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蘅芜苑 |
释义 | 蘅芜苑位于大观园西北部,与大观楼相近,有折带朱栏板桥相通。贾宝玉的姨表姐,后来成为“宝二奶奶”的薛宝钗的住所。 中文名:蘅芜苑 外文名:Alpinia Park 红楼梦,小说:建筑 概述《红楼梦》里大观园中的建筑物,为薛宝钗在大观园里的居所,其院中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奇草仙藤的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彷佛象征着宝钗“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理想;“蘅芷清芬”恰似她恪守人情礼教,处处体现一种自我的修为,如香草君子般。雪洞似的卧室,寒气袭人,不正表明宝钗的冷情寡欲?一色玩器全无,配上青色的帐幔,则反应她内心的淡漠,有意的自我约束,“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份随时,自云守拙”,虽香却冷。在这一个欢乐的气氛中,或许我们可以说,以宝钗的个性而言,曹雪芹是有意让她如此矜持自恃,悲喜不形于色,不同于流俗,彷若是置身事外,冷眼笑看人世。 谐音曹雪芹作《红楼梦》用了诸多文学艺术手法,其中谐音法是整本书的亮点之一。如“甄英莲”谐音“真应怜”,“冯渊”谐音“逢冤”,“元迎探惜”四姐妹谐音“原应叹息”等等。“蘅芜苑”三字连音是跟“恒无怨”相同的。 戌本第8回标题诗明确说:“莫言绮縠无风韵,试看金娃对玉郎”。脂批也说:“宝钗、袭人等行为,并非一味蠢拙古板以女夫子自居,当绣幕灯前、绿窗月下,亦颇有或调或妒、轻俏艳丽等说,不过一时取乐买笑耳,非切切一味妒才嫉贤也,是以高诸人百倍。不然,宝玉何甘心受屈于二女夫子哉?看过后文则知矣。” 蘅芷清芬《红楼梦》中匾额。宝玉提。后元春赐名“蘅芜院”。为薛宝钗大观园居住地。蘅,香草名。芷本亦香草名,但结合前后文来看,应是指香味似芷的蘼芜。清芬,谓清香芬芳。典出王夫之湘西草堂的楹联:芷香沅水三闾国,芜绿湘西一草堂。 宝玉为其作的对联是:“吟成豆蔻诗尤艳,睡足荼蘼梦亦香。”荼蘼,植物名,晚春至夏才开花,传说荼蘼开后无花,故宋·王琪《春暮游小园》有句“开到荼蘼花事了”。这对联影射宝钗。上联赞宝钗诗才。下联述其性情:宝钗于“花事了”之时,犹能“睡足”,“梦亦香”,足见其镇定、淡然。 元春赐名“蘅芜院”,典出晋·王嘉《拾遗记·五·前汉·上》:“帝息于延凉室,卧梦李夫人授帝蘅芜之香。帝惊起,而香气犹著衣枕,历月不歇。帝弥思求,终不复见,涕泣洽席,遂改延凉室为遗芳梦室。”指汉武帝与怀念已故的李夫人的事迹。 后元春要求作诗。宝玉作的《蘅芷清芬》云:“蘅芜满净苑,萝薜助芬芳。软衬三春草,柔拖一缕香。轻烟迷曲径,冷翠滴回廊。谁谓‘池塘’曲,谢家幽梦长。”末二句典出谢灵运《登池上楼》的“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人谓灵运此二句得于梦中,因此二句清新自然,又蕴蓬勃生机,历来诗论家交口赞赏。宝玉这样作,也与他自己为蘅芷清芬题的对联“睡足荼蘼梦亦香”相呼应。 建筑设计风格《红楼梦》中的描述极少主义是一个充满矛盾的艺术流派,是一种非表现性的艺术,其简单至极的形体所传达的不是抽象,而是绝对。这就使得其作品摆脱了与外界的联系。极少主义是一种带有批判色彩的艺术,以理性甚至冷漠的姿态来对抗浮躁,这同密斯的“少就是多”的名言是有着内在共通性的。 作为《红楼梦》一书中对于蘅芜苑(薛宝钗的居室)内部陈设的精彩描述,文字虽不多,但给读者的印象却是十分深刻的。书中第四十回是这样描写的: “贾母因见岸上的清厦旷朗,便问“这是你薛姑娘的屋子不是?”众人道:“是。”贾母忙命拢岸,顺着云步石梯上去,一同进了蘅芜苑,只觉异香扑鼻。那些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都结了实,似珊瑚豆子一般,累垂可爱。及进了房屋,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菊花,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 著书者了了数笔,就使蘅芜苑室内独特的风格凸现在读者面前。从这段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出,薛宝钗的居室内的陈设可谓极其精简,在大片白墙的衬托下,只有一案,一床等有限的家具点缀其中,只有“花中隐者”菊花独吐芬芳,与之相伴。其这“清教徒式”的冷僻的室内风格也正是居者-薛宝钗内心世界和性格特征的外在反映,也是其命运的孤寂守寡的暗示和征兆。这与后世流行的极少主义设计风格可谓不谋而合,淡泊、冰冷,以静默的冥想表达质朴而又意蕴丰富气质。 蘅芜院与潇湘馆在大观园中,黛玉的居所是“潇湘馆”,正名“有凤来仪”。宝钗的居所是“蘅芜苑”,正名“蘅芷清芬”。而按照脂砚斋的说法,作者写“有凤来仪”,运用了“双关暗合”之法;写“蘅芷清芬”,则运用了“未扬先抑”之法! 按小说第17回的描述,黛玉的“有凤来仪”,真是个清幽的所在。此处有森森万竿,苍翠夹路。“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好一个“竹中精舍”、“月下读书之地”(贾政语)!然而,正所谓“修篁时待凤来仪”,这“有凤来仪”四字的定名,却使得这一清幽之所,带上了浓厚的皇权意识的色彩,且看下面一段文字: 宝玉道:“这是第一处行幸之处,必须颂圣方可。若用四字的匾,又有古人现成的,何必再作。”贾政道:“难道‘淇水’‘睢园’不是古人的?”宝玉道:“这太板腐了。莫若‘有凤来仪’四字。”众人都哄然叫妙。(第17回) 这里,小说讨论的正是“有凤来仪”之名的由来,脂砚斋于此处有批云: 果然,妙在双关暗合。(庚辰本第17、18合回双行夹批) 何谓之“双关暗合”?一方面,这是指元妃的临幸。大观园本就为元春省亲而建,现在有皇妃驾幸,自然可谓是“有凤来仪”。另一方面,作者不也正借此暗示了潇湘馆主人黛玉那种渴望恩赏、积极入世的心理状态么?这与普通人家门前常挂的什么“金玉满堂”、“富贵长春”,还有旧时读书人家门前常挂的什么“帝德乾坤大”、“皇恩雨露深”,亦有异曲同工之妙呵!果不出其然,至第18回,黛玉在元妃省亲的时刻,写下的就是“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这样竭力颂圣奉迎的文句!如此便巧妙地嵌入了作者的一个观点:黛玉虽雅,却仍然是皇权世俗范围内的雅! 与黛玉“有凤来仪”的儒家皇权意识相对,宝钗“蘅芷清芬”的“清芬”二字,却独得了道家的风韵。作者写此处胜景颇费了一番周折。小说第17回交代,大观园建成后,贾政带上宝玉,率一群清客入园观玩。一路题咏,过“沁芳亭”、“有凤来仪”、“杏帘在望”三处,来到了后来的“蘅芜苑”附近。“但见一所清凉瓦舍,一色水磨砖墙,清瓦花堵”。贾政道:“此处这所房子,无味的很。”然而,及进苑门,却见此处山石插天,异草盘环,那些奇藤仙葛,“或如翠带飘飘,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气馥,非花香可比”。贾政不禁笑道:“有趣!”再进入里院,“只见上面五间清厦连着卷棚,四面出廊,绿窗油壁,更比前几处清雅不同”。贾政叹道:“此行中煮茶操琴,亦不必再焚名香矣。此造化已出意外,诸公必有佳作新题,以颜其额,方不负此。” 在贾政道:“此处这所房子无味的很”处,脂砚斋有批云: 先故顿此一笔,使后文愈觉生色,未扬先抑之法。盖钗、颦对峙有甚难写者。(庚辰本第17、18合回双行夹批) 及至贾政笑道:“有趣”,又批云: 前有“无味”二字,及云“有趣”二字,更觉生色,更觉重大。(庚辰本第17、18合回双行夹批) 最后,脂砚斋以此对比前面“沁芳亭”、“有凤来仪”、“杏帘在望”三处,也感叹说: 前三处皆还在人意之中,此一处则今古书中未见之工程也。(庚辰本第17、18合回双行夹批) 中国道家文化历来强调以“清虚”为美,强调在平淡无奇的外表中,见出真精神、真境界。成语“别有洞天”,这“洞天”一说,就是这种哲学、美学思想的具体化、形象化的表述。神仙或者世外高人居住的地方,乃是“洞”中有“天”。其入口或许只是一个狭窄、晦暗的山洞,里面却别有一片广阔灿烂的云天!读者试想,此刻,曹雪芹之写“蘅芷清芬”的景观,是不是也同样展现了这样一种“别有洞天”式的美呢?初看“无味”,再看“有趣”,而“愈觉生色,愈觉重大”,最后方悟得此一处乃“今古书中未见之工程”!什么叫“豁然开朗”?什么叫“否极见泰”?观蘅芜苑是情是景,此二语皆可谓也。再进一步,作者用以描绘蘅芜苑景观的“未扬先抑”之法,又何尝不是其刻划宝钗人物的惯用手段呢?与黛玉慕势之“雅”相反,宝钗之雅,却是大雅若俗。俗为其表,雅为其里。解读这个人物形象,如果你看到的只是什么“世故”、“圆滑”,或者仅仅是觉着她“古板”、“无味”,那么,对不起,你就不免如同贾政初及蘅芜苑时的情形一样——张口即错,结果是连门也没有进入!惟有经过悉心的体会,从所谓“世故”、“圆滑”的背后,看到她的“清洁自励”和愤世嫉俗;透过所谓“古板”、“无味”的外表,品味出“淡极始知花更艳”,你才算是实实在在地懂得了曹公赋予这个人物的气质和内涵!脂砚斋说,包括“杏帘在望”和“有凤来仪”在内的三处景观,“皆还在人意之中”;惟独“蘅芷清芬”一处,“则今古书中未见之工程也”。毫无疑问,这也正是小说中李纨、黛玉诸人同宝钗在精神境界的层次上高下有别的写照。前者或端雅贞静,或幽怨自傲,却终究脱不出皇权世俗、名位利益的羁绊。只有后者那“藏愚”、“守拙”背后的孤高与激愤,才真正地体现出了一种超越凡尘而绝不苟同于流俗的品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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