《盗仙草》中白娘娘;还有《银锁链》《中秋之夜》《拔兰花》《阮八姐》等戏。

1964年,在《南海长城》中突击替代“甜女”一角,1966年、1967年《红灯记》(沪剧原版)中饰李铁梅1969年《金训华之歌》中饰知青杨绣红

1970年到1980年

1970年《红灯记》(样板戏版本)饰李铁梅

1971年新修改版《金训华之歌》中饰金训华妹妹

1973年进上海沪剧院? 《红灯记》中饰李铁梅 《沙家浜》中饰阿庆嫂

1974年至1976年 《雪夜春风》中饰方晓红

《追猪苗》中饰彩霞

《银锭飞转》中饰方彩虹

《红山窑》中饰宋文英

1977年 《洪湖赤卫队》中饰韩英

《金锈娘》中饰金锈娘

1978年 《艰难的历程》中饰赵七嫂

《朋友》中饰梅华

1979年 《一封终于发出的信》中饰陶斯亮

《女儿的回忆》中饰陈芳芳

《少奶奶的扇子》中饰刘曼萍

1980年到1990年

1980年 《张志新之死》中饰张志新

《浦江红侠传》中饰周秀兰

1981年《白莲花》中饰白莲花

《一个明星的遭遇》中饰林月莺

1982年 《借共糠》借贷中饰大囡

《梅龙春晓》中饰余春梅

《日出》中饰陈白露

1983年 《被控告的人》中饰林素云

《寻娘记》中饰梅莘

1984年 《丽人行》中饰梁若英

12月参加“第四届中国现代戏年会”,参演剧目《日出》《寻娘记》

1985年《啼笑姻缘》中一饰二角沈凤喜、何丽娜

1986年《男性王国的女人》中饰熊欣慧

1987年 参加电视剧《严凤英》拍摄饰小桃红

参加沪剧电视剧《屋檐下的白玉兰》饰梅莘

参加“王盘声沪剧流派演唱会”《铁汉娇娃》中“楼台会”一柳

1988年 《红伶冤》中饰程月春

1989年 3月参加“沪剧界中年演员声屏大赛”,参赛剧目《红伶冤》中探监一折和《日出》中陈白露临终曲

9月随团赴香港参加“88年中国地方戏曲展”

12月参加喜剧电视《冒险家的乐园》拍摄,饰王玉

1989年 《雾中人》中饰白灵

1990年至今

1990年 6月参加沪剧电视剧《雾中人》拍摄,饰白灵。

1991年 《明月几时圆》中饰韩玉芬

12月举办《马莉莉演出专场》

1992年3月赴北京举办《马莉莉演出专场》

1993年《风雨同龄人》中饰演主角钟佩文

1994年1月带团赴香港演出。演出剧目《风雨同龄人》;《雷雨》;《少奶奶的扇子》;《罗汉钱》;《杨乃武与小白菜》(折子戏)

1995年《人间热土》中饰方静

8月参加沪剧电视剧《风雨同龄人》拍摄。

1996年5月参加“沪剧界六代名家新秀大汇演”剧目《申曲之恋》中饰后半场的苏小兰

1997年参加东方电视台《当家人》电视短剧《今天我生日》一集拍摄,饰护士长黎钰

1998年2月参加越剧电视剧《两代怨梦》拍摄,饰陆夫人,6月起参加东视《老娘舅》拍摄,饰董慧芳

1999年 《陆雅臣》中饰罗秀珍

《宋庆龄在上海》中饰宋庆龄

2000年2月参加“新千年联谊盛会”传统经典京剧《龙凤呈祥》演出,反串乔玄

2001年 《芦荡火种》中饰阿庆嫂

2002年 《石榴裙下》中饰湘兰夫人

2003年 《家》中饰钱夫人 新版《宋庆龄在上海》中饰宋庆龄

2004年3月6日苏州开明大戏院祝贺震芳沪剧团成立三周年《罗汉钱---夫妻相商》、《风雨同龄人》

2004年3月27、28日太仓青少年活动中心中心剧场《芦荡火种》

2004年5月2、3日艺海剧院〈芦荡火种〉

2004年8月 赴香港演出《石榴裙下》、《罗汉钱》、《借黄糠》《庵堂相会》折子戏

2004年9月 《红灯记》中饰李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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