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姜戎 |
释义 | 姜戎(笔名),吕嘉民 1946年4月出生。北京人。曾任中国劳动关系学院教师。主业:政治经济学,偏重政治学方面。1967年自愿赴内蒙古额仑草原插队。1978年返城。1979年考入社科院研究生院。作品《狼图腾》:1971年起腹稿于内蒙古锡盟东乌珠穆沁草原。1997年初稿于北京。2003年岁末定稿于北京。2004年4月出版。 中文名:吕嘉民 别名:姜戎(笔名) 国籍:中国 民族:汉 出生地:北京 出生日期:1946年4月 职业:作家 毕业院校:社科院研究生院 代表作品:《狼图腾》 人物经历(长在红旗下 差点被狼吃了 不敢回草原了 半条命写《狼图腾》 拒参“茅盾奖”评选) 姜戎访谈录:还“狼性”一个公道(“大命小命” 吃肉还肉 起诉顾彬) 姜戎简介姜戎,本名吕嘉民,1946年4月出生,北京人,曾任中国劳动关系学院教师。主业:政治经济学,偏重政治学方面。1967年自愿赴内蒙古额仑草原插队。1978年返城。1979年考入社科院研究生院。作品《狼图腾》:1971年起腹稿于内蒙古锡盟东乌珠穆沁草原。1997年初稿于北京。2003年岁末定稿于北京,2004年4月出版,后凭此作荣登“2006第一届中国作家富豪榜 ”,引发广泛关注。 荣登作家富豪榜2006年12月15日,“2006第一届中国作家富豪榜”重磅发布,姜戎以720万元的版税收入,荣登作家富豪榜第10位,引发广泛关注。 作品及影响作品作品《狼图腾》以及之前野莲的《落荒》,逍遥的《羊油灯》。写的同是那段有关知青的故事。 《狼图腾》是世界上迄今为止惟一一部描绘、研究蒙古草原狼的“旷世奇书”。 影响阅读此书,将是我们这个时代享用不尽的关于狼图腾的精神盛宴。因为它的厚重,因为它的不可再现。因为任由蒙古铁骑和蒙古狼群纵横驰骋的游牧草原正在或者已经消失,所有那些有关狼的传说和故事正在从我们的记忆中退化,留给我们和后代的仅仅是一些道德诅咒和刻毒谩骂的文字符号。如果不是因为此书,狼——特别是蒙古的草原狼——这个中国古代文明的图腾崇拜和自然进化的发动机,就会像某些宇宙的暗物质一样,远离我们的地球和人类,漂浮在不可知的永远里,漠视着我们的无知和愚昧。 与狼的亲密接触感谢本书的作者姜戎先生。30多年前,作为一名北京知青,他自愿到内蒙古边境的额仑草原插队,长达11年。直到1979年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的研究生院。在草原,他钻过狼洞,掏过狼崽,养过小狼,与狼战斗过,也与狼缠绵过。并与他亲爱的小狼共同患难,经历了青年时代痛苦的精神“游牧”。蒙古狼带他穿过了历史的千年迷雾,径直来到谜团的中心。是狼的狡黠和智慧、狼的军事才能和顽强不屈的性格、草原人对狼的爱和恨、狼的神奇魔力,使姜戎与狼结下了不解之缘。狼是草原民族的兽祖、宗师、战神与楷模;狼的团队精神和家族责任感;狼的智慧、顽强和尊严;狼对蒙古铁骑的驯导和对草原生态的保护;游牧民族千百年来对于狼的至尊崇拜;蒙古民族古老神秘的天葬仪式;以及狼嗥、狼耳、狼眼、狼食、狼烟、狼旗……有关狼的种种细节,均使作者沉迷于其中,写出了这部有关人与自然、人性与狼性、狼道与天道的长篇小说。如今,正值中国社会转型,而农耕文明衍生的国民性格已成其沉重羁绊之时,姜戎终于为他这一部倾其半生心血的鸿篇巨制画上句号,最终完成了他再现“狼图腾”的使命,成为“有关狼的真理的终结者”。但是关于“狼性”与我国各个强盛朝代文化历史的联系仍存在一定的误解和误导,引起一定的争议和抨击。 人物经历长在红旗下对《狼图腾》的畅销,62岁的姜戎并不感到意外。“我的小说不是写出来的,也不是编出来的。它是我拿命换来的一个故事,从我的心里慢慢萌芽,带着我的血肉、感情和思考生长出来的。” 1946年,姜戎出生于苏北根据地,父亲是抗战时期参加新四军的老革命,建国后任江苏省卫生厅厅长,母亲是知识分子,因参加革命在战场上受伤致残。和那个年代所有干部子弟一样,姜戎从小接受的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教育。 在南京,姜戎一家住的是民国时期美联社驻南京的办事处,房子是别墅样式的花园洋房。在普通人只能看《人民日报》和《毛泽东选集》、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年代,他能够看到专供干部阅读的内部书籍,还可以跟母亲去上海看“特供”的外国电影。 那时候,姜戎经常和小朋友一起参加大院里的婚礼。“那个时候不兴吃饭,就摆一些糖和水果,有一次我玩得高高兴兴,抓了很多糖回家,我妈妈差一点揍我,把我两个鼓鼓的兜里头的糖抓出来扔在马桶里。金光闪闪的水果糖转啊转,最后把抽水马桶都堵塞了。” 母亲后来死得比较早,她战争中受过伤,她半个乳房被子弹打掉了,姜戎小时候是没有奶吃的。 后来,父亲因工作需要调任北京,就任国家卫生部。姜戎跟随父亲迁居北京。受父亲影响,读初中的他,不仅能看到专供干部阅读的众多书籍,比如被贴上“封资修”标签的《史记》、《资治通鉴》,还有被称作“大毒草”的《世界历史》、《红与黑》、《约翰·克利斯朵夫》、《简·爱》,还能够读到只对干部开放的《参考消息》等报刊。 “文革”初期,姜戎在自己就读的中央美术学院附中贴了第一张小字报,反对进驻学校的工作组。因为这张达一万多字的小字报,姜戎和另外两位同学在“四清”运动中被打成“三人反党小组”成员,在全校学生大会上挨斗。后来随着政治形势的变化,工作组撤出,姜戎和同学们成立了“革委会”,20岁时他就当上了“革委会副主任”。 “没过多久,我就觉得没有意思,我父亲那一辈都经过枪林弹雨血流成河,我们什么苦难都没有经历就当官了,我认为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我必须吃苦、流血,承受最大的苦难。”姜戎说。 据姜戎的同学陈继群回忆,当时的内蒙古锡林郭勒盟东乌珠穆沁旗满都宝力格牧场派人到北京,希望接收一批“革命小将”到牧场去搞革命,这个想法得到东城区革委会的支持。加上当时的内蒙古美协主席朝鲁在中央美术学院附中讲课,朝鲁说:“乌珠穆沁草原太美了,你们学画画的一定要到那里去。”几经商量,陈继群、姜戎和几个同学决定去内蒙古。 差点被狼吃了1967年11月16日,“上山下乡”运动的前一年,21岁的姜戎和120名北京知青离开北京,奔赴内蒙古锡林郭勒大草原。十几天以后,他们到达了东乌珠穆沁旗。当时的满都宝力格牧场领导希望这些北京来的学生能留在场部领导牧民们搞革命,姜戎和陈继群却执意下到了离边境不远的牧场,直接住到了山脚下牧民的蒙古包里。 当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草原,还带着千百年没有变过的面貌。无边的草原,除了他们和羊群、牛、马外,还有狼群。 刚去草原不久,姜戎就经历了惊魂一幕:某日,姜戎和一位当地牧民去八十多里外的场部办事。牧民留下开会,姜戎骑马带着文件回大队。因为急着赶路,他没有按照牧民的叮嘱走大路,而是从草原上抄近路回家。 在姜戎的驱策下,大青马哆哆嗦嗦地走进了一个山谷。姜戎突然发现,不到40米远处的山坡上,是一个40只左右的狼群。“什么叫作魂飞魄散,我真有体会,我感觉魂魄要从身体里挣出来,生命仿佛中止了。”最危险关头,姜戎想起了牧民教给他的经验,把脚踩的钢镫举到胸前,“当、当、当”对砸起来,并且大声呐喊当地牧民围猎狼时的呼语,总算吓走了狼群。 草原上狼多。夜晚,姜戎打开手电筒,几十米以外,点点回闪的光亮都是狼的眼睛。回到帐篷里,他和牧民聊天,话题都是狼和羊。半夜,他和陈继群在蒙古包里睡觉,来偷袭羊的狼跟守夜的狗打架,激烈打斗时,曾把睡在一侧的他们撞醒。 还有一次,某个夏日,太阳即将下山。姜戎从山沟里放羊回家,快到家时他才发现有只山羊头上脖子上都是血。不久,因为这头羊伤口溃烂,长蛆死掉了。牧民生气地教训他,“你的羊被狼掏了,幸亏是个山羊,要是绵羊早就被咬死了”。后来姜戎才知道,自己不应该骑马站在山腰上看羊,应该站到山顶上跟着羊群慢慢回家。 有了这样的生活经历,姜戎慢慢对狼产生了兴趣,并把从牧民那里听来的狼故事记在日记本里。 不敢回草原了在草原的11年里,大多数日子都是这样度过的:白天,在远离北京的草原上,姜戎骑着马在蓝天白云下,自由地放牧羊群。姜戎从北京带去的浪漫革命理想与青春生命的热血,在荒芜人烟的大草原面前,渐渐地被阵阵北风吹凉。 晚上,他们在蒙古包里,躺在被子里读从北京带去的两大箱子“禁书”,听着没有干扰的西方电台广播。在那段日子里,姜戎开始对理论研究发生兴趣,并写出了有关国家体制改革的论文。 虽然离北京几千里,可政治的影响却一再袭来。在“文革”运动最激烈的时候,姜戎的日记不慎遗失,被人送到了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驻东乌珠穆沁旗革命委员会。 因为姜戎对林彪的“毛泽东思想是唯物主义的顶峰”的观点不满,兵团领导怀疑他们是“里通外国的反革命集团分子”,于是派荷枪实弹的战士包围了他们住的蒙古包,将姜戎、陈继群和另外20名知青抓起来。姜戎在监狱里关了3年半。直到林彪叛逃身亡后,姜戎才被放出来。 在那段日子里,草原也在巨变。因为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的成立和发展,一条条新的道路在草原上延伸开去,一队队汽车把机械化工具输送进来,草原上的人员一下子多了起来,山上的树木被砍伐,草原被开垦成农田。 很快,这些行为的恶果就充分显现出来:由于过度放牧,草原上的草由原来一膝深变成了浅浅一寸硬硬的草根;农田在短暂的丰收后产量急剧下降;因为狼的减少而导致草原鼠大量繁殖;土质沙化,气候越来越干燥。“我们刚去插队时,世界上有三大草原,美国有一块;前苏联哈萨克斯坦有一块;还有就是中国的锡林郭勒和呼伦贝尔。按理说我们应该好好保护,但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姜戎说。 1997年,姜戎曾经探访自己插队的锡林郭勒草场,但他已找不到自己30年前的记忆。整个草场,只剩下一块靠近边境的草场没有被破坏——它在边防公路外,文革时属于国防军事禁区,不让放牧开垦。“这几年我经常去内蒙,但不是到我们插队那地方,而是去克什克腾旗等别的地方。我不敢回那儿去,很伤心,受不了。”姜戎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半条命写《狼图腾》1978年,在知识青年返城浪潮中,姜戎离开草原回到北京。次年4月,以较好的考试成绩(他的常识课考了第一)以及一篇关于国家体制改革的论文,考上了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列所于光远、苏绍智、张显扬的硕士研究生。 在社科院读书的3年,姜戎选择的硕士毕业论文讲的是“余粮收集制”和“新经济政策”,这篇论文在答辩时获得全票通过。毕业一年后,姜戎进入北京一所高校执教,从此潜心研究学术。 搞了那么多年的学术理论研究,姜戎却一直心存写小说的愿望。《狼图腾》动笔于1998年,整个写作过程被他称为“核裂变”。在自己插队的经历和草原生活基础上,姜戎把自己的人生哲学、游牧民族和农耕文化民族差异和融合的一己之见写进了《狼图腾》中。 这部小说写了6年。“写稿的时候旁边必须要放一块干毛巾。我要极力的避免煽情,要以最朴素的东西来写,可是到了最后的时候,那个眼泪都哗啦啦的,根本就没有办法看那个屏幕了,所以要用毛巾不断的擦眼泪。”身体不舒服,到医院查,医生发现他的血压高达170。小说写到最后,筋疲力尽的姜戎对妻子说,“没准这部小说写完,我就爬不起来了。到时你帮我修改修改,也能发表了。” 定稿时,姜戎在小说前加了两句话:“献给卓绝的草原狼和草原人,献给曾经美丽的内蒙古大草原”。虽然没有做大的宣传推广,2个月不到,《狼图腾》就开始脱销,接连加印,成了畅销书。书市上还出现了《狼道》、《狼性》、《酷狼》、《狼图腾启示录》、《从狼群争斗中学的经营管理》、《狼性规则》等近60本跟风书。目前,《狼图腾》已经签下二十多种外文翻译合约。已经在海外出版了意大利文、日文、法文等七种外文版本。 不过,这些都不是姜戎关心的问题了。他现在着急的是,随着《狼图腾》的畅销,许多慕名而来的游客纷纷前往乌珠穆沁草原,打破了草原的宁静。当地政府和牧民为发展旅游,在姜戎插队的驻地立了一块碑,上面写着“狼图腾故乡”。 为治理当地草原环境,姜戎把《狼图腾》两次获奖的奖金捐给了草原,陈继群的环保项目正在《狼图腾》里描写的满都宝力格大水泡子附近进行种草实验,期望恢复植被,防治沙化蔓延。 拒参“茅盾奖”评选2008年初,《狼图腾》入围茅盾文学奖的评选,但是作者姜戎紧急取消了自己的获奖资格。 对于此举,姜戎说:“长江出版集团在申报《狼图腾》参评本届‘茅盾奖’之前,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我在报上看到这个消息后,立即要求出版社停止《狼图腾》参评茅盾奖,并在申报日期截止之前已经取消了参评,但由于有些媒体不知情,因而报道有误。我之所以不参加中国‘茅盾奖’的评选,因为我信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不参评’是一种选择的自由。” 著名作家老鬼揭露现实中的姜戎 凡到过草原的人都知道牧民是最恨狼的,没有任何蒙古老乡把狼当成神来膜拜。因为狼不但吃羊,还要进行屠戮。你饿,吃一只也就罢了,但狼进羊群不是咬死一只,它总要在羊里玩儿扑杀羊过瘾,发疯般的追逐撕咬,非一口气咬死咬伤数十只羊不停止。尽管它自己根本吃不了这么多,还要一个又一个地追着咬羊撒欢。这一点跟狮子不同。狮子吃饱了就不会再去扑杀猎物。 狼一有机会就不断拿小动物当活靶子来反复操练扑咬技巧。狼的这个独特个性使它特别招牧民恨。放羊的须臾不能离开羊群。否则,片刻工夫就会被狼咬躺下血淋淋一大片。因此草原上年年打狼,牧民见了狼非要打死,决不放过。经过这么些年的围剿捕杀,内蒙古乌珠穆沁大草原上已几乎看不见狼,只有在偏僻的深山老林,还能见到它的踪迹。 1969年春天,我的一只狗仅仅因为咬死了几只羊羔,就被蒙古牧民追着打,非置之死地。我当时曾挥舞大棒,誓死保护自己的狗,也无济于事。牧民通常不爱打架,但为了打咬死羊羔的狼和狗,他们不惜跟任何人翻脸。为挽救这条狗的生命,我跟牧民交涉,希望别打死,哪怕赔钱也行。但老蒙毫不妥协,断言咬死羊羔的狗就是狼,必须打死。 自那以后,我对蒙古族牧民与狼不共戴天,视狼如敌,必须赶尽杀绝,留下了深刻难忘的印象。世世代代在草原上生活的牧民见了狼就追,追上就打,格杀勿论,早已成为一个风俗习惯。就因为狼有那个嗜杀个性,即使吃饱了还要在羊群里撕咬祸害。很多羊即便当时没死,也活不多久。因为都是致命伤,或喉咙被咬穿,或露出肠子,或肛门撕裂……从我接触过的牧民中感到他们对狼没有任何好感。 一个民族的谚语最能反映这个民族崇拜什么。在《蒙古族谚语》(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2年出版)中,狼总是作为反面形象出现。随手翻一翻,就找了一些如: “扔灰时别带火,放牛时当心狼”、“狼趁雨天出动,贼趁机会下手”、“没有不吃肉的野狼,没有不捣鬼的狐狸”、“狼的毛色容易变,狼的恶性很难改”、“吃羊的狼发胖,受贿的官儿发财”、“听见狗咬拿起鞭,听见狼嚎拿起枪”…… 在这里你看不到一丝一毫对狼的敬意。所以《狼图腾》这本书与事实相违,无法接受。文艺作品是生活的反映。细节可以杜撰,情节可以杜撰,人物可以杜撰,但构成全书骨架的基本事实却虚构不得。除非哄小孩的的神话。可这本书好像也不是神话。不只是我,身边所有到过内蒙古牧区 插队的老知青们,也都接受不了这本书。因为它说的不是事实。恰恰相反,蒙古族牧民非但不图腾狼,反而对狼恨之入骨,他们认为狼与苍蝇老鼠臭虫同属一类,是害兽,大大的害兽。以群杀羊为乐,一咬就几十只,上百只……必须坚决消灭。他们几乎要把狼给打绝种,毫无一点点恻隐。 尽管也知道狼这种动物还是有不少优点。尽管杰克·伦敦写狼的文章很凄美。但对大力鼓吹狼道精神的《狼图腾》这本书还是难以接受。因为它所描绘的跟我们在内蒙古草原上看见的完全不一样,太离谱了。 多年前我就认识《狼图腾》的作者。原来我是很尊敬这个人的。都曾在内蒙古牧区插队,都在一打三反运动中给抓了起来,都尝过兵团小牢房的滋味,都是兵团保卫处冯处长审问的,都曾被众叛亲离,让人划清界限……这些相同的经历,使我们很有共同语言。在思想解放的岁月,他曾积极热情地投入,成为了民主墙前的常客。他的“人民掌管不了干部,所谓人民当家做就是一句空话”的观点也激起了我的强烈共鸣。所以我曾把他的一些故事写进我的书《血色黄昏》里。 但《血色黄昏》出版后,他的两位前妻忍受不住了,愤愤找上门来,向我控诉了这个人的另一面以及她们个人的痛苦经历。当年在东乌旗插队的老知青们也几乎都对这两位弱女子持同情态度,一致谴责了作者。接着,一些知情者陆陆续续向我揭露了那位作者的种种问题。因而《血色黄昏》再版时我把这个人物删去。 两位前妻都曾发疯般的爱过此作者,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小说一样浪漫传奇,又均先后被作者喜新厌旧掉,所以两位前妻都对作者由爱转恨。但我感觉该作者虽有毛病,可也不能完全否定。他坐过牢,不断受打压,为中国的民主进步干了一些事情。不大赞成作者两任前妻对他穷追猛打。 自从《狼图腾》出来后,情况有了变化。浅薄的媒体们纷纷吹捧《狼图腾》,给之罩上种种光环。该作者的两位前妻处境却每况愈下。没有人理睬她们的意见,似乎她们的遭遇活该,谁叫你是羊的,就该被吃。甚至还暗示她们品行不好……随着商家大炒《狼图腾》,报刊广播连篇累牍地赞美颂扬这本书,无形中给两位前妻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她们除了默默忍受被遗弃后的穷苦卑微和孤独生活外,精神上还要承受着那个前夫志得意满,名利双收的折磨。 她们为这个作者付出过巨大的牺牲,受到过惨重的伤害。第一任前妻调回内地后,为跟刚出狱的作者结婚,不惜以头撞墙来反抗家庭干涉,并专程返回内蒙古草原与作者完婚。第二任前妻为了作者,甘心一次次堕胎,不要孩子,甘心在家伺候丈夫,一个工作也不找,从70年代回城至今始终无业,牙齿几乎掉光。 针对我的《血色黄昏》中有个人物一半是以这个作者为原型。第一任前妻曾写过一本知青小说《落荒》,揭露了此作者的种种欺骗行为。而第二任前妻自离婚后二十多年来也四处奔走,不知疲倦地搜集前夫的材料,与之打官司,告诉人们事实真相。 前不久,她们又对我谈到《狼图腾》一书的问题,谈到其中的种种不真实,荒谬以及她们的愤怒。 并给我推荐过多篇批判《狼图腾》的文章。她们对现在社会上美丑不分,正邪颠倒,颂强贬弱,鼓吹兽性(狼性),十分的惊讶,十分的忧虑。她们现在是又老又丑又穷又病,无人注意,处境困难。她们虽然并没有让我干什么,但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把她们给我的一些文章摘录在此。 在一片对狼的颂歌声中,让世人听听另一种声音,对她们也是个安慰。 小说《狼图腾》引发争议 它虚构了一种文化? 新华社北京2008年4月20日专电 小说《狼图腾》再次引发争议,多位当年和《狼图腾》的作者姜戎一起去内蒙古插队的知青与相关专家日前在北京召开座谈会指出,《狼图腾》一书与事实出入较大。 今年4月初,姜戎在接受某媒体采访时称:“这本书里所有的细节和故事大多都有出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曾在内蒙古草原当了7年知青的作家马波认为,小说与事实出入较大。草原牧民对狼恨之入骨,没有任何牧民把狼当成神来膜拜;事实上,牧民认为这种动物与苍蝇、老鼠、臭虫同属一类,是害兽。草原上年年打狼,牧民见了狼必消灭之,决不放过。《狼图腾》虚构了一个事实,虚构了一种文化。 针对姜戎在书中多次提到狼是草原民族的图腾,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刘小萌说,从史学的角度看,《狼图腾》中一些论述与中国文化的基本常识不符。对狼的图腾崇拜只存在于原始的先民信仰阶段,并且只是诸多图腾崇拜中的一种。 同在内蒙古草原当过多年插队知青的刘小布说,《狼图腾》把狼视为东方民族的自由神,而事实上,狼本性凶残、暴虐、贪婪,狼性绝不是我们这个时代需要提倡的东西。我们现在更需要提倡诚信、友爱、对弱者的同情和保护等美德。 但同为当年内蒙古知青的画家陈继群则对记者说,《狼图腾》毕竟是一本小说,对它不必过分苛求。《狼图腾》一书的价值在于,它有助于促进人们的个性解放和人格独立;它能提高人们的环保意识和生态观念,使更多的人增加对草原和草原文化的了解。 小说《狼图腾》出版于2004年,曾于2007年获曼氏亚洲文学奖。该书自出版以来,一直存在颇多争议。 姜戎访谈录:还“狼性”一个公道2008年3月13日,美国企鹅出版社和长江文艺出版社在故宫联合举办了一个英文版《狼图腾》首发仪式。和以往一样,作者姜戎没有在发布会现场现身,《狼图腾》一书中主人公杨克的原型、曾和姜戎一起放羊11年的草原画家陈继群,还有内蒙东乌旗满都镇的牧民代表意外地出现在会场。被记者围绕的他们,在言语间反复提起的是不在场的姜戎。 与《狼图腾》有关的现场,属于姜戎的座位总是空的。3月17日,姜戎和翻译家葛浩文同时出现在浙江莫干山的中英文学翻译培训会上,就《狼图腾》的翻译问题进行了对话。当天上午和次日,姜戎两次接受南方周末记者的专访——摊开《狼图腾》的精神底牌。 “大命小命”南方周末:你是个理论工作者和大学教师,用你自己的话说,是个“业余作者”。而一个学者却突然写出了一部小说,原因是什么? 姜戎:其实,早在1960、1970年代,我也算是“文学青年”。我尤其喜欢前苏联小说《静静的顿河》,那是一部充满诗意而又严酷的草原小说,哥萨克人的文化和蒙古文化很接近,那种自由、豪放、刚强的民族性格,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我终于提笔写《狼图腾》的一个潜在原因,是因为我对草原的热爱。我亲眼见过原始草原的自然风貌,也目睹了草原的毁灭和整个游牧文明的毁坏,这样的剧变让我非常痛苦。离开草原几十年后,我看到更多的破坏,更大的灾难正在逼近;正因为如此,记忆中曾经美丽的草原离我越来越近,对它的感情和怀念越来越深。 南方周末:你最初看到的草原,跟我们现在看到的草原有什么区别? 姜戎:区别太大了。我们在草原插队的11年里,正好经历了草原的全盛期到最后衰败的过程。我去的时候,草原的草都是齐膝深。有一次我放羊没事的时候,在地上量了一量,在两个巴掌大小的草皮上,竟然采摘了三十多种野草,抓在手里,闻到扑鼻的草香。草原一到秋天,百花盛开,非常鲜艳,一层层一丛丛浓重的色彩,看上去就像油画一样。 现在草原已经是草稀草矮,“草色遥看近却无”,地皮上全是沙子。我们那时候的草原是湿润的,人的脚踩上去草是有弹性的,草底下有很厚一层腐殖质,里头伸出很多像火柴头那样的细蘑菇。 由于草密得不见土,那些蝗虫根本无法到土里产卵,所以蝗虫很少。可现在,沙化严重,越沙化越干燥的地方越容易产生蝗灾。我们在草原11年间,没有遇到过蝗灾。现在蝗灾不得了,这几年我去草原,到处都是蚂蚱。 南方周末:在这本书里,你对狼有全新的观察和结论,比如狼是草原生态不可缺少的一环。 姜戎:狼在整个草原生态中的作用,我书中已写得清清楚楚。我写的狼是你们没见过的狼。狼性就只有残暴吗?狼性中还有慈爱、温柔、维护草原生态平衡的一面。那时候,草原狼多得不得了,老鼠也特别大,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老鼠都有。狼主要是靠捕鼠为食,狼抓老鼠就是用爪子“啪”地一打,老鼠就转圈了,不知道东南西北,狼一口就吃下去了。小狼刚出生不久跑不快,必须远离人群羊群,那它吃什么?就靠母狼抓老鼠抓兔子。一只狼的胃口那么大,它要吃多少老鼠才能够吃饱啊?人家说,没有狼的话老鼠就成灾,我以前就不太相信,我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狼怎么吃老鼠啊?后来我养小狼的时候,弄了一只老鼠喂它,它见了老鼠喜欢得打滚儿,最后把整只老鼠囫囵个连尾巴都吃掉了。 南方周末:你提出了草原“大命小命”的概念,这个观念是怎样形成的? 姜戎:这是牧民直接教给我的。曾经有好几个蒙古老人对我说过:“人、马、牛羊、老鼠和狼,所有这些活物都是小命,但草和草原是大命。草原没了,你们统统没命……”蒙古人最心疼的就是草、草原,所以史书记载,谁破坏草原烧草场,就会受到“诛其家”的惩罚。蒙古人爱草如命。这个“大命小命”的关系,连西方读者都觉得很深刻,而蒙古人几百年前就有这种意识了。 南方周末:在你描述的生物链里,草、羊、人、狼是一种平等的关系,把人从高高在上的主宰位置放下来。 姜戎:人到了草原上,就感觉到自己很渺小。哎哟,尤其是你站在山头望,几十里人烟都见不到。人跟大自然比的话,你真的是连沙粒都不如。人的生命非常渺小,使你感觉到生命的脆弱生命的珍贵。 我刚到草原的时候,牧民每年到秋天的时候,都要把羊分强弱,把一些过不了冬的羊挑出来——牧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羊过不了冬。挑出来就处理了,就杀掉,很便宜,一般都卖给解放军。 有一次我放养的那个羊群,被这样挑了一轮,还剩一只很小的羊,估计是妈妈没奶,或者生病,就它没挑走,因为它太小了。我一看,这羊肯定过不了冬。一开始看不出来,后来天气越来越冷,雪越来越厚,这只羊总是落在羊群后头。后来再放羊,它也跟着走,后来越来越落在后头,有时候我还经常把它赶回去,它就根本走不动了。 终于有一天,我出来放羊的时候,它没了。回家一看,那只羊就在羊圈里头,走不动,缩在那儿,感觉很瘦很瘦。第二天我回来,看到它在附近羊圈附近吃那个草,天一冷以后,它就缩到挡风墙后头,躲着。又过了几天,前头两条腿都不能走了,就跪着走,到雪地上去吃草,一根一根一根地吃……看它可怜,我就拿那个铲子铲出一片,那个雪底下有草,然后它就吃。最后两个膝盖都磨破了,毛全都磨破了,最后完全走不了。再后来有一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其他羊已经全走了的时候,躺在那儿,就死掉了。 那只羊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只小羊为了求生,可以这么艰苦地去吃草。我看了以后,心里头很难受。现在有的人还要去跳楼,还要自杀,你想想,那么弱小的羊,它也要爬到雪地里去吃草。那种生命的顽强啊,那种感人的事情啊,太多太多了。 牧民老说,谁给谁都要留一条活路,在这个草原上活下来的动物都是很不容易的,能不打尽量不打。我在这个草原上,真的感觉到,每一个生命都不容易,每一个生命都在感动你。 好多牧民都说,秋天羊抓秋膘要认认真真的,不能马虎。所以我早上天不亮就起来赶羊。羊特别奇怪,你只要一赶它吧,它就吃草,你不赶它,它就躺下。所以你必须得赶,你只要一停,它马上躺下。它会吃了再吃吃了再吃,甚至撑死,像填鸭一样。你要是抓不好膘的话,到秋天残酷无情,一半的羊群就会变成弱畜,就过不了冬。 牧民看你羊群放得好不好,就看弱畜挑出来多少只。实际上你每一天付出的劳动啊,都是给一个生命在争取生命,所以当时我的劳动和生命是联系着的。牧民也是这样子的,牧民放羊放马都非常认真的。如果牲畜死了以后,赶上大灾的话,你人也得死在里头啊。 吃肉还肉南方周末:有人把这本书称为半自传小说,你同意吗? 姜戎:也可以这么说。我这本书里所有的细节和故事大多都有出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等到我写这部书之前,我又参考了西方的一些史诗。史诗并不是编年史,往往是描述从巅峰到灭亡的那一段时间,所以我把故事浓缩在一年的四季,实际上却描述了草原几百年的生态循环。在草原的生物链里头,先是草原,再是不同的动物和人,最后是狼,它站在至高点上,在这个生物链里面起到中枢神经的作用。如果没有狼的话,这根链条就断裂了。 草原上狼多,地形复杂,气候多变,总不断地出现新的狼故事。狼是牧民生活中茶余饭后的一个重要内容。他们说防狼的经验,吸取教训,各种各样的因素都能考虑到。游牧民族天天跟狼这个对手斗争,真是给你长智慧、长性格、长耐力,狼的优秀品质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人。草原上,人的最大敌人是狼,狼的最大敌人是人,他俩之间的斗争就是可歌可泣的,传奇的故事特别多。我为什么觉得草原民族是个军事民族呢?他警觉性非常高,就是天天日日夜夜这么训出来的。 我把“狼图腾”作为一种参照座标,就可以对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不同的文化性格、精神品格进行比较了。 南方周末:你当时怎么会养一只狼呢? 姜戎:书中小狼的故事都是真的。我对狼实在太入迷了,那么凶狠又那么狡黠,还有传说中“狼孩”的故事,狼的母性母爱又让人感动。我特别想解开这些谜团,所以想尽办法抓了一只小狼。刚抓到小狼的时候,它才手掌这么大,眼睛还没有睁开,有层蓝汪汪的眼膜,绒毛焦黄,绒毛里面长出蓝颜色的狼毫。我天天挤牛奶喂它,熬肉粥喂它,就像养了一个儿子一样。养狼的过程中,才使我对狼这种动物,真正产生了感情,因为我发现了它许多不为人知的优点。 狼的生命力特别强,我养小狼的大半年中,它从来没有得过病。有时候下着瓢泼大雨,它浑身湿透了,浑身发抖,但天一晴,它的毛一干,又活蹦乱跳的,一点事没有,抵抗能力比人强多了。我放羊归来,它听到我的脚步声,一下子就抬起了头,眼睛盯着我,噔噔就跑到离我最近的圈子边上。它知道我会摸摸它,喂它一点吃的,它很高兴见到我,还舔我下巴。但不管我对小狼多么好,它总是想逃跑。往人气、牛气、羊气越少的地方跑。幸亏我发现及时,一次次把它抱回来了。因为它老是想跑,老是挣那根链子,把脖子勒破了,失血过多,当时实际上已经是活不下去了,只能用棍子把它打死,打死它的时候,我非常痛苦。但当地牧民说:“它是一个自由的灵魂,狼必须是战死的,成全它的灵魂。”这句话源自羌族,羌族人宁可战死,也不愿意病死。狼就体现这样的精神。 南方周末:你提到有七条小狼仔因你而死,这是怎么回事呢? 姜戎:狼不能够太多,必须控制在一定的数量。到了狼生殖期的时候,牧民会去掏狼窝。他们把小狼仔往天上扔,跟处理富余的狗仔是一样的:扔上天的是它的灵魂,落下地的是它的肉身,牧民用这个方式来处死多余的小狼仔,以控制狼害。当时我挖到了一个狼窝,里面有七个小狼仔,摔死了五个,另一个被牧民收养了,那条小狼长大一点,它野性不改,咬人,就被牧民打死了。现在回过头一想,因我而死的是七条狼。如果我不挖的话,七条小狼都不会死。 南方周末:人和狼斗争,人死后把自己喂给狼吃完成天葬,这种习俗是真的吗? 姜戎:当然是真实的。当地的牧民习惯全部是把尸体喂狼,没有例外。要讲天人合一、人和自然的融合,我觉得蒙古人那套生存观才是真正的人与自然相融合。他最后变成了狼的食物啊,就是“吃肉还肉”——所有的蒙古人都知道。他变成狼的食物——我把自己整个地奉献给你。这是对生命的一种尊重。蒙古人有一种信仰——狼总是仰脖冲天嗥叫,他们感觉到狼跟天有某种神秘的关系。在草原文化中,狼是上天派来保护草原的,将来狼死了以后会回到天上去,所以人喂给狼吃了以后,就会跟着狼一块儿飞回到天上。 南方周末:可以说,这些经历改变了你的世界观。 姜戎:对,改变了我的世界观。农耕民族眼皮底下就那么一小块土地,成天和植物打交道,眼光比较狭隘。植物跟动物比的话,它是属于低级的生物,动物绝对比植物要高级。因为它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感、能动会跑的。草原的生活经历,使我为游牧文化被埋没而感到惋惜。中国的地理条件,创造了一半游牧文化,一半农耕文化。华夏民族事实上发祥于游牧民族,汉族是由多民族混合而成的,若是把一半的游牧血统去掉了以后,汉民族就根本不能成立了。我把这些事实展示出来以后,触痛了许多狭隘的大汉族主义者,其实,他们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祖先绝对没有游牧民族的血脉。炎黄子孙不要忘了自己的祖先是游牧民族。 所以,我这本书不是一本书的问题,是一个体系,是一个席位,农耕文化有一个席位,而这个游牧文化也应该有一个席位,它这个席位跟你平起平坐了几千年。 西方文化的源头,也是从游牧文化发展而来的。最近,我问了几个英美国家的作家和记者,问他们看完《狼图腾》之后,认为这本书中所描绘的草原文化,是更接近于西方文化呢,还是更接近于中国文化?他们都认为更接近于西方文化。后来我对别人说:我这部小说为什么在东西方都受到欢迎,因为这是“中国的故事,西方的精神”。 起诉顾彬南方周末:你提出“狼图腾”,现在引发了很多争议,德国汉学家顾彬对这本书有尖锐的批评,说如果在德国,就会被认为是法西斯。你怎么看待这些争论? 姜戎:关于法西斯主义这顶“文革”式的大帽子,我只说一条:他根本就不知道“法西斯主义”的定义。法西斯主义是什么?法西斯主义是一种鼓吹本民族优越、实施种族灭绝和屠杀的政策、犯有反人类罪行的独裁专制主义。法西斯主义鼓吹自己的民族如何如何伟大,是世界上最优等的民族,而其他民族都是劣等民族。这个优等民族可以任意杀戮“劣等民族”,占领他们的土地,让他们服从“优等民族”的统治。但在《狼图腾》一书中,我却对中国的国民性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我认为汉民族具有巨大的性格缺陷,是带有“羊性”“家畜性”性格的民族。难道,希特勒法西斯会说日耳曼民族是羊性民族吗?再则,在《狼图腾》一书中,我将游牧民族和汉民族称为兄弟民族,主张民族团结、民族融合、互相学习、互相尊重。在书中,牧民把汉族知青当作自己的孩子和朋友,而知青又亲切地称呼蒙古族老人为“阿爸”、“额吉”。难道,“法西斯主义”会叫犹太老人“阿爸”吗?即使牧民和外来户有文化冲突,但绝没有暴力流血行为,更谈不上种族灭绝和屠杀了。可见,《狼图腾》一书和法西斯主义有着截然不同的本质区别。难道,对德国法西斯主义深有了解的德国人顾彬,连这种简单明显的区别都分辨不清吗?甚至还武断地给别人乱扣法西斯主义的罪名。如果这种行为放在德国法制体系里,完全是一种侵犯他人名誉权的违法行为。本人保留向德国法院起诉的权利。 还有人认为,我的书具有社会达尔文主义倾向。我认为他们对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理解是片面的。事实上,在社会生活中,存在着两种社会达尔文主义。一种是鼓吹无条件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另一种是社会竞争的达尔文主义。我主张的是后一种社会竞争的达尔文主义,不能因为国际间、社会上存在着弱肉强食就反对竞争。竞争并不简单地等同于弱肉强食。计划经济大锅饭,倒是没有社会达尔文主义的骂名,但它是否认竞争、没有活力的一种僵死体制,也是造成中国多年来落后的原因之一。当今世界各国都在激烈竞争,“落后就要挨打”仍然是一条不可更改的铁律,一个民族如果不发奋图强,就会被欺负、被淘汰。当然,一个有全球意识、有责任感的强国,应该主动帮助落后国家,因为任何地区的落后,都会对人类和地球造成更大的灾难。 南方周末:《狼图腾》实际涉及两个话题,一个是“世界话题”,一个“中国话题”。世界话题是蕴藏在你的文学故事之内,是其不可分割的意识形态,即大命小命哲学。中国话题是文学故事“本体”之外延展出来的一个观念讨论。对你著作的争议,实际很大程度上是围绕这个课题展开的。这个中国话题是否可以概括成中国(准确地说是汉民族的)国民缺乏“狼性”的问题。你所谓的“狼性”是什么? 姜戎:我用整整十几年时间,对狼进行了全面深入的实地观察和研究,甚至亲手掏狼养狼,零距离接触,慢慢发现这里头有文化问题、历史问题。为了研究它,我开始收集牧民们讲述的狼故事,最后累积了一两百个,都记在心里。若干年后,我用6年时间,写出50万字的长篇小说《狼图腾》,我就是要用最真实最典型的故事,告诉人们“狼性”究竟是什么。农耕文化中的“狼性”是邪恶和残暴的象征,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其无知和错误的认识。 我书中所描述的“狼性”,从根本上颠覆了千百年来传统文化中对于“狼性”的偏见和歪曲。可以说,绝大多数汉人连一条野狼都没见过,信奉眼见为实的中国人,有什么资格妄言狼性呢?草原上真实的“狼性”,虽然富于攻击性杀戮性,但同时更具有自由独立、强悍进取、顽强竞争、聪明机警、善于团队合作、亲情友爱、富于家庭责任感等种种美德。我所发现的“狼性”,早已脱离并超越了那种传统的陈腐理念、幼儿读物的认识水准,还原给“狼性”一个公道的评价。而目前所有对《狼图腾》的批评,都依然套用原来那些陈旧的价值标准,用传统伦理道德的固定模式,来否定最新的田野考察的事实和结论。就好比用中国的老式16两秤,去称半公斤食物,然后和你死缠烂打,非说你缺斤短两。但是有更多的读者,由于读了这本书,从根本上转变了对狼的认识,并形成了一股爱狼崇狼的社会风潮。 南方周末:你定义的“狼性”是这样。但是你列举的游牧民族的“狼性”又是什么?是否因为例证中的游牧民族的生命力生命权被理解为征伐力和统治权而引发了激烈的误会的讨论? 姜戎:我在小说中描写的游牧民族的“狼性”,是一种捍卫自由独立的草原文化的生命力。又是一种勇敢顽强、团队一心地战胜白灾、黑灾、风灾、雪灾、蚊灾甚至狼灾等自然灾害的不屈不挠的民族性格。没有这种“狼性”,草原和草原文化就不可能保持到上个世纪末。历史上,草原民族的“狼性”,虽然有对农耕文明造成侵害的一面,但也有长期保护草原、避免沙漠侵略农区的贡献,还有通过民族交融,改造汉民族软弱性格的作用。因此,把游牧民族的“狼性”,完全等同于征伐力和暴力,是一种无知狭隘的民族偏见。 南方周末:你个人对自己的著作被“主流”文学界排斥在界面之外是什么感觉?你为什么不愿参与茅盾文学奖的评选?是对评选体制有异议还是对这一奖项的文学理念有异议? 姜戎:所谓“主流”,实际上有两个。一个是中国的“主流”,一个是国际的“主流”。在全球化的时代,国际主流才是真正的主流,而某些所谓的主流,可能仅仅是支流。我在2007年11月获得国际主流文学界设立的“曼氏亚洲文学奖”。西方各大主流媒体,都对我的作品作出了广泛介绍和积极评价。 长江出版集团在申报《狼图腾》参评本届“茅盾奖”之前,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我在报上看到这个消息后,立即要求出版社停止《狼图腾》参评茅盾奖,并在申报日期截止之前已经取消了参评,但由于有些媒体不知情,因而报道有误。我之所以不参加中国“茅盾奖”的评选,因为我信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不参评”是一种选择的自由。 对《狼图腾》的评价海尔集团董事局主席 张瑞敏读了《狼图腾》,觉得狼的许多难以置信的做法也值得借鉴。其一,不打无准备之仗,踩点、埋伏、攻击、打围、堵截,组织严密,很有章法。好像在实践孙子兵法,‘多算胜,少算不胜’。其二,最佳时机出击,保存实力,麻痹对方,并在其最不易跑动时,突然出击,置对方于死地。其三,最值得称道的是战斗中的团队精神,协同作战,甚至不惜为了胜利粉身碎骨、以身殉职。商战中这种对手是最恐惧,也是最具杀伤力的。 蒙古族歌唱家 腾格尔“苍狼乐队”感谢《狼图腾》。它让我读出:深沉、豪放、忧郁而绵长的蒙古长调与草原苍狼幽怨、孤独、固执于亲情呼唤的仰天哭嗥,都是悲壮的勇士面对长生天如歌的表达;是献给《天堂》里伟大母亲最美的情感、最柔弱的衷肠、最动人的恋曲…… 文学批评家 孟繁华《狼图腾》在当代中国文学的整体格局中,是一个灿烂而奇异的存在:如果将它作为小说来读,它充满了历史和传说;如果将它当作一部文化人类学著作来度,它又充满了虚构和想象。作者将他的学识和文学能力奇妙地结合在一起,这就是作品的独创性。它的具体描述和人类学知识相互渗透得如此出人意料、不可思议。因此,这是一部情理交织、力透纸背的大书。 文学批评家 白烨姜戎笔下的草原狼,是生物的狼,也是人文的狼;是现实的狼,也是历史的狼。因之,这是一部狼的赞歌,也是一部狼的挽歌。 《狼图腾》片段当陈阵在雪窝里用单筒望远镜镜头,套住了一头大狼的时候,他看到了蒙古草原狼钢锥一样的目光陈阵全身的汗毛又像豪猪的毫刺一般竖了起来,几乎将衬衫撑离了皮肉。毕利格老人就在他的身边,陈阵这次已没有灵魂出窍的感觉,但是,身上的冷汗还是顺着竖起的汗毛孔渗了出来。虽然陈阵来到草原已经两年,可他还是惧怕蒙古草原上的巨狼和狼群。在这远离营盘的深山,面对这么大的一群狼,他嘴里呼出的霜气都颤抖起来。陈阵和毕利格老人,这会儿手上没有枪,没有长刀,没有套马杆,甚至连一副马镫这样的铁家伙也没有。他们只有两根马棒,万一狼群嗅出他们的人气,那他俩可能就要提前天葬了。 陈阵又哆哆嗦嗦地吐出半口气,才侧头去看老人。毕利格正用另一只单筒望远镜观察着狼群的包围圈。老人压低声音说:就你这点胆子咋成?跟羊一样。你们汉人就是从骨子里怕狼,要不汉人怎么一到草原就净打败仗。老人见陈阵不吱声,便侧头小声喝道:这会儿可别吓慌了神,弄出点动静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陈阵点了一下头,用手抓了一把雪,雪在他的掌心被捏成了一坨冰。 侧对面的山坡上,大群的黄羊仍在警惕地抢草吃,但似乎还没有发现狼群的阴谋。狼群包围线的一端已越来越靠近俩人的雪窝,陈阵一动也不敢动,他感到自己几乎冻成了一具冰雕…… 这是陈阵在草原上第二次遇到大狼群。此刻,第一次与狼群遭遇的惊悸又颤遍他的全身。他相信任何一个汉人经历过那种遭遇,他的胆囊也不可能完好无损。 两年前陈阵从北京到达这个边境牧场插队的时候,正是十一月下旬,额仑草原早已是一片白雪皑皑。知青的蒙古包还未发下来,陈阵被安排住在毕利格老人家里,分配当了羊倌。一个多月后的一天,他随老人去80多里外的场部领取学习文件,顺便采购了一些日用品。临回家时,老人作为牧场革委会委员,突然被留下开会,可是场部指示那些文件必须立即送往大队,不得延误。陈阵只好一人骑马回队。临走时,老人将自己那匹又快又认家的大青马,换给了陈阵,并再三叮嘱他,千万别抄近道,一定要顺大车道走,一路上隔上二三十里就有蒙古包,不会有事的。 陈阵一骑上大青马,他的胯下立即感到了上等蒙古马的强劲马力,就有了快马急行的冲动。刚登上一道山梁,遥望大队驻地的查干窝拉山头,他一下子就把老人的叮嘱扔在脑后,率性地放弃了绕行二十多里地走大车道的那条路线,改而径直抄近路插向大队。 天越来越冷,大约走了一半路程,太阳被冻得瑟瑟颤抖,缩到地平线下面去了。雪面的寒气升上半空,皮袍的皮板也已冻硬。陈阵晃动胳膊、皮袍肘部和腰部,就会发出嚓嚓的磨擦声。大青马全身已披上了一层白白的汗霜,马踏厚厚积雪,马步渐渐迟缓。丘陵起伏,一个接着一个,四周是望不到一缕炊烟的蛮荒之地。大青马仍在小跑着,并不显出疲态。它跑起来不颠不晃,尽量让人骑着舒服。陈阵也就松开马嚼子,让它自己掌握体力、速度和方向。陈阵忽然一阵颤栗,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他怕大青马迷路,怕变天,怕暴风雪,怕冻死在冰雪荒原上,但就是忘记了害怕狼。 快到一个山谷口,一路上大青马活跃乱动、四处侦听的耳朵突然停住了,并且直直地朝向谷口的后方,开始抬头喷气,步伐错乱。陈阵这还是第一次在雪原上单骑走远道,根本没意识到前面的危险。大青马急急地张大鼻孔,瞪大眼睛,自作主张地改变方向,想绕道而走。但陈阵还是不解马意,他收紧嚼口,拨正马头继续朝前小跑。马步越来越乱,变成了半走半跑半颠,而蹄下却蹬踏有力,随时就可狂奔。陈阵知道在冬季必须爱惜马力,死死地勒住嚼子,不让马奔起来。 大青马见一连串的提醒警告不起作用,便回头猛咬陈阵的毡靴。陈阵突然从大青马恐怖的眼球里看到了隐约的危险。但为时已晚,大青马哆嗦着走进了阴森山谷喇叭形的开口处。 当陈阵猛地转头向山谷望去时,他几乎吓得栽下马背。距他不到40米的雪坡上,在晚霞的天光下,竟然出现了一大群金毛灿灿、杀气腾腾的蒙古狼。全部正面或侧头瞪着他,一片锥子般的目光飕飕飞来,几乎把他射成了刺猬。离他最近的正好是几头巨狼,大如花豹,足足比他在北京动物园里见的狼粗一倍、高半倍、长半个身子。此时,十几条蹲坐在雪地上的大狼呼地一下全部站立起来,长尾统统平翘,像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军刀,一副弓在弦上、居高临下、准备扑杀的架势。狼群中一头被大狼们簇拥着的白狼王,它的脖子、前胸和腹部大片的灰白毛,发出白金般的光亮,耀眼夺目,射散出一股凶傲的虎狼之威。整个狼群不下三四十头。后来,陈阵跟毕利格详细讲起狼群当时的阵势,老人用食指刮了一下额上的冷汗说,狼群八成正在开会,山那边正好有一群马,狼王正给手下布置袭击马群的计划呢。幸亏这不是群饥狼,毛色发亮的狼就不是饿狼。 陈阵在那一瞬其实已经失去任何知觉。他记忆中的最后感觉是头顶迸出一缕轻微但极其恐怖的声音,像是口吹足色银元发出的那种细微振颤的铮铮声。这一定是他的魂魄被击出天灵盖的抨击声。陈阵觉得自己的生命曾有过几十秒钟的中断,那一刻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灵魂出窍的躯壳,一具虚空的肉身遗体。很久以后陈阵回想那次与狼群的遭遇,内心万分感激毕利格阿爸和他的大青马。陈阵没有栽下马,是因为他骑的不是一般的马,那是一匹在狼阵中长大、身经百战的著名猎马。 事到临头,千钧一发之际,大青马突然异常镇静。它装着没有看见狼群,或是一副无意冲搅狼们聚会的样子,仍然踏着赶路过客的步伐缓缓前行。它挺着胆子,控着蹄子,既不挣扎摆动,也不夺路狂奔,而是极力稳稳地驮正鞍子上的临时主人,像一个头上顶着高耸的玻璃杯叠架盘的杂技高手,在陈阵身下灵敏地调整马步,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陈阵脊椎中轴的垂直,不让他重心倾斜失去平衡,一头栽进狼阵。 可能正是大青马巨大的勇气和智慧,将陈阵出窍的灵魂追了回来。也可能是陈阵忽然领受到了腾格里(天)的精神抚爱,为他过早走失上天的灵魂,揉进了信心与定力。当陈阵在寒空中游飞了几十秒的灵魂,再次收进他的躯壳时,他觉得自己已经侥幸复活,并且冷静得出奇。 陈阵强撑着身架,端坐马鞍,不由自主地学着大青马,调动并集中剩余的胆气,也装着没有看见狼群,只用眼角的余光紧张地感觉着近在侧旁的狼群。他知道蒙古草原狼的速度,这几十米距离的目标,对蒙古狼来说只消几秒钟便可一蹴而就。人马与侧面的狼群越来越近,陈阵深知自己绝对不能露出丝毫的怯懦,必须像唱空城计的诸葛孔明那样,摆出一副胸中自有雄兵百万,身后跟随铁骑万千的架势。只有这样才能镇住凶残多疑的草原杀手——蒙古草原狼。 他感到狼王正在伸长脖子向他身后的山坡望,群狼都把尖碗形的长耳,像雷达一样朝着狼王张望的方向。所有的杀手都在静候狼王下令。但是,这个无枪无杆的单人单马,竟敢如此大胆招摇地路过狼群,却令狼王和所有的大狼生疑。 晚霞渐渐消失。人马离狼群更近了。这几十步可以说是陈阵一生中最凶险、最漫长的路途之一。大青马又走了几步,陈阵突然感到有一条狼向他身后的雪坡跑去,他意识到那一定是狼王派出的探子,想查看他身后有无伏兵。陈阵觉得刚刚在体内焐热的灵魂又要出窍了。 大青马的步伐似乎也不那么镇定了。陈阵的双腿和马身都在发抖,并迅速发生可怕的共振,继而传染放大了人马共同的恐惧。大青马的耳朵背向身后,紧张关注着那条探子狼。一旦狼探明实情,人马可能正好走到离狼群的最近处。陈阵觉得自己正在穿越一张巨大的狼口,上面锋利的狼牙,下面也是锋利的狼牙,没准他正走到上下狼牙之间,狼口便咔嚓一声合拢了。大青马开始轻轻后蹲聚力,准备最后的拼死一搏。可是,负重的马一启动就得吃亏。 陈阵忽然像草原牧民那样在危急关头心中呼唤起腾格里:长生天,腾格里,请你伸出胳膊,帮我一把吧!他又轻轻呼叫毕利格阿爸。毕利格蒙语的意思是睿智,他希望老阿爸能把蒙古人的草原智慧,快快送抵他的大脑。静静的额仑草原,没有任何回声。他绝望地抬起头,想最后看一眼美丽冰蓝的腾格里。 突然,老阿爸的一句话从天而降,像疾雷一样地轰进他的鼓膜:狼最怕枪、套马杆和铁器。枪和套马杆,他没有。铁器他有没有呢?他脚底一热,有!他脚下蹬着的就是一副硕大的钢镫。他的脚狂喜地颤抖起来。 毕利格阿爸把自己的大青马换给他,但马鞍未换。难怪当初老人给他挑了这么大的一副钢蹬,似乎老人早就料到了有用得着它的这一天。但老人当初对他说,初学骑马,马镫不大就踩不稳。万一被马尥下来,也容易拖镫,被马踢伤踢死。这副马镫开口宽阔,踏底是圆形的,比普通的浅口方底铁镫,几乎大一倍重两倍。 狼群正在等待探子,人马已走到狼群的正面。陈阵迅速将双脚退出钢镫,又弯身将镫带拽上来,双手各抓住一只钢镫——生死存亡在此一举。陈阵憋足了劲,猛地转过身,朝密集的狼群大吼一声,然后将沉重的钢镫举到胸前,狠狠地对砸起来。 “当、当……” 钢镫击出钢锤敲砸钢轨的声响,清脆高频,震耳欲聋,在肃杀静寂的草原上,像刺耳刺胆的利剑刺向狼群。对于狼来说,这种非自然的钢铁声响,要比自然中的惊雷声更可怕,也比草原狼最畏惧的捕兽钢夹所发出的声音更具恐吓力。陈阵敲出第一声,就把整个狼群吓得集体一哆嗦。他再猛击几下,狼群在狼王的率领下,全体大回转,倒背耳朵,缩起脖子像一阵黄风一样,呼地向山里奔逃而去。连那条探狼也放弃任务,迅速折身归队。 陈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可怕庞大的蒙古狼群,居然被两只钢镫所击退。他顿时壮起胆来,一会儿狂击马镫,一会儿又用草原牧民的招唤手势,抡圆了胳膊,向身后的方向大喊大叫:豁勒登!豁勒登!(快!快!)这里的狼,多多的有啦。 可能,蒙古狼听得懂蒙古话,也看得懂蒙古猎人的手势猎语。狼群被它们所怀疑的蒙古猎人的猎圈阵吓得快速撤离。但狼群撤得井然有序,急奔中的狼群仍然保持着草原狼军团的古老建制和队形,猛狼冲锋,狼王靠前,巨狼断后,完全没有鸟兽散的混乱。陈阵看呆了。 狼群一眨眼的工夫就跑没影了,山谷里留下一大片雪雾雪砂。 天光已暗。陈阵还没有完全认好马镫,大青马就弹射了出去,朝它所认识的最近营盘冲刺狂奔。寒风灌进领口袖口,陈阵浑身的冷汗几乎结成了冰。 狼口余生的陈阵,从此也像草原民族那样崇敬起长生天腾格里来了。并且,他从此对蒙古草原狼有一种着了魔的恐惧、敬畏和痴迷。蒙古狼,对他来说,决不是仅仅触及了他的灵魂、而是曾经击出了他灵魂的生物。在草原狼身上,竟然潜伏着、承载着一种如此巨大的吸引力?这种看不见、摸不着,虚无却又坚固的东西,可能就是人们心灵中的崇拜物或原始图腾。陈阵隐隐感到,自己可能已经闯入草原民族的精神领域。虽然他偶然才撞开了一点门缝,但是,他的目光和兴趣已经投了进去。 姜姓戎族中国古代部落。分布于晋国南部。晋惠公招姜戎安置在晋国南部。这一部落群,大概就是周宣王三十九年所伐的申戎。申,姜姓,故称姜戎。姜戎于公元前638年南迁,公元前627年(周襄王二十五年)帮助晋国邀劫袭郑未成功的秦师于崤,俘虏秦国盂明视、西乞术、白乙丙。可见姜戎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
随便看 |
百科全书收录4421916条中文百科知识,基本涵盖了大多数领域的百科知识,是一部内容开放、自由的电子版百科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