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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闰土
释义

闰土,鲁迅小说《故乡》中的人物,现实原型章闰水。作者在文中着力塑造了闰土少年和中年的形象,寄予了对劳动人民深切的同情。闰土成为中国小说中的典型农民形象。

人物形象简介

少年闰土

少年闰土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一个十足的小英雄形象。他是一个富于表现力的少年,是一个有更多的新鲜生活和新鲜感受要表达的少年。现收录于小学语文六年级上册人教版第17课《少年闰土》。文章是以第一人称写的,但毕竟是文学作品,加入了虚构和想象,所以不能说“我”就是鲁迅。

中年闰土

中年闰土却成了一个神情麻木、寡言少语的人。“只是觉得苦,却又形容不出。”为什么他在少年时就能有所感而又形容得出.现在却形容不出了呢?因为“那时是孩子,不懂事”,但“不懂事”的时候是一个活泼的人,现在“懂事”了,却成了一个“木偶人”了。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这里所说的“事”,实际是中国传统的一套封建礼法关系,以及这种礼法关系所维系着的封建等级观念。

人物形象意义

闰土是生活在重压下的纯朴善良的贫苦人民的代表,它反映了一百多年前中国旧社会劳动人民的贫苦生活和剥削阶级的黑暗统治显示出不平等的等级观念。

全文

我冒了严寒,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

从蓬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

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阿!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

我所记得的故乡全不如此。我的故乡好得多了。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说出他

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仿佛也就如此。于是我自己解释说:故乡

本也如此,——虽然没有进步,也未必有如我所感的悲凉,这只是我自己心情的改

变罢了,因为我这次回乡,本没有什么好心绪。

我这次是专为了别他而来的。我们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已经公同卖给别姓了,

交屋的期限,只在本年,所以必须赶在正月初一以前,永别了熟识的老屋,而且远

离了熟识的故乡,搬家到我在谋食的异地去。

第二日清早晨我到了我家的门口了。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正在说

明这老屋难免易主的原因。几房的本家大约已经搬走了,所以很寂静。我到了自家

的房外,我的母亲早已迎着出来了,接着便飞出了八岁的侄儿宏儿。

我的母亲很高兴,但也藏着许多凄凉的神情,教我坐下,歇息,喝茶,且不谈

搬家的事。宏儿没有见过我,远远的对面站着只是看。

但我们终于谈到搬家的事。我说外间的寓所已经租定了,又买了几件家具,此

外须将家里所有的木器卖去,再去增添。母亲也说好,而且行李也略已齐集,木器

不便搬运的,也小半卖去了,只是收不起钱来。

“你休息一两天,去拜望亲戚本家一回,我们便可以走了。”母亲说。

“是的。”

“还有闰土,他每到我家来时,总问起你,很想见你一回面。我已经将你到家

的大约日期通知他,他也许就要来了。”

少年闰土

这时候,我的脑里忽然闪出一幅神异的图画来: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

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

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

他的胯下逃走了。

这少年便是闰土。我认识他时,也不过十多岁,离现在将有三十年了;那时我

的父亲还在世,家景也好,我正是一个少爷。那一年,我家是一件大祭祀的值年。

这祭祀,说是三十多年才能轮到一回,所以很郑重;正月里供祖像,供品很多,祭

器很讲究,拜的人也很多,祭器也很要防偷去。我家只有一个忙月(我们这里给人

做工的分三种:整年给一定人家做工的叫长工;按日给人做工的叫短工;自己也种

地,只在过年过节以及收租时候来给一定人家做工的称忙月),忙不过来,他便对

父亲说,可以叫他的儿子闰土来管祭器的。

我的父亲允许了;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早听到闰土这名字,而且知道他和我仿

佛年纪,闰月生的,五行缺土,所以他的父亲叫他闰土。他是能装弶捉小

鸟雀的。

我于是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闰土也就到了。好容易到了年末,有一日,母

亲告诉我,闰土来了,我便飞跑的去看。他正在厨房里,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

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这可见他的父亲十分爱他,怕他死去,所以在

神佛面前许下愿心,用圈子将他套住了。他见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没有旁人的

时候,便和我说话,于是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

我们那时候不知道谈些什么,只记得闰土很高兴,说是上城之后,见了许多没

有见过的东西。

第二日,我便要他捕鸟。他说:

“这不能。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

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

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

我于是又很盼望下雪。

闰土又对我说:

“现在太冷,你夏天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日里到海边捡贝壳去,红的绿的都有,

鬼见怕也有,观音手也有。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

“管贼么?”

“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猪,

刺猬,猹。月亮底下,你听,啦啦的响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

去……”

我那时并不知道这所谓猹的是怎么一件东西——便是现在也没有知道——只是

无端的觉得状如小狗而很凶猛。

“他不咬人么?”

“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见猹了,你便刺。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来,反从

胯下窜了。他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我素不知道天下有这许多新鲜事:海边有如许五色的贝壳;西瓜有这样危险的

经历,我先前单知道他在水果店里出卖罢了。

“我们沙地里,潮汛要来的时候,就有许多跳鱼儿只是跳,都有青蛙似的两个

脚……”

阿!闰土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希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朋友所不知道的。他们

不知道一些事,闰土在海边时,他们都和我一样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

可惜正月过去了,闰土须回家里去,我急得大哭,他也躲到厨房里,哭着不肯

出门,但终于被他父亲带走了。他后来还托他的父亲带给我一包贝壳和几支很好看

的鸟毛,我也曾送他一两次东西,但从此没有再见面。

现在我的母亲提起了他,我这儿时的记忆,忽而全都闪电似的苏生过来,似乎

看到了我的美丽的故乡了。我应声说:

“这好极!他,——怎样?……”

“他?……他景况也很不如意……”母亲说着,便向房外看,“这些人又来了。

说是买木器,顺手也就随便拿走的,我得去看看。”

母亲站起身,出去了。门外有几个女人的声音。我便招宏儿走近面前,和他闲

话:问他可会写字,可愿意出门。

“我们坐火车去么?”

“我们坐火车去。”

“船呢?”

“先坐船,……”

“哈!这模样了!胡子这么长了!”一种尖利的怪声突然大叫起来。

我吃了一吓,赶忙抬起头,却见一个凸颧骨,薄嘴唇,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站在

我面前,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

规。

我愕然了。

“不认识了么?我还抱过你咧!”

我愈加愕然了。幸而我的母亲也就进来,从旁说:

“他多年出门,统统忘却了。你该记得罢,”便向着我说,“这是斜对门的杨二

嫂,……开豆腐店的。”

哦,我记得了。我孩子时候,在斜对门的豆腐店里确乎终日坐着一个杨二嫂,

人都叫伊“豆腐西施”。但是擦着白粉,颧骨没有这么高,嘴唇也没有这么薄,

而且终日坐着,我也从没有见过这圆规式的姿势。那时人说:因为伊,这豆腐店的

买卖非常好。但这大约因为年龄的关系,我却并未蒙着一毫感化,所以竟完全忘却

了。然而圆规很不平,显出鄙夷的神色,仿佛嗤笑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美国人

不知道华盛顿似的,冷笑说:

“忘了?这真是贵人眼高……”

“哪有这事……我……”我惶恐着,站起来说。

“那么,我对你说。迅哥儿,你阔了,搬动又笨重,你还要什么这些破烂木器,

让我拿去罢。我们小户人家,用得着。”

“我并没有阔哩。我须卖了这些,再去……”

“阿呀呀,你放了道台了,还说不阔?你现在有三房姨太太;出门便是八抬

的大轿,还说不阔?吓,什么都瞒不过我。”

我知道无话可说了,便闭了口,默默的站着。

“阿呀阿呀,真是愈有钱,便愈是一毫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

钱……”圆规一面愤愤的回转身,一面絮絮的说,慢慢向外走,顺便将我母亲的一

副手套塞在裤腰里,出去了。

此后又有近处的本家和亲戚来访问我。我一面应酬,偷空便收拾些行李,这样

的过了三四天。

老年闰土

一日是天气很冷的午后,我吃过午饭,坐着喝茶,觉得外面有人进来了,便回

头去看。我看时,不由的非常出惊,慌忙站起身,迎着走去。

这来的便是闰土。虽然我一见便知道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闰土了。

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

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这我知道,在海边种地的人,终日吹着海

风,大抵是这样的。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

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

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

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

“阿!闰土哥,——你来了?……”

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又

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

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

也说不出话。

他回过头去说,“水生,给老爷磕头。”便拖出躲在背后的孩子来,这正是一

个廿年前的闰土,只是黄瘦些,颈子上没有银圈罢了。“这是第五个孩子,没有见

过世面,躲躲闪闪……”

母亲和宏儿下楼来了,他们大约也听到了声音。

“老太太。信是早收到了。我实在喜欢的不得了,知道老爷回来……”闰土说。

“阿,你怎的这样客气起来。你们先前不是哥弟称呼么?还是照旧:迅哥儿。”

母亲高兴的说。

“阿呀,老太太真是……这成什么规矩。那时是孩子,不懂事……”闰土说着,

又叫水生上来打拱,那孩子却害羞,紧紧的只贴在他背后。

“他就是水生?第五个?都是生人,怕生也难怪的;还是宏儿和他去走走。”

母亲说。

宏儿听得这话,便来招水生,水生却松松爽爽同他一路出去了。母亲叫闰土坐,

他迟疑了一回,终于就了坐,将长烟管靠在桌旁,递过纸包来,说:

“冬天没有什么东西了。这一点干青豆倒是自家晒在那里的,请老爷……”

我问问他的景况。他只是摇头。

“非常难。第六个孩子也会帮忙了,却总是吃不够……又不太平……什么地方

都要钱,没有规定……收成又坏。种出东西来,挑去卖,总要捐几回钱,折了本;

不去卖,又只能烂掉……”

他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石像一般。他大约只

是觉得苦,却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时,便拿起烟管来默默的吸烟了。

母亲问他,知道他的家里事务忙,明天便得回去;又没有吃过午饭,便叫他自

己到厨下炒饭吃去。

他出去了;母亲和我都叹息他的景况: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

都苦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了。母亲对我说,凡是不必搬走的东西,尽可以送他,可以

听他自己去拣择。

下午,他拣好了几件东西:两条长桌,四个椅子,一副香炉和烛台,一杆抬秤。

他又要所有的草灰(我们这里煮饭是烧稻草的,那灰,可以做沙地的肥料),待我

们启程的时候,他用船来载去。

夜间,我们又谈些闲天,都是无关紧要的话;第二天早晨,他就领了水生回去

了。

又过了九日,是我们启程的日期。闰土早晨便到了,水生没有同来,却只带着

一个五岁的女儿管船只。我们终日很忙碌,再没有谈天的工夫。来客也不少,有送

行的,有拿东西的,有送行兼拿东西的。待到傍晚我们上船的时候,这老屋里的所

有破旧大小粗细东西,已经一扫而空了。

我们的船向前走,两岸的青山在黄昏中,都装成了深黛颜色,连着退向船后梢

去。

宏儿和我靠着船窗,同看外面模糊的风景,他忽然问道:

“大伯!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你怎么还没有走就想回来了。”

“可是,水生约我到他家玩去咧……”他睁着大的黑眼睛,痴痴的想。

我和母亲也都有些惘然,于是又提起闰土来。母亲说,那豆腐西施的杨二嫂,

自从我家收拾行李以来,本是每日必到的,前天伊在灰堆里,掏出十多个碗碟来,

议论之后,便定说是闰土埋着的,他可以在运灰的时候,一齐搬回家里去;杨二嫂

发见了这件事,自己很以为功,便拿了那狗气杀(这是我们这里养鸡的器具,木盘

上面有着栅栏,内盛食料,鸡可以伸进颈子去啄,狗却不能,只能看着气死),飞

也似的跑了,亏伊装着这么高低的小脚,竟跑得这样快。

老屋离我愈远了;故乡的山水也都渐渐远离了我,但我却并不感到怎样的留恋。

我只觉得我四面有看不见的高墙,将我隔成孤身,使我非常气闷;那西瓜地上的银

项圈的小英雄的影像,我本来十分清楚,现在却忽地模糊了,又使我非常的悲哀。

母亲和宏儿都睡着了。

我躺着,听船底潺潺的水声,知道我在走我的路。我想: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

地步了,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

又大家隔膜起来……然而我又不愿意他们因为要一气,都如我的辛苦展转而生活,

也不愿意他们都如闰土的辛苦麻木而生活,也不愿意都如别人的辛苦恣睢而生活。

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来了。闰土要香炉和烛台的时候,我还暗地里笑他,

以为他总是崇拜偶像,什么时候都不忘却。现在我所谓希望,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

偶像么?只是他的愿望切近,我的愿望茫远罢了。

我在朦胧中,眼前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

黄的圆月。我想: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

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一九二一年一月

小说相关语段

语段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这少年便是闰土。我认识他时,也不过十多岁,离现在将有三十年了;那时我的父亲还在世,家景也好,我正是一个少爷。那一年,我家是一件大祭祀的值年。这祭祀,说是三十多年才能轮到一回,所以很郑重;正月里供祖像,供品很多,祭器很讲究,拜的人也很多,祭器也很要防偷去。我家只有一个忙月(我们这里给人做工的分三种:整年给一定人家做工的叫长年;按日给人做工的叫短工;自己也种地,只在过年过节以及收租时候来给一定的人家做工的称忙月),忙不过来,他便对父亲说,可以叫他的儿子闰土来管祭器的。

我的父亲允许了;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早听到闰土这名字,而且知道他和我仿佛年纪,闰月生的,五行缺土,所以他的父亲叫他闰土。他是能装弶捉小鸟雀的。

我于是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闰土也就到了。好容易到了年末,有一日,母亲告诉我,闰土来了,我便飞跑的去看。他正在厨房里,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这可见他的父亲十分爱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许下愿心,用圈子将他套住了。他见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没有旁人的时候,便和我说话,于是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

我们那时候不知道谈些什么,只记得闰土很高兴,说是上城之后,见了许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第二日,我便要他捕鸟。他说:

“这不能。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

我于是又很盼望下雪。

闰土又对我说:

“现在太冷,你夏天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日里到海边拾(注:通“捡”)贝壳去,红的绿的都有,鬼见怕也有,观音手也有。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管贼么?”

“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猪,刺猬,猹。月亮地下,你听,啦啦的响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

我那时并不知道这所谓猹的是怎么一件东西――便是现在也没有知道――只是无端的觉得状如小狗而很凶猛。

“它不咬人么?”

“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见猹了,你便刺。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来,反从胯下窜了。它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我素不知道天下有这许多新鲜事:海边有如许五色的贝壳;西瓜有这样危险的经历,我先前单知道他在水果店里出卖罢了。

“我们沙地里,潮汛要来的时候,就有许多跳鱼儿只是跳,都有青蛙似的两个脚……”

阿!闰土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希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朋友所不知道的。他们不知道一些事,闰土在海边时,他们都和我一样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

可惜正月过去了,闰土须回家里去,我急得大哭,他也躲到厨房里,哭着不肯出门,但终于被他父亲带走了。他后来还托他的父亲带给我一包贝壳和几支很好看的鸟毛,我也曾送他一两次东西,但从此没有再见面。?

1.文章简说

本文节选自鲁迅的短篇小说《故乡》。课文通过“我”的回忆,刻画了一个见识丰富而又活泼可爱、聪明能干、机智勇敢的农村少年──闰土的形象,反映了“我”与他儿时短暂而又真挚的友谊以及对他的怀念之情。

课文先描绘了“我”记忆中的闰土看瓜刺猹,接着写与闰土相识、相处的过程。重点写了闰土给“我”讲雪地捕鸟、海边拾贝、看瓜刺猹和看跳鱼儿四件事。最后写“我”和闰土的分别和友谊。

课文一开始,展现在读者面前的是闰土看瓜刺猹的场面。读了这段文字,少年闰土的形象深深地烙印在我们的脑海里。从课文中我们不难发现,作者笔下的闰土与“我”是很不一样的。例如,闰土生活在“海边农村”,而“我”生活在“高墙大院”;闰土是一个“忙月”的儿子,“我”是一个“少爷”;闰土见多识广,而“我”却孤陋寡闻。环境不同、阶层不同、生活不同,没有让“我”感到快乐,反而引起“我”对自己所处的地位和环境的不满,这些都流露出“我”对丰富多彩的农村生活的向往。

教学本课的重点一是抓住对闰土的外貌、语言、动作的描写,体会闰土这个人物的特点;二是通过理解含义深刻的句子,体会“我”的思想感情的变化;三是初识鲁迅,了解鲁迅先生的文学成就。

2.词句解析

(1)对句子的理解。

①我那时并不知道这所谓猹的是怎么一件东西──便是现在也没有知道──只是无端地觉得状如小狗而很凶猛。

这句话中的两个破折号是起补充说明的作用。“无端”一词是“没有理由,没有根据”的意思。整句的意思是说“我”不仅那时,就是现在也都不知道猹是一种什么动物,只是主观上认为它的样子像狗而且很凶猛。

②我素不知道天下有这许多新鲜事:海边有如许五色的贝壳;西瓜有这样危险的经历,我先前单知道它在水果店里出卖罢了。

“素”,向来的意思。“新鲜事”是指闰土对“我”讲的那许多关于农村、海边的事,这些事“我”从来都不知道,所以感到新鲜。“如许”是“如此”“像这样”的意思。句子从两个方面述说这些新鲜事:一是海边有如此多的五色的贝壳,二是讲关于西瓜被猹等动物咬食破坏的危险。“我”向来不知道这许多新鲜事,因为“我”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从未接触过这些事。这句话表达了“我”对少年闰土的羡慕和钦佩。

③他们都和我一样,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

这是“我”抒发感想的句子。“他们”指“我”往常的朋友。“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指“我”和“往常的朋友”生活的天地非常狭窄,与生活在海边的闰土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句话的意思:“我”和“往常的朋友”是些“少爷”,整天生活在大院里,不能广泛地接触大自然,像井底之蛙,眼界狭窄。这句话表达了“我”对自己所处环境的不满,流露了对农村丰富多彩生活的向往。

(2)词语的理解。

其间:其中。在那里

祭祀:节日或每逢祖先生辰忌日,人们向神或祖先献供品,行礼,表示崇敬并祈求保佑。

值年:同族的人家,在祭祀祖先时,每户轮流负责准备,轮到谁准备的那一年,就叫值年。

五行:指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迷信的人利用五行相克相生的道理来推算人的命运。课文一开始已经提到了闰土是闰月生的,五行缺土,所以起名叫“闰土”,表示五行齐全。(其实闰土的原型是章闰水)

许下愿心:即许愿。迷信的人对神佛有所祈求,许下某种酬谢。也借指事前答应对方将来给以某种好处。

装弶:弶,捕鸟的用具。装弶,就是把弶装置好,用来捉鸟。

竹匾:一种边较浅的圆形竹器。

秕谷:干瘪的谷子。

潮汛:一年中定期来的大潮。

跳鱼儿:指弹涂鱼,体长约10厘米,稍侧扁,浅褐色,栖息于海滨滩涂,常出水跳跃,上陆觅食,用最终弹出的水弹来捕食,可食用。我国南北沿海都有出产。

素不知道:向来就不知道。

语段二

这来的便是闰土。虽然我一见便知道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闰土了。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这我知道,在海边种地的人,终日吹着海风,大抵是这样的。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

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

“阿!闰土哥,――你来了?……”

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

他回过头去说,“水生,给老爷磕头。”便拖出躲在背后的孩子来,这正是一个廿年前的闰土,只是黄瘦些,颈子上没有银圈罢了。“这是第五个孩子,没有见过世面,躲躲闪闪……”

母亲和宏儿下楼来了,他们大约也听到了声音。

“老太太。信是早收到了。我实在喜欢的了不得,知道老爷回来……”闰土说。“阿,你怎的这样客气起来。你们先前不是哥弟称呼么?还是照旧:迅哥儿。”母亲高兴的说。

“阿呀,老太太真是……这成什么规矩。那时是孩子,不懂事……”闰土说着,又叫水生上来打拱,那孩子却害羞,紧紧的只贴在他背后。

“他就是水生?第五个?都是生人,怕生也难怪的;还是宏儿和他去走走。”母亲说。

宏儿听得这话,便来招水生,水生却松松爽爽同他一路出去了。母亲叫闰土坐,他迟疑了一回,终于就了坐,将长烟管靠在桌旁,递过纸包来,说:

“冬天没有什么东西了。这一点干青豆倒是自家晒在那里的,请老爷……”

我问问他的景况。他只是摇头。

“非常难。第六个孩子也会帮忙了,却总是吃不够……又不太平……什么地方都要钱,没有规定……收成又坏。种出东西来,挑去卖,总要捐几回钱,折了本;不去卖,又只能烂掉……”

他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石像一般。他大约只是觉得苦,却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时,便拿起烟管来默默的吸烟了。

闰土形象原型

闰土形象的所取之材,不少来自一个真实的“闰土”。

原名

叫章闰水(也有称为“章运水”),他的家在绍兴城外七十里的道墟镇杜浦村(今浙江上虞县杜浦村),村子坐落在曹娥江边,当地的人叫做“海边”,江边有一片平坦的沙地,种着很多瓜果。

家世

章家世世代代以农为生。章闰水的父亲章福庆勤劳善良,有很好的竹编手艺,过年过节或农忙时,经常给人做“忙月”(即在忙碌的月份给人打工帮忙的意思),以此来补贴家用,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章闰水从小就生活在这样一个贫苦的家庭。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看瓜地,网鱼,晒稻谷,并向父亲学会了竹编手艺。

与鲁迅友情

与鲁迅友情 父亲在鲁迅家做忙月时,把他带了去。当时章闰土和鲁迅年龄差不多,二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常在一块儿玩耍,并以“兄弟”相称,鲁迅总是亲热地叫他“闰土哥”。闰土成了鲁迅最要好的少年朋友,还给鲁迅讲了很多关于农村的新鲜故事。比如雪地捕鸟,海边拾贝,看瓜刺猹,潮汛看鱼,这使少年的鲁迅对他产生了很深的敬意。二人情同手足,关系十分亲密,以至于新年过后做完忙月,父亲要带着闰土回乡下时,鲁迅急得大哭,闰土也躲在厨房里不肯出门。

这种友谊一直持续到青年时代。鲁迅去南京读书后,寒假回故乡绍兴时,还邀了闰土一块儿去南门黾山游玩。他们登上应天塔,绍兴古城尽收眼底,冷风吹来,顿觉神清气爽。他们还去参观轩亭口、大善寺,两人边走边谈,极其亲热。

父亲死后,他就挑起了一家的生活重担。这时的章闰土,脸上刻满了艰苦生活的印记。中等个子,黑黑的脸,剃了光头,穿着草鞋或干脆赤脚,戴着一顶毡帽或笠帽,身上是土布做成的蓝黑色的大襟衣裳。平时不爱多说话,整日挑土、摇船、做农活儿,手脚从不停歇,是一个勤快老实的庄稼汉。章家只有六亩薄沙地,收获的粮食缴完租税后所剩不多。尽管章闰土起早摸黑地干,还是养不活一家人。1934年大旱,地里颗粒无收,逼债的、收租的又找上门来,没办法,他只好把地卖了,成了一贫如洗的穷苦农民,只能靠租种土地和出外打工为生。由于贫困和积劳成疾,五十多岁后,章闰土背上生了一个恶疮,家里又没钱医治,致使伤口化脓,一直不能愈合,而且越来越严重,在五十七岁时亡故。

歌曲《闰土》

作词:秦一铭

作曲:秦一铭

演唱:秦一铭

歌词:

这是我童年生活的城市

沉淀许多色彩斑斓的往事

你如花的笑脸 阳光的笑声

在课桌前

在操场的中间

这是我们奔跑过的城市

我们曾一起将星星清点

你迷朦的眼神 忧郁的情结

在十六岁

在那一个钟点

是什么改变了你青春的脸

而那么多又没有改变

是什么疲倦了你的双眼

看不见太阳的新鲜

星光的璀璨

看着你牵孩子走过斑马线

想要呼喊

想你的心已不在昨天

我离开这个城市已经很多年

回来时在一个明媚的春天

想起课本上讲故事的老人

才发现我们有共同的

叹息和伤怀

创作背景:

时间好快,来北京12年了!!还记得几年前,春寒料峭,回到山东东营,我童年生活的地方,物是人非!本来就喜欢冒酸气的我更是心绪难以平静。车站等车的时候,看见斑马线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领着一个小孩子步履蹒跚。眼熟!再看,原来是初中班上的女同学。我背过身,没有打招呼。不是我没有礼貌,完美主义的我无法面对时间的差距。

当我的哥哥姐姐,我身边的亲人朋友,包括我自己,失去那童真的笑脸和满眼的希望,愚钝的我惊醒!以为鲁先生讲的不过是一个故事,以为那个故事离我很遥远。但,当这个故事从小学课本走进我的生命,走进21世纪,我能做的就是写这样一首歌。这也许是一种祭奠——青春。

我要去快马加鞭奔跑在21世纪了,这个世纪不需要回忆,不需要多愁善感,需要我与马同跑。再见鲁迅,别了——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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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2/27 20:17:27