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红帮文化 |
释义 | 在19世纪中叶至20世纪初期,一批宁波裁缝率先掌握了做西服的技术,给当时来中国的红头发外国人做西服,这批工匠被称为“红帮裁缝”。“红帮”在百年传承中,扮演着中国近现代服装业开拓进取的重要角色,积淀了“敢为人先、精于技艺、诚信重诺、勤奋敬业”思想底蕴,已经成为“新红帮人”乃至整个中国服装业的文化灵魂。 中文名:红帮文化 时期:19世纪中叶至20世纪初期 地址:宁波 事件:中国的红头发外国人做西服 红帮裁缝红帮裁缝源自传承几千年的中华服饰文化。清末民初,帝国列强大举入侵,在沿海一些经济较为发达的城市里洋人簇拥、洋行林立,一时间,西装在洋行职员乃至富家子弟之间猛然兴起,成了身份和财富的眩目标记。于是,一部分迫于生计的本帮裁缝(中式裁缝)不得不放弃长袍、马褂、对襟衣,改做西服。当时,国人称外国人为“红毛人”,为外国人服务的行业都要加上“红帮”两字。“红帮裁缝”的称谓由此而起。 红帮裁缝的发祥地在奉化江两岸,孕育于上海,发迹于哈尔滨、长春、大连、北京、天津、汉口和青岛、济南、南京、苏州、重庆等20余个城市。据《奉化县志》、《上海总商会月报》、《上海市大观》等文献所载,1896年,曾到日本学过艺的江良通回国后在上海开设“和昌洋服店”。同样在日本学过艺的王睿谟于1891回国返乡,带其子王才运到上海做“包袱裁缝”,1900年创办“王荣泰”洋服店。 红帮的崛起离不开宁波特有的历史文化背景。由于宁波重商、惠商观念以及后来产生的“工商皆本”思想根深蒂固并成为一种传统。近代城市和工商业的发展,使原本以“穷家难舍,熟土难离”的农民、乡间工匠开始新的生活求索,揖别故乡,四出探寻新的生活出路。这些因素催生了红帮的兴起。 十九世纪末,上海红帮裁缝王睿谟为民主革命家徐锡麟做过中国式西服;二十世纪上叶,上海红帮裁缝名店“荣昌祥”和“培罗蒙”等为蒋介石为首的国民政府要员做过一大批中山服和军服;二十世纪50年代,上海红帮名师为陈毅市长等上海市领导做过西服、中山服;1956年迁京的北京红帮服装店为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等中央首长做过毛式中山服和西服。 一个多世纪来,红帮裁缝技艺共经历了四个时期:一、明末清初期的孕育期,当时宁波裁缝合计250余人;二、20世纪初的萌芽期,在北平、上海、苏州、天津共400余人;三、20世纪20年代起的拓展期和成熟期,此时,红帮裁缝在北平、上海、苏州、天津及山东、东三省、南京、汉口、长沙等大中城市共有2万余人,他们依赖自身的手艺,借鉴西方的工艺,在量、算、缝、试中运用刀功、手功、车功、烫功和“推、归、拔”原理,久而久之总结了西服工艺的九个势(胁势、胖势、窝势、凹势、翘势、剩势、圆势、弯势、戤势。如袖笼山头必须做到圆顺,袖子要做成有弯势,后背要有戤势使两手伸缩方便,子口要有窝势,不向外翘,前胸要有胖势,肩头要有剩势)、十六个字的规格标准(平、服、顺、直、圆、登、挺、满、薄、松、匀、软、活、轻、窝、戤),成为中国裁缝的经典理论。同时,红帮裁缝还创立了中国服装业的五个第一:制作了第一套中山服、第一套西服,开设了第一家服装店、第一家服装学校,编撰了第一部服装专著;四、20世纪80年代末为奉献期,在宁波、深圳、温州共400多人。目前,散居各地的红帮老人,大多数谢世,健在的约有100多人,都已进入耄耋高龄。 据红帮老人介绍,奉化境内较为明显的红帮裁缝有三支,一支是以王睿谟为代表的江口镇王溆浦村王氏一脉,另一支是以江良通为代表的江口镇前江村江氏一脉,再一支是以顾龙海为代表的西坞镇顾家畈村顾氏一脉红帮裁缝历经风雨洗礼,终以精美绝伦的制作技艺,信誉第一的职业道德为世人所瞩目,他们的创业和创新精神,已成为宁波创建中国服装之都的历史底蕴,正有力地推动着欣欣向荣的当代服装业。 1997年8月,国务院经济发展研究中心命名奉化为“中国服装之乡”;2005年“红帮裁缝”成功申报浙江省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历史贡献回顾红帮的发展史,其在历史上的贡献是多方面,兹述其要: (一)发起了中国服装史上最富有革命意义的一次改革,揭开了中国服装史上崭新的一页——中国现代服装史:在完成这一重大改革的征程中,开创了中国服装史上影响最大、最深、最久的一个服装流派——红帮。 中国历史上,曾经发生过多次大大小小的服装改革。其中,以赵武灵王、魏孝文帝和盛唐时期的3次改革最有声势,影响最大,但所有的这些改革,无不是在传统的范围内反传统,是在不根本触动服饰上的封建主义等差观念的原则下由上而下进行的某些改良。君主所好臣民必追逐之当时服饰的流行时尚并不是源于美感和生活需求,不是自我形象、个性的展示,也不是群体认同的载体显现。《韩非子·外储说》曾描述:“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齐恒公说:他讨厌紫色。于是,“是日也,郎中奠衣紫;是月也,国中莫衣紫;是岁也,境内莫衣紫。”这虽然是带有寓言色彩的滑稽喜剧,但却是击中封建时代服装变幻的要害的。 而红帮开创的近现代服装,是在中国社会出现次重要转型的历史背景下,在民主主义革命推翻延续时间特别漫长的封建专制制度的历史条件下孕育和展开的;从一开始起,就是由下层民众中的裁缝与民主革命者共同策划的,以后改革的全部历程无不如此。从裁缝师傅到革命领袖,是在完全平等的基础上一起谋构、推广和完善,不管是男装、女装.其代表作中山装、西装、旗袍,穿着者都是没有阶级、等级限制的。从大总统到平头百姓.都可以按自己的条件、意愿自由选择。自由、平等、民主精神从这里得到了体现和高扬。正因为此,这项改革才随着革命的深入而越来越广泛越深刻,红帮也因此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和理念,和一个长葆青春活力的流派,走上了一条开放型的发展道路。 (二)取众之所长是服装改革取胜的必经之路。这一规律,在红帮的改革中得到了空前有力的论证。洋为中用,古为今中,推陈出新,成为红帮参与市场竞争的有力手段。 应该说,中国服装现代化的春风,是从西方吹进来的。其方法大体上有两种:一是照搬,购置西方进口的服装,或向西方裁缝定做西装。这是开始阶段在外国的留学生、外交人士和商人,以及国内的极少数富有者采取的方法;二是借鉴,由中国裁缝参照西服的款式、剪裁方法和缝制技艺,按照中国人的体形、性格、生活环境,不断加以改造,使之中国化,有的完全“化”为中国民族服装,比如中山装。这是红帮等裁缝群体采取的方法。 西装,在西方也是革命的产物。它是在法国大革命后形成的。后经定型、规范,遂成为西方现代服装的主导品种,进而作为国际通用服装向全世界传播。正是在这种时代大潮中,西装传入我国。在中国社会历史大转型时期进入中国,是有其心然性的。 而引进西服,使西服中国化,正是红帮顺乎历史潮流,开拓的洋为中用的一条中国服装现代化的康庄大道。 中山装,是化洋为中的显例。它是受到日式西服的启发而创制的。红帮把它引进中国之后,使之彻底中国化了,使红帮再创作的成果,达到了洋为中用的极高境界。中山装几经改革,已不再是洋服了,而是中国的“国服”了。中山装的创制、完善和普及,是中国服装史上最伟大的变革之一。它是由革命家和红帮人为创制主体,以革命气概和科学精神相结合,以我国社会改革、人民生活的新需要和新的审美趋向为依据,博纳中外,一代又代人不断发展,不断创新,从而使这种服装成为向传统的旧式服装挑战、中国服装走向现代化的第一个重大成果。经过多元发展、大胆普及,不但成为我国现代男装最具魅力、最有代表的一种服装,而且在国际服装中独树一帜。 旗袍则是红帮古为今用、推陈出新的一个典范之作。发展到20世纪后期,它已走向世界,进入中西台璧的世界女装艺术宫殿。上海,北京、天津等地的红帮人都参与了这个女装精品的创作。它是红帮和其他裁缝集体智慧、胆识和科学精神的结晶。 旗袍,本是满族女子穿的一种长袍,为了遮挡胡天的狂风飞沙暴雪,这种袍子长而宽大,是直筒式的,又称“大衫”。它无法显示女性的性感特征.缺乏女性服装的形象美,从清末起,旗袍悄然变化,辛亥革命以后,更出现了一个持续创新的历程。在具有先进服装文化素养的上海、天津、哈尔滨、大连、青岛、汉口、厦门、香港等地红帮裁缝和其他有现代意识的裁缝和服装企业,以及许多民间心灵手巧的中青年女性的共同参与下,继承春秋战国时期的“深衣”、唐代的“水田衣”以及蒙古族女子穿着的长袍等民族服装的传统特色,推陈出新、古为今用,同时,大胆吸取西方女装的先进观念、现代人文精神和设计、造型艺术不断改进旗袍的款式、造型和剪裁、制作方法,把中西女装的长处有机地融入旗袍之中,成为魅力无穷的女装宝典。 如果说中山装是“西服东渐”的结晶,旗袍则是“东服西渐”的代表作。这两种中华民族的现代服装已成为中外服饰文化双向交流、互相融合的经典之作。正是它们促使互动式的中外服装文化交流驶进了快车道。 (三)红帮的历史贡献还不仅仅于此,而是在长期的发展中不断地将一些独特的文化内涵注入到服装中去。 一件衣服上要有几只口袋、袋盖的形状、纽扣的多少、领口的设计,都有独特的文化内蕴。即使是今天,红帮前人对服饰文化的精彩诠释,仍让后人们惊叹不已,受用不尽。正是有了一整套基于深厚的文化内涵,科学又合乎中国实情的制作体系和理论体系,红帮在发展了二三十年后,已不再是个只会实干、只求实功实利的民间自发的初级流派,而是一个有理论支持、名师辈出、名店林立、著名产品不断涌现,具有良好的培训机制,在全国服装行业中独领风骚,引导中国服装艺术新潮、主潮的主导性流派。1956年,“波纬”、“雷蒙”等20多家著名的服装店从上海迁往北京,绝不是偶然的,而是红帮发展的必由之路、必然趋势。他们无疑代表了当时中国服装界的最高水平。 红帮人物先驱——王才运王才运,奉化江口王溆浦村人。 王才运父亲王睿谟,早期在上海做裁缝,至今保存完整的《王氏宗谱》,记述了王氏家族的历史。光绪庚子(1900),王睿谟在上海站稳了脚跟开起服装作坊,为红帮早期创业者之一。 王才运,1879年生于王淑浦,13岁离家去沪当杂货店学徒。其时外籍驻沪者逐渐增多,而一些开始修补西服的裁缝因技艺不高而受外籍人奚落的事也常有发生,有志者便东渡日本,北上海参威、朝鲜等地学艺。王才运在杂货店三年满师后,恰逢其父王睿谟自日本学做西服返沪。亲属长辈见才运为人机灵,有股钻劲,便叫他改行随父学裁缝,专做西服。起初同样是“包袱店”,即用进口毛料零买零做,积累资金。当时的大多“包袱店”是来料加工,纯属手工作坊型,只赚些加工费糊口。而王才运的“包袱店”则是从备料入手,可让来店量制西服的顾客先行挑选面料里料,并备好纽扣等各种附件,配套缝制。店中融门售与加工为一体,恰好高人一筹,便有了较多的利润,初步积累了一些资金,遂在“包袱店”中脱颖而出,在上海小马路处租了间店面,开设了一家“王荣泰”西服店(“荣昌祥”的前身)。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有了一定的资金和技术人才的基础,又得到了浙江慈溪人潘瑞璋先生的资助,于1910年在南京路(即现在上海市中百一店原址)开设了“荣昌祥”呢绒西服号。 荣昌祥呢绒西服号为3层建筑10开间门面,店外灯光辉映,店内装饰讲究,在当时颇具气派。为扩大经营范围,王才运亲自到奉化家乡来物色人才,招收较为年轻而聪明伶俐的亲属乡邻当学徒,满师后即为职工。那时的“荣昌祥”已颇具规模,一楼铺面辟为商场;二楼前半部分经营呢绒批发,后半部分则为裁剪间、工场间和配料间;三楼一半仍是工场,一半为职工宿舍。这是当时沪上第一家有规模、有铺面又有工场的工贸合一的西服商店。开业伊始,因当时的南京中路、南京西路尚未开发,该店的地段尚属偏僻。但民国以后,市中心逐渐向西延伸。并随着发辫剪割,服饰趋新,穿西服者除外籍人士外,国人如官僚买办、律师教授、医生商人、洋行职员、驻外使节、富家子弟、洋场阔少及留学生等都赶起时髦来。一时西装革履蔚然成风,这是第一次中国西服热。于是,“荣昌祥”在规模和档次上又上了一个台阶。王才运第二次从家乡招去大批学徒,又从日本、朝鲜等地聘来华工师傅精心传授西服工艺,可谓博求人才,广育后辈。其盛时拥有职工100余名,其中商场30余人,工场间及裁剪人员70余人。经营范围除扩大呢绒零剪和批发外,以定制西服为主业,兼营西服所需的各类配套商品及饰物,诸如衬衫、羊毛衫、领带、硬领、领结、领夹、呢帽、“开普”帽、吊袜带、皮鞋、鹿皮绒鞋罩直至大衣、礼服、晨服、睡服等应有尽有,花色俱全。单以袖口纽及领带夹为例,就有银质、14K镀金、18K包金等不同的规格。1916年,王才运合伙三人拆股,“荣昌祥”独资达10万银元之巨,成为当时上海最著名最完备的呢绒、西服及西服配套产品的大型专业作坊和商店。 王才运出身裁缝门第,他从不满足于现状,墨守成规,而是博采众长,兼收井蓄,不断进取。为提高西服的档次,增强与外商的竞争力,他一方面从英国订购西服样本,使产品不断更新换代。另外,又从日本、朝鲜、海参崴等地重金聘请出类拨萃的华工裁缝,还通过“怡和”、“孔士”、“元祥”、“石利路“等洋行,向英国、意大利等国厂商定货。高档的备料,充裕的货源,为“荣昌祥”的发展奠定了较为雄厚的物质条件。高超的技术,周全的服务,使“荣昌祥”在中外顾客中建立了卓著的信誉。随着“荣昌祥”的繁荣昌盛,南京、北京、天津、汉口、青岛、广州、厦门等各大城市的客商,纷纷前来选料定货。 王才运的“荣昌祥”,伙计和学徒大都来自奉化王溆浦,有子侄一辈的,也有外甥、外甥婿等亲戚。他深知“功以才成、业由才广”,不管是亲非亲,同等待之,从严管教。凡初涉西服业者,一律先到工场实习,在学会服装结构、裁剪技术和缝纫手艺后,再视其品行和特长,有的留在工场当工人,有的分配到店堂做营业员,有的做管理人员。去工场的,先要拜师,然后按西服的一道道工序,循序渐进。掌握各种面料的性能,各种服装的款式,按顾客的身材、气质,灵活运用,谨慎操作,精心缝制。到商场的必须学会量、算、裁、试4项基本功,练习过硬本领。王才运还聘请文化教员,店堂打烊后,即组织学徒学习国文、英语、珠算、会计等课程,并明立制订了18条店规,严格管理员工,文明热情待客。王才运培养了服装行业不少优秀人才,从“荣昌祥”出去自立门户的有20余人,其中大多在南京路开西服店,与“荣昌祥”遥相呼应。王才兴、王和兴兄弟,开设王兴昌呢绒西服号干南京路807号;王来富,开设王荣康呢绒西服号于南京路815号;王辅庆开设王顺泰呢缄西服号于南京路791号:王廉方开设裕昌祥呢绒西服号于南路781号;王士东、周永升合资开设汇利呢绒西服号于南京路775号;王正甫、王介甫兄弟开设洽昌祥西服号于广西北路346号;王继陶开设汇丰西服号于静安寺路429号;孙永良开设顺泰祥西服号于贵州路;王增表开设开林西服号于南京路957;王丰莱开设王荣康西服号于重庆路。他们都在南京路的繁荣和西服业的发展中起了重要作用。王才运呕心沥血,为红帮裁缝这支队伍的壮大和总体素质的提高,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贡献。 身处十里洋场的王才运,目睹各国租界和帝国主义的肆意掠夺,心情十分沉重。1919年,他以崇高的信誉和“荣昌祥”的品牌,被公推为上海南京路商界联合会会长和上海各马路商界联合总会副会长,并担任奉化旅沪同乡会董事。在风起云涌的革命浪潮中,他以一个中国人的民族精神和爱国情感,积极响应五四运动,声援五卅惨案斗争,领导南京路商界参加罢市斗争,又竭力抵制日货,有力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和帝国主义蚕食中国的嚣张气焰。1926年春,王才运为实现“不买不卖洋货”誓言,他决定弃商归里,把“荣昌祥”交给王宏卿经营。王才运把大部分资产以分红的形式分给门生子侄们,这批昔日“荣昌祥”职工有了分红资金开始自立门户,独立打拼,形成了红帮裁缝在上海滩百舸争流的场面。王才运携家眷离沪回乡,被人们誉为“模范商人”。这表明王才运在红帮人中享有崇高声誉。 1927年王才运被公推为鄞奉长途汽车股份有限公司筹备主任,王才运不负众望,全力以赴,为早日实现甬临线旅客往来自由而尽心尽责,后浙江省公路局要将此段公路收归省办,并委任王才运主任之职,因王才运不愿与官方合作而推辞。 王廉方王廉方,江口王溆浦人。他所创办的“裕昌祥”是当年上海南京路6家西服名店(“荣昌祥”、“王兴昌”、“王荣泰”、“王顺泰”、“裕昌祥”、“汇利”)之一。这6家西服店主均来自奉化王溆浦村,上海人称之为“南六户”。“裕昌祥”店面与“荣昌祥”隔路相望,其规模虽略小于“荣昌祥”,但却有其自己的经营特色。王廉方也是当时很有名望的爱国商人。 王廉方于20世纪初在堂兄王才运的帮助下,念完私塾即赴上海,寄居“荣昌祥”学艺,因其年轻好学,不久便当上了帐房,且学得一手“左手称盘右手笔”的绝技,店内记帐、盘存、核资,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显露出理财的天资,几年后,不仅善理帐籍,且精西服的经营之道。1915年春,王廉方拜别堂兄王才运,在南京路781号开设“裕昌祥呢绒西服号”,四开间门面,中英文招牌,一楼当店堂,二楼是作坊,三楼为卧室。 “裕昌祥”始办时,专做西服,产品单一,和别的西服店一样,或来料加工或看样定制,兼营少量呢绒。民国初年,繁琐的封建婚礼开始改革,简化仪式,又募仿西洋的婚礼服,当时上海一些著名学校的师生带头发起集体婚礼,时称“文明结婚”,新郎穿燕尾服,新娘披婚纱。然而,这—袭礼服,尤其是号称大礼服的燕尾服,价格昂贵,婚礼中只穿一次,就垫箱底了,实在遗憾。王廉方从实际出发,审时度势,别出心裁地及时推山婚礼服出租业务,博得了社会的欢迎,名利双收。 经过几年的商场搏击,“裕昌祥”发展到有员工近30人,逢旺季还得另雇员工加班加点。日积月累,资本增多,王廉方凭着理财和经营的天资把重心由西服转到呢绒生意上来。并与女婿邬荣甫联手,王廉方在外进料接洽业务,女婿在店内分理销售,零批兼营,大小生意一样对待。如此运作,自然生意兴隆,“裕昌祥”的营业额也大幅度增加。 1941年,其子王嘉植于光华大学附中毕业,此时,王廉方因积劳成疾,于是让儿子接替了他的事业。儿子因少时即对西服和呢绒业务耳濡目染,又有文化,不久便挑起了大梁。 王廉方在其儿子接班后,便将精力放在新兴产业和社会福利上。先后开设了“大华氧气厂”、药业银行、“富华保险公司”等实业。他爱国爱乡、热心慈善事业,急公好义,德高望重,在沪奉两地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篇章,举其要者如下: (一)声援纳税华人会 1921年元月,上海公共租界的华人组织华人纳税会,函告公部局,推选5名华董作为顾问,进入工部局就职,以争市民权,体现爱国心。经过半年交涉,进展缓慢,西方列强推三阻四,企图取消华人纳税会章程中的某些条款。以王才运为首的南京路商界联合会团结民众,奋勉催进,王廉方褒贬是非,爱憎分明,挺身而出,大声疾呼,在几次会上与余华龙、倪念先、万选青、费杏庄、王海永等慷慨陈词,就华董顾问就职问题,列论是非曲直,理正词严,痛斥帝国主义,表现了强烈的爱国热情和大无畏的斗争精神。 1937年11月上海沦陷,上海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成了“孤岛”,日寇派飞机疯狂轰炸闸北、南市区,大批难民流连失所,有的死里逃生到租界避难。王廉方与热心人士一起举办难民收容所进行救济。以后又为抗日的十九路军办过伤兵医院,他几次冒着呼啸的子弹,抢救受伤战士,支援衣物食品,鼓励部队抗日。 (二)资助奉化孤儿院 王廉方羁旅思乡,始终关心奉化的社会公益益事业,热情扶持慈善事业。在担任奉化旅沪同乡会会长时,他扶贫济困.乐善好施。又投资鄞奉汽车股份公司,促进家乡的交通运输业的发展。 1926年4月,奉化在育婴堂基础上创办孤儿院,救助县内困苦颠连的孤儿,教育引导他们以学自立,增进才智。但民生凋敝,又盗贼四起,困难重重,王廉方闻讯带头认捐,一次捐赠310元,后从1930年起,每年资助60元。孤儿院以“忠恕勤俭”为院训,开展勤工俭学,培育了一批又一批孤儿成人自立。同时,他又捐款捐田资助家乡的溆浦学堂。 (三)筹建同业公会,兴办职业学枝 1997年,上海市成立了西服业同业公会.王廉方出任公会理事长。作为一个独立的自然行业,王廉方走马上任,不管事务纷杂,家业牵累,团结本业同仁,促进西服业发展,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1945年10月,上海市西服业同业公会以江辅臣、夏筱卿、唐琼相为主,奉命整顿。1940年3月,借宁波旅沪同乡会会所成立了“上海市西服商业同业公会”,会上经民主选举,6l岁的王廉方又一次出任理事长。在两年的任期中,他信守“独木不成林,店多就成市”的古训,虽近老年,但在王宏卿、陈汉泉等17名理事监事配合下,他经常出入南京东路大庆里40号会所,对公会下设的西服组、海员服装组、调查科、财务科、总务科和同业福利会、劳资协调会作具体指导,上承下达,任劳任怨。他经常抱病工作,四处奔波,为维护同业的福利和业务的开拓,作山了贡献。两年以后,他虽然不担任同业公会理事长,还兢兢业业,关心和支持公会的重大事务。在王宏卿等创办上海市西服工艺职业学校时,他捐款1120万法币.作为建校基金,不收回报,后来得知学校开办经费紧张,购置设备困难,他亲自出面与“先施”、“新新”、“永安”等南京路上的4大公司协商,恳请他们慷慨资助。 王宏卿王宏卿(1900-1972年),江口王溆浦人,原名嘉让。15岁遵父命从家乡至沪,随族叔王才运在“荣昌祥”当学徒。在师傅的严格训导下,王宏卿学习奋发,技艺绝佳,且能用英语熟练地同外国客户洽谈业务。3年满师后便在“荣昌祥”当伙计(营业员),工作认真负责,深得王才运的喜爱。 “五卅”后,王宏卿受师傅委托,接替了“荣昌祥”。他悉心改进企业经营管理,改变过去的经营方式,并进一步开拓团体制服业务,发展留学生出国西服生产,承接铁路员工号衣和航空军校学生制服等订单,后又承制军服、雨衣,增大呢绒批发量,使“荣昌祥”始终保持了兴旺发达的势头。 20世纪30年代初,广东巨商筹建大新百货公司大楼,择址在南京路、西藏路口,其中包括“荣昌祥”的店址在内。“荣昌祥”得到一笔赔偿金后迁至原址对面营业。由于仅有低层铺面,无法开设工场,于1933年再次迁到南京东路782号。新址系一幢双开间假3层房屋,比较宽敞。五宏卿信心倍增,精心装修,分设商场、试样室、帐房间、经理室、裁剪间、上下两个缝制工场、职工宿舍及休息活动场所,又调整了经营范围,确定以呢绒西服、团体服装为主业。 名师出高徒,“荣昌祥”先后培养门生林天石(后任志翔服装厂经理)、蔡和鸣(后任中国皮鞋店经理)、李舜耕(后任景华西服商店公方经理)、胡沛天(后任春秋服装商店公方经理)、水永铭(后任上海丝绸公司批发部负责人)等20余人。还派遣蒋月卿去日本学习西服专业,向欧美长期订购西装时新样本,及时了解世界流行款式,使“荣昌祥”的工艺、款式,质量不断提高,走在同行前例。王宏卿又将欧美新出版的西装时装样本,分售给同业客户,使同业共同获得国际服装新潮流新信息,促使同业共同提高。同时扩大承接军服及团体服装业务,做铁路呢制服,他派专门技术人员在铁路沿线各站,按人量体,务使铁路员工穿上合身的制服。这种服务方式深得铁路当局及职工的好评。为了做好出国留学生出国前西服定制工作,“荣昌祥”每年派出技术人员去北京清华、燕京等大学为学生量体、试样。 1937年“八一三”事变后,王宏卿会同周永升(汇利西服店经理)、莫高明(亨达利钟表行经理)、毛钊炳等著名商人到内地,克服种种困难,筹建华南被服厂,为抗日出力。先在汉口,后迁香港,再至祁阳等地办厂,生产军需服装、被头、水壶等物品,供给前方将士需要。“荣昌祥”仍留上海继续营业,为了前方的需要,他从上海抽调了一批技术管理人才、缝纫设备和原辅材料,支援华南被服厂并提供后勤保障。华南被服厂虽屡遭敌机轰炸,但仍辗转内地,坚持生产。从王宏卿身上,充分体现了民族工商业者的爱国主义精神。 1945年8月抗战胜利后,王宏卿回到上海,重理“荣昌祥”业务,并悉心整顿,重整旗鼓。又开设了“华东雨衣厂”和“光华皮鞋店”,使“荣昌祥”的业务量得以不断的增加。 王宏卿在担任上海市同业工会理事长时,殚精竭虑,为西服事业的发展尽心尽责。他多方奔走、协调,并在同业公会中集资,在宋公园路开办了上海市西服职业学校,学生由同业公会内每个会员企业单位保送。学生免费学习,学费由保送会员单位支付,使学员一心一意学好西服技术。该校在短短一年多时间内培养出50多位西服技工,促使全行业西服制作技术更上一层楼,对培养西服业专业人才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1949年上海解放前夕,王宏卿以自己在社会上的合法身份,积极拥护和平民主主张,他的经理室经常成为中共地下党员蒋本箐、潘念之等人的秘密会议场所。有一次国民党反动派在南京路西藏路枪杀“银元贩子”(实际是进步人士)时,而附近的“荣昌祥”经理室里地下党同志正在开会,却安全无恙。 1949年5月上海解放后,王宏卿在做好繁重的企业工作外还积极参加社会活动,1949年后曾被选为上海市人民代表、市工商联委员、市西服业同业公会主任委员。在支援抗美援朝捐献飞机大炮、购买折实公债、申请公私合营、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等方面,他均以身作则,积极带头,为带动同业作出了贡献。1953年因“左”的路线影响,王宏卿蒙受了不白之冤。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获得平反昭雪。 余元芳余元芳,白杜泰桥村人,8岁上学,小学毕业后,托人介绍,去上海王升泰西服店学艺,因战乱两次回家避难。1941年满师,考入上海南京路王顺泰主管业务和裁剪,并以出众的才华和技艺深受老板的赏识和职员们的称道。抗日战争胜利后,年轻有为的余元芳离开了王顺泰,自立门户,以一身好手艺招来了一群群客户临门。当时,好些国民党的高官都上门找余元芳制作西服,如张嘉璈,贝聿铭之父贝祖贻,李鸿章侄女婿刘攻尘等。 1949年2月,与其兄余长鹤在百老汇大厦(今上海大厦)一楼大厅开设波纬西服店,承接各国领事馆、美国善后救济总署的制服业务,一时门庭若市。5月,上海解放,西服生意清淡,余元芳便至香港另找门路。后因当时大批苏联专家支援我国建设,就住在上海大厦,经常到波纬做西服,有时一天能接40多套业务,余长鹤忙不过来,于是叫余元芳重返上海联手。当年6月初,余元芳进入波纬,男女服饰全做。并以精工细作、款式新颖、交衣及时而颇受好评。当时的陈毅市长,刘晓书记,潘汉年、盛丕华副市长,以及华东局的谭震林、吴克坚、魏文伯、陈丕显、谷牧等先后找余元芳定制过西服,一时波纬的店堂外面,小轿车首尾相接,顾客应接不暇。 1955年,印度驻华大使小尼赫鲁在北京做了西服,接连改了几次,仍不满意,专程赴上海重做,上海市政府便委托余元芳担此重任。余在两天时间内就做好西服叫小尼赫鲁试穿,结果十分合适。回京后小尼赫鲁与彭真说起此事,面临日益频繁的外事交往,彭真市长指令到上海挑选一批服装名店和技师来京,带动首都服装业。 1956年4月底,余元芳、余长鹤和波纬14名职工到了北京,安排在新落成的前门饭店。考虑到外宾和中央领导能就近制衣,第二年,波纬搬到东交民巷28号,并与迁京的万国时装合二为一,由余元芳任经理,于1957年4月18日隆重开业。 波纬服装店背靠外交部,面向使馆区,出入中南海,可谓顾客云集、名扬京师。好多业务都是直接为中央领导和外国元首服务。余元芳先后为刘少奇、周恩来、李先念、叶剑英、贺龙、罗荣桓、郭沫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制作过一套套西服、大衣、中山装等服饰,为刘晓、黄镇、姬鹏飞、伍修权、丁国钰、徐以新等外交使节和西哈努克、恩克鲁玛、卡斯特罗等外国元首也做过西服。 从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周总理的内衣外套,几乎都出自余元芳之手。每逢出国访问,或参加重大国际会议,或会见外国贵宾,周总理总是委托余元芳准备中山装或西服。1964年,余元芳被周总理安排到会见厅,目测来访的西哈努克亲王和妻子、王子。随后,余元芳便为他们三人做大衣和西装。过了两天,衣服交货,西哈努克一家穿上后拍手叫绝,可见余元芳技艺之精。 1964年4月,刘少奇偕夫人王光美出访东南亚4国,随同出访的有外交部长陈毅,副部长黄镇、乔冠华和国务院外事办的官员共百余名,他们的西服都到波纬来定制。余元芳率领10多位一流的裁剪、缝纫技师,下榻钓鱼台国宾馆,夜以继日突击工作,出访前所有服装相继完工,受到刘少奇的称赞。刘少奇主席访问了印度、缅甸、柬埔寨、越南回国,准备下一轮赴印尼访问。在昆明作短暂停留时,刘少奇主席吩咐外交部用专机接余元芳到他的住处,再给他的服装作了一番修改。文革中,刘少奇主席遭批斗至死,余元芳被戴上反动资本家帽子,遣送回乡,与他的妻子一起在奉化“劳动改造”整整7年。到1973年才落实政策,回到北京,此时波纬服装店已更名“红都”,余元芳老经理复出,被任命为顾问,直至退休。 王睿谟据奉化市江口镇王溆浦村《王氏宗谱》记载:“昌乾公,从事工业,先王母俞氏,以纺织佐之,艰苦度日。昌乾公逝世时,二子睿谟公,字立华,仅7岁。王睿谟13岁时,继承昌乾公家业,工余做小贩,补家用不足。王睿谟24岁结婚后,赴上海工作。”他37岁时,伯父病危,二家合而为一。家中生寡食众,王睿谟仍在上海就业。打工之余,凭他做裁缝活的本领,经常做些衣服,赚钱补贴家用。王睿谟39岁那年,适逢日本明治变革,产业发展,劳动力紧缺。王睿谟打算东渡打工赚钱,维持全家生计。开始,他的主张遭母亲拒绝。后来,由于上海生意萧条,王睿谟走投无路,再三恳求母亲让他去日本,终于得到允许。大约在1885—1886年之间,王睿谟在日本勤学苦练,掌握了做西服的一些诀窍。1891年,他与几个同乡回到国内,当时正值上海租界扩展,西服业开始成为热门行业,他从早到晚,四处奔波,为人缝制西装。儿子王才运13岁时,王睿谟即带他到上海,安排在一家西服店当学徒。满师后,经过几年艰辛努力,于1900年在浙江路、天津路交汇处的忆鑫里附近,父子俩开办了“王荣泰洋服店。”该店曾为徐锡麟做过西服,王睿谟根据徐锡麟的要求,用了三天三夜时间完成。 王睿谟、王才运父子在经商致富后,积极投身公益事业,捐款兴修水利,造桥铺路。1920年王睿谟出资银元2800多元,重修了江口东面的寿通桥,在甬临线未开通前,此桥是溪口、新昌、嵊县等地从陆路赴宁波必经之桥。1860年以来,奉化屡次遭受大水灾,灾民蜂拥,流离失所,王睿谟、王才运父子积极捐款赈灾。1924年元月,王睿谟临终前嘱咐王才运把家乡的田拨出120亩,其中100亩田租收入,供20名贫寒子弟免费进入溆东学校,岁助学费百元。 江良通、江辅臣江良通是奉化市江口前江村人。 江良通于19世纪后期东渡日本学艺,在横滨与开西服店的宁波老乡经常探讨制作西服的技艺,1896年学成回国后在上海静安寺路407号开设“和昌号西服店”,这是华人在上海开设的首家西服店。江良通是红帮裁缝早期的创业功臣。 江良通在发家致富后积极回报桑梓,当年江良通和兄弟江良达捐资16000元,另助田123亩创建锦沙小学。锦沙小学在民国年间是奉化校舍完备、设施齐全、师资强大的小学之一。该校有二层走马楼式校舍23间、会议室和638平方米风雨操场。 江辅臣是江良通的儿子,毕业于上海的法国教会学校“圣芳济学院”。此校创办于1874年,1880年起开始吸收一些中国学生,1901年起开设中国部。 由于江辅臣自幼接受东西方两种文化教育,懂得外语,这对经营西服业十分有利。江辅臣毕业后,其父就让儿子继承他的事业,让他担任“和昌号”经理。此店一直开到20世纪40年代。店内盛时有从业人员11人,其中技术人员7人。当时的“和昌号”一直以技工多、技艺好而著称沪上。 江辅臣从20年代起,还担任了数届上海市西服业同业公会的领导职务,为“红帮裁缝”在沪上的发展倾注了不少心血。 红帮故事“前长后短”和“前短后长”十九世纪中叶,奉化江口一带出现了“群出卖艺以缝衣营生者”,他们或三五成群,或单门独户,带一把剪刀,一把市尺,一柄熨斗,少量线团和针,在上海、南京、宁波等地为人缝制衣服。他们没有工场,没有店面,上门兜顾客,上门送成衣,由于全部家当可以用一块包袱布包起来,所以被人叫做“包袱店”。这些裁缝为了维持生计,在质量上很讲究精工细作,所以本领很过硬——不用尺量能目测,只要瞟上一眼就能正确说出你所需尺码。能因人而别。比如,有那么一个故事,一个当官的来了,红帮裁缝给他做成前幅长后幅短,一个读书人来了,红帮裁缝给他做成前幅短后幅长。为什么呢?老爷官太神气,挺胸凸肚,不应前长后短吗?读书人一天到晚坐着念书佝偻着背,不应前短后长吗? 那时不作兴广告,但奉帮裁缝的手艺好却不胫而走,所以生意越来越红火,人们常常请他们上门去做;一个师傅带一个徒弟拎着一个包袱上门,他们在堂屋中央搁一块长长的板,将衣料摊在上面又剪又裁,常常是师傅飞针走线,徒弟帮着熨和锁眼。一住十天半月,这一段时间里将主人家一家老小春夏秋冬四季衣服全部做好。 第一套中山装辛亥革命后,孙中山先生亦慕名来“荣昌祥”定制过几套西服,十分满意。有一次,孙中山先生又来到“荣昌祥”,拿出一件日本陆军士官服,对王才运说:“我去日本,日本朋友夸我身上西装做得好,以为是美国货,看了荣昌祥的牌子,才相信是国货。荣昌祥为中国人争了光。这次我想请你们做件中国服代表中国人。”他又指了指士官服:“改革此服,为吾所用。”王才运根据孙中山先生的意愿,与一些打样、裁剪名师经过再三琢磨,几经试样,几经修改,把原来的十粒扣改成七粒,后又改为五粒,隐喻中山先生所倡导的五权宪法;在款式上亦按孙中山先生的指示,改成直翻领四贴袋的服装,并加上倒山笔架式袋盖,象征着革命重用笔杆子,重视和依靠知识分子。在袖口加上三粒袖口纽,如西服般地防止磨损,而又不失美观大方,象征着三民主义。服装制成后由孙中山先生试穿,既简朴,又庄重,且具备西服挺、平、直、圆、顺、墩、盛、密、匀的特色,孙中山先生十分满意,并大为赞赏。王才运即为这套服装完型,取名中山装。“荣昌祥”就成了第一套中山装的诞生地,以后中山装风靡全国,经久不衰。王才运先生常以为国父制作了第一套中山装为荣,珍藏着孙中山先生穿样衣的照片和店内高挂“本店为国父制作第一套中山装”的广告牌照片,可惜都毁于文革。 后来,蒋介石、宋美龄的许多内衣外套,也常由“荣昌祥”量制。 一次特殊的广告由于中国的第一件西服、第一件中山装、第一家西服店都和奉化人连在一起,并且都是以“十里洋场”大上海为据点,这就使置身于旧时代的红帮裁缝遭到同行的猜忌,洋厂商们更无法容忍王荣泰西服店的不断走红。 一次,一位体形特殊的日本商人在法租界小巴黎西服店定做了一套西服。由于身体畸形,衣服穿上后很不舒服。就又到王荣泰做了一套,穿上后深感既合身又舒适,于是他逢人便讲工荣泰西服店比法国小巴黎西服店做得好。这使法国小巴黎西服店老板密特斯坦十分恼火。为了搞垮“王荣泰”,其弟小斯坦带着高档面料到王荣泰西服店加工,衣成后,用赝品取代,然后诈称王荣泰西服店不会做西服,糟蹋了面料,要求赔偿。 红帮裁缝和宁波同乡会愤慨了,一致罢工斗争,密特斯坦不得不交出原件,公开展览。一批批市民如潮涌来,轰动了大上海。王荣泰西服店获得了一次集中的、牵动各界的热点“广告”宣传。法国小巴黎西服店由此臭名昭著,难以立足,被迫关闭回国,而王荣泰西服店则名声大振,迁至南京路今“一百”所在地,改名“荣昌祥呢绒西服号”,前为店面,后为工场,工贸合一,主营西装:兼营衬衫、领带和各色鞋帽,成为红极一时的名店。 “荣昌祥”制作的西服,曾长期被展示于万国博览会。当铺接纳顾客,只要是“红帮”制作的西服,可多当五元大洋。 为陈毅市长定做西服如果说王才运是“红帮”的鼻祖和大师,那么余元芳则是“红帮”在新中国的泰斗和典范。 临近解放的时候,上海滩老板、富商纷纷出走香港、台湾,南京路西服店接踵关闭。(后在台湾称为“天字第一号裁缝店”的天盛呢绒服装公司,就是“红帮裁缝”的一脉。)以至,外国驻沪领事馆人员找不到西装店,写信给上海市政府提意见。陈毅市长经查询核实,于是亲自来到“波纬成衣铺”,要余元芳为他定制西服。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第一套西服。之后,魏文伯、陈丕显等华东军政委领导和上海市领导陆续亲临“波纬”做服装,“波纬”由比重新开张,名声较先前更大。 波纬进京作为共和国的首都,当时北京尚无高水平的西服店。有一个笑话,1956年初春,印度驻华大使小尼赫鲁在北京做了一套西服,衣成后先后修改了21次,最后仍不能满意。恼得他写信向中国外交部提出“抗议”,说:“这么大的中国,没一家会做西服,丢人!”一些西方外交官也提了不少类似的意见,这惊动了周恩来总理。周总理当即派人在全国范围内细心物色,了解到中国最好的西装师傅在上海。其中最好的数“红帮”大师余元芳。于是叫外交部官员陪同小尼赫鲁到“波纬”改制西服。 余元芳只花了一天时问。就把西服改制完毕。小尼赫鲁穿上以后,高兴得手舞足蹈,当场要求余元芳再为他另做一套。并且为妻子、儿子、兄弟、岳父、小舅子等各做一套。此后又向中国外交部写了一封长长的表扬信.说:“到过很多国家,买过很多西装,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舒适、挺括。”外交部把信转给周总理,周总理指示:“外国来宾的做衣问题该解决了,建议将波纬调迁北京。”不久,余元芳和“波纬西服店”迁到了首都,从此,首都有了世界一流的西装、时装大师和西服店。还开了“国际友人服务部”,但生意太红火了,人们凭国务院条子,才可“找余元芳裁剪。 红帮发展老“红帮”一把剪刀闯天下19世纪末期,奉化民间中流传“三把刀”,即裁缝、厨工、理发。当时许多奉化人为谋生,纷纷离乡背井外出寻找活路。奉化剡江、金溪两岸的江口、王溆浦、前江、南渡一带以裁缝营生者最多。他们三五成群,或单门独户用一把剪刀、一把市尺、一柄烫斗及针线粉团打上包袱,历尽艰辛向外闯荡,大都流向沿海一带城市如宁波、上海、南京、青岛、天津、哈尔滨,有的还转向朝鲜、日本、香港及东南亚等地,为人裁布缝衣。 鸦片战争后,外国列强企图瓜分中国,与清政府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于是,诸多大使馆、领事馆、租界、商埠、办事处、洋行等海外的机构或团体亦应时而生,自然牵涉到这些外国人的衣着问题。于是,一些外出谋生而头脑灵活的本帮裁缝,便不做原来的长袍、马褂、对襟衣了,开始做起西服来。且生意不错,渐渐发迹。当时凡替外国人(俗称红毛人)做西服的那些赶时髦的裁缝,便是红帮裁缝。 江口前江村的江良通、王溆浦村的王睿谟曾相继东渡扶桑,见习西装裁缝,掌握了制作西装技艺,1896年后,他们先后在上海开设了“和昌号”和“王兴昌”洋服店,这是奉化裁缝在中国最早开办的西服店,他们传子带徒,逐渐形成了松散的“红帮裁缝”团体。奉化裁缝的特色在制作质量上很讲究精工细作,又有一套裁剪、缝制、因人而异的过硬本领,很受时人赏识。1904年王睿谟化三天三夜时间用手工飞针走线为我国著名的资产阶级革命家徐锡麟缝制一套西装,成为我国服装界的一个创举;1916年孙中山慕名来到王才运开办的“荣昌祥”西服店,要求以士官服为基样,改制成直翻领,四贴袋,五粒扣的新式服装,王才运操刀裁剪制作,不上三天就完成,孙先生非常满意,被后人称为“中山装”,誉为“国服”。“红帮裁缝”因手艺精湛而走红,名噪天下,不仅创造了中国服装史上的三个第一,还造就了一大批西服制作的优秀人才。“红帮裁缝”为了扩大门庭,不断从奉化乡里招去同族同乡以及周边乡村子弟收为徒弟,当时“荣昌祥呢绒西服号”最盛时职工多达100余人。南京路共有八家西服店,其中七家为奉化人所开,在上海奉化籍西装店就有100多家。“红帮裁缝”开设的西服号,大都前店后作坊,工贸合一,主营西装,兼营衬衫、领带和各类鞋帽,形成服饰系列,这是“红帮裁缝”经营的特色。 王才运先生出身贫苦,素有反帝爱国之情。他积极参加“五四”运动,领导“五卅”商界罢工。1925年的“五卅”惨案就发生在“荣昌祥”店面附近,王才运先生目睹帝国主义对中国工人、学生的血腥屠杀,立誓抵制外货,拒绝与外国人经商。而当时制作西服的呢绒面料都是进口的,做西装大多又得与外国人打交道,王才运先生为实现不卖不买洋货的诺言,毅然弃商归里,把“荣昌祥”交给他的得意门生、外甥女婿王宏卿经营。并把多年苦心营织起来的资金,以分红形式,赐给追随他多年的门生。 他的门生得此厚资,纷纷自立门户,开设西服店。 先后离开“荣昌祥”开厂开店的奉化人有: 王才兴、王和兴兄弟于南京路807号开设王兴昌呢绒西服号。 王来富于南京路815号开设王荣康呢绒西服号。 王辅庆于南京路791号开设王顺泰呢绒西服号。 王廉方于南京路781号开设裕昌祥呢绒西服号。 王士东、周永升于南京路775号合资开设汇利呢绒西服号。 王正甫、王介甫兄弟于广西北路346号开设洽昌祥西服号。 王继陶于静安寺路(今南京西路)429号开设汇丰西服号。 孙永良于贵州路开设顺泰祥西服号。 王增表开设开林西服店。 王丰莱开设王荣康西服店于重庆路。 王飏庆开设中华皮鞋股份有限公司于南京路、河南路东首。 周毓字开设华东皮鞋店于南京路777号。 于是,20世纪30年代至40年代,南京路上蓬勃发展的西服业,几乎被王才运的亲族和门生所垄断。一时间,上海南京路成了奉化西服业一条街。这些企业大部分成为上海的名牌商店,对南京路上的繁荣,中国西服业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至此,“红帮裁缝”已完全形成。 “荣昌祥”自王宏卿接手后,悉心改良经营管理,开拓了团体制作业务,如承接铁路员工号衣,航空军校制服,发展军服、雨衣等业务,并扩大呢绒批发,使“荣昌祥”更加兴旺发达,全盛时资产达50万元之巨,在众多师兄弟的竞争中仍为上海西服业之冠。 “红帮裁缝”在上海成名后,随着上海西服业的兴盛和店铺、技师的饱和,“红帮裁缝”便向外开拓生存空间,他们有的北上东三省,南下厦门港台,有的西进中原武汉;有的还跨出国门,远涉重洋,到北美、欧洲、日本、东南亚等地开创基业,施展才华,他们的足迹遍布北京、南京、重庆、青岛、大连、广州、厦门、海参威等地。目前,在港、澳、台地区和国外,尚存许多“荣昌祥”的第二代、第三代门生。比如香港陈才荣开设的“益昌公司”,王定海开设的呢绒服装公司等等,均颇有影响力。 从而把祖国的服装文化,深深地融注到西方世界。 “红帮裁缝”谋业各地都有不少建树,事业成功都不忘造福桑梓。他们爱国爱乡,急公好义,资助公益,兴办慈善,泽被故里。如王溆浦村王才运、前江村的江辅臣等。王才运在上海被称为“模范商人”,他是一位爱国的“红帮裁缝”代表。他在租界内最早发起成立商界联合会,并任第一届会长。他积极支持“五四”运动,为维护租界内中国人合法地位与应有权利进行斗争,带头抵制洋货,提倡国货,是实业救国运动的倡导者。他乐善好施,出巨资在家乡王溆浦兴办各种公益事业,如出资修筑乡里最大的水利设施——外婆石契,疏浚溆浦河,建造“寿通桥”,助田100亩作为溆浦学校田,供贫寒子弟免费读书,还出资筹建了“奉化孤儿院”等等。江辅臣是江良通之子,在上海发达后,在家乡助田123亩,助银16000元建造了远近闻名的“锦沙学堂”;还建桥、修路,捐助平安会等,为四邻八姓传为佳话。 第一、二代“红帮裁缝”以一把剪刀,剪出了奉化人缤纷多彩的人生世界,开创了中国民族服饰文化先河,他们是中国服装界的骄傲。 新“红帮”打造品牌扬天下第一、二代红帮裁缝为中国服装行业树立了丰碑。解放后第三、四代红帮传人承传了红帮精髓而胜于红帮。 第三代红帮传人余元芳是奉化白杜人,解放前从师于上海王才运门下,从小练就“红帮裁缝”工艺三大绝技“目测量衣”、“抽丝补调”、“特型矫正”。解放初在上海开设“波纬西服店”,为上海第一任市长陈毅做了新中国第一套西服,后经陈毅市长推荐,国务院将余元芳和他的“波纬”调迁北京,改为“红都服装公司”,先后为许多外国元首、驻华领馆人员和共和国许多党和国家领导人制作服装,被誉为“服装国师”和“西服国手”。许多外国来宾称赞他做的西服比英国牛津的还好。他为柬埔寨元首西哈努克及其妻子,王子“目测量身”做的西装非常合身,亲王惊叹余元芳是“他见到过的最好的服装大师”,还特地把一只镂花银盒子送给余元芳作为纪念,传为佳话。余元芳作为“红帮”在新中国的代表和领头雁,为祖国的服装文化辛勤耕耘作出了卓越贡献。几十年当中,他带出了一批批技艺高超的徒弟,这些徒弟经过再传,把“红帮”技艺融会到中华服饰文化大海,使红帮服饰文化发扬光大。第三代的红帮传人又为中国服装行业树起了第二座丰碑。 榆林村人陈志康,继余元芳之后,续任北京红都服装店经理。他领导“红都”师傅专为中央首长、外国要人和驻外使节定制西服。他本人手艺高超,1976年9月9日,毛泽东主席逝世,国家警卫局要“红都”赶制一套为主席最后穿着的中山装。他立即率服装师研究,由于已不能量体制衣,所以只好找来旧衣参考,并用目测法制成。如今,毛主席躺在纪念堂里穿着的一套银灰色中山装,就是陈志康等人的杰作。李鹏出任国务院总理后,他的衣服基本上由陈志康一人包揽。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一家,也曾找陈志康制衣,建立了一定的感情。莫尼克皇后生日,西克努克特地打电话请陈志康参加生日宴会。 精湛的传统工艺,使“红帮”日益焕发光彩。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在“红帮”的故乡,勃发了服装工业的青春。凭着历史的渊源和奉化裁缝的技术优势,奉化市相继办起了西装、时装、羊毛衫、针织、衬衫、羊绒服装、裘皮服装等诸多颇具规模企业,至今全市有服装企业200多家,从事服装业人员占全市从业人口的四分之一,服装产值占全市工业产值的四分之一。 新生代的红帮传人不仅仅守成,而且大胆创新,把红帮的传统工艺和现代技术结合,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相交融,使“红帮”的故乡日益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1991年罗蒙西服以“用料讲究、款式潇洒、线条明朗、造型优美、风格独特、漏验率为零”称雄西服业。法国前总统看到中国官员和人民大会堂工作人员所穿服装款式新颖,色泽宜人,从质地到工艺都是世界一流,误以为这些服装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当得知这些服装均是奉化服装厂生产的,密特朗总统顿时赞不绝口,连称“这是真正东方艺术,真正东方艺术”。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奉化的服装企业不断向高标准、高质量、高档次迈进,特别在近几年来,罗蒙、爱伊美等服装企业相继引进了世界一流先进设备和成套智能化生产流水线,并革新工艺,2000年罗蒙成功研制了“绿色环保型无粘合衬西服”被法国科技质量监督评价委员会推荐为“高质量科技产品”,并被列为“欧盟市场销售目录”,打开了通向欧盟市场的大门。目前一个更高层次的集团型、系列化、多元化、信息化、名牌化、个性化、国际化格局正在奉化形成。奉化服装在全国服装行业中已占有重要地位,她已拥有超一流的大型集团公司,拥有“中国驰名商标”企业,拥有“中国名牌”称号企业,其中罗蒙集团是“中国最大经营规模企业”、“中国最高利税企业”“中国最大出口创汇企业”。罗蒙品牌全国市场综合占有率雄踞中国服装业名牌企业的第二位。而且罗蒙以自己的品牌进入了欧洲和美国市场,开创了以民族品牌融入世界名牌服装之林的先河,这又是奉化人的骄傲。 红帮文化已不再仅仅是红帮人的文化,而成为奉化人的宝贵精神财富,这种精神在不断的延伸。其中第四、五代红帮传人的代表盛军海、盛静生、傅志存等的成功业绩就是最好的诠释。红帮文化已成为中国民间服装艺术的一种象征,它是“真正的东方艺术”,它又在不断的升华。 红帮作为一个服装流派,是一种产业型集团,她长期以师徒传授关系,确实推进了民族服装事业的发展,但她又以新的传承形式扩大生存空间,代代相传延绵永恒。红帮以她精湛传统技艺,立足生存求得发展,以敢于争先的创新精神创造明天的领先。红帮以她丰富的民族内涵的浓浓情商,情系天下,服务大众,回报社会,对人类文明不断再创造。 文化的盛兴,被称之为繁荣,世代的铭记被称之为永恒。盛兴百年的红帮服饰文化,她将使奉化的服装业乃至中国的服装业恒而久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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