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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花影
释义

花影是《宫锁心玉》中人物,是十三阿哥从奴隶市场买来的一个女子,作为四阿哥一党在八阿哥周围安插的眼线。长相酷似晴川,但气质完全不同。

《宫》人物

由杨幂扮演

《宫锁心玉》《宫锁珠帘》长相酷似晴川,气质很高,但四阿哥一眼就能看出来。被十三阿哥从奴隶市场买回替代晴川。

花影冒充晴川和八阿哥成亲,而此时的晴川却被十三阿哥胤祥锁在一个小屋里。

花影想要除掉晴川,代替她,最后被发现不是晴川,抓住良妃威胁皇帝想要脱逃,最后被康熙一箭重伤。宫锁珠帘中被皇上误认为晴川,最终给怜儿指引了道路。(图1)

主要出场:

宫锁心玉第29集

康熙皇上决定带八阿哥去祭祖,假晴川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十三阿哥,十三阿哥认为皇上要册立八阿哥为太子了,于是决定孤注一掷刺杀皇上和八阿哥。十三阿哥让四福晋金枝偷出四阿哥的令牌,命令年羹尧在祭祖路上埋伏,但最后刺杀失败。原来是花影不甘心十三阿哥只给自己一些钱,她想如果八阿哥做了皇上她就是皇后了,于是她就把十三阿哥给出卖了。

宫锁心玉第30集

晴川见到了假扮她的花影,然后她就被花影抓了起来。花影命人把晴川押到火场就地正法,八阿哥知道这件事后急忙赶来,他的及时赶到救了晴川。但良妃娘娘确定花影是真的晴川,晴川被抓了起来。几位阿哥打算请皇上来辨别真假晴川,良妃来到监狱中看望晴川,叫她不要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花影已有了八阿哥的骨肉,良妃准备找机会将晴川送出宫去。但八阿哥设计顺利救出晴川,两人感情急速升温。

据悉根据《宫锁心玉》续集(即《宫锁珠帘/宫Ⅱ)编剧于正透露,当时的花影并没有被康熙一箭毙命,而是假装重伤昏死,因为她的心脏同常人不一样,是长在右边,故此花影这个人物将继续由杨幂扮演出现在宫2屏幕中,同时也给这部饱受关注的开年大戏增添一些悬疑色彩。

古诗《花影》

基本信息

年代:【宋】

作者:【苏轼】

体裁:【七绝】

原文

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呼童扫不开。

刚被太阳收拾去,又教明月送将来。

朗诵平仄调

平声 ●仄声 ⊙可平可仄 △平韵 ▲仄韵

本作的韵脚是:十灰;可"九佳(半)十灰(半)"通押。

重重迭迭上瑶台,几度呼童归不开。

⊙⊙●●●○△ ⊙●○○○⊙△

刚被太阳收拾去,却教明月送将来。

⊙●● ●⊙○●●⊙△

[注释]

1.重重迭迭:形容地上的花影一层又一层,很浓厚。2.瑶台:华贵的亭台。

3.几度:几次。

4.童:男仆。这两句说,亭台上的花影太厚了,几次叫仆人扫都扫不掉。

5.收拾去:指日落时花影消失,好像被太阳收拾走了。

6.教:让。

7.送将来:指花影重新在月光下出现,好像是月亮送来的。将,语气助词,用于动词之后。这两句说,太阳落了,花影刚刚消失,明月升起,它又随着月光出现了。

[译文]

亭台上的花影一层又一层,几次叫童儿去打扫,可是花影怎么扫走呢?傍晚太阳下山时,花影刚刚隐退,可是月亮又升起来了,花影又重重叠叠出现了。

专家小析

《花影》,初读这首诗,你会认为这是一首咏物诗,明白通俗;细细琢磨,才知是一首政治抒情诗,含蓄隐晦。原来是苏轼在慨叹他的政敌即那些所谓"熙丰小人",他们在宋神宗死去、哲宗即位、高太后临朝时,全被贬谪(刚被太阳收拾去);而到高太后死去、哲宗亲政时,又全被起用了(又教明月送将来)。这是苏轼一首用以抒发政敌被起用的愤懑诗。

诗人简介:

苏轼(1037~1101),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北宋眉山人。是著名的文学家,唐宋散文八大家之一。他学识渊博,多才多艺,在书法、绘画、诗词、散文各方面都有很高造诣。他的书法与蔡襄、黄庭坚、米芾合称“宋四家”;善画竹木怪石,其画论,书论也有卓见。是北宋继欧阳修之后的文坛领袖,散文与欧阳修齐名;诗歌与黄庭坚齐名;他的词气势磅礴,风格豪放,一改词的婉约,与南宋辛弃疾并称“苏辛”,共为豪放派词人

嘉祐二年(1057)进士,任福昌县主簿、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节度判官,召直史馆。神宗元丰二年(1079)知湖州时,以讪谤系御史台狱,三年贬黄州团练使,筑室于东坡,自号东坡居士。后量移诸州。哲宗元祐元年(1086)还朝,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知制诰。九年,又被劾奏讥斥先朝,远贬惠州、儋州,元符三年(1100),始被召北归,卒于常州。著有《东坡全集》一百十五卷,今存。

赏析

这首饶有趣味的小诗,作者也有争议。起因是这样的:有人查遍了《东坡七集》并未发现此作,而在谢枋得的《叠山集》中却发现了此诗,于是便欲“正名”为谢枋得所作,我觉得这有些过于唐突。 无论是《东坡七集》或者《叠山集》都经过后人辗转抄录编纂,遗漏诗作和窜入他人诗作的情况并不罕见,谢枋得是个十分崇敬苏轼的人,他的外号“叠山”,就是从苏轼的一首七律诗中的首句“溪上青山三百叠”而来,相传《千家诗》曾经过谢枋得的编订,喜欢苏轼诗作的他,极有可能特地将这首诗推荐在《千家诗》的选本中。 还有一个感觉就是,这首诗太像苏轼的风格了,我们可以拣出苏轼另一首家喻户晓的诗来比较一下:“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和这首诗中呼童扫花影的“天真”举动如出一辙,同样也是在貌似无理、貌似调侃的语气中隐喻了发人深思的道理。 苏轼的诗有诙谐、灵动的特点,有时充满童趣,语言也颇有几分“打油诗”的特色。他曾说:“吾虽不善书,晓书莫如我。苟能通其意,常谓不学可。”对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说:“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苏轼这个人才华横溢,他的诗风格往往出奇出新,并非用“豪放”两字就能一概而论。他自己曾说过这样两句话:“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书吴道子画后》)虽然这两句原本不是说他自己,但这里“请君入瓮”,将此语拿来形容东坡先生的诗,也十分恰当。 单说这首诗:有人说诗中的“花影”,是形容朝廷中当政的小人,难以驱去,赶不尽,除不绝。这样解诗不免呆板无味。如果真是形容小人,那苏轼的水平也太差劲了,“明月花影”,这是何等雅致的景物,用来形容小人,一点攻击力也没有。大家见骂人时,谁把对方骂成“花影”?像刘禹锡《聚蚊谣》,把小人形容为蚊子,罗隐把尸位素餐的昏官形容为木偶,这才叫讽刺。 那么此诗中的喻义又是什么呢?我觉得,此诗喻义深远,其中有着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常言道:“如影随形。”有形就有影,有因就有果,世间的种种琐事,正像花影一样萦绕在花前,挥不尽,抛不去,只要有日月轮回,只要还停留在这世上,你就躲不开、赶不走这永远跟着你的影子,不管你喜不喜欢它。 东坡喜欢禅,我觉得这首诗中颇有禅意。

这是一首咏物诗,诗人借吟咏花影,抒发了自己想要有所作为,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

这首诗自始至终着眼于一个“变”字,写影的变化中表现出光的变化,写光的变化中表现出影的变化。第一句中“上瑶台”,这是写影的动,隐含着光的动。为什么用“上”,不用“下”,因为红日逐渐西沉了。第二句“扫不开”写影的不动,间接地表现了光的不动。光不动影亦不动,所以凭你横扫竖扫总是“扫不开”的。三四两句,一“收”一“送”是写光的变化,由此引出一“去”一“来”影的变化。花影本是静态的,诗人抓住了光与影的相互关系,着力表现了花影动与静,去与来的变化,从而使诗作具有了起伏跌宕的动态美。

写光的变化,写花影的变化,归根到底是为了传达诗人内心的感情变化。“上瑶台”写花影移动,已含有鄙视花影之意;“扫不开”写花影难除,更明现憎恶花影之情;“收拾去”写花影消失,大有庆幸之感;“送将来”写花影再现,又发无奈之叹。诗人巧妙地将自己内心的感情变化寓于花影的倏忽变化之中,使诗作具有言近旨远,意在言外的含蓄美。

有人评论说:“上瑶台”比喻小人在高位当权;“扫不开”比喻正直之臣屡次上书揭露也无济于事;三四两句以太阳刚落,花影消失,明月东升,花影重映,比喻小人暂时销声匿迹,但最终仍然出现在政治舞台上。从诗人一生仕途坎坷,政治失意的情况来分析,产生鄙视群小,痛恨官场腐败的感情也许是可能的。但诗歌作为文艺作品,它显然不能是生活的实录,它比生活本身应该更概括,更集中,更有典型性,因此,一定要坐实哪一句即喻什么人或什么事,难免会有牵强附会之嫌了。

短篇赏析

花影本来很美,为什么诗人这样厌恶它呢?原来诗人是用讽喻的手法,将重重叠叠的花影比作朝廷中盘踞高位的小人,正直的朝臣无论怎样努力,也把他们清除不掉,去了一批,又上来一批。诗篇反映了诗人嫉恶如仇的态度,而又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全诗构思巧妙含蓄,比喻新颖贴切,语言也通俗易懂。

小说《花影》

出版信息

作 者: 叶兆言著

出 版 社: 大众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5-1

字 数: 166000

页 数: 258

开 本: 大21开

纸 张: 胶版纸

I S B N : 9787802401921

包 装: 平装

定价:¥22.00

编辑推荐

她,暴虐乖张,却又单纯天真;他,敏感刻薄,然而感情真挚;他,老实木讷,其实阴郁内向……爱与毒相伴,缘与孽共生。他们,都成为没落大宅阴影下的畸人。

内容简介

二十年代江南的小城是故事中的小城。这样的小城如今已不复存在,成为历史陈迹的一部分。人们的想象像利箭一样穿透了时间的薄纱,已经逝去的时代便再次复活。时光倒流,旧梦重温,故事中的江南小城终于浮现在我们的面前。

作者简介

叶兆言,1957年出生,南京人。1974年高中毕业,进工厂当过四年钳工。1978年考入南京大学中文系,1986年获得硕士学位。80年代初期开始文创作,创作总字数约四百万字。主要作品有七卷本《叶兆言文集》、《叶兆言作品自选集》以及各种选本。另有长篇小说《一九三七年的爱情》、《花景》、《花煞》、《别人的爱情》、《没有玻璃的花房》、《我们的心多么顽固》,散文集《流浪之夜》、《旧影秦淮》、《叶兆言绝妙小品文》、《叶兆言散文》、《杂花生树》等。

叶兆言著作目录

长篇小说

《死水》 江苏文艺出版社1986年2月初版

《走进夜晚》 春风文艺出版社1994年12月初版,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年9月初版

《花影》 南京出版社1994年6月初版,台湾麦田出版公司1996年5月初版,香港天地图书公司1996年初版 法国彼楷尔出版社1996年初版

《花煞》 今日中国出版社1994年6月初版,作家出版社1995年11月初版,台湾麦田出版社1998年6月初版 北岳文艺出版社2001年8月初版

《一九三七年的爱情》 江苏文艺出版社1996年10月初版,台湾麦田出版公司2001年5月初版,时代文艺出版社2002年5月初版,美国哥仑比亚大学出版社2002年11月初版

《别人的爱情》 华艺出版社2001年9月初版台湾一方出版公司2002年8月初版

《没有玻璃的花房》 作家出版社2003年1月初版

《我们的心多么顽固》春风文艺出版社2003年初版

中短篇小说集

《夜泊秦淮》 浙江文艺出版社1991年12月初版,浙江文艺出版社2000年9月新版,台湾远流出版公司1992年1月初版

《去影》 长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9月初版

《路边的月亮》 江苏文艺出版社1992年11月初版

《五异人传》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3月初版

《采红菱》 华艺出版社1993年4月初版

《绿色陷阱》 北方文艺出版社1993牛7月初版

《魔方》 山东文艺出版社1998年2月初版

《烛光舞会》 泰山出版社1998年6月初版

《走近赛珍珠》 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年6月初版

《纪念少女楼兰》 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0年1月初版

《五月的黄昏》 时代文艺出版社2001年10月初版

《叶兆言.中国当代作家选集丛书》 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9月初版

《叶兆言。当代中国小说名家珍藏版》 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年5月初版

《叶兆言读本.中国当代名作家读本书系》 花山文艺出版社2002年1月初版

《夜来香》 江苏文艺出版社2003年1月初版

《叶兆言文集.绿色咖啡馆》 江苏文艺出版社1995年3月初版

《叶兆言文集.殇逝的英雄》 江苏文艺出版社1995年3月初版

《叶兆言文集.枣树的故事》 江苏文艺出版社1995年3月初版

《叶兆言文集.古老话题》 江苏文艺出版社1995年3月初版

《叶兆言文集.爱情规则》 江苏文艺出版社1995年3月初版

《叶兆言文集.作家林美女士》 江苏文艺出版社1997年7月初版

《叶兆言文集.风雨无乡》 江苏文艺出版社1997年7月初版

《叶兆言小说自选集.艳歌》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10月初版

《叶兆言小说自选集.挽歌》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10月初版

《叶兆言小说自选集.儿歌》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10月初版

《艳歌》 台湾远流出版公司1991年5月初版

《枣树的故事》 台湾远流出版公司1992年7月初版

《悬挂的绿苹果》 台湾远流出版公司1993年4月初版

《最后一班难民车》 台湾远流出版公司1993年10月初版

《爱情规则》 台湾远流出版公司1995年7月初版

《绿色陷阱》 台湾麦田出版公司1992年10月初版

《殇逝的英雄》 台湾麦田出版公司1993年7月初版

《红房子酒店》 台湾麦田出版公司1994年9月初版

《今夜星光灿烂》 台湾麦田出版公司1995年6月初版

散文集

《流浪之夜》 江苏文艺出版社1995年8月初版

《南京人》 浙江人民出版社1997年1月初版

《失去的老房子》 陕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2月初版

《录音电话》 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年12月初版

《旧影秦淮.老南京》 江苏美术出版社1998年10月初版

《闲话三种》 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4月初版

《叶兆言绝妙小品文》 时代文艺出版社1999年1月初版

《叶兆言散文》 浙江文艺出版社2000年10月初版

《不疑盗嫂》 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年9月初版

《杂花生树》 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1月初版

《烟雨秦淮》 南方日报出版社2002年4月初版

《又绿江南.语丝画痕丛书》 上海书店出版1996年12月初版

《道德文章.中国当代名人语画》 西苑出版社2000年9月初版

《午后的岁月》(访谈录)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1月初版

《文学少年》 台湾一方出版公司2002年12月初版

目录

故事的背景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尾声

新版后记

作者年表

书摘

第一章

1

甄老爷子是在太阳升得和迷楼一般高的那一刻,突然咽气的。这时候,少东家乃祥坐在木伦椅上,正按照甄老爷子定下的老规矩在大宅里漫游。在瘫痪的十年里,乃祥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一直像个植物人那样活着。严重的失眠困扰着他,漫漫长夜对于他来说,永远有一种末日之感,他的脸部表情永远是那么呆板,那么僵硬而且丑陋。他像个活死人那样苟延残喘,坐在一只特制的木轮椅上,幽灵似的任人摆布。每天吃过早饭,他所接受的第一件事,便是由小妾爱爱推着,在大宅里毫无目的地漫游。

沿着一条长长的过道,乃祥由爱爱推着,缓缓走了过来,木制轮椅发出沉重刺耳的吱咔声。坐在木轮椅上的乃洋,穿着厚厚的皮袄,戴着一顶皮帽,完全是有钱人家的阔少打扮。他的脸上凝固着呆板和滑稽,眼神是直的,滞滞地看着前面。吱吱咔咔的声音,划破了大宅内空荡荡的沉寂。爱爱推着木轮椅走到了过道尽头,掉过方向,又一次缓缓地往回走。

自从乃祥瘫痪以后,爱爱就一直承担着为乃洋推轮椅的角色。她是一个小磁人似的女人,年轻漂亮,眼睛深处总是藏着淡淡的忧愁。其实,在乃祥众多的妻妾中,爱爱的地位最不重要。十二年前,作为四个女儿中的老二,爱爱由父亲陪同,第一次走进了甄家大宅。她此行的目的,只是看望自己在甄家当佣人的母亲。爱爱的母亲吴妈是妤小姐的奶妈,由于甄老爷子一向最宠自己的独养女儿,吴妈多少年来一直在妤小姐身边充当贴身女仆。爱爱和父亲进了甄家大宅以后,吴妈有话要对男人说,往女儿手上套了一个玉镯,便打发爱爱去花园里玩。

乃祥就是在后花园里见到爱爱的。正是海棠花开的季节,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爱爱,被花园里绮丽的景色吸引住了。那是一片花的海洋,红红的海棠铺天盖地。爱爱孩子气地折起海棠枝来,一根接着一根折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海棠枝挽成花冠。当爱爱把挽好的花冠准备往头上戴的时候,她看见一位衣着时髦的男人,身后有好几位女人陪着,正站在不远处,兴致勃勃地看着她。男人身后的一位女人,气鼓鼓地对她喊着:“哪来的野姑娘,跑到这来捣蛋!”

不知所措的爱爱站在原处不敢动弹,完全被吓傻了,呆呆地站在那,心口咚咚乱跳。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因为吴妈一再关照她大宅里的东西是不可以乱碰的。衣着时髦的乃祥微笑着向她走过去,一把拿过她手上的花冠,郑重其事地给她戴上。爱爱像个木头人似的任乃祥摆布,乃祥向后退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重新拿下花冠,换了方向再次替她戴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花你戴着,正合适。”乃祥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

乃祥身后那几位女人,一个个都是怒气冲冲的样子,爱爱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反正自己的脸不由地红起来,突然掉头就走。乃祥的微笑给情窦初开的爱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到了晚上,爱爱的父母被乃祥叫了去,他们刚刚迈迸房间,便看见烟炕上高高摞着的两叠银元。爱爱的母亲吴妈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没等坐在红木椅上的乃祥把话说完,就结结巴巴地说自己女儿还小。

乃祥笑着说:“小?不小了!”

高高摞着的两叠银元有些晃眼。爱爱的父亲这次带女儿来甄家,本来就是想跟妻子讨点钱,回去能把已经漏雨的老房子修一下。这么多的银元足够盖几间新房子。“少东家,这不行,真的不行,”爱爱的父亲语无伦次,不知是心痛那钱,还是心疼爱爱,“按说你能看上这闺女,既是我们闺女的福分,也是我们的福分,可这闺女实在太小了,她怕是没这福气。”

“你闺女多大了?”

“十三。”

“比你闺女小的丫头,我都开过苞。”乃祥有些不高兴地说,“你真是死脑筋,我既然喜欢她,又怎么会舍得她吃苦头呢。”

这天晚上,爱爱先睡着了,夫妻俩商量了大半夜,一会叹气,一会争吵。临了,想想女儿迟早要嫁人,只好心安理得认命。于是歇灯睡觉,不一会,爱爱的父亲蹑手蹑脚地往吴妈身上爬,把床板弄得咚咚直响。吴妈说:“到这时候,你真是畜牲,还有这份心思。”爱爱的父亲说:“少东家有了这么多小老婆,还要讨小,我呢,就你一个女人,大老远赶来了,难道白跑一趟?”

第二天,爱爱的父亲包袱里揣着一大包银元走了。爱爱在吴妈的照料下,烧了一大锅水,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一身新衣服,被送到了乃祥那里。乃祥高高兴兴地在门口迎接她,把她接到烟炕上,坐下来一起喝酒。爱爱的母亲十分尴尬地站在一旁,刚流露出一些要走的意思。乃祥笑着说,你急什么,让她也坐下来陪一盅。爱爱已经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她忐忑不安地坐在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乃祥安慰她说:“你别怕,我这有专为你配制的药酒,你吃了,就一点也不会疼。”从来没有男人这么柔声细语地和爱爱说过活,乃祥呼吸时的热气,在爱爱的脖子上抚摩着,感觉痒痒的。乃祥又说:“用不了几次,你就会喜欢得舍不得我了。”

爱爱服从了命运的安排,由一位乡村的小姑娘,变成乃祥最小的一个妾。她也是在他瘫痪之前,正式娶回家的最后一任小老婆。因为爱爱的年龄太小了,乃祥对她既谈不上给予太多的爱,也谈不上不爱。事实上,乃祥在尝了个鲜以后,就把她打入冷宫养了起来。爱爱暂时还不可能懂得性爱的乐趣,就算她是真明白过来了,乃祥因为有成群的女人需要敷衍,也不可能把太多的精力,投在爱爱这么一个小毛丫头身上。好在同样也正是因为爱爱的年龄太小,她根本不介入成群的妻妾之间的争风吃醋。在她从少女轻易地变为少妇没多久,风流倜傥的乃祥就成了瘫痪,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爱爱还没有明白过来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负责照料乃祥的重担,便统统推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十年来,爱爱一直毫无怨言地推着木轮椅。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差事,而且习惯把它看作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一部分。虽然到了早春,一场寒流正从远方匆匆赶来。在甄家老爷子突然咽气的这天上午,爱爱丝毫也没有预感到大宅里会出大事。一只喜鹊歇在屋檐上叽叽喳喳地叫着,爱爱感到有些手冷,她举起手,对着自己的手哈着热气,然后轻轻地搓了几下,就在这时候,一个女人拖长了的恐怖尖叫,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桃花穿着单衣,衣衫不整地冲了过来,她一路狂奔,跑到了乃祥的面前。“大少爷,老爷,老爷他死了!”桃花惊魂未定地大声喊着。

乃祥呆板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爱爱注意到,由于大口地喘着气,从桃花敞着的衣领里,她那两只结实的奶子,正像一对小兔子似的,不安分地跳着。对于女性的身体,爱爱有一种特殊的敏感,她情不自禁地看着那双奶子。桃花一把拉住乃祥胸前的衣服,气急败坏地又叫了一声:

“老爷死了,大少爷。”

乃祥呆板的表情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2

灵堂上是甄老爷子大幅的遗像。这是一张用炭笔依据照片,由不高明的画师匆匆画成的遗像,和灵堂应有的悲哀气氛很不和谐。遗像上的甄老爷子喜气洋洋,显得特别慈祥和可爱,让人一看到就忍不住想笑。灵堂就设在平时见客的大厅里,设在大厅的东北角上,灵柩前拉起了一块巨大的白布,像帘子似的把灵柩和大厅隔了开来,老爷子的遗像便挂在大白帘布上。

随着寒潮的到来,雨夹着雪铺天盖地从天而降。雪落在地上,几乎立刻就融化了。由于甄家父子对于女色有一种超常的偏爱,大宅里充满了美貌的女人,是名副其实的女人世界。做细活的是女人,做粗活的也是女人,甚至在大宅里负责养花种树的,同样还是女人。到处都是女人,各式各样的女人在大宅里来回奔走,乱哄哄的,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平时不打开的大门,因为出了丧事,被打开了。在过去,大家都习惯从旁边的小门进出。现在,从大门口一路进去,用白布和粗大的毛竹竿搭起了长长的丧篷,从门厅至轿厅,再至大厅,厅与厅之间,已经用大块的长条木板垫高,铺成了地坪。所有的天井都和大厅垫得一般高,远远地一眼看过去,地坪像一条平坦的大路,十分开阔和壮观。为了铺地坪,小城的木匠全部被招来,整整地忙了一天一夜。用了不知多少木料,空气中洋溢着新锯开的木头清香。

各式各样形迹可疑的男人,纷纷出现在大宅门口,这些都是远道赶来奔丧的,是来族里面的各房代表。他们穿着清一色的灰布长衫,鞋子上沾满了泥浆,打着油布伞或者纸伞,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甄氏家族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大族,许多人显然第一次有机会走进这座充满传奇色彩的大宅,他们刚走进去,便被大宅的神秘气氛给震住了。

一位叫作七公公的老人,在几位乡绅模样的族人簇拥下,走进甄家大宅。七公公是甄氏家族中,辈分最老的一位。七公公的每次出现,便意味着家族之间将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事实上,当甄老爷子逝世的消息传开的时候,甄氏族人立刻在甄家祠堂里开了一个会,大家七嘴八舌,公推由七公公出面,向大宅的继承人妤小姐宣布大家为她所做的决定。

甄家祠堂建在离小城十里路之遥的尧山村,甄老爷子在世时,和族里面很少有什么来往,即使是在祭祖宗的日子里,他也懒得赶回去。甄老爷子是封建礼教天生的叛逆者,他对自己的族人从来就没什么好感过。甄氏族人因为他在乡下拥有很多田产,每年好歹都要给族里一些钱,因此也不敢得罪他。自从大少爷乃祥变成残废以后,族里面已开过几次会,讨论甄老爷子庞大的家产的继承问题。由于乃祥已经废了,甄老爷子又没有别的子嗣,按照老派的规矩,甄老爷子唯一的女儿妤小姐作为女人,是不能继承财产的,族里一致决定,要在侄子那一辈中,找一个老实能干的孩子,过继到甄老爷子门下,以便日后能够接管甄家大宅。

这个话题曾经屡次被委婉地提起过,然而每一次都遭到甄老爷子的迎头痛斥。“我还没死呢,青天白日的,你们就想算计我的家产!”甄老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前来游说的族人骂得脸红耳赤,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不敢吭声。甄老爷子生前以脾气古怪闻名,向来不把族里面的什么鸟决定放在眼里,除了享乐,其他的事,他都一概懒得去想。他不愿意为儿子的残废操太多的心,更不愿意为自己死了以后会怎么样烦神。儿子乃祥不行了,甄老爷子还有那么一大堆小老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给他再生个小继承人。

甄老爷子在性欲方面旺盛超常的精力,一向让他感到自豪。一个男人,即使是一个老男人,当他在女人身上表现得如此出色的时候,他是不会想到死亡的。甄家正在急剧地走下坡路,虽然金玉其表名声依旧,然而这个昔日辉煌的大宅,显而易见地已经接近了崩溃边缘。甄老爷子是一个没落时代的代表。未来对于甄老爷子己没有意义,未来对于越来越破落的甄家大宅,也同样没有意义。

当甄老爷子意识到自己再也不可能生育时,他便决定在自己死了以后,将大宅未来的管理权交给女儿。“什么男女不一样,如今我就要行一点新规矩。”甄老爷子才不管女儿是否可以继承财产的老规矩,他对族里派来的代表说,“我哪天走了以后,这儿就是我女儿的天下,你们谁也管不着。”

3

当甄氏家族的男人们掸着身上的水珠子,沿着长长的丧篷,接二连三涌向灵堂时,作为甄家大宅唯一合法继承人的甄家千金妤小姐,正懒洋洋地躺在炕床上闭目养神。妤小姐今年二十七岁,长得如花似玉,然而却是一头一脸被娇宠坏的样子。在这个治丧的日子里,妤小姐仿佛故意和人作对,她穿了一身色彩艳丽的衣服,和操办丧事的气氛相比,显得很不协调。

吴妈正屁颠颠地为妤小姐烧着烟泡,这位看上去很厉害的中年女人,从当妤小姐的奶妈起,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甄家大宅。烟泡烧熟了以后,吴妈对着烟枪憋足了劲,十分饱满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往妤小姐的脸上徐徐喷去。多少年来,妤小姐都是由她侍候的,因此她在大宅里的地位很有些特殊。如今妤小姐大权在握,吴妈也感到自己跟着沾光的日子到了。

妤小姐仍然闭着眼睛,她已经感觉到了弥漫在她脸上的烟雾,鼻翼微微地动了动。吴妈神情严肃地继续往妤小姐的脸上喷烟。“大小姐,老爷子这一死,你哥呢又是那样,”吴妈一边喷烟,一边讨好地说,“这偌大的家产,可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闭目养神的妤小姐的眼睛第一次睁开了,她有一双很漂亮的大眼睛,睁开了以后,飞快地不屑一顾地扫了吴妈一眼,然后又立刻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她再次睁开了眼睛,瞪大了眼珠子,像不认识吴妈似的看着她。

“这么多的家产,大小姐一生一世也用不完,”吴妈唠唠叨叨说着,用力吸足了一口烟,又一次往妤小姐的脸上喷,“真是,就算是到了下一辈子,也还是用不完。你想,往后这家里,还不就都是你大小姐说了算?”

妤小姐似听非听,再次闭上了眼睛。她陶醉在鸦片的烟雾中,懒洋洋的,好像睡着了。

一位年轻的丫环跑进来,咋咋呼呼地喊着:“小姐,外面人都来齐了,七公公也来了,满满的一大厅的人,就等着你了。”

陶醉在鸦片中的妤小姐,就跟什么也没听见一样,继续不急不慢地过瘾。现在谁也不应该来打扰她。这时候是最快乐的时刻,她根本连动都不想动。七公公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来就来好了,妤小姐觉得现在就算是她爹重新活过来,也不管她什么事。

“什么,连七公公都来了,”吴妈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大小姐,没想到今天这日子,居然把他老人家也给请来了。”吴妈想催妤小姐抓紧一些,可她太熟悉小姐的脾气,知道越是催她,她越会搭架子,便转身对丫环说,“你去招呼一下,说大小姐这就来,马上就来了。”

“招呼什么,就让他们等着好了。”妤小姐轻声轻气地说着。

丫环跑出去报信了,妤小姐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她是个任性的老姑娘,常常会生出一些恶作剧的念头。想想有那么多男人乖乖地站在那等她,这显然是件好玩的事。她的眼珠子很淘气地转了转,紧接着又闭上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来了个什么七公公吗,”妤小姐用鼻子嗅着依然弥漫在空气中的鸦片烟雾,不当一回事地说:“今天这筒烟,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了?”

隔了不多一会,丫环又跑进来催小姐了。她知道妤小姐脾气古怪,人进来了,看着妤小姐,也不敢说什么,浑身酥软的好小姐仰天躺在烟炕上,已经过完了烟瘾。她听见外面匆匆进来的脚步声,知道丫环又赶来催自己了,可仍然不当一回事,仿佛存心要让大厅里的人多等待一会。吴妈朝丫环摇摇头。表示对妤小姐这样的人毫无办法。丫环愁眉苦脸,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着:“唉,大厅里全是人,老这么等下去,算什么事?”

妤小姐突然坐了起来,吓了吴妈和丫环一大跳。“算什么事,我这不是就去了吗?”妤小姐刚过完了烟瘾,精神焕发,跳下炕床就要往外奔。吴妈缓过神来,一把死死地拉住了她,一定喊她换过了衣服才能出去。妤小姐回过头来,斜眼看着丫头手上捧着的孝服,很不乐意地说:“今天这日子非得穿这一身不行?”

吴妈说:“唉哟,现在不穿,什么时候穿。我的大小姐,你就将就着,委屈一下吧!”

吴妈和丫环手忙脚乱地侍候着妤小姐穿衣服。妤小姐极不安分地站在梳妆台前,任人摆布,很快被套上一件十分宽大的孝服,她扭过身子,看了看梳妆台镜子里面的自己。做了个很严肃的表情,拔腿便向外奔。

穿着宽大孝服的妤小姐白颜色的影子,冲出了天井,像一阵风似的从过道上跑过。“大小姐,你慢慢走呀!”吴妈和丫环跟在后面,紧追慢赶,想喊又不敢大声,真是哭笑不得。

……

读者感言

《花影》是我在一个旧书摊上买的,记得当时翻开书的第一页的时候就看见了卞之琳的《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当时的第一感觉是,由如此具有意境的诗句作为开头,其衍生出的故事必定很美,遂将它买了下来。

回去后继续往下翻,在书的第一段,叶兆言先生也这样的文字作为背景的铺垫:

“二十年代江南的小城是故事中的小城。这样的小城如今已不复存在,成为历史陈迹的一部分。人们的想象像利箭一样穿透了时间的薄纱,已经逝去的时代便再次复活。时光倒流,旧梦重温,故事中的江南小城终于浮现在我们的面前。”

读起来有点像王安忆的《长恨歌》中的某些片断,给人一种浓重的黑白电影的感觉,说不出是沉重还是惆怅。

或许在某个特定时期代表性背景的刻画上,作家的才华都有着惊人的相似表现。

想起了一首叫做《小城故事》的歌,完全不同的背景,完全不同的味道,却能折射出某些相同的心境。

我买的这本是90年代出版的,装帧很简单,也没有内容简介。所以,书读到这里让我很是期待,因为美妙的开头,因为淡淡的,如丝线般飘摇的唯美。

这种感觉,就像当今平面设计工作者经常使用的朦胧效果,把江南的山呀、斑驳的古宅呀、婀娜的女人呀,统统给他加上这个么遮罩,遮住了山上的乌云、古宅的垃圾和女人脸上的雀斑,看起来很完美。

我的自欺欺人被一位同事一下揭穿。这东西不就是几年前所谓的艺术照嘛,骗人的玩意。在人们依旧羞羞赧赧依靠照片招亲的年代,这玩意不知欺骗了多少人的眼睛和感情。

实际上,这可恶的表象才刚刚开始。

作者似乎没有那个耐心,他并不想让我的唯美心境维持多久。

前几页还没看完,甄家老爷子的死就使我脑子中的色彩一下子从《小城故事》转到了《大红灯笼高高挂》。

接下来,故事的情节在作者平淡的文字中急剧流转,甄家少东家乃祥和甄老爷子在淫字面前一个瘫痪,一个暴亡。到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古典唯美情绪,甚至连甄家两个主人香闺纵欲的场面也很模糊。

很奇怪,我这时想起来的是《甲方乙方》当中,由葛优、徐帆扮演的那对抽着大烟的财主夫妻,阴沉沉的,压抑得很。

我一直认为自己很有想象力。

我开始在脑中描绘《花影》的各个场面。灰白灰白的小巷子,怀抱孩子坐在门口的女人,穿着长袍、吊带衫或旧时马褂的男人们。咚咚响的木阁楼和木楼梯,漆纹暗淡的庭柱,梁山好汉聚义厅一般的祠堂。红漆破落的宅院大门,青苔滋溜的墙桓,残红褪尽的青楼灯笼。

我知道我的想象有问题,因为天是阴的。

那个年代的晴天,究竟是什么样子?

受了甄老爷子西门庆式死亡的影响,虽然作者一直强调这是江南,但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将它和我过去所认识的江南联系在一起。我想起的是《孔乙己》、《祥林嫂》。虽然不是同一个地方,但大概,就是那个时代的风貌吧。

好像还缺了点什么。应该是书中所说的贴在电线杆上的花柳广告。

原来城市牛皮藓在那个时候就有了。

接下来的故事大概没有概述的必要。因为张国荣的死,使人们又一次回顾他的电影,包括《风月》,也必然带出叶兆言的《花影》。

尽管,《风月》不是《花影》的全部,但是,它还是能满足很多人的期望,浮躁、新鲜、困惑、压抑、暴发、谦恭、嘲弄等等。

《风月》应该不是《花影》的翻版,我认为。所以,郁忠良不是小云,也不是查良钟。

我突然觉得妄自评价《风月》和《花影》所描绘的东西很愚蠢。叶兆言已经写得如此形象,张国荣和巩俐也已经让我们看懂了很多东西。

懂了,不代表明白和理解。就像哥哥的死。

所以我尽量挑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电影中、书中,那个二十年代上海的拆白党郁忠良和那个骑着自行车提着鸟笼说自己正在上学的小云,都能够很和谐的融进那个大宅子中去,教那个大小姐骑车,和他发生关系。他们都同样的让那个懵懵懂懂的男孩咬牙切齿,嫉恨非常。

郁忠良、小云和查良钟是三个不同的人。在两部不同的艺术作品中,他们发生着类似的故事。从故事上说,他们都发生的很自然。

我想,那个大宅子,那个大小姐,和那个怀甫,为何有着这样的包容性?

我在想,如果我是郁忠良(小云、查良钟),宅子里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如果是你呢?

书中不止一次提到了那个变成植物人的大少爷的眼睛。但是这个眼睛在《风月》中很茫然。

我在好多武侠书中看到,真正高明的武者,善于隐起自己的锋芒。他们平时的目光,呆滞,混沌。

大少爷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什么都知道?

作为艺术加工的一种手段,在某些男男女女的苟合面前,在大宅子天天发生着的新旧冲击面前,安排着大少爷这样一个角色是作家和编剧的策略。

我们不能忽略故事发生的时代,二十年代的中国。那时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中国人开始各种各样的救亡运动。

不知其他人是否和我想的一样,我很希望甄家大少爷只是躯体的瘫痪,他的脑子依然清晰。

那样,他就可以看到自己的老婆的喜怒哀乐,闺中哀怨,以及它和查良钟的床上协定。

这时我觉得自己和十来年前那些旧王朝的支持者们一样。他们无不希望旧王朝在腐化的体制下依旧保留一颗清醒的脑袋。所以,要改良,要维新。

那些拿起枪杆子起义的人的确很伟大。因为要想冲破自己的最初想法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就像我们对瘫痪大少爷的最初期望一样。

看了一些影评,人们对张国荣和巩俐的演出存在着过多争议。《风月》好像还出现了一个“海外加长版”,耐人寻味。

看书的时候我就在想像小云和查良钟的模样。

小云应该是一个文质彬彬但又带着强烈的性格扭曲,接受了一些新事物但却又有着非常顽固的守旧气息的年轻人。

可是不尽然,小云出场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个鸟笼。年轻人手里提个鸟笼不得不让人感到奇怪,特别是那个时代一个正在上学的年轻人。

查良钟则有点坏,是那种很吸引女人的坏。只是奇怪的是,读到查良钟我脑子里想起的却是《烈火金刚》中抗日大英雄肖飞的形象。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这样的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大概是当时肖飞的薄薄的微笑充满了机警和智慧。

查良钟应该也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应该都长得差不多吧?

感觉不是必然的,即使是看到类似的故事情节。一看到哥哥扮演的郁忠良,我就感叹陈凯歌的敏锐,叹息自己对作品颜色领悟力的苍白。

至少,在整部片子的观看过程中,我自始至终都有本文众多提到的那种朦胧感觉,或强或烈,伴随着故事的发展,书中的一幕幕在画面中出现,至少,哥哥饰演的《风月》没有书中所写的那么颓乱。

《风月》在票房上是不成功的,在影展上也是不成功的。人们说它是陈凯歌导演生涯的悲剧。

比起北京城里发生的《霸王别姬》,江南小镇的20年代应该更有市井的魅力。

至于激情的演出,每天都在各种各样的电影中发生,如果争议因此产生,那么评论界真是瞎了眼。

两位主角所饰演的角色,本身就赋予了这样的秉性,可叹的是,现在的不少人,还在用这样的一种眼光来审视艺术。

有些事,就像我们吃饭一样,天天都在发生,甚至改变着我们的生活。但是至今仍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来检视他,说起来头头是道,自己行动起来却是乐此不疲。

这种眼光,和那位大少爷的神采一模一样。

还有一个人物很有意思,那就是大小姐的跟班,家族过继给大小姐的那个人。

有人说这是一个悲剧人物。其实,从他个人来说,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在某段时间上,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无知者无惧,无知者无畏。这种人不应该是悲剧。

当他成为大小姐的有时毫无感情的性工具的时候,他是带着深厚感情的,歇斯里底。

唯一的缺憾,就是在大小姐的眼中,他们没有任何进行生理以上层次沟通的必要。

相对而言,郁忠良比他痛苦多了。

后来人们说,是张国荣让郁忠良更加痛苦。

其实这不重要。即使把郁忠良拆解到书中的小云和查良钟身上,痛苦也不会较少半分,只是略微有所不同。

我是电影看到一半才明白《花影》和《风月》的关系的。当时看着看着,真的有种多年来的记忆被层层剥开的感觉,原来自己半年前刚刚浏览过《花影》。

然后我开始比较自己看书时脑子里勾画的小镇和电影画面上的小镇。

看书的时候我想像不出晴天时小镇的颜色。在电影中我却看到了,但是看到的却是经过颜色处理的镜头。

阳光没有任何威慑力。偶尔透过已经开始破败的檐角洒到庭院深处,和某些常年没有光照的角落两相交错,呈现出一种落寞的黄色。映造着巩俐苍白的脸和张国荣的吊带衫。

我那时很想去拍摄地看看。

实际上,那个地方我是去过的。但是我竟然没有任何将这地方与这本书和这部电影挂钩的想法。我对自己感到很困惑,也对这个地方感到很困惑。

我在网上查到《风月》的拍摄地——西递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西递位于安徽黔县,就在黄山脚下,我在那曾留下了几张照片,有院墙,有窗花,还有祠堂。

西递这个地方,应该是陈凯歌挑的。然而那里究竟是不是叶兆言先生意愿上的故事发生地,我只好再去找找书看看。

我想我不致是个如此麻木的人,但整部电影看完,竟然没有发现电影中的地方自己曾经参观过,应该不会是因为哥哥的演出吸引了我太多的目光吧?

应该不是。这个地方吸引人的东西太多,但都是些小玩意。

它很难给人一个整体的印象。人一走进去,就迷失在宅院的缝隙中了。

就像那个怀甫,那个小云,还有查良钟和郁忠良,他们已走进大宅子,哪怕是嘲弄,哪怕是不屑,他们都不可避免的陷了进去。

叶兆言先生在书中写道:

“只有空气中,仍然洋溢着淫荡的气息,女人的脂粉气味,仿佛凝固在了南方特有的潮湿气氛之中。许多没人住的老房子正在开始漏雨。”

现在已经没有了淫荡的气息,和女人脂粉的味道。

即使有,我大概也认不出电影中的西递。

如果这不是导演故意的手段,那就是20年代的共性在迷惑我。

我在黄山西递旅游时买了本书,《桃花源里人家》。

仅从书名就知道,这是个很美的地方。

我至今还记得我参观的时候,导游指着每家每户客厅桌上的座钟、花瓶和镜子向我们介绍:

钟声一响,平(瓶)平静(镜)静。

《花影》的结局,小云把妤小姐也变成了植物人。她和她哥哥的眼中,是“永恒的呆板和漠然”。

但是那个时代已然过去,哥哥也已然安息。

钟声一响,平平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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