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陆志庠 |
释义 | § 简介 1939年漫画宣传队部分队员在桂林(右起:张乐平、宣文杰、特伟、麦非、叶浅予、陆志痒、黄茅、陶谋基、叶冈) 陆志庠(1910~1992),川沙人。民国16年(1927年)毕业于苏州美术专科学校。20世纪30年代初,始在报刊上发表漫画作品。20世纪创作了《随时随地》、《无情的重量》、《贫困到了极点》、《流民劳力的俭德公寓》等大量漫画作品,发表在《上海漫画》、《时代漫画》等刊物上。得漫画家叶浅予赏识,聘其编辑《时代画报》。 抗日战争爆发后,投身抗日,积极给《救亡漫画》供稿。民国27年,在南京参加漫画宣传队,是全国漫画作家协会战时工作委员会的委员。后赴重庆从事漫画创作。民国30年,到香港参加夏衍领导的香港新美术社工作。建国后,任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有《志庠素描》、《社会素描》(上下集)等画集刊世。历任《大众画报》编辑、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副教授,《人民画报》、人民美术出版社、《新观察》杂志社、人民文学出版社美术编辑。作品有《苏州河码头》、《踏车夫》、《石油钻探机》等。出版有《陆志庠素描集》。 § 作品风格 陆志庠素描 陆志庠对下层劳动人民的生活十分熟悉,又有一定的速写功底,人物造型虽然夸张、变形,但笔触十分细腻、抒情。看陆志庠的《社会素描》集,美术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一种意见是画得好,有独特的艺术风格,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另一种意见是他不会画画,没有人物造型的基本功。我曾经将这两种意见求询于叶浅予,请他谈谈看法。他沉思片刻说道,两种意见都有一定的道理。也可以说,这两种意见从正反两个方面说出了陆志庠创作中的长短得失。说他没有人物造型的基本功,这是实情。陆志庠虽然进过苏州美专,学过素描,但时间不长,只有一年多,基础不牢,人物造型的基本功并不扎实,尤其是人物写生,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不会画画,并不冤枉。因为他的手上工夫的确跟不上,不是不想在人物造型上画得准一点,而是画不准。 现在回过头去看他30年代的这批作品,确实存在这个问题。要说不足,这应该是不足。但是任何事物都有两重性,画不准也能歪打正着,画出来的东西容易变形。变形有变形的味道,正像儿童画的变形,有特殊的味道一样。当然陆志庠的变形,不是儿童画的变形,而是成人画的变形,不是有意要变形,而是他只能画变形的东西。这类东西画多了,也就画出了他的特殊风格,特殊的艺术个性。有人说他学格罗兹学得好,好就好在他不是在形式技巧上死学格罗兹,而是活学格罗兹,学格罗兹画中人物的精神气质,学格罗兹专门表现下层劳动人民生活的创作精神。也可以说,无论在取材上,还是在画风上,他与格罗兹不期而遇,神遇而迹化。30年代漫画队伍中学乔治·格罗兹的不少,但学得好的人不多,陆志庠是属于学得好的一个,他学出了自己的面貌。 叶氏对陆志庠30年代速写作品的这段评述,实际上也是对同时期他自己速写作品的夫子自道。他从漫画初涉速写之门时,也的确出现过笔不随意,手不随心,出手把握不准人物造型,不是不想画准,而是画不准的现象,也出现不少变形人物--类似漫画的变形人物,因此他自称这种速写是漫画的变体,是漫画速写,也可称漫写。从漫写到真正的速写,存在一段不长也不短的距离,要消灭这段距离,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加强艺术实践。叶氏是通过不断的速写实践不断提高人物造型能力,逐渐总结出目识、心记、意测的造型规律,从而得心应手,神乎其技,成为一代人物速写画大师的。 § 人物轶事 叶浅予、陆志庠、张英超、鲁少飞四人合作漫画 陆志庠是何方"神灵"?这个人物,对50岁以下的中青年来说,已陌生而遥远。可是对70岁以上的美术工作者来说却无人不晓,都知他是30年代上海滩画《社会素描》的聋人画家,一个艺术个性极强又被人们遗忘了的速写漫画家。 十多年前,一个春风和煦的日子,笔者受《文艺报》社之命,曾组织过在京部分30年代老漫画家的聚会,应邀者有11位--鲁少飞、叶浅予、黄苗子、华君武、丁聪、沈同衡、王乐天、张乐平(适逢来京参加全国政协会议)、宣文杰、宣相权(一对孪生兄弟)、陆志庠亦列其中,正是在这次聚会上,我结识了这位落拓不羁的聋人画家。 十个聋子九个哑,这句话是指先天性聋子而言的。陆志庠不是"落地聋",而是得了脑膜炎误用药物致聋,他能发音,听起来像苏州方言,多数人听不懂,连与他生活了40年的北京老伴也听不懂,要用笔才能交谈。据说老漫友中能听懂他的话,并与之对话(用口形)的只有几位:叶浅予、丁聪、胡考、张乐平。 这是一次具有特殊意义的聚会,除沈同衡、宣相权外,全都是30年代《时代漫画》的骨干(或是编者,或是作者),也可以说,是纪念《时代漫画》终刊50周年的一次聚会。与会者分别就漫画的时代性和战斗性作了发言。陆志庠也跃跃欲试,打手势向主持会议者交了书面发言稿;只有叶浅予没有发言,自始至终默默地坐在一旁察言观色,捕捉每人的神态,以画代言,他为与会的每位老漫友画了一幅漫像,当然也有陆志庠。画中的陆志庠,一手托着下巴,双目下垂,作深思状,满脸皱纹,嘴唇上稀稀疏疏留着几根胡子,头顶上疏疏落落飘着几丝银发……会后,我先后在京沪两家报刊--《文艺报》、《漫画时代》发表了《漫画的时代,时代的漫画》、《老漫友欢聚文艺报》两篇通讯,并配发了叶老的11幅(包括他自己的)漫像。 此后,我与陆志庠又见过几次面,其中有两次是在叶浅予客居的中国画研究院,说来也巧,这两次会面还都是在周末聚餐会的饭局上。 提起周末聚餐会,这是由叶老发起自由组合的聚餐活动,时间不长,约有半年左右。缘起老爷子爱吃“东坡肘子”,而开设在紫竹院附近的东坡餐厅,离中国画研究院不远。老板张达是四川人,喜欢结交文化人,也想借京城文化名人为他的餐厅撑场面,闯牌子,听说大名鼎鼎的叶浅予住在中国画研究院,又听说叶老爱吃"东坡肘子",于是经丁聪介绍,给叶老送来了一只"东坡肘子",另加几碟四川菜,叶老用筷子夹了一大块肉入嘴,肥而不腻,入口便化,大声赞好,于是与张达约定,每周末中午送一次菜,主菜“东坡肘子”,配菜可以变换。一只大肘子,叶老一人如何吃得下?恰巧这段时间,他正在撰写回忆录,每天清晨约了丁聪、陆志庠到紫竹院散步,边散步,边回忆交谈30年代的往事。于是约了丁聪夫妇、陆志庠周末聚餐,无形之中形成了周末聚餐会。外来的朋友客人,赶上了,均可入席。聚餐的基本队伍是叶、陆、丁氏夫妇。我有幸叨陪末座聚过几次,尝了名不虚传的"东坡肘子"。每次见了陆志庠,点点头,笑一笑,用手势比划比划,打打招呼,仅此而已。关于他的身世经历,则是从叶、丁两老口中断断续续听过一些。 两年后的一天,叶老忽然对我说:“聋子搬家了,搬到朝阳区红领巾公园附近去了,一东一西太远了。幸亏这里的班车司机知道那个地方,带我去看了他一回,不知他现在怎样了?”我知道叶老在想念老朋友了,就从他的通讯录上抄下陆志庠的地址,代叶老去看望了他一回。 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才找到陆志庠的住处,尽管时令入冬,可是我已走得汗水涔涔。这是新建的简易居民小区,单元房,他家住底层,门上无铃,我怕他听不见,重重地敲了几下门。门开了,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聋子。他见了我,微微怔了一下,伸头端详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惊喜,指手划脚哇哇叫了起来。我知道他认出了我,于是随他走进了房间。房间里坐着一位老妇人,胖胖的脸,圆圆的身子,曾经在白塔寺宿舍见过一面。这是他的老伴(小学教员),她见了我,也似曾相识地冲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从室内陈设来看,家境不富裕,不,应该说是很清贫。室内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一张五六十年代留下的三屉桌、方桌(餐桌)及书报架,架上放的并不是书报,而是一大堆药瓶杂物(据老妇人说,书报架上原是一纸袋一纸袋他常年积累下来的剪报资料,为取东西方便,剪报移走了,代之以杂物药瓶),如果不知道他曾经是风云上海滩的人物,还真以为到了一户白丁之家。 在方桌旁坐下后,借助于纸笔,我与他交谈了起来。我问他近来身体如何?他说不好,时常拉稀,有时一天拉几回,是肠炎。血压高,心脏病,头也痛……他见我看完了事先裁好的小纸上的笔谈陈述,又指着架子上一大堆杂乱无序的药瓶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抿了抿嘴,示意要吃这么多药,苦不堪言。老伴听了,在一旁插话道:"拉稀是他嘴馋引起的,前些日子,他去中国画研究院参加叶老师生画展开幕式,叶老留他吃午餐,吃得太多了,回来就拉,一直拉到今天。"我边听边观察坐在面前的陆志庠,他老了,也瘦多了,布满皱纹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苦菜色。我请他写一点有关漫画生涯的回忆录,他苦笑了一下,用浓重而含混的苏白说了一句"呒不(没有)味道哉!"言外之意是,他今天落到了这样的境遇,还有什么情趣写回忆录呢(事后得知,前两年受叶老撰写回忆录的影响,他也写下了1910-1949年的履历数千言)。 半年后,才发现他的拉稀,并不是肠炎,而是晚期癌症所致。一天,我到中国画研究院,叶老呆坐在画室里,似乎在想事,见了我,猛地站起来说:"聋子不行了,昏迷了三天,是晚期癌症。"接着他又将头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我。 那天下午,叶老正在洗澡,电话铃响了,小阿姨代接电话。洗完澡,小阿姨送上一张便条,便条上记下了陆志庠家属的留言:陆志庠病危,住北新桥医院,希望叶老去会一面。叶老看完便条,慌了手脚,研究院暑期放假,一无人,二无车,怎么办?他给丁聪打了个电话让找车。丁聪找来了出租车,陪他一起上医院探视。病房在四楼,在丁聪的搀扶下,气喘喘、汗津津爬上了四楼,老爷子有心脏病,天气又闷热,差一点晕过去。走进病房,只见老友陆志庠双眼紧闭,昏昏沉沉地睡着。他走到床前,用手拉了拉老友的头发,老友睁眼醒了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见了叶老和丁聪兴奋得哇哩哇啦叫了起来。平时能听懂他话的人,这时也听不明白了。只得由一旁的内侄介绍病情。原来陆志庠在家里已昏迷了三天,送医院一查,肠癌晚期,已扩散到胃部,医生让家属准备后事。他问,老太太有什么要求?回道老太太有两点要求,一是陆志庠的骨灰要送回苏州,二是陆志庠逝世的消息要见报。叶老听完,郑重地点了点头说,请转告老太太,一定能做到。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元钱,交到了陆志庠内侄手里。 陆志庠病故后,叶老对我说:"很多老朋友的事,我可以不管,但聋子的后事,要管一下,因为他没有亲生子女。"说完,他又告诉我说,他要拉丁聪一起去八宝山参加亡友的遗体告别。当我把这个消息转告给陆氏遗孀刘文西时,刘文西流着眼泪对我说:"叶老最关心志庠,一听说志庠入院,马上就送钱来。他年龄比志庠大,身体也不好,请你劝劝叶老,遗体告别就不必参加了。"在我的劝说下,叶老才放弃了与亡友的遗体告别。据我所知,数年前王人美的遗体告别,他也因心脏病住院而未去。[1] § 评价 陆志庠有美术科班出身的背景,他在苏州美专上个学,但才一年多。也只能算是个半路出家的草寇画家,与当时其他漫画家一样深受西欧画家乔治.格罗斯的影响。晚年,他在香港《大公报》撰文谈到自己如何深入生活,到贫民窟里与下层人共同挣扎在都市的边缘上。生活在阴暗污泥里边,凄惨和龌龊,同耕牛没有两样......”虽然看上去是漫不经心地写意式描绘,但并不难看出作者对场景布置.对空间透视有着细致入微地洞悉刻画。包罗万象的世象图一幅幅地展现在读者的视觉里,给人以美的享受同时又包含人生的哲理。 在艺术领悟中,陆志庠总是先知者,在表达上又是技高一筹。作者在画集中自序写道: 不幸生来别人便说“我有天才”更不幸生在这物产富庶.思想前进和财富不计其数的农业国里。自小我干的就不是帮闲或剥削那一套艺术,到现在,所谓艺术这东西即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出口和外洋通商。我学的绘画艺术,简直可以名之曰“讨饭艺术”。在过去的几个年头里,虽则挨饿受冻地东奔西跑,一半由于自己的兴趣,另一半由于自己的刻苦.总算换下来这整百张的素描,印成这本集子。 30年代中期,陆志庠先后出版了《志庠素描》和《社会素描》(上下册),在漫画界引起了较强烈的反响。用叶浅予的话来说是,"他凭一双锐利的眼神,一支会思维的画笔,猎取社会形象,揭示人间疾苦、冷淡、贫困、窘迫,赢得了审美慧眼的欣赏"(见《三十年代的画家陆志庠》)。 在《社会素描》集中,陆志庠描绘了社会下层形形色色的劳动人民,有输送大包箱的码头工人;有每天早晨在弄堂里清扫垃圾的清道女工;有“为他人作嫁的鞋匠”;有漂泊不定的聚集在大桥下的社会流民;有冒雨行走在大马路道旁的市民;有熙熙攘攘拥挤在菜场上的佣人和主妇;也有只出卖肉体而“不售灵魂的女人”……当然,在他的笔下,还有另外一种有闲阶级的形象,其中有坐在歌舞厅里,一边喝着咖啡牛奶一边优雅从容地观赏节目的“得意忘形的人”;有在金融所买进卖出的股民;有在跑马厅遛马的少爷小姐;也有终日在游艺场打台球赌博为生的无业游民;还有一批麇集在茶馆里“讲斤头”、“拉皮条”、不三不四的"特殊人物"--白相人。总而言之,正如作家徐 在《社会素描》序中所说:"他捉住了时代的动脉,反映出社会的现实,民族的矛盾,深入都市与乡下,上层与下层。在那里,都市管(归)都市,乡下管(归)乡下,上层管(归)上层,下层管(归)下层,二者是互不相关的一天一天生活下去,即使只隔一道墙或者一条铁路,可是也在那里,乡下的血流变成了都市的繁荣,下层的劳作变成了上层的享乐,无论相隔几百几千里,二者隐隐地关联着一天天深刻下去的,作者在这个集子里虽是只做到了前者的一步,可是后者的倾向也是有的。[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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