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张永光 |
释义 | 人名,有中国农业科学院研究员,云南省新平县纪委副书记,鼓手张永光(仨儿),“当代实力派书画百家”之张永光等等。 中国农业科学院研究员简介男,1962年6月生,甘肃临洮人,中共党员,研究员,甘肃农业大学本科毕业。现任中国农业科学院兰州兽医研究所副所长,中国兽药典第三届委员会委员、农业部畜牧和饲料科技工作领导小组兽医专业组成员、中国畜牧兽医学会口蹄疫分会理事。 科研加完成了国家攀登计划、 国家和省部级科技攻关计划、省部委专项等17项重大科研项目,其中作为第一主持人完成各类科研项目7项、第二主持人4项、参加6项。目前主持“十五”国家科技攻关课题“畜禽新型高效疫苗研制与产业化开发”和子课题“畜禽重大疫病预警预报关键技术研究”各1项,主持“863”项目“口蹄疫基因工程疫苗研究”子课题1项,参加“973”国家重大基础发展规划研究项目1项。连续两次获得国家计委、科委、财政部“七五”、“八五”国家科技攻关重大成果集体荣誉证书;以第二主持人完成的“八五”国家科技攻关项目“牛口蹄疫O型灭活疫苗研究”1997年获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截止目前累积生产该疫苗近10亿毫升,创造了显著的社会经济效益。1998年获第六届中国青年科技奖,1999年获中国农业科学院文明职工标兵;2001年获“全国优秀农业科技工作者”称号;另外作为完成人还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1项,云南省科技进步三等奖1项。发表论文60多篇,其中第一作者有3篇获全国学术会议优秀论文奖,主编出版《口蹄疫简明防制手册》专著1部,参编出版专著6部。培养硕士研究生4名。 云南省新平县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使命在岗位,逢敌必亮剑云南省新平县纪委副书记张永光在纪检监察战线上,默默耕耘,无私奉献十八载,始终站在反腐败工作第一线,与腐败分子斗智斗勇,用苦干、实干书写了一名优秀基层纪检监察干部对党的无比忠诚,印证了他“做党的忠诚卫士,当群众的贴心人”的铮铮誓言。 十八载反腐忠诚路,亮剑不言悔张永光出生在新平县一个花腰傣村寨的农民家庭,14岁时父亲不幸病逝。家庭的不幸和困难使他养成吃苦耐劳的坚韧性恪。1988年,由于工作需要,张永光被调任县监察局案件检查室工作,十八年来他毫无怨言,一心一意扑在本职工作上,在反腐败斗争的旅程中迈出坚实铿锵的步伐。 敢于办案,张永光在玉溪市纪检监察系统是出了名的。提起2004年查办的新平县种鸡场场长杨某等人贪污、受贿一案,办案人员记忆犹新。刚开始调查,杨某的亲属就托关系找领导说情,干涉办案,甚至诬告办案人员。然而,张永光拍着胸脯对办案人员说:“调查工作绝不能停止,作为分管领导,该案若出问题,我来负责。”最终杨某因受贿9.32万元等问题被开除党籍。 傣族是一个柔情似水的民族。张永光总是“以情感人”。 新平县鲁奎山矿冶集团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潘某受贿、侵占国有资产一案是新平县纪委近年来查处涉案金额最大的一个案件。谈话刚开始,自认“天不怕,地不怕”的潘某根本不把张永光等办案人员放在眼里,甚至大谈自己为当地民族经济发展作出的贡献。张永光认真听他发牢骚,发现、分析着他谈话中透露的蛛丝马迹。他了解到,10月1日是潘某的生日,于是在中秋节特意买来蛋糕,安排潘某与大家一起过节并过生日,又让其与非常想念的女儿通电话。潘某感动得掉下了眼泪,开始认真交待问题。 最终,潘某被开除党籍,判处有期徒刑6年,4名涉案人员均受到法律的制裁,共为国家和集体挽回经济损失356.92万元。 十八载为民维权路,倾注多少情张永光说:“自己的一切是党和人民给的,惟有把自己的一切献给党、献给人民,才能不愧党,不愧民,不愧此生!” 一段时间内,新平县纪委经常接到反映农村基层干部办事不公、贪污、侵占集体资产等问题。看着信访件上密密麻麻的鲜红指印,张永光暗下决心:决不能让群众的利益受到损害。 当接到水塘镇旧哈村主任龙某贪污、挪用救灾款的信访件后,张永光迅速带领办案人员翻山越岭,进村串户调查取证。查清了龙某挪用救灾款5.6万元、贪污集体资金、销毁集体账目的事实,龙某及村报账员普某被开除党籍,同时受到了法律的惩罚,灾区群众无不拍手称快。 每次下乡工作,张永光总要到那些贫困的农民家里走一走、看一看、问一问,时刻把群众的冷暖挂在心坎上。 平掌乡柏芝村农民张连英,丈夫病逝,生活十分困难。张连英的两个子女都是学校的尖子生,可家中的经济收入实在无力维持子女念书。张永光了解后,安慰张连英说:“再穷再难也不能让孩子失学,他们可是今后农村脱贫致富的希望呀。”说罢,他把衣袋里所有的钱,数也没数就交给了张连英说:“这些钱给孩子读书用,有困难到县纪委找我。” 尽管自己家庭并不富裕,妻子下岗,上有老下有小,全家生活仅靠他一人工资维持,然而,面对不幸的家庭,不幸的孩子,他毅然与张连英结成扶贫联系户,尽力资助张家摆脱困境。 十八载风雨艰辛路,高唱奉献歌查办案件中的苦和累有时超出常人的想象。在查处漠沙镇曼线村原党总支书记杨建周侵占集体资金、多收土地承包费一案时,正值酷暑,气温高达40度。为查清案件,张永光带领办案人员在曼线连续工作二十多天。像这样的苦,张永光说自己能吃,但提起因办案顾不了家,他沉默了。 为尽一份孝心,他把84岁高龄的老母亲接到家中,享受天伦之乐。然而,他一次一次的办案,一次一次的出差,让母亲担心自己年龄大会影响和拖累儿子的工作,只好回到气候炎热的老家漠沙。他的妻子说,老张常常出差在外,工作总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年幼的女儿想见爸爸一面都要盼好久。张永光记得,自从妻子易家英嫁给自己,简陋的家里惟一增添的就是一台电视机和一台冰箱,加上结婚时的三门柜和两张单人木床就是全部家当。妻子2000年下岗,张永光却说:“我的岗位不允许我去求别人,我的工资可以养活你。”县上有政策安排下岗工人再就业,但条件是全家人的平均收入要在低保线下。张永光非常坚定地说:按低保水平我家还不到,不能违反规定给党和政府添麻烦,更不能因个人的一点私利损害党的形象。 鼓手张永光(仨儿)简介中国最优秀的鼓手之一。个性摇滚歌手姜昕的老公。早在八十年代,他便以自己精湛的技艺和极富魅力的艺术感觉,而赢得了业内人士们的由衷赞誉。 八十年代末,他与刘元、艾迪等其他外国音乐家们自发地组成了中国最早的以多种风格为特点的乐队组合,名为:“ADO乐队”。崔健的第一盘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便是与这只实力雄厚的乐队合作完成的。 九十年代至今,张永光不断地吸收着世界上各种现代音乐元素,并与各国的音乐家们进行更广泛地多元合作。使自己无论在鼓技上还是艺术风格上都有了更大的突破和进步。 其他信息仨儿11岁跟随父亲学习音乐,14岁从军,16岁考入中央歌舞团至今,张永光曾是ADO乐队的鼓手,他早年吹过唢呐,1983年荣获新疆民族乐器比赛一等奖。他在自己的面前摆放着5只凳子,每天头戴耳机敲凳子,作为自己鼓手生涯的开始,其第一只鼓就是用变压器绝缘筒改造的,后自学drums & percussion曾多次代表国家出国演出,他现时是中国乐坛上炙手可热的sessiondrummer producer 和arranger。 “当代实力派书画百家”之张永光张永光,1964年生,广东客家人。1983年从军后在某部机关从事文化工作及书画创作十余年,期间曾就读于海大艺术学院美术系。1992年书画作品曾参加中日青年文化交流,1995年参加新加坡、泰国等地华侨华人书画展,1996年参加全军书画展。书法作品收录在《当代中国书画名人名作鉴赏》丛书。2006年在“德艺双馨”杯全国书画大赛中获书法银奖。作品收录在《德艺双馨全国书画艺术大展赛精品集》书中。曾被授予“德艺双馨书画百家”及“当代实力派书画百家”称号。 中国当代诗人 张永光生平简介张永光,男,1956年6月生,贵州毕节人,中国当代诗人,出版诗集《新月与火焰》、《太阳晒黑的岩石》。贵州省毕节地区作协副主席。被誉为“流沧河诗歌的守灵人”。 诗学评价张永光论 雷越 在一个诗歌泛滥和诗人贬值的时代,张永光先生以其卓越的艺术感知力和充沛的才情在自己的园地里挥洒着缪斯的寄语,其诗歌文本闪烁着露珠般的圣洁思想、智者的呓语以及朝圣般的情愫。从《新月与火焰》到《太阳晒黑的岩石》,在不断的自我修复和自我更新之间,他完成了从感悟式写作到经验性写作的巨大蜕变,完成了从个体生命审美到终极价值的文化关怀的转型。在现世追问和生命关怀这两个层面上,均达到了黔西北绝大多数诗人无法企及的思想高度。当他以一个文化守灵人的身份闯入我们视野的时候,这就注定了他的诗歌写作只忠实于正常的生命体验和心灵感受,使得他的诗歌丝毫没有取悦于大众的嫌疑和媚俗的倾向。 张永光先生的朝圣之旅就是在这样一条“光荣的荆棘路”上进行的。一如美国诗人弗罗斯特在《未选之路》一诗中所描述的那样:树林里分出两条路,我——,我选择了这条,人迹更稀,千差万别由此而起。也正因为如此,其诗歌在质地上才显得冰清玉洁、骨肉丰满,透露出一种丰神俊逸的灵秀之气。他的诗歌并没有拜伦式的狂风怒吼和海子式的刀劈斧砍,但其深处却有一种神启的力量自宇宙之中呼啸而至,在生命的渡口和灵魂的边缘幻化成一部福音书,在茫茫的雪夜和冰冷的暗夜里传递出一种温暖的信念。和那些伟大的诗人一样,张永光具有那种从“一粒沙子中见天堂”的敏锐的艺术知觉和想象力。淡淡的光晕在一首小诗和另一首小诗之间萦绕,而这中间延续着的是那历经沧桑,千年不变的情怀。正如张永光先生在《风化石》一诗中写到的那样:满山开不败的野花,是你深长的期待。这不也是我们“深长的期待”吗? 一、“诗不是情感,诗是经验” 里尔克说:诗不是情感,诗是经验。无论是在早期出版的《新月与火焰》,还是近期出版的《太阳晒黑的岩石》这两本诗集中。张永光都在有意无意的践行着里尔克这个著名的诗学论断。在我看来,里尔克在这一诗学论断中强调的是一种对主观情感的测度与节制,强调的是以一种崭新的审美取向代替那种浮泛虚空的呐喊和矫揉造作的抒情。那种刻意为之却依然浅白的诗歌显然是张永光深恶痛绝的。 实际上,自早期的《新月与火焰》中的创作开始,张永光的诗歌写作便是一个“异数”, 他以其执著的诗歌品质和卓尔不群的诗歌文风闯进黔西北文学界,本身就是对黔西北文学界一次深刻的洗礼。他的诗歌品质一开始便自觉地和传统的诗歌美学决裂开来。从本质上看,他的诗歌并不牵涉到对当下社会价值的道德评判,而实际上更多的是表现在对传统诗歌美学趣味的挑战。也正因为如此,张永光的诗歌创作迄今为止未能够得到文学评论界真正的正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其次,张永光的诗歌并不是某一个流派所能够划分的,他的诗歌也不依附于某一个地域(当然,以地域和流派的形式划分作家只是文学评论家们的一厢情愿而已,或者说仅仅是为了研究的方便而已)。由于他的诗歌写作只忠实内心的体序,而不受外界大环境之间的干扰。因此,这就使得他的诗歌写作并不是那么的入乡随俗。其诗风不张扬,不凌厉,也不缠绵悱恻,但在空灵的沉思与哲学的冥想之中契入一个神性的精灵。他的一首首的小诗中所体现出的就是一个个天问,探寻着人类的生命状态和普世价值,在此岸和彼岸之间营造一个看似虚空却又真实存在的一个世界。张永光的诗歌中常见的元素中,岩石,蝴蝶,鸟影,山茶花,向日葵,野菊花,黄昏,落日,这些作为具象存在的事物在他的笔下衍生成一个个追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将到何出去。”这个一直萦绕在人类心中的哲学命题一以贯之地倾注在他的诗歌创作中。作为一个孤独的布道者,他的构想是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寻找一条精神的超脱和灵魂的救赎之路,在拯救和逍遥之间为人类寻找一块安生立命的栖居地。 “毕节师专操场的矮墙上炼就的诗魂(王珊珊语)”中,最具代表性的诗人以张永光、流韵和禄琴为主。在我看来,流韵早期的诗歌创作注重诗歌的音律和形式,呼吸着高原的气息成长下的流韵,善于以纯真的笔调吟咏山川,在绵绵不断的情思暗藏着对故土的热爱和眷恋,而后期的诗歌写作则一头扎进后现代主义的温床之中。而禄琴的诗歌写作则一直是从自己的原族不断获取生命之源,以其晶莹剔透的的语言诗意地讲述着一个远去的部落的故事和凸显人间至善至美的真情。而张永光则一直以其强烈的生命关怀和悲悯情怀寻找着业已沦丧的精神家园。在张永光的诗里,他所选择的意象无论是大到宇宙中滑翔的离子(如太阳、星辰),还是小到宇宙中的微尘(如鸟影、蝴蝶)。每一株植物的呼吸,每一枝花的凋零,都在冥冥之中暗藏着一种宿命式的悲剧。当然,张永光先生对意象的整合和对诗歌意境的经营都是苦心孤诣。技巧对张永光而言,早已经不是问题。在他后期的诗歌创作中,已经看不出雕琢的痕迹。他所追求的是在时间和空间的经纬线上寻找一个合适的坐标,别立新宗地丰富新诗的创作特点。在早期的诗歌写作中,张永光就以别具一格的诗歌样式和其他的诗歌写作者们“分道扬镳”。在诗歌的超越和更新上,当他同时代的诗歌写作者们还在着力书写“悲伤逆流成河”和“梦里花落知多少”忧伤体验的时候。张永光已经从那个青春感悟式写作里面撤退出来,并自觉地通过“经验性写作”探索出了一条革新之路。《太阳晒黑的岩石》一书成功地实现了诗人的主观情感和思想的客体化、对象化,从而达到“冷抒情”的美学效果。 就我的观察而言,在《新月与火焰》这一本诗集中,张永光就表现出了这方面的倾向和尝试。但从整体上看来,这本诗集的尝试的确是不太成功的。依我之见,这本诗集的诗歌在韵味上较为寡淡。绝大多数的小诗难以摆脱汪国真式的抒情,更多的则是一种哲理式的警言小语。传递出的也仅仅是一种唯妙飘忽的情思和一种青年时期特有的孤独体验。这方面的小诗可以说是俯拾皆是。这本诗集中,除了《风化石》、《珊瑚珠》、《未完的书稿》等几首含蓄隽永、言近旨远的小诗,多数只能被称作“迷你哲理诗”,缺乏恒定的、久远的生命力。到了《太阳晒黑的岩石》里,张永光才真正的获得了语言的自觉。在我看来,比之海子刀劈斧砍、直抵灵魂的短诗,张永光的短诗可贵之处在于拥有一种纤质隽永、意味生长的感人力量。显然,张永光所追求的是一首短诗的深度、力度、厚度以及广度,并使之达到一种“言有尽而意无穷”的美学境界。正如王蔚华先生所言:他常常把自己的主观评价和美学寄寓嵌在诗尾。但又绝非是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诗歌中的点题,而是一种升华和延伸。(《大山的回响》) 二、以“岩石”为中心意象的一组诗作 岩石之于张永光,正如菊之于陶潜,梅之于林逋,麦地之于海子,荒原之于艾略特。如果说“杂草丛生,荆棘遍布,冷峻严寒”的荒原是对现实世界最大的嘲弄和讽喻,那么张永光笔下饱经风霜的岩石同样具有抵制和消解现实世界的巨大磁性。两者共同之处在于,他们分别以荒原(艾略特)和岩石(张永光)作为社会的参照物,以其无限可阐释性的切入角度透视着现实世界的喧哗与骚动。 如果说《新月与火焰》是一个探索失败的文本,那么《太阳晒黑的岩石》则是涅槃之后的新生。在《太阳晒黑的岩石》里面,诗人的着眼点已经不局限于传达一种意味深长的哲理和专注于个体生命的审美。诗人的落脚点已经从哲理的层面上升到哲学的层面,这是一种形而上的价值关怀。18世纪德国著名的浪漫派诗人诺瓦利斯对“哲学”有这样的一个定义:哲学就是怀着一种乡愁的冲动到处去寻找家园。张永光诗歌中以“岩石“为中心意象的诗歌写作同样体现了诗人“怀着乡愁的冲动到处去寻找家园”的精神向度。虽然张诗中所体现出的生命哲学和诺利瓦斯定义的“哲学”是属于两个不同范畴的名词,但是他们在对人类生存境况的真切反思和对人类命运的预言式的关注有着天然的血缘关系。 在《太阳晒黑的岩石》这本诗集中,《新月与火焰》中那种苍白的、单调的、贫血的诗歌叙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灵秀的、沉静的、超然的诗歌叙事。在《太阳晒黑的岩石》里处处透露出一个思想者的睿智,在他那忧郁的眸子后面,闪烁着冷峻的哲思,对日常生活的体悟和对宇宙万物的洞察,达到了一个纯而又纯的高度,这是诗性的燃烧和理性的节制。因此,张诗给人一种天然的亲和力,像春风化雨一样,润物细无声。他的老师王珊珊先生在《太阳晒黑的岩石》一书的序中把“人格和诗魂”这两顶交相辉映的桂冠送给学生,这是恰如其分的。而在我看来,张永光的诗中所映照出的这种可贵的人格,可以追溯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中国古代士大夫的所坚守的独立人格,一直到延伸到现代的公共知识分子为民主自由而义无反顾的献身精神,这实际上就是中国古代“侠文化”的一种隐形显现,也可以说是知识分子的一种“救世”情结。而这些则体现出了一个知识分子的文化良知和道德义愤。正如《太阳晒黑的岩石》一书的命名所昭示的含义那样,太阳并不是光明和希望的象征。在我看来,太阳代表着一种暴力和野蛮的压抑人性的制度,或者说是一种长期的文化基因的遗传密码下生发出来的一种文化毒素。诗人在生命之轻和生命之重的道德天平上激烈抉择,并选择“岩石”为生命和人性正名,恰恰是那种坚韧品性的自然流露。 从这个角度出发,如果仅仅把张永光身上所体现出来的这种精神品性解读为旧式的中国文人从入世到出世一个转向,并试图借诗歌来寻找一个安生立命的避难所,聊以慰藉寂寞空虚的灵魂的一种生活态度显然是一种误读。“我提灯,在岩石上走,岩石是黑夜,是死去的星星,岩石上暗红的青苔,爬满我的眼睛。”在这首断章中,诗人所体现出的孤独感、落寞感、绝望感,回荡着的是一种透骨的悲凉和一种刺穿心灵的声音。那种“将屠夫的凶残化为一笑(鲁迅语)”的帮闲文人的闲适的生活态度显然是张永光无法容忍的。在这一部分文人的眼中,名士的风流显然比众生的苦难更重要得多。和吟风弄柳的旧式文人不同,张永光拒绝了旧式文人的这种贵族喜好,他的诗歌所寻找的是沦陷了的精神家园。纵然残暴的现实不时在消解着他那崇高的意志,纵然众生的喧哗涤荡着他那尊贵的灵魂。但由于多年来培养出的洁身自好的孤傲品性和不随波逐流的高尚人格,使得他能够迅速的洗去这层灰暗的色调以及尘世带来的污浊。冷眼看穿,热肠挂肚,这是张永光一路走来之后的理性选择,也是一个知识分子所坚守的独立品格。 正是基于以上的原因,我不同意颜若水老师张诗的一个评价: 张永光的诗歌是属于时间的,是个体生命被放置于时间里的美学祭祀。远离时代激情,避开历史,成为形而上的孤立,这使得张诗似精神家园里精耕细作的植物,而缺少巍巍昆仑似的气魄。这种格局由张诗的气韵所决定,外在自然物象在诗歌中的运用也是为内在心灵服务的,张以无限广袤的心灵宇宙投影于诗歌的幕布,以剥离开生活尘埃的方式来确保诗歌的纯粹,成为诗歌的炼丹士 《 遥望苍茫 ,存在即虚无》。依我之见,由于张诗是始终根植于自然和生命,其诗歌依然有着沉潜土地的倾向,他的诗歌所体现出的生命情怀是状美的也是孤独的。因此“远离时代激情,避开历史,成为形而上的孤立……缺少巍巍昆仑似的气魄”这一切仅仅是张诗给人的外在假象。而实际上,张永光是任情的,他往往从现实生活中最平凡的普通物象入诗,把他对现实世界的爱与憎表现得不露声色,其诗歌的格调依然表现得内敛沉静、大气磅礴,一如白雪皑皑的火山地下潜伏着的岩浆。我试举一例,在《与岩石共舞》一诗中,诗人这样写道:岩石体无完肤,我体无完肤,带血的心,仍在激越颤抖,雷电作乐,风雨为袖,崩裂,飞扬,一片一片起舞的石头,灰黑的石头,浅褐的石头,深红的石头,白色的碟,黑色的蚁,火红的长风疾走,岩石体无完肤,我体无完肤,岩石与我共舞。这实际上是激情的喷发和生命的宣泄,此诗通过明暗交织的色彩对比,以一种迅疾的焰火激荡着你的灵魂,在这“沉寂,飞扬……包藏在寂静恬淡外表下汹涌着激越感情的灵魂(王珊珊语)”中,把生命的负重、人生的体验和命运的沉浮转化为一腔的赤诚和激越之情。在他那“诗是生命,生命如诗”的如水的性情中,恰恰深藏着一种对人类苦难痛彻心扉的大悲悯、大咏叹。 正因为如此,单纯的把《阅读岩石》这样的诗歌解读为一种拒绝世俗的喧嚣和浮躁的一种品质,这是有失公允的。而实际上,《阅读岩石》、《瓶子里的水》、《写洛布石林某石人》、《空杯》这样的短诗我更愿意把它当成是谶语式的表达,甚至是天才式的预言,一种对人类生存状态的反思和对彼岸世界的观照。在这里,他完全表现出了一个先知的冥想和哲学家的顿悟。他的一首首短诗都镜像般地映出一个个色泽斑斓的世界。对此,颜若水老师有这样客观而公允的见解:张永光的诗歌属于生命审美一类。在张诗中,灵魂的诗性延伸可至人类生命的寂寞核心部分,张诗企图要完成的是对生命本体孤傲元素的哲学剖解。生命如尘埃,然精神不死。张永光把偌大世界的喧哗世相隐匿,以单一意象的凸显来表达绚丽寂然的斑斓禅意,提炼出普众生命个体的人生孤旅,这就是张诗的禅定美学,世界常常在巨大的一个虚像和一个动感而微小的优美意象(比如蝴蝶)和诗人自己之间展开苍茫对话,而在这三维对弈之外一切都是虚无的存在了(《风中的白色蝴蝶》)[《 遥望苍茫 ,存在即虚无》]。张诗的确是在这样审美观照下进行的,但是当这种个体的生命审美一旦延伸到终极价值的文化关怀,这就成功地延续了那种反叛的热情和激昂的批评,并以此作为弱者的武器来抵御现世社会,而这样的审美观照其实缘于张永光先生对佛家文化的体察和对道家文化的皈依。在花开与花落之间,在云卷与云舒之间,张永光以其“落花无言,人淡如菊”的人格魅力和“澹泊明志,宁静致远”的艺术追求实现了对诗歌的终身守护。 三、对口语化写作的革新 尽管在早期的诗歌写作(主要集中在《新月与火焰》一书中)中,张永光就自觉地探寻着口语化写作突破口。在口语化写作历史中,他是黔西北诗人中最早觉醒的诗人之一。如果说把张永光的口语化诗歌写作看成是一杯浓淡相宜的清茶,那么中国当代的一大部分诗人的口语化写作无疑是一杯毫无味道的白开水。毫无疑问,在《太阳晒黑的岩石》一书中,他以口语化写作的诗歌不仅具有浑厚凝重的古典意境,而且加入了现代诗歌表现手法(如粘连和隐喻),丰富了其口语化的诗歌创作,为新诗向着口语化方向的发展找到了一条突围之路。下面,我将以张诗作为案例,阐述其口语化诗歌写作的纯粹性和艺术性。 以《他是雪莱,他叫阿沦茨》为例,诗人这样写道:他的衣袋内装着未读完的希腊诗集,溺死在蓝色的大海,他阅读完自己最新出版的诗集,给出版社打了一个满意的电话,之后跳搂自杀,他在十九世纪的西风中预言春天,他在二十世纪的夜里捏碎一只虱子的脊梁,他叫雪莱,他叫阿沦茨。聊聊数笔,在渺远的时空中把两颗伟大的心灵聚焦在一首短诗中,以工笔画的形式简单勾勒了雪莱不幸罹难的事实和阿沦茨疯狂的自杀行为,凸显了两个天才诗人异于常人的孤独性情和心灵的忧郁。在这首短诗中,诗人以“第三者”的身份始终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他并没有任何的抒情举动,也没有从社会伦理的层面去进行道德评判。却通过这两个并列的事实,给我们呈现出了一副触目惊心的图景。实际上这和中国古代山水画中的“留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欲说还休的背后包含了对这些天才诗人之死的痛心与遗憾,并藉此凭吊这些逝去的伟大灵魂。体现出了诗人对生命的敬意和怀念,以及对这些高贵灵魂的致敬。其语言之精警,可谓是惜墨如金。 而在《冬天来了》这首短诗中,诗人这样写到:冬天来了,我上龙盘山去走走,晒晒太阳吹吹风,我都能感到自由,我看不到牵着一条狗的孩子,和一条被孩子牵走的黑狗,一片鬼针草挂上的白色羽毛,我把它抛到风中,翻腾起阳光的金色,“我忧郁,尼娜,路是漫长的”,我想念起一句普希金美丽的诗来。在这首纯口语化写作中,每一句都像是不经意的言说,每一句都像是自由散漫的铺排,如果单看前九句,这首诗无任何起眼之处,诗人仿佛是一个孤独的漫游者,一个被心灵放逐的飘泊者。而最后两句是全篇的诗眼,就是这两句神来之笔,一下子就激活了全篇的情感,丰富了全篇的精神气韵,真可谓方寸之间起波澜。普希金这句短诗,似乎是对情人的倾诉,在呢喃的软语中表达了内心的悲愤和精神的负重,但却暗藏着绝不与命运妥协的动人力量。张永光以这两句诗收束全篇,借以表达了心灵的苦楚与灵魂的诉求。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诗歌就应该是张永光对西方艺术家心灵的探寻,他通过对这些伟大的艺术家(如马雅可夫斯基、梵高、高更)的精神解密,寻找着灵魂的归宿。诗人在柴可夫斯基那“浑厚激越的交响曲”中,“认识了另一种命运,不畏惧死亡。(《柴可夫斯基》)”。 对西方艺术的钟情和沉湎,使得张永光的诗歌获得了一种强烈的表现力,其选择的意象色泽鲜明,洋溢着生命的朝气和灵魂的涌动。在《读高更的一幅风景》一诗中。诗人吟道:我不问你去哪里,你也不要问我从何处去,不要问我是谁,我也不会问你骑马去哪儿,请带上我走,我不留念你经过的一颗美丽榕树,马蹄下的土地好红呵,还有山麓间我喊不出名字的红色树木。在这些温暖而美丽的诗句背后,缘于对远方的憧憬和精神的探险,表现了诗人对自由精神的渴望。 佛云: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在张诗中,大地的苍茫、静水的流深、落叶的枯萎、黄昏的暮色均类化为生命的本体,在“大片大片坠落下来阳光(《抵达岩石的中途》)”中徐徐展开。诗人在《瓶子里的水》中写道:我怎么会想到,瓶子里的水,是否已经干枯,没有花,要水有什么用,直到瓶子碎了,春天才会到来。短短几行诗中,充满着强烈的生命渴求。他“一叶落而知秋”的诗性顿悟中折射出了从容的内心和虔诚的情怀,而这些“悟道“式的口语化写作的诗歌,则缘于其敏锐的艺术嗅觉。他的诗歌的先锋性则表现在对口语化写作的革新上,其诗歌语言之洗练,比喻之新奇,境界之宏大。这中间既延续了唐诗宋词里那妙不可言的深远意境,实现了现代诗歌对古典诗歌的继承,同时也为口语化写作开辟了新的境界。谢冕先生在《诗歌与时代、百姓、语言》一文中谈到:诗绝对不是到语言为止,而应是到境界为止,到韵味、胸襟、精神为止。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张永光先生的诗歌无疑提供了最好的范本。张永光的诗歌写作像谢冕先生疾呼的那样,“让诗歌的写作回到精致、精炼、精美上来(《诗歌与时代、百姓、语言》)”。像《铁链在绣蚀……》、《蝴蝶没有忧伤的眼睛》、《一株桃花沉入暮色》、《树上滴着雾》、《面对黄昏》等等这些诗歌,都是现代汉语里面结晶出的美文。在这个将诗歌“口语化写作堕落为口水话”写作的时代,恢复语言的美丽,捍卫诗歌的尊严,是张永光一生的追求和使命。 结语 “轻盈的飞翔穿透了,一块厚厚的岩石,该栖息了……蝴蝶是一块太阳晒黑的岩石,我是一块太阳晒黑的岩石。”张永光以岩石一样的坚韧品性、独特的艺术视角成功的实现了“为人生而艺术”的价值追求。“我最痴情以至最视为生命的是我的诗歌(张永光语)。”在这感人肺腑的心灵独白背后,我们能够感受到那种大江大海般开阔的胸襟与艺术情怀。也许你可以指责他的诗歌对于现实社会缺乏力透纸背的拷问,但是你不能忽视他的诗歌中那种悲天悯人现代情怀和苦难意识。这并不是躲避崇高,这是一种“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生命情怀。对现世追问和生命关怀互为表里、相互渗透的融合,使得张永光的诗歌进入了一个意境悠远、美不胜收的艺术境界。 诺贝尔奖获得者西班牙诗人阿莱桑德雷说:诗是把诗人长年藏在心中的一连串问题揭示出来。每一首诗都是一份恳求,一种呼唤和祈祷,答案则由读者在沉默、含蓄和不断的阅读中所赋予。通过岁月,读者自能从阅读中找到答案。我想,这是对张永光先生的诗歌最好的批注和旁白吧。 遥望苍茫 存在即虚无 ——读张永光诗集《太阳晒黑的岩石》 颜若水 张永光,男,1956年6月生,贵州毕节人。出版有诗集《新月与火焰》、《太阳晒黑的岩石》,主编毕节师专校友诗集《墙与诗》。1980年开始发表诗歌。1993年以来,除继续诗歌写作外,用“一鹃”的笔名在《毕节公路报》、《公路文学》、《毕节晚报》、《毕节日报》、《高原》等报刊登载了一些诗评、散文。 张永光是率性的,他脚踏实地践行于人性诚实的秉性中,做人和写诗都是明澈的。在自己的精神国度倾力打造一个惟美,寂静,苍茫,形而上的乌托邦世界,用凝结简练的笔法勾勒时间和空间,干净地着色,静动有序,理性而节制的审美标准使诗人与世界的联系生成简约明洁的诗歌。红艳艳的颜色,灰茫茫的天空,各种色泽净雅的蝴蝶,岩石的黑,银灰色的玻璃,白色的旗帜等都是张永光似的清净空茫。张永光坐在高而远的无形苍茫之中,似乎冥想的使者,对精神领域进行哲思审美的观照,与长宽高的三度物质世界保持遥望的距离,这是张永光似的谨慎也是张永光似的傲然。“散文是我的‘诗余’。我最痴情以至最视为生命的是我的诗歌。”这就是张永光与诗歌的关系。一个一生挚爱诗歌的人,一个以诗歌为生命的人,他的热血和诗歌亦然生长在一起了。 张永光的诗歌是属于时间的,是个体生命被放置于时间里的美学祭祀。远离时代激情,避开历史,成为形而上的孤立,这使得张诗似精神家园里精耕细作的植物,而缺少巍巍昆仑似的气魄。这种格局由张诗的气韵所决定,外在自然物象在诗歌中的运用也是为内在心灵服务的,张以无限广袤的心灵宇宙投影于诗歌的幕布,以剥离开生活尘埃的方式来确保诗歌的纯粹,成为诗歌的炼丹士。张诗更属于生命内在心灵无尽漫游的探索,是生命的现代体验和开垦。情感呈内敛似绵溢,现实世相的出场都是精谨细腻的工笔造型,短而又短的诗句外有空茫无边的话外之韵,让你总在茫然若得之中来回独步,仿佛在寻找一扇即将敞开的门,在虚无外若有若无的门。这就是张永光擅长的无中生有的才思,苍茫之中尽得意蕴,实属无之妙有。《空杯》一诗详尽了这种旨趣,地水火风的空仿佛被注入一只空茫的杯子,是谁放置了空杯,是谁置一个落日一般绛红的空杯在生命无解的苍茫之中。我来之前世相无相,我走之后,空茫依旧。我写下的诗歌也成为了我制造的空杯,而生命的追求是什么呢?精神的寄托和享有又是什么呢?诗人的目光穿透时间空间,什么都被解剖了,时间强大的长度抛弃了一切企图滞留的痴心,终要遁入空空世界,终要消逝于无形苍茫,诗歌几何?人生几何?至此,张诗染上了无奈的悲情格调。空杯的意蕴是巨大的空悲,生的追求是徒劳的,我的诗歌徒劳地空空游转,转出如此出世的悲观哲学,面对落日绛红的颜色,悲剧审美精炼冷僻。 张永光的意象群都染上孤傲冷寂的色彩。鸟影,阳光,岩石,海水,鸽子,蝉,天空,霜雪,苍苔等,无不苍凉孤独。这些意象使得张诗冷寂中藏匿热烈,深邃里露出轻灵。这些意象常常和诗人一起构成三维诗歌元素,悲悯而惊心怵目地锲入诗歌的体内。即一个微小的自然生命体和诗人自己排列成诗歌的灵动元素,而宏大的苍茫世界是这两个元素的背景,同时也是诗歌元素的第三维。以《无题》为例,诗人迅疾流动的血液里有一刀一鸽被置于苍茫,而另一维是诗人关切生命思考自然的灵魂。三维诗歌元素基本可以在每一首诗歌中对应出现。“我”作为抒情主体,直接站立在诗歌中某一个恰如其分的点上,以此构筑诗歌的瞭望塔,细微的生命体会准时在张永光所需要的诗歌时辰里亮出身影,这时,天空必定博大广阔,世界必定苍茫无际,雅致的花朵和明亮色泽的飞蛾蝴蝶蜻蜓等必定尽美尽善地飞行。岩石,苍苔,树,乃至街道和人群都是被张永光利用诗歌的手段浆洗过了的,干净整洁、冷寂安静。同时,张永光的诗歌呈回环结构。这不同于古诗歌中的回文。不完全弯绕回来,但在复沓的诗歌抒情中,往复蜿蜒之后,仿佛偶然的洞见,一个诗性的生命体验已与诗内人生重叠了。比如《墨雨落下》,诗中,断裂的风化石和我之间相互的锲入构成了意蕴的回环,开始等待墨雨落下的时候,我把体温传递给风化石那爬满风迹雨痕的躯体,等到墨雨落下时,断裂的风化石已渗入我血色的体温。由回环而回味是张永光诗性技术的实力形式。 张诗着力于还原单纯意象背后的真实存在,以削减到紧缩的笔墨来绘制诗意的孤本,让空旷感在沉寂的抒情主体间横亘。“我”即诗人自己始终在突出着生命美学的核心,以此实现与自然物象平等的对话理想。比如《阅读岩石》《灵峰石》等不失为这样的好作品。《无题》中,手指是心灵和大脑的第二故乡,在手指的飞越中,写作构成精神之舞的腾飞举措,诗人说:“可以起身了/可以带走太阳/和冬天我在岩石上的影子”(《狂风吹响大树》)。倾吐风暴中也傲然的伟岸精神,张永光把心灵与物象的整合穿织进这种不倒的伟岸信仰之中,心灵的内宇宙与自然的外宇宙变动不居地以狂风雷电的迅猛席卷而来,这不倒的伟岸精神所面临的更悲鸣不已的现实是狂暴之后的沉寂,一株光秃秃的孤寂之树赫赫然挂满诗人痛哭失声的悲恸,真实,存在。而绿色火焰迅猛升腾,这是何等迷乱颤栗的诗性激情。又一种苍茫浮出水面,人类面临寂灭的无依着忧郁流向无穷无常的自然之气层。在时空的来而往复中,张永光在他自己纯粹的诗性故宅里吟咏着清越的歌乐,一尘不染,一切庞杂的世相喧闹都被诗歌纯粹的羽翅抖落,诗人孤独傲然的沉寂声降落在秋天,一种天荒地老的苍茫包围了诗人张永光。《站在星群的水边看鸟》里诗人的心只剩下一根羽毛,这根羽毛作为自然生灵鸟群的一个部分,在诗人的看和心的燃烧间,这根羽毛被留在了诗人的内心,是飘落是飞扬已经不重要了。单一意象的出列是张永光一贯运用的手法,这是融入自然的所得,虽然他只是一根羽毛。“我”作为抒情主体,出现在每一首诗歌之中,张永光诗歌的三个面向——即上文所说的诗歌三维元素,总在以不同的面目出现,纷姿而立,苍茫之外的大美静穆,苍茫之内的我遥感体悟,在内外之间总有一个中间物象传媒似的接通诗人与宇宙的灵魂。于是诗人说:“我感觉头上宁静的星星/有不可超越的单纯”。张永光行走在太阳下,忧伤的灵魂感受到太阳无所不在的温暖,内心陶然纯净,纯粹审美如一只安详的聚光灯追踪着诗人天地神游,一切都优美得简约安然(《一个走在太阳底下的人》)。 色彩是绝然的明艳纷呈,每一种色彩都纯粹得不染纤尘,在如此不染纤尘的纯粹中安插一个朦胧美丽的梦:“一个穿红衣的女人/站立在高高的墙头/金色的夕照/遍布她的周围/天已经黑过”黑暗是进入纯粹理想的入口还是蒙蔽爱情渴想的屏蔽。红衣女人,应该是烈火一样的爱情隐喻吧(《一个梦》)!蝴蝶是岩石飞舞的魂,在风化在虚无中的岩啊,你漂游的身影可是带走了诗人安谧的孤独?而岩石安静墨黑的背脊应该是蝴蝶最后的归宿(《一天》)。静动之间,岩的体肤长在诗人孤傲的目光里。太阳,烈火一样的太阳也烤不暖的岩啊秉性里锲入了海的魂,冷冷的坚守,海,最为广阔的梦想里,山岩深情静穆岿然的表情有如此纯然的诗意:“时时梦见海么/海的奔腾海的呼啸/是一道道白色石面上铭刻的波纹/太阳下/你也是冰凉的/海莫非有着最冷的魂”。 张永光的诗歌手法莫不独特有韵,具有五言古体的精短神韵。在少得骨瘦的语句中,藏着一个冷峻的禅意,色彩浓重凝聚,安静深邃,动词在诗歌的行走间不经意的融了进来,轻轻的一撩间,整首诗歌便活了。《岩石里的蝉声》《无题》属于此类。《灵峰石》里诗人面对状若木鱼的灵峰石时心里有种融雪的声音渗出:“面对你的无声无息/感到寂寥的却不是你/只想停止呼吸/化作一片苍苔/飞上你寂然的身子”。这一“化”一“飞”的静寂思绪使得整首诗歌灵动起来。而岩石上飞着的鸟影是诗人迷失的翅膀,抵达岩石的步履山岩一样的沉稳(《抵达岩石的中途》)。扎根于大地,石头是诗人血肉相连的亲子。莽莽山峦随处可见的山岩,一望亿万斯年的眼如磐石般不眨一下,石的痴心天日可鉴,“体无完肤”的舞蹈是大地的勃动。“雷电作乐/风雨为袖/崩裂”是岩石沉寂时静止运动的飞思(《与岩石共舞》)。风雷这种自然物,是自然鼻息里的奏鸣,诗人具体地把这种自然激情固定在了一棵树上,风声雷声,斑斓血性,树的伤口殷红的血液在岩石上滴响着风声雨声,而这一切是诗人看见了的,渺渺天地,气势宏博,一块岩石,一群岩石,簇拥而起的是诗人伟岸的人格,孤寂,悲怆,但,不屈(《折断翅膀的风声》)! 时光虚无地存在,今日山川明日山川全部不存在了,连一只在水边与我对望的鸟也不知去了哪里,至此只有诗人的一双鞋子踩湿了水,踩湿了时间唯一可触摸的液态形体,孤寂,苍茫感浸湿了“我”。幻影和魔变构成诗歌的虚无布景,张永光把自己射入一枚铁球,以光的锐利和敏捷抵达诗性审美的真空状态,一首严谨的诗歌中蕴含了极大的诗歌蕴藉,哲学性的理性纹理弯曲变形,思维在无限婉柔的表达中实现着诗性的决绝,于是铁球之内的银灰色是诗人把自己投进去时要捕获的静谧,而存在却以流逝的绝然告诉诗人,铁球之外的落日依然殷红如血,梅瓣一样的凋零,且悄无声息(《铁球上的落日》)。一张椅子和海螺,一个梦和大海的冰凉,一实一虚,暗示了某种宿命,海螺是怎么来到椅子上的,诗歌大峡谷一样的断裂意象留出了巨大的空间,不需要交代,海水的冰凉藏在海螺的魂里,是冷峻的凝练的,海螺的浪漫生机却断送在一张无梦的椅子上了(《海不在一张椅子上》)。诗性的八面剔透构建了张永光的苍茫空旷,如此空旷的秘笈里,桃花只是一株,而暮色莹莹坠入黑暗,一株桃花红艳艳的光晕深入暮色(《一株桃花沉入暮色》)。 张永光的诗歌属于生命审美一类。在张诗中,灵魂的诗性延伸可至人类生命的寂寞核心部分,张诗企图要完成的是对生命本体孤傲元素的哲学剖解。生命如尘埃,然精神不死。张永光把偌大世界的喧哗世相隐匿,以单一意象的凸显来表达绚丽寂然的斑斓禅意,提炼出普众生命个体的人生孤旅,这就是张诗的禅定美学,世界常常在巨大的一个虚像和一个动感而微小的优美意象(比如蝴蝶)和诗人自己之间展开苍茫对话,而在这三维对弈之外一切都是虚无的存在了(《风中的白色蝴蝶》)。 然而,张永光的诗歌还是有点被内心深陷的孤独捆绑得太紧而少放达捭阖,刻意追求精炼而使诗境过度寡寂,傲然之中显得有些拘谨。过度的严肃,贵族似的讲究使得张诗缺少宽宥的雄放风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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