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池步洲 |
释义 | 池步洲生于1908年,福建省闽清人。中国著名的密码破译专家,因破获日军密码促使“海军之花”山本五十六被截杀。 中文名:池步洲 国籍:中国 民族:汉 出生地:福建省闽清县三溪乡溪源村 出生日期:1908年2月18日 逝世日期:2003年2月4日 职业:密码破译专家 毕业院校:早稻田大学 主要成就:破译山本五十六出巡密码破译珍珠港事件密码 代表作品:《日本遣唐使简史》、《日本华侨经济史话》等 逝世地:日本神户 留学日本池步洲于1908年出生,福建省闽清县三溪乡溪源村,小时候因家境贫困,没有上学。直到池步洲10岁的时候,由他的五哥和五嫂资助,才得以上学。池步洲用了3年时间完成了全部小学课程,在此之后考入福州英华书院(今福建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在顺利读完中学之后,在1927年池步洲前往日本,先是在东京大学机电专业学习。毕业后(1934年春),又在早稻田大学工学部学习。在这期间,池步洲遇到了他一生的伴侣日本姑娘白滨英子。 回国抗日在池步洲与白滨英子结婚后不久,卢沟桥事变爆发,抗日战争正式开始。因为池步洲坚持回到中国抗日,所以妻子亦跟随丈夫到中国。1937年于7月25日,池步洲毅然携妻及三个子女自日本东京赴神户,再搭乘轮船返回中国上海。池步洲回国后,投奔南京国民政府。可是到了南京以后举目无亲,他认识的许多留日同学一个也没找到,所幸国民党政府设有华侨招待所,对留日学生归国抗日者,免费供应食宿,池步洲一家五口才得以栖身。正在此时,比池步洲早半年回国的留日同学陈固亭也住在华侨招待所,陈时为陕西省政府社会处处长。同学相见,倍感亲切,畅谈数日,各抒抱负,均以国难当头参加抗日为己任。 陈固亭告诉池步洲:中央(指国民党)要找留日同学研译日本密电码,你意如何?委员长(指蒋介石)说了,谁能译出日本密电码,等于前方增加几十万大军。池步洲欣然同意。于是经过陈固亭的介绍,池步洲进入中央调查统计局,编入总务组机密二股,侦收日军密电码,以便进行研译。 池步洲是当时中统局机关内唯一的留日学生。 破译密电池步洲工作时年仅30岁,经验尚无。但是他通过统计发现收到的日军密电,基本是英文字母、数字、日文的混合体,字符与字符紧密连接,多为(MY、HL、GI……)。池步洲作了进一步的统计,发现这样的英文双字组正好有十组,极可能代表着0-9的10个数字。根据这一发现,池步洲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他将这十组假设的数字代码使用频率最高的MY定为“1”,把频率最低的GI定为“9”。另外,日军密电中的数字,很可能表示的是当时交战军队中的部队番号和兵员数目等数字。于是池步洲到部队进行核对,由此他找到了越来越多的突破口。 除此之外,他并结合密码中的许多隐语,如“西风紧”表示与美国关系紧张,“北方晴”表示与苏联关系缓和,“东南有雨”表示中国战场吃紧……顺藤摸瓜,他最终破译出一份份日本军部大本营发出的密电。 破解珍珠港事件1941年12月3日,池步洲通过破译截获的一份由日本外务省致驻美大使野村的特级密电: 1 立即烧毁一切机密文件; 2 尽可能通知有关存款人将存款转移到中立国家银行; 3 帝国政府决定采取断然行动。 根据当时情况池步洲判断,这是“东风,雨”(即日美开战)的先兆。结合此前译出日本搜集到有关美国檀香山海军基地的情报,池步洲作了两点估计: 一、开战时间在星期天; 二、地点在檀香山珍珠港海军基地。 当这个消息呈递给蒋介石以后,蒋十分震惊,立刻向美国方面通报。但由于美国国内孤立主义情绪的高涨,罗斯福并未重视中国传来的情报。4天后,震惊世界的珍珠港事件发生。 击毙山本五十六日本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在偷袭珍珠港成功后,向东南亚进军,攻占英、法在东南亚的属地,控制马六甲海峡。1943年4月18日,山本五十六及其随从分乘两架专机,由6架战斗机护航,出巡太平洋战争前线,鼓舞日军士气。 当时,池步洲得到两份关于山本五十六出巡日程的电报。一份用日本海军密电拍发,通知到达地点的下属;一份用LA码(池步洲破译的密电码,通常以LA开头,习惯上称之为LA码)拍发,通知日本本土。池步洲破译的,是后一份密电。 池步洲迅速将破译到的情报,向蒋介石汇报,蒋立即向美军通报。美军迅速派出16架战斗机前去袭击,全歼敌机。作战的第二天,美国搜索队在原始森林里找到坠机残骸,山本五十六手握“月山”军刀,横倒在残骸旁边。 其他功绩池步洲破译了大量日本密电,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情报。 1942年10月,池步洲破译了一份截获的日本密电,得知日本空军将从缅甸基地起飞,轰炸印度加尔各答,中方当即通知英国驻印度空军总部,英国空军在中途截击,予以全歼。 孙科要从重庆到外地公干,消息被日方侦得,密令日机中途拦击。密电被池步洲破译,立即通知孙科。已到达机场的孙科,悄然返回。后来,此机果然在中途被日机击落,机上人员全部牺牲。 1945年8月24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日本驻沪总领事馆用LA码向日本本土发了一封密电,大意是:陈公博、岑德广、陈君慧、何炳贤、周陆庠等(均为汉奸),由军事顾问带领,从上海乘军用飞机直飞日本米子机场降落,请派人妥为照料,将以上人员秘藏于乡下。这份密电也被截获并为池步洲破译。蒋介石据此通知东京盟军总部,命令日本投降政府照这份名单将以上人等引渡回国法办。 由于情报工作的特殊性,美国和国民党政府都未公开池步洲在抗战中的贡献。抗战结束后,池步洲反对内战,不愿继续从事密电码研译工作,转到上海中央合作金库上海分库从事金融工作。上海解放前夕,他自问一生清白,拒绝撤退台湾。 归隐闽清在抗日战争结束之后,池步洲不愿意参加国共内战,一度带着妻儿回到家乡福建省闽清县。 建国之后因拒绝前往台湾,池步洲继续住在上海。上海被中国共产党军队占领后,池步洲以“留用人员”的身份,在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储蓄部作办事员。 1951年4月,全国开展镇压反革命运动,池步洲以“抗拒反动党团分子登记”罪被捕。 1952年1月,池步洲因曾在中统机关从事密电研译而被认定为中统分子,被上海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判处有期徒刑12年。服刑初期,池步洲在上海的劳改工厂当车间统计员。 1956年,池步洲被安置在山东省禹城“解放军官训练团”,年底又调回到山东省济南市“解放军官管训处”学习。直到1963年5月,刑满释放,池步洲才又回到上海。 1979年5月,池步洲受上海社会科学院的聘请,任特约研究员,从事台湾经济史研究。 1983年3月,池步洲在上海偶遇李直峰和霍实子。李直峰证明池步洲虽身在中统,但确实没有参加过特务组织;霍实子证明池步洲干的都是抗日事业,有利于国家民族,不但无罪,而且有功。 1983年4月12日(时隔30年后),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宣告池步洲无罪。在这以后,池步洲被选为上海市长宁区政协委员。 移居神户在池步州的晚年,他陪伴妻子回到日本,过着平淡的恬静生活。 2003年2月4日,池步洲在日本神户逝世,享年96岁。逝世后,他的骨灰被带回中国。 2003年抗日战争胜利58周年之际,福建省闽清县在台山公园为池步州立碑,以此纪念这位抗日功臣、破译密电专家。 池步洲回忆录池步洲 著 附注:一、本人全家侨居日本,在现阶段拙著是否宜于发表,家属意见不一,故暂缓出版。 二、如有报刊或出版社有意刊登或付梓,事先必需徵求本人同意。同时亦请原文照登,一字不改,文责自负。 1986.10.25 此文系池步洲先生所写,由其侄儿池鲁生先生输入电脑。 吴 越 附注。2000年2 月14日 目 次一、 仓卒回国 二、 有朋自远方来 三、 巧遇有心人 四、 一路逃难行 五、 别有洞天,跳出樊笼 六、 峰回路转,另辟蹊径 七、 单枪匹马,得来全不费工夫 八、 调兵遣将,奋勇前进 九、 任他七十二变,逃不出现代如来佛掌 十、 国共合作的一段佳话 十一、钩心斗角,军技室内部的争权剧 十二、白面书生横眉冷对千夫指 十三、鸠蚌相争,渔翁得利 十四、攻防并顾,克敌制胜 十五、是谁破译日本偷袭珍珠港的密电报 十六、山本五十六在所罗门海上空的“天女散花” 十七、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十八、扑朔迷离,究竟谁在“乱来” 十九、奇文共欣赏 二十、后记 一、仓 卒 回 国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芦沟桥事变爆发,适值我从中国驻日大使馆武官署离职家居从事写作之时,深感中日之战事迫在眉睫,作为中国人再也无法安心呆下去,应该立即回国,共赴国难。于是,稍事摒当,毅然于七月二十五日携妻及三个子女自东京赴神户,搭乘上海丸仓卒赴沪。但上船之际被日本警察留难,扣留在码头上。幸内弟及时来到码头送行并加关说,始得登轮。距开船时间只差二、三分钟,亦云险矣。 我留日八年,时年二十九岁,还是第一次回国,国内情况很不了解,一心只知参加抗战,不计其他。上海举目无亲,南京还有不少留日同学,以为可以共商抗日大计。乃于八月十一日即八·一三前夕赴南京。不料抵南京后,才发现国民党政府各机关早已撤退殆尽,我所认识的许多留日同学都已他去,一个也没找到。我挈妇携雏,旁徨无计,十分为难。所幸当时国民党政府设有华侨招待所,对留日学生归国抗日者,可以免费供应食宿,我一家五口得以栖身有所。但日机时来空袭,附近也没有防空洞可躲,我们一家人只得蒙着棉被,钻到床下。门窗玻璃多被震坏,当时年轻没有战争经验,对此并不太感可怕,依然乐观,以为大不了为国捐躯,一死而已,一切听天由命。 二、有朋自远方来是年九月中旬,正当淞沪激战、炮火纷飞,,波及首都,人心惶惶,我亦报国无门,徘徊岐路之际,我的留日老友、陕西省政府社会处处长陈固亭兄自西安来到首都,也住在华侨招待所。他比我早半年回国,彼此也曾通过信。但这次我之归国和他之来首都,事先未经联系。一天早晨,在招待所走廊上不期而遇,他乡故知,倍感亲切。畅谈竟日,各抒抱负,均以国难当头参加抗日为已任,见解一致。他应允为我找一个适当的抗日岗位;我也欣然惟他是赖。我和他是在东京相识,当时他担任国民党东京直属支部常委,主办《留东学报》月刊,我前后投稿近二十篇,其中如《日本国民性之研究》(全文二万字)等数篇且为当时国内著名刊物《文摘》所转载,因此彼此相识较深,私交亦厚。当时我在东京加入国民党,即是由他介绍的。 过数日,他来说:“中央(指国民党)要找留日同学研译日本密电码,你意如何?”,我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在日本是学电气工程的。以后在大使馆供职期间又学经济学。密电码一无所知,而且也无处可学。此事实难从命”。过几天,他又来说:“委员长(指蒋介石)说过,谁能译出日本密电码,等于前方增加几十万大军。你回国不是为了抗日吗?你不懂密码学,但日语好,即是有利条件,还是试试吧。”当时,我才二十九岁,满腔爱国热情,特别为“等于前方增加几十万大军”一语所激动,于是就答应下来了。陈固亭带我到“中央调查统计局”(即中统局,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它是特务机关)会见徐恩曾,把我安排到总务组机密二股,等待侦收日寇密电码,以便进行研译。这是我在国家民族存亡绝续的重要关头和在国共合作抗日的大好形势下,受命于危难之际,从事于素非所习的艰巨任务,天相中国,幸有所成,从而为自己的一生历史谱写了值得回忆的一页开端。中统局之所以找我,事后才知道当时蒋介石下令各机关(不限定特务机关)物色留日人才,以便送往军委会,从事日本密码破译工作,我就是由该局所奉命物色的唯一留日学生。 三、巧遇有心人我留日八年,只知埋头读书,从不过问政治,虽曾加入国民党,那是碍于陈固亭情面,以后根本没有任何党务活动。至于军统、中统这两个特务机关,在我头脑中是一张白纸,毫无所知。对国共纷争略有所闻,但谁是谁非,既不清楚,亦不感兴趣。总之,我是不问政治的书呆子。回国之后,只知为的是参加抗日,以尽匹夫之责。当陈固亭带我到中央调查统计局时,我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调查统计机关,绝没有意识到自己身陷于当时两大特务机关之一的中统局中去,心中坦然,没有丝毫恐怖感,至今思之,亦觉得自己之无知与可笑。 然而,我虽然置身于中统局八个月(一九三七年十月至三八年六月),却终不成为其组织的一员而是清白的自由人,其原因在于巧遇有心人。此人非他,即是上面提到的中统局总务组机密二股股长李直峰先生。 在李直峰先生与霍实子先生(又名霍实)合写的文史资料《国民党密电研究组与军技室的若干事》(以下简称《若干事》)一文中,摘录下列二段,便知其所以然。 1、《若干事》第四页: 李直峰山西人,原为阎锡山电务处破译有线无线中文密电报人员,杨虎城将军的机要秘书、侍从室第一组长,领导破译中文密电技术研究。一九三六年双十二西安事变,李直峰译出蒋方许多密电报,呈周恩来副主席获得尝识,奉命参加革命,一九三七年初打入中统局,担任机密二股股长。 2、《若干事》第十一页: 池步洲本是留日的爱国人士,一九三七年恨日帝侵略我中华,愤然全家从日归国,决心为抗日救国贡献力量,经陕西省社会处处长陈固亭介绍给中统局徐恩曾,派到机密二股李直峰处参加工作。李直峰慕其爱国心切,特意不使池步洲履行填写加入中统特务组织表和宣誓书,造成池步洲不是中统特务,尔后不受中统特务组织控制,可以自由行动的事实。 由此可知,我之所以能够“出淤泥而不染”,多亏李直峰先生一片爱护之心。我一直蒙在鼓里而不自知。在历次政治运动中,最终还是他出具证明,才得履险如夷。他常对人说:在特务机关里也有不是特务的,池步洲就是这样的人。 应该补充一点,陈固亭虽与CC关系密切,但绝不是中统特务,他之为我介绍,完全出于一片好意和爱国至诚。 二十、后记 一、仓 卒 回 国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芦沟桥事变爆发,适值我从中国驻日大使馆武官署离职家居从事写作之时,深感中日之战事迫在眉睫,作为中国人再也无法安心呆下去,应该立即回国,共赴国难。于是,稍事摒当,毅然于七月二十五日携妻及三个子女自东京赴神户,搭乘上海丸仓卒赴沪。但上船之际被日本警察留难,扣留在码头上。幸内弟及时来到码头送行并加关说,始得登轮。距开船时间只差二、三分钟,亦云险矣。 我留日八年,时年二十九岁,还是第一次回国,国内情况很不了解,一心只知参加抗战,不计其他。上海举目无亲,南京还有不少留日同学,以为可以共商抗日大计。乃于八月十一日即八·一三前夕赴南京。不料抵南京后,才发现国民党政府各机关早已撤退殆尽,我所认识的许多留日同学都已他去,一个也没找到。我挈妇携雏,旁徨无计,十分为难。所幸当时国民党政府设有华侨招待所,对留日学生归国抗日者,可以免费供应食宿,我一家五口得以栖身有所。但日机时来空袭,附近也没有防空洞可躲,我们一家人只得蒙着棉被,钻到床下。门窗玻璃多被震坏,当时年轻没有战争经验,对此并不太感可怕,依然乐观,以为大不了为国捐躯,一死而已,一切听天由命。 二、有朋自远方来 是年九月中旬,正当淞沪激战、炮火纷飞,,波及首都,人心惶惶,我亦报国无门,徘徊岐路之际,我的留日老友、陕西省政府社会处处长陈固亭兄自西安来到首都,也住在华侨招待所。他比我早半年回国,彼此也曾通过信。但这次我之归国和他之来首都,事先未经联系。一天早晨,在招待所走廊上不期而遇,他乡故知,倍感亲切。畅谈竟日,各抒抱负,均以国难当头参加抗日为已任,见解一致。他应允为我找一个适当的抗日岗位;我也欣然惟他是赖。我和他是在东京相识,当时他担任国民党东京直属支部常委,主办《留东学报》月刊,我前后投稿近二十篇,其中如《日本国民性之研究》(全文二万字)等数篇且为当时国内著名刊物《文摘》所转载,因此彼此相识较深,私交亦厚。当时我在东京加入国民党,即是由他介绍的。 过数日,他来说:“中央(指国民党)要找留日同学研译日本密电码,你意如何?”,我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在日本是学电气工程的。以后在大使馆供职期间又学经济学。密电码一无所知,而且也无处可学。此事实难从命”。过几天,他又来说:“委员长(指蒋介石)说过,谁能译出日本密电码,等于前方增加几十万大军。你回国不是为了抗日吗?你不懂密码学,但日语好,即是有利条件,还是试试吧。”当时,我才二十九岁,满腔爱国热情,特别为“等于前方增加几十万大军”一语所激动,于是就答应下来了。陈固亭带我到“中央调查统计局”(即中统局,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它是特务机关)会见徐恩曾,把我安排到总务组机密二股,等待侦收日寇密电码,以便进行研译。这是我在国家民族存亡绝续的重要关头和在国共合作抗日的大好形势下,受命于危难之际,从事于素非所习的艰巨任务,天相中国,幸有所成,从而为自己的一生历史谱写了值得回忆的一页开端。中统局之所以找我,事后才知道当时蒋介石下令各机关(不限定特务机关)物色留日人才,以便送往军委会,从事日本密码破译工作,我就是由该局所奉命物色的唯一留日学生。 三、巧遇有心人 我留日八年,只知埋头读书,从不过问政治,虽曾加入国民党,那是碍于陈固亭情面,以后根本没有任何党务活动。至于军统、中统这两个特务机关,在我头脑中是一张白纸,毫无所知。对国共纷争略有所闻,但谁是谁非,既不清楚,亦不感兴趣。总之,我是不问政治的书呆子。回国之后,只知为的是参加抗日,以尽匹夫之责。当陈固亭带我到中央调查统计局时,我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调查统计机关,绝没有意识到自己身陷于当时两大特务机关之一的中统局中去,心中坦然,没有丝毫恐怖感,至今思之,亦觉得自己之无知与可笑。 然而,我虽然置身于中统局八个月(一九三七年十月至三八年六月),却终不成为其组织的一员而是清白的自由人,其原因在于巧遇有心人。此人非他,即是上面提到的中统局总务组机密二股股长李直峰先生。 在李直峰先生与霍实子先生(又名霍实)合写的文史资料《国民党密电研究组与军技室的若干事》(以下简称《若干事》)一文中,摘录下列二段,便知其所以然。 1、《若干事》第四页: 李直峰山西人,原为阎锡山电务处破译有线无线中文密电报人员,杨虎城将军的机要秘书、侍从室第一组长,领导破译中文密电技术研究。一九三六年双十二西安事变,李直峰译出蒋方许多密电报,呈周恩来副主席获得尝识,奉命参加革命,一九三七年初打入中统局,担任机密二股股长。 2、《若干事》第十一页: 池步洲本是留日的爱国人士,一九三七年恨日帝侵略我中华,愤然全家从日归国,决心为抗日救国贡献力量,经陕西省社会处处长陈固亭介绍给中统局徐恩曾,派到机密二股李直峰处参加工作。李直峰慕其爱国心切,特意不使池步洲履行填写加入中统特务组织表和宣誓书,造成池步洲不是中统特务,尔后不受中统特务组织控制,可以自由行动的事实。 由此可知,我之所以能够“出淤泥而不染”,多亏李直峰先生一片爱护之心。我一直蒙在鼓里而不自知。在历次政治运动中,最终还是他出具证明,才得履险如夷。他常对人说:在特务机关里也有不是特务的,池步洲就是这样的人。 应该补充一点,陈固亭虽与CC关系密切,但绝不是中统特务,他之为我介绍,完全出于一片好意和爱国至诚。 四、一路逃难行 一九三七年十月我进中统局后,受到李直峰先生亲切接待,并承告知机密二股系专门侦译山西省阎锡山方面的中文密电报,我的任务则是研译日本密电报,但因从来没有侦收过日本无线电报,经验不足,只好由该股电台今后从容设法侦收,叫我安心等待,不必着急。 机密二股除股长李直峰先生外,还有研究人员卫杰民、周叔良、武子明等,他们每天忙于研译中文密电报,随译随即交出。我则无所事事,与妻子住在另一房间内,游手好闲,颇感无聊。电台方面有台长郎世杰、报务员柳彭龄、邓华封、舒源,机务员冯鼎新等。全部共约十多人,都住在一栋大房子里。 当时战局紧张,首都南京遭日机轰炸,市民人心惶惶,多自行疏散,市面冷落,连当时最热闹的夫子庙一带亦黯然失色。我因无事一身轻,不时带着妻子儿女出去闲逛,只见新街口一带最繁华地区,店面多半封闭,一片萧条景象,愈益感到咄咄迫人的战争气氛。偶遇留日前辈,开办文化服务社的刘伯闵先生住处,他也正忙于作撤退准备之中。我就意识到我们机密二股之撤离首都,为期不远了。 果然,十月下旬机密二股奉命撤退,目的地是湖南益阳县。我们必须乘轮船沿长江西上武汉,但日本飞机轰炸长江上的中国船只,伤亡时有所闻,十分危险。为安全计,只好等待泰古公司的一条英国货轮,好容易买得船票。但因逃难的人多,上船后找不到铺位。我们全股十多人只好挤到货仓内一块阴湿角落铁板地面上安身。铁板地面锈迹斑斑,周围阴沉沉的,船上污水就由舱内边侧不时流淌,空气恶浊,大家坐卧为难。我挈妇携雏,比大家加倍受苦。 好容易煎熬过了二、三日夜,总算安全到达汉口,立即马不停蹄地挤上火车,奔赴长沙。当时中统局发给的疏散费为数极微,我一家人口多,抵汉口时连买饭的钱都没有了,只好挨饿。三个幼小儿女嗷嗷待哺,还是几位单身汉同事看不过,给孩子们一些吃食的,好歹抵达长沙,住进了旅馆,大家才饱餐一顿,今天回忆起来,当年逃难之苦,犹历历在目。 抵长沙后不久,机密二股奉命迁驻益阳。益阳地处桃花江畔,物产富饶,民情淳厚,确是个好地方。我一家住在一栋民房大客堂内,因为买不起卧床,只好铺稻草于地板上。年久失修,地板多有漏缝,湿气很重结果孩子们身上长疮,不无痛苦。但这时我们精神上反而安定下来了。第一,比起长沙来没有敌机轰炸的恐怖感;第二,物价便宜,年底过年时期,肉蛋鸡鸭鱼鲜等反而比平时降价,生活安定;第三,民俗诚朴,人情忠厚,对外来人十分友好,充分显示湖南人好客的优良传统。于是大家兴致勃勃,架起电台,侦收无线电报,开始工作。但当时由于大敌当前,军阀之间,矛盾暂消,中文密电报既为数锐减而又无重要内容,而日本无线电报仍未能侦收到手。结果,大家无事可做,混着日子。 这种状态一直继续到次年(一九三八)三、四月,才又奉命重返长沙。这因为机密二股改组为中统第一处国际密电室,以全力研译日本密电(此亦见于《若干事》第五页)。遗憾的是,抵长沙后二、三个月内,亦即一九三八年六月以前,电台仍截收不到日本无线密电报,只收到同盟社发播的明码无线新闻电报,叫我翻译,令人啼笑皆非。 但就在长沙的二、三个月期间,我家庭却惨遭意想不到的人祸。我的两个女儿发高烧,抱她们去长沙最有名的湘雅医院就诊。一个年轻的女医生竟诊断不出她们是在出疹子,我夫妇又年轻,没有老人在侧,盲目地听从医嘱,用冰块压额退烧,等到身上出现红点时已无可救药,一周之内一下子丢失两个爱女。接着长子也开始发烧,也是出疹子,总算得救。 战争带来了灾难,在一路逃难中,炮火摧毁不了我们,两条宝贵的小生命却被人祸剥夺去了。 四、一路逃难行一九三七年十月我进中统局后,受到李直峰先生亲切接待,并承告知机密二股系专门侦译山西省阎锡山方面的中文密电报,我的任务则是研译日本密电报,但因从来没有侦收过日本无线电报,经验不足,只好由该股电台今后从容设法侦收,叫我安心等待,不必着急。 机密二股除股长李直峰先生外,还有研究人员卫杰民、周叔良、武子明等,他们每天忙于研译中文密电报,随译随即交出。我则无所事事,与妻子住在另一房间内,游手好闲,颇感无聊。电台方面有台长郎世杰、报务员柳彭龄、邓华封、舒源,机务员冯鼎新等。全部共约十多人,都住在一栋大房子里。 当时战局紧张,首都南京遭日机轰炸,市民人心惶惶,多自行疏散,市面冷落,连当时最热闹的夫子庙一带亦黯然失色。我因无事一身轻,不时带着妻子儿女出去闲逛,只见新街口一带最繁华地区,店面多半封闭,一片萧条景象,愈益感到咄咄迫人的战争气氛。偶遇留日前辈,开办文化服务社的刘伯闵先生住处,他也正忙于作撤退准备之中。我就意识到我们机密二股之撤离首都,为期不远了。 果然,十月下旬机密二股奉命撤退,目的地是湖南益阳县。我们必须乘轮船沿长江西上武汉,但日本飞机轰炸长江上的中国船只,伤亡时有所闻,十分危险。为安全计,只好等待泰古公司的一条英国货轮,好容易买得船票。但因逃难的人多,上船后找不到铺位。我们全股十多人只好挤到货仓内一块阴湿角落铁板地面上安身。铁板地面锈迹斑斑,周围阴沉沉的,船上污水就由舱内边侧不时流淌,空气恶浊,大家坐卧为难。我挈妇携雏,比大家加倍受苦。 好容易煎熬过了二、三日夜,总算安全到达汉口,立即马不停蹄地挤上火车,奔赴长沙。当时中统局发给的疏散费为数极微,我一家人口多,抵汉口时连买饭的钱都没有了,只好挨饿。三个幼小儿女嗷嗷待哺,还是几位单身汉同事看不过,给孩子们一些吃食的,好歹抵达长沙,住进了旅馆,大家才饱餐一顿,今天回忆起来,当年逃难之苦,犹历历在目。 抵长沙后不久,机密二股奉命迁驻益阳。益阳地处桃花江畔,物产富饶,民情淳厚,确是个好地方。我一家住在一栋民房大客堂内,因为买不起卧床,只好铺稻草于地板上。年久失修,地板多有漏缝,湿气很重结果孩子们身上长疮,不无痛苦。但这时我们精神上反而安定下来了。第一,比起长沙来没有敌机轰炸的恐怖感;第二,物价便宜,年底过年时期,肉蛋鸡鸭鱼鲜等反而比平时降价,生活安定;第三,民俗诚朴,人情忠厚,对外来人十分友好,充分显示湖南人好客的优良传统。于是大家兴致勃勃,架起电台,侦收无线电报,开始工作。但当时由于大敌当前,军阀之间,矛盾暂消,中文密电报既为数锐减而又无重要内容,而日本无线电报仍未能侦收到手。结果,大家无事可做,混着日子。 这种状态一直继续到次年(一九三八)三、四月,才又奉命重返长沙。这因为机密二股改组为中统第一处国际密电室,以全力研译日本密电(此亦见于《若干事》第五页)。遗憾的是,抵长沙后二、三个月内,亦即一九三八年六月以前,电台仍截收不到日本无线密电报,只收到同盟社发播的明码无线新闻电报,叫我翻译,令人啼笑皆非。 但就在长沙的二、三个月期间,我家庭却惨遭意想不到的人祸。我的两个女儿发高烧,抱她们去长沙最有名的湘雅医院就诊。一个年轻的女医生竟诊断不出她们是在出疹子,我夫妇又年轻,没有老人在侧,盲目地听从医嘱,用冰块压额退烧,等到身上出现红点时已无可救药,一周之内一下子丢失两个爱女。接着长子也开始发烧,也是出疹子,总算得救。 战争带来了灾难,在一路逃难中,炮火摧毁不了我们,两条宝贵的小生命却被人祸剥夺去了。 他破译了日军偷袭珍珠港密电许多人都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军偷袭珍珠港之前,日本外务省的密电曾被中国特工破译,情报也确实送到了美国总统罗斯福的手上。可惜罗斯福不相信中国人有此本事,未采取任何防御措施,以致美国海军遭受惨重损失。但是至今为止日军方面的资料都表明国军抗战期间对日本的情报战几乎单向透明,因此对此说还应慎重对待。 然而,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当年成功破译日军密电的功臣究竟是谁?这一直是个谜。作家吴越历经数十年研究、探访,积累了多方面珍贵史料,终于使这位鲜为人知的无名英雄浮出水面——他就是中国抗战史上的密码破译天才池步洲。 ——编者 天才少年 1908年,池步洲出生在福建省闽清县一个农家,排行第八,因家贫无力上学,童年时代池步洲是在放牛、割草中度过的。但他最喜欢的就是读书写字:没有书,到处去借,没有纸笔,就用树枝在地上划。 直到他十岁那年,二哥从保定军官学校毕业,全家迁到福州,家庭经济状况有了改善,池步洲才有机会上学。凭着过目不忘、能够举一反三、闻一知十的高智商,他数次跳级,仅用九年时间,就以优异成绩修完了别人要用十二年的从小学到高中的全部课程。为了培养这个天赋甚高的弟弟,哥嫂变卖田产,送他到日本东京大学深造。毕业后,池步洲在中国驻日大使馆武官署任职,并娶了出身望族的日本姑娘白滨英子为妻,婚后育有一儿二女,一家人其乐融融。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一心想回国参加抗战的池步洲历经周折,毅然携妻子及子女回国。为此,他的妻子白滨英子与自己的日本家人断绝了关系。 投身抗战 回国以后,池步洲通过同学的介绍,到“中国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统计科机密二股”(“中央调查统计局”的前身)去做破译日军密电码的工作。 池步洲在日本学的是电气工程,后来兼修经济学,对电码可说一无所知。但他听同学说:“如能译出日军的密电码,等于在前方增加了几十万大军。”就欣然表示:“只要是抗日救国,叫我干什么都行。” 当时池步洲是个十足的书呆子,在驻日大使馆工作好几年,居然不知道“中央组织部调查统计科”是个特务机关,只以为那是政府的一个直属机构。他之所以能够“入污泥而不染”,没有参加特务组织,是因为他的顶头上司李直峰很赏识他,觉得这样一个爱国青年,不应该让他蒙受污垢,就没叫他填表、宣誓。 后来才知道,这个李直峰,原来是中国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曾任杨虎城将军的机要秘书,对中文密电码的破译颇有研究。西安事变中,曾译出蒋方的许多密电送往延安,受到周恩来的赏识,奉命打入中统局专门从事情报工作。 1937年10月,机密二股撤到湖南益阳,1938年3月又迁到长沙。由于路途劳顿,水土不服,加上营养不良,池步洲一家人相继病倒,两个小女儿发高烧被误诊,直到孩子的身上出现红点,才知道是出麻疹,但已无法挽救了。池步洲抗日壮志未酬,先痛失两个爱女。 单枪匹马破密电 1938年6月,池步洲奉命调到汉口“陆军密电研究组”,由蒋介石的内弟毛庆祥为组长,原在交通部电政司对密电素有研究的霍实子当主任,李直锋为副主任,全组共有四五十名工作人员。 日军的密电码,系统不同,电码各别,其中以陆军密电码为最难破译。池步洲收到的密电码,有英文字母的,有数字组成的,也有日文的,其中以英文的为最多。但不论哪种形式,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字符之间不留任何空档,一律紧密连接,不像英文电报每个单词一组,也不像中文电报每四个数字一组。有些英文密电,只从报头的TOKYO判知它是发自东京,内容则连一个字也看不懂。 池步洲决定从这数量最多的英文密电码开始着手。首先,他发现在一长串英文字母中,有许多“双字母组合”经常出现,可以判定不是用两个字母表示一个汉字,就是表示一个日文字母。于是就按这个思路把一份份密电按“双字母组合”进行划分统计,发现使用频率最高的一共是十组。再假设这十组就是从一到十或从1到0的十个数目字,就不难继续找出其组合规律,从而达到逐个破译的目的。 根据这一发现,他把这十组数字代码使用频率最高的假设为“一”,把频率最低的假设为“九”,再根据“○”一般很少出现在数码开头这一特点,从这十组数字的组合中又找出一组基本上不出现在开头的,假定它为数字“○”。这样,初步破译了三个数目字:一、九、○。 池步洲再进一步设想:日军密电中的数字,很可能是我军的部队番号、兵员数目、枪支弹药的数量等。于是又从军政部要来部队建制资料进行核对。经过反复摸索,终于从“师长”“师部”等联想字推知了“长”“部”等字和师长姓名的代码等等。再根据日语的汉字读音,顺藤摸瓜,又破译出一部分相关字,直至整篇电文的破译。 就这样,池步洲在不到一个月的晚上业余时间里,就把日本外务省发到世界各地的几百封密电一一破译出来。这等于是日本外务省的密电码本子,拿到了池步洲的手上!这不能不说是破译密电史上的一宗奇迹。为此,军政部给池步洲颁发了一枚奖章。 由于日方的密电码种类繁多,繁简不一,以外交密电而言,第一是经常更改编码,需要探索其改码的规律;第二是发现除了已经破译者外,还有另一种密码,一时间无法破译。 池步洲经过苦心推敲,从已经破译的密电中发现,其特点是以两个英文字母代表一个汉字或一个假名字母,通常都以LA开头,习惯上即称之为“LA码”。没有破译的一种,经过研究比较,发现它用两个字母代替一个、两个、三个甚至四个汉字(例如行动、出击、师团长等等),而且用颠倒词序或每隔若干字插进几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字母等办法来“制造混乱”。掌握了其内在规律,这种“高级”的密电,终于也被破译了。 截译日军偷袭珍珠港密电 1940年8月1日,美国宣布对日禁运,并冻结日本在美的银行存款,这对已经陷于战争泥淖的日军是个重大打击。日本对此很是着急,于是作出了“不惜与英美开战也要进攻南越”的决策,以抢夺石油资源。在日本军国主义者的眼中,美国太平洋舰队是妨碍与威胁日军南下的最大敌人,必须抢先下手,才能打开南下扩张的通道。 在这种形势下,日本外务省频繁给西南太平洋各国以及其他群岛上所有的领事馆发出密电,命令除留下最简单的LA密电码之外,其余各级密码本全部予以销毁;同时颁布了许多隐语,例如“西风紧”表示与美国关系紧张、“北方晴”表示与苏联关系缓和、“东南有雨”表示中国战场吃紧、“女儿回娘家”表示撤回侨民、“东风,雨”表示已与美国开战……等等,共有十几条之多,并明白规定这些隐语在必要的时候会在无线电广播中播出,要求各使馆注意随时收听。 从1941年5月起,日本外务省与其驻檀香山(今美国夏威夷州首府)总领事馆之间的密电突然增多,这引起了池步洲的注意。 这些情报,主要是珍珠港在泊舰只的舰名、数量、装备、停泊位置、进出港时间、官兵休假时间等情况。外务省还多次询问每周中哪一天停泊的舰只数量最多,檀香山总领事回电:“经多次调查观察,是星期日。”这也是后来日军选择12月8日(星期日)偷袭珍珠港的主要依据。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电文中还频繁报道夏威夷的天气:说是当地三十年来从来没有暴风雨,天气以晴为主。──当时世界各国还没有“天气预报”这一学科,因此军港的天气如何,也属于军事秘密范围。 珍珠港当时驻有美国战舰八艘、重巡洋舰十艘、轻巡洋舰十二艘、航空母舰三艘,连同其他舰艇共有一百多艘,陆军部队有一个师,空军部队有各种飞机约三百架。 1941年12月3日,池步洲截获了一份由日本外务省致驻日大使野村的特级密电,主要内容如下: (一)立即烧毁各种密电码本,只留一种普通密码本。同时烧毁一切机密文件; (二)尽可能通知有关存款人将存款转移到中立国家银行; (三)帝国政府决定按照御前会议决议采取断然行动。 根据当时情况判断,这是“东风,雨”(即日美开战)的先兆,结合此前译出的檀香山军事情报,池步洲作了两点估计:一,时间可能在星期天,二,地点可能在珍珠港。他把译出的电文拿给组长霍实子看,并提出自己的判断,霍实子点头称是,当即提笔签署意见:“查八·一三前夕日本驻华大使川越曾向日本驻华各领事馆发出密电:‘经我驻沪陆、海、外三方乘出云旗舰到吴淞口开会,已作出决定,饬令在华各领事馆立即烧毁各种密电码电报本子。’说明日寇已决定对我国发动全面战争。现日本外务省又同样密电饬令日本驻美大使馆立即烧毁各种密电码本子,这就可以判明日本已即将对美发动战争了。” 霍实子拿着密电译文跑步送交毛庆祥,毛阅后立即亲送蒋介石,蒋也立即将密电内容通知美国驻重庆使节。至于罗斯福总统接到情报后为什么未采取任何防御措施,一说麻痹大意,一说忍痛牺牲,究竟为什么,只能说是“历史的偶然”了。 山本五十六之死 山本五十六,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日本海军大将,日本联合舰队的司令长官,偷袭珍珠港的策划者和指挥者。偷袭成功后,他扬言要乘胜向南洋进军,攻占英、法的南亚属地,控制马六甲海峡,打开欧、亚通路,与德、意两国会师,气焰十分嚣张。 当时美国海军虽然在珍珠港遭受巨大损失,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元气,在西南太平洋上主动向日本海军进攻,予以重创。 山本五十六为人刚愎自用,急功喜战,他拟定了一套新的作战方案,准备由他亲自指挥,在所罗门群岛与美军展开海空决战。为了鼓舞官兵士气,也为了实地考察,山本五十六决定乘专机出巡。 1943年4月18日清晨六点,山本五十六及其幕僚分乘两架专机,由六架战斗机护航,从拉包尔机场起飞,快要到达第一个目的地巴拉勒飞机场的时候,突然受到从瓜达尔堪尔机场起飞的十六架美国空军P-38战斗机的袭击。护航机立即开火,但无法冲出重围,两架专机失去保护,只好从一千五百米高空急遽下降,企图急降巴拉勒机场,但被美国空军紧紧咬住,穷追不舍,最终一架被击落在巴拉勒机场附近的原始森林中,另一架被击沉于附近洋面的深海底。 第二天,搜索队终于在原始森林中找到了堕机的残骸,山本五十六手握“月山”军刀,横倒在飞机残骸的旁边。 事后,日本方面对山本出巡的日程何以泄露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日本海军的密电码是在4月1日刚刚更换的,不可能那么快就被破译。日方只能根据种种迹象妄加推测,有的说是日本海军内部有潜伏特务;有的说是因为两艘美国潜水艇袭击马琴岛,缴去了密电码本;还有的说这一段时间,所罗门群岛上空被击落的日军飞机上携带的密电码本被破译了。后来日本拍的电影《军阀》,也据此演绎为美军破译了日军的密电码。 而真实的历史是,这份密电也是池步洲破译出来的。 说起来难以令人置信,重庆方面破译的,并不是海军专用的密电码,而是外务省专用的LA码。关于山本五十六出巡的日程,原来有两份电报,一份用海军密电拍发,通知到达地点的下属,一份用LA码拍发,通知日本本土。池步洲截获并破译的,是后一份密电。 这份密电由毛庆祥上报蒋介石,蒋立即通知驻渝美方。这一回,美国相信中国密电破译人员的水平了,当即部署空军拦击,终于将山本五十六在南太平洋上空击落。 汪精卫“病逝日本”内幕 1935年11月,汪精卫在南京国民党中央党部遇刺,子弹留在肋骨与脊柱之间始终没有取出,时常发炎,引起疼痛。1943年3月,已经担任南京伪国民政府主席的汪精卫旧病复发,飞赴日本医治。 经日本名医动手术安全地取出子弹,术后遂秘密乘专机飞回上海。当时他老婆陈璧君正在广州,就用中文密电通知陈璧君。陈璧君回电给汪,要他千万别公开露面,必须改名换姓,住进上海虹桥医院接受镭锭治疗,一切等待陈璧君返沪后安排。 这两份密电,都被重庆军技室截获并破译,蒋命令戴笠趁机暗杀。戴笠派人潜入虹桥医院,买通医生、护士,每次给汪送药的时候,秘密掺进适量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到了同年10月,汪精卫终于毒发死去。 日方在选定陈公博继任南京伪国民政府主席之后,才在11月发出讣告,宣布汪精卫“病逝于日本”,还演出了一场“移尸南京”的闹剧。汪精卫的尸体,葬在明孝陵前面的梅花山上。抗战胜利后,蒋介石“还都南京”之前,又秘密派兵把汪的尸体挖出,连棺材一起火化。 屡立不世之功 池步洲和他的同事们在从事密电研究与破译的五六年中,破译日本密电何止千条,获得了大量重要情报。略举几项以见一斑。 (一)1942年10月,池步洲破译了一份截获的日本密电,得知日本空军将于某月某日从缅甸的同古起飞,去轰炸印度的加尔各答,中方当即通知英印空军总部,英国空军遂在中途进行截击,予以全歼。 (二)有一次,孙科将从重庆去外地公干,日方密令日机在中途拦击。此密电又被池步洲破译,立即通知孙科。此时,孙科正要登机,当即悄然返回。后来此机果然在中途被日机击落,机上人员无一幸免。 (三)1939年,汪精卫逃离重庆到达越南河内,云南的龙云和川康军阀都曾派代表到河内去与日方谈判,有反蒋投日的企图。河内日方将谈判内容电告外务省,电文也被重庆军技室破译。 (四)1945年8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日本驻沪总领事馆用LA密码向日本大东亚省发了一封密电,大意是:国民政府主席陈公博、国防最高会议秘书长岑德广、经济部长陈君慧、中央军校教育长何炳贤、侍从室主任周陆庠等(均为汉奸),将从上海乘军用飞机在日本米子机场降落,请派人妥为照料,将以上人员秘藏于乡下。这份密电也被池步洲截获并破译出来。蒋介石据此通知东京盟军总部,命令日本投降政府照这份名单将以上人等引渡回国法办。 归隐闽清 抗战结束,池步洲因反对内战,不愿继续为蒋介石效劳,于1946年秋带着妻儿回到家乡福建闽清乡下种田,侍奉老母。 1948年6月,池步洲带着妻儿老小来到上海,经同学介绍,在中央合作金库上海分库担任总库专员。上海解放前夕,他拒绝随蒋军撤退台湾,以“留用人员”身份在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储蓄部任办事员。 1951年4月,在全国镇反运动中,池步洲因“抗拒反动党团分子登记”罪被捕入狱十二年。十年动乱中再度受到冲击。 直到1983年3月,池步洲在上海巧遇当年的顶头上司李直峰和霍实子。这两位八旬老人,一个证明当年池步洲虽身在中统,但确实没有参加过特务组织;一个证明当年他干的都是抗日事业,有利于国家民族。霍实子还特别指出他曾破译日军偷袭珍珠港的那份密电,因此不但无罪,而且有功。1983年4月12日,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为池步洲作了彻底平反。 晚年,池步洲陪伴妻子回到日本神户居住,但他始终保持着中国国籍。2003年2月4日,池步洲在神户辞世,享年96岁。根据老人生前“重返祖国,埋骨故土”的遗愿,他的骨灰被送回中国安葬。 人物传记池步洲曾撰写了多部著作。其中: 《日本遣唐使简史》,上海社科院出版社出版。 《日本华侨经济史话》,上海社科院出版社出版。 《蒋介石的绝密王牌——池步洲传奇》吴越著,青岛出版社出版。 《北京晚报》 《江南时报》等媒体亦有专文介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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