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周作人发表了《陀螺序》，在文中他进一步申明了他的“直译”观，其中写道：“我的翻译向来采用直译法，所以译文实在很不漂亮，——虽然我自由抒写的散文本来也就不漂亮。我现在还是相信直译法。因为我觉得没有更好的方法。但是直译也有条件，便是必须达意，尽汉语的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保存原文的风格，表现原语的意义，换一句话就是信与达。近来似乎不免有人误会了直译的意思，以为只要一字一字地将原文换成汉语，就是直译，譬如英文的Lying on his back一句，不译作‘仰卧着’，而译作‘卧着在他的背上’，那便是欲求信反不信了。据我的意见，‘仰卧着’是直译，也可以说是意译；将它略去不译，或译作‘坦腹高卧’，以至‘卧北窗下自以为羲皇上人’是‘胡译’；‘卧着在他的背上’，这一派乃是死译了。”?

周氏兄弟主张“直译”，但并不提倡语句之间的机械转换，他们认为在直译不通的情况下仍需用意译法。直译与意译并非完全对立和排斥的，应灵活掌握，酌情决定究竟采用哪一种方法。他们的“直译”观并不十分成熟，遭到了一些译论家的诟病，但起码在那个年代他们的观点还是很有意义的，在某种程度上刹住了“胡译”之风。周氏二兄弟都是杰出的文学家，他们的文笔几近“登峰造极”；他们的译文也透出内在的美，只是为了实现改造国语的目的，采用了“洋化”的结构，让一些粗心的读者看不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