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林之修 |
释义 | 一、简介林之修,男,海南省昌江县海尾镇打显村人,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生一个书香门第家庭。父亲林开棠,晚清秀才,以教书为业,在各乡村设馆授徒,忠诚朴直,善得民意。林之修尚未成年时,父亲就己早逝,但他深受其父的教化较深,读过“四书五经”,精通天文历史,还写得一手好书法。民国初期,林之修己成为四村八乡的地方名士。他为人正直,洁身自好,对人民的疾苦富有深厚的同情心。他一身正气,为民办事,深孚众望。所以,从二十年代末到三十年代初,国民党昌江县政府委任他为团董,成为周边村庄的“头人”。 二、生平事迹一身正气为民办事 团董是管理地方的小官,县政府按规定配给他二支毛瑟步枪和几百发子弹,允许他从本村青年农民中挑选三人充当专职团丁,以便维护社会治安和保护团董的人身安全。团丁薪金由村民负担,但他认为村民生活苦,不要增加农民的负担。因此,他平时把阉鸡油当润滑油,把枪擦干净,用纸或布包好,收藏起来,等到有事时,才临时请人来暂充团丁,事后又回家生产。有一次,林之修受白石村的邀请,到白石村查访,他向林呈昌借来一匹马,叫来两个同姓青年当团丁,带上林生桂当随员,前往白石村查访。他为了显示团董的威风,要求团丁在他下马和上马时,都要鸣枪三响。可是,这两个团丁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从未摸过枪。因此,他下马时团丁手忙脚乱,连子弹都不会上膛,怎么摆弄也无法把枪打响。急得他跳下马来接过步枪,亲自鸣了三枪,逗得迎接他的人笑开了怀,把他迎进了客厅! 林之修虽然身为团董,但他的心与贫苦农民的心连在一起,他从不以势欺压百姓,热情为民办事。他的生活来源,主要是靠妻子女儿劳动换工和自耕几亩土地的微薄收入,其次是他兼任本村私塾教师,收取学生家长作为束金奉送的一些粮食。他对人民的利益丝毫无犯,对国民党贪官污吏的敲诈勒索行为,则深恶痛绝,大义凛然,坚决抵制。1930年夏的一天,昌江县政府一个名叫钟美福的排长,身穿陆军装、脚登长筒靴,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个全副武装的侍卫前来打显村访问林之修。他俨然是“钦差大臣”出巡,官气十足,耀武扬威。假借县长恩准让林团董送钟美福一匹马,或由林团董向打显村民收取200一250元光洋给钟美福买一匹马,林团董识破其中有诈,凭着他的胆识和机智,斗败了这个横行霸道的钟美福,保护了打显村人民的利益。 林之修对于国民党县政府过往人员,不论何人,从不阿谀奉承,一律以清水粗饭招待。1931年,国民党政府为陈汉光渡琼镇压革命做准备,在县境内新修一条到儋县、海口的公路,公路从打显村西一公里处通过。一天,一位姓张的官员带着一名随员,前来打显同林之修商量修路建桥问题。他满以为林之修会端出大鱼大肉,好酒好饭相待。不料林之修端出的竟是半盆照得见人影的稀粥、半筐地瓜、一盘咸西瓜皮、一碗米糠糊。林之修说:“很对不起,我们这里很穷,没有山珍海味款待,只以家常便饭相请,望多多包涵”。这位张姓官员皱起眉头,很不乐意,但又不敢发作。饭后,他对林之修不知是同情还是嘲笑说:“林先生,你当了那么多年的团董,为什么现在还那么穷酸!看你住的破烂房屋,吃的是地瓜米糠……”林之修未等他说完,便打断他的话说:“我虽然当了团董多年,但我没有权利侵夺百姓的财物,只能秉公办事,安分守已。尽管我家里贫寒,但我问心无愧,其乐无穷。” 抗捐抗暴斗争豪迈坚决 1934年下春夏之交,昌江县大旱,滴雨不降,地壳干裂,农作物歉收。春节过后,许多人家无米下锅,断炊现象不断出现,饥民到处流浪乞食,吃树皮、吃野菜,过着非人的生活。村民为了度荒,卖掉耕牛,卖掉田地,甚至卖儿卖女。在各乡村的路旁,山里山外,经常看到饿殍,人民遭受深重的苦难,真是“铁人无泪也牺惶”! 可是,国民党反动政府却不顾人民的死活。昌江县海尾区区长陈志棠,秉乘县政府的旨意,强加给人民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什么自治费、修路费、电话建设费、户口捐等层出不穷。陈志棠甚至猖狂地说:“现行的农业税太低,很不合理。政府决定重新丈量土地,增收农业税才行。”农民无法缴税,他们就采用高压政策和野蛮手段,对农民处以酷刑。打显村的李春琛(乳名兴保)保长(下称李保长)和区长陈志棠、镇长陈志香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天天派区丁来打显催命要钱要粮。农民已经断炊了,那来钱粮交税。于是,他们想出了鬼点子,决定杀鸡骇猴、惩一儆百。打显村符某,中年丧妻,双目失明,抚养三个儿女,家贫如洗。全家只靠一个大女儿拾野菜度日,他实在无力担负捐税3元光洋(当时每个光洋可兑换300个铜圆或3000个方孔铜钱)。区丁天天都上门逼“债”。符某十分愤怒,在村里见到人就骂陈志棠、陈志香、李保长是吃人肉的狼,是强盗,是奸贼。他骂出了人们敢怒不敢言的心里话,大家很佩服他。可是,气坏了国民党区政府那帮人。1934年农历二月的一天,陈志棠又派谢狗官(陈志棠的忠实帮凶,狗官是农民称他的绰号)等两人前来向符某收税,谢狗官勒令符某一定要缴清全部税金。符某说:“我全家快要饿死了,那来的钱。”谢狗官咬牙切齿地说:“今天,你符××就是瘪谷粗糠,我也要把你炸出油来。”说罢叫两个匪徒将符×捆绑起来毒打,丧心病狂地生起火来烧符×屁股。幸好谢万德、刘户才等一大批农民闻讯赶到,对谢狗官等匪徒大喝:“住手!你敢打人,我们就要你们的命。”符×才免于火烧之苦刑。然而,谢狗官还不肯放人,他们强词夺理地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刘户才又喝道:“谁欠你的钱?你们要是不放人,就出不了打显村。”这两个灭绝人性的野兽慑于群众的威力,给符×松绑,灰溜溜地走了。陈志棠以为对符×残酷施刑,就达到其压服村民的目的。不料适得其反,他们这一残暴行为激起了广大农民的无比愤怒,同时也教育了广大农民,使他们真正懂得了要生存,要有出路就必要同这帮匪徒作斗争。 林之修先生对于符×惨遭迫害一事,怒不可遏。他到符×的家,安慰受害者,然后星夜赶到马地村拜见郑召明先生。他向郑召明先生慷慨陈述这件事情的经过,分柝了当前的形势,揭露了国民党反动政府黑暗统治的罪行,倾诉打显人民惨遭压迫之苦难。郑先生深表同情,他说:“惨遭国民党迫害的,不止一个打显村,而是遍及整个昌江县。”为了生存与自由,他们共同商量,决定要给国民党昌江县政府当头一棒,发动农民武装抗捐,反抗当局的暴政。于是他分头发动,定期碰头,研究斗争策略。林之修负责发动打显、老村以北各村,郑先生负责发动马地、林好以南各村。打显村民第一个响应林之修抗捐抗暴号召的是林生桂。他是打显村一个有文化的青年学生,作风正派,在群众中有很高的威望。林生桂对国民党的黑暗统治早已不满,听到林先生发动农民起来抗捐,他首当其冲第一个报名并积极参加活动。接着,林先生又发展谢玉臣、林呈昌、王世球等人作为武装抗暴的骨干。 1934年农历三月初的一天,在村西大石头山边,林之修先生主持召开第一次武装暴动秘密会议(史称暴动山会)。会后又发展了刘景芳、柏如俊、李春光、林之章、符上祥、刘景文等十多人,在村南海石坡召开第二次抗暴斗争会议。经过四五次的发动,村里青壮年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报名参加。各村报名参加抗暴人员越来越多,抗捐暴动的条件基本成熟。 1934年农历四月初五日,在里仁桥召开海尾地区武装抗捐抗暴会议。打显、老村、甘塘、木曲、乌高、北方、里仁、马地、林好、永安、新村等十三村,选派代表参加了会议,会议由林之修、郑召明两人主持。会议经过热烈的讨论,通过了关于举行农民武装起义,反抗国民党昌江县反动政府暴政的决议。选举林之修为武装起义总指挥,郑召明为副总指挥。行动的宗旨是:打倒贪官污吏,废除苛捐杂税,废除反动政府当局重新丈量土地增加农业税收的作法。行动的目标是:打到二区区公所,活捉区长陈志棠;打到昌江县政府,活捉县长何凯贻。 会议做出六项重要决定: l、组建抗捐抗暴队伍,做到全民皆兵。由各村自治,成立连排机构,做好暴动的准备。务必有枪拿枪、有刀拿刀、甚至拿扁担铁锄,也要同官兵拼命到底。2、团结一致,互相援助。不论哪村遭受官兵袭击,各村抗暴队伍都要立即前往救援。3、从即日起,不论何村何人,不得给官府交纳税金,如果陈志棠派区丁到村里抓人,村中的抗暴队伍要将他们缴械严惩。4、各村要严密监视国民党保长的行动,如果他们胆敢破坏抗暴斗争,则严惩不贷。5、通过由林之修、郑召明署名的“告昌江县各位父老兄弟姐妹同胞书”。这是一篇声讨国民党昌江县政府黑暗统治的檄文,它历数了国民党昌江县反动政府压榨人民的滔天罪行,倾诉了人民群众武装抗暴的心声。 本来,昌二区人民对昌江县政府横征暴敛的愤怒情绪,早已像一个火药桶。经林之修、郑召明一点火,抗暴熊熊烈火便在昌二区许多村庄燃烧起来。各个村庄的抗暴活动,变成了公开的行动。当天晚上,打显村召开抗暴群众大会,林之修在大会上发表了慷慨高昂的演说:“乡亲们,官府现在不让我们活下去了。昌江县政府犹如洪水猛兽,正在吞噬着我们;贪官污吏像一条条毒蛇,正在咬着我们;苛捐杂税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正在刺杀我们。他们收了自治费、修路费、电话建设费、户口捐等等还嫌不够,现在陈志棠又宣布要重新丈量土地,加倍增收农业税。农民负担不起就绑人,打人、烧人、还要杀人。乡亲们,我们活不下去了,与其坐着等官兵来杀死,不如我们同他拼命,死里求生……”。接着,他传达了里仁桥会议的有关决定。群众听后,精神振奋,个个摩拳擦掌,好像恨不得要咬贪官污吏一口才解恨似的。当即按甲(10户为一甲)分段围寨,挖壕沟。村民积极响应,行动迅速,一部分村民拉牛车到山岭砍木料围寨,一部分村民负责挖战壕、高陷阱、布竹签(时称栽创)。同时加紧组建抗暴队伍。为了完成这一重要任务,全体村民推选林生相作为林之修的助手。林生相是个刚满20岁的青年学生,他身材魁梧,力气过人,机智勇敢,富有反抗精神。他曾经机智地斗败了想向他家敲诈勒索的李保长,深受群众的信赖。林生相不负众望,积极协助林之修组建抗暴武装队伍。打显村人为了防盗和打猎,大多数农户都有粉枪,这次集中起来的粉枪就有70多支。少数没有粉枪的人,则拿出筒刀(筒刀即尖刀,尾部打成筒形,配以一米多圆柱条木作为柄的一种打猎工具)、渔叉等。总之,打显人对贪官污吏,同仇敌忾、除李保长和他的亲属外,其余的男女老少,都投入紧张的抗暴斗争活动中。经过汇报,海尾各村庄都为抗暴斗争做了准备工作。 正当抗暴斗争“战备”搞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来了两位“说客”,一个是李马成,他原是打显人,后来迁居海尾。另一个说客是从打显村迁到塘坊村的李文华。他们游说官兵好比父母兄弟,所持武器精良,劝百姓不要反抗政府,被打显村的林生桂、符上祥、林呈昌、林生相、王世球等抗暴中坚分子反问辩驳得哑口无言,林之修更是站在前列,申明正义,表示抗暴决心。李马成、李文华见势不妙,灰溜溜地走了。此时此刻,打显人的抗暴决心十分坚定,他们排除了一切干扰,严阵以待、准备战斗。 1934年农历五月初二日,国民党昌江县反动政府派一个连的兵力来进攻打显村。那天,村民像往常一样,早上六时左右出工,当一些妇女走到村西红泥坑时,发现官兵大队人马正向打显村跑步前进,妇女们就赶快转身往村里跑。官兵向妇女开枪射击,枪声大作。这时,林之修一面叫人吹螺、鸣锣、发出警报,本村抗暴队员闻风,立即按原定计划进入阵地,抵抗官兵。另一方面,马上派人到老村求援。林之修、林生相都亲自到前沿指挥战斗,林之修手持一支短枪,腰挂一把大刀。他的短枪约有30多公分长,结构同粉枪完全一样,但这是厂家特制的原装货,造型特别精致,小巧玲珑,枪柄还镶有黄铜做装饰品,非常漂亮。林生相用的是粉枪。官兵到达打显村时,不出所料,他们自恃武器好,大模大样地向神山庙西前开阔地冲锋。当他们冲到粉枪射程内时,有一个人掉入陷阱,中了竹签。刘户才像瞄准打靶一样,一枪便结束了一个匪徒的狗命。官兵以密集火力为掩护,冲上来把这具死尸抢走,改向寨门冲锋,又被郭元瑞打伤一人,再冲锋又被林生相、林生桂、林呈昌等各击伤一人。这时官兵己死伤四人,攻不下打显村,于是不得不吹号撤军。打显抗暴队伍立即乘胜追击,追赶官兵到村西公路时,老村、甘塘、北方、木曲、里仁等村的抗暴援军陆续赶到,给打显抗暴队伍以莫大的支持和鼓舞。他们士气旺盛,杀敌心切,对官兵穷追不舍,官兵边打边撤退。当抗暴队伍追赶官兵至沙地村时,打显青年柏发华不幸中弹负伤(抬回村里后,翌日死亡),符安成也被打断一个中手指。因此,抗暴队伍只好撤回。 各村的抗暴队伍撤回到打显公路时,在林之修的领导下,不顾疲劳饥饿,一鼓作气奔赴海尾攻打陈志棠巢穴——昌江二区区公所。区公所不费一枪一弹被攻下了,陈志棠与其区丁们逃走了,只抓到海尾镇长陈志香。陈志香被押到打显神山庙时,双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麻子脸上泪如雨下,口中念着:“我过去错了,今后不敢再欺压老百姓了,希望留我一条生路,永远感谢。”装得很可怜。很多人气愤,要求把陈志香杀掉,但林之修不同意,他说:“我们不能莽干,先把他监管起来,以后再说。”晚上,林之修、林生相派人把他押到打显面前岭上去,用二条防盗锁,把他锁住,每天派两人看守,还轮流送饭给他吃。 这次抗击官兵的战斗,打显村虽然死伤了两人,但抗暴队伍打死打伤官兵四人,而且打退了官兵的进攻,攻下了昌江二区区公所,活捉了海尾镇长陈志香,取得初步的胜利。所以,抗暴队伍士气很高,斗志昂扬。战斗过后,林之修布置大家抓紧加固防御工事,大量配制火药,还要发动大家买枪。符上祥向纳凤人买了一支九响步枪,刘景文向岭村人买一支七九步枪,王世球也到塘坊村向朋友借了一支粉枪。一些原来不参加抗暴的人,也参加到抗暴活动中来了,人多了、枪多了、村围得更固了,与昌江县政府当局血战到底的决心下定了。 农历六月,正当林之修、郑召明购买几箱煤油,准备攻打昌江县政府时,昌江县政府上书要求派出以何守范为营长的正规军再次进攻打显村。他们以沙地村张庆清为向导,以打显村的李保长为内应,避开了防御工事方位,从防御较为薄弱的东北角,秘密穿过大公木子树山,对打显村进行突然袭击。林之修迅速调动抗暴队伍进行抵抗,激战四个小时,终因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打显村被官兵攻破。林之修、林生相为了保护群众撤退,战到最后才撤离村庄。 官兵进入村庄后,烧光林之修、郭西凤(林之修的岳父)、林又氏(寡妇)、李保长等四户人的房屋。李保长是官兵的走狗,是陈志棠的死党,是官兵在打显村的内应、内奸,为何官兵要烧他的房子?善良的人们是无法知道的。原来是县府的钟美福排长事先对李保长安排“通气”。官兵攻入打显时,要烧掉他的房子,避免村里人识破他私通官府,要他赔偿村里的损失,甚至危及他的生命安全。如果烧了他的房屋,则证明他同官兵攻破打显事件毫无关系。这样他就万事大吉。至于李保长房屋烧掉的损失,钟美福同意要用叛乱头目们几倍的价给他暗中赔偿。正是如此,李保长的房屋也被官兵化为灰烬。 至此,林之修、郑召明领导的昌二区农民抗暴队伍自动瓦解,再也无法集中起来抗暴。这场轰轰烈烈的抗暴斗争,遭到了惨痛的失败。不少善良人,为了生活,为了自由,而参与抗捐抗暴,这是十分正义的举动。但已被县府诬蔑为叛乱罪,被关押、被吊打、坐牢狱,哭泣满村,乌云密布着整个昌二区农村的上空。 走出绝境见曙光 打显村被攻破后,何守范营长率领的国民党正规军当天下午撤离村庄,留下钟美福带领的地方武装负责对抗暴“匪首”进行围剿和对人民群众进行所谓“治安抚慰”的工作。 第二天,国民党昌江县反动政府对所谓的“打显暴乱”事件,做出了一系列处理决定: 一、打显村要立即无条件释放陈志香。 二、通缉 “匪首”林之修、郑召明。通缉令中说:凡活捉或击毙林、郑者有偿;凡窝藏或接济林、郑者同罪。 三、限令参加第一次秘密山会的林生桂、谢玉臣、林呈昌、王世球等人,在三天内投案自首,听候处理,违者用兵剿灭。 四、全村民众,不论男女老少,限令三天内一律回家生产,违者以匪论处。 五、收缴打显村的全部枪支弹药。 经过官兵几天的搜山,全村群众都回家来了。这时,钟美福排长、李保长腾出手来,集中力量对付林之修、林生桂、谢玉臣、林呈昌、王世球等人。当时,林之修独自逃难他处,而林生桂等四人在打显前面岭一带避难。王世球单独躲藏在村北的山马沟一带。由于李保长的亲兄弟告密,一天早晨,钟美福带领几十个官兵突然包围了王世球避难的住处。因山大林密,王世球侥幸脱险。钟美福、李保长并没有就此罢休。王世球是个心纯善良的贫苦农民,天天披星戴月,辛勤劳动,他与人为善,从未同邻居动过气红过脸。然而,不堪忍受国民党的压迫,毅然参加了这次抗暴斗争。失败后,身处绝境,但没有后悔,他对妻子说:“这个世道暗无天日,我们被迫反抗没有错,可是我们打输了。现在,我随时都有死在官兵刀下的可能,希望你把3个孩子养大成人,告诉他们记住这血海深仇!”其妻如万箭穿心,悲痛欲绝。十几天过去了,王世球找到了林生桂、谢玉臣、林呈昌等人,几个难友相聚一起,感到非常亲切,他们决心与官兵血战到底。林生桂年纪虽然小一点,但他镇定、乐观,大难临头也有说有笑 (林生桂于1938年底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投身于抗日救国运动,成为一名坚强而出色的地方领导)。一天,官兵围困他们在山架岭上,他对战友说:“天那么大,地那么宽,那里不是我们落脚的地方,尽管你钟美福、李保长天天张牙舞爪,一口想把我们吞掉,不那么容易。你们看,这几十个王八蛋在岭脚底下跳来跳去,有啥用呀,有种的请进山来同我们喝酒吧。”逗得几个人哈哈大笑。 钟美福、李保长天天出动搜捕,策略用尽而不济于事,又提出了经济讹诈的手段。钟美福传讯他们四人的家属兄弟姐妹来到神山庙面前说:“你们是林生桂、谢玉臣、林呈昌、王世球的亲人,你们知道吗,县府已定论他们四人是打显暴乱的元凶祸首,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是如果他们能幡然悔悟,改过自新,给李保长赔偿房屋被烧的损失,政府将宽大为怀,免予追究刑事责任,倘若执迷不悟,继续顽抗,那么就不要怪我们啦,我们一定要用兵剿灭。”林生桂等四人听到这话后,火中添油,气得肺都要炸出来。林生桂说:“李保长的房屋是官兵烧的,要赔叫官兵赔,谁烧掉谁赔,天经地义。我们没有烧李保长的房屋,为什么要我们赔?天理何在?”二十多天过去了,官兵仍然没有收队,而天天出动搜山,形势天天恶劣,他们四人被迫天天转移,家里人偷着送饭也很困难,经常联系不上。李保长安排他的耳目,跟踪家属,经常向官兵报告四人藏身的地点。 这四人的家属为了不让官兵伤害自己的亲人,请李广安去与钟美福谈判,解决赔偿李保长房屋被烧损失的问题。最后,钟美福要求由抗暴“头目”家属每户120元光洋,全村每户5元光洋。全村人遭了殃,逼得林生桂等四人家庭倾家荡产。 林生相仅是一个二十岁的年青人,群众选他担任林之修的助手。但李保长对他有宿怨,抗暴斗争失败后,李保长诬蔑他为“叛乱匪首”之一,要求县政府严惩,以报私仇。但经县政府调查,认为林生相没有参加秘密山会,不是“暴乱”决策人,并且年较小,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不同意按“匪首”论处,使林生相幸免于难(后来林生相加入中国共产党,1940年到中共琼崖特委党校学习时,在“美合事变”中不幸牺牲)。在这事件中,打显村的林谢成是个无辜受害者,他对打显这场抗暴斗争,既不反对也不支持,是个中间人物。官兵攻下打显后,他第一批听官府“招抚”回村。不料他的脚刚踏入家门,便被官兵五花大绑,押送到昌江监狱坐牢了。原来,李保长对他有私仇。1934年农历2月的一天,李保长的马吃了林谢成的庄稼,林谢成极为愤怒,于是他操起扁担打了马一棍,并且声言要李保长赔偿损失。李保长闻讯后,暴跳如雷,大叫大嚷道:“这还得了!”于是马上登门问罪,他对林谢成说:“你为什么要打我的马?马吃了一点地瓜,有什么了不起!你打我的马就等于打我本人呀,该当何罪?”林谢成说:“保长也是吃人食的嘛,你做保长更应体恤人民。你放马吃了我的地瓜,我靠什么来度日?我用什么来养活一家大小?”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发生了口角。李保长便记下了这一私仇。这一次,李保长乘着“暴乱”之机,诬陷林谢成是“暴乱”事件的操纵者,是“叛乱匪首”之一,因而被捕下狱。1938年农历二月,林谢成被释放出狱时,昌江县法院仍无法作出定罪判决,因为林谢成没有罪,所以昌江县法院无法定罪,就无法向打显村人作出交代。这是李保长为报私仇的一起地地道道的冤狱事件,这已经成为历史。林谢成由于受到长期的铁窗脚镣的生活折磨,身心受到严重打击而伤痛成疾,出狱后不到三个月就去世了。 1936年的一天,林之修秘密潜回打显村他外甥的遗孀家住下,但不久风声就漏了出去。一天夜里,昌二区区公所的几名区丁,突然包围外甥家搜捕林之修。好在外甥是打显有钱人家,房屋坚固,地形复杂,他外甥的大儿子刘户林急忙把他从后门送出,然后跳过围墙,躲入邻居刘户亨家方得脱险。从此以后,林之修一直逃难于深山大岭之中,穴居露宿,过着野人生活。他的生活来源,原先是靠亲属兄弟接济的,但因官府爪牙常常跟踪,接济很不正常,后来中断了接济,他只好靠野菜、生地瓜等过日子。林之修在外村本来有很多亲朋好友的,有时他也去投奔拜见这些朋友求助,但他又怕去多了,被人发现株连别人。1934年农历六月,林之修先生被官府作为“匪首”通缉抓捕时起,至1940年6月取得自由时止,历时整整6年时间。在这段时间中,他过着极其悲惨的非人生活,打显村民对林之修的不幸遭遇非常同情的,无奈村中有官府的凶恶鹰犬,使他在打显无立足之地。 “西安事变”以后,中共中央派出以周恩来、叶剑英、秦邦宪等组成代表团,协助张学良、杨虎诚将军同蒋介石谈判,蒋介石被迫同意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六项协议”,明确规定:“……释放一切政治犯,保证人民的自由权利。”这时,林之修曾向国民党昌江县政府上书申诉,要求撤销对他的通缉令,恢复他的自由。但没有得到答复。以后,日寇大举侵略中国,中华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国共两党重新合作,共同抗日,国民党政府又被迫履行和平解决西安事变时的“六项协议”,释放大批政治犯。林之修再次向昌江县政府上书申诉,要求撤销他的通缉令,恢复他的自由,让他参加抗日,但国民党昌江县政府没有批准。1939年初,日寇侵占昌江县后,国民党昌江县政府先逃到大洋基(保平附近)山中避难,继后陈明栋县长离职逃亡到白沙县。1940年初,日寇占领海尾前夕,国民党昌江县二区区长史秉彝、海尾镇长陈光辉、副镇长王凤金等一批反动派逃亡打显村。他们名为“避难”,实则以打显村李保长的势力为依托,以打显村为立足点,暗中同日军相勾结,破坏我党的地下交通站,围剿我昌江二区革命同志,对我昌二区抗日民主革命运动危害甚大。这时躲藏在打显山中的林之修更为艰难。1940年6月,中共海尾特支率领驳壳班潜入打显村,打死国民党镇长陈光辉、打显村李保长,摧毁了国民党对打显村的反动统治,把打显村建成我党的抗日民主地区。这时,六十五岁的林之修先生才重见天日,获得了自由。 林之修先生的房屋,早在1934年6月就被官兵烧毁,妻子长期寄居于同族兄弟林臭屎家。林先生获得自由后,到林臭屎家与其妻儿居住。林之修是个长者,思想倾向革命,所以,王昌恒、林生桂等同志都很尊敬他,经常与他接近,向他宣传抗日政策。1943年冬,桂树魁区长等同志到打显进行革命活动时,主动要林生桂陪他去专访林之修先生。林先生见到桂区长时,十分感动地说:“承蒙桂区长厚爱,亲自前来问候,我实在不敢当。桂区长革命重任在肩,尚且前来看望我这个老朽真是不胜荣幸,万分感激!”桂区长热情地同他谈话,赞扬他当年不畏强暴,敢于发动农民武装抗暴的斗争精神,夸奖他死里逃生,最后争得自由的坚强毅力,向他宣传我国抗战必胜,日本帝国主义必败的道理,希望他要保重身体,健康长寿。林之修先生激动地说:“共产党的抗日救国政策很好,共产党是中华民族的希望,共产党的正确领导,是抗日民主革命胜利的保证。”林先生对于国民党顽固派制造矛盾,破坏团结,破坏抗战的行为深为不满。最后他说:“我老了,不可能同你们并肩战斗了,不过我有一个小孩,今年十七岁了,我想让他跟随你们革命,为抗日救国尽些义务。”不久,他儿子林景儒参加了我昌二区抗日常备队当战士。1945年初,成立昌白边区,又转到昌白边区当常备队战士。1945年8——9月间撤销昌白边区,成立白沙第三区,林景儒调到白沙三区常备队当战士。林景儒是林之修四十多岁才生的唯一的一个儿子,遗憾的是1946年初,林景儒牺牲了。林之修先生夫妇万分悲痛。但林之修又十分坚强,经常劝慰妻子说:“既然是革命,就要有牺牲,不付出血的代价怎么会取得革命的胜利!”不久,林之修先生也一病不起,与世长辞了,享年六十六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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