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疯娘 |
释义 | 作品原文每个人都有娘,我也有,可我娘是个疯子。 我们全家至今都不知娘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疯了?23年前,有个年青的女子流落到我们村,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见人就傻笑,且毫不避讳地当众小便,村里一些男人也就常围着她转。因此,村里的媳妇们常对着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妇还上前踹她几脚,叫她“滚远些”。可她就是不滚,依然傻笑着在村里转悠那时,我父亲那时已有35岁,他曾在石料场被机器绞断了左手而截肢,又因家穷,一直没能娶亲。奶奶见那女子还有几分长相,就动了心思,围着那疯女人转了三圈,点点头说:“嗯,不错,一看就能生娃。”奶奶决定收下她给我父亲做媳妇,等她给我家传个香火后,再看情况是否把她撵走父亲虽老大不情愿,但看着家里这番光景,咬咬牙还是答应了。结果,父亲一分钱未花,就当了新郎。不用说,这女子后来就成了我的亲娘。生我的时候,娘疼得死去活来,“嗷嗷”乱叫。奶奶在房里点了三柱香,念了半天祷告。然后,两个接生婆一左一右夹住娘,强行让娘双手扒在梯档上,双腿下蹲,娘胯下还放着一个木制大脚盆,里面放着好几刀草纸和软布。接生婆不管娘能不能领会她们的意思,一个劲地叮嘱娘:“用劲,再用劲。用劲呀,疯婆娘……”这场生产耗时7个多小时,娘就那么扒在梯档上“挂”了7小时。当娘胯下终于传来我响亮的啼哭声时,两个老天八地的接生婆累得瘫在地上动弹不得,还是奶奶为我剪的脐带。而被接生婆管制了7小时的娘也因获得了解放而大哭起来。奶奶抱着我,瘪着没剩几颗牙的嘴欣喜地说: “这疯婆娘,还给我生了个带把的孙子。”奶奶用一瓦罐母鸡汤犒劳了娘。 那天,娘少有地、安安静静地偎坐在床上,被子上面搁着个小盆, 奶奶端着海大一碗鸡汤给娘说:“好好拿着,别泼了。 骨头渣吐在这个盆子里,听见没有?要不听话,我就打你。” 奶奶半恐吓半认真地说。娘接过鸡汤,居然点了点头。 她抓起一只鸡腿,啃得满嘴流油。娘还真听话,将鸡骨头规规矩矩地吐在盆子里。 那一大碗汤她吃得精光。只是,我一生下来,奶奶就把我抱走了, 而且从不让娘拢边。不怪奶奶绝情, 我们村曾发生过这样一起惨剧: 有个女人嫁给我们村的一个单身汉,女人虽不是疯子,却是弱智。 生下一个儿子后,竟在夜里睡觉时翻身压死了儿子,女人被男方暴打一顿后, 撵出了门。有这样的例子在前,奶奶岂敢大意?娘一直想抱抱我, 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给,给我……”奶奶没理她。 我那么小,像个肉嘟嘟,万一娘失手把我丢在地上怎么办?毕竟,娘是个疯子。 每当娘有抱我的请求时,奶奶总竖起眼睛训她: “你别想抱孩子了,我不会给你的。要是我发现你偷抱了他,我就打死你。 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你撵走。”奶奶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含糊的意思。 娘听懂了,满面的惶恐,每次只是远远地看我。 尽管娘的奶水胀得厉害,可我没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喂大的。 原来,奶奶说娘的奶水里有“神经病”,要是传染给我就麻烦了。 那时,我家依然在贫困的泥沼里挣扎。特别是添了娘和我后,家里常常揭不开锅。 奶奶决定把娘撵走,因为娘不但在家吃“闲饭”,时不时还惹事生非。 一天,奶奶煮了一大锅饭,亲手给娘添了一大碗,说: “媳妇儿,这个家太穷了,婆婆对不起你。 你吃完这碗饭,就去找个富点的人家过,以后也不准来了,啊?” 娘刚扒了一大团饭在口里,听了奶奶下的“逐客令”,显得非常吃惊, 一团饭就在口里凝滞了。娘望着奶奶怀中的我,口齿不清地哀叫: “不,不要……”奶奶猛地沉下脸,一下拿出威严的家长作风厉声吼道: “你个疯婆娘,犟什么犟,犟下去没你的好果子吃。 你本来就是到处流浪的,我收留了你一两年,你还要怎么样? 吃碗饭就走,听见没有?” 奶奶从门后拿出一柄挖锄,像佘太君的龙头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 “咚”地发出一声沉闷的暗响。娘吓了一大跳,怯怯地看看婆婆, 又慢慢低下头去看面前的饭碗,有泪水当当地落在白花花的米饭上在奶奶的逼视下, 娘突然有个很奇怪的举措,她将碗中的饭分了一大半给另一只空碗, 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奶奶。奶奶呆了,原来,娘是向奶奶表态,每餐只吃半碗饭, 只求别赶她走。奶奶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几把,奶奶也是女人, 她的强硬态度也是装出来的。奶奶别过头,生生地将热泪憋了回去, 然后重新板起脸说:“快吃快吃,吃了快走。在我家你会饿死的。”娘似乎绝望了, 连那半碗饭也没吃,踉踉跄跄地出了门,却长时间站在门前不走。 奶奶硬着心肠说:“你走你走,不要回头。天底下富裕家多着哩!”娘反而走拢来, 一双手伸向婆婆怀里,原来,娘想抱抱我。 奶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襁褓中的我递给了娘。娘第一次将我搂在怀里, 咧开嘴笑了,笑得春风满面。奶奶却如临大敌,两手在娘身下接着, 生怕娘的疯劲一上来,将我像扔垃圾一样丢掉。娘抱我的时间不足三分钟, 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将我夺过去,然后转身进屋关门…… 娘终于走了,可走了娘的家还是没法走出贫困。我家依然过着 “日愁三餐,夜愁一宿”的生活。当然,这些我记忆之前的故事都是奶奶告诉我的。 当我懵懵懂懂地晓事时,我才发现,除了我,别的小伙伴都有娘。 我找父亲要,找奶奶要,他们说,你娘死了。可小伙伴却告诉我: “你娘是个疯子,被你奶奶赶走了。”我便找奶奶扯皮,要她还我娘, 还骂她是“狼外婆”,甚至将她端给我的饭菜泼了一地。奶奶生平第一次打了我, 还万般委屈地抹起了泪:“小兔崽子,你娘除了生你,什么都没干, 都是奶奶把你拉扯大的。你倒好,恩将仇报。 早知道,就让你那疯子娘把你一起带走。”那时我还没有“疯”的概念, 只知道非常思念娘,她长什么样,还活着吗? 没想到,在我六岁那年,离家5年的娘居然回了。 那天,几个小伙伴飞也似地跑来给我报信: “小树,快去看,你娘回了,你的疯子娘回了。” 我喜得屁颠屁颠的,撒腿就往外跑,父亲和奶奶跟随着我追出来了。 这是我有了记忆后第一次看到娘。她还是破衣烂衫,头发上还有些枯黄的碎草末, 天知道是在哪个草堆里过的夜。娘不敢进家门,却面对着我家, 坐在村前稻场的石磙上,手里还拿着个脏兮兮的气球。 当我和一群小伙伴站在她面前时,她急切地从我们中间搜寻她的儿子, 娘终于盯着我,死死地盯住我,咧着嘴叫我:“小树……球……球……” 娘站起身,不停地扬着手中的气球,讨好地往我怀里塞。 我却一个劲地往后退。我大失所望,没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这样一副形象。 早知道疯子娘是这个样子,我思念她干啥。一个小伙伴在一旁起哄说: “小树,你现在知道疯子是什么样吧?就是你娘这样的。”我气愤地对小伙伴说: “她是你娘!你娘才是疯子,你娘才是这个样子。”我扭头就走了。 这个疯子娘我不要了。奶奶和父亲却把娘领进了门。 当年,奶奶撵走娘后,乡亲们议论很多,奶奶的良心受到了拷问,随着一天天衰老, 她的心再也硬不起来,所以主动留下了娘,而我老大不乐意,娘丢了我的面子。 这是我会说话以来第一次喊娘我从没给娘好脸色看,从没跟她主动说过话, 更别想我喊她一声“娘”,我们之间的交流是以我“吼”为主,娘是绝不敢顶嘴的。 家里不能白养着娘。奶奶决定训练娘做些杂活,下地劳动时,奶奶就带娘出去 “观摩”,说不听话就要挨打。虽然真要打起来,奶奶远远不是娘的对手, 可娘对奶奶噤若寒蝉,娘再疯,也知道这个头发花白、走路蹒跚的婆婆操纵着自己的 “生杀大权”,千万惹不得。奶奶叫娘割草,她就割草;叫她捡柴她就去捡柴。 过了些时日,奶奶以为娘已被自己训练得差不多,就叫娘单独出去割猪草。 没想到,娘只用了半小时就割了两筐“猪草”,奶奶一看,又急又慌, 娘割的是人家田里正生浆拔穗的稻谷。奶奶气急败坏地骂她“疯婆娘”“谷草不分” “活着是造粪”……奶奶正想着如何善后时,稻田的主人找来了, 竟说是奶奶故意教唆的。奶奶火冒三丈, 当着人家的面拿出根棒槌一下敲在娘的后腰上,说: “打死你这个疯婆娘,你跟老娘滚远些……”娘虽疯,疼还是知道的, 她一跳一跳地躲着奶奶的棒槌,口里不停地发出“别、别”的哀号。 最后,人家看不过眼,主动说:“算了,我们不追究了。以后把她看严点就是……” 这场风波平息后,娘歪在地上抽泣着。 我鄙夷地对她说:“草和稻子都分不清,你真是个猪。” 话音刚落,我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是奶奶打的。奶奶瞪着眼骂我: “小兔崽子,你怎么在说话?再怎么着,她也是你娘啊!”我不屑地嘴一撇: “我没有这样的傻疯娘!”“嗬,你真是越来越得志了,看我不打你。” 奶奶又举起了巴掌,这时只见娘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横在我和奶奶中间, 娘指着自己的头,“打我、打我”地叫着。我懂了,娘是叫奶奶打她,别打我。 奶奶举在半空中的手颓然垂下,嘴里喃喃地说道: “这个疯婆娘,心里其实有数啊!” 我上学不久,父亲被邻村一位养鱼专业户请去守鱼池,每月能赚50元工钱, 家里这才稍稍缓口气,起码粮食够吃了。娘仍然在奶奶的带领下出门干活, 主要是打猪草,没再惹什么大的乱子。 记得我读小学三年级的一个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奶奶让娘给我送雨伞。 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几交,浑身像个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户旁望着我傻笑, 口里还叫:“树……伞……”一些同学嘻嘻地笑,我羞得面红耳热,冲她挥挥手, 让她走开些。娘不为所动,依然站在那里喊:“树……伞……” 班上最调皮的范嘉喜还刻意模仿娘那含糊不清的叫声:“树……伞……” 这一学,全班都哄堂大笑。我如坐针毡,对娘恨得牙痒痒,恨她不识相, 恨她给我丢人,更恨带头起哄的范嘉喜。当他还在夸张地模仿时, 我抓起面前的文具盒,猛地向他砸过去,却被范嘉喜躲过了, 他冲上前来掐住我的脖子,我俩厮打起来。我个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轻易压在地上。这时,只听教室外传来“嗷”的一声长啸, 娘像个大侠似的飞进来,一把抓起范嘉喜,拖到了屋外。都说疯子力气大, 真是不假。娘双手将欺负我的范嘉喜举向半空,他吓得哭爹喊娘, 一双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乱踢蹬。娘毫不理会,居然将他丢到了学校门口的水塘里, 然后一脸漠然地走开。我被娘的行为吓得呆若木鸡,甚至忘记了呼救。 那天,所有老师都在校长办公室开会,对这里发生的一幕毫不知情。 幸亏学校烧饭的大师傅将范嘉喜从水塘里捞了起来,那个调皮蛋冻得全身青紫, 身上还有挂伤,被后来赶到的老师们送到了卫生院…… 娘为我闯了大祸,她却像没事似的。在我面前,娘又恢复了一副怯怯的神态, 讨好地看着我。我明白这就是母爱,即使神智不清,母爱也是清醒的, 因为她的儿子遭到了别人的欺负。当时我就情不自禁地叫了声: “娘!”这是我会说话以来第一次喊她,娘浑身一震,久久地看着我, 然后像个孩子似的羞红了脸,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 那天,我们母子俩第一次共撑一把伞回家。我把这事跟奶奶说了, 奶奶吓得跌倒在椅子上,连忙去把爸爸叫了回来。爸爸刚进屋, 一群拿着刀棒的壮年男人闯进我家,不分青红皂白,先将锅瓢碗盏砸了个稀巴烂, 家里像发生了九级地震这都是范嘉喜家请来的人范父恶狠狠地指着爸爸的鼻子说 “我儿子吓出了精神病,现在卫生院躺着。你家要不拿出1000块钱的医药费, 我他妈一把火烧了房子去逑。”1000块?爸爸每月才50元钱啊! 看着杀气腾腾的范家人,爸爸的眼睛慢慢烧红了,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着娘, 一只手飞快地解下腰间的皮带,劈头盖脑地向娘打去。一下又一下, 娘像一只惶惶偷生的老鼠,又像一只跑进了死胡同的猎物,无助地跳着、躲着, 她发出的凄厉叫声以及皮带抽在她身上发出的那种声响,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最后还是派出所所长赶来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调解结果是,双方互有损失, 两不亏欠。谁再闹就抓谁!一帮人走后,爸看着满屋狼籍的锅碗碎片, 又看着伤痕累累的娘,他突地将娘搂在怀里痛哭起来,说: “疯婆娘,不是我硬要打你,我要不打你,这事下不了地,咱们没钱赔人家啊。 这都是家穷惹的祸!”爸又看着我说:“树儿,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考大学。 要不咱们就这样被人欺侮一辈子呀”我懂事地点点头我读书可以用“玩命”来形容。 2000年夏,我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高中,积劳成疾的奶奶却不幸去世, 家里的日子更难了。恩施州民政部门将我家列为特困家庭,每月补贴40元钱, 我所在的高中也适当地减免了我的学杂费,我这才得以继续读下去。 由于是住读,学业又抓得紧,我很少回家。父亲依旧在为50元打工, 为我送菜的担子就责无旁贷地落在娘身上。 每次总是隔壁的婶婶帮忙为我炒好咸菜和青菜,然后交给娘送去。 二十公里的羊肠山路亏娘记下来,她每个星期天为我送一次,风雨无阻。 也真是怪,凡是为儿子的事,她一点也不疯。 除了母爱,我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在医学上应该怎么破译。 2003年4月27日,又是一个星期天,娘来了,不但为我送来了菜, 还带来十多个野鲜桃,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笑着问她:“挺甜的,哪来的?” 娘说:“我……我摘……”没想到娘还会摘野桃,我由衷地表扬她: “娘,您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娘嘿嘿地笑了。娘临走前,我照例叮嘱她注意安全, 娘哦哦地应着。送走娘,我又扑进了高考前的最后总复习中。第二天,我正在上课, 婶婶匆匆地赶到学校,让老师将我喊出教室。婶婶问我娘送菜来没有,我说送了, 她昨天就回去了。婶婶说:“没有,她到现在还没回家。” 我心一紧,娘该不会走岔道吧?可这条路她走了三年,照理不会错啊。婶婶问: “你娘没说什么?”我说没有,她给我带了十几个野鲜桃哩。婶婶两手一拍: “坏了,坏了,可能就坏在这野桃上。”婶婶为我请了假,我们沿着山路往回找, 回家的路上确有几棵野桃树,因长在峭壁上才得以生存下来。 我们同时发现了一棵桃树有枝丫折断的痕迹,脚下是百丈深渊。婶婶看了看我,说: “我们弯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我说:“婶婶,您别吓我,我娘不会……” 婶婶不容分说,拉着我就往山谷里走…… 娘静静地躺在谷底,周边是一些散落的桃子,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 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我悲痛得五脏俱裂,紧紧地抱住娘,说: “娘啊,我的苦娘啊,儿悔不该说这桃子甜啊,是儿要了您的命。 娘啊,您怎么不答应我?您活着没享一天福啊……”我将头贴在娘冰冷的脸上, 哭得漫山遍野的石头陪着我落泪…… 2003年8月7日,我在娘下葬后的第100天时, 湖北一家大学烫金的录取通知书穿过娘所走过的路,穿过那几株野桃树, 穿过村前的稻场径直飞进了我家门。 我神情凛然地把这份迟来的鸿书插向娘亲冷寂的坟头: “娘,儿出息了,您听到了吗?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文章简介《疯娘》是王恒绩于2004年底创作的5000字的小说。主要描写疯娘对她的儿子——小树的爱.还写出疯娘这一辈子的悲惨,直到最后为了给儿子摘野桃,死在了山谷里。 本文影响力2004年年底,王恒绩创作的5000多字小说《疯娘》,在全国青少年敬老爱老助老主题教育活动中,被评为全国“敬老好文章”,荣获一等奖。据悉,全国共有8篇作品获一等奖。 2005年1月8日,王恒绩走进人民大会堂,从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司马义·艾买提手中接过奖牌。在颁奖现场,中宣部副部长高俊良勉励王恒绩,希望他写出更多的好作品。 据了解,《疯娘》已被列为2005年全国青少年敬老爱老助老主题教育活动的一个推广项目。(注:2005年1月10日《长江日报》报道过此消息) 这篇5000多字的小说后来所产生出的影响力,远远超出他的意料,此文迄今已有47家影视公司与他联系,要求拍成影视作品,包括张艺谋工作室等。可是他早在2004年4月就将影、视版权分别卖给了两家单位,稿费和版权费相加实数8万余元,加上话剧版权费及《疯娘》的其他转载费共计13万元。此文在网络上疯传,最高峰时达到1.5万多家网站转载,其中包括美国、新西兰、澳大利亚等中文网站,另外有40多家报刊转载。 关于作者王恒绩,男,39岁,现为《爱情婚姻家庭》杂志社采访部主任;武汉市首位打工作家;武汉市首届十大杰出务工青年,今年2月20日被评为湖北省优秀编辑。 3月12日,记者采访了王恒绩。回想从农村到汉打拼的23年,王恒绩感慨:“回首往事,感谢时代给我带来的机遇。” 16岁,被贫穷逼到武汉打工1985年以前,王恒绩生活在偏远贫穷的红安县。那年月,一家人常为如何吃饱饭而犯愁。当乡村教师的父亲身染重病,欠下3000多元的债务。看着卧床的父亲,愁眉不展的母亲和弟妹,王恒绩做出一个决定——放弃读书,打工还债供弟妹上学。 1985年7月3日,16岁的王恒绩背着行囊只身来到武汉。经姨妈介绍,他在一家建筑工地谋了个小工的活,月工资20元。苦点累点,他都能忍受,但遗憾的是,尽管平时手一紧再紧,但每个月却基本没有余钱寄回家。两个月后,他选择了人生的第一次跳槽。 他在三阳路的一个书摊帮忙卖书,一个月可赚30元。这份活相对轻松,一个月还可省下10元钱邮回家。但在心满意足了一个月之后,王恒绩又开始找寻薪水更高的岗位。 他在天声街一家酒店找了份洗碗工的活,月工资40元。洗碗的过程中,他发现厨师的收入较高,于是一边洗碗,一边留心向厨师们偷学手艺。 1987年,王恒绩决定带着在酒店做服务员的女友汤学玲回乡开一家餐馆,但很快,创业失败的王恒绩再次回到洗碗的那家武汉酒店。 又洗了两年碗,1989年,王恒绩转正成了酒店的一名厨师,一个月收入大几百元。 第一篇“豆腐块”得了8元稿酬在王恒绩当厨师的日子里,除了中午和晚上,其余时间相对清闲,利用这段时间,他喜欢翻翻报纸看看副刊。看到一篇篇精美的文章,他就憧憬——自己要是能写出来多好啊。 他开始尝试写作,写好后就寄到报社。遗憾的是,坚持写作3年来,他一篇文章都没有见报,他也曾灰心过,可每每在报社看到窗明几净的环境时,他就坚定了继续写作的决心——一定要干出名堂来,将来也坐办公室。 终于,1992年4月的一天,他的处女作在湖北广播电视报上发表了,那是一篇有关电视剧《雪山飞狐》的读后感,虽然只有100多字,但仍令他欣喜若狂。领到报社邮寄来的8元稿酬汇款单,他和女友兴奋了好一阵。第一张汇款单,他到复印店复印下来,一直保存至今。 有了第一篇的成功,王恒绩越发对写文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写稿子的视野越来越宽,“豆腐块”的面积越来越大。 打工仔成就编辑梦1995年12月16日,王恒绩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他的事迹上了《长江日报》,他成了武汉百万外来务工者的典型。此后,中央电视台等中央级媒体也开始关注王恒绩。当年12月31日,武汉著名作家池莉将王恒绩介绍加入了武汉市作协。 他和妻子汤学玲在武汉买了第一套房子,8楼,30平米,虽然又高又小,但那是自己的房子。 他没有放弃做厨师,仍然将写作作为副业,当然这以后,他的文章中多了些思考的东西。随着一篇篇文章的见报,王恒绩在武汉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荣誉接踵而至。 1997年7月,他获得武汉市总工会颁发的第六届优秀职工自学成材奖,他是惟一一名进城务工者。 1998年1月,他进入《爱情婚姻家庭》杂志社做编辑,月收入1000多元,这与他当厨师时的收入差不多,但他认为自己当编辑不仅是职业,更是事业,是为自己的人生梦想奋斗。 1999年6月,他被评为武汉市十大杰出外来务工青年,这一年,他的人生实现了历史性的转折——获得了武汉户口,从一个乡里伢,变成了城里人。 《疯娘》让他走进人民大会堂2004年年底,王恒绩创作的5000多字小说《疯娘》,在全国青少年敬老爱老助老主题教育活动中,被评为全国“敬老好文章”,荣获一等奖。据悉,全国共有8篇作品获一等奖。 《疯娘》作者自述文中多半细节真实读了《疯娘》之后,有了开年以来少有的感动,职业的敏感促使我开始寻找文章的作者,最终在一个网友的留言里嗅到一点信息,《疯娘》的作者是武汉一家杂志的编辑,由此往下找到了一下这些信息,后坝的你看了之后又作何感想呢? 我是《疯娘》的作者王恒绩,也是武汉《爱情婚姻家庭》杂志的编辑,谢谢大家对《疯娘》的关注。 我以写特稿为主,但我也写散文和小说。 《疯娘》就是一篇散文,虽然写的是我舅妈,我从来都未把它当特稿,这从文笔中可以看出,完全是散文的形式和语气。该文原载于2003年12期《人生与伴侣》头条,发表后,不知怎的被人贴到了网上,在三月底居然达到17000多条《疯娘》的信息,另有我已知的76家报刊转载(包括光明日报、北京晨报)。由于网上的作品大都不署名,许多人不知是我写的. 可笑的是,此文居然被不下20个文抄公投到其他报刊发表,许多编辑是我的朋友,他们收到文抄公寄来的《疯娘》后,代我大骂了文抄公,并提供了这些文抄公的电话地址。我一向与人为善,也就一笑了之。但还是有七八个文抄公将《疯娘》抄去发表了,现已追回部分稿酬。 后来,此文迄今已有47家影视公司与我联系,要求拍成影视作品,包括央视三个部门、包括张艺谋工作室等,但我早在2004年4月就将影、视版权分别卖给了两家单位,稿费和版权费相加实数8万余元,加上话剧版权费及疯娘的其他转载费共计13万元。其中电影正准备拍摄,主角暂定蒋勤勤。电视剧由拍过《妈妈再爱我一次》《星星知我心》的台湾编剧张龙光先生执笔,我们已经过多次会谈。目前,张先生正在赶写22集,片名拟定《我的疯子娘》。 王恒绩我是个农村进城打工青年,父母都是残疾人,我至今还是初中文凭。我出生在大别山区湖北红安县,这是中国第一将军县。1985年,15岁的我因家贫失学到武汉做建筑小工、守书摊,卖煤,后来成了一名厨师。我边打工,边自学写作,发表了大量散文、小说、纪实文学等作品。1995年12月31日,在著名作家池莉的介绍下,我加入了武汉市作家协会,成为武汉首位打工作家。1998年,我被武汉某杂志挑去做了记者编辑,从此放下炒勺,告别灶台,坐进了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于是我写作更勤。1999年,我被评上了武汉市首届十大杰出务工青年,并获赠武汉户口。 关于《疯娘》创作《疯娘》的初始灵感,起源于我的舅妈。舅舅是个弱智,因家穷,又丑又笨,一直娶不上媳妇。舅妈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既哑又疯,流落到舅舅的村子时,姥姥就让她成了我的舅妈。但她饭量太大,疯劲上来后,将白花花的大米饭往马桶里倒,常遭姥姥责骂,有一次,舅妈被姥姥打急了,拿着一把刀子将姥姥砍了个半死。后来,舅妈生了儿子,却因晚上睡觉时翻身压死了儿子,被姥姥一家人逐出了门。从此,村对面的山坡上,常见一个疯女人坐在坟包上,嗷嗷地哭着她的儿子。她到处流浪,先后做过好几个光棍的媳妇,每次总是一生下儿子就被人家赶走了,每次被撵走,她总是跪在人家门口哭,不愿走。随后的几年,舅妈想看她后来生下的儿子,但那些人家就是不让她靠近,终于有一次在摘野桃充饥时摔死,后被乡亲们草葬了。 后来我的弱智舅舅也死了,去年清明,我去给舅舅烧香,有人指给我看,说不远处有一座坟包就是我曾经的舅妈。我跑过去,摸着小小的坟头,想着舅妈的模样,我泪如雨下。舅妈散落在各村的几个儿子如今也是20多岁的小伙子,其中不乏成材之人,却都对曾经生育自己的母亲不闻不问。那一刻,我心头涌进了一种强烈的创作冲动,我说,我一定要写一篇文章,纪念我的舅妈。 写这篇文章时,大半细节都是真的,我边写边哭,写完后我就有一种预感,这肯定是一篇好文章。目前我准备将其改写一部长篇小说,上海等几家公司正与我联系,拟买断此文版权。 其他人看到《疯娘》后写的故事文章:《趟过母爱的河》 话剧《疯娘》《疯娘》以上世纪70年代初中国鄂西北一个偏僻的山村为背景,年轻漂亮却又半疯半傻的“疯娘”在完成了奶奶为父亲安排的传宗接代的任务后,被迫离开自己的亲生儿子,六年流浪乞讨生活过后,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但不谙世事的儿子却以母亲的疯傻为耻。 “疯娘”虽半疯半傻,但却清醒地爱着自己的儿子,超乎寻常的母爱渐渐温暖着孩子冰冷的心,为了去摘孩子爱吃的野山桃,“疯娘”坠崖身亡。感天动地的母爱换来了一声迟到的“娘”,却再也无法唤醒死去的母亲。该剧目前已在广东和东北三省演出了十余场,所到之处观众无不被舍命忘我的母爱所感动,并将其誉为触动人性本能的母爱颂歌。 对于“疯娘”的扮演者来说,举手投足都要遵循疯子的情感逻辑并非易事,为此扮演者李苗甚至到处观察疯子、模仿疯子,并给自己设计了许多诸如卷头发一类的小动作,其对本能的、纯粹的母爱的诠释也获得了观众的认可。 《疯娘》里的完美词句1、娘第一次将我搂在怀里,咧开嘴笑了,笑得春风满面。奶奶却如临大敌,两手在我身下接着,生怕娘的疯劲一上来,将我像扔垃圾一样丢掉。娘抱我的时间不足三分钟,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将我夺了过去,然后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2、在奶奶逼视下,娘突然有个很奇怪的举动,她将碗中的饭分了一大半给另一只空碗,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奶奶。 3、娘听懂了,满脸的惶恐,每次只是远远地看着我 4、娘静静地躺在谷底,周边是一些散落的桃子,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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