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汪曾祺文集 |
释义 | 背景简介在20世纪聊年代走上文坛,后为局势所限中止了写作的汪曾棋(1920-1997),到了20世纪80年代,怀想他年少的故乡的梦,写下许多恬淡如水的文宇。他的作品清和、流逸,处在潮流之外,又有着作家自已的文学理想。他生在江苏高邮的士绅之家,祖父是清朝末科拔贡,开过药店,父亲通晓琴棋书画,喜好花鸟虫鱼,春日里拉着用琴弦做线的凤筝带孩子们在蛰冬的麦田里疯跑。这样的环境下生长起来的汪曾棋,内心里永远存有清新、欣悦的情绪。 1939年他考入昆明酉南联合大学文学系,师从沈从文。沈的文学风格,对他后来的创作产生很大影响。他在20世纪40年代有作品集《邂逅集入20世纪60年代初编写革命样板州沙家乒》,20世纪80年代以后的创作渐人佳境。他长于短篇小说的构写与乡间人物凤情的描画。对自已的作品,他喜欢用“水”来论之。他说:“水不但于不自觉中成了我的一些小说的背景,并且也影响了我的小说的凤格。水有时是汹涌澎湃的,但我们那里的水平常总是柔软的、平和的静静地流着。”水的明澈、流动化育了汪曾棋的作品,也是对它们的最好的诠释。 小资料汪曾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汪曾祺以散文笔调写小说,写出了家乡五行八作的见闻和风物人情、习俗民风,富于地方特色。作品在疏放中透出凝重,于平淡中显现奇崛,情韵灵动淡远,风致清逸秀异。 “我所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谐。”“我写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美,是什么时候都需要的。”“我喜欢疏朗清淡的风格,不喜欢繁复浓重的风格,对画,对文学,都如此。”“我曾戏称自己是一个‘中国式的抒情人道主义者’,大致差不离。”“我非常重视语言,也许我把语言的重要性推到了极致。我认为语言不只是形式,本身便是内容。”“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我们今天应该快活。”——汪曾祺 作者简介汪曾祺(1920—1997),江苏高邮人。1939年考入西南联合大学中文系,从杨振声、闻一多、朱自清诸先生学习,是沈从文先生的入室弟子。曾任中学国文教员、历史博物馆职员。新中国成立后先后在北京市文联、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工作,编过《北京文艺》、《说说唱唱》、《民间文学》等刊物。1958年被错划为右派。1962年底调至北京京剧团(院)任编剧。曾任北京剧协理事、中国作协理事、中国作协顾问等。曾在海内外出版过小说集、散文集三十余部;《汪曾祺全集》于1998年出版。代表作品有小说《受戒》、《大淖记事》等。 内容精要四卷本的文隼,收有短植小说、散文、文论和戏曲剧本等多神丈休的作品。他的小说《受戒》《岁寒三友》《故里三陈》《大淖记事》等写的是中国尤其旧中国的凡常人的生活。这些生活于市井街巷中的小人物,虽社会地位低微,却几乎都于平凡中具有一种古仁人君子的凤度。他们善良热情,有仁爱之心。如《岁寒三友》中知已朋友的患难真情;《徙》中的高北俱为了恩师的遗稿得以刻印,节衣缩食,甚至不顾惜爱女的前途,还要周济恩师不争气的儿子八受戒》里孪养庵的和尚其乐融融地活在尘世中一他们是和乐安宁的,即使偶尔生出的怨恨,也带着几分无奈与和缓。 汪曾棋的散文,“记人事、写凤景、谈文化、述掌故,兼及草木虫鱼、爪果食物,皆有情致”,好处是“文求雅洁,少雕饰,如行云流水”。他的文章云淡凤清,写人记事、描绘吃食有声有色,使人好像亲眼见到了这一切。汪曾棋的文论卷里除了一些创作谈之外,还有一些评论性文宇,是用作家的口吻写的印象式的评论,不是评论家写的评论。戏曲剧本方面,有《范进中举》 《小翠》《擂鼓战金山》等,文集收入的都是初稿本,是文学本,不是被随意改过的演出本。 这些作品中,《受戒》是最为人所知的一篇: 明海出家四年了。他的家乡出和尚,就像有的地方出织席子的,有的地方出箍桶的那样自然。当和尚有很多好处,可以吃现成饭,可以攒钱,将来还俗娶亲或者买几亩田都行。当和尚也不容易,一要面如朗月,二要声如钟馨,三要聪明记性好,还要托关系找人帮。孪养庵里当家的和尚仁山是明子的舅舅,他在明子十三岁上时把他带去出家。在到庵里去的船上明子认识了和他差不多大的邻近庵里住的女孩小英子。 荸荠庵里的人口简单,一共六个人。连明海在内,五个和尚,另一个是二师父仁海的家眷。师爷爷普照老关在房里,也不见念佛,只是坐着。大师父仁山管着三本账:经账、租账和债账。庙里给人做怯事放焰口要收钱,还有几十宙庙产租出去,加上放债的事情,足够仁山忙的。仁山的相貌黄胖、声音像母猪,打牌老输。他常在庵里光脚吸拉着鞋,不杉不履地走来走去。仁海的老婆在夏秋间来住上一阵,两口子都爱干净。三师父仁渡聪明俊秀,会“飞侥”,会放“花焰口”,弄管弦唱小调。庵里役什么清规,连这两个宇也役人提起。和尚们也打牌,也吃肉。 明子老住小英子家里跑。英子一家四口,日子过得很称心。明海会画画,英子找他给赶嫁妆的姐姐画花样子,好得几近乱真,英子的娘看着喜欢,收他做了干儿子。明子和小英子一起干田里的活儿,赤着脚踏在挛养地里的时候,英子老是故意用自己的脚去踩明子的脚。看着柔软的田埂上英子留下的一串脚印,小和尚的心给搅乱了。 明海到县里的大庙善因寺受戒,受了戒就可以到处云游,逢寺挂褡。小英子跟着到庙里去看。几天后,英子来接明子回去,她一路问了明子好多话,好像—年役有见面了。明子告诉她,寺里有意选他当沙弥尾,将来还能当方丈呢。划了一气船,小英子叫明子不要当方丈和沙弥尾,明子应了。又划了一气,看见芦花荡子了,小英子放下桨,趴在明子耳边说:“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明子眼睛鼓得大大的,“嗯”了一声。“什么叫‘嗯’呀!要不要,要不要?”明子大声地说:“要!”“你喊什么!”明子小小声说:“要——!” 桨飞快地划起来,划进了芦花荡。 知名篇章明子老是住小英子家里跑抛和荚子一家人相处得很好,她们都很喜欢他。他给英子要出嫁的姐姐画的花样子,在方圆三十里都传遍了,很乡远处的姑娘来夹大娘求了小和尚画。 受戒(节选) 因为照顾姐姐赶嫁妆,田里的零碎生活小英子就全包了。她的帮手,是明子。 这地方的忙活是栽秧、车高田水、蒋头遍草,再就是割稻子、打场子。这几茬重活,自己一家是忙不过来的。这地方兴换工。排好了日期,几家顾一家,轮流转。不收工钱,但是吃好的。一天吃六顿,两头见肉,顿顿有酒。干活时,敲着锣鼓,唱着歌,热闹得根。 其余的时候,各顾各,不显得紧张。 蒋三遍草的时候,秧已经根高了,低下头看不见人。一听见非常脆亮的嗓子在一片浓绿里唱:桅子哎开花哎六瓣头哎一姐家哎门前哎一道桥哎一明海就知道小英子在嘟里,三步两步就赶到,赶到就低头蒋起草来,傍晚牵牛“打汪”,是明子的事。——水牛怕蚊子。这里的习惯,牛卸了轭,饮了水,就牵到一口和好泥水的“汪”里,由它自己打滚朴腾,弄得全身都是泥浆,这样蚊子就咬不透了。低田上水,只要一挂十四轧的水车,两个人车半天就侈了。明子和小英子就伏在车杠上,不紧不慢地踩着车轴上的拐子,轻轻地唱着明海向三师父学来的各处山歌。打场的时候,明子能替赵大伯一会儿,让他回家吃饭。——赵家自己没有场,每年都在芋养庵外面的场上打谷子。他一扬鞭子,喊起了打场号子: “格当口——” 这打场号子有音无字,可是九转十三弯,比什么山歌号子都好听。赵大娘在家,听见明子的号子,就侧起耳朵:“这孩子这牟嗓子!” 连大英子也停下针线:“真好听!” 小英子非常骄傲地说:“一十三省数第一!” 她挎着一篮子季养回去了,在柔软的田埂上留了一串脚印。明海看着她的脚印,傻了。五个小小的趾头,脚掌平平的,脚跟细细的,脚弓部分缺了一块。明海身上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觉得心里痒痒的。这一串美丽的脚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乱了。 妙语佳句天黑了,我的头发是黑的。黑的头发倾泻在枕头上。我的手在我的胸上,我的呼吸振动我的手。我念了念我的名宇,好像呼唤一个亲晚朋友。(《小学校的钟声》) 人看远处如烟。自在烟里,看帆篷远去。来了一船瓜,一船颤色和欲望。一船是石头,比赛着棱角。也许——一船乌,一船百合花。深巷卖杏花。骆驼。骆驼的铃声在柳烟中搭荡。鸭子叫,一只通红的靖蜒。(《复仇》) 两个女儿,长得跟她娘像一个模子里托出来的。眼睛长得尤其像,白眼珠鸭蛋青,黑眼珠棋子黑,定神时如清水,闪动时像星星。浑身上下,头是头,脚是脚。头发滑滴滴的,衣服格挣挣的。(《受戒》) 著作解读汪曾棋的文正如其人,平和淡远、与世无争。他写景记事,大多取村家乡乡村和市镇的旧日生活,也有后来坎坷岁月中的印迹。那些澄净、清澈的风物人事在他的笔刊峙、如画,又有若轻风煦日,温润着每一个从乡间和过往中走来的人。汪曾棋的作品,有他独有的写法,他丁讲求惰节的起落和戏剧化的冲突,也丁去写历史的 移变与沧桑,多数的时候,他讲述村落市井的凡常琐事,讲述人的起居行止。在日复一日、本色自然的生活的深处,潜藏着圆融、沉静、自在的生命之美。由于作家对生活抱有一种理解和审美的心绪,投射到写作上,则隐去激烈的叙说和那些“对人生的灵魂的直接的无情无义的拷问”。舒缓有致、自然素朴的笔触,淡化了小说和散文的界限,开辟了新时期散文化小说的先河。 讲到作品的取向,汪曾棋自已说:“我的一部分作品的感惰是优伤,比如《职业》《幽冥钟》;一部分作品则有一种内在的欢乐,比如《受戒》《大淖记事》;一部分作品则由于对命运的无可奈何转化出一种常有苦味的嘲噱,比如《云致秋行状》《异秉入我的作品不是悲剧。我的作品缺乏崇高、悲壮的美。我所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谐。”这和谐,是人与人之间的理解与仁爱,是人与物、人与自然的交融井存,是一已对他人7巾土会的承担。 《受戒》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写少年时代无邪的欢乐与纯美的梦境。在回忆性的孩童的视角中,找丁到丝毫的阴暗和痛楚,人物天真质朴的笑容,清新散逸的村落与庙宇生活,是经历艰难世事之后的情感回归,也是作家的理想境界和生活态度。慢戒洲发表的时候,引起不小的争议,川1奇怪于“小说也是可以这样写的”,不但役有集中的故事情节,叙述分散,甚至题目只是佛门尘世生活中的一个段落。不过,虽有许多的枝节,小说的叙述却曲尽自然,活泼、流动。在小说描述的世界里,人的生活方式是世俗的,然而又是本性自然的。当出家仅仅是一种谋生的职业,“菩提庵”混叫成“荸荠庵”、庵寺以大小论之,和尚可以不守清规,一样的娶妻、吃酒、赌牌、唱小曲的时候,佛家和俗世的别异就消失了,一切都是出乎本性,原始自由的。庙里如此,乡间也是如此,英子一家的和美、农忙时几户人家的相互帮衬,使人怀念纯朴安宁的乡村生活。 在自然而有诗意的桃花源式的世界里,明子和小英子的纯真、素朴和废眺的爱情,就更是格外地美。 汪曾棋善于地域凤情的描写,并在这种民俗描画中,寄寓了作家对于民间沉郁也有苦涩的凡俗生活的挚爱。他的文宇,洗练纯净,“不尚雕琢而于真挚中见性情,不劳文饰而于朴素中见光彩”,是中国散文化语言的极好的典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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