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梅花草堂集 |
释义 | § 梅花草堂集 《梅花草堂集》,明代张大复撰,包括《梅花草堂笔谈》十四卷,《昆山人物传》十卷等,此书在乾隆时遭禁,恐怕主要由于《笔谈》。 张大复,字之长,江苏昆山人,喜交友,好读书,博学多识,为人旷达,兴趣独特,正如其友陈继儒为《梅花草堂笔谈》作序所说:“之长贫不能享客而好客,不能买书而好读书,老不能询世而好经世,盖古者狷狭之流,读其书可以知其人矣”,他以所著《梅花草堂笔谈》闻名于世。 此书共八百五十三则,上自帝王卿相,下至士庶僧侣,树木花草,飞禽走兽,尘世梦境,春夏秋冬,皆在笔谈之内,从中可以领略到时代人物的风貌和社会习俗,清新人们的耳目,由于其间记有钱谷、屯田、漕河、海运的经世之事,故亦足备考史之资。 《梅花草堂笔谈》中,亦有些称颂明室盛世的作品,如第十三卷《泰昌初》篇,展现出了一派和平的景象:“泰昌初发帑罢税,何论边缴关梁舞汹涌,即穷巷妇女稚子皆有生气,尔时斗米百三十钱,民间不见疾苦,垂白三老,喜谈朝政,大行诏下,莫不欷觑掩涕,如丧考妣,果有此事”。文中充满了对明王朝热爱留恋之情,应当指出:《梅花草堂笔谈》在清代流行的版本,已经经过张大复之孙庭贻及钱继章等人校订补编过的,必然流露出流连和怀旧之情,其孙安淳在序言中明确写道:“诸君子师友渊源之类相慕,皆倾心我先大父高风道韵,每出遗文,共相恭订,辄相与叹慕资嗟,流连不置,淳窃私心自悲,更自幸也,夫生遭鼎革,国破家亡,回首玉峰,七叶故庐鞠为茂草,迄无一椽为容俎之地,良足悲矣!独白卷诗文岿然独存,讵非九原大幸哉!”这段怅恨叙述,流露出极大的反清情绪,所以此书在清乾隆年间被列为禁书。 “情物名理,往往与甘言冷语相错而出”,是此书主要特色,如第十一卷《中庸》篇,作者以“凿池畜鱼而日取”食鱼和“数钱买鱼放生”作为不善和善两种事例,但是作者进而写道:“不养不杀,是谓菩萨,噫!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众所周知,《中庸》乃儒家经典之一,中庸之道,是儒家伦理思想,指处理事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的态度,认为是最高的道德标准,所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凡事都要不瘟不火。而《笔谈》作者却把它与老庄的无为而治相混淆,并非作者不晓“中庸”之义,而是有意歪曲,又如第十四卷《不可使知》篇,写道“名教圣人亦时时冲口吐出其言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夫不可使知者何故?昔长乐老见王都兴废都不关心,夫亦知其所不可使知者耶!”“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是孔圣人愚民的观点而长乐者乃五代冯道的自号,冯道一生历任唐、晋、汉、周四朝、相六帝,可谓统治者中的“不倒翁”了,作者用冯道的处世态度,来讥讽和批驳孔圣人的愚民观点,是多么具有说服力啊!它不仅抨击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谬论,而且也揭示出统治者只知保全自己的极端自私的处世观,再如第二卷《举业》篇,作者采用议论和问答形式写道:“举业尽可寄兴,予实无所得。尝代为之以视练川李子,李子曰:‘君病应尔,何有以儒生酸腐之技肆其从来未刻之谈,不虞招妒何!”‘予意可然,恨非儒生耳,果儒生肯拾己落之唾耶!’” 由此可见,作者对儒学是极为深恶痛绝的。《笔谈》还喜以古论今,扬善伐恶,如第一卷《唐子畏》篇,作者以直抒胸臆的手法写道“我观古昔之英雄,慷慨然诺杯洒中,义重生轻死知己,所以与人成大功,吾观今日之才彦,交不以心惟以面,而制斟酒酒未寒,而未变时心已变。”这种心面不一的才彦之恶习,作者认为是社会使之然:“士抱不世之才,偶遭负俗之累,委身草泽,与卖菜佣编户而处,而角巾措大,犹指之为狂为佻也,不亦悲夫!”作者在第一卷《梦》篇中,通过僧人佛印烧猪待子瞻,子瞻犹伴晓云眼,醒时吃酒醉时唱,勘破人间棒与禅的咏唱,表露出其遗世而独立的思想情趣。 《笔谈》中还有一些篇章记录的是日常生活,富有生活情趣,如《卷一》中的《品乐》、《试酒》、《食桔》、《食笋》等,兹录如下,以见一斑。料理息庵,方有头绪,便拥炉静坐其中,不觉午睡昏昏也。偶闻儿子声书,心乐之,而炉间■,而炉间■如松风响,则茶且熟矣。三月不雨,井水若甘露,竟扃其门而以缸器相遗,何来惠泉?乃厌张生馋口,汛之家人辈云:旧藏得惠水二器,宝云泉一器,丞取二味,品之由令儿子快读李秃翁《焚书》,惟其极醒极健者,回忆壬寅五月中,著屐烧灯品泉于吴城王弘之第,自谓壬寅第一夜,今日岂能此耶! 《品泉》这一段开篇几句描绘出一副其乐融融的家庭画面:在沸茶的咕咕声中,父亲昏然欲睡,忽然听见儿子朗朗的读书声,不由“心乐之”,但接下来作者笑锋一转,回忆起和友人在吴城“烧灯品泉”的“壬寅第一夜”,于是命儿子朗读李贽的《焚书》,因为“其极醒极健者”,那一声“李秃翁”里饱含了多少惺惺相惜的深情啊! 又如《食笋》篇:冻笋出土中,味醇而滑肥而不滓,盖所谓纯气之守也,入春未十日,而笋理硬,食后犹存齿颊间,尘化之漓也,出胎稚子便解触忌乎,书此一笑。 还有一些篇章写到风光花草,皆短小精炼,而清赏可玩,如《卷十》的《霁》、《月华》、《蔷薇》等等:“朝来霁色可喜,庭间卉物茁然,岂所谓怒生者耶?阴寒所勒,得雨由滋,见日则长,物之道也,作诗曰:亲香草木生如怒,我泼汤茗味政新,从此韶光知几许,风风雨雨莫愁人。 风雨如晦,意日坐息庵中,无佳思,既就寝,而小妇言月下五色云灿灿如绮,其初白云飞耳,着月则丽而色各殊,周环如轮盖,月华也,月者,水之精,其华应在雨后,秋冬间多有,春亦采耶,岂久旱而雨水气映发,固亦宜乎,乙卯二月十六日。 三日前将入郡,架上有蔷薇数枝,嫣然欲笑,心甚怜之,比归,则萎红寂寞问雨,随风说矣,胜地名园满幕如锦,故不如空庭袅娜若儿女骄痴婉恋,未负有自我之情也。 一句“嫣然欲笑”就写活了蔷薇的娇弱柔美的花姿,作为风流自赏的名士,《笔谈》中还有很多描写花卉的篇章,如《卷三》中的《千叶绿梅》:“梅之品萼绿者最。然予故未见千叶绿梅也,昨岁正月二十九日遇于魏孝广书舍之南,歌香鲜绿,英英逼人,燃灯照之,光态浮莹,时有吴生构弹,沈生吹箫,李生度曲,予素不解饮酒,竟沉醉,今忽一年矣,寒威且轻,梅萼再敷,偶想见其处,以语虚山王维烈,辄写一幅见投,命儿子挂息舫中,泼调山价赏之,觉香气馥馥从壁间出,盖丁未之之日也,面对“奇香鲜绿,英英逼人”的千叶绿梅,又有诸生吹弹作乐,连“素不解酒”的作者也沉醉了。这实在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难怪一年之后看着画,都觉得能闻到缕缕香气呢。 赏花饮酒、煮茗品泉,是这些名士所倾心的,与古代高人雅士谈诗论画,则是他们所向往的,《笔谈》中《卷一》的《言志》篇就很清楚地表达了这种人生愿望:“净煮雨水泼虎丘,庙后之佳者连缀数缸,坐重楼上望西山,爽气窗外,玉兰树初舒嫩绿,照月通明,时浮黄晕,烧笋午食,抛卷暂卧,便与王摩诘、苏子瞻对面纵谈,流莺破梦,野香乱飞,有无不定,杖策散步,清月印水,陇麦翻浪,手指如水,不妨敞裘着罗衫外,敬问天公肯与方便否。”这恐怕是中国历代知识分子人生画面的最高理想,但究竟能否真正实现?又有几人能够实现?那真是只能“敬问天公肯与方便否”了。 《笔谈》中还有一些篇章记录了家人好友的事情,取材虽小,而其人其事活然欲生,跃然纸上。如《卷七》中的《吾女》:沈声远门之甫毕,复为邻火延烧其家,老少子女争保囊物而吾孝伯独移二稚避火竹林下,动止如常,斯亦不愧吾家女也,人言贫累重乃不知以处忧患,故独轻。乙卯之日,通过人人争着保财,而孝伯“动正如常”,在火灾中救出两个小孩子的事迹,一个临危不乱,镇定自若的妇女形象便出现在眼前。难怪作者要不无自豪地说:“斯亦人愧吾家女也”,还有的记述了一些异人异事,如《卷一》的《顾道民》“江上顾道民,往来常涧间,与一人面善,雅非相好也,一日复过之,见其人子母相抱哭,其哀,道民问故,其人曰:吾父小逐十一于下邳有传言父卒死,而家穷,甚不能遂赴所在,故悲耳“道民慰之,曰:“姑自宽,稍停当有的耗”后七日来报,“汝父其无恙,则已索其父乎书出怀中,叹慰而去,道民日行六百里,顷刻能敢百器,又能数日不食,异人也,一时莫详其异云。虽然“莫详其异”,但顾道民的古道热肠,为素不相识仅仅面善的人排忧解难,一样令人感动。 与其他名人士大夫一样,《笔谈》中也涉及到一些考据考证,如《卷二》中的《寒食》:“介子推被焚事,左史皆无之,其说见于刘向新序司马彪读汉书、周举为太原令,乃以寒食禁烟,人多疫死,遂移介子推,正禁烟三日,真是白日说鬼话耳,子稚有知,未有不笑倒地下者,晋文公封子推绵上之田,曰以恶吾过,夫欧信而可证矣,安有恨于无禄,逃之介山不出,至于燔木以死乎:周书司炬氏仲春以木铎火,禁于国中,注云为季春将出火也,此是寒食的处:“且不论这寒食的由来之说到底哪个更可信,可以知道的是,当时确有寒食节这一民间节日。现存《梅花草堂笔谈》除收入《梅花草堂集》外,还有单行本。 § 相关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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