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袁枢 |
释义 | 1 南朝陈大臣袁枢,字践言,梁吴郡太守君正之子,陈郡阳夏人也。美容仪,性沈静,好读书,手不释卷。家世显贵,赀产充积,而枢独居处率素,傍无交往,端坐一室,非公事未尝出游,荣利之怀淡如也。起家梁秘书郎,历太子舍人,轻车河东王主簿,安前邵陵王、中军宣城王二府功曹史。侯景之乱,枢往吴郡省父,因丁父忧。时四方扰乱,人求苟免,枢居丧以至孝闻。王僧辩平侯景,镇京城,衣冠争往造请,枢独杜门静居,不求闻达。绍泰元年,征为给事黄门侍郎。未拜,除员外散骑常侍,兼侍中。二年,兼吏部尚书。其年出为吴兴太守。永定二年,征为左民尚书。未至,改侍中,掌大选事。三年,迁都官尚书,掌选如故。 枢博闻强识,明悉旧章。初,高祖长女永世公主先适陈留太守钱蒇,生子岊,主及岊并卒于梁世。高祖受命,唯公主追封。至是将葬,尚书主客请详议,欲加蒇驸马都尉,并赠岊官。枢议曰:“昔王姬下嫁,必适诸侯,同姓为主,闻于《公羊》之说,车服不系,显于诗人之篇。汉氏初兴,列侯尚主,自斯以后,降嫔素族。驸马都尉置由汉武,或以假诸功臣,或以加于戚属,是以魏曹植表驸马、奉车趣为一号。《齐职仪》曰,凡尚公主必拜驸马都尉,魏、晋以来,因为瞻准。盖以王姬之重,庶姓之轻,若不加其等级,宁可合卺而酳,所以假驸马之位,乃崇于皇女也。今公主早薨,伉俪已绝,既无礼数致疑,何须驸马之授?案杜预尚晋宣帝第二女高陵宣公主,晋武践祚,而主已亡,泰始中追赠公主,元凯无复驸马之号。梁文帝女新安穆公主早薨,天监初王氏无追拜之事。远近二例,足以据明。公主所生,既未及成人之礼,无劳此授,今宜追赠亭侯。”时以枢议为长。 天嘉元年,守吏部尚书。三年,即真。寻领右军将军,又领丹阳尹,本官如故。五年,以葬父,拜表自解,诏赐绢布五十匹,钱十万,令葬讫停宅视郡事,服阕,还复本职。其年秩满,解尹,加散骑常侍,将军、尚书并如故。是时,仆射到仲举虽参掌选事,铨衡汲引,并出于枢,其所举荐,多会上旨。谨慎周密,清白自居,文武职司,鲜有游其门者。废帝即位,迁尚书左仆射。光大元年卒,时年五十一。赠侍中、左光禄大夫,谥曰简懿。有集十卷行于世。 2 南宋史学家◎ 人物介绍袁枢(1131~1205)(宋代) 中国南宋史学家。字机仲。建州建安(今福建建瓯)人。幼年就能赋诗,很有抱负,在故乡南桥上曾题诗:“玉龙倒悬过寒潭,人在云霄天地间。借问是谁题柱去,茂陵词客到长安。”17岁进杭州太学,20岁以“修身与写赋”参加国子监考试。后又参加礼部考试,得词赋科第一。孝宗隆兴元年(1163年)中进士。孝宗隆兴元年(1163年)中进士。初任温州判官、兴化军教授。乾道七年(1171),为礼部试官,出为严州教授。其后历任太府丞、兼国史院编修官、权工部郎官兼吏部郎官、吏部员外郎、大理少卿,出知常德府、江陵府等职。喜读《资治通鉴》,苦其浩博,乃著《通鉴纪事本末》42卷,因其文总括为239事,独立成篇,起讫了然,为中国第一部纪事本末体史学著作。创造纪事本末这一新的写史体例,兼有纪传、编年二者优点,使“数千年事迹经纬明析”,对后世影响极大,明清两代多有仿作。 ◎ 生平及著作孝宗隆兴元年(一一六三)进士(明嘉靖《建宁府志》卷一五)。乾道七年(一一七一)除太学录,出为严州教授。撰《通鉴纪事本末》成,以大宗正簿召,迁太府丞,兼国史院编修官(《南宋馆阁续录》卷九)。淳熙九年(一一八二)迁军器少监(同上书),出提举江东常平茶盐,改知处州。入为大理少卿,因事贬秩。光宗绍熙元年(一一九○)知常德府。宁宗庆元元年(一一九五),知江陵府,寻罢,自是闲居十载。开禧元年卒,年七十五。《宋史》卷三八九有传。 袁枢学识渊博,与当时学者朱熹、吕祖谦、杨万里有往来。历任温州判官、严州教授、太府丞兼国史院编修、大理少卿、工部侍郎兼国学祭酒、右文殿修撰、江陵知府等职。任国史院编修期间,负责修《宋史》之列传部份。北宋章惇的子孙请托袁枢对章惇的传记多加文饰。袁氏驳斥,曰:“子厚为相,负国欺君。吾为史官,书法不隐,宁负乡人,不可负天下后世公议!” 在严州任职期间,“乃自出新意,辑抄《通鉴》”、“区别门目,以类排纂。每事各详起讫,自为标题,每篇各编年月,自为首尾”(《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成就《通鉴纪事本末》一书。 他的历史巨著《通鉴纪事本末》,全书四十二卷,始于〈三家分晋〉,终于〈周世宗之征淮南〉。书中文字全抄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原文。只是方式改易。取《通鉴》所记之事,区别门目,分类编排。专以记事为主,每一事详书始末,并自为标题,共记二百三十九事,另附录六十六事。开“纪事本末体”之先河。 宋人杨万里曾评价袁枢的《通鉴纪事本末》:“今读袁子此书,如生乎其时,亲见乎其事,使人喜,使人悲,使人鼓舞。未既,而继 之以叹且泣也”,更作《通鉴本末序》。朱熹看过袁枢的《通鉴纪事本末》有批评:“错综温公之书,乃国语之流”、“其部居门目,始终离合之间,又皆曲有微意”。章学诚称赞:“本末之为体也,因事命篇,不为常格……文省于纪传,事豁于编年,决断去取,体圆用神,斯真《尚书》之遗也”。《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谓:“数千年事迹,经纬明晰,节目具详,一览了然,遂使纪传、编年贯通为一,实前古之未见。”袁枢以后采用这种体裁撰写历史者,所在多有。如:章冲《春秋左氏传事类始末》,杨仲良《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到了明清时际,纪事本末体大为流行,如冯琦、陈邦瞻的《宋史纪事本末》,张鉴的《西夏纪事本末》,李有棠的《辽史纪事本末》与《金史纪事本末》,陈邦瞻的《元史纪事本末》,以及谷应泰的《明史纪事本末》。袁枢晚年喜读易,著有《易学索引》、《周易辩异》等书。 开创以“事”为纲的本末体史书——《通鉴纪事本末》的作者是南宋的袁枢。 《通鉴纪事本末》为中国第一部记事本末体史学著作。创造记事本末体这一新的写史体例。同司马迁的记传体,司马光的编年体同为史学上的三大巨作。列为历史上的三大体裁,与司马迁,司马光并驾齐驱。对中国历史的书写有极大的帮助。独立成篇。 全书42卷,约200万字,上至战国,下至五代,总括了1362年的历史。这部书自成一体,总记239事!按年代顺序编录,个事自立标题。 《通鉴纪事本末》是袁枢在严州任教授时所撰,这时由于职掌清闲,可以从容论著。袁枢与朱熹、吕祖谦和杨万里是同时代人,这时的社会经济和学术文化都有一定的发展,但是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却处于比较紧张的状态,这一现实,对于抱有“爱君忧国之心,愤世疾邪之志”的袁枢来说,只有像司马光那样,拿起史笔,来抒发自己的报国忧民之情。 袁枢为人正直,对政治腐败,朋党互争,压制人才等丑恶社会现象是很不满的。当他为国史院编修官,分配负责撰修《宋史》列传时,北宋哲宗时“奸相”章敦的子孙,以同乡关系请袁枢对章敦传加以“文饰”时,袁勃然大怒说:“子厚为相,负国欺君。吾为史官,书法不隐,宁负乡人,不可负后世天下公议!”(《宋史·袁枢传》)当时宰相赵雄“总史事”,听到后即称赞他“无愧古良史”(同上)。 当时现实政治的直接刺激,是袁枢编纂《通鉴纪事本末》的原因之一,给内外交困的赵宋封建政权提供安邦治国的药方。另一个原因,是为了解决读《资治通鉴》的困难。由于《通鉴》记述了1300多年的史实,取材宏富,但它只是每年记述,对于一件事情连续好几年的,它未能连贯记述,如果要了解其全貌,就要翻阅好几卷,读者很不方便。据说,《资治通鉴》修成后,司马光希望写作班子以外的有关人员再看一遍,但使他很失望,只有一个名叫王胜之的借去看了一遍,别的人面对这部巨著,有的只翻了几卷,有的只看了几页就不想再看了。由此可见,《通鉴》由于篇幅太大使人阅读困难。司马光本人也感觉到这一难处,他晚年时曾经想另写一部《资治通鉴举要历》,把《资治通 鉴》简化一番,但他老了,已力不从心,结果没有完成。 袁枢根据《资治通鉴》记载的重要史实,以事件为中心,按照《通鉴》原来的年次,分类编辑,抄上原文,把司马光的史论也抄上,每事标以醒目的题目,而袁氏本人没有发表意见,也没有加上一句话。这样,共编集了239个事目,始于《三家分晋》,终于《世宗征淮南》,记述了1300多年的史事,共42卷。袁氏虽然只用了大约两年的时间编写《通鉴纪事本末》,但他熟读《通鉴》却花了不知多少年的时间。他不但要熟读《通鉴》,了解其全部内容,还要吃透司马光的史学见解。 袁枢跟司马光一样,始终恪守“专取关国家兴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的原则。因此他在编立标题,抄录史料时,对于灾异、符瑞、图谶、占卜、鬼怪等绝少加以采用,即使稍有涉及,也是作为起警戒作用而引用的。这种反对天命论神学,而重视社会现实的史观,在当时无疑是进步的。对于统治者袁枢是提出警告的,如袁枢在《通鉴纪事本末》卷三《武帝惑神怪》中抄录了“臣光曰”,批评了汉武帝“穷奢极欲,繁刑重敛,内侈宫室,外事四夷,信惑神怪,巡游无度,使百姓疲敝,起为盗贼”。由此可见,袁枢是有自己的政治见解的,这正如朱熹所说的,袁枢“其部居门目,始终 离合之间,又皆曲有微意。”(《朱子大全》卷81)所谓“微意”,就是指袁枢的政治观点。袁枢把有关封建政治的主要问题,如杨万里(与袁枢同为太学官)所举的内容,“曰诸侯,曰大盗,曰女主,曰外戚,曰宦官,曰权臣,曰夷狄,曰藩镇”(《通鉴纪事本末叙》)之类,都作为全书的基本内容,使它成为当时及后世君臣的鉴戒。袁枢还十分重视汉族政权的恢复事业,对于“祖逖北伐”、“宋明帝北伐”等,大书特书,而对于进据中原及举兵南犯的少数民族上层统治分子,则视为“石勒寇河朔”,“赵魏乱中原”。当参知政事龚茂良得到《通鉴纪事本末》一书时,立即推荐给宋孝宗。宋孝宗阅读时,赞叹地说:“治道尽在是矣。”(《宋史·袁枢传》) 孝宗命令摹印十部,以赐太子和江上诸帅,命熟读之;还提升袁枢为大宗正簿。 袁枢最大的贡献,是开创了以纪事为主的本末体,实现了史书编纂体的突破,从而出现了编年、纪传、纪事本末三足鼎立的体例。以“时”为中心的编年体和以“人”为中心的纪传体各有千秋,而检索不便则是它们的共同缺点。而袁枢创立的以“事”为中心的纪事本末体裁,却弥补了编年与纪传体的不足,因而丰富了史学内容,正如清代著名历史学家章学诚所评论的那样:“因事命篇,不为常格,……文省于纪传,事豁于编年,决断去取,体圆用神,……故曰:‘神奇化臭腐,而臭腐复化为神奇’。”(《文史通义·书教下》)章氏的评论是正确的,袁氏创立的纪事本末新体裁,的确是对中国 历史编纂学的一大贡献。 虽然《通鉴纪事本末》原抄《资治通鉴》,但对《通鉴》的校勘却起了一定的作用。由于《通鉴》流传已久,传抄刻印,难免会有错误。所以我们读书时,可以把两书互相校勘。 清代的张敦仁曾经用《通鉴纪事本末》大字本(即湖州版本; 严州版本字小,又叫小字本),和明代万历年间杭州所刻《资治通鉴》元注本互校,校出异文3000多条,写成《资治通鉴刊本识误》3卷,后来章钰撰写《胡刻通鉴正文校宋记》时,把张敦仁校勘《资治通鉴》的异文而无别本资印证处,列为附录。1957年由古籍出版社出版的标点本《资治通鉴》,除了章钰书中重要校勘都收入本书做注文外,还选录了张敦仁书中的一些校勘做为注文。这就使标点本《资治通鉴》成为现有较好的一种版本。 《通鉴纪事本末》也有它的缺点。首先表现在取材上,因《资治通鉴》本来就是一部政治史,关于经济、文化方面的记载比较少。袁枢所取资料,不过是有关诸侯、“大盗”、女主、外戚、宦官、权臣、“夷狄”、藩镇之类,其他史事,多略而不书。这不能不是一个欠缺。另外,它囿于《资治通鉴》范围,多属照抄,没有自取的第一手材料。总之,《通鉴》有的,它不一定都有,《通鉴》没有的,它也没有。其次,《通鉴纪事本末》记述的事与事之间没有联系,对于整个历史不能勾划出一个发展的线索,因此,它只能记述了“治乱兴衰”的现象。 还有,《通鉴纪事本末》具有明显的敌视农民起义和大汉族主义的思想。例如,对于农民起义,多称为某某之乱(如“黄巾之乱”);汉族统治者和少数民族之间的战争,往往用“讨”、“平”一类的字样。 《通鉴纪事本末》,宋本共42卷,明末张溥(字天如,江苏太仓人,复社领袖)曾就《通鉴纪事本末》各篇,写成史论若干篇,附在各篇之后。这两种版本,一种有论,一种无论,还是容易区分的。 在袁枢的影响下,明、清两代许多学者仿照他的体例编纂了不少纪事本末体史书。例如:《绎史》、《左传纪事本末》、《宋史纪事本末》、《元史纪事本末》、《明史纪事本末》,等等。 袁枢编成此书后,800多年来,为历代史学家所重视称许。 袁枢史才为世所推崇,其史德也令人景仰。他兼国史编修官分修国史传时,浦城章惇曾以同乡的情谊,命家人送阅自传,请为润饰,被袁枢严词拒绝,并说:“吾为史官,书法不隐,宁负乡人,不可负后天下公议。”当时宰相赵雄总管史事,感叹说:“无负古良史矣”。 乾道七年(1171年)为礼部试官,任太学录,他忠直地表奏治国三论:一论开言路以养忠孝之气,二论规恢复当图万全,三论士大夫多虚诞,幸荣利。孝宗命袁枢任大宗正主簿,并召他入殿面谈。袁枢知道孝宗常以诸葛亮论两汉盛衰一文中的“小人不可不去”之语为训。他便以这句话为中心,作深入阐述发挥。历述自汉武帝至唐文宗偏听奸妄,招致祸乱的史实,敬告孝宗提高警惕。调任太府丞时,又直言孝宗有宠任武士,厌薄儒生,猜疑大臣之心,想使近侍参与军国大事。孝宗感悟,对他说:“朕不至与此曹图事帷幄中。” 袁枢在朝任职不畏权贵。任大理寺少卿时,有通州民高氏因产业一案,交大理院审理,殿中侍御史冷时光受贿包庇,袁枢公然揭发。同列官员都怕他招祸,而袁枢不加顾虑,大胆陈奏,孝宗根据奏本,立即罢免冷时光。所以有宋代以朝臣弹劾御史事例,自袁枢开始的说法。宋史评之为“临民则识治辨间,立朝则启沃忠谏,克尽乃职,为世师表”。 袁枢任江陵知府,江陵在长江沿岸。如遇水灾,人民就要流离失所。江陵原有楚的故城,名“楚观”。袁枢审察地势后,决意移民,于是亲赴楚观规划,建筑民房,迁民安居,深为人民称颂。 袁枢66岁时,因朱熹被劾为伪学,受到株连也被罢官,自此闲居10年,致力著作,到开禧元年(1263年)去世,享年75岁。著有《易传解义》、《童子问》及《辨异》等。宋史评为“临民则识治辨间,立朝则启沃忠谏,克尽乃职,为世师表”。 袁枢最大的功绩,在于开创了 “纪事本末体”先河,拓展了写史体例,对后世影响极深。 在政治上,力主抗抗金,反对南宋政权的苟且偷安,关心民间疾苦。 ◎ 《宋史·袁枢传》字机仲,建之建安人。幼力学,尝以《修身为弓赋》试国子监,周必大、刘珙皆期以远器。试礼部,词赋第一人,调温州判官,教授兴化军。 乾道七年,为礼部试官,就除太学录,轮对三疏,一论开言路以养忠孝之气,二论规恢复当图万全,三论士大夫多虚诞、侥荣利。张说自阁门以节钺签枢密,枢方与学省同僚共论之,上虽容纳而色不怡。枢退诣宰相,示以奏疏,且曰:“公不耻与哙等伍邪?”虞允文愧甚。枢即求外补,出为严州教授。 枢常喜诵司马光《资治通鉴》,苦其浩博,乃区别其事而贯通之,号《通鉴纪事本末》。参知政事龚茂良得其书,奏于上,孝宗读而嘉叹,以赐东宫及分赐江上诸帅,且令熟读,曰:“治道尽在是矣。” 他日,上问袁枢今何官,茂良以实对,上曰:“可与寺监簿。”于是以大宗正簿召登对,即因史书以言曰:“臣窃闻陛下尝读《通鉴》,屡有训词,见诸葛亮论两汉所以兴衰,有‘小人不可不去’之戒,大哉王言,垂法万世。”遂历陈往事,自汉武而下至唐文宗偏听奸佞,致于祸乱。且曰:“固有诈伪而似诚实,憸佞而似忠鲠者,苟陛下日与图事于帷幄中,进退天下士,臣恐必为朝廷累。”上顾谓曰:“朕不至与此曹图事帷幄中。”枢谢曰:“陛下之言及此,天下之福也。” 迁太府丞。时士大夫颇有为党与者。枢奏曰:“人主有偏党之心,则臣下有朋党之患。比年或谓陛下宠任武士,有厌薄儒生之心,猜疑大臣,亲信左右,内庭行庙堂之事,近侍参军国之谋。今虽总权纲,专听览,而或壅蔽聪明,潜移威福。愿可否惟听于国人,毁誉不私于左右。”上方锐意北伐,示天下以所向。枢奏:“古之谋人国者,必示之以弱,苟陛下志复金仇,臣愿蓄威养锐,勿示其形。”复陈用宰执、台谏之术。 时议者欲制宗室应举锁试之额,限添差岳祠,减臣僚荐举,定文武任子,严特奏之等,展郊禋之岁,缓科举之期,枢谓:“此皆近来从窄之论,人君惟天是则,不可行也。”遂抗疏劝上推广大以存国体。 兼国史院编修官,分修国史传。章惇家以其同里,宛转请文饰其传,枢曰:“子厚为相,负国欺君。吾为史官,书法不隐,宁负乡人,不可负天下后世公议。”时相赵雄总史事,见之叹曰:“无愧古良史。” 权工部郎官,累迁兼吏部郎官。两淮旱,命廉视真、杨、庐、和四郡。归陈两淮形势,谓:“两淮坚固则长江可守,今徒知备江,不知保淮,置重兵于江南,委空城于淮上,非所以戒不虞。瓜洲新城,专为退保,金使过而指议,淮人闻而叹嗟。谁为陛下建此策也?” 迁军器少监,除提举江东常平茶盐,改知处州,赴阙奏事。枢之使淮入对也,尝言:“朋党相附则大臣之权重,言路壅塞则人主之势孤。”时宰不悦。至是又言:“威权在下则主势弱,故大臣逐台谏以蔽人主之聪明;威权在上则主势强,故大臣结台谏以遏天下之公议。今朋党之旧尚在,台谏之官未正纪纲,言路将复荆榛矣。” 除吏部员外郎,迁大理少卿。通州民高氏以产业事下大理,殿中侍御史冷世光纳厚赂曲庇之,枢直其事以闻,人为危之。上怒,立罢世光,以朝臣劾御史,实自枢始。手诏权工部侍郎,仍兼国子祭酒。因论大理狱案请外,有予郡之命,既而贬两秩,寝前旨。光宗受禅,叙复元官,提举太平兴国宫、知常德府。 宁宗登位,擢右文殿修撰、知江陵府。江陵濒大江,岁坏为巨浸,民无所托。楚故城楚观在焉,为室庐,徙民居之,以备不虞。种木数万,以为捍蔽,民德之。寻为台臣劾罢,提举太平兴国宫。自是三奉祠,力上请制,比之疏傅、陶令。开禧元年,卒,年七十五。 自是闲居十载,作《易传解义》及《辩异》、《童子问》等书藏于家。 3 明朝书画家◎ 传记袁枢 (1600~1645) 中国明代书画家、收藏鉴赏家、诗人。字伯应,号环中,又号石■(原字见左图),河南睢州(今睢县)人。以父兵部尚书袁可立荫官户部郎中,官至河南布政司右参政、大梁兵巡道,崇祯末于其故袁尚书府第开府治事,乡党以为荣。 崇祯乙亥(1635),袁枢为父在家里守孝,遇流民攻城,睢阳卫不堪一击而败。袁枢破家散财两千金募勇杀敌,擐甲登陴,倡先固守,力战七昼夜,至目生疮,睢州城得以保全。五十二年后的康熙三十六年春天,应睢州全城父老所请,由河南巡抚李国亮报呈清朝庭,特批明袁枢崇祀清朝乡贤祠,二年后由其曾孙袁景朱请乡儒田兰芳补作墓志铭。 袁枢貌俊伟,多大略。善骑射,有边才。明崇祯十一年,清军大举侵明,明将多畏缩,袁枢不避死,以户部郎中文职督饷于辽左军前,解朝廷庚癸之忧。“宽空一御寇,再御边”(王铎《袁石寓诗序》),秉父志一生抗清。清兵渡江陷金陵,袁枢和好友越其杰相继绝食数日忧愤而死。“公闻国变,眦裂发怒,竭蹶中原,以需生聚,归节金陵。”(明赵震元《松青堂文选》) 其诗文韵致甚高,与钱谦益、刘理顺、方以智、王时敏、王铎等名士相唱和,风流倜傥名满天下。钱谦益曾盛赞其“负文武大略,博雅好古,登高能赋,可为大夫”。著有《袁伯应诗集》,清兴文字狱,诗稿遭禁毁。 山水画工巧,家富收藏。为华亭董其昌、孟津王铎所推重。所临僧巨然《萧翼赚兰亭图》气韵冲胆,卓有古趣。张庚《国朝画征录》卷首为之列传。品丝弹竹,艺靡不工。赵震元称其为“一代巨公,三吴妙品”(《松青堂文选·为袁石愚复开封太府》)。书法出入楮遂良、米芾之间。 袁枢为明末书画及收藏鉴赏大家,曾藏有董源《潇湘图》,上有袁枢跋一,钤“袁枢私印”、“袁枢之印”、“睢阳袁氏家藏图书记”、“明袁枢鉴赏书画印”等,自跋“崇祯十五年十一月得于董思白年伯家,原值加四帑焉”(今藏北京故宫博物院);南宋拓本《松桂堂帖》,为宋刻法帖精品,钤“明□台袁伯应家藏图书”、“袁赋谌鉴赏印”,1995年经日本人捐献,今藏北京故宫博物院;《夏山图》中缝钤“袁枢收藏印记”(今藏上海博物馆);巨然《萧翼赚兰亭图》钤“袁枢之印”(今藏台北故宫博物院);《层岩丛树图》钤“袁枢收藏印记”,上有王铎为袁枢所作跋语(今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秋山图》上有王铎跋语,钤“袁枢明印”、“石寓收藏印信”等(今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王维《山阴图》上有王铎为袁枢所作跋语(今藏台北故宫博物院)及宋《淳化阁帖》(2003年上海博物馆以450万美元从美国回购收藏,见王铎《跋淳化阁帖》)。董其昌为袁枢之父袁可立所绘《疏林远岫图》(今藏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袁节寰大司马像》(今藏商丘),及王铎为其所写《赠袁枢诗册》(今藏美国杨思胜处);王铎为袁枢所绘《雪景竹石图》已收录在《中国古代书画图目》中,成为山东济南市博物馆的收藏精品。这些名画珍品都在海内外流传有序,其他流散天涯不为世所知者殊多。仅就所见可知,睢阳袁伯应的收藏以价值论堪称巨富,然当日之袁伯应似无今人之世俗铜臭,更多的收藏是为了儒雅和风流,一夜之间,千金散尽还复来。一幅国宝级名画《潇湘图》,董其昌递藏于袁伯应,仅仅是“原值加四帑焉”(《潇湘图·袁枢题跋》),看古人遗风流韵,观一叶而知千秋。 袁枢与明末大家多有交往,与年伯董其昌的关系更是不同寻常。董其昌卒后,一生最喜爱的“四源堂”四幅名画多归袁枢。至今尚藏于安徽省博物馆的16幅《董其昌纪游册》,为董其昌早年作品,世所罕见,也是睢阳尚书袁氏家藏旧物。董其昌在《袁伯应诗集序》中写道:“余与伯应尊公少司马(即袁可立)同举于兰阳陆先生之门”,袁枢与董其昌的关系源于董与其父是同年。 崇祯十六年(1643),袁枢奉旨榷浒墅关,“榷政告竣,颂声塞途。(钱谦益《牧斋全集》)”。其间王铎曾在苏州袁枢家里避难数月,二人关系尤为密切,合作之笔为世人所重,流入海外者尤多。在苏州西部山区的摩崖石刻上,至今保留有“明崇祯十六年三月河南王铎书、袁枢题”的“仙砰”两个大字,是重要的旅游资源和书法珍品。查《王铎年谱》得知,是年“三月某夜,于江苏浒墅关同故友袁枢(寰中)相聚,为袁枢藏巨然《层峦丛树图》、董源《潇湘图》等图题跋。”王铎《拟山园选集》有《浒墅北发石寓舟中远送因以寄怀》等数首诗为睢阳袁枢而作。王铎为明天启二年进士,是年春天袁枢之父袁可立正任考官,当对王铎有提携师座之恩,袁可立的神道碑文就是王铎撰文书丹的,所以两人的交往当至少开始于这一时期。 袁枢有三子,赋诚、赋谌、赋諴。长子袁赋诚官广西南宁府新宁州知州,次子袁赋谌亦善藏,精鉴赏,安徽省博物馆的16幅《董其昌纪游册》上都留有其鉴赏印记。(长美 供稿) ◎ 袁枢清 张庚 袁枢,字伯应,号环中,别号石寓,睢州人。父可立,明大司马,即万历中直言削籍,天启时忤璫再削籍者也。枢以荫官刑曹,终养在籍。崇祯末流寇犯境,枢破家资大劳。乡民御寇保城有功,南都起为睢阳道,归之任,未几复还南都,卒。 枢博学好古,精鉴赏,家富收藏,工书画,为华亭董宗伯,孟津王觉斯所推许。山水出入董(董源)、巨(巨然)、子久(黄公望)间,光滑清寂,其摹梅华道人(吴镇)所临巨然《萧翼赚兰亭图》,气韵冲胆,绰有古趣,今藏同里蒋郎中泰家,所写折枝花有白阳山人风致。余游睢见先生遗墨及所藏旧迹,皆精雅,其风期略可想见。而郎中又为余述先生生平,遂慨慕景仰无已云。 白苎村桑者曰:黎君袁君皆前明人也,而向之辑谱者未之及。黎君虽为竹宅朱太史收入诗综,而不及其画。余以二君既不可入是编又恐或湮没,故附著之,以备后入采取焉。(《国朝画征录·卷首》) ◎ 碑传前明分守河南大梁兵巡道布政司右参政兼按察司佥事石寓袁公葬墓志铭 清 田兰芳 康熙三十八年夏六月,楚雄别驾袁公嗣孙景朱踵门拜请,曰:“先曾大母刘淑人卜於是年十月二十六日归窀穸。先生与余家世有连且交,朱本生大父分诣尤笃,盖尝志两大父墓矣。先淑人行迹犹在,敢以圹中石累先生。先生无辞!”言已复再拜,曰:当曾大父葬时,正际鼎革,四方之乱未敉。播荡之馀,遗老跧伏,吾家物力方形匮绌,柩返江南,两大公及时襄事,铭故有阙。今当启祔,礼宜补作。祈并惠鸿文以图不朽。”余闻之,怃然。念公命世人豪,且大有造於桑梓,殁向六十年,袁氏故老几尽。顾以表扬之事遗之童弱,使余小子得以操笔,撰次其生平,天下事宁可以逆计而意料也耶? 先是,丁丑暮春,河南巡抚都御史李公以事久论定,允州人请,檄祀公於瞽宗。是日,列幕云属, 羊盛斋,竞献主前。其他奔谒俯伏去来参差者,至庭不能容;庙门以外填街咽巷,骈罗环视,叹未曾有。其扶杖之叟指以语夫少稚曰:“微公,宁有若辈於今日!追念公德当世世无忘也。”盖当崇祯乙亥,流贼迫州城,时承平久,人不知兵,屯军视若儿戏。列阵以待,未日中歼焉。遂围城而攻,州人大恐。公擐甲登陴,分给守者兵械,使得自卫以杀敌人。情稍安,乃辇金置城上,号於众曰:“能杀一渠者,予金百;杀骑卒者,半之;投石、发矢、搬甓运木者,准此为差。”越一二日,伤贼颇众。贼恚甚,大治攻具,肉薄以登。公视服绛督攻者,注筒弩射之,一发而殪,则渠率也。贼乃号泣,舁之去,气少沮。然旋退复进,报怨之师誓逞其志而后已。公知势亟,周陴呼曰:“城危矣!我不惜破家,在围中各有死理,盍共戳力於死中求活也!”於是人人竞奋。乃缒壮者於城下拒贼,使不得近城,而老弱则丛炬以焚其梯,或热油以灌登者,即妇人孺子亦争投瓦石以击贼。呼噪之声动天地,城下死者如积。凡七昼夜,目不交睫,至眶生疮,痏气弥厉。贼度终不可克,始解去。是叟为童子时亲见,故感叹其德,娓娓为众言之。而捍患御灾又诚合於祭法,无惑乎歌飨神前,人心同然,至如尔日之盛也。 之大节为人尊亲如此,故顺人心所欲,按状叙而铭之。公姓袁氏、讳枢,字伯应,一字环中,石寓号也,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讳可立之子。母曰宋夫人,公实出於潘母。美仪观,多大略。年十二入州庠,见赏於督学何公应瑞,文章有声场屋间。二十五以尚书登莱劳荫入胄监。时方多事,公抱壮志,尝抚髀叹曰:“大臣子不当与寒士以科目竞进!李文饶,韩持国,伊何人哉?”乃以任子就选。初授詹事府录事,历南京左军都督府都事,太仆寺丞,户部山西司主事。丁内外艰凡五年。仍补原官,升郎中。崇桢十五年,命榷浒墅关商税,随职各著劳效。十七年五月差满,例还部,移广东司。时危,疆需材,山东湖广重臣交疏请公,廷议授而复改者再。卒任公河南,俾分守大梁,治睢州。公,州人也。即第为署,时人荣焉。无何,豫饷告匮,巡抚越公其杰趣公,入请,即命亲往直、浙、闽、广督之。行至杭,而天兵已渡江矣。公返卧白下,阅两月,竟以疾卒。 公孝事二亲,所以奉之者诚尽而礼。缛丧所,生母尤能以哀动。嫡得伸罔极之报。父老往往以为口实。抚妹过於已女。其适孟氏者,在汴围侦候之使舍置。汴溃,访迎如苏,俾刘淑人躬调护之。临命犹以终身为虑焉。 性慷慨,侠烈慕义,急人之急。待以举火者,常数十族。文雅通博,为海内物望所归。喜宾客,座上无日不满。壶矢弈射,品竹弹丝,以至商校古今,摩赏器物,公分部酬对,精神荫映,人厌其意以去。盖公多至行,复能贯群艺,气韵尤足,倾入折冲,特其一枝,州人所以饮食必祭者,实在此。故著之独详。亦以见公得俎豆於孔庭者非诬也。 公生於万历二十八年十月十五日子时,卒於顺治二年九月初四日子时。元配任氏,由孺人例赠淑人。继刘氏,杞县宦族,生有异质。父母卜其必贵。十七来归,即传家政。按亲族,御臧获,美肴酒,综出纳,无事不井井。其大者,则在事舅姑,养生丧死,皆先公意而助所未逮。其孟氏姑身脱围城,饥赢殆不可济。淑人抚摩痛疴,调剂食饮,诚求如育婴儿,卒得无恙。公既殁,仍遵遗命,同居终身,且联婚媾焉。公前室之子赋诚令沁源,代民偿逋赋,破家犹不足,淑人自脱簪珥。且命已子赋谌鬻产以成其事。二事殊有古烈女风。淑人生於万历三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寅时,卒於康熙二十一年七月初六日亥时。 子三:赋诚,云南楚雄府通判,任出;赋谌,监生,刘出;皆能诗、工书,博雅有父风。赋谌尤蕴藉。赋諴庠生,侧室张氏出。女二、孙六。昌、山、远、定。昌亦诸生,皆早卒;侗、僩、伟、任,侗早卒,馀诸监生,任为諴后。僩三子:景周、景朱,景薜。景朱出继伯祖诚之子山即来乞铭者,附淑人而并求志。公行可谓得礼之意矣。景薜出继伯父侗。孙女二,元孙一,凤举周出。 为之铭曰:“吁嗟袁公,实命世雄。懋厥大德,艺靡不工。浩浩元化,开阖焉穷。惟向其利,乃云有功。乙亥寇来,围城而攻。压阵云黑,溅血堞红。佥曰必危,元龟告凶。妇号儿啼,阖城忡忡。百万之人,命尽日中。公麾以肱,止曰无庸。辇金激众,指挥从容。群力竞奋,积尸齐墉。贼如败叶,纷披随风。命续室完,其乐融融。淑人之德,罔不公同。公而庙祀,人心之公。百年菀结,一朝获通。此日南原,马鬣斯封。倾城往送,手植坟松。勿翦勿拜,千春郁葱。(清 田兰芳《逸德轩文集》) 为袁氏祭袁石寓宪副 明 赵震元 呜呼!今日之哭石寓也,其惜凤毛耶。吾族知之信之,其伤哲人耶。天下人亦尽知之尽信之。 呜呼!石寓之才,十倍古人。而落落大度,不事生产。以故《九丘》、《八索》淹为精华。即两晋三唐,亦执其俎豆。落韵飞英,天惊雨逗,挥纥濡发,鹤唳风生,瀚海知名,词坛听玉。弯弓射虎,笑绛灌之无文;搦管雕龙,陋终贾之不武。自采芹舞象,司马公已庆其有子矣。 泊载 大事,克单倩礼,覃章宠贲,帝嘉元臣,典仰辉隆,王叹伟绩。所谓有子者,不益信耶! 呜呼!求无愧于君父,在今日如石寓者几人也!累之而古人求如石寓无愿于君父者又几人也!况家仕子,历敭中外,廿载风霜,三生噍。握发以升贤,散财而结客。团门读礼,碎巨寇于睢阳。执节登朝,树天堑于易水。凡国家盘错纠纷人所掩耳者,石寓汇肩之。而抽刀借著,聚米画灰,呆骨不避利害,慧胆挈其精整。肆以骕骦无闻,则捐金市骏,而冏寺驰声。庚癸时起,则破产输囷,而司农籍手,关东之军丁朝衣败叶,暮餐寒沙,则督理粮储,永消硕鼠之奸。简书眷为长城,哀江南之商贾,魂落瞿唐,梦摇滟滪。 则钞关浒墅,彻洗皖牛之苦,天家崇为实鉴。至于青齐云扰,辍近臣于兖西。河洛丘墟,借兖衣于天左。慷慨叱车,衔一人之成命,拮据揽辔。缔两师之新欢,中原赤子所不即化为磷火也,石寓之力也。 杜甫有言:“得结辈十数,公参错天下,为邦伯,万物叶气。” 则今日哭石寓也,为天下也,为两河也。若吾族门祚之事,有子克家,石寓亦可以含笑泉台矣。 呜呼!海水群立,旧鬼烦冤,石寓之目其瞑焉,否耶?哀哀素翣,翻翻云旗,石寓有知不益伤耶! (河南省图书馆藏明赵震元《松青堂文选》) 为李公师祭袁石寓宪副 (明)赵震元 呜呼!惟灵目下十行,胸列武库,白壁购子瞻之文,黄金买相如之赋。舞象采芹,弱冠璐振臂,当国家之巨艰,读书鄙腐儒之章句。 肆与先大人竹马相将,枌榆联树,姻缔世好。此推文苑之卧龙;狎主鸡盟,彼惊词坛之飞兔。洎先大人以先司农起家,公亦以司马公受遇。大人每称之曰:“公雄才大略,翰苑韶頀,计部叹巧妇之炊,冏寺羡空群之顾,首山无庚癸之诺,埛野多云锦之胯。”帝嘉乃绩,借恂民部,驱车山海,飞挽云互,秉心深诚,鲸息狂飓,民击而歌,军肃而醭。帝曰:念哉! 骏业惟戏,钞关江南,贪泉自付,汝往钦哉,无俾群恶,公主政浒墅,淡然寒素。英雄裂蜀道之篇名。公遂先辈之误。往来虚舟,泉货条布。 呜呼!公之绩用告成,而朝廷之金瓯不固,公闻国变,眦裂发怒,竭蹶中原,以需生聚、归节金陵。不惮霜露,拜公豫藩,维屏维护,公盖深悲故里之凋残,不堪永伤,而稔知桑梓之精悍,可当召募。 呜呼!公之首全睢城也,先大人切切为之倾注,以为国家养兵三百年,而大功成于儒者。即不克,叩九阍而往诉,迄公之再造睢人也。 君子万年,口碑载路。而复追先大人同作钧天之游,而无能再晤,此行道所以长号,而亲知窃痛,薤露矧某,辱附秦晋,而先大人同为问渡。 呜呼!载瞻清芬,忠孝不怍,兰玉森森,元恺曷慕,醁醑三觞,素香一柱,敬告特牲,洋洋恐怖,公其鉴先人之余忱,而来格匪吐!(明 赵震元《松青堂文选》) 为袁石寓复开封太府 (明)赵震元 靖两河以安天下。画熊兆獬豸之祥,冠八枢而奠中原;夹鹿犬麒麟之瑞,惟击楫多当年之士。 雅故搴帷,借今日之元龙,瞻气知归。捧函戴德台台,文苑飞花,词锋横剑。霞壮日暧,咏幼丝于曹碑;薇省风高,识焦尾于班管。睕底十贤从事,行看金梁桥上月如霜;胸藏数万甲兵,喜逢绿墅堂中人。 是玉矧中州,为恢复一统之根本,而汴国尤勘定全豫之先资。自非邀福,夔龙何克袭休,申甫经营意匠。念子遗,遭巨寇,遭溃兵,复遭黄水,从横神枢;谕群吏议防河,议守土,究议宁民,劝课农桑。剪洛阳之妖草,奖明忠孝,表少室之寒松。此敝省所繇兴来暮之歌,下走因以增仰止之思者也! 某谬承简命,叱御故乡,虽父老依然孰风俗于一二。而山川顿易,昧人情于千端,弱而贫,民其鱼矣。恐无辞于里舍之难,安骄而怒,兵非虎耶!何以底于鸡豚之弗扰,逾深愧赧,乃辱注存,临食三嗟,惭彼高厚,甲颜十袭,羞兹友朋。谨附 以鸣忱,行抠衣而展拜。镂铭心贤,佩服丘山。 一代巨公,三吴妙品。黄堂敷政,共惊有脚之阳春;紫阁升班,独领方丰之瑞玉。尝善救物,故无弃物;尝善救人,故无弃人。武库森严,屹长城于万里;文澜壮阔,起莲岳于三峰。揽英雄之心,候赢吐气;合天地之德,传说扬眉。夙昔志同,今兹神往。 吹台即是秋水,疏拙兴怀,冬日还歌,薰风高明,枉顾某方。幸神君之福我桑土,挹风流于无方。尤惭不倿之附,在臬藩晤金玉,而有地乃者。腆贶宠贲,翰藻遥颁。庄诵瑶章;皈心香象之文,完输连璧,藉手明球之赐。统希原炤,不尽衔憾!(河南省图书馆藏明赵震元《松青堂文选》) ◎ 诗文黑龙潭 明 袁枢 祠潭清见底,窈窕历朝封。鱼荇新开锦,苔莓老上松。轻阴穿雨足,薄日影山峰。猎猎腥风起,钟铙噪毒龙。 注:黑龙潭,入金山口,北八里。未入金山,有甃垣方门中,绿树幽晻,望暧暧然,新黄甓者,景帝寝庙也。世宗谒陵毕,过此,特谒景帝,易黄甓焉。又北二里,一丘一碑,碑曰天下大师之墓。仁和郎瑛曰:建文君墓也。通纪称建文自滇还京,迎入南内,号曰老佛,卒葬西山。又北,小山累累,小冈层层,依冈而亦碧殿,亦丹垣者,龙王庙也。庙前为潭,干四丈,水二尺,文石轮轮,弱荇缕缕,空鸟云云,水有光无色,内物悉形,外物悉影。土入传黑龙潜中,曰黑龙潭也。夫龙而潭浅居耶?今数丰碑,各碧瓦小亭,覆潭庙周隅。 南征吟小引 明 钱谦益 睢阳袁伯应,以名臣子之牵丝郎署,负文武大略,博雅好古,散华落藻,輶轩问俗,戎车出塞,山水登临,友朋谈燕,揽采风物,伸写情性。所至必有诗,而其诗高华鸿菀,苍老沈郁,亦与境而俱变。 当其督饷辽左,历览关塞,指雇毳幕,筹策表饵,欲以尺组系单于,故其诗纵横顿挫,若田僧超临阵作壮士歌,使人有车驰马骤,投石横草之思。 已而,休沐里居,扞御孤城,搘拄强寇。主忧臣辱,以四郊多垒为耻,故其诗凄清悄厉,若刘越石登楼长啸,使人有云深月近,果创饮血之恐。 至其榷关南国,登车奉使,江南佳丽之地,风声文物与其才情互相映带。而羽书之旁午,民力之凋敝,持筹蒿目又迸逼于胸中,故其为诗曲而中,婉而多风古人感怀讽谕,缠绵恻怆之致,往往交惊杂作。语曰:“登高能赋,可为大夫”,其伯应之谓乎?榷政告竣,颂声塞途。 关中警急,秉钺者急需戡定之才。君且奉简书驱车以往,则其诗当益雄。昔杜子美天宝入蜀思秦中之盛,而痛其陷没《秋兴》诸篇,至今令人流涕。今长安关河四塞,自古帝王之州,一旦为蚁贼残破,伯应之忧愤视子美又何如?韩退之从裴晋公蔡州归师次潼关有“日出潼关四面开,相公亲破蔡州迥”之句,古人文士咸为吐气。 上方临遣,授钺如晋公故事,伯应其将有雄篇丽句继退之而作乎?余将泚笔以和焉!(明 钱谦益《牧斋全集》) 袁伯应诗集序 (明)董其昌 客岁重九,余既为袁公伯应制仪小引,以专门名家相勗矣。今秋伯应自睢阳寄近体诗一帙,亦以重九至,且属余序。 余与伯应尊公少司马同举于兰阳陆先生之门,司马居恒授余教见法,目伯乐相千里马,而教其子相国马,以为千里马不常,即善相无所用之。如伯应之好称诗,无乃非司马公意乎,虽然时至事起,何可执也。盖隆万之间,士子尺寸功令,宋人注疏之外一步不窥。二十年来,破觚为圆,浸淫广肆子史空玄,旁逮稗官小说,无一不为帖括用者。若以诗之才情而为文,吾知其俛拾青紫无疑也,且夫以制举义论,瞿王登坛,信阳兆地,曾不得方驾,非才不敌,拘于时束于制也。假令今有李何降格而为制仪,过都历块,绝尘而奔,岂顾问哉!司马公海市诸什,所谓清新开府,又建威消萌,声震大荒之外。世故有文武具宜者,何惟伯应之以制仪兼称诗也?若伯应之诗郁郁,唐人世有钟荣自能鉴定,无所俟余评矣!(明 董其昌崇祯三年本《容台文集九卷诗集四卷别集四卷》) 送袁环中督宁远饷 (明)刘理顺 左臂雄山海,严关一线通。重兵宿十万,队队韬良弓。水陆各飞挽,催儹日无空。万窕寒风卷,桑孔亦难充。司徒悬秋镜,推毂忆旧功。□书彤庭沛,四牡驾徂东。霜雪不言冷,夙夜权在公。青蚨流地上,牛马动谷中。海可变桑稻,山石尽铅铜。以供貔貅用,腾骧月不同。再为申大义,长驱歌小戎。(明 刘理顺《刘文烈公全集·卷三》) 袁石寓诗序 (明)王 铎 诗之名何哉,读书不深不能诗。读书深矣,胸次不磊落空饰章句无志天下事则亦不能诗。石愚深而磊落者也。酣于书观兮宽空,其为诗,口于情口口生口用心无颇。人以为石愚诗人也,而大寇薄口台,石寓破产募勇士,杀贼昌于气,而睢乃不愁口口。 宁远激伍,口将准绳,于鸟飞口拒强敌,鬼神之贡,以祥不第,诒托口赋也。所以生宁远也。其动昌于气,尚与口口同路兮哉。口则其为诗,亦何知矣。夫诗且尔今天下方急用人,石寓果能以沉心雄骨,细从诗人从国。若当大事必不口,弃五则,以逆国休,若诗之日进不可量,何至萎于胸次误国家事?至于踣弊不振兮,石愚自砺之,不过如昌于诗耳。苟不明于动,以磊落其后动而遽曰,口情生华观矣。宽空一御寇,再御边,以为石愚止此兮,不口负其胸次之磊落哉,则果足以知石寓欤?(王铎《拟山园选集》卷二十九) 送袁环中郎中奉使宁远饷军序 (明)王 铎 十一季秋,边事未靖,宁远军告饥,选才干者往理之。皆畏其危途,安而不肯往。袁郎中石寓公枢,乃慨然不辞。公曾破产散金守睢阳而睢守,今又不辞。噫,亦壮矣!夫军士之疲顿塞外也,于关内诸郡县异,内存节钺之驭,又有山谷边堑之险。鸣镝远闻,然后习勒人无宿饱,平日轻而不为备,偷一时之安,警屡虚传,人心玩,而中国勇健豪壮之气索然矣。嘘兮,此适以酿天下口惰之弊,长敌虎狠之势,甚不可也。 矧宁远南枕海东,趾建西跨姐酋中悬,孤城控弦之士,不能以号腹距饷足,犹借口饷不足,何以包敌如鸟集兮。是故无事严兵休士马,稍口食以开屯田,如广田眩雷故事,多方以绝阑入之路。设伏兵疑使,彼不敢逐水口西窥,朔方庶几边境少事矣。若是则天下之至危者可厝之,至安又何惴惴焉,惧彼恐喝中国而畏其强哉。天欲弱敌五单于各裂过阴山而哭,以数筮之当必不远。石寓得无愤兮。 朝廷命大农岁转输二百万金钱,积之饱之,借箸戎募之中,其以犒士养锐也,固其职也,岂可滥费太仓之需欤?石寓务以守睢阳者守宁远,兵力诚有余,即口口颜禅姑衍,亦丈夫分内事,是在子大夫而已。嘘唏,惕为危而安者,至狃为安而危者,至是知安者,天下之大患也。理口备敌母生口徒旅燕安敌国。是,则诸君送之责之之义也,否,则开市口款,偷一时之安,贻国家数百季之害,可不可耶?遏边萌之祸,石愚即欲不口恶的不口兮?(王铎《拟山园选集》卷二十九 ) 袁石寓饷边 (明)张缙彦 泉刀三载汉仙郎,星焕天仓照海阳。关塞秋深寒叶尽,边城月落戍筹长,即看超距凭胜饱,更识忧泯念雨旸。昨日射雕犹住马,谁将长铗净风霜。(河南省图书馆藏张缙彦《菉居文集奏疏二卷》) 怀袁大参公旧绩 (清)田兰芳 诸同人泛舟驼冈送张日容,因怀袁大参公旧绩以“缭慓兮凄清”二句十四字为韵,各赋一章二十句,日容牟山以所作见示。 登高送彼美,临水集群英。 既极友朋意,仍怀古今情。 放舟任夷犹,举楫系空明。 葭菼沿渚乱,凫 掠波鸣。 倒影入明镜,人比寒潭清。 楼台问邱墟,蛇豕昔纵横。 若能任一木,大厦何由倾。 播弃激壮志,叩舷歌芜城。 张倡靡安节,李和多商声。 愿言谢君子,海宇方升平。 (清 光绪《睢州志·艺文志》) 袁参政 (清)王祖恢 擐甲登陴大势危,戎装小像到今垂。升平父老能传说,亲见田单破敌时。 注:袁参政枢,以父宫保可立荫官部曹。崇祯乙亥,流贼迫州城,三十六屯军视若儿戏,未日中,歼焉。公擐甲登陴,分给守者兵,乃辇金城上号於众曰:“杀一渠者予百金,骑卒者者半之,投石发矢,搬运木甓者准此为差。”贼大治攻具,肉薄以登。公视服绛督攻贼,注简弩射之殪。乃渠率也。气少沮,然旋退旋进,报怨之师誓逞其志而后已。公知势急,周陴呼曰:“城危矣,我不惜破家。凡在围中皆有死理,不如共戳力犹可望生。”於是人竟奋。乃缒壮者於城下拒贼,使不得近。老弱丛炬以焚其梯,或热油灌登者。妇人孺子皆争投石击贼。呼噪之声动天地,城下贼死者如积。凡七昼夜,贼度城终不可克,始解去。康熙丁丑,州人士请祀公於瞽宗。至日列幕云属,卦羊盛斋,竟献主前。其他奔谒俯伏去来参差者,庭不能容。有扶杖叟指以语少稚曰:“非公,宁有若辈於今日!”盖叟童子时在围城中所亲见,故感叹娓娓言之。 公文雅博通,多至行,复能贯群艺,书画金石之藏出公家者,人皆珍之。州人饮食必祭者,其折冲一节也。公戎装遗像,烟墩帽,饰杂宝绣花窄衫,佩刀而立,神彩尤动人。(清光绪《睢州志·艺文志》) ◎ 题跋题自画关使君袁环中(甲申王正六日) 环翁使君,既工盘礴,又富收藏。李营邱为士大夫之宗,米南宫乃精鉴之祖,故使荆、关,董、巨真名迹归其家,乃犹勤向鄙蒙,索其点染,荏苒一年,未有一应。盖时见公墨沈,不觉小巫气索,欲下笔而辄止者数四。兹于其轺车戎装,聊仿一峰老人笔意,作小幅丐郢。昔人所谓“恒似似人”之语,转觉学步之难为工也。特书以志吾愧:“关门紫气幻云烟,大石寒山列两边。割取一峰深秀色,可堪移入米家船。”(清 王时敏《烟客题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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