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贾政 |
释义 | § 简介 贾政,字存周,工部员外郎,贾母和贾代善之次子。自幼好读书,为人端方正直,谦恭厚道。惟失之于迂腐。他是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人物,他孝顺贾母,亦想严厉管教子女;他想作好官,但可惜不谙世情,受人蒙骗,弄得声名狼藉。政、谐音、正。作者描写他的为人,亦正重一个“正”字,他是封建时代正统主义的悲剧人物。他既是悲剧的制造者,也是悲剧的受害者。 § 评价 版本一 贾政,贾代善之次子。自幼好读书,为人端方正直,谦恭厚道。惟失之于迂腐。他是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人物,他孝顺贾母,亦想严厉管教子女;他想作好官,但可惜不谙世情,受人蒙骗,弄得声名狼藉。政、谐音、正。作者描写他的为人,亦正重一个“正”字,他是封建时代正统主义的悲剧人物。 版本二 贾政,字存周,工部员外郎,贾母的次子。他是儒家统治思想的化身。儿子贾宝玉的叛逆思想使他大为不满,动不动就骂他“畜生”、“该死的奴才”。曾亲自抡起大板子朝宝玉狠命打去,随后还要用绳子来勒死他,因贾母及王夫人的拦阻,才未勒死宝玉。他是个伪君子的典型,满口仁义道德,宽柔待下,而实际上他对奴隶的训斥却是:“等我闲一闲,先揭了你的皮!”外甥薛蟠打死了人,他公然徇情枉法;对贪赃暴虐的贾雨村,他却最是热衷与其来往;外放江西粮道时,在他的纵容下,手下人横行不法,公然纳贿。他无能又孤独,儿女亲属相聚谈笑,他一出现就会让大家敛声屏息,弄得索然无味,致使贾母也不得不“撵他出去休息”。当锦衣军来抄检贾府时,他只会“跪在地下磕头 ”,“心惊肉跳”跺脚长叹而已。 § 人物形象 《红楼梦》里的贾政,作为贾宝玉的父亲,也算是比较重要的男性角色之一,却很少有评论涉及。在有所涉及的评论中,通常都是被嗤之以鼻的“反派角色”——一腐儒尔。其实,贾政是封建制度培养出的样板性“正人君子”,当然也是堪“补苍天”的人才——虽说实际的才干比较平平,却并不如何腐儒;且在书中可说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行事做为也颇有可圈可点之处,是爱好红学者不应当轻易避开不谈的人物。 贾政的性格特征,在一则其自制的灯谜里有简约的说明: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以“砚台”来状况贾政甚为贴切。第一句说的是他总以封建社会的高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己;第二句是说他的行为做事难免僵硬,这从他的父子关系上看的很清楚;第三句是说他为人比较矜持,寡言少语;第四句是说他的能量。譬如 制灯迷贾政悲谶语其内兄林如海托他一美言,贾雨村就能够很快起复委用;猜灯迷时他一暗道“不祥”,薛宝钗等果然就“恩爱夫妻不到头”——如他所料,“这些孩子恐怕皆非富寿之人”…… 有道是“人贵有自知之明”,贾政正是难得在颇为自知。第17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里,贾政自称愚鲁,不善吟情文字,准备与众清客先商量着拟了,再请贾雨村来定夺——按书里已经显示的,贾雨村“才干尤长”,吟咏亦甚为不俗,即兴赋诗也算他的拿手好戏——这在第一回里便有所交代。是故,向雨村请教,颇有道理。然而,众人却“笑道:‘老爷今日一拟定佳,何必又等雨村。’贾政笑道:‘你们不知,我自幼于花鸟山水题咏上就平平;如今上了年纪,且案牍劳顿,于这怡情悦性文章上更生疏了。纵拟了出来,不免迂腐古板,反不能使花柳园亭生色,倘不妥协,反没意思。’”正可见其自知的很,并不为清客们的马屁所动。对照那个时代的儒生,大都“迂腐古板”而不自知,贾政着实高明多了。 贾政于贾宝玉是所谓的“严父”,对宝玉十分严厉,要求严格到几近苟刻。但他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并无良策。面对史太君对孙子的溺爱,多半只有干着急的份,或者想着采取矫枉过正的方法,便有意不给儿子好脸色看,真正难得有好声气,却也可见其性情尚率真。在尽孝与教子的矛盾中,贾政则适应当世的道德规范,只得以孝为先了。糟糕的是,父子的关系几乎变异为猫和老鼠的关系。做父亲的最吝啬的竟然就是鼓励孩子,简直是在开教育的玩笑——总是斥责斥责再斥责。分明应当好好夸赞的时候,最好的评价仍逃不过是批评的方式:“也难为他了,就是不肯读书!”——这也算夸赞吗? 贾政系工部员外郎,也曾经放为学差。其人方正为身,为官颇欲正直清廉,而缘于能力有限,所谓“不好俗务”,终究为手下所趁。这在放学差等回里有所提及。 贾政平时喜好读书和清谈,周围颇多清客相公之流,以助谈兴。为人颇为爱才有加。那些清客相公和他关系够深密的,却始终没见他做过推荐,显见得他不是胡乱推荐人的。但他对妹夫林如海却甚为重视——人家可是探花郎呢。是故,对妹夫推荐的贾雨村,立即爱屋及乌的重视,见面考察果然赏识有加,做了力荐。 § “假正经” 贾政者,假正也。说白了就是假正经。谐音是红楼梦中惯用的写作手法,甄士隐贾雨村谐音“真事隐,假语存”等等,贾赦贾政谐音“摄政”等等,例证很多。 贾政,荣国公之孙,贾代善、贾母之次子。元春、贾珠、宝玉、探春、贾环之父,字存周。自幼酷喜读书,却未以科甲出身。皇帝因恤“先臣”,额外赐他主事之衔,升员外郎之职。玩母珠贾政参聚散表面看来,贾政为人端方正直,谦恭厚道,其实思想僵滞,感情枯竭,是一个悖时迂腐,庸碌无能之辈,一个封建礼教忠实的信奉者和维护者。他与儿子贾宝玉叛逆思想性格的矛盾,是全书的主要矛盾之一。“大观园试才题对额”一回是父子之间矛盾的最初表现。贾政要宝玉题匾联,用意是多方面的,一是要宝玉在清客们面前展露才华,以博得众人称赞,炫耀他教子有方;一是宝玉乃贾妃宠弟,这样做,也有安慰讨好贾妃的意思。然而他又放不下严父的架子,动辄训斥谩骂。有时宝玉出奇制胜,赢得众人“哄然叫妙”,他虽内心喜悦,脸上不露声色,嘴上骂道:“畜生,畜生,可谓‘管窥蠡测’矣。”他与宝玉对于稻香村建筑和环境的争论,很能见出两人思想境界的悬殊。贾政欣赏稻香村“纸窗木榻”、“田舍家风”,竟说:“未免勾引起我归农之意。”宝玉却认为,“此处置之田庄,分明见得人力穿凿扭捏而成......古人云‘天然图画’四字,正畏非其地而强为地,非其山而强为山,虽百般精而终不相宜......”父子俩一个附庸风雅,一个喜爱“天然”,可谓泾渭分明。贾政被顶撞得恼羞成怒,只好喝命“叉出去”。刚出去,又喝命“回来!”命再题一联,“若不通,一并打嘴!”短短数语,便把这个满身酸气、虚伪呆板、道貌岸然的封建专制家长的形象勾勒得形神兼备,惟妙惟肖。他的阶级本能,终于使他敏感到,让贾宝玉思想性格和行为自由发展胡闹下去,必要酿成弑君灭族之祸,便找了个机会狠狠地把宝玉笞打了一顿,竟想结果儿子性命,以绝后患。 后四十回写他江西粮道任上,家人在外招摇撞骗,名声很不好,节度使参了一本,降三级,调回工部。此时贾府已愈来愈衰败,他面对没落的命运,一筹莫展,只会捶胸顿足,唉声叹气。 贾政在贾府中,无疑是封建秩序坚定的维护者,是他所属阶级真正的代表人物,就是这样的人物,也已经徒具虚名,毫无作为了。他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封建家族和制度不可避免的没落命运。 § “正经人” 脂砚斋在贾雨村、霍启、英莲、元春四姐妹等人名后分别批出“假语村言”、“祸起”、“应怜”、“原应叹惜”等意,旨在向人们暗示解读《红楼梦》的一种途径,谁料后来一些读者便将此视为读“红”圭臬,每遇人名出现,先照谐音解释一番。有人将贾政解释为“假正经”便属此类。其不知,曹雪芹在书中早就说过,“假作真时真亦假”;《红楼梦》中固多狡猾之笔,但看官却不可被它晃了眼睛,认为处处皆此笔法。曹雪芹用笔一向是出神入化,灵活多变,看官读“红”亦不可自缚。贾政其实是一个真正的正经人。其为人固然乏味,但照儒家传统看来,他却算得上一个标准的孔孟子弟。 对皇上,他忠心耿耿。元春归省,政老先觉皇恩浩荡,忙不迭地建造省亲别墅。看官您若认为这是政老趁机揩皇上的油,那您可看走了眼。政老心里,可全是一片恭肃忠敬之意。当然,照俗人看来,女儿再富再贵也是自己的 贾政训宝玉孩子,孩子好不容易回趟家,该跟孩子亲亲热热地说说家常话才是。反正皇上又不在场,唱那么多高调、把个父 贾政训宝玉 女会面搞得那么“政治化”干啥?但是,人家政老不这么想。元春面前,你看政老是何等诚敬:先是参拜,后是称“臣”,未及问候女儿,“圣君万岁千秋”之类的话先祝祷了一大套,再自表决心:贾政一定不辜负皇上的希望,好好工作。表完决心,又对元春千叮咛万嘱咐:你千万不要惦记父母啊,要一心扑到皇上身上。看官您瞧,公而忘私,这是何等胸怀! 平素里是这样,即使在抄家之时,政老的忠心也是不渝。某日,皇上一时听了御史之言令锦衣军将贾府家产抄没,政老虽心生悲郁,但对皇上绝无怨言。此事一出,政老先作自我批评,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认为是自己平日里疏于家政管理所致,再加上后生子弟们不争气,家道才一败如此。出于以上认识,政老在锦衣军翻箱倒柜逞凶施威以后,尚能面北含泪谢恩。这需要多么高的思想觉悟啊! 对工作,他是兢兢业业,。据冷子兴介绍,政老年少时也属于“三好学生”之类。按照他爷爷的想法,是要让他走科举之路的――也就是参加高考的意思。其祖父去世后,皇上怜念先臣,赐给了政老一个额外主事的职衔:干脆不用考了,直接让孩子工作算了!这是皇上的一片顾恤之意、体贴之情。政老呢,自然是不负圣恩,没过多久就混上了员外郎。再后来,出于工作需要,被放了外任。一到任,他便大力反腐倡廉,意欲作个清官。谁料手下人皆存不良之心,瞒着政老招摇撞骗,搜刮钱财,致使政老清名扫地,被连降三级调回了京城。此次被降调,全是因为属员可恶,不关政老之事。政老的清廉之德、忠诚之心,苍天可鉴! 对老母,他是一片孝心。古语云:顺者为孝。政老对母亲可谓恭恭敬敬,惟命是从。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政老总是先行奉上,让母亲亲尝、过目。排家宴,也总是讲个笑话什么的,以博母亲欢颜。打宝玉,是为了严惩不肖,让宝玉归于正途,将来好光宗耀祖。这本是作父亲的正当权力,但贾母溺爱孙子,反而因此严斥政老;政老为了不违母意,宁愿放弃了这正当权力。抄家后,贾母向家人散发余资,分派家务,政老便大有自责之意,不忍之心。这也体现了政老对母亲的一片深情。 官事闲暇,政老还有一片雅兴。大观园里题对额,他是主持人;求征《女危女画词》,他又是一位策划者。晏居之时,政老不是读书,就是和清客相公们切磋诗艺,交流思想,所做之事,总不离斯文一脉。 由上看来,政老确实算得上一个好官员,一人好父亲,一个好儿子,一个有情趣的朋友。说他“假正经”,凭据何来? § 可怜之处 红楼梦贾府之中男人堆儿里,除宝玉被诉诸最多笔墨之外,贾政的出场频率便属其次了,不管是宝玉挨打受骂还是被提问作业,每个场景是定然少不了贾政这个老爹的份的。但是贾政作为荣国府的一家之主大男人,虽然有挥斥一方的大权号令,却也并非处处遂愿的,可怜男人贾政的可怜之处在如下几点: 其一、娶了个木头一样(贾母言)的呆老婆王夫人,又纳了个阴险狡诈歹毒的小妾赵姨娘。 说到骨子里,贾政也是个有点浪漫主义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那大观园初造之后附庸风雅的请了一班子糟粕文人去逐门逐石的题联题字,不会每每为逗贾母一乐而让宝玉贾兰等吟诗作对,不会在众人之前经常提出宝玉来让他一露才华而口中斥责心内自喜。他的浪漫大多也是继承于贾母,老太太年纪虽然大心却不老,每每与小丫头们猜拳划令思维灵巧的取乐子,对人的观察更是入木三分,只是贾政未能把她的聪明基因多传承一些来,以至于后来为下人所欺,外人所累,差点不得自保。而贾政虽然有着浪漫的本性,可惜生不逢时,身上又被赋予了太多的束缚,他是不能够也不可能躺在贾母宠爱的怀抱里象宝玉一样的随心所欲的,他需要维护他作为一个有身份的朝庭命官的虚伪正经面目,需要支撑一个一家之主的大架子,需要在媚俗之人中搞好官场交际。所以他绝对不可以有些许放荡形骸之举落人口实,因此即使他尚存着那么一点子诗心,也只能在宝玉贾兰身上去略一体现采摘了,也更因为如此,他分外不喜欢那个形容萎缩不能诗不善言的庶出儿子贾环。 说起贾环,便不能不提一提贾环的母亲赵姨娘,赵姨娘虽然是贾府中最为阴险刻薄奸损的小人(作者让她死于非命受尽折磨不得善终,也不过是加了人为思想,因为现实生活中这类小人很少象书中所写的行为败露千人指骂,反而这种小人一般还是活得比较滋润的),贾府中人个个都不喜欢她,甚至连她自己的亲生女儿探春,都不肯敷衍她一声,但是她毕竟是贾政的小老婆,作为贾政,纳这么一房妾,不知道是贾母的主义还是贾政以前自己眼拙,反正儿子女儿都生了,就不能当这个老婆不存在,又不能跟其它小丫头一样的撵了出去配个小子完事,只好忍受这个老婆作孽折腾,唯可怜贾政命苦了。 其二、官场不顺,屡屡遭折,没有管理天才。 而贾政官场不顺的主要原因并不在于他,其中有门人作怪的,也有受亲戚牵连的,总之来说贾政在官员之中特别是对比当今的官员们,他还属于一个老实人,在个人来说,他也算是个好人,不仅对迎春的出嫁很惋惜并且对贾赦力谏只是最终未能凑效,不象贾赦一样的置自己女儿的命运于不顾,致使迎春命丧黄泉。一事可见一斑,虽然他打宝玉,也是为了宝玉好,试想就算如今的父母又有哪个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此心还是可鉴的。后来贾政的门人贪污乱来,他自己也并没有些许的不端,倒是老老实实行事,勤勤恳恳做人,处处小心谨慎,而且因此还落得下人的怨恨和离弃。放外任时候不但没有给贾府挣来什么额外收入,反而每每从家里找贴补,只有那些跟随的下人们家属倒是衣着日渐光鲜,而贾府却日渐亏空。 贾政的老实造成了他的祸患,但后来也救了他,毕竟他为人处世的那种愚忠愚孝愚谦逊还是感动了北静王一干人,并为此保举了他官复原职。 与他相比,贾府中比他有心计的人就多了去了,第一个贾母,若不是老太太尚计算着留了几个救命钱,贾姓两府也就亡于那次抄家了,且贾母善于用人,在管家理财中,是为大聪明也。第二个王凤姐,大事小事刻薄事,都能行得,大人小人家外人,都能管得,可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贾政的降职,她也脱不了干系,王凤姐之聪明,是为小女人的小聪明。 贾政无能,怨不得天,尤不得人,只能可怜他自己继承IQ太低,心眼太少了。 其三、养子均不孝。 首先一个不孝的就是贾环,不但行容体态萎缩上不得大雅之堂,且行事极肖其母,阴险又恶俗,虽然贾环也想讨好自己的父亲,可惜每每不得脸。他的凶心和劣行也最终导致自己无人理睬陷入毫无发展前途的境地。 后一个不孝的就是宝玉,不知道是借了玉的灵光还是贾母的聪明隔辈儿传,宝玉的聪明很非其它两个儿子可比,可惜不放半分力气到功课上,却把心思都花在了姐姐妹妹的胭脂膏子豆蔻花上了。虽然如此,他在大试之时却一举中了第七名,可见其聪明非同一般。只是宝玉就是宝玉,功成名就之时却出家断了尘缘并且一去缥缈无踪迹,从回报父母养育之恩来说,是为大不孝了,贾政虽然难过心痛,也只能以宝玉原本就是天界的神仙来安慰自己,只当白白疼了他一场,在一个父亲来说,这真是最大的伤害。 第三个不孝的便是贾兰的父亲贾珠。还没生下儿子便奔了黄泉,既不养父母又不养子女,虽然这并非为他所愿,但毕竟还是行不了孝心了,抛下孤儿寡母无人照看,反倒要父母操劳挂念,他的死,是生生给父母心上戳了一刀,好多年后的贾政及王夫人想起这个早逝的儿子还是颇为伤感。 三个儿子的消与灭,有毁于自行不义有毁于天力有毁于疾病,但总的来说贾政虽然严于教子极爱面子,可怜到最后竟然也没有一个能给他争脸的。 亲人友人世俗人,家事国事体面事,娶妻不贤,官场不顺,养子不孝,可怜巍巍峨峨堂堂煌煌的贾府大男人贾政,一生做人,却没能做得一个成功的男人。 § 原型辨析 《红楼梦》第一回写到,石头对空空道人说:“我半世亲睹亲闻的这几个女子,虽不敢说强似前代书中所有之人,但事迹原委,亦可以消愁破闷;也有几首歪诗熟话,可以喷饭供酒。至若离合悲欢,兴衰际遇,则又追踪蹑迹,不敢稍加穿凿,徒为供人之目而反失其真传者。”(第4页)从这一段文字可以看出,小说是作者(“石头”的原型人物)根据亲身经历创作的,所叙人物事件都有迹可循,有案可察。对于石头的说法,甲戌本有眉批:事则实事,然亦叙得有间架、有曲折、有顺逆、有映带、有隐有见、有正有闰,以致草蛇灰线、空谷传声、一击两鸣、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云龙雾雨、两山对峙、烘云托月、背面敷粉、千皴万染诸奇书中之秘法,亦不复少。余亦于逐回中搜剔刳剖,明白注释,以待高明,再批示误谬。这一段脂批是对作者改造加工人物和情节原型的艺术手法的总结。这里深入讨论小说中的人物贾政的“原型”。 “独他家接驾四次”的曹寅 小说第十六回写到,王熙凤和赵嬷嬷说起了“当年太祖皇帝仿舜巡的故事”,赵嬷嬷说:“还有如今现在江南的甄家,嗳哟哟,好势派!独他家接驾四次,若不是我们亲眼看见,告诉谁谁也不信的。别讲银子成了土泥,凭是世上所有的,没有不是堆山塞海的,‘罪过可惜’四个字竟顾不得了。”(第217页)甲戌本对此有侧批:“甄家正是大关键、大节目,勿作泛泛口头语看。”小说中“甄家”和“贾家”的关系,其实就是“真”和“假”的关系。作者写“甄家”,是为了能够巧妙地透露“贾家”真实的情况,“甄应嘉”接驾四次,就是在说“贾政”接驾四次。红学研究者和众多读者早已熟知,“接驾四次”的“甄家”指的就是康熙皇帝六次南巡接驾四次的曹寅家,因此“贾政”的原型人物就是曹寅。曹寅是何许人?结合《曹雪芹家世新考》(增订本)和《红楼梦论源》等专著对曹寅做概要介绍。曹寅生平概略 曹寅,字子清,号荔轩、楝亭、雪樵、鹊玉亭、柳山居士、棉花道人、紫雪轩、紫雪庵主、西堂扫花行者,晚年又有盹翁、柳山聱叟等别号。清世祖顺治十五年九月初七(1658年戊戌年10月3日星期四辛丑日)生于北京;康熙五十一年七月二十三日(1712年壬辰年8月24日星期三甲辰日),曹寅因积劳成疾,患疟疾于扬州去世。少年曹寅的启蒙老师是其父江宁织造曹玺特地为之聘请的明代遗民马銮(相伯),曹寅在马相伯的严格教育下,才智很早就得到发展,有“神童”之誉。小说第二回中冷子兴说贾政“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第28页),这是符合少年曹寅的实际情况的。13岁前后,曹寅可能成为了康熙的伴读,数年的伴读生涯使康熙建立了对曹寅的充分信任。青年时代的曹寅文武双全、博学多能而又风姿英绝,二十多岁时被提拔为御前二等侍卫兼正白旗旗鼓佐领。清代初期,御前侍卫和佐领都是十分荣耀的职务,镶黄、正黄、正白三旗乃皇帝自将之军,曹寅能任此要职,显然是康熙对这位文武全才的伴读特加关照的结果。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甲子年)六月,曹寅的父亲、时任江宁织造的曹玺在任上病逝。“是年冬,天子东巡抵江宁,特遣致祭;又奉旨以长子寅协理江宁织造事务”。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庚午年)四月,曹寅被康熙提拔为苏州织造;三十一年(1692年壬申年)十一月,调江宁织造。其所遗苏州织造一缺,由其内兄李煦(时为畅春园总管)接替。清代内务府地位特殊,织造品级不高,却是“钦差”官员,凡织造到任,地方督抚必须亲自迎接跪请“圣安”。曹寅和李煦均是康熙的亲信,有“密折奏闻”之权,负有监视江南官场、密报南方政治动态及笼络汉族上层知识分子的重任。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癸未年),曹寅与李煦奉旨十年轮管两淮盐课。林黛玉的父亲、贾宝玉的姑父、“钦点巡盐御史”林如海,其原型人物就是李煦。次年七月,钦点曹寅巡视淮鹾,十月就任两淮巡盐御史。四十四年五月,曹寅奉旨总理扬州书局,负责校刊《全唐诗》,次年九月刊毕试印,“进呈御览”。康熙皇帝于四十六年四月亲撰序文,五十年三月正式出版。五十一年三月,曹寅又奉旨刊刻《佩文韵府》,且亲至扬州天宁寺料理刻工。七月,曹寅在扬州患了疟疾,请李煦转奏求赐“圣药”。康熙闻奏后,赐驿马星夜驰奔扬州,送“金鸡拿”为曹寅治病,并限九日到扬州。这种恩宠厚待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曹寅死后,当时的江西巡抚署两江总督郎廷极上奏称:“江宁地区士民”“纷纷在奴才公馆环绕具呈、称颂曹寅善政多端,吁恳题请以曹寅之子曹顒仍为织造”;康熙则以“曹寅在织造任上,该地之人都说他名声好,且自督抚以至百姓,也都奏请以其子补缺。曹寅在彼地居住年久,并已建置房产,现在亦难迁移”为理由,一反织造必须从内务府司员中简派的惯例,特命仅有监生资格的曹顒继任江宁织造。曹寅一生两任织造,四视淮盐,任内连续四次承办康熙南巡接驾大典,其实际工作范围远远超过了其职务规定,所受到的信任与器重也超出地方督抚。曹寅在江南的二十三年,乃是曹家“烈火烹油、鲜花簇绣”的鼎盛时代。程乙本第三十七回写到,贾政“自元妃归省之后,居官更加勤慎,以期仰答皇恩。皇上见他人品端方,风声清肃,虽非科第出身,却是书香世代,因特将他点了学差,也无非是选拔真才之意。” 第八十五回写到,北静王对宝玉说:“昨儿巡抚吴大人来陛见,说起令尊翁前任学政时,秉公办事,凡属生童,俱心服之至。”(第1218页)第九十六回写道:“那年正值京察,工部将贾政保列一等。二月,吏部带领引见。皇上念贾政勤俭谨慎,即放了江西粮道。”(第1352页)由这些情节可以看出,贾政为人为官正直、清廉、谨慎、勤勉,这也是符合曹寅的实际情况的。有人说“贾政”就是“假正经”的谐音,这恐怕是没有根据的误解。 曹寅与江南名士的交游 朱淡文在其著作中指出,种种历史文献证实,曹寅与明遗民及江南上层知识分子之诗酒流连决不能仅以文人积习视之,亦决非曹寅个人之礼贤下士所能涵盖。此乃康熙皇帝笼络南方士子、磨灭其反清意识的政治决策,曹寅等人则为具体实施之臣僚而已。康熙十七年正月,圣祖皇帝下诏于明春举行博学鸿儒科考试。曹寅当时二十三岁,在京任銮仪卫治仪正,曾参与考试接待事宜,与各省著名学者傅山、顾景星、邵长蘅、李因笃、汪琬、陈维崧、施闰章、阎若璩、尤侗、朱彝尊、姜宸英、毛奇龄、毛际可等人都建立了较深的感情和友谊,其中大多数人在曹寅任织造之后仍与其保持密切联系。康熙二十三年五月,曹玺去世,曹寅南下奔丧,在江宁逗留一年,与一些遗民有密切交往。由于曹寅风流儒雅,文才华瞻,又是明遗民顾景星之甥,因而在南北两地都受到推崇,很快为遗民和汉族上层知识分子认同。曹寅任织造之后,与江南人士的交游更加广泛。有人统计,与曹寅有诗文交往者约二百人,其中有当时极有影响的知名人士。由于曹寅在江南二十多年认真执行康熙皇帝的既定政策,曹寅成为主持东南风雅、众望所归的人物,在江南地区享有极高的声誉。从小说文本来看,贾政与江南名士的交游也相当频繁和密切。第七十八回写到,贾政“起初天性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第1125页),可见贾政年轻时相当活跃,与文人墨客的诗酒流连不在少数。作为“员外郎”的贾政在门下养了一大帮清客相公,闲时吟诗作赋,吃酒下棋。从这些清客相公的名字来看,小说作者常常以谐音的方式讥讽这些人的道德人品;但从小说其他的情节来看,这些清客相公往往具有某一方面的特殊才能,堪当“名士”之誉。例如,大观园的总设计师、建筑师和园艺师是“老明公”山子野,“凡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一应点景等事”,全由山子野规划设计(第220页);单聘仁和卜固修两人精于戏曲,贾蓉“下姑苏请聘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第218页),必须要带着这两位一同前往;“詹子亮(詹光)的工细楼台就极好,程日兴的美人是绝技”(第587页);王尔调“最善大棋”(第1211页);嵇好古精于抚琴(第1239页)。贾政能够将这些人笼络到身边,与曹寅“主持东南风雅、众望所归”的特点是相类似的。 曹寅的巨额亏空 康熙皇帝的后四次南巡均在曹寅任内,南巡给曹家带来了四次接驾的“富贵风流”,但也因此造成了曹寅的巨额亏空,种下了曹家由盛转衰、最终被抄家的祸根。据有关文献记载,曹寅接驾相当奢华糜费,而接驾的支出绝大部分是一笔烂账,无法向户部报销,只能在盐课银中挪移以挖肉补疮。在瞬息繁华的“虚热闹”之后,留下的是一片足以令曹家陷身没顶的茫茫债海。素与曹寅不和的江南总督噶礼准备公开参奏“曹寅李煦亏欠两淮盐课银三百万两”,康熙袒护曹李,出面阻止,一方面又提醒两人设法补完亏空。但这个巨大的漏洞无法补全,以至于新任运使李陈常拒绝交接。除南巡接驾的花费之外,曹寅大量亏空的原因还有不少,例如为应付朝廷显贵的贪婪索要,不得不成千上万地“打点”、“馈送”;为联络争取江南地区文士的花销,日积月累也相当可观;日常生活讲究排场,追求风雅,奢华糜费;蓄养家伶,佞佛好道。贾府的经济困境也是令人触目惊心,一方面是日常生活铺张奢华,另一方面则要靠王熙凤偷偷典当财物和放高利贷艰难维持着一个庞大的空架子。元春省亲显然是隐射康熙南巡以江宁织造署为行宫的史实,而接待元春省亲的花费正是对贾府原已疲弱不堪的经济状况一次沉重的打击。第五十三回贾珍、贾蓉和乌庄头的一段对话透露了贾府的艰难状况及其原因:贾珍道:“正是呢。我这边倒可已,没什么外项大事,不过是一年的费用。我受用些就费些,我受些委曲就省些。再者年例送人请人,我把脸皮厚些也就完了,比不得那府里,这几年添了许多花钱的事,一定不可免是要花的,却又不添些银子产业。这一二年里赔了许多,不和你们要,找谁去?”乌进孝笑道:“那府里如今虽添了事,有去有来。娘娘和万岁爷岂不赏呢?”贾珍听了,笑向贾蓉等道:“你们听听,他说的可笑不可笑?”贾蓉等忙笑道:“你们山坳海沿子上的人,那里知道这道理?娘娘难道把皇上的库给我们不成?他心里纵有这心,他不能作主。岂有不赏之理,按时按节,不过是些彩缎、古董、玩意儿。就是赏,也不过一百两金子,才值一千多两银子,够什么?这二年,那一年不赔出几千两银子来?头一年省亲连盖花园子,你算算那一注花了多少,就知道了。再二年,再省一回亲,只怕就精穷了!”贾珍笑道:“所以他们庄客老实人:‘外明不知里暗的事’,‘黄柏木作了磐槌子,外头体面里头苦。’”贾蓉又说又笑向贾珍道:“果真那府里穷了,前儿我听见二婶娘和鸳鸯悄悄商议,要偷老太太的东西去当银子呢。”(第742页)接待省亲是贾府经济的沉重负担,而上文所列曹寅巨额亏空的几个重要原因,都是导致贾府财政状况每下愈况的因素,并在作品中得到了生动形象的描绘和反映。 § 心中儿媳妇 贾政偏爱黛玉远胜过宝钗。应该说,贾政虽然难免俗世之陋处,却不是个坏人,而且有着十分强烈的是非观念和正义观。他对于林黛玉的父亲、自己的妹夫林如海,是十分欣赏的。林黛玉进京前,林如海在向贾雨村托付时有过这样的描写: 如海道:“天缘凑巧,因贱荆去世,都中家岳母念及小女无人依傍教育,前已遣了男女船只来接,因小女未曾大痊,故未及行。此刻正思向蒙训教之恩未经酬报,遇此机会,岂有不尽心图报之理。但请放心。弟已预为筹画至此,已修下荐书一封,转托内兄务为周全协佐,方可稍尽弟之鄙诚,即有所费用之例,弟于内兄信中已注明白,亦不劳尊兄多虑矣。”雨村一面打恭,谢不释口,一面又问:“不知令亲大人现居何职?只怕晚生草率,不敢骤然入都干渎。”如海笑道:“若论舍亲,与尊兄犹系同谱,乃荣公之孙:大内兄现袭一等将军,名赦,字恩侯;二内兄名政,字存周,现任工部员外郎,其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薄仕宦之流,故弟方致书烦托。否则不但有污尊兄之清操,即弟亦不屑为矣。” “(贾政)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薄仕宦之流,故弟方致书烦托。”看得出来,林如海对于贾政的评价很高,也说明了林如海和贾政的关系很不错。评论界也有过“贾政、林如海实为一人”之说,意思说这两人的根基品性爱好都极为相似。为了能让黛玉进京并在贾家常住,不得不写林如海亡故,于是便在贾政的身上隐写了林如海。贾政欣赏贾雨村的才华,可见也是个重文采之人,以林如海这样的读书人品格,贾政更应该是极为欣赏的。而林如海的女儿林黛玉,既是出身于书香门第的才女,又是自己的外甥女,贾政不可能不十分爱护。在宝黛二人读西厢一段文字中,宝玉惹急了黛玉,黛玉半羞半恼半撒娇地声称要向舅舅贾政去告状。虽然贾政是宝玉的父亲,是宝玉最害怕的长辈,但从林黛玉动不动搬出舅舅贾政来做救兵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贾政和林黛玉的关系是比较融洽的。一个年轻女孩子,肯定不会把自己讨厌或是害怕的人搬来做救兵,这是个正常的心理惯性。 另外在第七十六回中,对大观园中的两处景点凸碧堂和凹晶馆,林黛玉曾对史湘云说过这样的话: “实和你说罢,这两个字还是我拟的呢。因那年试宝玉,因他拟了几处,也有存的,也有删改的,也有尚未拟的。这是后来我们大家把这没有名色的也都拟出来了,注了出处,写了这房屋的坐落,一并带进去,与大姐姐瞧了。他又带出来,命给舅舅(瞧过。谁知舅舅)倒喜欢起来,又说:‘早知这样,那日该就叫他姐妹一并拟了,岂不有趣。’所以凡我拟的,一字不改都用了” 通篇看来,贾政这个人物就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古板,从未见他有过什么高兴的事情,就连女儿当了贵妃这样的大喜事,书中也没有描写他有多么“喜欢”。可在这里看了林黛玉所拟的两个景点名称却“喜欢起来”。要知道这项任务本应该是宝玉来完成的,宝玉才疏,由黛玉暗中代劳,作为父亲,贾政知道后不仅没有责怪,反而很高兴,甚至后悔“那日该就叫他姐妹一并拟了”,还命令凡黛玉拟的额联都一字不改,全部用了,足见对于这个外甥女的疼爱程度。 贾政这个人经历了多年的官场宦海沉浮,已经变得俗气世故了。但这个人本身不仅不坏,还一心追求高雅学问。对宝玉不断地责骂教训也是为了能让儿子更求上进,不要一天到晚混迹于女人堆,荒废了学业,对于一个父亲,这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书中关于贾政对贾雨村的人品评价并没有涉及,但对于他的才华,贾政是十分肯定的。当然,贾雨村也的确是有些不同凡响的才华,虽然人品确实存在问题。但对于一个钟爱读书人的贾政而言,学问也许是大过一切的。所以,林家父女无论如何,都能够博得贾政的好感。 但薛氏一家不同。薛家一出场就是因为薛蟠惹上了人命官司,打死了人,要靠贾家出面调停。宝钗虽然争气,但摊上薛蟠这么一个“呆霸王”哥哥,成日只会惹事,如果跟他们结了亲,今后必定是麻烦不断,官司缠身。贾政作为一个颇具正义感的官员,其实十分不愿意结上这样的亲戚。更重要的是,薛氏一家是王夫人的至亲,贾政素来讨厌王夫人,对王夫人的亲戚也不会有好感。所以,书中凡写道贾政和宝钗有接触的地方,总是会写出贾政的反感或是不良情绪。以此来看,王夫人和薛姨妈所盼望的金玉良缘,贾政是没有任何理由支持的。对于宝玉的婚事,贾政明显是倒向贾母一边的。所以,赵姨娘断然不会去贾政面前吹“金玉良缘”的枕边风,否则就是找骂了! 当然,作为薛姨妈的姐姐,贾宝玉的母亲,王夫人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还是最为尴尬的:自己明明不中意林黛玉,却又没有办法。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娶了媳妇的儿子就等于一半儿的归属权属于了另外一个女人了,而如果那个女人与自己不合,那就等于是失去了整个的儿子了! 另外,王夫人和贾政的关系向来不和,贾政一次次如此严厉地教训宝玉,很大一个缘由是因为宝玉是王夫人生的孩子,他的身上遗传了很多与王夫人相似的东西,一看到宝玉就会想到王夫人,这是最让贾政所不能够容忍的!其实,贾政并不是个不讲亲情道理的父亲,像贾环那样龌龊的儿子也从来没见他这个做父亲的有过什么厌弃和打骂,相反对于出色的宝玉却有些不近人情。某种程度上讲这是孩子母亲的问题! 王夫人其实也很明白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自己已经失去了丈夫的心,所以全部希望都放在儿子身上,如果他真能顺着母亲,那将来自己还能有个依靠,如果连儿子都不偏向自己了,那王夫人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不用说,林黛玉明显就是贾母那边的人,宝玉从小是跟着贾母长大的,对于祖母的感情比对她这个母亲还要深厚,这一点王夫人一直耿耿于怀!所以,选宝钗还是选黛玉,不光是儿媳妇的问题,更关系到自己的终身依靠!即便日后王夫人对林黛玉痛下“杀手”,作为读者,也应该充分理解,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王夫人亦不能免俗![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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