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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一萼红·古城阴
释义

本词是一篇登临观览、羁旅伤怀之作。上片写早春游兴。下片感慨羁旅游荡。全词铺叙衍展,写景融情;写寒梅冷翠,造句奇丽;抒念远怀旧,深婉从容。

作品名称:一萼红

创作年代:淳熙十三年(1186年)

作品出处:《乐府雅词》

作者:姜夔

原文

一萼红

丙午人日⑴,予客长沙别驾⑵之观政堂。堂下曲沼,沼西负古垣,有卢橘⑶幽篁,一径深曲。穿径而南,官梅数十株,如椒、如菽,或红破白露,枝影扶疏。着屐⑷苍苔细石间,野兴横生。亟命驾登定王台⑸,乱⑹湘流,入麓山⑺,湘云低昂,湘波容与⑻,兴尽悲来,醉吟成调。

古城阴,有官梅几许,红萼未宜簪。池面冰胶,墙腰雪老,云意还又沉沉。翠藤共闲穿径竹,渐笑语惊起卧沙禽。野老林泉,故王台榭,呼唤登临。

南去北来何事?荡湘云楚水,目极伤心。朱户黏鸡⑼,金盘簇燕⑽,空叹时序侵寻⑾。记曾共西楼雅集,想垂杨还袅万丝金⑿。待得归鞍到时,只怕春深。

注释译文

注释

⑴人日:旧称夏历正月初七日为“人日”。《北史·魏收传》引晋议郎董勋《答问礼俗说》:“正月一日为鸡,二日为狗,三日为猪,四日为羊,五日为牛,六日为马,七日为人。”杜甫《人日》诗:“元日到人日,未有不阴时。”

⑵别驾:官名,汉置别驾从事使,为刺史的佐吏,刺史巡视辖境时,别驾乘驿车随行,故名。宋于诸州置通判,近似别驾之职,后世因沿称通判为别驾。

⑶卢橘:金桔。李时珍《本草纲目》云:“此桔生时青卢色,黄熟时则如金,故有金桔、卢桔之名。”并说:“注《文选》者以枇杷为卢桔,误矣。司马相如《上林赋》云:‘卢桔夏熟,枇杷橪柿,’以二物并列,则非一物明矣。”

⑷屐:木鞋,底有二齿,以行泥地。引申为鞋的泛称。

⑸定王台:在长沙城东,汉长沙定王所筑。

⑹乱:横渡。《诗·大雅·公刘》:“涉谓为乱。”疏:“水以流不顺,横渡则绝其流,故为乱。”《书·禹贡》:“乱于河。”孔传:“绝流曰乱。”

⑺麓山:一名岳麓山,在长沙城西,下临湘江。

⑻容与:舒缓貌。

⑼黏鸡:《荆楚岁时记》:“人日贴画鸡于户,悬苇索其上,插符于旁,百鬼畏之。”

⑽金盘句:金盘,指春盘,古俗于立春日,取生菜、果品、饼、糖等,置于盘中为食,取迎新之意谓之春盘。周密《武林旧事》立春条云:立春前一日“后苑办造春盘供进,及分赐贵邸宰臣巨珰,翠缕红丝,金鸡玉燕,备极精巧,每盘值万钱。”

⑾侵寻:渐进。

⑿万丝金:白居易《杨柳枝》十二首其九:“一树春风万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

译文

在长沙城北的背阴,几十株官梅迎来早春,初吐花蕾的红梅还不适宜簪戴发鬓。池面上覆盖着初融似胶的冰层,残雪在墙垣中间印着融痕,彤云依然透出寒意,昏暗沉沉。同友人闲游小径穿过翠绿的藤

蔓和竹林,渐渐笑语欢欣,惊起了栖卧沙滩的野禽。野老隐居的山泉野林,长沙定王的楼台亭榭,呼呼着游人去游赏登临。

我为何南去北来地竞奔?游荡在湘云楚水之间,纵目所望令人伤心。家家户户剪裁吉祥的画鸡贴上红门,铜盘上拼簇了生菜雕刻的玉燕迎春,陡然感叹时序的流逝,悄然渐进。记得曾经一道参加西楼的高雅聚会,我想那垂拂的杨柳,还摇曳着万缕丝金。等到乘马归去的时分,只怕春色已深。

题解

《一萼红》,词调名,始见于《乐府雅词》载北宋无名氏词。毛先舒《填词名解》云:“太真初妆,宫女进白牡丹,妃捻之,手脂未洗,适染其瓣,次年花开,俱绛其一瓣,明皇为制《一捻红》曲,词名沿之,曰《一萼红》。”《乐府雅词》所载北宋无名氏词上片结句云:“未教一萼红开鲜艳”,《词谱》三十五谓调名曲此而得。

据夏承焘《姜白石词编年笺校》,这首词“托兴梅柳,以梅起柳结”当是继《浣溪沙》(客山阳)之后第二篇记合肥情事的词章,为淳熙十三年(1186年)客居长沙游岳麓山时所作。上片纪游,描写作者与友人在早春的寒冷中赏梅、登临的雅兴,生动有致。“池面冰胶,墙腰雪老”二句状严寒景象,用语生新瘦硬,属对精工。过片如奇峰突起,笔锋陡转,发兴尽悲来的深深喟叹。作者时年已三十有二,尚无进身机会,浪迹天涯,寄人篱下,登高临远之际,不觉触景伤情,便借眼前流荡的楚水湘云作譬、寄慨,巧妙自然而情味凄苦。“朱户”三句切合节令,并叹时序更迭,含他人欢乐已独悲的伤感。“记曾共”以下抒怀远之情,蕴籍深婉。此词奖纪游、抒慨、叙别熔为一炉,感情层层递进,曲折动荡,脉络分明,章法井然,语言锤炼功夫很深,却不失生香真色。

格律

108字,平韵,上、下片不同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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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牌简介

一萼红,词牌名,双调一百零八字。有平韵、仄韵两体:仄韵体有见《乐府雅词》中的北宋无名氏词。毛先舒《填词名解》云:“太真初妆,宫女进白牡丹,妃捻之,手脂未洗,适染其瓣,次年花开,俱绛其一瓣,明皇为制《一捻红》曲,词名沿之,曰《一萼红》。”《乐府雅词》所载北宋无名氏词上片结句云:“未教一萼红开鲜艳”,《词谱》三十五谓调名由此而得。平韵体始见于南宋姜夔词。此调仄韵格使用者极少。两体字数相同。平韵体上片十一句五平韵,下片十句四平韵。上下片第二句是领字格,第六句例为拗句。歇拍前一句,可平收也可仄收。

集评

周尔墉评《绝妙好词》

石帚词换头处,多不放过,最宜深味。

沈祖棻《宋词赏析》

起三句点题,序所谓“官梅数十株,如椒,如菽”也。“池面”三句,写时,写梅未开之景,补足上三句。“翠藤”以下,写当前情境,“翠藤共闲穿竹径”与下“记曾共西楼雅集”,周济谓是“复处”,“翠藤”为实写现在,“西楼”乃回忆过去,周说殆非也。下片宕开。“南去”三句,就空间说,伤漂流之无定。“朱户”三句,点人日(《荆楚岁时记》“人日贴画鸡於户”),就时间说,叹光阴之易迁。“记曾”句,回忆以前。“想垂杨”句,由回忆而惋惜现在。“待得”两句,由现在而设想将来。末数语,由过去想到将来,春初想到春深,极沈郁。蒋捷《绛都春》云:“纵然归近,风光又是,翠阴初夏。”与此同意。王沂孙《高阳台》云:“何人寄与天涯信,趁东风、急整归鞭。纵飘零、满院杨花,犹是春前。”翻用亦好。

《宋词名篇赏析》

登临游览,放眼远眺,悲从中来。词中没有涉及心绪不佳的具体原因。词人得到叔丈人萧德藻的青睐,此时衣食无忧;红梅绽放,春日来临,景色渐渐可看;家家户户正忙着“朱户粘鸡,金盘簇燕”,节日气氛越来越浓厚,户外已渐闻“笑语”。这一切都与词人“目极伤心”的情绪不相衬。那么,是“古城”与旧“台榭”牵动了词人的思古幽怀?还是“池面冰胶,墙腰雪老”之初春的寒冷让词人感到不适?还是“南去北来”与不知“归鞍”何时的飘荡叫词人伤痛?好象这一切都是情绪低落的原因。或许,更深一层,与南宋风雨飘摇的局势、南北分裂的局面等等相关。读词人《扬州慢》一类词,可以知道这样阅读姜夔词是有道理的。

赏析

白石此词作于三十二岁,当时客居长沙。词中抒写怀人之思及飘泊之苦。据夏承焘《姜白石系年》,这是白石词中最早的怀念合肥情侣之作。白石青年时在合肥曾结识姊妹二人相交情深,后来却演化为一场爱情悲剧,使白石从此郁郁寡欢,刻骨相思。白石与合肥情侣初识合肥赤兰桥,其地多种柳,分手时为梅开时节,故白石词写及梅、柳,均与此一段“合肥情事”有关,由梅、柳而忆及旧日情侣,抒发一种绵绵不尽之相思之情,成为白石的一种思维定势和其词的一种惯性情绪。

小序记作词缘起。丙午即宋孝宗淳熙十三年(1186),人日是正月初七。长沙别驾指湖南潭州通判萧德藻,当时白石客居其观政堂。堂下有曲池,池西背靠古城墙,池畔植有枇杷竹林,曲径通幽。穿径南行,忽见梅花成林,满枝花蕾,小的如花椒,大的如豆子,少许花蕾乍开,有红梅,也有白梅。头上枝影扶疏,脚下苍苔细石,词人与朋友们漫步其间,不觉动了游兴,于是立即动身,出游城东的定王台,又渡过城西的湘江,登上岳麓山。俯眺湘云起伏,湘水慢流,终于游兴已尽,悲从中来,遂醉吟成词。

上序片词序相表里,主写游赏心情。“古城阴”。有官梅几许,红萼未宜簪。“古城墙下,些许官梅,红萼尚小,还不到摘花插发的时候呢。官梅即官府种的梅花,杜甫《和裴迪登蜀州东亭》诗,有”东阁官梅动诗兴“之句,何况梅花与柳树一样,最能钩起白石的伤心心事呢。句中几许、未宜簪等语,流露出一片爱怜护惜之情。序中既描写出梅花的各种姿态,故词中便着意于抒发情意,词较序翻进一层。”池面冰胶,墙阴雪老“,二句对仗极工整。以胶状冰,以老状雪,写出凝冰难化、积雪不融,字面生新硬瘦的是白石词笔。白石诗法江西诗派,以拗折瘦硬为追求,给人一种刚劲的感觉,形成一种深远清苦的意境。寒意犹深,解冻何时。”云意还又沉沉。“彤云沉沉,欲雪大时,加倍写出寒意。词境之幽深清苦,正暗示着词人心境之沉郁。词人有意无意,也想舒散一下郁解的情怀。”翠藤共、闲穿径竹,渐笑语、惊起卧沙禽。“于是与友人一起,闲步穿过翠藤、竹径,来到林园能幽之处。一路行来,兴致渐高,不觉谈笑风生,惊起水边栖鸟。这两句很好地表达了此时词人野兴横生,乐以忘忧的心情。下一渐字,尤能传出心境由郁闷而趋向开朗。这是大自然对人心的感发。这几句与前几句境界迥异,一边是官梅红萼,一边是冰雪寒寒,一边又是翠藤径竹和沙禽,移步换景,情随景移,真有”野云孤飞,去留无迹“(张炎《词源》)的妙处。

“野老林泉,故王台榭,呼唤登临。”歇拍以简练生动之笔,写出偕友登定王台、渡湘江、登岳麓之一段游赏。故王台榭,指汉长沙定王刘发所筑之台。野老林泉,虽然泛指,但或者也不无怀昔感今之意。以前名人流寓长沙者不少,如唐末韩侂便曾避地于此,其《小隐》诗云:“借得茅斋岳麓西,拟将身世老锄犁。”投入大自然怀抱,兴林泉之逸趣,发思古之幽情,词人一时乐以忘忧。呼唤登临四字,写出一片欢闹场景,试比较“云意又还沉沉”,前后心情已迥然不同。

下片从序言兴尽悲来四字翻出,写出追远怀人的深深悲慨。“南去北来何事,荡湘云楚水,目极伤心。”岳麓山上,词人极目天际,看湘云起伏,湘水缓流,顿时伤心无限,自己年年南去北来,飘泊江湖,竟为何事?白石《玲珑四犯》云:“文章信美知何用,漫赢得、天涯羇旅。”可作此词换头之诠释。陈锐《袌碧斋词话》云:“换头处六字句有挺接者,如‘南去北来何事’。”上片以呼唤登临之乐歇拍,换头挺接南去北来之悲,笔峰骤转,突兀峭拔,两相对比,大能突出词人悲怀之年深日久,以致刻骨铭心,于欢乐处犹不解释怀于往日悲情。此处有岭断云连之势。荡湘云楚水一句亦妙,写尽词人平生浪迹江湖无所归依之感。“朱户粘鸡,金盘簇燕,空叹时序侵寻。”朱门贴上画鸡,写人日民俗。《荆楚岁时记》云:“人日贴画鸡于户,悬苇索其上,插符于旁,百鬼畏之。”金盘即春盘,金盘所盛之燕,乃生菜所制,此写立春风俗。

《武林旧事》云:“春前一日,后苑办造春盘,翠缕红丝,金鸡玉燕,备极工巧。”此三句,慨叹转眼又是新年,时光徒然流逝。空叹二字,呼应换头何事二字,流露出光阴虚掷而又无可奈何的悲苦。词人所伤心空叹者何?“记曾共、西楼雅集,想垂柳、还袅万丝金。”全词主旨,至此才转折显现出来。忘不了,曾与伊人在西楼的美好集会,窗外,万缕嫩黄的柳丝,在春风中袅袅起舞。想垂柳、还袅万丝金,堪称佳句。

此句用一想字、一还字,便将回忆中昔日之景与想象中今日之景粘连叠合,灵思妙笔,浑融无迹。美好的回忆不过一刹而已。“待得归鞍到时,只怕春深。”等到回到旧地,只怕已是春暮。结笔由过去想到未来,春初想到春深,时空转换处更显其情极悲伤,含不尽之意于言外。从字面上看,是应合此时红萼未宜簪的早春时节而言,而其意蕴实为无计可归,归时人事已非的隐痛。白石怀念合肥女子诸词,如《淡黄柳》“恐梨花落尽成秋色”,《点绛唇》“淮南好。甚时重到。陌上青青草”,《鬲溪梅令》“又恐春风归去绿成阴。玉钿何处寻”,与此词结笔同一语意。

此词与序是一整体。序主要写景物、游赏,上片与之相映照。但序以写景为主,词上片则融情入景,如“云意又还沉沉”。下片摆脱序文笼罩,托出伤心人之别有怀抱,另辟一境。但亦融景入情,如“记曾共、西楼雅集,想垂柳、还袅万丝金”。下片既是核心层次,上片及序文所写景物、游赏,便成为下片所写悲怀难遣之反衬。此词结构安排可谓严谨。词中意境,先由狭而广,即由城阴竹径而故王台榭,再由广而狭,而深,即由湘云楚水而写出种种悲怀。词境的迤逦展开,也反映出词人心灵由郁闷而希求解脱但终归于悲沉的一段变化历程。此词营造意境亦可谓精心。

这是白石词的一大特点:善用暗线结构,时空的转换,意境的切换,情绪的变换均笔断意连,看似无迹可求实,则有暗脉潜通。构思之妙,无如白石。

作者

姜夔(1155?-1221?)字尧章,别号白石道人,又号石帚。饶州鄱阳(今江西波阳县)人。南宋词人。他少年孤贫,屡试不第,终生未仕,一生转徙江湖。早有文名,颇受杨万里、范成大、辛弃疾等人推赏,以清客身份与张镃等名公臣卿往来。今存词八十多首,多为记游、咏物和抒写个人身世、离别相思之作,偶然也流露出对于时事的感慨。其词情意真挚,格律严密,语言华美,风格清幽冷隽,有以瘦硬清刚之笔调矫婉约词媚无力之意。代表作《暗香》、《疏影》,借咏叹梅花,感伤身世,抒发郁郁不平之情。王国维《人间词话》说:“古今词人格调之高,无如白石,惜不于意境上用力,故党无言外之味,弦外之响。”其《扬州慢》(淮左名都)是较有现实内容工作,它通过描绘金兵洗劫后扬州的残破景象,表现对南宋衰亡局面的伤悼和对金兵暴行的憎恨。词中“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几句颇受人们称道。他晚年受辛弃疾影响,词风有所转变,如《永遇乐》(云隔迷楼)、《汉宫春》(云日归欤)等,呈现出豪放风格。《白石道人歌曲》中有十七首自度曲,并注有旁谱,是流传至今的唯一完整的宋词乐谱资料。姜夔上承周邦彦,下开吴文英、张炎一派,是格律派的代表作家,对后世影响较大。其诗初学黄庭坚,后学晚唐陆龟蒙,虽精心刻意词句,但较少纤巧之痕,诗风清炒秀远,如《除夜自石湖归苕溪》十首等。所著《诗说》颇有独到见解。生平详见夏承焘《姜白石编年笺校》等。有《白石道人歌曲》、《白石道人诗集》、《诗说》、《绛帖平》、《续书谱》和琴曲《古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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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29 9:08: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