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十粒金丹 |
释义 | 作者萧晶玉,系清康熙年间蓟州人士,《十粒金丹》一书为其传世之作,又名《第一奇女》、《宋史奇书》。该书讲述的是北宋神宗年间,渔阳小燕山下的麒麟村高延赞一家人历尽艰辛、屡遭磨难,最终团聚的故事,生动地塑造了女英雄高梦鸾横枪跃马、出奇制胜、杀敌立功的形象。该书彰善瘅恶,劝忠劝孝,庄谐并作,逸趣横生。该书曾于清光绪戊子年间发行,距今已有整整120年,其间共有6个版本刊行于世,被称为一代文学奇书。 作者考证《十粒金丹》约四十万字,在小说中要算长篇,但对于动辄上百万的弹词来说,只能算中篇作品了。该书作者现在有两个说法,第一个是说清中后期出生于蓟县的肖晶玉,就这个观点,还有一个故事,说是乾隆微服私访,某年到了蓟县,结识在正值青春待字闺中的女作者肖晶玉小姐,一夜情以后,乾隆回宫,让这位肖小姐等他来接,后来种种原因一去不回,这位肖小姐在长年苦盼中,太无聊,也就把精力放在创作中,由此创作了一部百世流芳的<十粒金丹>。 第二个说法是佚名,中州古籍点校本的后记中引用吉水《近三百年来皮簧剧本作家》之记载道:“《十粒金丹》系弹词,作者乃一闺秀,颇不为人所知。”但根据我读后感觉,认为作者系女子容或有之,却与《天雨花》、《再生缘》、《笔生花》等弹词的作者有两点不同:一,非江浙人士;二,出身不是书香门第。这部书的作者如果是女子,籍贯应该属于北方,亦不是儒生之妻,而极可能出身于说唱艺人的家庭里。?? 为什么有这样的看法呢?第一点,是根据书中的说白并没有南方话的习惯,而是颇纯正的京腔而推断出来的,弹词一般分为国音与土音两种,尽管其中“国音弹词”也是以官话编写,如上举三种都属于国音弹词,《再生缘》的作者陈端生甚至在北京住过,但她们的写作,尤其是人物的对话描写,仅仅是官话而已,却写不出浓重的京腔来(相反倒有可能打着非常地道的苏白,不过都是下层人)。而《十粒金丹》的作品的说白部分,风格却与《儿女英雄传》、《三侠五义》等京腔小说十分接近,若非自幼耳濡目染,一个南方人很难模拟到如此地步。再看唱词,虽然也是习见的三字句与七字句并用,但七字句里变化甚多,有时拉长到十几字句,又与当时北方流行的大鼓书、子弟书相近,也许是弹词晚期吸取了北方说书艺术而创作,也未可知。??第二点论作者的出身,为什么说不是书香门第?以《再生缘》为代表的江浙闺秀所撰弹词,节奏都比较舒缓,笔墨琐细自不必说,还常常在每回的开头结尾插入对自己的遭遇心情及写作环境等无关剧情的描写,盖这些作者原不以编书为业,写作弹词只是自娱娱人的消遣之作,尽有心情从容描写;《十粒金丹》却绝无一句这种不关情节的闲笔,前后异常紧凑,线索发展也时时照应听者,以说唱艺术的需要而论,确实是一部非常符合说书场节奏的文章,不免让人觉得它之创作,必有预期的听客。书中也有多处和听众交流之处,比如第一回道:“……说起来又是一篇长话,诸位莫嫌耳俗,此书节目甚多,若不把发源的线头儿理清,恐听至后来,不知从那里提起。”到最后一回又说:“这桩异事,固是天造地生,这部奇书,不是浪费笔墨。看官不弃,等我异日再编出一种来,大家听听。”最后一句,异常明显的是说书人口吻了。江浙闺秀一派的弹词作品中,对人物尤其是主要人物的称呼,多数都极其繁复多变,称名称字称别号,以及官爵辈分仙名(因人物多是仙子临凡而来),如若记忆不好,看不几行就要糊涂,《十粒金丹》的称呼却较为简单,一般次要人物称其名,主要人物称其地位(如千岁、夫人、公子、小姐等等),偶尔称呼一下主人公临凡前的仙名(如“改头换面的左金童”),总体看来,比较整齐划一,方便记忆。再者文辞,《天雨花》等文辞都偏于典雅,唱白较诗化,说白中书面语也比较多,苏杭土音弹词中公子小姐们打官话时固然常常之乎者也,即使是国音弹词中婆子丫鬟说话,也多属文气,而《十粒金丹》的人物描写,颇为口语化,对白活泼流利,尤其是下层人物泼妇流氓之辈,每有声口逼肖的,作者若未在市井生长,只怕也难学到。?? 综而言之,得出结论是:作者是北方人,出身市井,编撰弹词为业(可能还兼自己说唱)。依这两点来看,作者究竟是男是女颇难判断,因为当时北方教育的普及性实际远远不及南方,从事说书行业的妇女中有如此文学修养的,只怕更是难得,倒是男性鼓词子弟书作家还有不少。为什么后记中引吉水的话断定是“闺秀”,未见全文,难以知其依据所在,但那时的记载,应该还是较为可信的。《十粒金丹》的内容情节,也是属于女扮男装的一类,极为女子扬眉吐气,也许当时人就是依此判断其出于女性手笔,也未可知。?? 内容书中用了大量笔墨,对人情世故,里巷风俗,乃至家庭琐事,作了惟妙惟肖的刻绘。书中叙述了镇国王高廷赞一家遭奸佞陷害,历尽艰难,最终团聚的故事:高廷赞中年无子,祈祷吕仙,不久妻杨氏生一女梦鸾,许聘寇翰林之子寇潜;妾素娘生子双印。双印生时双手拘拳,吕仙降世治之,并赠高府管家郑昆十粒金丹。后杨氏去世,高廷赞续娶伏氏。正值雁门关告急,丞相吕国材与高廷赞有隙,乃荐高挂帅却敌,意欲借敌灭仇。伏氏之嫂滑氏与任婆谋占高府家产,盗走双印,被哑巴任守志所救,逃走卢龙居庄。素娘失子,被迫离家,投水自尽,被姐搭救,避祸山东。后高廷赞平定边乱,却被吕国材诬陷,发配岭南;高梦鸾又因伏氏甥伏准图谋不良,改妆出走。这时寇潜亦遭陷害,锒铛入狱,被曹文豹所救。二人逃难,又遇意外,曹文豹被官府擒拿,幸被高梦鸾救;寇潜只身逃出雁门。后雁门关又告急,江南盗寇生事,天子下诏求贤。高梦鸾应试夺魁,拜平北元帅,乃保举曹文豹为平南元帅,双印为平南先锋。双印随军南下,与父会合。高梦鸾出征告捷,与寇潜相会,回兵后金殿为父鸣冤。最后高家合府团圆,奸贼坏人个个遭报。 艺术特色《十粒金丹》主人公高梦鸾,因其父被奸相陷害,遂男装冒未婚夫之名应武举,出战边庭,立功为父洗冤的故事。情节极其繁杂,人物众多,却交代得有条不紊。高梦鸾这个人物的来历,未出生即交代其是王母座前的左金童,因与玉女戏换服玩耍,被玉帝贬谪下尘,金童罚为女子,玉女罚为男子,配合夫妻。金童玉女下凡历劫,那是俗套(我曾戏说这一对是最倒霉不过的,不论谁编小说弹词戏曲,动不动都要请他俩下凡一趟,只怕忙也忙死了),不过金童转生为女,天生带有男子豪爽气概,又为将门之女,武艺精熟,那么扮男装也即不是非常突兀,作者设置的苦心,倒也可见,不象有的弹词,写到女主人公男装时都十分生硬,有时甚至要生生造出一个神仙来点化教导一番,不然无以解释这闺阁中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怎么一下子就有了男装出逃的勇气?即使出色如《再生缘》,孟丽君扮男装也颇牵强,之后的经历固然是磨练出来,以前的描写,却实在看不出她有这种禀赋与习练。《十粒金丹》的鬼神背景,自然处处都有,这是古人惯技,不可深责,好处是有鬼神却并不动辄出面排忧解难,故事里每件事的解决,还是靠的是人力。除了一开头吕洞宾赠了十粒金丹及屡屡说些事后方灵验的谶语之外,每番善恶赏罚,虽说是天命报应,却也不故神其说,比如瞎子单守仁拾金不昧,老天赏他复明,也要解释说是他一怒之下撞头自尽,不料戳到了荆棘之上,尖刺正好把眼睛上的白内障挑开(当然巧了些,不过说书也是无巧不成书吗)。高梦鸾的继母伏氏姑息手下,溺爱侄子,得到被洪水冲垮家业的恶报,作者也解释道,这场水患乃是伏氏姑侄自作自受,因为高父在家时,村子背后的山涧口修了一条大岭,挡住水道使山洪冲不到村庄里面,待到伏氏姑侄当家,不再修补水坝,自然要遭受山洪灾害。书中大致情节,都如此解释得可以自圆其说,不是一到编不来就搬出神仙鬼怪来救场,这在古代作品里,要属比较难得。?? 书中高梦鸾的性格,写得自然出色,其未婚夫寇云龙作为和她相反相成的另一面(她女扮男装,寇则男扮女装),却描写极少,仅仅是蒙冤下狱,被迫改女装北逃,为契丹北安王收为公主,因自称是寇家之妇,待高梦鸾以未婚夫的名义征辽得胜时,北安王即送乔装的寇与之成婚,夫妻改妆重逢,自然是一场笑话。寇没有什么事迹与个性,倒是其友曹文豹耿直莽撞,还有几分生动。?? 高梦鸾的继母伏氏,则是一个非善非恶的形象,书中也说:“最可惜者,伏夫人的生性并不是强悍恶妇,也不是奸狠阴毒,只因偏僻些儿就到此一步地位。……论他资性柔和,本可学好,若无坏人引诱,却是个忠正好人。”所谓“偏僻”,其实就是无原则,古所谓之善善不能进,恶恶不能去,比如她嫂嫂与丫鬟仆妇合谋要害死庶出儿子高双印好让伏家人独掌家财,她表示反对,但那三个人当真做出偷走双印、逼死其生母素娘的恶毒事来,她也不曾声张揭破;侄子伏准要她逼继女梦鸾嫁给自己,她坚决不同意,但伏准打算迷奸高小姐,她知道了计谋,却仍是默不做声。说她没有善恶之分,她也知道这些事都属于伤天害理,但就是不能阻止,不敢说话,作者说是“偏僻”,认为她是过于维护娘家人所至,其实应该说是缺乏原则,明知身周的人一步步将自己拉进罪恶的深渊,却也无力挣扎出去,其结局是家业败尽,落到与人为奴地步后再与家人重逢,几乎被丈夫愤怒之下杀掉,最后在继女说情下幽禁冷房,了此终生。如果学前人以封建社会阶级斗争那一套分析之,自然也可以大做一篇文章,我这里单以软弱无原则论之,其实这种性格,世间亦复不少,何独某阶层某性别为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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