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张晓风 |
释义 | § 个人简介 张晓风,笔名有晓风、桑科、可叵,第三代散文家中的名家,1941年出生于浙江金华,江苏铜山人。八岁后赴台湾,毕业于台湾东吴大学,并曾执教于该校及香港浸会学院,现任台湾阳明医学院教授。 她笃信宗教,喜爱创作。小说,散文及戏剧著作有三、四十种,并曾一版再版,并译成各种文字。六十年代中期即以散文成名,1977年其作品被列入《台湾十大散文家选集》,编者管管称“她的作品是中国的,怀乡的,不忘情于古典而纵身现代的,她又是极人道的。” 余光中也曾称其文字“柔婉中带刚劲”,将之列为“第三代散文家中的名家”。又有人称其文“笔如太阳之热,霜雪之贞,篇篇有寒梅之香,字字若璎珞敲冰。”皆评价甚高。曾得过吴三连,中山国家文艺奖,当选过十大杰出女青年。 § 创作历程 张晓风 张晓风的散文艺术创作历程,又大体上可划分为三个前后衔接的段落。 第一个段落以她于1966年出版的第一本散文集《地毯的那一端》为标志,她以一个聪颖纯情少女的眼睛看世界,世界是一条清澈澄碧、纤尘不染的潺潺溪流。 第二个段落,犹如小溪奔向了风云激荡、爱恨交织、浊浪排空的湖泊,以散文集《愁乡石》(1977)、《步下红毯之后》(1979)至《你还没有爱过》(1981)为标志,可视为由第一个段落到第二个段落的过渡和完成。第二段落的时间幅度较长,《再生缘》(1982)也可视为是这一段落的延伸,至《我在》(1984)、《从你美丽的流域》(1988)、《玉想》(1990),廊庑渐趋廓大,犹如从湖泊递变为壮阔浩渺的大海。我们姑且在这里作一个假定,如果张晓风的散文创作在第二个段落就打住了,她虽然仍是中国现代散文史上优秀的女作家之一,是一位从一般女作家狭隘局促的闺秀天地里突破出来的闯将,但终究还不是一位拥有很大原创性光荣席位的散文大家。 张晓风散文艺术的原创性在第二段落,更在自《我在》为起点迄今的第三段落。惟有这第三段落,才宣告了一位以生命和创意的生成,以生存本体论的诗性阐释为其宗旨的散文大家的诞生和完成。 生命和生存本体论的诗性阐释,是这位女作家奉献给中国现代散文史的最大功绩。她走上这一条生命和生存本体论的诗性阐释道路,有一个从并不全然自觉到完全自觉,从不尽完善到圆融浑成的过程,但却有其内在的逻辑必然性。 张晓风,1941年生,江苏铜山人,生于浙江金华。八岁后赴台,毕业于台湾东吴大学,并曾执教于该校及他处,现任台湾阳明医学院教授。 她笃信宗教,喜爱创作,小说、散文及戏剧著作有三、四十种,并曾一版再版,并译成各种文字。六十年代中期即以散文成名,1977其作品被列入《台湾十大散文家选集》,编者管管称“她的作品是中国的,怀乡的,不忘情于古典而纵身现代的,她又是极人道的”。 早在1977年,时年36岁的张晓风,就被台湾地区的批评界推为“中国当代十大散文家”之一,评论赞辞说她“笔如太阳之热,霜雪之贞。篇篇有寒梅之香,字字若缨络敲冰”,可以说是对她诗意散文的第一次感性素描。 1981年,当她的第四本散文集《你还没有爱过》出版时,余光中先生为该书作序,称她为“亦秀亦豪”“腕挟风雷”的“淋漓健笔”。 张晓风的散文艺术创作历程,又大体上可划分为三个前后衔接的段落。 第一个段落以她于1966年出版的第一本散文集《地毯的那一端》为标志,她以一个聪颖纯情少女的眼睛看世界,世界是一条清澈澄碧、纤尘不染的潺潺溪流。 第二个段落,犹如小溪奔向了风云激荡、爱恨交织、浊浪排空的湖泊,以散文集《愁乡石》(1977)、《步下红毯之后》(1979)至《你还没有爱过》(1981)为标志,可视为由第一个段落到第二个段落的过渡和完成。第二段落的时间幅度较长,《再生缘》(1982)也可视为是这一段落的延伸,至《我在》(1984)、《从你美丽的流域》(1988)、《玉想》(1990),廊庑渐趋廓大,犹如从湖泊递变为壮阔浩渺的大海。我们姑且在这里作一个假定,如果张晓风的散文创作在第二个段落就打住了,她虽然仍是中国现代散文史上优秀的女作家之一,是一位从一般女作家狭隘局促的闺秀天地里突破出来的闯将,但终究还不是一位拥有很大原创性光荣席位的散文大家。 张晓风散文艺术的原创性在第二段落,更在自《我在》为起点迄今的第三段落。惟有这第三段落,才宣告了一位以生命和创意的生成,以生存本体论的诗性阐释为其宗旨的散文大家的诞生和完成。 生命和生存本体论的诗性阐释,是这位女作家奉献给中国现代散文史的最大功绩。她走上这一条生命和生存本体论的诗性阐释道路,有一个从并不全然自觉到完全自觉,从不尽完 § 主要作品 张晓风 小说 《白手帕》、《红手帕》、 《梅 兰 竹 菊》 、《潘渡娜》。 散文 《到山中去》、《地毯的那一端》、《魔季》、《林木篇》、《我喜欢》、《一钵金》、《我有》、《愁乡石》、《初雪》、《初绽的诗篇》、《劫后》、《癫者》、《雨之调》、《咏物篇》、《春俎》、《生活赋》、《念你们的名字》、《音乐教室》、《我不知道怎样回答》、《种种有情》、《母亲的羽衣》、《许士林的独白》、《遇》、《问石》、《缘豆儿》、《西湖十景》、《遇见》、《我交给你们一个孩子》、《第一个月盈之夜》、《一个女人的爱情观》、《一句好话》、《春日二则》、《林中杂想》、《只因为年轻啊》、《星约》、《玉想》、《错误》、《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有》、《传说中的宝石》、《人生的什么和什么》、《生命,以什么单位计量》、《我知道你是谁》、《我有一个梦》、《我想走进那则笑话里去》、《你我间的心情,哪能那么容易说得清道得明》、《你真好,你就像我少年伊辰》、《东邻的竹和西邻的壁》、《六桥》、《常玉,和他的小土钵》、《我有一根祈雨棍》、《一双小鞋》、《一只玉羊》、《一番》、《一山昙花》、《“你的侧影好美”》、《行道树》、《有些人》<我喜欢>、《石缝间的生命》 文:《我恨我不能如此抱怨》、《都是竹子害的》、《做虾当做大龙虾》、《做花当做玫瑰花》、《美国总统出缺记》、《别名 别名》、《说“看女人”》、《笨妇难为无米之炊》、《九十八秒的谎言》、《咱们小人物要多多说话》、《关于爸爸这种行业的考核制度》、《可叵派官令》、《可叵的娱乐》、《可叵语录》、《哲学状的男人》、《我知道你是谁》、《步下红地毯之后》、《春之怀古》。 戏剧 《画爱》、《第五墙》、《武陵人》、《和氏璧》、《第三害》、 《自烹》等。 作品文集 《九十年散文选》、《三弦》、《大地之歌》、《小说教室》、《张晓风中华现代文学大系》、《中华现代文学大系(贰):台湾一九八九 ~ 二○○三‧散文卷》、《心系》、《文学选粹》、《他?她?》、《玉想》、《再生缘》、《地毯的那一端》、《如果你有一首歌》、《安全感》、《有情人》、《有情天地》、《血笛》、《你的侧影好美》、《你还没有爱过》、《我在》、《我知道你是谁》、《步下红毯之后》、《武陵人》、《花之笔记》、《非非集》、《幽默五十三号》、《星星都已经到齐了》、《哲思小品》、《哭墙》、《桑科有话要说》、《祖母的宝盆》、《动物园中的祈祷室》、《问题小说》、《张晓风精选集》、《从你美丽的流域》、《第一篇诗》、《第五墙》、《这杯咖啡的温度刚好》、《通菜与通婚》、《画爱》、《给你莹莹》、《乡音千里》、《黑纱》、《爱在深秋》、《愁乡石》、《舅妈只会说一句话》、《诗诗、晴晴与我》、《与爱同行》、《蜜蜜》、《晓风小说集》、《张晓风自选》、《张晓风经典作品》等。 《行道树》被选入人民教育出版社初一语文课本第七课,《行道树》选于《张晓风自选集》。 《有些人》被选入北师大版小学六年级语文课本。《只因为年轻啊》(节选)被选入粤教版高中语文选修4课本。 § 文集赏析 张晓风 有一种花,你没有看见,却信它存在。有一种声音,你没有听见,却自知你了解。 生命是一项随时可以中止的契约,爱情在最醇美的时候,却可以跨越生死。 ——张晓风 经典散文集 作者:张晓风 文集目录 地毯的那一端 初雪 孤意与深情 她曾教过我 常常,我想起那座山 那部车子 大型家家酒 绿色的书简 爱情篇 饮啄篇 衣履篇 春之怀古 花之笔记 步下红毯之后 圣诞之拓片 大音 母亲的羽衣 好艳丽的一块土 种种有情 梅妃 一路行去 情怀 替古人担忧 生活赋 画睛 有些人 魔季 回到家里 光环 雨天的书 秋天·秋天 细细的潮音 小小的烛光 归去 我喜欢 我有 咏物篇 不能被增加的人 人物篇 遇见 我在 第遇节 月,阙也 情怀 描容 矛盾篇(之一) 矛盾篇(之二) 矛盾篇(之三) 只因为年轻啊 一句好话 触目 你要做什么 从你美丽的流域 回首风烟 鼻子底下就是路 林中杂想 谁敢? 眼种四则 动情二章 想要道谢的时刻 幸亏 玉想 色识 故事行 老师,这样,可以吗? 初心 错误 河飞记 仗美执言 值得欢喜赞叹的《欢喜赞叹》 溯洄 火中取莲 § 爱情观 张晓风 忽然发现自己的爱情观很土气,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我而言,爱一个人就是满心满意要跟他一起“过日子”,天地鸿蒙荒凉,我们不能妄想把自己扩充为六合八方的空间,只希望彼此的火烬把属于两人的一世时间填满。 客居岁月,暮色里归来,看见有人当街亲热,竟也视若无睹,但每看到一对人手牵手提着一把青菜一条鱼从菜场走出来,一颗心就忍不住恻恻地痛了起来,一蔬一饭里的天长地久原是如此味永难言啊!相拥的那一对也许今晚就分手,但一鼎一镬里却有其朝朝暮暮的恩情啊! 爱一个人原来就只是在冰箱里为他留一只苹果,并且等他归来。 爱一个人就是在寒冷的夜里不断在他杯子里斟上刚沸的热水。 爱一个人就是喜欢两人一起收尽桌上的残肴,并且听他在水槽里刷碗的音乐——事后再偷偷地把他不曾洗干净的地方重洗一遍。 爱一个人就有权利霸道地说: “不要穿那件衣服,难看死了。穿这件,这是我新给你买的。” 爱一个人就是一本正经地催他去工作,却又忍不住躲在他身后想捣几次小小的蛋。 爱一个人就是在拨通电话时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知道原来只是想听听那熟悉的声音,原来真正想拨通的,只是自己心底的一根弦。 爱一个人就是把他的信藏在皮包里,一日拿出来看几回、哭几回、痴想几回。 爱一个人就是在他迟归时想上一千种坏可能,在想象中经历万般劫难,发誓等他回来要好好罚他,一旦见面却又什么都忘了。 爱一个人就是在众人暗骂:“讨厌!谁在咳嗽!”你却急道: “唉,唉,他这人就是记性坏啊,我该买一瓶川贝批杷膏放在他的背包里的!” 爱一个人就是上一刻钟想把美丽的恋情像冬季的松鼠秘藏坚果一般,将之一一放在最隐秘最安妥的树洞里,下一刻钟却又想告诉全世界这骄傲自豪的消息。 爱一个人就是在他的头衔、地位、学历、经历、善行、劣迹之外,看出真正的他不过是个孩子—好孩子或坏孩子——所以疼了他。 也因,爱一个人就是喜欢听他儿时的故事,喜欢听他有几次大难不死,听他如何淘气惹厌,怎样善于玩弹珠或打“水漂漂”,爱一个人就是忍不住替他记住了许多往事。 爱一个人就不免希望自已更美丽,希望自己被记得,希望自己的容颜体貌在极盛时于对方如霞光过目,永不相忘,即使在繁花谢树的冬残,也有一个人沉如历史典册的瞳仁可以见证你的华采。 爱一个人便忍不住迷上那首白发吟: 亲爱,我年已渐老 白发如霜银光耀 唯你永是我爱人 永远美丽又温柔…… 爱一个人常是一串奇怪的矛盾,你会依他如父,却又怜他如子;尊他如兄,又复宠他如弟;想师事他,跟他学,却又想教导他把他俘虏成自己的徒弟;亲他如友,又复气他如仇;希望成为他的女皇,他唯一的女主人,却又甘心做他的小丫鬟小女奴。 爱一个人会使人变得俗气,你不断地想:晚餐该吃牛舌好呢,还是猪舌蔬菜该买大白菜,还是小白菜房子该买在三张犁呢,还是六张犁而终于在这份世俗里,你了解了众生,你参与了自古以来匹夫匹妇的微不足道的喜悦与悲辛,然后你发觉这世上有超乎雅俗之上的情境,正如日光超越调色盘上的一样。 爱一个人就是喜欢和他拥有现在,却又追忆着和他在一起的过去。喜欢听他说,那一年他怎样偷偷喜欢你,远远地凝望着你。爱一个人便是小别时带走他的吻痕,如同一幅画,带着鉴赏者的朱印。 爱一个人就是横下心来,把自己小小的赌本跟他合起来,向生命的大轮盘去下一番赌注。 爱一个人就是让那人的名字在临终之际成为你双唇间最后的音乐。 爱一个人,就不免生出共同的、霸占的欲望。想认识他的朋友,想了解他的事业,想知道他的梦。希望共有一张餐桌,愿意同用一双筷子,喜欢轮饮一杯茶,合穿一件衣,并且同衾共枕,奔赴一个命运,共寝一个墓穴。 当然,这世上也有人无法生育,那么,就让共同作育的学生,共同经营的事业,共同爱过的子侄晚辈,共同谱成的生活之歌,共同写完的生命之书来作他们的孩子。 也许还有更多更多可以说的,正如此刻,爱情对我的意义是终夜守在一盏灯旁,听轰声退潮再复涨潮,看淡紫的天光愈来愈明亮,凝视两人共同凝视过的长窗外的水波,在矛盾的凄凉和欢喜里,在知足感恩和渴切不足里细细体会一条河的韵律,并且写一篇叫《爱情观》的文章。 所谓幸福的婚姻,就是指从结婚起一直到死为止,总是没有间歇的甜言蜜语。[1] § 抗癌历程 张晓风 孙悟空和妖精打架 中新网8月27日电 不谈文学、不谈写作,台湾散文作家张晓风今天在美国旧金山湾区演讲,第一次公开分享她过去二十个月来对抗大肠癌的心路历程。她说,生病就要勇敢面对,好比走惊险的山路“父子不相救崖”,没有人可以帮忙生病或代替死亡。 据“中央社”报道,文学生涯中无数次获邀演讲,但是谈自己生病,张晓风说还是生平第一次。她谦虚地说,要谈分享,其实自己资历浅;毕竟生病不像其它的学问可以靠“多多充实”让自己在台上更有自信。 验血总是贫血,经过大肠镜检查,二零零五年十月医生宣判张晓风罹患大肠癌第二期。那时她还在阳明大学任教,助理代为拟信推辞所有的活动,助理写着“老师微恙,不能答应演讲”。她反而交代说:“就跟大家说我生大肠癌的病,不必美化或有忌讳。” 张晓风引用中国神话中的典故,当孙悟空和妖精打架时,如果大叫妖精的名字,妖精便会自卑地逃走。她说,当知道身体的对手是谁,对手也会逃走。 经过开刀手术和半年的化疗之后,她控制住了病情,张晓风套用一句闽南语说“抗癌是他家的事”,就是医生和身体内的病打仗,做病人的只要听话就好。她形容,生病当时的自己,就像个小孩子,抱着一只熊宝宝布偶和几本书到医院,其它的都听医生调教。 在两岸三地享有文名的张晓风,尤其以散文见长,第一本散文集《地毯的那一端》曾荣获中山文艺散文奖,奠定了她在文坛才女的地位。她最新的一本散文集是《星星都已经到齐了》。 除了著作等身之外,今年六十六岁的张晓风在大学任教三十多年,去年六月退休,目前在阳明大学仍授课两堂“中西文学中的生死观”。 她告诉记者,这是长久以来心愿的实现,自一九七五年从中文系的教授转为医学院的教授,她自觉对医学院学生的人文方向有责任感。 张晓风感动地说,对生病和生命的思考很多人都有过,实地走过这一遭,她自觉面临死亡最重要的三句话是对周遭人世说,“谢谢,对不起,我爱你。” 张晓风是江苏铜山人,编写戏剧、杂文、散文,当选过台湾十大杰出女青年。名作家余光中赞美张晓风是“亦秀亦豪的健笔”,“这枝笔,能写景也能叙事,能咏物也能传人,扬之有豪气,抑之有秀气”。近几年来,张晓风身体力行投身环保运动,为文疾呼。 [2] § “心灵的故乡“ 张晓风 昨日17时,台湾著名作家、诗人张晓风踏上鼓浪屿,她说自己和其他两位女诗人是代表席慕容等台湾女诗人来参加2007鼓浪屿诗歌节的。 关于女性与诗歌 记者:本次诗歌节的主题是“女性与诗歌”,作为一位有着数十年诗龄的女诗人,您的女性身份对写诗有何影响? 张晓风:女性有着天生的语言优势,女性比较愿意使用语言,比如喜欢与人聊天,善于用语言表达感觉,这对于写诗是很有帮助的。而现在的年轻女性却不喜欢使用语言,连“对啊”这样的词都说得懒洋洋的,她们更喜欢使用视觉,比如长时间地盯在电脑或电视上,而电视的语言又很贫乏。其实,常使用语言,对写诗是很有帮助的。 记者:诗歌写作往往受年龄限制,可是您至今还在写诗,请问您是如何保持不老的创作力的? 张晓风:我觉得诗是可以写一辈子的,我一直在写。保持写诗的能力要有两点,一是有话要讲,对事情的观察要专注,二是要有语言的表达能力,要在刹那间把经验串在了一起,并很快得出结论。 关于林语堂研究 记者:林语堂曾经在您脚下的这个岛屿居住过,廖家别墅就在离您不远的地方,作为台北林语堂故居管理委员,说说你们都以什么样的方式在纪念这位文学大师? 张晓风:除了林语堂文学作品研讨之外,我们更多地从细微处入手,让大家真实地感受林语堂,比如,为了感受林语堂小时候在漳州平和的生活,我们在清明节组织润饼会(润饼就是春卷,记者注),大家一起动手来包润饼。后来,我们专门还派人到漳州来了解润饼有几种做法,回台湾时向大家介绍。 记者:从您的角度出发,这位文学大师留给我们的最宝贵的精神财富是什么? 张晓风:幽默!他的幽默在那个环境中很孤单,显得时间不合适,其实,在我看来,越是困难时,就越应该幽默,二战时,丘吉尔当盟军领袖,他说:“直到酒店打烊了,我才走。”意即失败了才撤出。你看,他的幽默就让你在失败中不至于灰心丧气。人不要总处在剑拔弩张的状态中,这对于创作,对于生活都非常不利。 关于故乡 记者:看您的人生经历总有一种漂泊的感觉,听出您还是在抗战迁徙的途中出生的,说说您到台湾之前的那段经历好吗? 张晓风:我祖籍是江苏徐州,出生地是浙江金华。的确,我是在抗日期间出生在迁徙的旅途上。对金华,我刚出生,没什么印象。可是后来我知道,金华是李清照住过的地方,所以我就觉得非常光荣,我跟李清照在同一个城里。我很喜欢李清照的诗词,这也是一种缘吧。抗战爆发后,我们一家搬到重庆去了。对于重庆其实我也没什么印象,因为当时年龄太小。我后来真正有印象的第一个城市,那就是南京了。很多年我都忘不了这个城市,直到现在。而厦门给我的感觉还是像在台湾家里,吃、住、行没有差别,很亲切。 记者:可您的文字让我感觉到的不是沧桑而是淡定,是故乡与文字的存在让您有种归属感吗? 张晓风:我有一个流浪漂泊的命运,但是很意外地在一个小小的岛上生存了很长时间,我的身体在台湾长大,可是我的心好像跟历史的中国衔接,不管是到南京或者是西安,我觉得都是我心灵的一个故乡。好像李白、杜甫、李商隐这些文学先辈,随时会跑出来与你相遇,所以不是地理上而是心灵上能跟传统衔接。[3] § 暖如阳春 张晓风 台评论界赞其“笔如太阳之热,霜雪之贞,篇篇有寒梅之香,字字若敲璎珞敲冰”。不错,张晓风的文章应该是冰清伶俐,空灵而温暖的,有浓的化不开的情,有厚的举不动的爱,有远的看不尽的生,也有近的摸不着的死。这是一个女子的世界。精细、秀气、典雅间杂着一股淡淡的对生命短暂的遗憾和看透尘世又不失去信心与热情的执着。 在地毯的那一端站着的那个即将成为新娘的女子满怀幸福,无限甜蜜;那个穿着母亲的羽衣细细地为儿女们读完牛郎织女故事的妇人是那么心甘情愿做一个“不忍飞去”的仙女,宁可让洁白柔软的羽衣在箱底羽化成一个亘古的传奇;一个女人的爱情观就是“满心满意要跟他一起'过日子'”,直到青丝变成银发、娇容化做沧桑,在相濡以沫的那个泡泡中依然不离不弃、地老天荒。无限纤细的情愫从张晓风的笔尖下流淌出来,悄无声息的汇成一条流水淙淙的河,摇曳着一河温暖的碧波。偶尔舟行河中,便沉浸于这秀丽的河水了,怎么也趟不过。直到那些古老的文字变的鲜活乱跳,直到那些细小的情愫牵动你心灵深处的那根琴弦,凑出另一种风格的高山流水,方才从河中湿淋淋的走回岸边,还忍不住一步三回头。 说起来张晓风讲的都是小事,都是一种“女人家眼光”里的世界,但确有一种天然的诗风、一种女子的诗风在字里行间飘动、游走。这并不是说张晓风的文字是“小女人文学”,她在阴柔至极中还很有些许豪放之气。以阴柔为主,间杂着刚强,张晓风真的知道并可以自由运用刚柔相济。“我去即山,越过的是空间,平的空间,以及直的空间”,很淡然的穿越了历史;“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我在”很不经意的忽略了时间;“而茫茫大荒,漠漠古今,众生平凡的面目里,谁是我,我又复是谁呢?”很轻松的看过了自我。这样说来,张晓风的散文里有一种哲理也不为过,他们如同一条暗流,默默滋润着张晓风的文字大地,只要一个小小的地缝,这股清泉便汹涌而出了。 这股泉水载着的不仅仅是现代的沉思,还有遥远的想念。 在越来越现代的文字里,很少能看到五千年的痕迹,是光怪陆离的现代湮没了古典的浪漫,还是细水长流的古籍流放了现代的直接?也许没有人知道。但是张晓风的文字里自然的飘摇着这个时代文字里几乎要绝迹的古典情怀。她对中国古典艺术以及美学有着相当的功底,加上民族礼仪、文化风物、大地山川之美的理解和发掘,糅合着文字的精雕细琢,使得她的文章透着唯美的清香。“愿意如那一树枫叶,在晨风中舒开我纯洁的浅碧,在夕阳中燃烧我殷切的鲜红”;“当满山红叶诗意地悬挂着,这是多少美丽的忧愁啊!”;“想象中有一朵白色的小花开在你的坟头,透明而苍白,在雨中幽幽的抽泣。”;“她以一根扁担担着两筐子花”;“那风今天也翻阅你满额的青发,而你着一袭风衣,走在千古的风里”。看到了多少山水?又有多少文字在这些意境里散发他们原本就有的却被时间冲淡的光华? 这个以“一生的时间去酝酿自己的浓度,所等待的只是那一刹的倾注”的现代女子,在自己的日子里平淡的诉说着一个长长的讲不完的故事,故事里有英雄美人,有好酒骑士,更多的是一种对生活的自然热爱和真诚感悟。牵到这一点,便不由自主得想起了三毛,一个同样热情奔放的女人,同样的热爱着生活感悟着生活,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也许女人天生需要有自由的心灵和完美的爱情,而才女更是需要这些浸润心灵,才不至于终有一天当容颜老去、没有岁月沉淀的美丽之后只剩下满头银发、满脸皱纹。幸运的是张晓风什么都有了。所以时间只会让她更加风姿卓越,更加的散发自己文字沉淀过后朴实的深度和光华。 也许在呼唤激情的年代里,张晓风的文字不会燃烧。她的东西未必能够温暖每一个渴望热烈的人,却一定能够温暖她自己还有她挚爱的一切,也能够温暖处在生活寒夜里的我。假如有一天你也累了,站在生活的寒夜里吹着刺骨冷风的时候,不妨看看她的文字取暖。 或者柳永早就想到了,杨柳岸晓风残月之外的另一份情怀。 杨柳岸,晓风入怀,暖如小阳春。 § 诗心不老 拥有广大读者的散文家、诗人张晓风今年66岁了,两年前又生了一场大病,但她一踏上美丽的鼓浪屿,不禁诗兴大发,“我要好好看一看,认真为她写一两首诗。”她不顾旅途的劳累,在宾馆稍事休息,就到鼓浪屿钢琴博物馆参观。参观的过程中,她连声称赞:“一架古钢琴就是一首美好的诗。” 在一家明清家具博物馆,张晓风对红色的传统地砖情有独钟,“这种尺二砖和台湾的一模一样,可惜现代的人图整洁和美观,多采用现代化的地砖,对这种地砖看不上眼了。其实,在乡居的院子里铺上这种传统地砖,又养眼又舒服。”她感慨道,只有我们这些被诗歌熏陶的人才有这种落伍而浪漫的想法了。 她是台北林语堂故居管理委员会的委员之一,听说岛上有林语堂的“新娘房”,恨不得马上就要前去寻访。这时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时间不允许,张晓风这才带着憾意地说:“真想一睹一代大师的婚姻是在什么环境下结的。” 看到记者手上拿着刚从岛上“晓风书屋”买来的书,张晓风想起什么似的说:“两三年前,我在福州的晓风书屋参观,有人送我一把椅子,漂亮极了。当时走的时候忘了带,一直念念不忘。这次我和厦大的徐学老师约好了,请他托人把椅子带给我,这次我要带回台湾了。” § 编后记 张晓风:有传统教养的现代女性在说话——《从你美丽的流域》编后记 张晓风是20世纪台湾文学中的重要作家,在散文和剧本创作领域成就卓著。就散文创作而言,她的散文不但量多而且质佳。从1966年第一本散文集《地毯的那一端》问世至今,张晓风已出版了近20本散文集,这些作品情感真挚、视野开阔、思想深邃、文笔清爽,凭着这些作品,张晓风在众多的台湾散文作家中自成格局,卓然成家。同为散文作家的余光中对张晓风的散文十分欣赏,认为她的散文有气魄,有胸襟,亦秀亦豪,盛赞张晓风有一支“腕挟风雷的淋漓健笔,这支笔,能写景也能叙事,能咏物也能传人,扬之有豪气,抑之有秀气,而即使在柔婉的时候也带一点刚劲”。余光中的这一论断,当为至评。 爱情和亲情是张晓风在散文创作中持续关注的主题。辑一“初绽的诗篇”中的文章,从父母情,到爱情,到儿女情,再到友情和与物结缘之情,种种感情,贯穿了“我”“从小到大”的一生并成为“我”的幸福源泉。作为一个生活在台湾的中国作家,张晓风对祖国大陆有着深厚的感情,辑二“愁乡石”中的大多数文章就是她对祖国大好河山和悠久文化一再回忆、想象和亲近后充满感慨的文字抒情。对于人世间的种种现象,张晓风在自己的散文中既有形而上的哲理沉思,也有形而下的经验感悟,“给我一个解释”和“生活赋”两辑中的文章,就大致体现了张晓风散文的这两大特色。由于热爱自然,关心人文,并能从自然和人文中生发出思索世界、反省人生的灵感,因此在张晓风在散文中,存在着为数不少书写自然和感叹人文的作品,辑五“咏物篇”就是张晓风这类散文的一个集中归类,从中应不难看出张晓风的“自然观”和“人文观”。 [4] § 评价 她笃信宗教,喜爱创作,小说、散文及戏剧著作有三、四十种,并曾一版再版,并译成各种文字。六十年代中期即以散文成名,1977其作品被列入《台湾十大散文家选集》,编者管管称“她的作品是中国的,怀乡的,不忘情于古典而纵身现代的,她又是极人道的”。 余光中也曾称其文字“柔婉中带刚劲”,将之列为“第三代散文家中的名家”。 又有人称其文“笔如太阳之热,霜雪之贞,篇篇有寒梅之香,字字若璎珞敲冰。”皆评价甚高。 早在1977年,时年36岁的张晓风,就被台湾地区的批评界推为“中国当代十大散文家”之一,评论赞辞说她“笔如太阳之热,霜雪之贞。篇篇有寒梅之香,字字若缨络敲冰”,可以说是对她诗意散文的第一次感性素描。 1981年,当她的第四本散文集《你还没有爱过》出版时,余光中先生为该书作序,称她为“亦秀亦豪”“腕挟风雷”的“淋漓健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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