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不忽木 |
释义 | 不忽木(1255—1300),一名时用,字用臣,自号静得,康里人。祖父海蓝伯,随王汗,被成吉思汗捉住,父亲燕真,母亲是高丽人,名叫金长姬,燕真幼时,由拖雷妃唆鲁禾帖尼鞠养,后来成为忽必烈的心腹。蒙哥与忽必烈有隙,燕真曾劝忽必烈南征,以缓和他们兄弟间的矛盾。蒙哥崩殂之后,阿里不哥争位,燕真统率忽必烈留部,护送忽必烈的妻子南徙,功劳很大。 人物简介不忽木是燕真次子,幼年就读于国子学,至元十四(1277)年,任利用少监。十五年任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副使。十九年,升任提刑按察使。二十一年,参议中书省事,不拜。二十二年,擢为吏部尚书。二十三年,改任工部尚书,九月,转刑部尚书。二十四年,称病免职。二十七年,拜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二十八年五月,为中书平章政事。至元三十一年,出为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将行,留为昭文馆大学士、平章军国重事,成宗元贞二年(1296)月,复拜该职。大德二年(1298),特命为行御史中丞。三年兼领侍仪司事。四年卒,享年四十六岁。 人物性格不忽木深受汉文化的影响,陈垣先生称之为“纯儒”,他廉正守职,执法公允;不畏权臣,敢于直谏;反对聚敛,体恤百姓,在当时深孚众望。 作品欣赏套数
【仙吕】点绛唇 辞朝 宁可身卧糟丘,赛强如命悬君手。寻几个知心友, 乐以忘忧,愿作林泉叟。 【混江龙】 布袍宽袖,乐然何处谒王侯。但樽 中有酒,身外无愁。数着残棋江月晓,一声长啸海门 秋。山间深住,林下隐居,清泉濯足,强如闲事萦心。 淡生涯一味谁参透,草衣木食,胜如肥马轻裘。 【油葫芦】 虽住在洗耳溪边不饮牛,贫自守, 乐闲身翻作抱官囚。布袍宽褪拿云手,玉箫占断谈天 口。吹箫伤伍员,弃瓢学许由。野云不断深山岫,谁 肯官路里半途休。 【天下乐】 明放着伏事君王不到头,休、休, 难措手,游鱼儿见食不见钩。都只为半纸功名一笔勾, 急回头两鬓秋。 【那吒令】 谁待似落花般莺朋燕友,谁待似转 灯般龙争虎头,你看这迅指间乌飞兔走。假若名利成, 至如田园就,都是些去马来牛。 【鹊踏枝】 臣则待醉江楼,卧山丘,一任教谈 笑虚名,小子封侯。臣向这仕路上为官倦首,枉尘埋 了锦带吴钩。 【寄生草】 但得黄鸡嫩,白酒熟,一任教疏篱 墙缺茅庵漏。则要窗明炕暖蒲团厚,问甚身寒腹饱麻 衣旧。饮仙家水酒两三瓯,强如看翰林风月三千首。 【村里迓鼓】 臣离了九重宫阙,来到这八方宇 宙。寻几个诗朋酒友,向尘世外消磨白昼。臣则待领 着紫猿,携白鹿,跨苍虬。观着山色,听着水声,饮 着玉瓯,倒大来省气力如诚惶顿首。 【元和令】 臣向山林得自由,比朝市内不生受。 玉堂金马间琼楼,控珠帘十二钩。臣向草庵门外瀛洲, 看白云天尽头。 【上马娇】 但得个月满舟,酒满瓯。则待雄饮 醉时休,紫箫吹断三更后。畅好是休,孤鹤唳一声秋。 【游四门】 世间闲事挂心头,唯酒可忘忧。非 是微臣常恋酒,叹古今荣辱,看兴亡成败,则待一醉 解千愁。 【后庭花】 拣溪山好处游 , 向仙家酒旋篘。 会三岛十洲客,强如宴公卿万户侯。不索你问缘由, 把玄关泄漏。这箫声世间无,天上有,非微臣说强口。酒葫芦挂树头,打鱼船缆渡口。 【柳叶儿】 则待看山明水秀,不恋您市曹中物 穰人稠,想高官重职难消受。学耕耨,种田畴,倒大 来无虑无忧。 【赚尾】 既把世情疏,感谢君恩厚,臣怕饮的 是黄封御酒。竹杖芒鞋任意留,拣溪山好处追游。就 着这晓云收,冷落了深秋,饮遍金山月满舟。那其间潮来的正悠,船开在当溜,卧吹箫管到扬州。 人物生平崇儒尊长 堪称纯儒不忽木有很高的汉文化素养,他谙熟古史,崇儒尊长,纲常观念浓厚,是个完全汉化的“纯儒”。他幼年在东宫侍奉真金太子,师从王恂。王恂北征后,应燕真的请求,忽必烈将他送入国子学中,继师许衡。王、许皆为当时大儒,不忽木受业门下,自然深受影响,甚至在性格特征上,也像前辈大儒,沉稳而敏瞻。许衡曾把历代帝王名谥、统系、岁年编纂成书,教授学生,不忽木都能牢记成诵。忽必烈考他时,他竟背诵得不漏一字。至元十三年(1276)年,他与同舍生坚童、太答、秃鲁等上疏,提出“建国君民,教学为先”,继述历代学校制度。要求设立国学,下列诸科,“使其教必本于人伦,明乎物理,为之讲解经传,授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本着儒家的纲常观念,他极力反对“奴告主”、“子证父”,认为这会坏风俗,乱人伦,断不可行。对于老师,“其敬以素,犹子事父”。因此,许衡常常夸奖他,说他将来“必大用于世”,所以给他起名为“时用”,字为“用臣”。不忽木还有深厚的文学素养,曾有乐府行于世。 力纠时弊 极言直谏不忽木身为近臣,劝谏时没有多大的顾忌,但能蹇蹇匪躬,知无不言,确实精神可嘉。有一次,忽必烈想看看国子生的书法,当时,不忽木才十六岁。“独书《贞观政要》数十事以进,帝知其寓规谏意,嘉叹久之”。至元二十三(1286)年,土土哈多取国家编民增益他的军队,中书金省王遇验籍改正。土土哈便上奏忽必烈,诬告王遇,忽必烈大怒,要杀王遇。不忽木劝谏道:“遇始令以钦察之人奴为兵,未闻以编民也,万一他卫皆仿此,户口耗矣。若遇诛,后人岂肯为陛下尽职乎?”忽必烈领悟,王遇遂免死。又过了几年,元军进攻交趾失利,欲再次征伐。经不忽木劝谏,忽必烈才罢去此役。忽必烈还曾在他面前夸赞塞旃(即赛典赤·赡思丁)的才能,他便询问忽必烈,忽必烈答道:“他侍奉宪宗时,常在暗中用财物资助我,这件事你父亲知道,当时,你还不曾出世,不知此事。”不忽木说:“这是人臣怀有二心。现在,假如有人用内府的财物私结亲王,陛下以为何如?”忽必烈急忙挥手说:“卿不用说了,是朕失言。”至元三十(1293)年,有星犯帝座,忽必烈忧虑重重,当夜将不忽木召入禁中,问他怎样才能消弭天灾,不忽木便借机劝谏,要忽必烈敬天之怒,克谨天戒。成宗当政时,凡“事有不可行,公(不忽木)必侃侃正言,援引古今复甚力,上闻之悚然,虽已成命,数夺而止”。史称他在“帝前论事,吐辞洪畅,引义正大,以天下之重自任,知无不言……每侍燕间,必陈说古今治要”(《元史·不忽木传》)。忽必烈在世时,常常抚髀叹曰:“恨卿生晚,不得早闻此言,然亦吾子孙之福。”(同上),忽必烈弥留之际,将一块洁白的玉壁交给不忽木,说:“他日持此以见朕也”。 廉正守职 执法公允不忽木曾任提刑按察使、刑部尚书等职,他断案公允,而且正人能先正己,廉洁守职,不羡钱财。至元十五(1278)年,不忽木任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副使。有一次,忽必烈派通事脱虎脱,护送西僧往作佛事。还过真定时,该僧无理将驿吏打得奄奄一息。当时,喇嘛教势力很大,西僧往往横行不法,该僧又是忽必烈所遣,所以状子告到按察使那儿,按察使不敢受理。不忽木毅然受理此案,将僧下狱。脱虎脱坚持要释放该僧,辞气倔强,不忽木下令去掉他的冠帽,严厉训斥了他。脱虎脱逃进京城,告到忽必烈那儿。忽必烈正色道:“不忽木素来刚正,必定是你们犯了法。”至元十九(1282)年,有人状告:净州守臣盗窃官家帑廪。净州本属河东山西道,忽必烈却特召不忽木按问。至元二十三(12s6)年九月,不忽木任刑部尚书时,河东按察使阿合马,用资财谄媚权贵,私贷官钱,答应用羊马偿官,却抑取本部百姓的羊马偿还,事觉,遣使按治,都无结果。及不忽木按问,讯得阿合马违法事百余件,阿合马因此而伏诛。 不忽木执法公正,人无异词,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本人廉洁而正直。桑哥当政,对不忽木貌敬而实忌,曾唆使西域商人诈为讼冤,送给不忽木美珠一箧,不忽木拒绝接受,后知果为桑哥构陷之举。不忽本身体屠弱而消瘦,虽然为官多年,家中素贫,躬自爨汲,妻织纴以养母。平居服儒素,不尚华饰,禄赐有余,便散施亲旧。大德四年(1300),不忽木卒,家贫无以葬。成宗赐钞五百锭,才了结丧事。 反对聚敛 体恤百姓忽必烈在位期间,曾先后起用阿合马、卢世荣、桑哥“理财”。不忽木属于拥护汉法的蒙、汉官员集团,反对聚敛,这是什么原因?不忽木早年师从王恂、许衡等人,经常接受以民为本,宽以待民等教育。许衡也极力反对阿合马敛财、专权,年轻的不忽木耳濡目染,自然深受影响。至元二十一(1284)年,忽必烈召他参议中书省事。当时,榷茶转运使卢世荣阿附桑哥,说如用他理财,国赋可增十倍。忽必烈就此事询问不忽木,不忽木回答说:“自昔聚敛之臣,如桑弘羊、宇文融之徒,操利术以惑时君,始者莫不谓之忠。及其罪稔恶著,国与民俱困,虽悔何及!臣愿陛下无纳其说。”(《元史·不忽木传》)由于物价腾飞,国用不敷,忽必烈急于敛财,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他就辞去参议,不拜。不久,在蒙汉官员强烈反对下,卢世荣理财很快失败。忽必烈安慰不忽木说:“朕很对不起卿!”并摆拔不忽木任吏部尚书。至元二十四(1287)年,忽必烈又起用桑哥理财,桑哥重新推行阿合马理财的办法,收到了一些成效,颇得忽必烈的信任,却遭到拥护汉法的蒙汉官员的强烈反对。不忽木对桑哥聚敛深为不满,曾几次在忽必烈面前与桑哥辩论。不忽木还对忽必烈说,桑哥为相,必败国事。忽必烈不听,此后,桑哥诬杀参政杨居宽、郭佑,任刑部尚书的不忽木,又出面力争,因此,桑哥深为忌恨,曾指着不忽木,对他的妻子说:“他日籍我家者,此人也。”便借故陷害不忽木,不忽木遂称病免职。同年,彻里在忽必烈面前陈述桑哥奸邪贪饕,误国害民的事实,言辞激烈,忽必烈大怒,说彻里诋毁大臣,有失礼体,便令左右打彻里的耳光,彻里却愈辩愈烈。于是,忽必烈召问不忽木。不忽木说:“桑哥壅蔽聪明,紊乱政事,有人敢说他,便诬陷他罪而杀害之。现在百姓失业,盗贼蜂起,乱在旦夕,不杀桑哥,深为陛下担忧。”月赤察儿等反桑哥的官员也纷纷乘机进言,忽必烈乃命亲信御史台官勘验,与桑哥辩论。桑哥被逮入狱中按问。桑哥败后,麦术丁复请立尚书省,专领右三部。不忽木在朝中责问他说:“阿合马、桑哥相继误国,身诛家没,前鉴未远,奈何又欲效之乎?”事遂不行。 在反对聚敛之臣的同时,不忽木也做了一些对百姓有益的事情。至元十九年到至元二十一年(1282—1284)间,他曾出使河东道,遇见饥民死徙相属,就下令发廪赈济,数万人赖以不死。又有一次,有人请征讨流求。为筹措军费,计划在江南征收包银,不忽木争辩说:“吾元疆理天下,四表之间,横目穷发,何所不至,何资鱼虾之国,始广土众民哉……今江南履亩而税,输酒醋课,及他乡里门徭,水马驿递,又增包银,则重敛矣,民将不堪。”事遂止。 不忽木夫人寇氏、王氏,皆封鲁国夫人。寇氏生子回回,官至陕西行省平章:王氏生巎巎,官至江浙行省平章,翰林学士承旨,尤善书法,《元史》有传。二子均为元代名臣。 《元史》列传记载人物简介不忽木,一名时用,字用臣,世为康里部大人。康里,即汉高车国也。祖海蓝伯,尝事克烈王可汗。王可汗灭,即弃家从数千骑望西北驰去,太祖遣使招之,答曰:“昔与帝同事王可汗,今王可汗既亡,不忍改所事。”遂去,莫知所之。子十人,皆为太祖所虏,燕真最幼,年方六岁,太祖以赐庄圣皇后。后怜而育之,遣侍世祖于籓邸。长从征伐,有功。世祖威名日盛,宪宗将伐宋,命以居守。燕真曰:“主上素有疑志,今乘舆远涉危难之地,殿下以皇弟独处安全,可乎?”世祖然之,因请从南征。宪宗喜,即分兵命趋鄂州,而自将攻蜀之钓鱼山,令阿里不哥居守。宪宗崩,燕真统世祖留部,觉阿里不哥有异志,奉皇后稍引而南,与世祖会于上都。 世祖即位,燕真未及大用而卒,官止卫率。不忽木其仲子也,资禀英特,进止详雅,世祖奇之,命给事裕宗东宫,师事太子赞善王恂。恂从北征,乃受学于国子祭酒许衡。日记数千言,衡每称之,以为有公辅器。世祖尝欲观国子所书字,不忽木年十六,独书《贞观政要》数十事以进,帝知其寓规谏意,嘉叹久之。衡纂历代帝王名谥、统系、岁年,为书授诸生,不忽木读数过即成诵,帝召试,不遗一字。 上疏世祖至元十三年,与同舍生坚童、太答、秃鲁等上疏曰: 臣等闻之,《学记》曰:“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盖自尧、舜、禹、汤、文、武之世,莫不有学,故其治隆于上,俗美于下,而为后世所法。降至汉朝,亦建学校,诏诸生课试补官。魏道武帝起自北方,既定中原,增置生员三千,儒学以兴。此历代皆有学校之证也。 臣等今复取平南之君建置学校者,为陛下陈之。晋武帝尝平吴矣,始起国子学。隋文帝尝灭陈矣,俾国子寺不隶太常。唐高祖尝灭梁矣,诏诸州县及乡并令置学。及至太宗,数幸国学,增筑学舍至千二百间,国学、太学、四门学亦增生员,其书、算各置博士,乃至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诸国酋长亦遣子弟入学,国学之内至八千余人。高宗因之,遂令国子监领六学:一曰国子学,二曰太学,三曰四门学,四曰律学,五曰书学,六曰算学,各置生徒有差,皆承高祖之意也。然晋之平吴得户五十二万而已,隋之灭陈得郡县五百而已,唐之灭梁得户六十余万而已,而其崇重学校已如此。况我堂堂大国,奄有江岭之地,计亡宋之户不下千万,此陛下神功,自古未有,而非晋、隋、唐之所敢比也。然学校之政,尚未全举,臣窃惜之。 臣等向被圣恩,俾习儒学。钦惟圣意,岂不以诸色人仕宦者常多,蒙古人仕宦者尚少,而欲臣等晓识世务,以任陛下之使令乎?然以学制未定,朋从数少。譬犹责嘉禾于数苗,求良骥于数马,臣等恐其不易得也。为今之计,如欲人材众多,通习汉法,必如古昔遍立学校然后可。若曰未暇,宜且于大都弘阐国学。择蒙古人年十五以下、十岁以上质美者百人,百官子弟与凡民俊秀者百人,俾廪给各有定制。选德业充备足为师表者,充司业、博士、助教而教育之。使其教必本于人伦,明乎物理,为之讲解经传,授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其下复立数科,如小学、律、书、算之类。每科设置教授,各令以本业训导。小学科则令读诵经书,教以应对进退事长之节;律科则专令通晓吏事;书科则专令晓习字画;算科则专令熟闲算数。或一艺通然后改授,或一日之间更次为之。俾国子学官总领其事,常加点勘,务要俱通,仍以义理为主。有余力者听令学作文字。日月岁时,随其利钝,各责所就功课,程其勤惰而赏罚之。勤者则升之上舍,惰者则降之下舍,待其改过则复升之。假日则听令学射,自非假日,无故不令出学。数年以后,上舍生学业有成就者,乃听学官保举,蒙古人若何品级,诸色人若何仕进。其未成就者,且令依旧学习,俟其可以从政,然后岁听学官举其贤者、能者,使之依例入仕。其终不可教者,三年听令出学。凡学政因革、生员增减,若得不时奏闻,则学无弊政,而天下之材亦皆观感而兴起矣。然后续立郡县之学,求以化民成俗,无不可者。 臣等愚幼,见于书、闻于师者如此。未敢必其可行,伏望圣慈下臣此章,令诸老先与左丞王赞善等,商议条奏施行,臣等不胜至愿。 书奏,帝览之喜。 为官历程十四年,授利用少监。十五年,出为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副使。帝遣通事脱虎脱护送西僧往作佛事,还过真定,箠驿吏几死,诉之按察使,不敢问。不忽木受其状,以僧下狱。脱虎脱直欲出僧,辞气倔强,不忽木令去其冠庭下,责以不职。脱虎脱逃归以闻,帝曰:“不忽木素刚正,必尔辈犯法故也。”继而燕南奏至,帝曰:“我固知之。”十九年,升提刑按察使。有讼净州守臣盗官物者,净州本隶河东,特命不忽木往按之,归报称旨,赐白金千两、钞五千贯。 二十一年,召参议中书省事。时榷茶转运使卢世荣阿附宣政使桑哥,言能用己,则国赋可十倍于旧。帝以问不忽木,对曰:“自昔聚敛之臣,如桑弘羊、宇文融之徒,操利术以惑时君,始者莫不谓之忠,及其罪稔恶著,国与民俱困,虽悔何及。臣愿陛下无纳其说。”帝不听,以世荣为右丞,不忽木遂辞参议不拜。二十二年,世荣以罪被诛,帝曰:“朕殊愧卿。”擢吏部尚书。时方籍没阿合马家,其奴张散札儿等罪当死,缪言阿合马家赀隐寄者多,如尽得之,可资国用。遂钩考捕系,连及无辜,京师骚动。帝颇疑之,命丞相安童集六部长贰官询问其事,不忽木曰:“是奴为阿合马心腹爪牙,死有余罪。为此言者,盖欲苟延岁月,徼幸不死尔。岂可复受其诳,嫁祸善良耶?急诛此徒,则怨谤自息。”丞相以其言入奏,帝悟,命不忽木鞫之,具得其实,散札儿等伏诛,其捕系者尽释之。 二十三年,改工部尚书。九月,迁刑部。河东按察使阿合马,以赀财谄媚权贵,货钱于官,约偿羊马,至则抑取部民所产以输。事觉,遣使按治,皆不伏,及不忽木往,始得其不法百余事。会大同民饥,不忽木以便宜发仓廪赈之。阿合马所善幸臣奏不忽木擅发军储,又锻炼阿合马使自诬服。帝曰:“使行发粟以活吾民,乃其职也,何罪之有。”命移其狱至京师审视,阿合马竟伏诛。吐土哈求钦察之为人奴者增益其军,而多取编民。中书佥省王遇验其籍改正之。吐土哈遂奏遇有不臣语。帝怒,欲斩之,不忽木谏曰:“遇始令以钦察之人奴为兵,未闻以编民也。万一他卫皆仿此,户口耗矣。若诛遇,后人岂肯为陛下尽职乎?”帝意解,遇得不死。 二十四年,桑哥奏立尚书省,诬杀参政杨居宽、郭佑。不忽木争之不得,桑哥深忌之,尝指不忽木谓其妻曰:“他日籍我家者此人也。”因其退食,责以不坐曹理务,欲加之罪,遂以疾免。车驾还自上都,其弟野礼审班侍坐辇中,帝曰:“汝兄必以某日来迎。”不忽木果以是日至。帝见其癯甚,问其禄几何,左右对以满病假者例不给,帝念其贫,命尽给之。 二十七年,拜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二十八年春,帝猎柳林,彻里等劾奏桑哥罪状,帝召问不忽木,具以实对。帝大惊,乃决意诛之。罢尚书省,复以六部归于中书,欲用不忽木为丞相,固辞,帝曰:“朕过听桑哥,致天下不安,今虽悔之,已无及矣。朕识卿幼时,使卿从学,政欲备今日之用,勿多让也。”不忽木曰:“朝廷勋旧,齿爵居臣右者尚多,今不次用臣,无以服众。”帝曰:“然则孰可?”对曰:“太子詹事完泽可。向者籍没阿合马家,其赂遗近臣,皆有簿籍,唯无完泽名;又尝言桑哥为相,必败国事,今果如其言,是以知其可也。”帝曰:“然非卿无以任吾事。”乃拜完泽右丞相,不忽木平章政事。 上都留守木八剌沙言改按察司置廉访司不便,宜罢去,乃求宪臣赃罪以动上听。帝以责中丞崔彧,彧谢病不知。不忽木面斥彧不直言,因历陈不可罢之说,帝意乃释。王师征交趾失利,复谋大举,不忽木曰:“岛夷诡诈,天威临之,宁不震惧,兽穷则噬,势使之然。今其子日燇袭位,若遣一介之使,谕以祸福,彼能悔过自新,则不烦兵而下矣。如或不悛,加兵未晚。”帝从之。于是交趾感惧,遣其伪昭明王等诣阙谢罪,尽献前六岁所当贡物。帝喜曰:“卿一言之力也。”即以其半赐之,不忽木辞曰:“此陛下神武不杀所致,臣何功焉。”惟受沉水假山、象牙镇纸、水晶笔格而已。麦术丁请复立尚书省,专领右三部,不忽木庭责之曰:“阿合马、桑哥相继误国,身诛家没,前鉴未远,奈何又欲效之乎!”事遂寝。或劝征流求,及赋江南包银,皆谏止之。桑哥党人纳速剌丁等既诛,帝以忻都长于理财,欲释不杀。不忽木力争之,不从。日中凡七奏,卒正其罪。释氏请以金银币帛祠其神,帝难之。不忽木曰:“彼佛以去贪为宝。”遂弗与。或言京师蒙古人宜与汉人间处,以制不虞。不忽木曰:“新民乍迁,犹未宁居,若复纷更,必致失业。此盖奸人欲擅货易之利,交结近幸,借为纳忠之说耳。”乃图写国中贵人第宅已与民居犬牙相制之状上之而止。有谮完泽徇私者,帝以问不忽木。对曰:“完泽与臣俱待罪中书,设或如所言,岂得专行。臣等虽愚陋,然备位宰辅,人或发其阴短,宜使面质,明示责降,若内怀猜疑,非人主至公之道也。”言者果屈,帝怒,命左右批其颊而出之。是日苦寒,解所御黑貂裘以赐。帝每顾侍臣,称塞咥旃之能,不忽木从容问其故,帝曰:“彼事宪宗,常阴资朕财用,卿父所知。卿时未生,诚不知也。”不忽木曰:“是所谓为人臣怀二心者。今有以内府财物私结亲王,陛下以为若何?”帝急挥以手曰:“卿止,朕失言。” 三十年,有星孛于帝座。帝忧之,夜召入禁中,问所以销天变之道,奏曰:“风雨自天而至,人则栋宇以待之;江河为地之限,人则舟楫以通之。天地有所不能者,人则为之,此人所以与天地参也。且父母怒,人子不敢疾怨,惟起敬起孝。故《易·震》之象曰‘君子以恐惧修省’,《诗》曰‘敬天之怒’,又曰‘遇灾而惧’。三代圣王,克谨天戒,鲜不有终。汉文之世,同日山崩者二十有九,日食地震频岁有之,善用此道,天亦悔祸,海内乂安。此前代之龟鉴也,臣愿陛下法之。”因诵文帝《日食求言诏》。帝悚然曰:“此言深合朕意,可复诵之。”遂详论款陈,夜至四鼓,明日进膳,帝以盘珍赐之。 三十年,帝不豫,故事,非国人勋旧不得入卧内。不忽木以谨厚,日视医药,未尝去左右。帝大渐,与御史大夫月鲁那颜、太傅伯颜并受遗诏,留禁中。丞相完泽至,不得入,伺月鲁那颜、伯颜出,问曰:“我年位俱在不忽木上,国有大议而不预,何耶?”伯颜叹息曰:“使丞相有不忽木识虑,何至使吾属如是之劳哉!”完泽不能对,入言于太后。太后召三人问之,月鲁那颜曰:“臣受顾命,太后但观臣等为之。臣若误国,即日伏诛,宗社大事,非宫中所当预知也。”太后然其言,遂定大策。其后发引、升祔、请谥南郊,皆不忽木领之。 成宗即位,执政皆迎于上都之北。丞相常独入,不忽木至数日乃得见,帝问知之,慰劳之曰:“卿先朝腹心,顾朕寡昧,惟朝夕启沃,以匡朕不逮,庶无负先帝付托之重也。”成宗躬揽庶政,听断明果,廷议大事多采不忽木之言。太后亦以不忽木先朝旧臣,礼貌甚至。 河东守臣献嘉禾,大臣欲奏以为瑞。不忽木语之曰:“汝部内所产尽然耶,惟此数茎耶?”曰:“惟此数茎尔。”不忽木曰:“若如此,既无益于民,又何足为瑞。”遂罢遣之。西僧为佛事,请释罪人祈福,谓之秃鲁麻。豪民犯法者,皆贿赂之以求免。有杀主、杀夫者,西僧请被以帝后御服,乘黄犊出宫门释之,云可得福。不忽木曰:“人伦者,王政之本,风化之基,岂可容其乱法如是!”帝责丞相曰:“朕戒汝无使不忽木知,今闻其言,朕甚愧之。”使人谓不忽木曰:“卿且休矣!朕今从卿言,然自是以为故事。”有奴告主者,主被诛,诏即以其主所居官与之。不忽木言:“若此必大坏天下之风俗,使人情愈薄,无复上下之分矣。”帝悟,为追废前命。执政奏以为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太后谓帝曰:“不忽木朝廷正人,先皇帝所付托,岂可出之于外耶!”帝复留之。竟以与同列多异议,称疾不出。元贞二年春,召至便殿曰:“朕知卿疾之故,以卿不能从人,人亦不能从卿也。欲以段贞代卿,如何?”不忽木曰:“贞实胜于臣。”乃拜昭文馆大学士、平章军国重事。辞曰:“是职也,国朝惟史天泽尝为之,臣何功敢当此。”制去“重”字。 大德二年,御史中丞崔彧卒,特命行中丞事。三年,兼领侍仪司事。有因父官受贿赂,御史必欲归罪其父,不忽木曰:“风纪之司,以宣政化、励风俗为先,若使子证父,何以兴孝!”枢密臣受人玉带,征赃不叙,御史言罚太轻,不忽木曰:“礼,大臣贪墨,惟曰簠簋不饰,若加笞辱,非刑不上大夫之意。”人称其平恕。四年,病复作,帝遣医治之,不效,乃附奏曰:“臣孱庸无取,叨承眷渥,大限有终,永辞昭代。”引觞满饮而卒,年四十六。帝闻之惊悼,士大夫皆哭失声。 家素贫,躬自爨汲,妻织纴以养母。后因使还,则母已死,号恸呕血,几不起。平居服儒素,不尚华饰。禄赐有余,即散施亲旧。明于知人,多所荐拔,丞相哈剌哈孙答剌罕亦其所荐也。其学先躬行而后文艺。居则简默,及帝前论事,吐辞洪畅,引义正大,以天下之重自任,知无不言。世祖尝语之曰:“太祖有言,人主理天下,如右手持物,必资左手承之,然后能固。卿实朕之左手也。”每侍燕间,必陈说古今治要,世祖每拊髀叹曰:“恨卿生晚,不得早闻此言,然亦吾子孙之福。”临崩,以白璧遗之,曰:“他日持此以见朕也。”武宗时,赠纯诚佐理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公,谥文贞。 子回回,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巙巙,由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入为翰林学士承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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