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草织 |
释义 | 草织,是用水草编织的工艺性日用品。水草,古称咸草,因野生于咸淡交汇水域故名,属莎草科宿根植物。东莞处东江下游,淡水干流南下万江、道滘、厚街、虎门、长安,与南海咸潮上涌交汇,滩涂水朗连片野生这种碧绿、柔软、高挑的草本植物,无边无际宛似一道绿色围篱环绕半县,也许是特色凸显,“东官”之名改称“东莞”沿用至今。莞草繁盛乃一大自然资源,咸草成了沿海先民的薪火燃料,其质润滑、柔韧,又是先民搭棚盖屋、缚物吊重之生活、生产物料。随着人口流徙的传播,加上竹织物的启示,水草加工渐由原始方式向工艺改良过渡。据民间流传,编织技术先由蜀人引入,但正式见传史志则是南北朝:元嘉元年,广州刺史韦朗,曾以“银漆屏风二十三床,枕屏风一床,什白莞席三百二十领”为卸史中丛刘祯上奏弹劾,可见水草编织的工艺品已为当时官府的豪华摆设。到了宋元时代,人居趋于稳定,村落继起,《东莞新志》记载:“县西南沿海,则织草席,编麦辫、织草帽,制绒伞。”但野生水草纤维疏松,色泽暗什,而编织工艺又单调粗糙,草织品仅限于自产自足,难以形成商品性生产。进入清代,人口攀升,草织品普及民居,由于日用广泛,引起了工具改良、工艺更新,至鸦片战争前,民间已出现“鱼荐席”的制作工具,手工业生产趋兴,随着木制织机使用,扭绳、草席等多样加工渐为零散商品在市场上交流。 鸦片战争后,欧美国家敲开中国经济大门,草织品引起洋人注目并为其国内欢迎,尤其是郁南连滩的产品,但该地草源缺乏,于是洋商便把注目点投人东莞沿海。虎门、长安原本就是野生咸草最大之区域,但盐业开发,即使到了明末清初,原额灶地也上千顷,相应地限制了草源,加上长年累月的冲积,江海去远,咸卤日稀,盐的经济价值日薄。人口增长又变滩涂灶地为农耕,到了乾隆末年,靖康盐场彻底裁盐改稻,蓄淡冲咸,鸦片战争后第二年,清廷又下兴屯田养兵,沿炮台一线围滩造田,相应地滩田水朗咸草复苏。洋人的注目自然引起商贾的利欲。连滩草织价高利厚,显然是草质优良,工艺精细,于是人工种植水草便从连滩引入,先在厚街三屯、上下石角试种,此举功成又招雇连滩工人使之技艺生根,草耕草织之利迅速推广。虎门凭着优越的集散条件,成了东莞沿海草织的加工贸易中心,并牵动东江沿线的草织及农副产品集汇,外商内贾办厂设庄接踵而来。咸丰年间太平墟已出现如“昌隆”等专事加工的大型草织作坊,当时多为粗加工的穿鼻绳和地席。同治时期,商人资本扩大,太平的“源合”厂常住工人五、六百人,还在郁南、连滩、莞城等地开办作坊和商行。随着德国染料的引进,推动了工艺革新多色印染,使粗放型产品向精细型发展,由于草质、图案、色泽的变化,在香港声誉隆起,在外洋销路日畅,到清末民初,虎门草织从稳定发展推向鼎盛时期,成为领军式产业,外贸量占全省同类产品四分之三。草织的生产催动草农的热情,草耕面积迅速扩大,连锁带动了水运业、土产业的昌兴,奠定了太平在珠江口的商贸地位。 外贸述略 东莞草织的主要区域在望联、道滘、厚街、虎门、长安,从历史地域的观点上看,皆为虎门沿海,而厚街、虎门、长安实为一个区域,地域中心是太平。太平开墟于乾嘉年代,明清时期的镇口是莞邑西南的商务中心,(缺口司乃东莞三巡检司之一,管辖范围占全县三分之一),北靠白沙盐埠,南连太平,鸦片战争后,太平承传镇口、广济的商业传统,又以军寨前哨之优势成了东、新、番三县集汇的前沿埠头。虎门海湾深阔,清初,海岸线自双岗、涌口历白沙、北栅、沙头连宝安。虎门是粤海关的前沿分关、虎门草织实则是东莞草织的总汇,举凡出口外贸、皆通过虎门关口运抵香港转销外洋。草织品大致分为六类。 水草类 草农收获的水草按商行规格主要分为日本草、扭草和直庄草三种。(1)日本草:原是直庄草一种,但加工程序细致,需求量大,便独立分置一种规格,年外销量2.5万担至3万担,主销地是日本。(2)扭草:年外销量在1.2万担至2. 6万担之间,主销地是新加坡、马尼拉、泰国及东南亚地区,亦有日商转销国内烟台、大连等地。(3)直庄草:年外销量约1.6万担至2.2万担,主销香港,由港商再加工出口,按日本《支那物产综览》载:1910年-1913年,销人日本的水草总量达7万担。 草绳类 概分手搓和机制两类。(1)手搓绳质量一直胜于机制,销量难考,仅据香港天成号和恒样号1911-1913年统计,直接出口日本的草绳,年销量在3.2万担至3.5万担之间,上世纪二十年代,因各种社会因素影响,劳力缺乏,手工搓绳年均销量降至2万担:三十年代后机制草绳革新,直接出口的年销量为2. 6万担左右,主销地是德国汉堡,及伦敦、利物浦,部分销往美、澳二洲。 草辫类 分三级辫和七级辫。三级辫是四方席和辫元席之原料,绝少外销,七级辫也极有限,年销量仅为200担至400担左右,主销荷兰,间有销往美洲。 绳席类 分蛋元席和环边席(扭绳席入内)两项。蛋元席原为广州产品,1930年后传人道滘而取代广州,年销量直逼广州的原销量,达1.7万包,至1949年前后达2.3万包,主销地是利物浦、伦敦、荷兰、雪梨、墨尔本等地。环边席包括扭草绳席和时花席,民国年间年均销量为7000包至1万包,主要销往英国、荷兰、间有销往美洲。 辫席类 分辫元席和四方席两项,辫元席是1949年后的试验品种。四方席乃抗日战争后开始试销,其发展迅速,因劳力不足供不应求,年销量在5000包左右,主销美国、英国,次为荷兰、丹麦。 草席类 分地席和床席两项。地带又分多款,有什花、时花、白密珠、大时花、密码时花、竹花长机、绣金花、印花等,主要销往英、美、荷、法、澳洲及阿位伯等国。民国间年均销量在10万包以上,高峰年在民国初年,年销量达18万包。床席又分白床席和色床席,外销产品以色床席为主,占总量95% ,主要销往印度、泰国、印尼及南洋,年销量在6万包至18万包,是席类产品中的大哥大。 上列产品的外销量,由于当时没有权威的统计制度,又出于商号的各自经营秘密,其估计仅据产区的生产量,结合香港海关的公告数字测算,究其实际销量可能比上列数量更大。 品牌意识 草织生产在鸦片战争后迅速崛起,为外贸商品的产销行业,虎门以其地理条件和人文环境的优势,开近代外贸经济之先,并且成为领军产业风行全球,笔者推原所自,咸归技术创新与品牌意识之功。 虎门草织在清代以前一直处于原生状态,虽然拥有丰富的野生草资源,但滨海居民只满足于生活所需和自给性的生产用品,这与人烟稀薄无力开发的原因有关(明末,东莞县人口仅为24968户),而虎门沿海又是产盐之区,官府定科催课控制尤严,居民中军、蛋两籍漂移无定,盐、农居落又聚迁无常,到了明代方始安定,人力资源之少可想而知了。清初,又逢清政府两次迁海,沿海村落深受十数年重创,裁盐改稻后又致力开恳农耕,地域之广,农耕之巨当然无力发展副业,此乃草织品未受重视之可能也!道光以后、随着草织为洋商注目,时人透过香港市场而倡兴开发性生产,产销中商人们发现外地产品的优胜而萌发引进、吸收,开展技术革新,他们首先考虑的是原料的质量,鉴于郁南、连滩的草色鲜亮,纤维韧滑,草长茎壮,于是将其人工种植的方法、经验引入厚街上、下屯试种,其结果是珠江口的水质、气候、土壤更适宜新品种的生长,不久,人工种植迅速铺开,产量骤增。与此同时,商人们招雇连滩工人进厂,各出奇招,莫不以产品质量为突破点抢占市场。光绪年间,涌口的五昌号街市席(床席)已驰誉穗、港。1890年前已畅销南洋。其商家原则重在“三选”,选人看操作熟练;选草看色泽光洁、草身圆润;选麻绠看纺工匀韧。制作上用草宁长莫短,4.2尺的床席本来常用4.8尺草料,该厂却选用5尺或5.2尺,使席身草条齐切划一,光洁匀滑,加上严把拍席、收口、储晒之关,销价独占鳌头,信誉好,利钱厚,开质量竞争之风。太平和盛号另辟蹊径,着重于机制草绳的质量,选料标准盯在“大路草”上,通过技术改良,创造出光洁齐一的“飞机牌”,驰誉西德汉堡,价格比同行产品高出20%-25% ,一鼓作气,又改良扭草和日本草,创出“老虎牌”,与东栈的“双鱼牌”、广州的“蝴蝶牌”齐名。而编织绳席和辫席,亦在竞争中创新,当时辫席花样较多,但技术单纯,皆按洋行指定样式织制,绳席兴起后,初为纯白色,太平超盛厂首先引进日本的印花技术代客加工,其质量在市场取誉日久,但到了1921年,市场厌腻,印花绳席渐趋下波,引起了恒记厂家的注意,他从一家商号招牌托架上的两只金属蝙蝠得到感悟,力求在产品图案的美感上下功夫,他量度绳席纬线的纹理,吸收印花席中的瓜果类图形,反复试验,终于织就“蝠鼠争瓜”的线条型时花席,其造型活泼生趣,极富动感,取得良好的市场效应。继而太平建业厂业主以其善掌火色、漂染之能,锐意在时花席创名牌,他招揽了绘制、染色能工巧手,推陈出新,梁九根研制出“禁心网”(凹凸花)的穿鼻绳时花席,取名“新虎门牌”投放市场,以其花纹玲珑显露,色泽调和雅致,绳地匀滑晶洁,不仅英国伦敦、利物浦争先订购,而且倾倒了荷兰、希腊市场。跟着梁淦设计的“宝山牌”、叶酞设计的“摩登牌”、“凤鸣牌”相继叠出,与“新生牌”、“荷花牌”、“黄岐山牌”、“莲花山牌”等各显特色、互起信誉,名牌产品集列齐驱,蜚声海外,为虎门草织在国际市场上树起了形象,赢得了效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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